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失衡的時間

第34章 第33章應該發生的事情的證據

“這簡直要把我頭髮急灰了。”昂佩爾蒂偵探說。 “沒找到書,沒找到一片紙,連吸墨水的墊子上都沒有痕跡……” “沒有,連一瓶紫紅色的墨水都找不到。” “他可真是狡猾。女傭說,他總是自己親自寄信。” “是啊,我知道。我們肯定他一定是在謀劃什麼壞事,問題是怎麼去證明這一點。你知道那些陪審團的人……” “在這兩個人當中,威爾頓是愚蠢的那個,但他不肯說。而且在他的地方也沒有發現任何東西,摩爾康伯從來都不信任他……” “我們還沒有追踪到他在華沙的朋友,到現在為止還沒有……” “哦,我知道,但現在我們必須找個藉口把他拘留起來。行動得快一點,要知道有種東西叫人身保護法……” “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兩個當中沒有誰能在平鐵上割亞歷克西斯的喉嚨,那位女士也不可能。把這三個人逮捕起來,並以串謀一宗謀殺案的名義來拘留他們,這實在有點尷尬,因為到現在為止你還不能證明這就是一宗謀殺案呢……”

“謝謝你,勳爵閣下,真希望我能夠證明這一點。” “我坦白地承認,”溫西說,“這是我遇到的最奇怪的案子。我們有了所有的證據——即使不是所有的話,也至少是致命的證據——來證明這是一起精心策劃的串謀案。我們也有屍體,看起來彷彿就是這起串謀案的受害人。但當我們把兩件事情放在一起的時候,它們又不能吻合。花園裡所有的東西都很迷人,除了一個讓人沮喪的事實——所有參與串謀的人都沒有可能幹這起謀殺。哈麗雅特!這應該由你來解決,你建議我們該怎麼處理它?” “我不知道,”哈麗雅特說,“我只能給你們提供一些方案和先例。比如說,的例子。你用各種細節精密地證明了A就是兇手,然後你給故事最後一擊,把它轉到一個新的角度,發現真正的兇手卻是B——那個你一開始懷疑,但漸漸忘記了的人。”

“這不行,這個案子不是這麼回事。我們都不能確定誰是A,更別說B了。” “好吧,還有一個的例子。你搖搖你的頭說:'最壞的事情還沒發生呢。'然後兇手又殺了五個人,這樣就把懷疑對象的範圍縮小了,然後你發現了兇手到底是誰。” “太浪費了,太浪費了,”溫西說,“也太慢了。” “的確。還有一個法國偵探方案——你把不可打破的不在場證明打破了。” 溫西發出一聲嘆息。 “如果哪個人還要說'不在場證明',我就——我就——” “好了,還有很多其他的方案呢。有一個宋戴克博士的解決方案,像宋戴克自己說的那樣,可以這麼總結:'你找的人是錯的,箱子是錯的,屍體是錯的。'比如,假設,那個保羅·亞歷克西斯其實——”

“其實是日本天皇!謝謝你。” “這個有一點太遠了。他覺得他是一個國王,或者差一步就是國王。但即使他血管裡流著五十種帝王的血脈,這也不能幫我們解釋清楚,他是怎麼在沒有人接近的情況下被殺的。真正的困難——” “等一等,”溫西說,“再說一遍。” 哈麗雅特又說了一遍:“真正的困難,是我們不了解怎麼可能會有人——更別說摩爾康伯跟亨利·威爾頓了——可以去完成這個謀殺。就算是波洛克——” “真正的困難,”溫西打斷了她的話,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又高又興奮,“是死亡時間,對不對?” “是的,我想是的。” “當然是。如果不是因為死亡時間,我們就可以解釋所有的事了,”他笑了,“你知道,我常常覺得太蹊蹺了,如果說是亨利·威爾頓犯下了謀殺,那他看起來似乎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殺的人!讓我們假設,由我們自己來策劃這場謀殺,假設計劃的時間是十二點,可以嗎?”

“這樣做有什麼好處?我們知道案發時間是兩點鐘,你不能迴避這個,勳爵閣下。” “哈!但我想看看計劃中謀殺的原樣。兇手們後來的確在時間上遇到了出乎意料的變化,但現在讓我們把原本的時間計劃研究一下吧。你介意嗎?我想看看。” 偵探嘟囔著,溫西坐在那裡努力想了幾分鐘。然後他開始說話,語氣中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興奮。 “是二月,”他說,“你是亨利·威爾頓。你剛剛聽說你那個又老又笨的母親打算跟一個比她小三十五歲的舞男結婚,並要剝奪你的繼承權。你極為缺錢,希望能不惜一切代價阻止這件事發生。你想去為難他們,但發現這沒有好處——唯一的結果就是讓你失去所有的錢。你不是一個有主見的人,但你夥同——是啊,為什麼你要夥同摩爾康伯呢,偵探?”

“這個,勳爵閣下,應該是當威爾頓過來看他母親的時候,不知道在哪裡跟摩爾康伯夫人認識了。他對付女士們很有一套,而她看到他的母親這麼富有,很可能覺得在他身上可以撈到錢。我想,他很快就把她搞定了,然後她想了一個點子,要把她的丈夫帶進來一起策劃。你可能會說,這一切都是胡思亂想,但我們查過了,威爾頓在威利伍康伯的時候摩爾康伯夫人正好也住在赫爾斯伯里。而且,我們很肯定一件事,摩爾康伯所說的'代理商'是一個很模糊的工作。我們的想法是,那位女士把兩個男人帶到了一起,摩爾康伯保證為威爾頓效勞,前提是能五五分成。” “五五分成什麼?”哈麗雅特問。 “他母親的財產——當他得手的時候。”

“但這得等到她死了以後。” “不,小姐,不會的。” “哦——你覺得——?” “我想,摩爾康伯夫婦是想盡可能地撈他們能撈到的錢財,小姐。”偵探面無表情地說。 “我同意,”溫西說,“不管怎樣,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摩爾康伯先生去了勒姆赫斯特,在那里和威爾頓住了幾天。在整件事中,精明的摩爾康伯沒有留下任何書面的證據——除了那些密碼信之外——所以我猜他們是在那個時間研究出整個計劃的。威爾頓向威利伍康伯提到了亞歷克西斯的皇族血統,這就使他們找到了引誘受害者去平鐵的辦法。就在這之後,那些奇怪的信件開始出現了。我還在想,他的第一封信不是用俄語寫的,當時找了什麼藉口呢?因為,那封信一定不是密碼信。”

“我有個想法,”哈麗雅特說,“你說你知道有一本英文小說裡面解釋過矩陣變換密碼?” “是的——一本約翰·羅德的書。怎麼了?” “我想,第一封信只是告訴他這本書的名字,以及涉及解釋密碼的章節,再加上下一封信的關鍵詞。既然那本是英語書,在整封信裡都用英語就很自然了。” “你這個機靈鬼想像力真獨特,”溫西說,“但這是一個很有可能的解釋。我們不需要再去研究這個了,很顯然,摩爾康伯夫人可以提供關於威利伍康伯和達里的環境以及馬匹的資料。他們選擇威爾頓去割喉並且騎馬,因為這兩件事只有力氣就可以了。而摩爾康伯先生則忙著郵寄他的信件和照片,把亞歷克西斯搞得興奮異常。然後,當所有事情都準備就緒的時候,摩爾康伯就去扮演他的流浪理髮師了。”

“但為什麼要費這麼大勁?”哈麗雅特問,“為什麼他們不用普通的方式,去買一把普通的剃須刀或者刀子?這樣的話更難以追踪。” “想起來的確是這樣。實際上,我覺得很多東西會難以追踪,但有些東西還是以令人驚嘆的方式被追踪到。看看和他的斧頭吧。他們的計劃是,以三重防線的方式把事情搞得無懈可擊。第一,這看起來像自殺;第二,如果自殺被質疑並且剃須刀被追查到,那麼剃須刀的來源也會解釋得很有說服力;第三,如果摩爾康伯的偽裝被拆穿的話,他們對此還有解釋。” “我明白了。好,繼續吧。摩爾康伯對他自己非常有信心,他做事非常細心。” “聰明人——我承認我十分佩服他。好,現在,威爾頓。他已經有一個哈維蘭德·馬丁的化名可以使用。按照指示,他租了一輛摩根車,把小帳篷和個人物品塞進車裡,然後去達里紮營,挨著農場主紐康伯的田地。摩爾康伯與他同一天到達威利伍康伯。他們兩個到底有沒有見面,或者什麼時候見的面,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感覺,整件事很久之前就計劃好了,一旦開始付諸實施,他們之間就幾乎不再溝通。”

“很可能,”昂佩爾蒂說,“這可以說明為什麼會有時間上的突然事件出現。” “有可能。好,在星期四,亞歷克西斯根據安排去了平鐵。哦,他們一定要讓屍體被發現、被認出來。所以,他們一定會告訴亞歷克西斯,要從海岸公路上大大方方地走到礁石那裡去。萬一屍體消失的話,也會有證人說,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是去了那個方向,那麼警察就會知道在哪個區域尋找了。絕不能讓他像雪花融解在乾旱的沙灘上那樣,無影無踪地消失掉。” “所以,亞歷克西斯就去尋找自己的王冠了。與此同時,亨利·威爾頓在他摩根車的高壓引線裡插進一根針,這樣就有了一個很好的理由,可以請求別人讓他搭順風車去威利伍康伯。現在你們明白了,為什麼非要是摩根車了。如果想用一根針讓點火系統徹底不工作,這一定是一輛只有三個輪子的車——摩根車,或者摩托車。他也許不想經受風吹雨淋,所以不想要摩托車,於是選擇了摩根車。”

昂佩爾蒂偵探拍了一下大腿,然後又突然想起,這些東西都不能解決案子的核心問題,難過地擤了擤鼻子。 “十點剛過的時候,摩爾康伯夫人駕駛著那輛有著著名號碼牌的賓利車來了。這個號碼牌對他們來說就是單純的幸運了,它幾乎不可能是故意挑選或者騙來的,但用來找證人的時候卻很方便。如果有人問起的話,威爾頓可以說出那個號碼,記起那麼好笑的一個號碼再自然不過了。Oi,oi,oi!太幽默了,是不是,偵探?” “那她是在哪裡把他放下來的?”昂佩爾蒂悶悶不樂地問。 “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是在村莊和人群的視線之外。在那個地方,他可以穿過田野,又回到沙灘上。在達里和威利伍康伯之間的公路與沙灘離得還很遠,所以他走回來才需要那麼長時間。不管怎樣,讓我們假定在十一點十五分他就走回了達里,視線穿過籬笆,盯上了紐康伯農場主的小母馬。他把籬笆上的一根棍子拽下來,走到了草地裡,一隻手抓著一把燕麥,另外一隻手拿著韁繩。” “他要燕麥幹什麼?他只要喊一聲口令,或者是搖一搖帽子,馬不就會過來了?他把燕麥撒得到處都是,這好像有點愚蠢。” “是的,孩子,”溫西說,“但他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我想他是在前一天撒下了燕麥,那時他準備跟這匹小母馬交個朋友。召喚動物的時候,如果第一次給了它食物,那第二次它看到你就會跑過來;如果你第一次讓它失望了,那它就再也不願意過來了。” “是啊,你說得很對。” “現在,”溫西說,“我是這麼想的——我雖然還不能證明——我們的英雄把大部分的衣服都脫了下來。我不能肯定,但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防範措施。不管怎樣,他把韁繩套在馬身上,跨上馬,並騎著它跑了起來。你得注意,在達里和波洛克的房子中間,從公路上看不見沙灘,所以唯一被發現的可能就是,或許有人在海崖的頂端散步。但一個男人在沙灘邊騎馬,這引起不了他們的好奇心。他真正難辦的時間段是經過那些房子的時候,但他謹慎地選擇了工人們吃午飯的時間。我猜測他經過那裡的時候應該是中午時分。” “那個時候他們聽到了踩踏聲。” “是的。不一會兒之後,保羅·亞歷克西斯也聽到了這個聲音。那時他正坐在礁石上,坐著皇位的美夢呢。他看了一眼,然後看見了從海上來的騎士。” “很有可能,”昂佩爾蒂無動於衷地說,“然後呢?” “哈!你又在提醒我們,現在描述的只是一樁理想中的犯罪,那個所有事都按照計劃進行的情況。” “哦,是啊,當然了。” “然後,在理想的犯罪中,威爾頓蹚著水騎到了礁石上。順便說一句,你得記著,當時離低潮還有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在平鐵的根部還有一英寸半的水。他把馬頭緊緊地系在前一天準備好的吊環上,然後爬上了礁石。亞歷克西斯有可能認出了他,也有可能沒有。如果他真的……” 溫西停頓了下來,眼神裡有些惱怒。 “不管他有沒有認出來,他都沒有多少時間去失望。威爾頓讓他坐下來——你要知道,帝王一般都是坐著的,而可敬的普通百姓都要站在他的後面。威爾頓向他要那封信,亞歷克西斯給了他那張解碼後的翻譯品。然後他手拿剃須刀從後面襲擊過來……” “是啊,威爾頓是個笨蛋。所有可能會做錯的事情他都做錯了。他應該把那兩隻手套拽下來,也應該去檢查看看亞歷克西斯身上有沒有信的原件。也許他還應該搜查屍體,但我又想,這樣可能會更糟糕,會破壞掉自殺的假象。一旦你動了屍體,就再也沒辦法把它還原到最初最自然的樣子了。而且還有,小母馬在奮力掙扎,幾乎就要掙裂那個吊環了。這可是很要緊的……” “知道嗎,對於這一點我非常佩服威爾頓。你曾見過那種突然看到鮮血四溢的馬嗎?非常慘烈。非常。戰馬當然已經習慣了這些,但一匹小母馬之前從來都沒聞到過血的味道。威爾頓必須要騎在那匹尖叫著、劇烈跳動的、驚恐的馬的馬背上跑回來,還不能讓它的腳踏進沙灘裡,我告訴你,一想到這點我真的很佩服他。” “你的意思是,如果這樣棘手的事情發生了,你一定不能阻止馬跑上沙灘。” “正是。一個嚴肅研究這個計劃,並把這個計劃付諸實施的人,他一定懂馬。他很可能知道得太多。我的意思是……有很多馴服烈馬的方法,有些方法非常殘酷……” “我們假設他使用了這些方法,於是能夠把馬從礁石上解下來,逼迫著它在海水里奔跑。這會是最好的辦法,既讓馬很疲憊,又可以同時把血洗乾淨。然後,控制住它,像來時那樣再把它騎回去。但因為狂亂地跳躍和踢打,它的一隻馬掌鬆了,在回來的路上小馬徹底把它給踢了下來。也許他根本就沒有註意到這個。他騎著馬經過他的帳篷,去了那個他丟下衣服的地方,鬆開馬,穿上衣服,趕快去攔截那輛正在往回趕的賓利車。我想,他到達約定地點的時間應該不會在十二點五十五分之前很久。賓利接上他,在一點的時候到達三根羽毛餐廳。在這裡,我們就不用想像了,此後發生的都是事實。然後,在午飯之後,他回到了自己的地方,燒掉了沾著血蹟的馬韁繩,並把那個似乎對繩子很有興趣的珀金斯趕走。” “他去三根羽毛餐廳的時候並沒有帶繩子,是不是?” “沒有,我猜他在從平鐵回來的路上,把繩子扔到了某個方便的地點——我想應該是靠近小溪的地方。好,在這之後,他需要做的只是去把珀威斯特爾找來,修理他的摩根車。當然,這時又發生了另外一個錯誤之舉,當他把那些引線放在口袋裡的時候,應該確保自己真的把它們放進去了。 “但你看,他的計劃裡也有三重防護措施。第一,死亡看起來像是自殺;第二,那個在達里關卡露營的人應該是劍橋的馬丁先生,跟任何其他人都沒有任何联系;第三,如果馬丁先生被證明就是亨利·威爾頓,那麼他又有在威利伍康伯的不在場證明,證明里充滿了巴赫以及領子的細節,還有一位開著賓利車的獨立證人。” “是啊,但是——”昂佩爾蒂說。 “我知道,我知道,再忍耐一下。我知道這個計劃被打亂了,但我想讓你明白,這計劃本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假設所有的這些都順利進行的話,會發生什麼呢?大約在中午的時候,屍體被留在礁石上,並有一把剃須刀躺在下面。在十二點半,兇手已經離開很遠,到了達里。在一點鐘,他在三根羽毛餐廳,吃飯喝酒,還有一位證人宣稱威爾頓整個早晨都在威利伍康伯。如果任何人在潮汐轉向之前發現了屍體的話,除了死者的腳印之外,不會在沙灘上發現任何痕跡,那麼這宗案子想都不用想就會被判定為自殺——特別是還發現那把剃須刀。如果後來才有人發現屍體的話,腳印就不那麼重要了;醫學分析會確定出死亡時間,然後不在場證明就能派上用場了。 “聽起來像是個很冒險的計劃,但做起來卻並沒有那麼冒險。它的冒險正是這個計劃的優點所在。從平鐵,以及平鐵兩邊一英里的範圍內,人們可以從沙灘上看到沿海公路。他可以觀察公路,等待時機。如果情況看起來有風險,那他就等到更方便的時候下手。事實上,他唯一承擔的風險就是,剛好在他殺人的那一刻被人看到,然後被人開著車一路追趕。不然的話,就算後來有人揭發,中午時分有個騎馬人出現在沙灘上,誰又能證明這個騎馬人是誰呢。這肯定不可能是哈維蘭德·馬丁先生,他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而且他是在威利伍康伯度過了由音樂陪伴的上午。更何況,會有多少人經過那條路呢?如果屍體在幾個小時之後才被發現,這有什麼奇怪的呢?或者說,死亡被認定是自殺,這難道不是順理成章的嗎?” “到現在為什麼還要堅持說這不是自殺?”昂佩爾蒂偵探說,“你的話恰恰證明,這只可能是自殺。但是我明白你的意思,勳爵閣下。你的意思是,其實所有的一切都照著計劃進行,當威爾頓到達平鐵的時候,有什麼東西讓他改變了主意。那會是什麼呢?當亞歷克西斯見到他那海上來的騎士,他認出了威爾頓,並讓他解釋。威爾頓告訴他,亞歷克西斯把他搞得像個窩囊廢,並最終讓他保證離開威爾頓夫人。也許威爾頓用剃須刀威脅了他。然後威爾頓走了,亞歷克西斯非常失望,在經過思量之後,他割了自己的喉嚨。” “威爾頓特意把剃須刀留給他,以備他需要自殺?” “這個,是的——我想是的。” “那麼,那匹小母馬看到了什麼?”哈麗雅特說。 “看見了鬼,”昂佩爾蒂偵探說,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不管怎樣,你又不能讓馬站到證人席裡去。” “威爾頓後來犯了個錯誤,他不應該來威利伍康伯。”溫西繼續說,“他的手臂上有一個那麼顯著的文身,不管母親是否召喚,他都不應該再來。但他又得把鼻子探過來,聞一聞這邊究竟有什麼動靜。還有摩爾康伯——這個,當然,他作為證人出現,這是我們已經預料到的。不過我在想,他來回應我們的那個懸賞到底是不是明智之舉。我想,這是他當時最好的選擇了,但他應該能聞到圈套的味道。我個人的看法是,他很可能想時刻關注著威爾頓——這個人太冒失了。” “對不起,勳爵閣下,”昂佩爾蒂偵探說,“但我們已經浪費了整整一個小時來推測那些人本打算幹的事。這對你來說肯定是很有趣的,但我們還是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麼。監獄裡現在有三個人,他們因為自己不可能做到的事而被拘留了起來。如果亞歷克西斯自己割了自己的喉嚨,我們就得把他們放掉並鄭重道歉,或者以串謀威脅的名義來控告他們。如果是他們的同夥殺了他,那我們就得找出那個同夥是誰。不管哪種情況,我們都不能浪費時間無謂地推測了。如果我從來都沒碰過這個該死的案子就好了。” “但你太草率了,偵探,”溫西叫道,“我只是說計劃出錯了,但從來沒說他們沒有付諸實施。” 昂佩爾蒂偵探無奈地看著溫西,他的嘴唇擠成“麻煩”的形狀,但沒有出聲。他說出聲的只是:“好了,勳爵閣下,不管他們做了什麼,他們沒有在兩點鐘殺亞歷克西斯,因為他們當時不可能在案發地點;而且他們也沒有在十二點鐘殺他,因為他是直到兩點才死的。這些是事實,不是嗎?” “不是。” “不是?” “不是。” “你的意思是,他們當中有個人兩點的時候在現場?” “不是。” “你的意思是,他們在十二點鐘殺了亞歷克西斯?” “是的。” “割了他的喉嚨?” “是的。” “徹底地割了?” “徹底地割了。” “那他為什麼直到兩點才死?” “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溫西說,“來證明亞歷克西斯的死亡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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