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非常死亡

第2章 第02章死亡消息

非常死亡 多萝西·L·塞耶斯 3478 2018-03-16
四月的夜晚晴朗而寒冷。柴火在爐子中歡快地跳躍。 書架靠在牆上,上邊裝滿用牛皮裝訂在一起的舊書。檯燈閃爍著柔和的光。一架華麗的鋼琴打開放在那裡。舒適的沙發上放著厚厚的墊子,兩把扶手椅讓人坐上去就不想離開。一個男僕拿著一瓶葡萄酒放在了一張美麗的小齊本達爾式桌上。昏暗的角落裡放著一些大碗,上面畫著紅黃相間模仿鬱金香的圖案,非常漂亮,十分誘人。 醫生已記下了新結識的人的名字,就像一位想轉向文學寫作的美學家那樣,尋找著人類戲劇作品的材料。這時,男僕又進來了。 “薩格探長打來電話,閣下,並留下口信說您回來後最好給他打個電話。” “哦,是嗎?——好吧。幫我接通他好嗎?這裡是沃頗塞姆商務公司,我是查爾斯·薩格像平常一樣把事情弄得很糟,麵包師有不在現場的證詞——很自然——他會有的。哦,謝謝。你好!是你嗎,探長?我告訴你什麼了?——哦,沒什麼新鮮的,該死。現在這樣,你抓住那個獵場看守,從他那找到他在沙坑里看到的東西……不行,我知道,但我想知道你是否很清楚地告訴他要為此事負責。沒有,當然沒有——如果你問他是否在那裡,他會說沒有。就說你知道他在那裡,並且知道他看到的東西——這樣,如果他支支吾吾的話,告訴他你要派人去把小溪改道,好吧,不客氣,如果有消息,通知我。”

他放下了電話。 “對不起,醫生,一點工作上的問題。好吧,你繼續說吧。老婦人死了是嗎?我推測是睡覺時死的,可能是在毫不知道的情況下死的,一切都是布里斯托爾方式,幹得井然有序。沒有掙扎,沒有受傷的痕跡,沒有血跡或是任何明顯的跡象,一切都很自然,是嗎?” “完全正確。她在早晨六點鐘吃了些東西——喝了一些肉湯和吃了牛奶布丁。八點鐘時,護士給她打了止痛針,然後往平台上的小桌上的花瓶裡插了些花,接著女僕進來跟她談了第二天的安排。在他們交談時,××小姐…… “就是她的外甥女來到她姨媽的房間,她剛進去片刻就大叫'護士!護士!'護士急奔進去卻發現病人已經死了。 “當然我的第一個想法是一定是偶然注射了雙倍嗎啡所致。”

“但那不會那麼快就引起死亡。” “不會的,但我想深度昏迷也會被誤認為死亡,但護士確切地告訴我病人確實死了。事實上,沒有這種可能性,因為我們能計算出嗎啡可以致人死亡的時間,而且發現它們能給出令人滿意的解釋。病人沒有試圖移動或緊張的跡象,也沒有被打擊的痕跡。小桌子被推到了一邊,可那是她外甥女進來時推的,姨媽驚慌而又毫無生氣的外表使她驚呆了。” “肉湯和牛奶布丁有沒有問題?” “我也想到了這一點——並不是認為它們有毒,而是懷疑她是否吃得太多了——胃部膨脹——壓迫心臟等這些原因。但當我調查時,發現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吃進去的量很小,從表面看,兩個小時消化這些食物足夠了——如果是那樣的話,病人應該在更早一些時間已經死亡。我完全被搞糊塗了,護士也是一樣,她確實不知所以然了。”

“那她外甥女呢?” “她外甥女只是說'我已經告訴你這個情況了,我已經告訴你這個情況了——我知道她的情況比你們想的更糟'。簡而言之,我對我的病人這樣死去感到很不安,第二天,我仔細考慮過後,我要求解剖屍體。” “有困難嗎?” “有一些。當然是一種自然的厭惡,不是那種完全的拒絕。我解釋說我確信是一種難以解釋的病態而我又診斷不出來,如果能調查一下,結果會令人滿意。似乎惟一使她外甥女煩惱的是驗屍。我十分不明智地說——我想按常規——我認為不需要驗屍。” “你的意思是說你自己驗屍。” “是的——毫無疑問,為了能作出證明,我應找到足夠的死因。我還有一點運氣,那就是這位老婦人曾以一種非常尋常的方式表達過她贊成火化,她外甥女也希望這樣處理。這就意味著要找一位特殊合適的人和我一起簽署這個證明,因此我勸另一位醫生來幫我作死亡驗證。”

“你發現什麼了?” “沒什麼。這位醫生當然說我是小題大做,真是太愚蠢了。他認為反正這位老太太注定了即將死亡,就說死亡原因是癌症足夠了,直接原因是心髒病,就這樣定了算了。但我是個可惡的盡職的笨蛋,並且說這種結果我不滿意。很自然,關於這具屍體的死因是絕對沒什麼可解釋的,但我還是堅持要分析一下。” “你是懷疑——?” “哦,不,不完全是,只是——我不滿意。順便說一下,驗屍證明得很清楚,嗎啡和死亡無關。注射後病人立刻就死了,而藥物僅僅從手臂進入到身體裡一點點。我考慮後推測一定是受驚嚇而死。” “這個分析是你私下做出的嗎?” “當然,但葬禮舉行過後,消息也就傳開了。驗屍官聽說了這例死亡,然後開始作調查。那位護士想起因為她的粗心或是什麼其他原因我一直在責備她,此時她表現得很不專業,說起話來沒完沒了,並引起許多麻煩。”

“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是中毒一類的死亡,通過分析得來的結果就是這樣。很自然,我開始認為我過多地表現了自己,令人討厭,完全違背了我的職業標準。我在證明上簽了字——死於受驚後心髒病發作。沒有驗屍,在擔心一周後,我的病人被埋葬了。” “埋了?” “哦,是的。那是另一個流言。火化師很特別,聽說這件事後,拒絕進行火化,所以為了需要起見,屍體就埋在教堂的院子裡了。好多人參加了葬禮,大家都非常同情死者的外甥女。第二天我從我的一位很有影響的病人那得知,不會有人再找我看病了。那天之後的又一天,在街上市長的夫人見到我後避開了。近來,我發現找我的病人越來越少了,還發現我被認為是'指控某某迷人小姐犯有謀殺罪'的那個人。有時我認為受到指控的應該是死者的外甥女,有時我又認為應該是那個'好心的護士——不是那個奇怪地被開除的護士,你知道,是另一個'。另一種說法是,我企圖使那位護士陷入麻煩,因為我未婚妻被革職,我由此生恨。最後我又聽到個謠言,說病人發現我沒做工作而在和我的未婚妻親吻,說我拿老太太公報私仇。

“這樣說太過分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為什麼會拒絕簽字作證,中傷我的人沒有作出解釋。 “這件事我忍受了一年,但我的處境越發難堪了。幾乎沒有人找我看病了,所以我不干了,我去度假以擺脫這一切煩惱——所以我到了這裡,尋求新的開始。就是這樣。我得到的經驗是——對公開的事少管閒事。” 醫生髮出一聲冷笑之後又靠回到椅子上:“我不在乎,”他說,“這些混淆是非的傢伙!”他說著喝乾了杯中的酒。 “對,對!”東道主贊同地說。他坐在那裡,望著爐火,沉思著。 他突然又說道:“你知道嗎?我對這個案子非常感興趣。我有一種感覺,有人在幸災樂禍,這使我確信此事還需要調查。我的感覺從來都沒有讓我失望——我相信永遠也不會。有一天它提醒我要仔細看一下收入所得稅的評估,而且我發現最近三年我一直多付了九百英鎊的稅。就是在上星期它又促使我去問那個正準備開車送我去霍斯休帕斯的人油箱裡是否有油,他發現還有一品脫油——正好夠走一半路。這是個非常偏僻的地方。當然,我認識此人,因此所有一切並不是憑直覺,而且我的不變的原則是感覺該調查的事情一定要調查。”他又以一種回憶的語調說道,“我還很年輕時就是個恐怖分子,而且我最喜歡奇特的案子,事實上我不只是個完美的傾聽者,我還欺騙了你,我有不可告人的動機。”他邊說邊摘掉鬍鬚,露出神探福爾摩斯式的著名下巴。

“我開始懷疑,”醫生頓了一下說,“我想你一定是彼得·溫姆西勳爵。我奇怪為何你的臉似曾相識,當然當你幾年前解決裡竇斯德爾一案時,所有報刊都登載了你的照片。” “太對了。那當然是一張可笑的臉,但是可以幫助別人忘掉煩惱,難道你不這樣認為嗎?我不知道我已經選擇了它,但是我已經盡力了。我就希望它不會顯出一副偵探的表情或引起某些不愉快。這是真正的偵探——我的朋友倫敦警察廳的偵探兼警官帕克。他是真正幹這一行的人。我提出愚蠢的建議,他精心地駁倒它們,然後用排除法,我們找到了正確的解釋。人們說:'上帝啊,那位年輕人有著多麼準確的直覺力啊!'噢,這樣——如果你不介意,我倒願意試一下。如果你願意把你的名字、地址和所有相關的名字都告訴並委託給我的話,我非常願意採取一項調查的嘗試。”

醫生想了片刻,搖了搖頭:“真的很感謝你,但我想最好別這樣做。我已經陷人夠多的麻煩了。雖然這樣講不夠專業,但如果我惹上更多麻煩的話,我或許會離開這個國家最後就像南部太平洋或某個海域船上喝得醉醺醺的醫生那樣,他們總是不停地給人們講著他們的故事並向人們提出告戒。最好不要惹是生非。還是非常感謝你。” “隨你吧,”溫姆西說,“但我要考慮一下,如果我想起任何有用的建議,會告訴你的。” “那太好了。”來訪者茫然地說,從僕人手裡拿過帽子和手杖,僕人是溫姆西按鈴叫來的。 “晚安,非常感謝你如此耐心地聽我說。順便問一句,”他突然轉回身又說道,“既然你沒有我的姓名和地址,你又怎樣保證讓我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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