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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節

雲中之珠 艾米 6933 2018-03-16
正當宇文忠準備把自己和雲珠這段也歸進“戀愛-屎-”的時候,雲珠打電話來了:“Hi,阿Sir。你最近忙不忙啊?” 雲珠的聲音就像一道燦爛的陽光,把他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他所有的猜測擔心,所有的憤世嫉俗,都在這甜美的聲音中消弭於無形。 他控制著激動的心情,竭力平靜地說:“嗯,很忙,你呢?” “也很忙。旅遊旺季啊,剛帶團出去了一趟。” “你跟伯格曼教授聯繫上了嗎?” “聯繫上了,謝謝你。” “幹嗎謝我?” “是你幫忙找到他的聯繫方式呀。” 他很想問“你找伯格曼教授幹什麼”,但終於沒問出口。 雲珠似乎知道他想問什麼,主動說:“你知不知道我找伯格曼教授幹什麼?” “我怎麼會知道?”

“你沒瞎猜一通?” “猜什麼?” “當然是猜我想外嫁呀。” 他見雲珠自己這麼說,就“呵呵”了一下,承認說:“嗯,是這麼猜過。”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怎麼是小看呢?人家伯格曼教授多了不起啊,又是美國人,還是教授。” “老得都可以做我爹了。” 他一點兒不覺得云珠嘴損,反而聽得很受用,恨不得她更損點兒,直接說伯格曼教授可以做她爺爺更好。他開心地問:“那你費那麼大勁兒找他幹什麼?” “不告訴你,你知道了肯定覺得我八婆。” “怎麼會呢?你做的事肯定不八婆。” “你這麼看好我?” “當然啦。” “那我就告訴你了哈,你可別對外人講,免得被人罵崇洋媚外。是這樣的,我有個小姨,就是我媽媽的妹妹,人長得跟我媽一樣漂亮,但是命沒我媽好,下農村,進工廠,廠子倒閉,提前退休,買斷工齡,什麼都讓她撞上了,嫁了個丈夫也很窮,還得了癌症,早早就過了世。我小姨一天福都沒享過,現在一個人孤苦伶仃,以前過年過節都是上我們家來過,現在她也不願意來了,說怕打攪我們。我覺得她越來越自閉……”

“所以你就想幫她找個老伴?” “嗯,但她跟我媽一樣,清高得很,那些暴發戶啊貪官什麼的,她都瞧不起,嫌他們臟。離婚帶孩子的她也不喜歡,怕後媽難當。” “那伯格曼教授……” “她跟我媽一樣,從年輕的時候起就喜歡老外。” “但是伯格曼教授是單身嗎?” “還不知道呢。” “你連他是不是單身都不知道就……” “不了解一下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單身呢?” “那他跟團旅遊的時候,你怎麼不打聽一下?” “剛接觸,怎麼好打聽?不過他沒戴結婚戒指。” “哦,那現在……” “現在剛聯繫上,還沒好意思提這事呢。慢慢聊著,等時機成熟了再提。” “哇,你這媒做得!都跨國了,夠得上-國際紅娘-的稱號了。”

雲珠撒嬌地說:“你說了不笑我的!” “我沒笑你啊,我這不是表揚你嗎?” “這事也別在我媽面前提哈,不然她怪我把家裡事到處亂說。” 他本來想開句玩笑“你是不是準備領我回家拜見你媽媽”,但自認火候還沒到,別把人家女孩子嚇跑了,遂誠懇地回答:“不會的,你放心。” “對誰都別說。” “知道。”他自我感覺現在成了雲珠的心腹,兩個人有了共同的秘密,就彼此知道、對誰都不能說的秘密,不由得心情大好,“正想請你幫忙呢。你搞旅遊的,肯定知道像我這樣出遠門的要帶些什麼才好。” “你要出國採購啊?” “是啊,想請你當導購小姐。” “行啊,等我哪天有時間帶你去採購。” 現在他已經有點兒習慣雲珠的交際作風了,知道這次電話打過,她又會無聲無息幾天,寫電郵不回,打電話不接。但過那麼幾天,她會突然出現,打電話過來,絕口不提他打過的電話和寫過的電郵,就那麼親親熱熱地談起話來,好像兩個人就是這麼約定似的。

他估計那些二奶們就是他目前這種境況,成天無所事事,就是等那個人的電話和出現。而那個人總像忙得腳不沾地似的,平時是杳無音信,而要來的時候則彷彿從天而降,也不事先通告,就老鷹抓小雞似地俯衝下來。 果不其然,過了幾天,雲珠俯衝下來了:“餵,阿Sir,什麼時候出去購物啊?” “呵呵,你怎麼老叫我阿Sir?我又不是警察。” “我不是叫你阿Sir呀,我是叫你-阿澀。你不是青澀羞澀艱澀苦澀的嗎?難道你想我叫你-糊鍋巴-?”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那就叫我阿Sir吧。” “你不是說要我帶你出去購物的嗎?” “是啊,你……你給個時間,明天行嗎?” “行,你有-居-嗎?” “居?什……什麼居?你是說……房子?”

雲珠呵呵笑起來:“我問你房子乾嗎?” “我也這麼想,那你問的是什麼?” “就是車啊!” “哦,車。有個自行-居。”他馬上意識到雲珠問的不是他那個“居”,“打個出租-居-行不行?” “我有-居-,你說個地方,我來接你。”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界上居然有這等好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親自開著“居”來接他去購物?這怎麼搞得像被人包養了一樣啊?管它!包養就包養,只要不是被又老又醜的富婆包養就行。 他急忙把自己的地址說了一下,生怕雲珠找不到,補充說:“我住的地方不好找,我到校門那裡等你吧。” “你是住在博士樓裡吧?” “是啊。” “那就沒什麼不好找的了,你到樓下等我就行了。”

“你能把車開進學校來嗎?” “當然能。” 那天晚上,他自然沒睡好,酸甜苦辣各種滋味都攪和在心頭。伯格曼教授的事澄清了,他心裡很甜。但他一個大男人,還得讓女生開車來接,又讓他心頭酸酸的。如果真的是被包養,那還好一點兒,至少可以在床上施展渾身解數,把富婆侍候得舒舒服服,也算不枉人家包養一場。可他現在連這點兒力都不能盡,真是報國無門啊! 唉,好在馬上就要出國了,按老楊說的,出了國就能買“居”,也算個“潛力股”吧。 第二天,他精心打扮了一番,當然,對他來說,所謂“精心打扮”也就是換了身乾淨衣服而已。他把所有浮財都帶上了,可惜寢室不是他自己的,不然他會賣了寢室換成現金帶去購物,不能讓雲珠看出他的寒酸。一切準備停當,他就到樓下去等車。

不一會兒,就見一輛白色的轎車向博士樓駛來,他憑直覺覺得那就是雲珠的車,頓時詩意大發,滿腦子都是古人吟誦白雲的詩句,還夾雜著自己胡謅的幾句:“一個叫雲珠的女孩兒,開著一輛白雲般的轎車……”可惜,除了這兩句,就想不出別的句子來了。 白色轎車在他面前平穩地停下,向著他那邊的車窗緩緩下落,雲珠在車裡叫:“上來吧!”他急忙拉開車門,只見雲珠正坐在駕駛座沖他微笑,鼻樑上是一副超大墨鏡,嘴唇好像剛舔過一樣,珠光玉潤,一身短打扮,上面是黑色的小背心,下面是一條牛仔短褲,修長的腿沒穿長襪,只見一大段光腿從座椅上伸出,向車剎探去,性感得驚心動魄。他下意識地一摸鼻子,生怕有鼻血噴湧而出。 雲珠對他招手:“上來呀!”

他坐進車裡,雲珠又說:“阿Sir,關上車門啊。” 他急忙關上車門。 “安全帶。” 他手忙腳亂地摸索一陣,系上安全帶。雲珠一踩離合器,車奔了出去,把他嚇了一跳,生怕這孩子在校園飆起車來。 其實雲珠的車技很老道,車速並不快,啟動加速都很平穩,兩肩還跟著音樂有節奏地扭動,也不時哼一兩句,但這一切都沒耽誤開車,顯然車齡不短了,已經達到了人車合一的天然境界。 他從側面打量著她,發現她今天把頭髮束起來了,扎了個高高的馬尾辮,更顯得年輕美貌。她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美極了,修長的手指,根根都是那麼玲瓏剔透,用來開車好像是太暴殄天物了,用來彈彈古箏描描眉毛還差不多。這只怪他太沒用了,如果他會開車,這時自然要接過手來,為女士開車,讓女士坐在旁邊,對著車上的鏡子,描眉畫眼什麼的。

車裡放著一首英語歌,他沒聽過。想當初為了追求林芳菲,他還特意買了一些英語歌曲來學唱,但那些歌顯然太老了。從旋律就可以辨別出來,雲珠放的這首,有很強的節奏感,而且有一種激盪人心的作用,令人一听就想隨著節奏扭上幾扭。 他忍不住問:“這是什麼歌呀?” “《夏日之愛》,聽過沒有?” “沒……沒有。” “賈斯汀·汀布萊克的。” 說著,雲珠就跟著音樂唱起來: “I can't wait to fall in love with you (我迫不及待要愛上你) You can't wait to fall in love with me (你迫不及待要愛上我) THis just can't be summer love, you'll see(瞧著吧,這愛不會轉眼即過)

THis just can't be summer love. (這愛不會轉眼即過)” 這位賈斯汀大爺他還是聽說過的,據說是美國的知名歌手,但這歌唱得真是令人不敢恭維,簡直就是吐詞不清,不知道他在唱什麼,還不如雲珠唱得好,雲珠唱的那幾句,他就听清歌詞了,不由得在心裡咂摸了一會兒,好像很像他們現在的狀況呢。 Summer(夏天),love(愛),fall in love with you(愛上你),fall in love with me(愛上我),這幾個詞,個個都很可愛,合在一起就更可愛,雖然不太明白整首歌唱的什麼,但只要有了這幾個詞,就是一首好歌。大贊一個! 那天說的是去購物,結果搞成了“購無”。倒不是宇文忠捨不得花錢,他做好了大手大腳的準備,哪怕把身上帶的錢全部花光,他也在所不惜,就當花錢旅遊了,旅遊不就是把錢花光但什麼也沒買回家嗎?但云珠沒讓他把錢花光,確切地說,是除了一頓晚飯錢之外,雲珠沒讓他花任何錢。 雲珠說:“你們要出國的男人,一定要多備一些襯衣和T卹,因為外國人不興一件襯衣穿兩天的,都是一天一換,還不興換下就洗,一般要放一兩個星期才洗。” 他正在考慮放一兩個星期的原理是不是跟發酵有關,就听雲珠解釋說:“外國人都是用洗衣機,怎麼好一兩件衣服就洗一次呢?當然要積攢多了才洗。” “哦,是這樣。” “男人的衣服不講顏色式樣花哨,而講質量講牌子,千萬別買地攤上的東西,那個一看就知道質量不好,別人會瞧不起你的。” 他的衣服大多是從地攤上買的,前幾天還在擔心美國沒地攤,正準備多從國內帶些地攤貨去美國呢。聽了雲珠這番話,不由得羞慚萬分,打定主意以後就是光膀子也不到地攤上買衣服了。 雲珠帶他進了幾家名牌店,但沒讓他買:“別買,像這種名牌貨,美國比中國便宜多了。就說這個CK吧,這裡一件要賣幾百塊,但在美國幾美元就能買到。” 他在心裡換算了一下,吃驚地問:“真的?美國賣這麼便宜?” “當然啦,特別是那些折價啊,處理價啊,便宜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你去了那裡,碰到這樣的機會就多買幾件,每天換著穿。” 外國貨在外國賣得便宜,他還是可以理解的,至少運費就少得多嘛。但中國貨雲珠也不讓他買:“中國貨別買!” “為什麼?質量不好?” “不光是質量不好,價錢也比美國貴。” “怎麼會呢?自己的產品在自己國家賣,又不用漂洋過海,運費總要低很多吧?” “我說了你不相信,那你買吧,我保證你去了那邊會發現自己買虧了。” 他不敢再堅持。雲珠解釋說:“中國就是靠廉價產品賺外彙的,你不賣便宜點兒,谁愿意要呢?而咱們國內吧,有錢的人多得很,你賣多貴也有人買,而且越貴越有人買。” “為什麼?” “身份的象徵啊!像那些動輒成千上萬的東西,你以為真的是一分錢一分貨?才不是呢,都是所謂奢侈品,就是為那些有錢人製造的,誰買得起,誰就有身價,質量好壞倒在其次。”就這樣一路觀摩一路講解,最後發現什麼都不必在中國買。 他由衷地誇獎雲珠:“你知道得真多!” “我們搞旅遊的,接觸的是天南地北來的人,各處的行情都知道。” “你有沒有帶團去過海外?” 雲珠有點兒遺憾地說:“沒有,我們公司目前還沒這樣的業務。” 他急忙安慰:“以後肯定會發展這種業務的。你沒去過海外,對海外的情況這麼熟悉,真不簡單。”但云珠沒答話。 他知道自己觸著了雲珠的痛處,後悔萬分,竭力彌補,虛心請教說:“那我應該帶些什麼呢?” “藥是必須要帶的,特別是抗生素,國外輕易買不到,得有醫生處方才能買。” “我從來不用抗生素。” “還是要帶的,誰知道出國之後生不生病?聽說很多人在國內從來不生病,去了美國就開始生病了,不服水土嘛。” “是嗎?那是要帶一點兒抗生素。還有什麼要帶的?” “方便麵是一定要帶一些的,剛到的時候,還沒條件開火做飯,就靠吃方便麵。” “有道理。” “牙病要在國內診好,美國看牙最貴了,拔個智齒就要幾百上千美元,最好在國內就拔掉。” 他心疼地說:“我有四顆智齒呢。” “出國前全拔掉。” “從來沒疼過,也需要拔掉嗎?” 雲珠堅定地說:“拔!全拔!不然的話,拔四顆智齒要花四五千美元,你拔得起嗎?” “還……還有些什麼……要帶的?” “再就是帶錢了,有了錢,那邊什麼都能買到。” 說到錢,他就有點兒鬱悶了,光是一個機票錢,他都覺得夠戧,聽說還得帶足第一個月的生活費和一部分學費,因為獎學金說不定要到第二個月才能拿到,自己得先墊付。 雲珠見他沉默了,關心地問:“怎麼啦?是不是錢不湊手?” 他老實坦白:“是有點兒不湊手,連機票錢都還沒著落呢。” “是嗎?那你父母不給你湊點兒?” “我父母?他們都是農村的,我還想給他們留點兒錢呢。” 他擔心自己坦白得早了點兒,搞不好雲珠現在就丟下他跑了,那就糟糕了。但云珠沒有,而是很熱心地說:“等我幫你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一個賺錢的路子。” “賺錢的路子?比如說……” “比如說做家教之類的。” “我是在做家教啊,但是做家教能賺多少錢?一節課最多二三十塊,還不是天天教,就剩這麼幾個月了。” “我說的當然不是你現在做的這種家教。” “那你說的是什麼樣的家教?” 雲珠不肯細說:“等我找好了再告訴你。我這個人,沒把握的事不愛亂吹。” 那天他們去了“必勝客”吃晚飯,點了個“溫馨兩人餐”。他見鄰座的都拿著刀叉在切割,也拿起刀叉,但云珠低聲對他說:“別老土了,比薩是用手抓著吃的。” “是嗎,但他們怎麼……” “別管他們怎麼,他們都是土老帽,人家外國人吃比薩都是用手抓的,沒誰用刀叉。” “你怎麼知道?” “我接觸的老外和海外留學生都是這麼說的。” 他正求之不得,拿著鈍刀切烙餅,還真有點兒不得勁,切出十分刺耳的聲音,還未必能切開。他環顧一下四周,發現除了雲珠,沒誰用手抓著吃,但他決定哪怕眾叛親離也要跟隨雲珠,於是也抓起一塊吃起來。不難吃,但也不好吃,酸不拉嘰的,沒家裡的烙餅好吃,又沒蔥沒醬,遜色不少。 雲珠看了他一眼,笑著說:“吃不慣啊?那怎麼辦?等你出了國,就得天天吃這個。” “不會吧?我可以自己做飯吃。” “那多麻煩啊。” “其實你倒應該出國,喜歡喝咖啡,吃比薩,聽英語歌曲……” “開外國車。”兩個人都笑起來。 雲珠說:“其實我無所謂出國不出國,但我媽特想出國。” 他好奇地問:“為什麼你媽想出國呢?” “你忘記了?我媽年輕的時候就喜歡外國人。” “但是現在她不能嫁外國人了啊。” “她不能嫁,我還可以嫁啊。” 他心一沉:“她想讓你嫁個外國人?” “嗯,確切地說,是嫁給白種人。黑人也是外國人,還有些黃種人也是外國人,但她不喜歡。她只喜歡白人,高鼻子凹眼睛那種。” “為什麼非要嫁給白人不可呢?” “我媽說黃種人跟白種人生的孩子漂亮,她一輩子都想生個混血兒,可惜生不逢時,沒生成,現在就指望我了。” “難道人種比愛情還重要?” “都重要。” 他的心繼續往下沉:“那你呢?準備怎麼實現你媽媽的願望?” 雲珠調皮地一笑:“我?還沒想過。你父母呢?他們希望你娶個什麼樣的媳婦?” “他們沒什麼特別希望……” “只要是個女的,能傳宗接代就行?” “哪裡,也沒那麼粗俗。他們都是農民,沒讀過多少書,也沒見過多大世面,就希望我一輩子平平安安就好。” “如果你給他們娶個洋妞回來,他們也不介意?” “洋妞?我到哪裡去娶洋妞?” “美國啊,你不是要到美國去了嗎?” “去美國就能娶洋妞?” “怎麼不可以呢?聽說中國男人在那邊可受歡迎呢。” “我不相信,如果中國男人那麼受歡迎,那些留學生幹嗎跑回國來搬運?” “搬運?” “你沒聽說過?” 雲珠笑起來:“還真沒聽說過呢,什麼叫搬運?” 他把“搬運”這個詞的來歷講了一下,順便也把老楊的故事講了出來。 雲珠聽完後評價說:“老楊那不叫搬運吧?他老婆不是沒跳-巢-嗎?” “現在沒跳,誰知道以後跳不跳?” “都懷孩子了,還往哪裡跳?” “是不是女人懷了孩子就老實了?” “應該是吧,如果她不准備定下來過日子,她就不會懷孩子。” 那天雲珠把他送回學校,他戀戀不捨地說:“天氣真好,到校園裡走會兒吧。” 雲珠答應了,把車停在他們樓下,甜言蜜語地請門衛幫忙看著點兒,然後就跟他到校園散步。兩個人在校園裡漫步,時常會受到對面行人的注目禮,他知道人家是在看雲珠,看她堅實挺立的雙峰,看她筆直修長的玉腿,他吝嗇地專選那些人跡稀少的路走,決計把雲珠帶到學校最偏僻的地方去,擺脫那些覬覦的目光。 但云珠似乎並不在意人們以貪婪的目光看她,邊走邊說:“我以前很想考到這裡來讀書,但是分數不夠,不然就是你的校友了。” “是嗎?那是幾年前啊?” “五年前吧。” “哦,那我已經到這兒來了。” “記得高考之後,我就已經預料到我進不了B大了,還偷偷跑到這裡來,洒淚祭奠了一番。” “祭奠?” “是啊,祭奠我的夢想啊。” 他覺得心裡有塊地方被觸動了。 雲珠問:“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夢想很好笑?一個B大,還談什麼夢想。” “我能理解。” “是嗎?” “我也有過夢想,我的夢想是進G大,但是——雖然我的分數夠了,但他們沒錄取我,因為我是農村人。” “是嗎?那太不公平了!” “記得我也曾偷偷去過G大,沒有洒淚,只是想看看夢中的大學是什麼樣。看見那些進進出出的學生,真的很羨慕他們。” “你比我強,你是懷才不遇,而我是太沒本事了。” “怎麼能這樣說呢?你有其他方面的本事,比如跳舞……” “如果我不半途而廢,而是一直跳下去,興許也能跳出成績來。最怕的就是這樣試試,那樣試試,結果就把每樣都耽誤了。” 兩個人默默走了一會兒,雲珠突然說:“來,抱我一下。” 他吃了一驚,像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呆在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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