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04章輕微神經質
一封亞歷山大·凱瑟琳·克林普森小姐寫給彼得·溫姆西勳爵的信。
生。這立刻引來了一長串目錄,還有對沙質土壤的、對這個城鎮健康環境的讚美。我說我願意找上了年紀的醫生,因為依我所見,年輕人不可靠。巴奇夫人誠心地贊成我的意見,我謹慎地詢問了關於道森小姐患病和卡爾醫生及護士所做的一切(像她所說的)的故事!
瑟琳·克林普森
紅頭髮小護士朝她的來訪者迅速地、有點敵意地看了看。
“很好,”他表示歉意地說,“我來不是為了賣給你肥皂,或是留聲機,不是為藉錢,也不是想讓你參與任何慈善事業。我確實是彼得·溫姆西勳爵——我的意思是說那才是我真正的頭銜。難道你不知道,這不是像桑格的馬戲團或厄爾·德爾·比格斯那樣的基督教名字嗎。我來是問你一些問題,恐怕我沒有理由插手你的事——你讀過《世界消息》嗎?”
菲利特護士意識到她會被問一些有關精神病例的問題,而且病人已經來接她了。
她警惕地說:“有時看。”
“哦——那你一定已經註意到最近我的名字出現在一些謀殺類的事件中。你知道,我做偵探只是愛好,是讓天生的好奇心作一點無害釋放,難道你不知道,否則它會衝擊內心世界,並且造成自己反省自己或是自殺類的事件。
“非常自然健康的一種做法——沒有過分的費力,也沒有過分的輕鬆,並且可以訓練大腦,給大腦增添活力。”
“我現在知道你是誰了,”菲利特護士慢吞吞地說,“你——你提出了對朱利安·弗雷克先生不利的證據。事實上,這起兇殺案你追踪到了他,不是嗎?”
“是的——這是件令人非常沮喪的事,”彼得勳爵簡單地說,“我現在手頭還有一件類似的案子,我需要你的幫忙。”
“不想坐下嗎?”菲利特護士邊說邊自己坐了下來,“我和此事有關嗎?”
“我想你認識愛德華·卡爾醫生——非常謹慎但卻缺少世間智慧的人,一點都不像聖經裡說的那樣狡猾,卻是非常遲鈍。”
“什麼!”她大叫起來,“那麼你相信這是謀殺?”
彼得勳爵看了她一會兒,她臉上一副焦急不安的神色,濃密且直直的眉毛下的那雙眼睛閃著好奇的光芒。她有一雙大而有力的手,關節很直。他注意到那雙手牢牢地抓著椅子的扶手。
他淡淡地回答道:“不像是謀殺,但我想听聽你的意見。”
“我的意見?”她突然停了一下,又說,“你知道我不應該對自己的病案發表意見。”
“你已經把想法告訴我了,”這位閣下笑著說道,“雖然在對待卡爾醫生的診斷上或許應允許有一些偏見。”
“哦,是這樣——但這決不是個人方面的,我的意思是,我雖然和卡爾醫生訂婚了,但這並不影響我對這起癌症病案的分析和判斷。在許多案例上我都和他一起工作過,我知道他的想法非常值得信任——就像我知道的,作為摩托車手,他可不怎麼樣。”
“是的,我同意你的觀點。如果他說這例死亡無法解釋,那麼真的就是這樣。這點是確定的。現在來談一下那個老太太。我想她後來可能有些奇怪——有些神經質,我想你們是這樣說的吧?”
“我不認為我也會那樣說。當然,當使用了嗎啡時,她幾個小時內是無意識的,或是半清醒狀態。但直到我離開的時候,我應該說她相當好,很清醒,她很固執,這是她的最佳狀態。”
“但是卡爾醫生告訴我說她老是有種奇怪的幻覺——感覺有人要毒死她?”
紅發護士用手指慢慢搓著椅子扶手,猶豫著。
彼得勳爵猜測著她會在想什麼,然後說:“如果這能使你感到不是很外行的話,我想說,我的朋友帕克警官和我一起在調查這件事,所以這賦予了我提問題的權利。”
“那樣的話,我想我就可以暢所欲言了。我從來就弄不懂你說的那個毒死的想法。我從沒發現任何跡象——沒有反感,我的意思是指對我的恐懼。按常規,如果病人對護士懷有奇特的想法的話,他會表現出來的。可憐的道森小姐總是非常友好、可親。我離開時,她吻了我,送給我小禮物並說她對失去我感到很遺憾。”
“她從你那拿食物時沒有表現出任何緊張嗎?”
“哦,最後那個星期不允許給她任何吃的。惠特克小姐說她姨媽有個非常有趣的念頭,就是自己準備自己吃的食物。”
“真是很有意思。惠特克小姐是第一個向你提到這個奇特想法的人嗎?”
“是的,她求我這件事不要對道森小姐講,因為怕她生氣。”
“那你說了嗎?”
“沒有。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對一個病人說的,這樣做沒好處。”
“道森小姐對任何人也沒提起過嗎?比如說卡爾醫生?”
“沒有。根據惠特克小姐說的,她姨媽也怕醫生,因為她想像他和我是同夥。當然,這一說法給以後提及的無情的事情又添油加醋。我想可能她看到我們互相看了一眼後到旁邊說了什麼,然後她就猜想我們在密謀什麼。”
“那麼女僕呢?”
“當時是新雇來的女用人,可能她不會對他們講什麼,無論怎樣,我也不會和病人的用人一起討論病人。”
“當然不會。為什麼其他女用人走了呢?有多少女用人?她們很快都離開了嗎?”
“她們中的兩人走了。她們是姐妹。其中一位令人害怕,經常摔碎東西,惠特克小姐給了她警告,所以另一個同她一起走了。”
“噢,這麼多高級瓷器摔碎在地上,誰看了都會受不了,確實是這樣。但這和此事無關——並不是因為這一點點——”
“不是因為她們跟護士合不來,如果你是這個意思的話,”菲利特護士笑著說,“她們是非常聽話的女孩,讓於什麼就乾什麼,但不夠聰明。”
“是的。是否有什麼奇怪的、你能想到的事情,或許能給我們提供點線索。我相信,有位律師來訪,使得你的病人很生氣,當時是你值班嗎?”
“不是。我只是從卡爾醫生那聽說了這件事。他從來都沒聽說過這位律師的名字,也不知他為何而來。”
那位閣下說:“真遺憾,我一直都希望律師能發現什麼重要的東西。你不認為律師往往有一種邪惡的誘惑力,他們拿著小皮包,意外地出現在那裡,以神秘的商議方式告戒人們提高警惕,並留下緊急口信說如果發生什麼事情就派人去找他們。如果不是因為那律師的緣故,或許我不會用它應該受到的尊敬態度去對待卡爾醫生的醫療問題。我想那律師再也沒有來,也沒有寫信吧?”
“不知道。等一下,我的確記得一件事。我記得道森小姐有過一次相似的歇斯底里的打擊,並說了她說的那個話——'他們想在我死之前殺死我。'”
“那是什麼時候?”
“哦,是在我走之前的幾個星期。我想惠特克小姐拿著一些郵件走近她,有一些文件要她簽字,這似乎使她很生氣。我走進來發現她處於一種很可怕的狀態。用人一定會比我告訴你的更多,因為當時她們正在平台上打掃衛生,聽見她在說話,她們跑來並把我帶到她那兒。很自然,我自己沒有問她們發生了什麼事——護士在主人的背後和用人一起說閒話是不合適的。惠特克小姐說她姨媽和律師進行了很不愉快的交談。”
“是的。聽起來好像其中一定有事。你記得用人被稱作什麼嗎?”
“叫什麼名字?非常有趣,否則我是記不住的——叫做'去睡覺'(果托貝德),就是伯莎和伊夫林去睡覺。我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裡,但我敢說你會搞清楚的。”
“現在最後一個問題。回答此問題時,請你忘記一切上帝的仁慈和誹謗的法律。惠特克小姐怎麼樣?”
護士的臉上掠過一種不確定的神情。
“高個子,很健壯,很有主意,”她說著,帶有一種和她意志相違背的非常正義的神態,“是一位很稱職的護士——你知道直到她去和她姨媽生活之前,她一直在皇家自由醫院工作。我想她一定是位完美的、出色的手術室護士。她不喜歡我,同樣我也不喜歡她。你知道,彼得勳爵——關於這點我最好現在就告訴你。請你記下我說的關於她的一切時帶一點慈善之心——但我們倆都知道我們工作做得很好,並且我們相互尊敬。”
“那究竟她為何不喜歡你呢,菲利特小姐?當我看到這樣一個如此討人喜歡的人時,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即使你討厭我提到這一點。”
“我不知道。”護士似乎有點尷尬,“她似乎越來越不喜歡。你——你或許在城裡聽說過人們說的那種事情?我何時離開?——那位卡爾醫生和我——哦!真是太可惡了,我回來後和護士長見過面,這簡直是最可怕的會面。她一定把那些事情告訴了別人。還有誰會那樣做呢?”
“啊——你和卡爾醫生訂婚了,是嗎?”他輕聲道,“請注意,我並不是說這是件糟糕的事情,但是——”
“但她說我忽視了病人。我從來沒有過。我沒有想過要這樣做。”
“當然沒有。但是,你認為訂婚這件事本身可能有什麼不對嗎?順便問一句,惠特克小姐和誰訂過婚嗎?”
“沒有,你的意思是說她很嫉妒?我相信卡爾醫生決沒有一點點——”
“哦,”彼得勳爵喊道,“請不要生氣。多麼好的一個詞,生氣——像小貓咪,我總是想——那麼毛茸茸的,真好。卡爾醫生是個非常專業的人,但我從未想過站在他一邊像你那樣去稱呼它。你認為裡邊有什麼奧妙嗎?”
“我曾經這樣想過,”菲利特小姐承認這點,“但後來當她使他在解剖屍體這件事上陷入麻煩之後,我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但她並沒有反對解剖屍體?”
“沒有,但是鄰居們看來你是將自己放在了其中,彼得勳爵,然後又去告訴人們在教區牧師茶會上的一切。我不在那兒,但你可以去問在那裡的人。我知道那些茶會。”
“哦,不是沒有可能。如果人們認為他們不被尊重,他們會懷恨在心的。”
“或許你是對的,”菲利特護士若有所思地說,“但是,”她突然又說,“那也構不成謀殺一個完全無辜的老太太的動機。”
溫姆西陰沉著臉說:“你是第二次使用這個詞了。還沒有證據證明這是謀殺。”
“我知道。”
“但你認為是謀殺?”
“是的。”
“而且你認為是她殺的嗎?”
“是的。”
彼得勳爵走到了弓形窗子旁邊的葉蘭旁,沉思地撫摸著它的葉子。一位健康活潑的護士打破了寂靜。她先撞了進來才敲門,然後又咯咯地笑著宣布:
“打擾一下,我知道今天下午會有人來找你,菲利特,這不,卡爾醫生來了。”
卡爾醫生隨即進來,看到溫姆西使他啞口無言。
彼得勳爵高興地說:“我告訴過你我不久還會再來的,歇洛克是我的名字,而福爾摩斯則是我的性格特徵。非常高興見到你,卡爾醫生。你這一樁小事已掌握在我手中了,而且我知道已經不再需要我了。我要像蜜蜂那樣,弄出聲音然後飛走。”
“你是怎麼到這來的?”卡爾醫生不太愉快地問道。
“難道不是你派他來的嗎?我想他是個好人。”菲利特護士說。
“他是個笨蛋。”卡爾醫生說。
“他很聰明。”紅發護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