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言情小說 命中註定我愛你

第5章 Part5 誤會

命中註定我愛你 梁蕴如 7551 2018-03-16
紀存希的力挺,給了欣怡勇氣,她不再害怕面對紀家的佣人,好歹她總是紀家的少奶奶,該要求的時候還是得要求。 “我想看看以前的菜單。”她跟廚娘要菜單,觀察紀存希跟珍珠進食的習慣,記下他們喜歡吃的和不愛吃的東西。她還常跟管家互動,探詢紀家日常事務處理的情況,雖然她並不需要親自去處理,但必要的時候還是得盯一盯。 她也主動去接近珍珠。珍珠喜愛陶藝,在後院闢了一間工作坊,還有一座窯爐,閒暇之餘便以捏陶、塑陶為樂,欣怡會陪她一起玩,給她意見。 “原來你也懂得這些?”珍珠很驚喜。 “我從小就喜歡玩,不過不像奶奶,有這麼棒的作坊。”欣怡笑道,“奶奶的手藝比我好多了!” “我才只是玩玩而已。”珍珠見這個孫媳婦隨手拉坯,便拉出弧線優美的造型,很讚賞,“看來你頗有一些天分哦!欣怡,要不要我請個老師特別來教你?”

“不用啦!”欣怡連忙擺手,“我只是覺得好玩,沒想過真的成為陶藝家。” “為什麼不?”珍珠揚眉,“你還年輕,又有潛力,只要拜在名師門下,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她?前途不可限量?欣怡搖頭。她從不認為那種美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不敢有太大的夢想,因為她總是做不到。 “你對自己實在太沒信心了。”珍珠彷彿看穿了她的想法,“你應該相信奶奶,我可是專門收集陶藝品的,眼光沒十分,也有七八分準,我說你有才華你就有……對了,改天我讓Dylan瞧瞧你的作品,讓他鑑定鑑定。” “Dylan?”欣怡愕然。這名字怎麼跟送她幸福陶碗的男人一樣? “他是誰啊?” “他是個藝術品經紀人,我都是通過他購買陶藝作品的,他跟中山龍大師很熟的!”

“中山大師?”欣怡驚叫,“他是我最崇拜的陶藝家!” “我也很愛他的作品。”珍珠微笑,眼神忽然迷濛起來,“以前年輕時我們還談過一場戀愛。” “真的?”欣怡好奇不已,“那後來呢?” “唉,那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珍珠嘆息,幽幽地述說起那段錯過的初戀。 就這樣,兩個女人的感情日益增進。本來珍珠只當欣怡是未來曾孫的母親,後來也漸漸喜歡起她本人,常常私下叫來孫子,要他好好對待這個孫媳婦。 紀存希雖然也覺得自己不該冷落欣怡,但心裡難免有芥蒂,對這個妻子仍是忽冷忽熱,保持距離。 欣怡明白他的為難,也不強求,只是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關心著他。她聽說紀存希不愛吃外賣,喜歡清淡的口味,便親自做飯,請傭人送去公司;知道他開會沒時間吃飯,她便做了可以一邊看文件、一邊進食的營養三明治;他厭煩天天都差不多的菜式,她便想盡辦法做花樣。他的草莓薄被,她細心地用手洗;他的書房擺滿了安娜的相片,她替他擦相框;他時間寶貴,她每天早上都幫他配好襯衫跟領帶,讓他不必傷腦筋;他早出晚歸,兩人很少有機會說話,她便在各處用便利貼留話給他,比如叮嚀他晚上在書房工作不要太晚,餓了記得吃消夜,冷了別忘了添衣服。

她其實不太懂得一個妻子該做什麼,但能做的她都盡量去做,因為她想對他好,希望他神采煥發,經常帶著笑意。 她不想麻煩他,雖然這段婚姻大概只能維持短暫的九個月,她也不想為他帶來任何困擾。她自己去買育兒書籍來看,自己上醫院做產檢。 “今天又是你一個人來?”婦產科醫生問欣怡。 “嗯,是啊。”她有些尷尬地笑,醫生上回就告訴她,希望她老公能陪著來,“存希……我老公公司太忙了,實在抽不開身。” “那也該想辦法抽出時間來啊,畢竟這也是他的寶寶。”醫生有些不以為然,“而且有關孕婦的很多小細節,我也想跟他說明一下,讓他注意。” “你跟我說就行了,醫生。” “好吧。”醫生注視她片刻,“最近孕吐的現像還很嚴重嗎?”

“嗯,還是有一點……” 做完產檢後,欣怡離開診療室,手上還捏著剛剛照的超聲波照片,傻笑地看著——寶寶真的一點點地在長大了啊!不知道究竟是男是女呢?醫生說暫時還看不出性別,但她希望是個帥氣可愛的男寶寶,就像他爸爸一樣。 可是不管寶寶長得怎樣,恐怕她也只能看一眼吧,到那時她就得離開紀家,離開寶寶,也離開……他了。 一念及此,欣怡黯然呆在原地。 “喲!這不是我那個把懷孕的事鬧得滿城風雨的前女友陳欣怡嗎?”一道諷刺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是古馳!她回頭,愕然望向滿臉不懷好意的前男友。 古馳陰笑著,將她從頭到腳打量個遍,“怎麼,一個人來婦產科啊?是不是想墮胎啊?你那個有錢男朋友不想負責任嗎?”

她蹙眉,不想理他,偏偏他的聲音又追上來。 “我就說嘛,就憑你這個沒長相又沒身材的'魚乾女',怎麼可能真的有男人要你?他只是跟你玩玩而已!”古馳語氣很尖酸。 她瞪他,“你來這里幹嗎?” “我?我陪我的女人來做產檢。”說人人到,一個妖嬈的女子走過來,欣怡認出她正是在郵輪上跟古馳搭上的Rebecca。古馳攬過她,得意地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未婚妻。” “喲!古馳,這不是你那個前女友嗎?”Rebecca的尖酸與古馳如出一轍,“怎麼,她一個人來婦產科,是想墮胎嗎?” “我來做產檢!”欣怡終於忍不住反駁。 “做產檢?”古馳冷笑,“不會吧?你真的打算把孩子生下來?你不怕當單親媽媽很辛苦?”

“我結婚了!” “結婚?”Rebecca揚眉,“是誰啊?竟然敢娶你!” “是我!”冷冽的嗓音傳來。 三人同時訝然回頭,只見紀存希冷著一張臉,大踏步走過來,一把將欣怡摟進懷裡,以保護者的姿態出現。 “是我紀存希娶了陳欣怡,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沒……沒有!”古馳臉色發白,想起在郵輪賭場慘輸的那一幕,他依然心有餘悸,拉著Rebecca轉身就走。 “你……怎麼會來?”欣怡不敢相信。 “你還問!”紀存希不滿地瞪她,“為什麼做產檢一個人來?奶奶告訴我,上回醫生說希望我陪你一起來。” “可是……我想你很忙……” “寶寶也是我的,你不要忘了!”紀存希責備,攬著她又回到診療間,聽醫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兩人才離開醫院。

“你公司一定還有事吧?你快回去吧。”欣怡急著催他走。 “那你呢?” “我想去買一些嬰兒用品,奶奶說,可以開始佈置育嬰房了。” “那我陪你去。” “什麼?你要陪我……” “不要再囉唆了,走吧!”紀存希強勢地制止欣怡。 他很不高興,沒想到欣怡一個人做產檢,竟會遭人嘲弄。他之所以娶她就是不想她承受外界異樣的眼光,但她還是受了。 都怪他的疏忽,怪他沒擔起一個丈夫該負的責任,從今天開始,這點一定要糾正。他陰鬱地決定。 他陪欣怡逛嬰兒用品店,欣怡看到什麼都愛不釋手,抓著一對小鞋,興奮地問:“存希,你說什麼顏色好?藍色還是粉紅色?” “隨便。” “我喜歡粉紅色,可萬一寶寶是男孩,買藍色應該比較好吧。”欣怡猶豫。

“這還不簡單?”紀存希翻翻白眼,“兩個顏色都買不就得了?”他指揮店員,把所有欣怡看中的嬰兒用品全包起來,每一種都買兩份以上,“這樣不管寶寶是男是女,都可以用了。” “可是這樣,太浪費了吧?”欣怡咋舌,他幾乎是把整間店的東西都買下了。 “我們紀家又不是花不起錢。”紀存希不以為意。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欣怡苦笑。她以後還是別跟他一起出來買東西比較好,難保他不會又包下另一間店。 “對了,也該買些你的衣服。”紀存希心念一動,牽著她到另一家孕婦精品店,果然又掃了將近半間店的貨物。 “這麼多,我根本穿不了啊!”欣怡抗議。哪有人買這麼多孕婦裝的啊?只穿九個月,浪費啊! “那你就一天換一套吧,這樣也比較不會膩。”他說得輕鬆。

欣怡看著面不改色的紀存希,有些受寵若驚,不管怎樣,他是以他的方式在對她好吧。 “謝謝你。”她道謝。 “謝什麼啊?”紀存希蹙眉,神情微微窘迫,“你不要動不動就說'謝謝''對不起',這根本沒什麼大不了。”只是一個丈夫該負的責任而已。 “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欣怡溫柔地微笑。 從那天起,兩人的距離漸漸縮短了,紀存希會陪欣怡去做產檢,會主動關心她的身體狀況。他從醫生那邊問到讓孕婦喝韭菜生薑汁,吃白糖醋蛋,可以改善孕吐現象,便親自盯著廚房做給欣怡吃。 他的體貼令欣怡很感動,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她的每一任男友都只會要求她付出,從不曾回報,而他,卻在她每次落難時,毫不吝惜地伸出援手。

這樣的他,值得擁有幸福,她決定對他更好,在自己離開紀家以前,教會他做一個好爸爸,希望將來他能和寶寶、安娜共組一個甜蜜家庭。 “存希,你來看。”她拉他一起讀育兒書籍,“你看這個寶寶,可不可愛?” “嗯,是挺可愛的。”紀存希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 “你看,書上說,剛出生的寶寶很容易受到傷害,替寶寶洗澡時,一定要在下面墊毛巾來防滑,還有,抱寶寶的時候要注意保護他的脖子……” “這個讓保姆注意就好了。”紀存希打斷她,“你放心,到時候我們會請專業的保姆來照顧。” “可是保姆不是親生的爸爸媽媽,她不會給寶寶全部的愛!”她有些激動,很怕寶寶沒人疼愛,就算是保姆,甚至奶奶,都不能取代父母。如果她這個媽媽注定不能留在寶寶身邊,至少他這個爸爸一定要好好愛他。 “拜託你,以後一定要多抽空陪寶寶好嗎?跟他說說話也好。”她懇求。 紀存希深深地望著她,彷彿了解她內心的焦慮,眼神一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她這才安心,繼續與他分享書上的內容。他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不禁發楞,不知道是否懷孕的女人都會有這種母性的光輝,他覺得她的神情看起來好祥和,好美,讓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當年媽媽懷他時,也是這麼熱心地跟爸爸分享育儿知識嗎? “欣怡,你……” “怎樣?” 他想問,幾個月後,當她必須離開自己的寶寶時會不會很難過。可他問不出口,只能怔怔地望著她。 欣怡覺得奇怪,正想再探問,她的手機鈴聲忽然作響,她接起電話,“餵,請問哪位?” “我是Dylan,還記得嗎?”對方嗓音含笑。 “Dylan?是你!”她驚喜地喊。紀存希聽了,微微蹙眉。她抱歉地比了個手勢,暫時離開臥房,到走廊上講電話,“你怎麼會打來?” “我從孤兒院問到你的聯絡電話,想問候一下你。”戴倫笑著解釋,“你不會介意吧?” “怎麼會?我才應該打電話謝謝你送我那個陶碗。” “那沒什麼。怎樣,你新婚生活還愉快嗎?你老公對你好不好?” “他對我很好。”欣怡微笑,不覺探頭望了一眼房裡,紀存希正瀏覽著育兒書,“對了,Dylan,我正好想問你,你是不是認識紀汪珍珠?” “你怎麼知道?”戴倫驚訝。 “所以你真的是奶奶口中的藝術品經紀人啦?” “奶奶?” “呃,其實我老公就是紀存希。”她窘迫地壓低嗓音。 “什麼?你嫁給了紀存希?”戴倫驚叫,“他就是那個在郵輪上跟你有一夜情的男人?” “你怎麼知道?”這回換欣怡訝異了。她想了想,大為懊惱,“該不會是若望神父告訴你的吧?”神父怎能將她告解的內容隨便告訴別人呢? “你別怪若望神父,其實是我自己不小心聽到的。”戴倫不好意思地承認自己曾經冒充神父聽她告解的事情,“我不是有意的,請你原諒我。” 她不原諒又能怎樣?反正他都已經聽見了。欣怡無奈,轉念一想,靈機一動,“既然這樣,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忙?你儘管說!” “我想送奶奶一個禮物,可我買不起,只能自己做。聽說你跟中山龍大師很熟,你能教教我,怎樣做出有他的風格的陶藝作品嗎?” “你想自己做?”戴倫笑,“沒問題!我可以給你一些意見。” 於是,兩人敲定見面時間,欣怡掛電話,回臥房。 “誰打來的電話?”紀存希有意無意地問。 “一個朋友。”她頓了頓,補了一句,“就是他送給我那個中山大師做的陶碗。” “就是他?”紀存希瞇起眼睛,想起她寶貝地將陶碗擺在房裡,每天都要看上好幾回,心中莫名泛著醋味,“他那麼大手筆,跟你交情一定不錯吧?” “還好啦。其實不算很熟,來,我們繼續看書吧!” 紀存希發現自己心裡有些疙瘩。 對被妻子視若珍寶的那個陶碗,以及那晚她接到那個男人電話時欣喜的表情。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在乎,欣怡當然有交異性朋友的自由,她的朋友對她好,要送她那麼昂貴的藝術珍品,也不關他的事。 他只是……有點兒替她擔心而已。她的男人運那麼差,總是被甩被利用,他不希望她再次上當受騙。 只是這樣而已。他告訴自己,卻不由得開始注意妻子的行踪。自從上回那通電話後,她便經常出門,有時候甚至比他還晚回來,問她,她只說是跟朋友相聚。 她在跟男人幽會嗎?紀存希不自覺地火大。就算他們的婚姻只是一紙九個月的協議,她也應該尊重自己紀太太的身份,這樣老是出門鬼混是什麼意思? 然後,是更令他火大的事,Anson偶然在街頭瞥見欣怡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那男人還扶著她,兩人動作親密。 他當場沒發作,還要Anson別多管閒事,卻暗暗放在心裡。某天晚上,欣怡接到一通電話要出門,他忍不住偷偷開車尾隨。 她坐出租車,來到一棟豪宅前,進去後將近一個小時,才跟一個相貌英俊的男子相攜走出來。 他陰沉地瞪著兩人臉上燦爛的笑容,手指扣緊方向盤。 “謝謝你,Dylan!”欣怡揮揮手,“晚安,拜拜!”她再次坐上出租車。 紀存希跟上去,在一個紅燈前,他擋下了出租車,敲車窗,“陳欣怡,你給我出來!” 她嚇了一跳,好半天才降下車窗,“存希?” “出來!”他厲聲命令。 見他臉色不善,她連忙付錢下車,抱著一個大紙盒,坐上他的車,“存希,你怎麼會在這兒?” “看到我,讓你很驚訝嗎?”紀存希冷笑,發動引擎,“你剛剛去哪裡了?” “我……”她一愣,不覺瞥了一眼懷裡的紙盒,“去一個朋友那兒了……” “是一個男人,對吧?”他打斷她。 她怔住。 “陳欣怡,你還要不要臉?你是我紀存希的老婆,竟然三番四次跑去跟男人幽會!” “我去幽會?” “你別想辯解,我都親眼看到了!”他嚴厲地瞪她,“沒錯,我們不是因愛結婚的,幾個月後也會離婚,但你連這幾個月都不能忍嗎?就非要這麼急著爬上男人的床?” 她驚駭得倒抽一口涼氣,“我沒有!”他怎能這樣羞辱她! “孤男寡女在一個屋簷下一個小時,你別告訴我你們只是純喝茶聊天。”他冷哼。 “我們真的只是聊天……” “夠了!別再對我說謊,我不想听!”紀存希根本不想听欣怡解釋,踩下油門,飆起車來。 她連忙抓緊門把手,“存希,你開慢一點兒!你忘了嗎?奶奶說你開車時速不能超過六十公里。” “去他的六十公里!”紀存希氣沖沖地反駁,卻還是緩下車速,不是因為顧念奶奶設下的規矩,而是忽然想到她有身孕,經不起劇烈搖晃。 他沉著臉開車,回到紀家後,隨手把車鑰匙丟給傭人,便拉著欣怡進門。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珍珠在客廳看電視,見狀,嚇得追問。 “你自己問她!”紀存希臉色鐵青,“看看你堅持要娶回來的孫媳婦做了什麼好事!” “你做了什麼?”珍珠轉向欣怡。 “我……我沒有啊。”欣怡臉色煞白,“是他誤會了。” “我親眼看見的!”紀存希咆哮,“你還不肯承認?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連Anson也看到你跟別的男人鬼混!” “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珍珠驚愕。 “不是的,奶奶,是……是……”欣怡慌得已經結巴了,“是Dylan……” “Dylan?你是說專門幫我收購藝術品的Dylan嗎?”珍珠皺眉,“你跟他搞婚外情?” “我不是……我只是去拿這個。”欣怡百口莫辯,只好將捧在懷中的紙盒遞出去,“奶奶,你看了就知道了。” 珍珠狐疑地接過,打開層層包裹的紙盒,是一隻弧線宛如窈窕女體的花瓶,“這是……” “一定是那個男人送給她的!”看到花瓶,紀存希更惱了,“他之前還送給她陶碗,現在又是花瓶。” “不是送的,是我自己做的!”欣怡急切地聲明。 “什麼?”紀存希與奶奶同時愣住。 欣怡這才娓娓道出事情的原委,為了送奶奶一份禮物,她請Dylan教自己做出有中山龍風格的作品,這段日子兩人常見面,都是為了做出一個好作品。 “原來這是你親手為我做的!”得知孫媳婦的用心,珍珠好感動,反過來指責愛孫,“存希,你搞什麼?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人!奶奶是這麼教你的嗎?” 紀存希惘然,知道自己誤會了妻子,很歉疚,卻倔犟地說不出“對不起”三個字。 欣怡也不奢望他的道歉,哀傷地凝視他半晌,“你真的覺得我是那種會背叛婚姻的女人嗎?”就算這樁婚姻不是以愛情為基礎,就算他不愛她,她也絕不會背叛他,“以後,請你別再這樣誤會我了。” 語畢,她幽幽地轉身上樓。 “你應該向她道歉。”欣怡回房後,珍珠語重心長地勸孫子。 紀存希陰鬱著臉,“我知道。” “知道有什麼用?要去做啊!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這陣子欣怡對你、對這個家的用心。她是認真想做好你的妻子。你以為每天中午送去你公司的飯是誰做的?以為誰那麼貼心,知道你今天想吃什麼,不想吃什麼?你那條草莓被,她怕洗壞了,親自用手洗。我那天經過書房,還看見她在擦安娜相片的相框,我想把那些相片拿開,欣怡又不讓我那麼做,她說安娜對你很重要。” 說到這兒,珍珠幾乎氣結,忍不住提高音量:“你不會覺得自己太過分嗎?都娶了欣怡,還對安娜念念不忘!” 聽奶奶提起女友,紀存希不覺咬牙,胸口五味雜陳,“我本來就愛著安娜,你明明知道的!”答應娶欣怡只是權宜之計。 “安娜安娜,自從你跟那個女人交往後,只有你一心一意地付出,她呢,到底為你做了什麼?”珍珠不屑地撇嘴,“她只想著跳舞,也不跟你商量一聲,就一個人跑到紐約去!她知道我們紀家幾代都是單傳,卻還聲明就算跟你結婚也絕對不會生小孩。我真不懂,你為什麼還要一直掛念著那個自私的女人!” “因為我愛她!”紀存希低吼。而愛情,是沒有道理的。就算安娜自從去了紐約後,幾乎音信全無,他還是愛她。 “隨便你!我懶得跟你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誰才真正值得你珍惜!”珍珠怒得拂袖而去。 他應該珍惜的人,當然是安娜,紀存希負氣地想。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對著安娜的相片,沉思到半夜。 他試著回憶自己與安娜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想安娜的笑容、安娜跳舞的身姿、安娜撒嬌時的俏皮模樣,但奇怪的是,那一幕幕畫面中間,總是會闖進欣怡的身影。 她在船上,安慰他安娜一定會回到他身邊;她送宵夜進倉庫,替他吹頭髮;她藏在許願盒裡的,那一個個卑微又孤寂的願望;她懇求他一定要多抽點兒時間陪伴寶寶;還有她方才那麼憂傷地望著他,請他以後不要再誤會她。 紀存希心弦一緊,也許,他是有點兒對不起她,也許,他應該向她道歉。 他悄悄回臥房,欣怡已經睡了,還是睡在沙發上,蜷縮成蝦米狀的嬌軀意外地惹人心憐。 紀存希蹲下來,目光在她纖小的臉蛋上流連。 她真的長得不太漂亮,至少沒有安娜出色。她很平凡,又沒什麼個性,做什麼事都很沉默,也不懂得邀功,難怪人家會說她是“便利貼女孩”,沒有存在感。 可不知為何,越是多跟她相處,她的存在便越強烈地吸引著他,讓他無法不牽掛。 究竟為什麼呢?紀存希不解。忽地,某樣東西從她胸前落出來。他好奇地拿起來看,原來是一個親手縫製的護身符,裡頭裝著一枚圓圓的、像硬幣的東西。他仔細看,發現那是一枚籌碼。 他愣了愣,這枚籌碼,該不會就是那天晚上他送給她作紀念的那一枚吧?她一直那麼珍重地把它戴在身上嗎? 紀存希胸口一熱,心跳加速,他看著欣怡的睡顏,不知哪來的一股衝動,忽然攔腰抱起她,輕輕將她放上床。 她沒醒來,只是揉揉鼻子,像趕走什麼討厭的蒼蠅似的揮揮手,然後翻個身,扯過棉被,將自己蜷成蝦米狀,繼續酣眠。 他不禁好笑,拿起手機拍下她完全稱不上文雅的睡相。見她還是甜甜地睡著,他忽地心弦一動,俯下身,唇緩緩地、一寸一寸地靠近她…… “你做什麼?”她倏地睜開眼睛,迷濛地望著他。 他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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