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貝羅那俱樂部的不快事件

第17章 第16章誇德里爾牌戲

“魯茲沃斯太太,這位是彼得·溫西勳爵。納奧米,這位是彼得勳爵。他對腺體之類的問題非常有興趣,所以我把他帶來了。還有啊,納奧米,請務必告訴我你的新聞。那是誰啊?我認識嗎?” 魯茲沃斯太太個子很高,有些邋遢,一頭凌亂的長發掖在耳後。她瞇著眼睛看了彼得一眼。 “很高興認識您。腺體真是非常偉大的東西,對嗎?您知道佛羅諾夫醫生和他那些神奇的綿羊吧?這真是我們大家的希望。倒不是說親愛的沃爾特對返老還童特別有興趣。也許人生本來已經夠漫長、夠艱苦的了——您不這麼認為嗎——處處充滿了各種艱難困苦。另外,保險公司已經表示堅決不支持這種手術,至少我是這麼理解的。仔細想想的話,這也很自然,是不是?但是這種手術在改變一個人的性情方面的效果真是非常有趣。您不是剛好從事青少年犯罪研究方面的工作吧?”

溫西說他們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一點兒也不錯,非常棘手。再想一想,這幾千年來我們其實都在錯誤地對待他們。您知道,又是鞭打,又是禁食,還要他們進聖餐,而他們實際需要的只不過是一點點兔子或者別的動物的腺體,這樣他們就會乖乖聽話了。真可怕,是不是?還有那些馬戲團裡的可憐蟲——侏儒啊、巨人啊,您知道——只要給他們的松果體或者腦垂體修理一下,他們就會完全正常啦。雖然我敢打賭,他們保持現在這個樣子能掙到的錢會更多,這同時也反映了失業這個嚴峻的問題,是不是?” 溫西說,任何事情在本質上都不是盡善盡美的。 “確實如此,”魯茲沃斯太太贊同道,“但是我認為,從機會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更加振奮人心。任何事情都有它的優缺點,是不是?因此重要的是看清它的本質。納奧米要是能在這項偉大的工作上給親愛的沃爾特以幫助,那該多麼令人愉快啊。我希望您願意為建立這家新診所慷慨解囊。”

溫西問,是什麼新診所。 “噢!瑪喬麗難道還沒告訴您嗎?今天親愛的沃爾特的演講就是關於這件事的。他和納奧米都非常熱心。納奧米告訴我他們真的準備著手幹這件事的時候,我真是高興極了。當然了,並不是她的老媽媽懷疑什麼,”魯茲沃斯太太傲慢地補充道,“但是當今的年輕人都很奇怪,什麼事都不願意說出來。” 溫西說,雙方都值得真心誠意地恭喜。並且,從他所看到的納奧米來說,她格外值得恭喜,因為她雖然長著一張機敏的面孔,卻是一位少見的樸實無華的姑娘。 “您必須原諒我走開一下,同其他人打個招呼,好嗎?”魯茲沃斯太太繼續說,“我相信您一定能找到有趣的事。您在我這個小小的聚會裡必定有許多朋友。” 溫西向周圍掃了一眼,剛要暗自慶幸一個人都不認識,忽然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怎麼,”他心想,“彭伯西竟然也在這裡。” “親愛的沃爾特!”魯茲沃斯太太大聲叫著,疾步向那個方向走去,“我宣布,他到了。啊,那麼——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他本來應該早點兒到場的,但是醫生的時間都不由自己控制啊。” “彭伯西?”溫西說道,“我的老天!” “非常實在的人。”他身邊有個人說道,“可別因為在這種場合看到他,就對他的工作有所貶低。哪怕是為了一個好的目的,向別人要錢的人也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我們教士對此是深有心得的。” 溫西轉過臉,看到了一個又高又瘦的男子,長著一張英俊而富於幽默感的面孔。他認出了此人是一位著名的貧民區的教士。 “您是威廷頓神甫?” “很榮幸。我知道您是彼得·溫西勳爵。我們兩人對犯罪都很有興趣,對嗎?我對這個腺體的理論非常感興趣,它可能有助於解決許多令人心碎的難題。”

“很高興知道宗教與科學在這上面並沒有矛盾。”溫西說。 “當然沒有。為什麼會有矛盾呢?我們都在追求真理。” “那麼這些呢?”溫西問道,一邊舉起手一揮,指向這個奇怪的人群。 “他們有他們自己的方式,但是本意總是好的。他們盡其所能,就像那些唱福音的婦女一樣,他們慷慨得簡直令人驚訝。啊,我想彭伯西醫生過來找您了。你好啊,彭伯西醫生,您瞧,我來聽您講解怎樣徹底消除原罪呢。” “您真是眼界非凡,”彭伯西拘謹地笑道,“我希望您不會感覺到敵意。您知道,我們在這件事上同教會完全沒有矛盾,只要雙方各安其事。” “我親愛的先生,如果您用小小的一針注射劑就能消除一切罪惡,我自然是再高興不過了。只是要小心別在這個過程中造成更糟糕的結果。您對那個被清掃並被裝飾過的房間的寓言應該非常熟悉吧。”

“我會盡可能小心的,”彭伯西說,“請您原諒,先生。溫西,我想你已經知道了盧伯克的檢驗結果吧。” “是的。挺讓人吃驚,是不是?” “這下我可尷尬死了,溫西。你當時要是給我個暗示就好啦。這件事我可真是從來都沒想到過。” “有什麼可尷尬的?你早就預料到老頭兒兒會死於心髒病,而他確實是死於心髒病。沒有人會責怪你的。” “是嗎?你對陪審團可太了解了。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我可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這真是最糟糕的時間了。” “都會過去的,彭伯西。這類錯誤每星期會發生幾百次。另外,我想我應該向你道賀啊。這事兒什麼時候定下的?你可什麼都沒說啊。” “那天挖掘屍體的時候我本來想跟你說的,但是有什麼人打岔就忘記了。是的,非常感謝你。我們在——嗯,兩三個星期之前就定下了。你見過納奧米了嗎?”

“就是今天晚上見了一下。我的朋友菲爾普斯小姐把她拉走說你的事兒去了。” “噢,是的。那麼,你一定要來跟她談談。她是個非常溫柔的姑娘,也非常聰明。我也不介意直說,她母親有點兒難伺候,不過她的用意是好的。而且,她毫無疑問認識許多值得一見的人物。” “我還不知道你是腺體問題上的權威呢。” “這麼說我可擔當不起。我只是在史力格教授的指導下做了一些試驗工作。這是未來的科技,媒體上都是這樣說的。這是不爭的事實。它使得生物學完全上了一個新台階。我們毫無疑問正站在某些極其振奮人心的發現的邊緣。現在只有那些反對活體解剖的人、部分教區牧師,以及某些老年婦女才不願意視推動人類的進步為己任。噢,老天——他們在等著我開始演講呢。我們等一會兒再說吧。”

“等一等。我其實是來——不對不對,這樣太無禮了!但是在我看到你之前,我都完全不知道今天做演講的人就是你。我來這兒原本(這樣說好一些)是因為芬迪曼的案子而來看一看多蘭小姐。但是我極為信任的嚮導卻把我拋下了。你認識多蘭小姐嗎?能不能告訴我她是哪一位?” “我跟她也只是數面之緣。今天晚上我還沒見到她呢,說不定她不會來了。” “我還以為她對——呃,腺體之類的東西,是非常熱心的呢。” “我相信她是的——至少我認為是這樣。只要是新鮮話題,這些女人都有興趣,尤其是跟性有關的話題。順便提一下,我希望盡量不要涉及性的問題。” “那麼,祝你好運吧。說不定多蘭小姐晚一些會到的。” “也許吧。可是——我說溫西,她現在所處的境地很微妙啊,是不是?也許她不會願意麵對這些問題的。你知道,最近的報紙上都在說這件案子的事。”

“見鬼,我還能不知道嗎?那個發神經的酒鬼薩爾科姆·哈迪不知怎麼了解到了一些情況。我估計他一定是賄賂了墓園的工作人員,得到了一些關於挖掘屍體的內幕消息。《每日驚呼報》付給他的工資還真是有所值。再見吧!好好演講。你不會介意我不坐在第一排的,是吧?我習慣於坐在靠門的好位置以便捕捉消息。” 彭伯西的論文內容新穎,演說的技巧也非常精妙,溫西倒聽得津津有味。他對這個題目並不是一無所知,因為溫西在科學界也有一些很有造詣的朋友,他們都非常願意同他交談。但是彭伯西談到的一些實驗他還沒有聽說過,而他的結論也很有啟發性。演講結束,觀眾們還在彬彬有禮地鼓掌時,溫西已經按照他一貫的習慣先行進入餐廳。但是,他並不是第一個。有一個穿著做工粗糙的燕尾服的高個子已經站在三明治餐盤前,手中還端著一杯威士忌加蘇打水。他聽到溫西的腳步聲,轉過身去,透過他的酒杯,用一雙看上去很無辜的藍眼睛打量著對方。薩利·哈迪——永遠介於半醉半醒之間——正如同往常一樣在進行他的工作。他殷勤地將三明治餐盤遞了過來。

“這些三明治好吃極了。”他說,“你在這里幹什麼?” “真要說起來,你又在這里幹什麼呢?”溫西問道。 哈迪伸出一隻肥胖的手在衣袖上蹭了蹭。 “一石二鳥。”他故作深沉地說,“彭伯西真是個聰明的傢伙。你知道,腺體可是個新鮮話題。他很清楚這一點,而且他將會成為最緊跟時尚的醫生之一”——薩利把自己的話重複了一兩次,好像思路跟酒混在了一起似的——“用不了多久的。把我們這些可憐的記者們都給騙苦了,就像……和……一樣。”(他提到了兩位紳士的名字,他們都是一些知名日報的讚助者,而這些報紙一直在報導有關醫學委員會的負面新聞。) “假設他沒有在芬迪曼一案中做出什麼有損他名譽的事情。”溫西回答道。這樣的話原本應該輕聲說出來的,但是由於緊跟在他們身後的喧鬧人群正在湧向餐桌,他不得不抬高了嗓門。

“啊,被你說中了。”哈迪說,“彭伯西本人就是新聞,就是故事,你還不明白嗎?當然了,在是非公斷見分曉之前,我們還是得保持一點兒騎牆的態度。我會在最後寫一段話,指出他曾經是老芬迪曼將軍的私人醫生。目前我們可以在報紙上做一個整版,整理出那些涉及一夜間猝死的案例來。你知道——再有經驗的醫生都是有可能被騙過去的。如果他們在交叉盤問中表現得不好,人們就會說專家也不是總值得相信的——這是對那些名譽掃地的醫生們的一種比較客氣的說法。無論如何,彭伯西的故事值得一寫。對此你說什麼都行,如果你願意發表評論的話。你願意替我們寫點兒小東西嗎?大概八百字左右,就談談屍僵之類的問題。別寫得太嚴肅了。” “不行,”溫西說,“我沒有這個時間,也不貪圖這點兒錢。我為什麼要給你們寫稿子?我又不是牧師或者女演員。” “不錯,但是你是條新聞。你要是那麼發達的話,可以把稿費給我嘛。聽我說,你對這個案子到底有沒有什麼評論?你那位警察朋友口風可真嚴,什麼都不肯說。我希望在有人被逮捕之前就能得到點兒線索,否則就太晚了。我猜你今天是來找那個姑娘的,對吧?你跟我說說她的事兒吧?” “不行——我今天來這裡確實是想見她一面,但是她沒有出現。我倒希望你能幫我把她不為人知的醜惡過往給挖出來。我想魯茲沃斯家的人對她肯定有所了解。她以前畫過畫什麼的。你能幫我問問嗎?” 哈迪來了精神。 “沃爾夫·紐頓可能知道點兒什麼,”他說,“我試試看能問出多少來。非常感謝,老兄,事情現在有點兒眉目了。我們說不定能弄到她以前的畫。那個老太太的想法好像還挺古怪的。立了個奇怪的遺囑,不是嗎?” “噢,這事兒我可以都告訴你,”溫西說,“不過我估計你早就知道了。” 他向哈迪轉述了他從莫伯斯先生那裡聽來的有關多默爾女爵遺囑的情況,記者聽得都入迷了。 “太棒了!”他說,“一定能抓住讀者。還有愛情故事!《每日驚呼報》一定要搶先報導。不好意思,我要趕在別人知道這個故事之前打個電話回報社。你千萬別告訴其他人。” “他們也可以從羅伯特或者喬治·芬迪曼那裡了解到的。”溫西提醒他說。 “他們問不出什麼名堂來的。”薩爾科姆·哈迪充滿同情地說,“羅伯特·芬迪曼今天早上朝《旗幟晚報》的巴頓狠狠揍了一拳,害得他不得不去看醫生。喬治則躲到了貝羅那俱樂部裡,那兒一個記者都進不去。這條新聞我拿定了。如果我還能為你做點兒什麼的話,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再見了。” 他一下子就消失了。一隻手搭上了彼得的手臂。 “您可完全把我丟開不理啦。”瑪喬麗·菲爾普斯說,“而且我現在餓得要命。我已經盡我的全力幫您打探消息了。” “您真是最好的人。來,您到大廳裡坐一會兒,那兒比較安靜。我去給您拿點兒吃的送過去。” 他趁著服務員不注意,取了一些奇形怪狀的夾心小麵包、四塊小甜餅乾、某種叫不出名字的冷飲和一杯咖啡,放在托盤上端了回來。 “謝謝。”瑪喬麗說,“我跟納奧米·魯茲沃斯說了這半天的話,就應該得到這些獎賞。我實在沒辦法喜歡那姑娘。總是說一句藏一句的。” “藏了什麼了?” “嗯,我問起了安·多蘭,她說她來不了。於是我就問:'噢,為什麼?'她說:'她說她病了。'” “誰說?” “納奧米·魯茲沃斯說安·多蘭聲稱不能來這裡是因為她病了。但是她認為這只不過是個藉口。” “誰認為?” “納奧米認為。嗯,我就說,真的嗎?她說是的,她認為她是不太想面對人群。於是我說:'我還以為你們是朋友。'她說:'呃,我們是朋友,但是顯然安總是有點兒跟我們不一樣,你知道吧。'於是我說我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結果她很惡毒地看了我一眼,說:'嗯,不是有安布羅斯·萊德伯里那件事麼?不過當然了,你當時有你自己的事要考慮,是不是?'那隻小野獸。她說的是科姆斯基。到最後,她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對那個彭伯西多麼深情一片了。” “對不起,我已經糊塗了。” “哎,當時我確實是很喜歡科姆斯基,幾乎都答應要跟他同居了,結果我發現他之前的三個女人都是因為受不了他才離他而去的。我覺得這樣一個總是被人甩掉的男人必定有點兒問題。結果我發現他一旦不擺出那種動人的迷路的小狗一樣的態度來,就會變成一個可怕的野蠻人。所以我就跟他分手了。可是,我知道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以來,納奧米都一直跟在彭伯西醫生身邊,像條長耳朵狗一樣等著被他抽打。我實在不理解她現在有什麼必要把科姆斯基的事當著我的面說出來。至於安布羅斯·萊德貝里,每個人都有可能被他騙過的。” “安布羅斯·萊德貝里是誰?” “噢,他就是那個在由馬厩改建的房子裡開畫室的人。他最突出的特點是很有力量,視野非常開闊。他身材強健,總是穿著土布衣服,在臥室裡畫那些風格豪放的人像,但是他的用色非常驚人。他的畫確實很棒,所以我們對他總是很寬容,但是他傷過許多女人的心。他總是會很用力地把人摟在懷裡,您知道,這確實讓人很難抗拒。但是他並不歧視女人。那隻是一種習慣,而且他的那些戀情都非常短暫。但是安·多蘭對他確實很用心,您知道。她甚至試過那種豪放的風格,但是那種風格根本不適合她——她對色彩沒有感覺,所以那對她的畫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我記得您好像說她並沒有戀愛過啊。” “那不能算是一段戀情。我覺得萊德貝里在自己身邊沒有別的人的時候可能會找她,但是他在要緊的事上確實會要求面子上好看。一年以前他跟一個叫娜塔莎什麼的女人一起到波蘭去了。在那以後,安·多蘭就不畫畫了。問題在於,她對什麼事情都太認真了。生活中有點兒激情對她來說可能有好處,但是她實在不是那種男人會與之調情的人。笨手笨腳的。我覺得僅僅只是因為萊德貝里是她生活中唯一的插曲,她才會對他念念不忘。因為,就像我說過的那樣,她確實努力過,但是沒有成功。” “我明白了。” “但是納奧米並不是因此才轉變態度的。事實上,這隻小野獸簡直得意死了,找到了一個男人,還有訂婚戒指。現在她正四處炫耀呢。” “是嗎?” “是的。另外,現在一切的事情她都是從親愛的沃爾特的角度來看待的,他自然是不太喜歡安·多蘭的。” “為什麼呢?” “我親愛的勳爵,您可真是審慎啊,是不是?當然是因為大家都認為她做了那件事。” “是嗎?” “那麼大家還能認為是誰做的呢?” 溫西不得不承認這一事實,他本人也非常傾向於相信這種可能。 “可能她就是出於這個原因,今天才沒有出現吧。” “肯定是這樣。她又不是傻子,她肯定都知道。” “不錯。嗯,您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是說,再幫我一個忙?” “什麼事情?” “根據您剛才所說的情況來判斷,多蘭小姐在最近這段時間裡恐怕是沒有什麼朋友了。如果她去找您的話——” “我可不願意監視她,說不定她毒死過一大堆老將軍呢。” “我沒有這個意思。但是我希望您能不帶偏見地看待她,並且告訴我您的想法。因為我不想在這一點上犯什麼錯誤,但是我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了,我希望證明多蘭小姐是有罪的。所以,哪怕她沒有犯罪,我也很有可能會說服自己相信她犯罪了。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您為什麼希望她有罪呢?” “這我現在不應該提到。總之,如果她沒有犯罪的話,我不想貿然給她定罪。” “好吧,我不多問了。我會試著去找找安。但是我肯定不會套她的話的。我是站在安這一邊的。” “我親愛的姑娘,”溫西說,“您這可不能算是不帶偏見哪。您覺得她做了那件事。” 瑪喬麗·菲爾普斯的臉紅了:“不是。您怎麼會這麼想呢?” “因為您一心想著不去套她的實話。但是對一個無辜的人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話可以套出來。” “彼得·溫西!您坐在這裡的時候,看上去倒像個老老實實的好人,但是卻會用最卑鄙的方法說服別人去做一些明明會覺得臉紅的事。怪不得您能做偵探呢。我不會幫您套話的!” “好啦,要是您不願意的話,總還可以告訴我您的看法吧?” 姑娘頓了一頓,然後說:“我就是覺得這太殘忍了。” “下毒本身就是一種殘忍的罪行,不是嗎?”溫西說。 他忽然站起身來。威廷頓神甫和彭伯西一起走上前來。 “哎,”彼得勳爵說,“聖壇已經被撼動了嗎?” “彭伯西醫生剛剛讓我們知道了它不是堅不可摧的了,”神甫微笑著回答,“我們剛花了一刻鐘的時間分辨善與惡。不幸的是,我們對彼此所堅持的理論都無法認同。但是天主教要求信徒具有謙遜的態度,我跟他說我很願意學習。” 彭伯西大笑起來。 “這麼說,對於那些被證明無法通過祈禱和禁食來糾正行為的惡人,您不反對我用注射器來改變他們嘍?” “當然不反對。怎麼會呢?只要能把他們變成好人就行了。只要您對您的診斷確信無疑。” 彭伯西的臉倏地變得通紅,猛地轉身離去。 “噢,老天!”溫西說,“這句話可太刻薄了,尤其還是由神甫說出來的!” “我說什麼了?”威廷頓神甫莫名其妙地說。 “您提到了科學。”溫西說,“只有教皇是決不會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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