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言情小說 盛世唐朝之唐宮外傳

第18章 第十八章瓊林寂寞誰為主

盛世唐朝之唐宮外傳 紫百合 6012 2018-03-16
我回到飛霜殿,將皇帝賜我的那面金牌取出,對藍箋道:“你陪我去秋泠宮走一趟。”藍箋驚道:“姐姐,那裡是冷宮範圍,人跡罕至,姐姐意欲何為?” 秋泠宮院,果然極為冷清,殘雪聚集,片片梧桐落葉在院中依稀可見。 我轉頭問藍箋:“你適才問姐姐為何來此,你可知道這宮院中現下所住何人?” 她答道:“奴婢知道,是司掌彤冊和眾位娘娘起居注的葉淑儀。” 我微笑道:“你該知道我為何帶你前來了?” 她靈巧的雙眸一轉,說道:“奴婢明白,姐姐須得知己知彼,方可心中有數,對何人該多加提防。”她稍頓片刻,又忍不住說道,“奴婢斗膽提醒姐姐,除了皇上和皇后,妃嬪是不准查閱這些的。” 我淡然一笑,道:“現下宮中不是沒有皇后麼?”

她道:“的確沒有,但姐姐只是貴妃身份,只恐葉淑儀未必肯聽從姐姐之言。” 我對她道:“我今日既然來了,自有十分把握,斷然不會空手而回。” 葉淑儀年近四十,清瘦婉約,身穿鴉青色的繡襦。她任宮中女官歷兩朝天子,那彤冊之上卻並無她自己的名字,否則她亦不會仍然在此。 我緩緩步入時,她正在仔細查對彤冊上之記載。冊妃大典之上她是見過我的,即使隔著珠簾,我相信我之身影形態,她定然不會忘記,宮中所有人都不會忘記。 她恭聲拜道:“妾身恭迎貴妃娘娘。” 我輕聲賜起,道:“淑儀可知我今日來意?” 她的臉上平淡無波,道:“諸多娘娘皆已來過,可惜妾身無能為力。宮中規矩本是皇上所製,妾身縱是有罪,亦不敢有違皇上旨意。”似是早己司空見慣。

我早己料知定是如此,自袖中取出御賜金牌,凝神說道:“請淑儀看清楚此物。” 她看了一眼,即刻跪伏於地稱道:“臣妾恭迎聖駕!”又回首對案旁侍女命道,“將彤冊呈遞貴妃。” 這上面所記載的是皇帝對后宮諸妃的寵幸記錄。我伸手接過,平靜地展開卷冊。 彤冊閱過,我心中輕輕舒了口氣。 他登基以來,所臨幸妃嬪確實不多,我在暖玉閣中所料竟是有所差池,那個王珠,居然僅是侍寢過一次而已,其他的淑妃、賢妃、裴昭儀、郭盈、綠綺這些名字我並不覺驚奇,卻有一人讓我疑竇頓生。 德妃張氏。 她原本亦是太子侍妾,在東宮之時繼淑妃之後為皇帝生下皇次子和皇三子,賢妃僅出一位公主,德妃地位應在賢妃之上,起居注上寫明,她“大歷十四年十月,因急病崩於凝翠殿。”綠綺的記載是“大歷十四年九月”,她們二人之逝,先後不過一月有餘,都是“急病”,是巧合?還是別有內情?

德妃之逝必定與綠綺有關,若是德妃謀害了綠綺,此事或許可以解釋。但是皇帝並非罔顧情義之人,怎會對自己兒子的生母、相伴他多年之人如此狠心?若是有人因此事逼迫德妃自行了斷,此人又係何人?淑妃王氏?賢妃韋氏? 大唐歷代后妃中多有韋氏族中之女,韋家亦出過幾任皇后。韋氏族人均居要職,賢妃韋氏的家教無可挑剔,且性情端直,頗有太宗皇帝長孫皇后之風。裴昭儀雖貴為相府乾金,與賢妃門第相當,但行事為人實在是與賢妃相去甚遠。 我想到此處,胸中鬱悶無比,似是喘不過氣來,只覺自己陷入牢籠之中。我輕嘆口氣,對藍箋道:“回去吧。” 身後葉淑儀聲音飄來:“妾身恭送貴妃娘娘。娘娘日後隨時均可前來,妾身定當恭候。” 我入宮之後,皇帝幾乎夜夜臨幸飛霜殿,對我眷戀不捨。據彤冊上他臨幸后宮的記載,似如今待我這般夜夜專寵,實是前所未有。

時光飛逝,轉眼己至建中元年除夕。 宮中處處懸掛彩燈花燭,宮女內監皆歡欣不己,笑語頻頻,爆竹之聲響徹京都。藍箋與青櫻畢竟是小女兒天性,持了不少鞭炮爆竹之類,在飛霜殿中燃放,亦催我去看。 我行至院中,恰見一束煙火自地面騰空而起,在沉沉夜幕之中如同盛開的火樹銀花,極其美麗,但不過片刻之間即消失得無影無踪。正凝望那煙花消失的夜空,李齊運過來禀道:“皇上傳詔娘娘去明月樓,請娘娘同去觀賞外國進貢之奇異煙火。” 我料想此時明月樓中定然又有一眾妃嬪,對他說道:“我不去了。” 李齊運十分為難,勸道:“娘娘不可如此,皇上旨意娘娘須得遵從。今日本是要守歲的,娘娘身為貴妃若不在場,恐皇上不悅。” 我見他“皇上旨意”四字不離口,說道:“你只管去回皇上。皇上若是生氣要處罰我,我甘心領罪,料也不至於責罰到你頭上。”

李齊運見我隱隱有些惱他之意,不敢再多言,只得自去回复那傳詔內監。 藍箋笑道:“我們院裡自己熱鬧一番,也就夠了。姐姐不去見那些娘娘們,倒落得耳根清淨。” 青櫻卻道:“只怕皇上未必肯依,姐姐還是速去為是。” 藍箋柳眉微挑道:“皇上若是真心愛護姐姐,便該遂姐姐之願。” 青櫻本待要說話,卻又忍住不言。 我見她二人如此,遂笑道:“你們只管玩,我就在此處看著你們。” 她們自去張羅那些鞭炮之類,又在廊下幫我設了一軟榻。我肩披繡襦,輕啜香茗,看她們笑鬧玩耍。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說道:“你在此玩樂逍遙,朕的旨意都不聽了?” 我知是他到來,輕道:“茉兒本是不喜歡那些熱鬧繁華,皇上不去陪淑妃昭儀,來此何為?”

他在我身旁坐下,冷冷地說道:“你以為呢?” 我轉頭視他,果然眉宇之間微有不悅,遂道:“茉兒自知有錯,請皇上責罰。” 他眼中之意深邃難測,說道:“年節之時眾人皆喜,唯你在此獨坐傷懷,朕實在不知你到底何意?朕自是做過違你心意之事,卻不知你待朕何時是真,何時是假!”他言語之中分明是疑我心中另有所思,因此年節之下鬱鬱寡歡。 我雖見他惱怒,此時卻不欲分辯。入宮以來數次恩愛纏綿,他仍是如此疑我。 他見我默默無言,不似往日婉轉承歡於他之前,視我半晌,對我言道:“你若是對朕無話可說,朕走開便是。你在此要思念他人,回想前情,都隨你去。只是你莫要忘記自己現下之身份。” 我本不欲理他,聽到“思念他人,回想前情”這數字,只覺十分刺耳。他此語明指我此時在思念與盧杞那段過往之事,但我今日之痛,的確不是因盧杞之故。

我不願他如此誤解,心中甚是難受,忍無可忍便站起身道:“皇上此言,臣妾不太明白。臣妾入宮以來,從無逾距之行,今日縱是違旨在此獨坐,亦不至於讓皇上有此等疑我之念。” 他立住視我,輕輕說道:“今日之事就此罷了,你若不願看見朕,朕亦不勉強你。” 我驚覺今日之事恐是又傷到了他。 他本性高傲冷漠,成為天子之後更是端莊威嚴,群臣畏懾,卻屢次在我面前現出痛苦無奈之色。現下一樁小事,亦可生出如此大的風浪,他對我之執著與介意,已讓我感覺到不安與惶恐。此時若再不轉圜,他心中定然又是痛怒交加,若是真的生氣,不知他要做出何等事來。 我走近他,將頭靠在他胸前柔聲道:“今日我只是嫌明月樓中有些嘈雜,並非不想見皇上。”

他毫無反應,既不將我推開,亦不抱我。 我回頭吩咐藍箋道:“去拿來。”她與我本是心意相通,知我所指那幅準備贈與他之繡圖,忙快步而去,片刻即出,雙手呈遞與我。 前日我有心繡幅絲絹贈與他,青櫻見我手執勾筆,對著一幅白絹托腮躊躇,於是便輕聲問道:“姐姐可是要描花樣子?” 我點頭道:“我想繡幅東西,不知道什麼花樣好看。” 青櫻笑道:“姐姐若是要贈與皇上,那龍鳳、牡丹、鴛鴦、蝴蝶,只怕皇上亦是常見。姐姐莫若描些特別之物,讓皇上覺得新奇別緻,定然喜歡。” 我經她一語提醒,說道:“對,我有主意了,你幫我繪出來。” 那幅絲絹之上繡了幾朵茉莉花,綠葉相襯,這本不稀奇。但中間那一朵略大,細看之下卻是一個篆體“適”字勾繪而成。這是我命青櫻先書此字,再勾成花朵之狀,然後將那重筆之處以金線鑲嵌。青櫻不敢書寫他之名諱,我卻不怕,且相信絕無其他妃嬪敢贈他此等創意之物。

那“適”字環繞於茉莉花間,隱約纏綿之意已不必我再多言。我將那幅絲絹擎於手中,視他道:“茉兒本有件東西欲贈與皇上,皇上若是不要,茉兒便焚毀了它。”便要將那幅絲絹棄於炭火之上。 他身形輕移接在手中,展開看時,不復適才冰冷之態,將我緊緊擁住道:“茉兒,朕錯了,不該有心疑你,朕之所以如此,正是因為心中太在乎你,不知要如何待你方好。你若是怨我,朕讓你打幾下亦是甘心。” 他從未見我贈過他東西,此時心情之激動喜悅可想而知。我見他輕執我之手要我去捶他胸口,忙縮回手道:“茉兒怎敢怨怪皇上,這份禮物皇上可喜歡麼?” 他將我的手貼近胸口,輕輕道:“朕當然喜歡。朕知道你思念家人,明日送你一件禮物,你一定會喜歡。”

我心中掠過一絲酸楚,說道:“皇上諸多賞賜,茉兒本無以回報皇上,實在慚愧之極。” 兩人相擁良久。我想起除夕之夜他不能將眾妃冷落於明月樓,宮中尚有諸多辭舊迎新之禮儀需他親手操持,他羈留於飛霜殿中終是不妥,便柔聲說道:“皇上去明月樓吧,以免宮人久候。” 他道:“朕將那典禮結束,子時即回,你就在此處候著朕,不必去了。” 他終於不再以強權壓迫我,我心中只覺無限欣慰。 廊下依稀聽聞鳥兒婉轉嗚叫之聲,遙遠的宮牆外傳來爆竹煙花的聲響,我輕輕睜開雙眼,今日是建中二年的元日了。 窗外幾絲曙光穿透竹簾,殿中光線分明,寢帳中淺碧的帷幕低垂委地。我眸光輕移向身邊之人,他似乎猶在睡夢之中。沉靜安詳的面容,秀逸的雙眉,挺直的鼻樑,應是酷似他的母親沈後。無論是人品或是身份,他都該是所有宮中少女之夢中情人。 我從未如此清晰地端詳過他的睡容。他素日一向比我醒得早,本是少有如此機會,昨夜竟不知他是何時返回飛霜殿,我久候他未回早己睡著,他返回之後亦未驚醒我。 自崑崙山中回返宮廷已將近一月,不知玄清師姐和那幾個小弟子可好?念及玄清師姐那雙清澄如秋水般的眼睛,我喟嘆自己終究還是不如師姐那般能將世事洞徹於心。多日宮中生活,與他日日相處,我早己感受到自己心中對他的依戀與日俱增。 只是后宮的爭鬥無休無止,我須得時時防範裴昭儀還有淑妃賢妃那一干人等,如此生活,實在難以真正快樂。 回來本是錯,他本不該錯愛上我,不該如此執著。 耳邊傳來他溫柔的聲音:“茉兒醒了?朕昨夜回時未吵醒你。” 我將頭靠入他懷中道:“茉兒本是候著皇上的,不知何時竟睡著了。” 他道:“朕原承諾今日送你一件禮物,稍後帶你去看。今日是大年初一,你若想念父母,可詔他們進宮來覲見。” 我聞言點頭。他起身道:“你快些起來,朕便帶你去。” 我見他起床,忙下床來侍侯他穿衣。他止住我,凝視我言道:“朕自己來。以後你在朕面前不須為禮節所拘,朕要朕的茉兒仍是如當年初遇之時一般天真可愛、喜怒皆發自內心,不要你將萬事隱藏在心中,壓抑自己的本性。這宮中規矩過於繁多,過幾日朕便帶你到行宮去,僅只你我二人。” 我立於宮苑之中,眼前只見一座水閣拔地而起,建築佈局、方位外觀,均與家中凌波水閣一般無二! 我靜靜凝視閣外輕起漣漪的湖水,心中激盪。京都中本是極其罕有大片湖泊之地,我家之水閣,只是恰好佔了地勢之利而建。宮廷之中更是不可能有如此窪地,眼前水閣下這片湖泊,應是人工建造而成。他聞知我肯回宮後,在不足一月的時間裡,命人日夜趕造此水閣給我居住,用心可謂良苦。 他將我環抱而起,飛身而上水閣,說道:“朕命人去國丈府中測量,日夜趕工,將你之閨閣搬入宮中。你住在此地,就不會時時再想家了。” 水閣中桌案床幃,與家中凌波水閣完全相同,但可看出是新置辦之物,件件皆是精品。我深感他之用心,說道:“皇上如此相待,茉兒真的不知該如何報答皇上。” 他笑道:“你待朕不好麼?” 我依在他懷中道:“茉兒待皇上不好……” 他擁緊我道:“好不好,朕最清楚。朕只願此後與你長相廝守,你可願意一生陪朕在宮中?” 他見我點頭,甚是開心,面南遙禱道:“朕以大唐天子之名祈禱,願上天賜朕與茉兒生生世世,情緣永續。” 我見他如此鄭重其事,心中不知為何隱隱恐懼,卻不明白這恐懼因何而起,問他道:“皇上建此水閣,恐是花費不菲吧?” 他不以為然地道:“國丈掌管戶部以來,國庫充盈,區區一座樓閣,縱然有所花費亦無妨。” 我聞言稍稍心安,又道:“皇上親率御林軍至崑崙迎茉兒歸來,如今又建此水閣,只恐朝中眾臣議論。” 他淡淡道:“他們上的諫本早已不計其數,但朕要如何對朕的后妃,卻非他們應諫之事。朕一直都不曾好好陪你在宮中走走,今日帶你去御苑看些好玩的東西,以後恐是再難得一見了。” 他攜我之手登上龍輿,對李進忠道:“傳旨,讓各宮娘娘都過來。” 龍輿至御苑中,只見一個個參天鐵籠之內,果然有種種珍禽異獸,最可愛的莫過於一頭小象,竟是在那火籠之旁打滾取暖,又不敢靠近,憨態可拘。我不由開心大笑,見那大像用鼻子將餵飼的宮人捲起至半空又落下,卻並不傷害他,甚覺好玩,對皇帝說道:“皇上,茉兒亦想去試一試。” 他愛憐地望著我說道:“太過危險,朕不准你去。” 那大象本是溫馴可愛,縱是將我摔下,也不會有多痛,但他不允,也只得罷了。 他對我說道:“它們雖是異類,但亦通人情,何必無故將其拘於籠子之中?朕已準備將它們皆放歸山林,亦可免去奢靡之費,故今日帶你來此看看。” 他此舉甚是難得,斷絕宮中奢靡之風,朝中眾臣自然無不效仿,舉國上下皆可受其影響。 我道:“大唐臣民,定然深為感佩。” 他笑道:“你可知此諫正是國丈所奏?朕只是准奏而已。國丈處處為國為朕打算,朕已有意……”說至此處,卻不再說下去,只道,“你日後自會知道。” 那御苑中還有白猿、麒麟、孔雀之類,早己讓我看得眼花繚亂,忽然看見另有一隻金色靈狐,小巧玲瓏,單獨在一隻籠內,便走去蹲在它的籠前逗它玩耍。李齊運忙跟了過來,皇帝卻在觀賞台上,並未隨我下來。 我同它玩了半日,它與我漸漸熟悉,作出種種可愛之態,令我開心不己,身邊李齊運低喚:“娘娘,您不可冷落了皇上。” 我察覺此言有異,眸光輕移,適才他宣眾妃嬪皆到御苑,此時應是都己到齊了。他身邊之人,赫然竟是裴昭儀。此刻她如花的面容嫵媚之極,皇帝似是正與她說著甚麼,面容柔和親切。 我仍若無其事地自己賞玩片刻,站起身來,只作蹲久了頭暈站立不穩,向那雪地上倒下。李齊運自是相救不及,急喚:“娘娘小心!” 我心中想道:“你在台上定然看得見我踉蹌倒地,對你之輕功,我實在是太有信心,無論如何你都不會讓我跌下去。” 瞬間我的身子己穩穩地落入他懷抱之中,他低聲輕責道:“玩了這半日方才起來,下次我絕不再縱容你如此。” 我緊靠在他胸前,說道:“茉兒又讓皇上擔憂了,是茉兒的錯。” 他似乎心疼不已,說道:“朕今日聽他們回禀你身上不舒服,想是太血虛氣弱了些。”我不料他竟連我隱私之事都已知曉,暗驚宮中果然耳目眾多,心中惶恐不已,卻又有些羞澀,道:“茉兒之事,皇上如何知道得這般清楚?” 他抱起我返回觀賞台上,笑道:“朕身在太極殿,心念卻全在你飛霜殿中,又豈會不知?” 我緊緊依偎著他,手緊握他衣袖。裴昭儀美麗的臉上幽怨不已,忍不住說道:“貴妃姐姐看來須得好好在宮中休養歇息才是。” 我眸中隱約含淚,幽幽地望向他。他眼光中多了一絲凌厲之色,但仍是淡淡說道:“貴妃嬌弱,你們若是替我多照看她幾分,又何須朕為她費神。” 淑妃忙道:“妹妹自己須得多加保養,若是有喜歡之物,只管開口,切莫委屈了自己。”我視她一笑,她眼神之中亦是隱隱含笑。 一時鼓樂聲起,台上笑語喧喧,他亦十分開心。 日暮返回之時,我見他仍是欲隨我同歸,說道:“皇上已知茉兒今日不便侍寢,不必再去了。” 他淡然道:“朕的事情朕自會安排,你不必理會。” 我心中恐他要去裴昭儀那裡,急道:“那皇上準備去何處?”話一出口,又深悔不該如此問。 他微笑道:“朕還能去何處?自然是在太極殿等著你。”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