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聖母的救濟·數學女王的複仇

第3章 第二章某一種解釋

雖說史申田的態度讓人難以接受,但好歹問題有了解決的門道,原本奧妙詭異的事情,史申田的解釋卻是如此輕鬆,看來隔行還是如隔山。 林春園依依不捨地把花花留在實驗室,然後跟著查立民出門。 正是吃飯時間,林蔭道上來往穿梭著很多人。查立民刻意和林春園保持著距離,一左一右走在校園裡。 一路無話。可不知為何,查立民能夠感覺到一種奇妙的氣場。這種氣場是什麼,又說不上來。 今天會發生點什麼!查立民預感到。 眼看著前方就是林春園的宿舍門口,卻什麼也沒發生。 “別擔心,等報告出來了,就都清楚了。”查立民有點失望。 “嗯。” “那,那就先這樣吧,再——” “等等。” 查立民停下了腳步。 “你陪我走會兒吧。”林春園站在原地。

“嗯?” “你陪我出去走走。” 林春園已邁出數步,查立民趕忙緊隨而去。 出學校西門,離開兩條街,大概十分鐘的路程,有一家別緻的小咖啡館。咖啡館的天花板吊下來眾多小紙鶴,左側是個書架,排滿了各類書籍。按書名,大都是文藝小說。右側有個招貼牆,上面貼了很多顧客照片,顧客們對著鏡頭,擺著各式各樣的姿勢,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是情侶。 招貼牆旁,還豎著一台拍大頭貼用的簡易照相機,這些照片估計就是出自它之手。 店是林春園選的,說是喜歡店裡的食物。查立民翻開菜單,才發現這個咖啡店是專門提供情侶吃飯約會的浪漫之地。 “我們點這個吧!”林春園纖細的手指,在菜單上劃過,“這個好吃。”她指向了雙人份的通心粉套餐。套餐有個好聽的名字——心心相印。

“你和吳宏磊是不是經常來吃?”查立民佯裝看菜單問著。 林春園不回答。 查立民討了個沒趣兒。 過了一會兒,林春園看似不經心地回答道:“我和他不合適。” “嗯?” “我說的是吳宏磊,怎麼說呢,不是說他不好,就是沒感覺。”林春園輕咬著吸管,低頭說道。 查立民心跳加速,他強作鎮定。 “那,那怎麼說呢——吳宏磊還是不錯的,時間長了就能了解了。”他言不由衷。 林春園把頭側向了窗外。 套餐裡包含兩份甜品,甜品上畫了個可愛的奶油小熊。吃完了飯,兩人品著甜品。 “確實不錯。”查立民說。 “嗯。” “其實吧,我覺得,你要真認為吳宏磊不合適,就應該早點告訴他。”說這話的時候,查立民都不敢抬頭看她的眼睛。

林春園沉默,突然扑哧一下笑了。 查立民一愣,隨即也跟著呵呵傻笑。 “我們去拍大頭貼吧!”林春園興奮起來。 “啊?” “來吧,拍一張,我還從來沒拍過呢!” 林春園拉著查立民來到相機前,“咔嚓、咔嚓”。相片上,林春園笑得很開心,查立民也笑得很開心,可他的笑容中總讓人感覺夾雜著顧慮。 “不不不,怎麼能讓你買單!”查立民執意要付賬。 “你再這樣,我就要生氣了,你幫了我那麼大忙,我總要感謝感謝你吧。”林春園笑盈盈地說著。 付完了賬,兩人離開咖啡店,往回走的全程,再也沒提過吳宏磊一句。 走過了那條街,快要到終點了。查立民一路思索,卻總下不了決心,眼看著就要告別了,他終於鼓足勇氣,加快腳步,攔在林春園的身前:“我,我請你看電影吧,算是你請我吃飯的回報。”

大屏幕上放的是一部美國西部片,帥氣的牛仔騎在馬上,曲折的情節緩緩展開…… 查立民的故事也在繼續。 所有的原則在愛情面前不堪一擊。 他的手在黑暗中悄悄滑向林春園的手,順著椅子的把手,碰到的那一刻,又觸電似的彈開了。過了一會兒,心有不甘的查立民再次探了過去,手已經不在那兒了。可此時,他好像感覺臉頰上有微微的鼻息,像一根羽毛輕輕撩撥。他轉過身,林春園正悄無聲息地看著自己呢—— 就這樣看著! 屏幕上的光,在林春園的臉上交替輝映。查立民心跳得緊,還沒來得及調整,兩片薄薄的嘴唇已湊了過來。 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彷彿雪花飄落在冰面上剎那凌結,這片刻的美妙體驗,深深烙刻在查立民的心中,永生難忘。

因為喝酒的緣故,查立民起床時頭痛。看時間,已過十一點。他點上一支煙,躺在床上抽著。陽光把白色的窗簾照得明亮通透。 查立民回想著昨晚。和吳宏磊分開後,在人民廣場坐到深夜,最後也沒有打車,而是步行回家。具體幾點他也不知道,反正上樓時,牛奶工已經出來上班了。 抽完煙,查立民穿衣穿鞋去了洗手間。洗漱完畢,老媽把煮好的餃子端上了桌。吃完飯,查立民泡了一杯茶,坐到電腦前。 週末一閃即過,查立民這才想起來,還有一份策劃方案明天要交。 其實他根本沒忘。這份方案週五就應該交的,臨開會的時候,查立民找了個藉口溜走,逃過了催債似的老闆。看現在的架勢,明天還是交不了。 查立民乾脆發起呆來。 他從一出生就待在這個家裡。

超過40年的房齡,讓屋裡很多地方都顯得破敗陳舊。放電腦的桌子,從小學時就伴隨左右。它見證了曾經那些光榮的歲月——刻苦、勤奮、永不言敗。 獎狀和證書早就被他鎖進了抽屜,唯一還留著些當年風采的是貼在牆上的一幅毛筆字,文嘉的《明日歌》: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日日待明日,萬事成蹉跎。 這大概是對查立民現狀最為諷刺的寫照。 度過了最初兩年的消沉期,在家人威逼利誘下,查立民才踏入社會。借助同學的介紹,找一份工作並不是件困難的事兒。可漸漸地,誰也不願意再蹚這渾水。原因是查立民根本沒有工作的樣兒,他以平均每年換三份工作的頻率,消耗碌碌無為的青春,直到身邊的那些人,把他甩開了足夠的距離。 張曉陽是同學中較為一帆風順的,畢業後就進入了一家香港的商業地產公司,從最小的企劃專員,十年間一路做到營銷副總,專業雖然是丟了,可現在一年管著幾千萬的營銷預算,光廣告投放這一塊的回扣利潤,就足以抵回“建築師夢想”的破滅。與這家地產公司相對口的廣告公司是4A。 4A旗下還有若干執行公司,經由張曉陽的介紹,查立民就在其中一家做創意策劃,負責張曉陽營銷計劃中的線下部分。

電腦剛打開,下拉欄就提示新郵件到。查立民有了不好的預感,打開一看,果然,是老闆發來的郵件。措辭嚴厲且言簡意賅,意思是說周五的時候一聲不響溜掉就算了,但周一還交不了策劃案,捲鋪蓋走人。 “朝中有人好辦事”,但並不意味著不用辦事兒。雖說查立民負責的項目都是張曉陽開口說的算,但在公司沒有一個公司樣兒,放哪都惹人討厭。查立民後台硬,老闆也就是說說而已,付出的代價卻是尊嚴盡失。在公司幾乎沒有同事把查立民當人看,誰都知道,這是個關係戶,像包二奶似的,把他包養在朋友的企業裡。 有時候,查立民也挺煩自己的這個模樣,可煩著煩著也就麻木了,反正十年來他都是這樣度過的。 這算艷遇嗎?算,也不能全算。 查立民感覺自己背上了一個沉重的十字架,看見吳宏磊都無顏抬頭。可吳宏磊就住在他的上鋪,時時刻刻都在眼前。查立民找一切機會躲避。上課的時候,遠遠地坐在角落,下課便消失無踪,即使沒有作業,也要在圖書館坐到熄燈,然後在宿舍門前的樹林子裡,一根接著一根抽煙,抽到胸悶氣短,也不願上樓。他要確定吳宏磊睡著了,才敢摸上自己的床。

這天半夜,吳宏磊竟然不在,他趕緊脫鞋鑽進被窩。 他去哪兒了呢?查立民躺在被窩裡想著。 周圍很安靜,只有其他人的低鼾聲,月亮斜射進來,把房間裡的物品照出了一個個輪廓。 會不會是和林春園在一起?查立民翻了一個身,她會不會告訴他?如果吳宏磊知道了,他會怎麼做?查立民在黑暗中一遍又一遍地揣測著。 乾脆直接面對算了,一股豪情湧上心頭,不不,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自問自答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查立民豎起耳朵,然後是鑰匙插進門鎖的聲音,他趕緊側身將面孔對著牆壁。 門開後,宿舍里頓時被一股子酒氣充滿,查立民知道是他。他卻沒有上床,也沒有坐下。查立民輕輕地轉過頭,發現吳宏磊竟兀自站在房間發呆。 “你,你怎麼了!”

吳宏磊不吭聲,隔了一會兒,他脫掉鞋上了床,沒有回答查立民的問題。 可令查立民萬萬沒想到的是,接下來會這樣發展。 史申田打來了電話,電話里語氣焦急,特地強調讓他一個人去趟實驗室。走在路上,查立民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緣何史申田竟然如此失態。 到了實驗室,史申田左右望望走廊,粗魯地把他拉進房間。 “怎麼了?” “先別問我怎麼了,這隻貓你是從哪裡弄來的?”史申田劈頭蓋臉地問過來。 “我——不是,就是上次帶來的那個女孩,她叫林春園,那隻貓就是她的。” 史申田微微點頭,卻絲毫沒有給查立民喘氣兒的機會:“那麼這個林春園又是從哪兒來的?” “我哪知道,這是我第二次見她!” “第二次見她?”史申田一臉狐疑,“第二次見她,你就把她帶到我這兒來了?”

查立民一時語塞,這話聽上去好像林春園是個麻煩,自己很不負責任地就把她推了出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你先過來看看。”史申田一邊埋怨一邊把查立民帶到了實驗台旁。裝花花的紙箱子就在台子上。隔著幾步遠,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 “你得有心理準備。”史申田補充道。 查立民的好奇心被吊到了極點。史申田在桌邊站定,用食指勾起紙箱蓋子,“喵——”的一聲,伴隨著花花淒慘的叫聲,先前的那股腥臭味更濃重了。 查立民低頭望進去,紙箱子的底層被血水浸滿,花花的兩條後腿連皮帶肉被撕扯下來,露出森森白骨。查立民一下子火了:“你在搞什麼啊?讓你看病,你倒好,虐待小動物,那麼沒人性!” “什麼跟什麼呀?” “這有什麼好狡辯的,你把人家的貓弄成這樣,我怎麼和林春園交代。” “你以為是我幹的?” “不是你還有誰,難道是貓自己弄得。” 史申田翻翻白眼:“你別急著下結論,仔細觀察觀察傷口。” 查立民憋著一肚子火,哪有心思看傷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望過去,才發現這傷口還真有點蹊蹺。雖然噁心,但從殘留在大腿上的皮肉傷口紋理來看,呈一道道筆直的平行爪痕,不像是人為,更像是花花自己抓的。 “怎麼樣,看出點門道了沒有?” 查立民點點頭又搖搖頭。 史申田繞到實驗台的另一邊,正對查立民:“英國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每天早晨醒來,發現自己都會從床上摔到地上鼻青臉腫,而對昨晚發生了什麼,竟然一點印像也沒有。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在臥室里安裝了一台攝像機,把晚上發生的事兒都記錄下來。到了第二天,錄像帶裡的內容把他嚇了一跳。錄像中,只見自己在半夜直愣愣地坐起來,盯著右腿,最後雙手抓起它,自己把自己丟下了床。” “夢遊?” “這還真不是簡單的夢遊,”史申田解釋道,“人有一種認知混淆的神經類疾病,按照上面這個病人的自述,他一直認為床上有一條佈滿泥濘的牛仔褲,所以把它丟下了床,顯然他大腦負責信息處理的部分發生了故障,錯把自己的大腿當成牛仔褲。” “牛仔褲,真的假的?” “這有什麼好騙你的,有個叫奧利弗·薩克斯的神經病學專家,寫過一本叫《錯把妻子當帽子》的書,裡面那些神經失序的病人,行為更為古怪離奇。” “難道貓也會神經失序?”查立民問道,“它,它這樣做不疼嗎?” “貓是不是和人一樣,現在還沒有科學實驗關注和證明,但看起來像,它的痛感神經可能也被損害了。” “你昨天說,這是寄生蟲跑進貓大腦裡造成的?” “問題就在這兒,”史申田咽了口唾沫,喉結隨之而蠕動,“腦掃描發現我的判斷出錯,我給它做了個血液檢查,結果發現真正的原因——”他壓低嗓子,正當查立民豎起耳朵聽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實驗室另一個師兄闖了進來。史申田慌亂把紙箱子蓋住,使眼色讓查立民先走。 看到他諱莫如深的樣子,查立民也只好先行告退。 出了實驗室的門,查立民被這個懸念吊著渾身不舒服。他沮喪地走了幾步,身後傳來了開門聲,查立民站定,史申田小跑跟過來:“我現在沒時間給你解釋,但是那個林春園——你還是離她遠點。” 不知所措的查立民度過了一個惶惶不可終日的下午。史申田渲染得神神秘秘,聽他的口氣,彷彿自己被牽扯進了一個陰謀,卻渾然不知。 傍晚時分,吳宏磊沒去食堂,而是在宿舍裡泡麵。查立民湊過去搭訕,一邊聊著明天的專業課,一邊把話題往林春園的身上引。 “怎麼不約女朋友去看電影?”他終於想到如何開啟這個話題。 吳宏磊仰著脖子喝湯,聽到問話,放下搪瓷碗:“電影有什麼好看的。” 查立民心裡有鬼,連說話都帶著顫音:“你不會是談戀愛談得經濟緊張,只能躲在宿舍裡吃方便麵吧?” 吳宏磊轉過臉,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你今天怎麼怪裡怪氣的?” “有嗎?”查立民心裡一驚,“不是,我吧,就是——”他開始語無倫次起來,“嗨,我中午看見林春園了,她帶著一隻貓。” “貓?哪看見的。” “就在、就在她們宿舍樓下。”查立民撒了一個謊。 “不可能,你肯定看錯了,”吳宏磊從桌上的紙筒裡撕下一張紙擦嘴,“林春園怕貓!” “怕貓?” “何止是貓,只要是帶毛的小動物在她面前提都不能提,”吳宏磊站起身,走到窗戶邊,背手望著窗外,“學校正門口有幾隻流浪狗流浪貓,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我們每次都要從側面繞著學校一大圈到聯華超市去。” 查立民心中泛起了疑問,吳宏磊的描述和他所知道的林春園相去甚遠啊,繼續追問:“你知道林春園是哪里人嗎?平時都跟什麼人玩?” 吳宏磊緩緩地把身子轉過來:“你好像對她很有興趣嘛!” “哪有?”查立民臉上的肌肉顫抖著,“關心關心你嘛,我看最近好像沒怎麼聽說你們倆的事兒!” “你是關心我,還是關心她?”吳宏磊的語氣咄咄逼人。 查立民慌亂地把視線轉移出去:“你這人就是多心——今天天氣還不錯,待會兒我去打會籃球。” 吳宏磊不說話,宿舍裡被尷尬的沉默充斥。隔了一會,吳宏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是江蘇松縣人,那個地方靠海,她愛吃魚,除了幾個同學沒別的朋友,上個月開始她去了《新城市報》實習,其實——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多。”吳宏磊說完這話,踱步走向門口,拿了一條毛巾,消失在走廊裡。 看著吳宏磊的背影,查立民確信吳宏磊已經知道了,至於他是怎麼知道的,無從知曉。查立民傻愣愣地坐在床上,呆了半晌,才緩過神來。 感謝吳宏磊最終沒有點破,避免了兩個人的直接衝突。坦率地說,這種做法顯然是最明智的。查立民並不是個情場高手,也沒有足夠卑鄙去挖牆腳,隨後再威風凜凜地向對方炫耀。 可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等了整整一天,也沒有等來史申田的消息。查立民又開始坐不住了——他那個“離林春園遠點”的原因到現在還沒有解釋呢。 翌日,查立民踩著吃晚飯的點,來到史申田的宿舍門口。 “他呀,他還沒回來呢。” “要么在實驗室,要么去圖書館看看,反正那個書呆子,大學四年可能連整個校園都沒有走遍過。” 查立民笑笑,轉身去往了生物大樓。 離生物樓二十多米的地方,查立民站定,隨即一個側步閃到路邊的樹後。身邊路過的行人歪著頭看著失態的他。查立民沒工夫掩飾,視野中,林春園和史申田竟然站在大樓的階梯前。 他們似乎在爭論。 林春園挺著胸脯嘴裡不停嘟噥,隔得遠聽不清內容,史申田則雙手背腰,半仰脖子斜視上空,對林春園喋喋不休的樣子完全視而不見,引得路人駐足。也難怪,一個柔弱貌美的小女子和一個烏黑粗壯的漢子對峙,本來就有戲看。 大概是因為史申田完全沒反應,林春園氣瘋了,柳眉倒豎、杏眼倒翻,渾身顫顫發抖。不知說了一句什麼傷了史申田的話,史申田突然擰巴起臉,瞪著牛眼。查立民心裡一緊,這煙火不食、風月不懂的糙爺們不會動手打女人吧? 一想到這兒,查立民就按捺不住了,他幾個箭步衝了上去,猛然間又停了下來。人群中有個女生,和毛冬青是一個宿舍的,顯然她也認出了林春園,正饒有興趣地看熱鬧。 查立民已經走到了一半,進退兩難,索性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你在這兒啊!”查立民大方地拍上史申田的肩膀。 “我跟你很熟啊!”史申田的氣兒還沒消,認出來者,斜著他那張大黑臉,拋過來一對巨大的衛生球。查立民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頗為尷尬。 “輕點!”他憋著嗓子說道。 不知道史申田是人來瘋,還是天然呆,竟然毫不收斂,嗓門越來越大:“你讓她別來糾纏我,你也離她遠點!” 史申田揚長而去,留下尷尬的查立民。不遠處,毛冬青的室友正不懷好意地朝自己望呢。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