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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節

雲中之珠 艾米 8285 2018-03-16
最後宇文忠還是決定捨命陪君子,做個隱形人,去保護兩位女士。 第二天吃過晚飯後,兩位女士都化了妝,穿了袒胸露背的裙子,還逼著他換上Grace丈夫的衣服,結上領帶,又給他頭髮上噴了些香香的東西,用手把他額前的頭髮都提得豎了起來。 這下兩位女士都滿意了:“哈哈,完全變了個樣!” 去的時候是Grace開車,因為她知道路,而且開的是她的車,但在停車場停了車後,她就把車鑰匙交給他,好像打定了主意,今晚要直著進去橫著出來似的。 酒吧不是他想像的一個牆壁上塗得亂七八糟的大平房,而是一幢豪華的高樓。他們繞到樓後面去停了車,從側門進去。看門的問他們要身份證明,他和Grace都有美國駕照,順利過關。但云珠卻遇到了麻煩,因為她沒美國駕照,中國駕照人家又不認識,而她又沒帶別的身份證明,差點就進不去,還是Grace交涉了半天,才讓雲珠進去了。

酒吧果然很高雅,沒有電影上那種光怪陸離鑼鼓喧天的感覺,進去後就看見一個很大的圓圈形吧台,中間是酒櫃,放著各種各樣的酒,琳瑯滿目。再往裡走就是一個餐廳樣的地方,擺著古雅的餐桌,白色的餐巾折得像花兒一樣,開放在各個餐桌上。最裡面是樂隊,幾個穿黑西服白襯衣打黑蝴蝶領結的男人在演奏很優雅的曲目。 他低聲問Grace:“這就是酒吧?” “應該說這也是酒吧。” “我以為是那種——群魔亂舞的酒吧呢。” “我怎麼會帶你的寶貝兒去那種地方?” 他走進餐廳,很老實地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而兩個女人則在吧台邊的高凳子上坐下。 不一會,有個侍應生給他拿來一個裝飾華美的大本子,像本大雜誌,大概是菜單,但他兩眼一抹黑,一個也不認識,不敢瞎點,只拿在手裡做研究狀。

過了一會,一個侍應生給他送來一杯酒,他正想說我還沒點啊,侍應生指了指吧台的方向,用英語說:“是那位女士為您點的。” 他一看,Grace在吧台邊向他揮手致意,他也向她揮揮手。 因為待會還要開車,他不敢多喝,也怕一下子喝完了又得花錢買,只把酒杯端在手裡消磨時間,偶爾抿一小點。 他看見吧台邊那兩位女士手裡也有酒,但他沒看見是哪位紳士為她們點的。 他就坐那裡看酒吧里的各色人等,發現都是些有錢有閒人,穿得很漂亮就不說了,動作也都很優雅,女人全都是袒胸露背的晚裝,男人都是襯衣領帶,有的還穿著西服。 男人佔一大半。 中年男人又佔男人的一大半。 最奇怪的是有些人還帶著手提電腦,這就讓他搞不懂了,如果是來社交的,為什麼又帶著手提電腦呢?難道現在酒吧變成了做學問的地方?早知道如此,他也該帶著自己的手提電腦來這兒寫作業的,這麼幹坐著,多浪費時間啊!

樂隊前面的空地上有人跳舞,他想那空地大概就是所謂“舞池”吧,一個沒水的池子。 舞池不大,跳舞的也不多,只幾對,不是他在電影上看到過的那種亂蹦亂跳,而是很平穩很緩慢的舞步。 坐了老半天,都沒故事發生。 他百無聊賴地去了趟洗手間,結果回來就發現形勢起了變化,Grace下了舞池,被一個白人帥哥摟著在跳舞,但云珠還坐在吧台前,面朝著舞池這邊,很失落的樣子。 他也很失落,為什麼沒人請雲珠跳舞?難道美國人不覺得云珠很漂亮?他想過去英雄救美,邀請雲珠跳舞,但他不會跳,可別搞成“狗熊揪美”了,再說云珠預先告誡過他,不能暴露身份的,他只好坐那里幹著急。 又過了一會,雲珠終於被人請去跳舞了,就是剛才跟Grace跳過的那個白人帥哥。

他感到鬆了一口氣。 Grace端著酒杯向他走來,他急得想對她喝一聲“別過來,別過來”,但終於沒發出聲。 她在他對面坐下:“酒還沒喝完?” “沒敢多喝。” “為什麼?” “待會要開車。” “還早得很呢,這酒不濃,個把小時就——化成了水,上趟洗手間就沒了。” “你跑這裡來坐著,不怕別人發現?” “我怕什麼?你女朋友是怕人家知道她有男朋友就不敢追她了,我又不要人追,怕什麼?” “你不要人追?” “我要人追就不跑你這裡來坐著了。” “那個白人——在追雲珠嗎?” 她往舞池看了一眼:“是我叫他陪雲珠跳舞的。” “為什麼美國人不來追雲珠?他們覺得她——不漂亮嗎?”

她笑起來:“怎麼?你希望老美來追雲珠?” “呃——也不是希望,就是——好奇。” “你這個男朋友太沒勁了,居然希望老美來追自己的女朋友。” “我說了不是希望,只是——好奇。真的,你說是為什麼?” “我又不是老美,我怎麼知道?” “你不是老美?你應該是美國公民了吧?” “我是美國公民,但我不是美國的公的民,怎麼知道男人心裡怎麼想?” 他被她的“公的民”逗笑了:“我聽雲珠說,你和你husband是在酒吧認識的?” “嗯。” 他不太相信:“是真的,還是你騙雲珠的?” “是真的。” “怎麼會是在——酒吧認識的?” “怎麼不會呢?” “你以前就——經常去酒吧?”

“嗯,天天去。” 他越發覺得她是在開玩笑了:“哪裡有天天去酒吧的人?” “怎麼沒有呢?我就是一個。” “借酒澆愁?還是去——物色結婚對象?” “都不是。” “那你天天去酒吧幹什麼?” 她一笑:“打工。” 他差點笑出聲來:“呵呵,去打工,我怎麼沒想到這上頭去呢?” 她也抿著嘴笑,大概覺得自己的包袱抖得很好。 他問:“你husband不會也在那裡打工吧?” “不是。他是去我們那個城市開會的,住在我打工的那個酒店,晚上沒事就到樓下的吧里來喝點東西。”她指指幾個正在用電腦的人,“喏,跟他們一樣,帶著手提電腦,邊喝邊上網。” “我剛才還在想怎麼有人在酒吧用功呢。”

“他們都是住在這個酒店的人。” “你husband剛好住在你打工的那個酒店?” “嗯,他第二天有個presentation(報告,匯報),正在那裡修改他的PowerPoint slides(幻燈片),想往裡面加個短片,但總是弄不好,我就自告奮勇幫他弄好了。” “你是電腦高手?” “也不是什麼高手,在大學讀書,經常要做presentation,誰不會整整PowerPoint?而他是個醫生,平時都是跟手術刀打交道的,當然沒我會整。” “那你們是美救英雄,不是英雄救美嘛。” “應該說還是英雄救美。” “為什麼?” “他不是老美嗎?” “呵呵,是這個意思。”

她喝了口酒,說:“我幫他加短片的時候,發現他的presentation是關於乳癌的,就問他是乾嘛的,他說他是醫生,癌症外科,專治乳癌的,來參加一個乳癌研討會。我就說我媽是乳癌去世的——” “就這樣認識了?” “嗯,就這樣認識了。” 他感覺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大概是提到去世的母親有點傷心,便很自覺地打住了。 跳舞的老白已經把雲珠送回到吧台邊,她正在東張西望。 他催促說:“快回那邊去吧,她在找你。” Grace端起酒杯,往吧台那邊走去,雲珠向她迎過來,兩人站住了說話。 他遠遠望去,看著兩個穿袒胸露背長裙的亞洲女人,身材差不多,就是雲珠比Grace高一點,但Grace的胸好像比雲珠高一些,襯托得云珠有點單薄。燈光下,雲珠的皮膚顯得有點慘白,而Grace的黑皮膚卻顯得很健康。最大的差別應該是在神態和氣質上,雲珠給人的感覺很不自信,滿臉都寫著“為什麼沒人來追我,為什麼啊,為什麼”,而Grace卻顯得很淡定,有種“世界崩塌於面前又與我何干”的冷艷。

那天的形勢一直持續到他們離開時都沒怎麼改變,有人請Grace跳舞,但沒人請雲珠跳舞,也沒人為她倆點酒。他一氣之下,把侍應生叫來,點了兩杯酒,送給吧台邊的兩位亞洲女士。 十點多的時候,兩個女人結賬走人,他也趕快向侍應生招手,準備結賬走人。 但侍應生告訴他,吧台邊那位女士已經替他把帳結了。 他走出酒吧,看見兩位女士在門邊等他。 雲珠一見到他,就埋怨說:“怎麼搞這麼半天才出來?”然後奪過他手裡的車鑰匙,大步向停車場走去。 坐進車裡,他不放心地問:“你能開車嗎?” 雲珠沒好氣地說:“怎麼不能開?我又沒喝醉。” 他不敢多說,只好讓她開。 開了一會,雲珠抱怨說:“你搞什麼搞啊,還點兩杯酒送給我們,害Grace姐姐掏了那麼多錢——”

“我——是看到——” “看到什麼?看到沒人為我們點酒?你坐那裡不停地往我們這邊望,還對我們揮手,早就暴露了我們的關係,誰還會為我們點酒?” 他被抱怨煩了,頂撞說:“下次我不來了,你們兩個來吧,免得沒人請你喝酒跳舞,你把脾氣發在我身上。” “我早就說不要你來,你偏要來!” “是我偏要來嗎?” Grace打圓場說:“算了,算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叫他來的,也是我先對他揮手的,不怪他。” 三個人回到家,雲珠一言不發,嗵嗵嗵上樓去了。 他對Grace苦笑一下,也跟上樓去。 雲珠還穿著她那袒胸露背的長裙,正站在浴室的大鏡子前搔首弄姿,大概在研究自己的哪個姿勢最好看,最有魅力。 他好心提醒說:“在酒吧那種地方,你不要露出急於等人來追的表情,你越急,人家就越不會來追——” “我哪裡有露出急於等人來追的表情?” “反正我從旁邊觀察,有這麼個感覺。” “那是因為你知道我們去酒吧是——等人為我們買酒的。” “你何必到那裡去——等人為你買酒呢?家裡又不是沒酒——” “土老冒,你以為我真的是想喝酒啊?” “那你是想什麼?” 她一笑:“就是想過過被老外追的癮。” “只怕不僅僅是過個被追的癮吧?是不是想找個老外嫁了?” “老外是那麼好嫁的?” “這麼說你沒嫁老外是因為不好嫁?如果好嫁你早就嫁了?” 她跑過來摟住他:“你今天已經看見了,老外根本就不理我,你還擔個什麼心?” “你不是說了嗎,今天是因為我在那裡,又不斷往你們那裡望,已經被人發現了——” “我覺得就是這麼回事,等我下次單獨跟Grace姐姐去,看看到底怎麼樣。” “你還要去?” “怎麼不去呢?難道我就讓這麼一個失敗的記錄跟隨我一輩子?” “你這失敗的記錄有誰知道啊?” “怎麼沒人知道呢?你知道,Grace姐姐知道,還有酒吧里那些老外知道。就算你們誰都不知道,我自己也知道啊!我一定要洗刷這個恥辱,不然死不瞑目!想我在國內的時候,去哪裡不是眾星捧月?什麼時候這麼失落過?” “如果下次去酒吧,有老外追你呢?” 她聳聳肩:“那就喝幾杯不花錢的酒囉。” “就只喝個酒。” “還跳幾隻不花錢的舞囉。” “只跳個舞喝個酒?” “那你說還乾什麼?難道還跟老外去開房間?” 他悶悶地說:“哪裡還用得著開房間?那些老外本來就在那裡開有房間,你只要跟他們上樓去就行了。” “不會的,我和Grace姐姐兩個人去,怎麼會跟人上樓去呢?我就是想試試自己的魅力,沒別的。” 下一個週末,雲珠真的跟Grace兩人去了酒吧,但回來之後還是悶悶不樂。 宇文忠有點幸災樂禍:“今天我可沒去啊,別又怪我頭上。” “不怪你怪誰?你上次已經把局面搞糟了,現在挽都挽不回,那個酒吧的人都知道我是有BF(男朋友)的人了,誰還會來給我買酒?” “我覺得美國人根本不在乎你有沒有男朋友,他要是想追你,就算你有丈夫他也會追你。” “你被美國人追過?” “我沒被美國人追過。” “那你亂說個什麼?” 他笑了笑,建議說:“那下次去另一個酒吧好了。” “哼,還用你說!我已經跟Grace姐姐約好了。” 第三個週末兩個女人果真去了另一個酒吧,但云珠回來還是悶悶不樂。 這次他不好意思打擊她了,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根本沒問她情況如何。 但她自己忍不住,抱怨說:“我覺得美國人有病!看上的都是那些中年大媽,又老又醜的那種。姑奶奶我再也不去酒吧了!美國男人都是他媽的變態!” 他附和說:“美國男人真的不懂得審美,尤其是亞洲女人的美。” 哪知道云珠不吃他的馬屁:“你別幸災樂禍,我這是剛到美國,還沒摸著門路。總有一天,我會讓美國男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你等著瞧好了。” “他們拜倒在你石榴裙下了,你就怎麼樣呢?” “我?我就用我的鞋尖踢踢他們的鼻子,說:餵,起來吧,老娘不需要你們跪在面前。” 這話說得他也忍不住笑起來。 後來他問Grace:“你是不是專門把雲珠帶到那些——不會欣賞她的酒吧里去?” “我幹嘛要這樣?” “讓她對老外死心啊。” “我幹嘛要讓她對老外死心?” “因為你想幫我嘛——” “我幹嘛要這樣幫你?” “你——怕她跟老外跑了,所以——” “呵呵,你別想得美了。我還巴不得她跟老外跑掉呢,所以才帶她去比較高雅的地方,找個可靠的老外,你也放心些。” “那怎麼連去幾家都沒人追她呢?” “我正想問你呢。” “為什麼問我?” “你是男人嘛。” “男人就知道答案?” “不是說'天下男人一般黑'嗎?” “呵呵,我不黑,我是黃種人。” 雲珠不去酒吧了,又想起另一個去處:“你去過脫衣舞俱樂部沒有?” “沒有。” “我不相信,你來美國這麼久了,還沒去過脫衣舞俱樂部?別人說中國的男生都是一到美國就去那裡看脫衣舞。” “那我可能不是中國的男生吧,反正我沒去過。” “為什麼你不去呢?” “忙得要命,哪裡有時間去看那玩意?再說,有你為我跳脫衣舞,我還用得著花那個冤枉錢?” “那我們現在去看吧,看看是人家跳得好,還是我跳得好。” “哪有女生看脫衣舞的?” “怎麼沒有呢?你以為看脫衣舞的都是為了看人家的光屁股?” “那是為了什麼?” “脫衣舞也是一種舞蹈藝術嘛,像那個鋼管舞,很難跳的,不光要有舞蹈基礎,還要有臂力才行,對身體的柔軟度要求也很高,不是誰都能跳的。” “你跟我視頻的時候,抱著那個床架子跳的,是不是就是鋼管舞?”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跳得好不好?” “好倒是好,就是太——撩撥人了——” “要的就是那個效果嘛。” “那個只能在臥室裡跳跳——大庭廣眾之下——” “老土了吧?那個就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跳,才夠熱辣——” 雲珠是個有了想法就要付諸實踐的人,很快就說動了Grace,然後兩個人一起來說服他:“去吧,去吧,也算一種生活體驗嘛。” “又要花不少錢吧?” Grace大方地說:“我請你們。” “那怎麼行?上次也是你花錢,這次又讓你花錢?” “那有什麼?我工作了,你們還沒工作嘛。” “但這都是——我們提出來的——” “是你們提出來的,但我也跟著享受了嘛。” 他好奇地問:“這對你來說是一種享受?” “至少是一種消磨時間的方法,成天呆家裡,多無聊啊。” 他堅持說:“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你花錢了,你不答應這一點,我是不會去的。” 雲珠搶白他:“好像是誰在求你去一樣,你不去算了,我和Grace姐姐兩個人去。” 他很不放心:“脫衣舞就不會是像上次那種高級酒店了吧?” Grace回答說:“是nightclub(夜總會)性質的。” 他對夜總會也沒什麼好印象,貌似各種罪惡都跟夜總會相關,於是說:“那我還是捨命陪君子吧,去給你們當保鏢。” 雲珠嘲笑他:“當什麼保鏢,難道你不想去看看別的女人的光屁股?” “光屁股有什麼好看的?” Grace說:“呵呵,還不見得有光屁股看呢。” “為什麼?” “因為有的州規定只能topless(無上裝),不能fullynude(全裸)。我不知道我們這個州是什麼規定,上網查查就知道了。” 幾個人立即上網查詢,發現本州真的不允許fullynude,還不允許觸碰脫衣舞孃。 雲珠說:“哇,這麼嚴格啊?” Grace說:“這還不是最嚴格的,有的地方規定觀眾必須離stripper(脫衣舞孃)六英尺遠。” 雲珠敬佩地說:“你看美國的法律多嚴明,要是在中國,只要你掏了錢,還不是想幹什麼就可以乾什麼?就是帶去開房,又有誰敢說半個不字?” Grace說:“在美國就看stripper自己的了。有的stripper願意跟客人發展其他——關係,那是另一回事,但從職業的角度來講,她們只是跳舞,可以用舞蹈動作挑逗客人,讓客人衝動,甚至——高潮,但她們原則上不觸碰客人,更不賣身。” 他說:“照你這麼說,跳脫衣舞的還——挺正派的呢。” 雲珠說:“本來就是麼,你以為人家都是雞?” 他開玩笑說:“你這麼敬佩stripper,是不是想去跳脫衣舞啊?” “我是想去跳啊。” 他差點跳起來:“什麼?你當真想去跳啊?” “為什麼不?你剛聽Grace姐姐說了,跳脫衣舞的很正派的。” “再正派也是把——身體露給別人看。” “又不是fullynude!” 他最佩服的就是雲珠對這些英語單詞真是達到了過耳不忘的程度,聽一遍就知道讀法和用法,如果把這點天分用在托福上,可能早就考過了。 他堅持說:“再怎麼不fullynude,也是脫得只剩——三點式了。” “那又怎麼了?夏天游泳不都是穿著三點式的嗎?” “那怎麼相同?” “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啦。” “要說不相同,那就是穿游泳衣讓人看了還賺不到錢,跳脫衣舞讓人看了還可以賺到錢。” 他覺得這個邏輯真的很胡攪蠻纏,但又說不出錯在哪裡。 雲珠說:“我聽人說跳脫衣舞很賺錢的,一晚上可以賺到好幾百,甚至上千!” 他不相信:“跳脫衣舞——這麼高的工資?只怕是靠——歪門邪道賺的錢吧?” “才不是歪門邪道呢!” Grace解釋說:“跳脫衣舞的一般是不拿工資的,有的還要倒交錢給夜總會才能上台。” “那她們怎麼賺錢?” “主要是靠小費。你說這次你掏錢,那你最好換幾百美元的小票子,給我們三人一人分一點,我們到時好給小費——” “那裡不收信用卡?” “收當然收,你點幾杯飲料什麼的,可以用信用卡支付,但你給小費呢?難道把你的信用卡塞到stripper(脫衣舞孃)的小褲褲裡去?” 他想到那個塞錢的場面,有點臉紅。 雲珠不屑地說:“真是老土,連這都不懂,就算沒去過,想也想得出來了嘛。” Grace笑著對他說:“特別是你,得多帶點現金,如果人家給你跳lapdance(膝上舞),你出手小氣了可不行——” “我才不要誰給我跳lapdance呢。” “也是,像你這種沒定力的,最好別讓stripper(脫衣舞孃)給你跳lapdance,不然的話——呵呵——可能會當眾出醜。” 兩個女人都笑起來,把他搞了個大紅臉。 還別說,他雖然是去當保鏢,但內心深處還真有點躁動不安呢,畢竟是個新鮮事,還沒經歷過的,說不好奇那是假的。他最擔心的是會像Grace說的那樣,經不起脫衣舞孃的挑逗,在大庭廣眾出乖露醜。 他決定去夜總會之前先做點準備工作,雲珠好像心有靈犀似的,提出先在家裡給他跳一通脫衣舞,說待會好有個比較。 當云珠穿了三點式在他面前扭來扭去的時候,他一把抓住她,滾倒在床上。 雲珠吃吃地笑:“幹什麼,幹什麼?不是說了只能看不能碰的嗎?” “誰說的?” “本州法律說的。” “本州法律管得著我碰不碰自己的老婆?” “當然管得著,如果我不同意,你就不能碰我,不然我告你強暴。” 他熱烈而深入地撫摸她,小聲問:“你同意不同意?同意不同意?” 她扭動著,吃吃地笑:“我不同意——” “嘴硬!都氾濫成災了,還不同意——” “誰氾濫成災誰同意,我就是不同意——” “誰同意我就碰誰——” 完事之後,兩人穿好衣服,叫上Grace,一起驅車去看脫衣舞。 也許是事先做了準備工作,也許是那晚的幾個脫衣舞孃都不那麼漂亮,反正他沒覺得有多興奮,只覺得幾個女人大腿好粗,腰也不細,屁股又肥,舞姿也一般,真的不如雲珠跳得好。 脫衣舞孃跳完一曲,就走下台來,在觀眾席裡扭來扭去,觀眾就往她三點式裡塞小費。 他們三個人都預備了一些小面額鈔票,等脫衣舞孃扭到跟前,他們也學著其他觀眾的樣,往脫衣舞孃的三點式裡塞小費。 有個脫衣舞孃扭到他跟前的時候,把他嚇了一跳,臉上的粉都泥成了牆,還掩蓋不住眼角的皺紋,胸前也有好多曬斑,也是泥牆一樣泥了一層粉都遮不住,體積更是宏大,可能比他還重,隔遠看還湊合,離近了看真的很嚇人。 他有點悲哀地想,這也是為了生活啊!如果有別的辦法,誰會在這個年紀還來賣這種命? 有個脫衣舞孃走到他附近一個男人面前,開始跳舞。 Grace告訴他,那就是lapdance。他看了好一陣才明白,原來所謂lapdance並不是真的在男士lap(腿)上跳,只是離得很近而已。 那個脫衣舞孃跳得很賣力,不是讓乳房在那男人眼前晃,就是讓大腿根在那男人眼前晃。看那個男人的樣子,很興奮,但不知道興奮到什麼程度,至少從外部看不出來。 最後那男人往脫衣舞孃的小褲褲裡塞了一張捲起來的鈔票,脫衣舞孃飛給他一個吻,拍拍他的臉,施施然而去。 還有一個脫衣舞孃是在幾個男人面前的一張桌子上跳舞,彎腰啊,踢腿啊,搞得不亦樂乎,而那幾個男人有的仰著臉,盯著看,有的似乎不那麼好意思緊盯著,故意東張西望的,最後都塞了錢在那個脫衣舞孃的三點式裡。 他認真地看了半天,還真沒看到有人動手動腳的,都挺規矩,給小費的動作也很禮貌,一手拉起小褲褲的腰邊,一手把錢放進去,如果脫衣舞孃還穿著有吊襪帶的長襪子,大家就把小費塞在長襪子裡,但沒有誰藉機摸一把捏一把偷窺一把。 回到家後,三個人一對賬,發現總共用掉了兩百來塊錢,除了喝飲料的幾十塊錢外,其他的都給了小費了。 雲珠興奮地說:“哇,跳脫衣舞太賺錢了!光我們三個人,就給了一百多小費!而我們還不算最大方的,想想看,那幾個stripper今晚該賺了多少錢啊!” 他半開玩笑地對雲珠說:“這下完了,你肯定要去跳脫衣舞了。” “如果趙云不在這裡,我就敢去跳。” “為什麼要趙云不在這裡?” “她在這裡我哪敢跳?傳回B市去,我媽不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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