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非常死亡

第10章 第10章再談遺囑

非常死亡 多萝西·L·塞耶斯 8038 2018-03-16
“噢,伊夫林小姐,親愛的,噢,可憐的人!” 一位穿黑衣服的高個子姑娘吃了一驚,回頭看過來。 “嗨,格利弗夫人你來接我——你真好!” “有這個機會我很高興,親愛的,都歸功於這些好心的紳士。”老闆娘說著,用胳膊一下抱住這位姑娘,緊緊摟著她,卻擋住了從船上蜂擁而下的其他乘客。提到的兩位紳士中年長的那位把手輕輕地放在姑娘的胳膊上,拉著她們走出車流。 “可憐的年輕人!”格利弗夫人憂傷地說,“一個人大老遠的來,可憐的伯莎小姐死了,多麼可怕的事情,她是個多麼好的姑娘。” “我擔心的是可憐的媽媽,”姑娘說,“我無法安靜下來。'我必須去。'我對丈夫說。'親愛的,如果我能和你一起去,我會的。可我不能離開農場,但你覺得你應該去,你就去。'他說。”

“親愛的克羅珀先生——他總是那麼好心、那麼善良。”格利弗夫人說,“可我忘了介紹讓我來這接你的兩位好心紳士了。這是彼得·溫姆西勳爵,這是默博斯先生,就是那條廣告提到的那位。我真的認為那是這一切的開始,噢,我希望我從未給你可憐的妹妹看那條廣告,我也不相信這位紳士這樣做是出於好意。現在見到了他,我開始認為那是錯的。” “見到你很高興。”克羅珀夫人用在大旅館做招待時所擁有的機敏轉過身說,“就在我乘船走前我收到可憐的伯莎寫來的一封信,裡面附有你的廣告。我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只要能弄清這個令人震驚的事件,什麼我都願意了解。他們怎麼說的——謀殺?” “調查的結果是自然死亡,”默博斯先生說,“但我們覺得這個案子有些矛盾的地方。在調查此案時可能涉及與此有關或無關的其他事情,你能合作我們非常感激。”

“好,”克羅珀夫人說,“如果格利弗夫人信任你們,我也確信你們是真正的紳士,因為我知道她從未看錯過人。對嗎,夫人?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訴你們,不是很多,這事對我來說完全是個可怕的謎。我不想讓你們耽擱我的時間,我必須直接去母親那兒,她會很難過,她非常喜歡伯莎,要沒有這個小姑娘照顧她,她會很孤獨,突然失去了女兒,她一定非常痛苦。” “我一刻也不留你,克羅珀夫人,”默博斯先生說,“如果你允許的話,我們建議陪你到倫敦去,在路上問你幾個問題,然後——也是在你的允許下——我們想把你安全送回家,果托貝德夫人住的地方,不論她住在哪裡。” “克里斯特丘奇,在布納毛斯附近。”彼得勳爵說,“我會開車把你送過去,如果你願意。那會節省時間。”

“我想,你都知道,對嗎?”克羅珀夫人帶著驚嘆的神氣大聲說,“噢,我們最好走吧,要不趕不上火車了。” “對,”默博斯先生說,“讓我扶著你吧。” 克羅珀夫人同意這樣安排,照例辦完入境手續後這幾個人朝車站走去。當他們經過站台的柵欄時,克羅珀夫人叫了一聲,朝前探著身子,好像有什麼引起了她的注意。 “看見誰了嗎,克羅珀夫人?”她耳邊傳來彼得勳爵的聲音,“你認為你認出誰了嗎?” “你是個很留心的人,不是嗎?”克羅珀夫人說,“你會成為一個好招待——不要見怪,先生,這是一個當過招待的人的讚揚。是的,我的確認為我看見了她,但不可能是,因為她一看到我就走開了。” “你認為那是誰?” “哦,我覺得看起來像惠特克小姐,伯莎和我過去為她幹過活。”

“她在哪兒?” “走到那邊的柱子附近了,高高的個子,膚色很黑的女人。頭戴深紅色帽子,穿灰色裘皮衣。但她現在已經離開了。” “對不起。” 彼得勳爵把挽著格利弗夫人的胳膊鬆開,瀟灑地把她的胳膊迅速掛在默博斯先生閒著的胳膊裡,衝進人群。默博斯先生對這種古怪行為泰然自若,帶著兩位女人進了一節空著的一等車廂。克羅珀夫人注意到,車廂內有個大標籤,“為彼得勳爵及隨行人員預訂。”克羅珀夫人對自己車票的事提出反對意見,但默博斯先生只回答說一切都是事先準備好了的,這樣更利於保密。 “你的朋友要被丟在後面了。”當火車開動時,克羅珀夫人說。 “那就不是他了。”默博斯先生回答道。他平靜地展開兩塊遮膝毯,把他過時的大禮帽換成一頂樣式古怪有帽簷兒的旅行帽。在焦慮中的克羅珀夫人不禁納悶,他究竟在哪兒弄到這個維多利亞古董的。事實上默博斯先生的帽子是由倫敦西區一個非常昂貴的帽商按照他自己的設計專門製作的。這個帽商非常尊敬默博斯先生,認為他是一位真正的老派紳士。

然而,大約有十五分鐘時問根本沒有彼得勳爵的人影,突然他把腦袋伸了進來,並親切地微笑著說:“一個戴深紅色帽子的紅發女人;三個戴黑帽子的黑皮膚女人;幾個戴灰褐色成套帽子的沒什麼特徵的女人;各式各樣灰頭髮的老太太;十六個不戴帽子的輕佻女郎——我的意思是她們的帽子放在行李架上,但沒有一頂是深紅色的;兩位戴藍帽子的明顯是新娘;無數漂亮的女人戴著各種顏色的帽子;一位頭髮已灰白了的金發碧眼女人打扮得像個護士,就我所知沒有一位是我們的那位朋友。我認為最好沿著車廂走走弄清楚。只有一位黑皮膚的女人,她的帽子塞在她身體的側面,我看不見。不知克羅珀夫人是否介意在過道走走,看一看她。” 克羅珀夫人有些吃驚,同意這樣做。

“很好。以後解釋。大約走四個車廂。聽著,克羅珀夫人,如果那真是你認識的人,我還是希望她沒看到你在註視她。我想讓你在我後邊走,只是朝車廂瞥,而且要豎起你的衣領。當我們走近那伙人那兒,我就擋著你,好嗎?” 這些計劃成功地完成了,彼得勳爵在他懷疑的車廂前麵點著一根香煙,這時克羅珀夫人以他抬起的胳膊為掩護看到了那位沒戴帽子的女士。但結果令人失望,克羅珀夫人以前從未見過這位女士。他們又從火車這頭走到那頭,沒有理想的結果。 “那麼我們只有把此事留給邦特了。”他們回到坐位上時勳爵高興地說,“你一告訴我那個人的具體情況,我就讓他跟踪去了。好,克羅珀夫人,我們言歸正傳轉入正題。首先,我們很高興你能為妹妹的案子盡可能提供線索。我們不想讓你痛苦,可是我們的想法是也許只是可能背後有事。”

“先生——勳爵,只有一件事,我想我該談談。伯莎是個好姑娘——我絕對可以保證。她也不會與她的年輕人有過任何輕率的行為——沒有。我知道人們一直有閒言碎語,也許有很多姑娘是這樣,這沒什麼奇怪的。但,相信我,伯莎不會。也許你願意看看她寫給我的最後這封信。我確信對一個姑娘來說渴望幸福婚姻再好不過、再合理不過了。那樣寫信的姑娘不會鬼混的,先生,對嗎?想到有人那樣說她我無法安靜下來。” 彼得勳爵接過信,瀏覽了一遍,並把信恭敬地遞給默博斯先生。 “我們根本沒那樣想,克羅珀夫人,當然,你知道我們很高興聽聽你的看法。你認為你妹妹是否可能——我該怎麼說呢?——被某個女人用一個美麗的故事或之類的事情吸引住了,並且——哦——被逼處於某種境地,這使她極為震驚?她是否很謹慎小心?能識破倫敦人的詭計嗎?”

他大概講了帕克的理論,即假定的公寓晚餐。 “噢,勳爵,我不能說伯莎是個反應快的姑娘——不如我快。她總是樂意相信別人的話,出於善良信任別人。她可能更像父親,他們總是說我是媽媽的孩子,事情在看清楚之前,我不會太相信任何人。我曾提醒她與女人交往要小心提防,就像與街妓談話一樣,她的確應該提防著。” “當然,”彼得說,“也許她是慢慢地熟悉了某個人——哎,在旅館,她想她是個不錯的女士,去看看她沒什麼不好。或許這位女士建議給她介紹更好的家庭傭工之類的工作。沒人知道。” “我認為如果她與那位女士經常談話,她會在信裡提到的,勳爵。她把發現的這些關於顧客的事情告訴我該多好。我認為她不會同意再去做家庭傭工。在利漢姆普頓我們就對做家庭傭工幹夠了。”

“啊,是的。這讓我們轉到另一個話題——我們想了解在這件令人難過的事件發生前你或你妹妹的事。你們在你剛提到的惠特克小姐那兒做用人,我想知道到底為什麼你們離開了。我想那是個好地方吧?你是否介意告訴我們?” “是的,勳爵,就地方而言是一個很好的地方,儘管當女僕沒有在旅館自由,當然還有很多服侍老太太的活。不像我們擔心的那樣,因為她是一位非常善良的女士,也很慷慨。” “但是當她病重時,我想惠特克小姐負責一切,是嗎?” “是的,勳爵,但那不是很累的——許多姑娘都嫉妒我們。只是惠特克小姐非常挑剔。” “尤其是對瓷器,對嗎?” “啊,那麼他們告訴你那件事了?” “親愛的,我告訴他的,”格利弗夫人插話說,“我告訴他們你們是怎麼來到倫敦的。”

“這事給我們印像很深,”默博斯先生說道,“我們可以說惠特克小姐因如此微不足道的藉口就辭掉這麼能幹,如果我可以這麼說的話,說話又文雅的兩位漂亮女僕未免有些輕率。” “先生,這點你是對的。伯莎——我說過她是一個信賴他人的姑娘——她做錯事時更易於相信別人。她認為惠特克小姐非常好,原諒她打碎了瓷器,還熱心地送我們去倫敦。但我總是認為還有些事情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樣簡單。不是嗎,格利弗夫人?” “是的,親愛的,有些事情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樣簡單。那時你跟我說過的,我也這麼看。” “你覺得,”默博斯先生繼續問,“這次突然解僱與發生過的什麼事有關係嗎?” “噢,那時我想過。”克羅珀夫人感興趣地回答,“我對伯莎說——但她聽不進去,我告訴過你她像父親。'好好聽著,'我說,'惠特克小姐與老太太爭吵之後並不願意我們繼續留在房子裡。'” “爭吵什麼?”默博斯先生問。 “唉,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們那件事。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我們許諾過對此事隻字不提。” “那,當然,”默博斯先生急忙阻止了急著要插話的勳爵,“取決於你的良心。但是,如果對你下決心有幫助,我想你可以完全信任我,這對於調查一些引起我們非常注意的情況可能起著很重要的作用——是間接地起著作用。我不想難為你,如果那樣,我們要查清你妹妹令人痛心的悲劇幾乎不可能,現在我們的調查深入不下去了。” “哦,好,”克羅珀夫人說,“如果是這樣——儘管,請注意,我沒看出有什麼聯繫。不過你認為有聯繫,我猜想我最好都告訴你們,正如我丈夫說的。畢竟,我只答應不向利漢姆普頓的人們提起這件事,因為這可能引起麻煩——他們是愛饒舌的人,的的確確是。” “我們與利漢姆普頓的人沒有任何關係,”勳爵說,“如果這事沒有必要,我們就不會難為你了。” “好,我告訴你。九月初的一個早晨惠特克小姐來找伯莎和我說:'我想讓你們兩位姑娘呆在道森小姐臥室外面的樓梯口附近。'她說:'我也許需要你們進來,為她在一個文件上簽字作證。我們需要兩個證人。'她說:'你們必須看她簽字,但我不想有許多人在房間裡讓她感到很亂,所以我暗中關照你們做這件事時,你們進門不要弄出聲響,這樣你們可以看著她簽名,然後我把文件直接拿給你們,在我指給你們的地方籤上你們的名字。很容易。'她說:'除了把你們的名字寫在證人這個詞的後面,別的什麼也不用做。'” “伯莎總是那種膽小的人——害怕文件之類的東西,她想逃避。'護士為什麼不能替我簽?'她說。你知道,是菲利特護士,紅頭髮那個,是醫生的未婚妻。她是個很好的女人,我們非常喜歡她。'護士出去散步了。'惠特克小姐嚴厲地說,'我想讓你和伊夫林來做。'當然指的是我。那好吧,我們說我們不介意。惠特克小姐拿著一大摞文件上樓去見道森小姐,伯莎和我跟著她,在樓梯口等著,像她說的那樣。” “等一下,”默博斯先生說,“道森小姐經常有文件要簽嗎?” “是的,先生,我認為是這樣,經常。但是經常是惠特克小姐和護士在場。有些租約這類的東西,我聽到的就是這類東西。道森小姐有點家底兒,那麼會有一些家庭開銷的支票,來自銀行的文件,然後放到保險櫃裡。” “我想是股票、債券這類東西。”默博斯先生說。 “很可能,先生,我對那些生意上的事了解不多。我記得的確見過一次簽名,很久以前了,但那次不同,文件拿給我的時候名已簽好,沒有這些要做的事情。” “我聽說老婦人能夠處理自己的事?” “直到那時,先生。後來,照我理解,她把一切交給惠特克小姐是她變得虛弱使用麻醉藥之前。那時惠特克小姐開始簽支票。” “委任書。”默博斯先生點著頭說,“唔,那麼,你們簽了那份神秘的文件嗎?” “沒有,先生。我告訴你怎麼回事。當我和伯莎等了一會兒,惠特克小姐來到門口,打手勢讓我們慢慢進去,所以我們就站在門裡面。床邊有個屏風,因此我看不見道森小姐,她也看不見我們,但我們從她床左邊的大鏡子裡可以看見她的影子。” 默博斯先生與彼得勳爵互相意味深長地交換了一下眼色。 “現在一定要把每個細節都告訴我們,”溫姆西說,“不論聽起來多麼細小和愚蠢。我認為這將是非常激動人心的。” “是的,勳爵。噢,沒有其他的了,進門只是左邊有一個小桌子,那是護士常用來放托盤和必須嚥下的食物的。桌子清乾淨了,一張吸墨水紙放在上面,一個墨水瓶和鋼筆,一切準備好我們簽字時用。” “道森小姐可以看到這一切嗎?”默博斯問。 “不能,先生,因為屏風。” “那麼屏風在房間裡?” “是的,先生。” “對這一點我們要知道得非常清楚。你畫一下——大致畫一下房間的佈局,標明床、屏風和鏡子等在哪兒,好嗎?” “我不太會畫畫,”克羅珀夫人猶豫地說,“不過我願意試試。” 默博斯先生拿出一個筆記本和一支自來水筆。她幾次失敗後畫出一張草圖。 “謝謝你,畫的的確很清楚。勳爵,你注意到了這些精心的安排,道森小姐簽文件時讓證人在場,證人簽字時道森小姐在場,她們彼此在場。我不必告訴你這種安排對什麼樣的文件是絕對必要的。” “是這樣嗎,先生?我們不明白為什麼這樣安排。” “也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默博斯先生解釋道,“萬一這個文件有爭議,你和你妹妹就不得不到庭作證。如果這樣的話,你們要回答你們是否確實看到道森小姐簽名。當你們作為證人簽名時,你和你妹妹、道森小姐是否都在一個房間裡。如果這種事發生了,你們會發誓說:是的。難道不會嗎?” “噢。是的。” “然而,實際上道森小姐可能根本不知道你們在那兒。” “不知道,先生。” “你看,就是這樣。” “我現在明白了,先生,但當時伯莎和我不能理解。” “可是,你說文件從未被簽。” “沒有,先生。至少我們從未證明什麼。我們看到道森小姐籤的名字——簽了一個租約,我想是她的名字——簽了一兩個文件,惠特克小姐把另一個文件放在她面前說:'這還有一小批文件,姨媽,一些收入稅表格。'老婦人說:'到底是什麼,親愛的,讓我看看?'惠特克小姐說:'噢,只是經常做的事情。'道森小姐說:'天哪,天哪,都是些什麼東西。他們把事情弄得多複雜。'我們可以看見惠特克小姐給她幾張紙,一張摞一張,只留有簽字的地方。所以道森小姐簽完一張就拿起來看下一張,惠特克小姐說:'它們都一樣。'好像她急著把它們簽完。但道森小姐從她手中拿過文件開始仔細看。突然,她發出一聲尖叫,說:'我不允許這樣!我不允許這樣!我還沒要死呢。你怎麼敢,邪惡的姑娘!你難道不能等到我死嗎?——你想在我活著的時候就把我逼進墳墓。你難道沒有得到你想得到的嗎?'惠特克小姐說:'請安靜,姨媽,你不讓我解釋——'老婦人說:'不,我不讓,我什麼也不想听。我討厭想到這事,我不想談此事,別管我。如果你一直這樣逼我,我的病不會好。'然後她變的很可怕,一直發火。惠特克小姐臉色蒼白,走過來說:'你們走吧,我姨媽有病,不能辦事。我需要你們時就叫你們。'我說:'小姐,用我們幫忙嗎?'她說:'不用,沒關係,只是又疼了,我給她打一針她就會好的。'她把我們推出來關上門,我們聽到可憐的老人叫喊著,幾乎令每個人心碎。所以我們下了樓,遇到護士剛進來,我們就告訴她道森小姐又不太好了,她沒換衣服就急忙跑上樓去。我們來到廚房,說這事很奇怪,這時惠特克小姐也下樓來,說:'現在好了,姨媽睡得很平靜,只是我們不得不把事情推到其他時間。'她說:'這事最好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因為當姨媽疼痛時,她會很害怕、會亂講。她說的不是真心話,可讓人們聽到了會覺得很奇怪。'所以我站起來說:'惠特克小姐,我和伯莎永遠不會說。'我說得很堅決,因為我討厭饒舌,也從不饒舌。惠特克小姐說'那很好',然後她走了。第二天她給我們一個下午的假和一件禮物——每人十先令。因為那天是她姨媽的生日,為紀念自己的生日老太太想讓我們受到一點款待。” “敘述的確實很清楚,克羅珀小姐,我真希望所有的證人都像你一樣有判斷力和敏銳的觀察力。還有一件事。你碰巧看過那張讓道森小姐很煩惱的紙嗎?” “沒有,先生——只是從遠處看過,也就是說在鏡子裡。但我認為內容特別短——只是幾行字。” “我明白了。順便問一下,房子裡有打字機嗎?” “噢,是的,先生。那台打字機過去經常放在客廳裡,惠特克小姐用它打公函這些東西。” “正是這樣。順便問一下,在這事發生後不久道森小姐的律師來過嗎?” “沒有,先生。不長時間後伯莎打碎了茶壺,我們就離開了。惠特克小姐通知伯莎一個月後離職,但我不同意。伯莎是個好用人,如果因為一件小事就受到那樣的處罰,那麼她應該馬上走,我也和她一起走。惠特克小姐說:'隨你們的便吧。'她永遠也不能容忍背後說閒話的人。因此那天下午我們走了。後來她到克里斯特丘奇來看我們,我想她覺得很抱歉。她建議我們到倫敦試試找一份更好的工作。伯莎有點兒害怕這麼遠的地方——像父親,但母親總是一個有雄心的人,她說:'如果這位女士好心讓你們得到一個好機會重新工作,為什麼不去呢?在城市里女孩子有更多機會。'後來在私下我對伯莎說:'我敢說,惠特克小姐想趕走我們,她害怕我們談論那天早晨道森小姐說過的事情。但是,她如果願意出錢讓我們走我們為什麼不走。'我說:'如今一個姑娘必須自己當心,如果我們去倫敦,她會給我們一份比呆在這更好的推薦書。'我說:'不管怎樣,如果我們不喜歡那兒,我們還可以回家。'總之,我們來到城市裡,不久得到在里昂的好工作,因為有惠特克小姐很好的推薦書。而且在那我遇見了我的丈夫,伯莎遇見了她的吉姆。所以我從未後悔過來倫敦——直到伯莎發生了這可怕的事情我都沒後悔。” 她的聽眾以強烈的興趣聽著這一系列的敘述,這一定滿足了克羅珀夫人對這件事激動人心的感覺。默博斯先生兩隻手慢慢地搓著,發出單調的瑟瑟聲——像一條老蛇穿過廣闊的草地尋找獵物。 “一個稱心的小場面,默博斯。”彼得勳爵說。他垂下的眼簾下眼光一閃。他又轉向克羅珀夫人。 “這是你第一次講這件事嗎?” “是的——我不會說的,如果不是——” “我知道。克羅珀夫人,如果你聽取我的建議,你就不要再講此事,這種事情令人討厭又很危險。如果我問你下週或下兩週打算做什麼,你不會認為這很無理吧?” “我要去看媽媽,讓她跟我回加拿大。我結婚時想讓她去,可她不想離伯莎那麼遠。她一直是媽媽最喜歡的女兒——你知道,非常像爸爸。媽媽和我很相像,相處總是很融洽,但是她現在身邊沒人了,一個人生活不大合適,所以我想她會跟我走的,對於一個生病的老太太來說路途是很遙遠,但我想血濃於水。我丈夫說:'親愛的,趕快讓她來吧,我去弄錢。'我丈夫是個好人。” “再好不過了。”溫姆西說,“如果你允許的話,我將派一個朋友在火車上照顧你們,確保你們安全上船,不要在倫敦逗留很長時間。原諒我這樣干涉你們的事,但我的確認為你們在別處會更安全。” “你認為伯莎不——?” 她的眼睛驚恐地睜大了。 “我不想說我的想法,因為我不知道。但不論發生什麼,我將保證你和你母親的安全。” “伯莎呢?我能做些什麼事嗎?” “唔,我想你必須來見我倫敦警察廳的朋友,告訴他們你告訴我們的事,他們會感興趣的。” “對此事一定會採取行動嗎?” “一定會。如果我們能夠證明是謀殺罪,警察局不會就此而止,一直追查到要找的那個人。你看,問題是要證明不是自然死亡。” “我在今天的報紙上看到,”默博斯說,“當地主管現在相信果托貝德小姐一個人去靜靜地野餐,然後死於心髒病。” “那人甚麼都可以說。”溫姆西說,“我們通過驗屍知道她剛吃過一頓不易消化的飯。——原諒我提到這些令人痛苦的細節,克羅珀夫人——那麼為什麼去野餐呢?” “我想他們考慮到有三明治和啤酒瓶。”默博斯先生溫和地說。 “我明白了。我假設她單獨去埃皮恩並帶著一瓶巴斯啤酒,她用手指拔出瓶子軟木塞。默博斯,她曾試過拔軟木塞嗎?沒有?好,如果他們發現拔軟木塞的酒鑽,我就相信她是單獨去的。與此同時,我希望報紙能發表更多那樣的看法。默博斯,沒有什麼能比得上激發起罪犯的信心——你知道他們已經沖昏頭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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