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失衡的時間

第27章 第26章小母馬的證據

第二天早晨適時送來了在屍體上發現的那封信的複原版本,和原件一起來的;溫西當著格萊謝爾和昂佩爾蒂的面比較了一下它們,然後不得不承認,專家的確乾了一件漂亮的活。就連原來的那片紙也比以前更加清晰易讀了。化學家把血跡和被皮革染色的痕跡去掉了,又把失去的顏色復原成退色的墨水印,一切都乾得很漂亮。濾色屏也起到了重要的協助作用,濾鏡用一種顏色取代了另一種從原件裡提出的顏色,這樣顏色的問題就被修正了。現在只有零星的幾個單詞是不可彌補的,但能讀是一回事,能破解密碼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們無奈地盯著這些無可解讀的雜亂的信。 XNATNX RBEXMG PRBFX ALI MKMG BFFY, MGTSQ JMRRY. ZBZE FLOX PM MSIU FKX FLDYPC FKAP RPD KLDONA FMKPC FM NOR ANXP.

SOLFA TGMZ DXL LKKZM VXI BWHNZ MBFF YMG, TSQ A NVPD NMM VFYQ. CJU ROGA KC RAC RRMTN SB IF HP HNZ ME· SSPXLZ DFAX LRAEL TLMK XATL RPX BM AEBF HS MPIKATL TO HOKCCI HNRY. TYM VDSM SUSSX GAMKR, BG AIL AXH NZMLF HVUL KNN RAGY QWMCK, MNQS TOIL AXFA AN IHMZS RPT HO KFLTIM. IF MTGNLU HM CLM KLZM AHPE ALF AKMSM, ZULPR FHQ-CMZT SXS RSMKRS GNKS FVMP RACY OSS QESBH NAE UZCK CON MGBNRY RMAL RSH NZM, BKTQAP MSH NZM TO ILG MELMS NAGMJU KC 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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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緊張的一兩個小時之後,以下的事實被建立了出來: 一、信寫在一張很薄但卻很粗糙的紙上,跟任何在保羅·亞歷克西斯家中發現的紙張都沒有共同之處。那麼就增加了這是一封他收到的信,而不是由他所寫的信的可能性。 二、這是用紫紅色的墨水手寫的信,這又一次不像是亞歷克西斯所使用的。另外可以得到一條附加信息,這個寫信的人要么沒有打字機,要么就是害怕他的打字機會被人追查到。 三、信件用的不是車輪密碼,也不是用字母表裡的一個字母代替另外一個字母這一類型的密碼。 “不管怎麼樣,”溫西高興地說,“我們現在有很多材料了。這不是那種簡單明了的信息——像'把東西放在日晷儀上'之類的——這種信息會讓你懷疑字母E到底是不是英語語言裡最常出現的字母。要是讓我說的話,這要么是在某本書上可以找到的編碼方式,在這種情況下,肯定就是死者那些書籍中的一本,我們只要一本一本地去找就可以了;或者這是一種不同類型的密碼,昨天晚上我們在字典裡看到那些標註的單詞時,我就想到這種的密碼了。”

“哪一種密碼,勳爵閣下?” “這是一種絕妙的密碼,”溫西說,“如果你不知道關鍵詞的話,就很難解讀。戰爭時期曾用過這種密碼,其實我自己就曾經用過。那時候我用一個德國假名在做一個簡短的調查。但這並不是什麼高級軍事機密,很早之前我就在偵探故事裡讀過。只是——” 他停頓了一下,兩位警察很期待地看著他。 “我是想說,這是一種普通人都可以學習的密碼。這種編碼方式雖說不是很簡單,但還是可以理解的,想解開也很容易。對於這種密碼,亞歷克西斯可以很容易就學會編碼和解碼,並不需要什麼特殊的儀器;而且它跟原始信息使用同樣多的字母,所以對長篇書信特別適用。”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格萊謝爾問。 “很有意思。你選一個有六個或者六個以上字母的單詞,單詞裡面的字母不可以重複。比如說,SQUANDER,這是一個亞歷克西斯標註過的單詞。然後你做一個橫豎都是五行的表格,把關鍵詞寫在方格里,就像這樣:

“然後你把剩下的空間按照字母表的順序填滿,已經有的字母就不算了。” “你不能把二十六個字母填在二十五個空間裡。”格萊謝爾質疑說。 “的確不能,所以你要像一個古羅馬人或者中世紀僧侶,把I和J看成是一回事。那麼你就得到了這個。” “現在,讓我們來編一條信息。我們該編哪一條呢?'all is known,fly at once',經典又方便。我們把這段話寫下來,把它一組兩個字母這樣分開。但兩個相同的字母不能在一起,如果有這種情況發生,我們就插進Q或者Z或者別的不影響閱讀的字母,只要對方能夠理解就可以了。所以我們的信息就變成了AL QL IS KN OW NF LY AT ON CE。”

“如果結尾的時候只有一個字母呢?” “那麼我們就再加上Q或者Z或者別的不影響閱讀的字母來填補空缺。現在,我們來編第一組,AL。我們發現,在表格里,這兩個字母構成了一個長方的對角,而以它為對角線的另外兩角則是SP。所以最先的兩個字母在編碼後的信息裡就成了SP。同樣的,QL變成了SM,IS變成了FA。” “哈!”格萊謝爾喊著,“但KN呢?它們是在同一條垂直線上的。它們會變成什麼?” “你選它們下面緊接著的那個字母——TC。下面一個是OW,你可以自己用對角線的方法來做一下。” “MX?” “就是MX,繼續。” “SK,”格萊謝爾說,一邊高興地在這個角落和那個角落中間連對角線,“PV,NP,UT——”

“不對,是TU。如果你的第一個對角線是從下面向上畫的,那麼你取另外一條對角線的時候也要從下向上畫。ON等於TU,NO才是UT。” “是的,是的。TU,哈!” “怎麼了?” “CE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那就選每個字母右邊臨近的那個。” “但在字母C的右邊沒有字母了。” “那就是這一行最左邊的那個。” 這讓警長困惑了一會兒,但他最終還是得出了DR。 “這就對了。所以你編碼後的信息就是:SP SM FA TC MX SK PV NP TU DR。為了使它看起來好看一點,也為了不洩露你編碼的途徑,你可以把字母斷成任何你喜歡的長度。比如說:SPSM FAT CMXS KPV NPTUDR。或者你可以隨便用標點符號來修飾:SPSMFA.TCMXS,KPVN,PT!UDR。這都沒有關係。收到這條信息的人會無視這些修飾的,他只會簡單地把字母兩個兩個地分組起來,在密碼表格的幫助下閱讀。先是找對角線,如果是垂直線上的話,就找它上面相鄰的字母,如果在同一水平線上的話,就找左邊相鄰的字母。”

兩位警察對著那個表格仔細地琢磨了一會兒,然後昂佩爾蒂說: “我明白了,勳爵閣下。這非常聰明。你不能根據最常出現的字母來猜,因為跟它組對的那個字母不同的話,每次都能得到一個不同的對應編碼字母。而且你又不能猜單個的單詞,因為你不知道那單詞是從哪裡開始哪裡結束的。如果沒有關鍵詞的話,有沒有可能破譯它呢?” “哦親愛的,可以。”溫西說,“任何曾經被編碼過的密碼都有可能被解碼,只要你不怕痛苦,足夠耐心——除了有些書裡的編碼的確是無法破解的。我認識一個人,他好多年來一直專攻這一行。那些密碼表格深陷在他的生活當中,以至於他得麻疹的時候,疹子都不是點狀的,而是方格狀的。” “那麼他可以破解這個嘍。”格萊謝爾激動地說。

“他隨便想想就能破解出來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給他送一份複印件。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但我認識一個人,他肯定知道他在哪裡。我應該把它交給那個人嗎?這會節省我們很多時間。” “求之不得,勳爵閣下。” 溫西拿了一份那封信的複印件,把它放在一個信封裡,並附加了一張簡短的字條。 最近見過托特斯嗎? 他在信封上寫的地址是外交部的一個辦公室,然後又拿起一份密碼信的複印件。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把這個拿走。我們會用一些亞歷克西斯標註過的單詞來試一下。這對范內小姐來說是個好玩的遊戲,可以跟填字遊戲換著玩。現在,還有什麼別的消息嗎?” “沒有什麼了,勳爵閣下。我們沒有找到任何看見珀金斯經過達里的人,但我們找到了那個在威利伍康伯招待過他的藥劑師。他說珀金斯十一點的時候的確在那裡,這樣的話,他有充裕的時間可以在一點十五分趕到達里。珀金斯的身體條件不好,所以無法再接受訊問。還有,我們去見了紐康伯,那個農場主,他證實在星期五的早晨他的確發現那匹小母馬在海灘上閒逛。他還說,星期三當他的伙計去草地那邊的時候,它還好好地在那裡,而且他很肯定,那匹馬不能單憑自己的本事就穿過籬笆上的豁口。但當然了,沒人能因為他的粗心而責怪他。”

“是啊,我想我會去見一見紐康伯農場主。與此同時,範內小姐要盡最大努力去解一解那封密碼信,把所有標註過的單詞都拿去試一下。可以嗎?” “只要你願意。” “偉大的女人!如果我們比官方破譯員破譯得還快,那就很有趣了。我猜,威爾頓一家人依然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完全沒有。但自從葬禮之後,我就沒怎麼見過他們了。亨利似乎有一點收斂,我想,他還不能忘記蛇文身的事。而他的母親——” “怎麼?” “哦,沒什麼。但她似乎想從安東尼那裡獲取新的安撫。” “是嗎?” “是的。安東尼一直都對她抱以同情。” “祝他好運。好了,加油吧。” 溫西開車去了達里,見了那位農場主,想向他借一下那匹小母馬和韁繩。紐康伯先生不僅非常大方地把那匹馬借給了他,還表示他願意陪溫西一起去作調查。一開始的時候,溫西有些不太願意:在狂趕別人的馬,讓它急速飛奔四英里的時候,馬的主人最好不要在場。不過想了一會兒之後,他覺得有用得上紐康伯先生的地方。他請這位先生先趕到平鐵,記下自己在他視野裡出現的準確時間,並從那兒開始計算他的奔跑進程。農場主擠了擠眼,他已經猜到馬的逃脫跟平鐵上的悲劇之間有著某種關聯,於是欣然同意了。他騎了一匹健壯的白馬,順著沙灘開始出發,而溫西則看著自己的表,開始去捉那匹小母馬。 令人稱奇的是,他一點都沒費勁就把小母馬捉到了,似乎它已經準備就緒了。這是因為它簡單的大腦已經把溫西和燕麥聯繫起來了。經過主人的批准,籬笆上的豁口又被打開了,溫西給馬套上韁繩,騎著它穿過了籬笆,然後趕著它跑了起來。 就像他預料的那樣,這匹馬雖然很聽話,但在速度上沒有什麼超凡的能力,而且他們又是在蹚著水跑,所以受到了一些水的阻力,並且發出了很大的聲音。除了一些盯著他們看的動物之外,視野裡沒有任何人或任何東西,公路被海崖藏在了後面。他很快就跑到了那幾間屋舍的地方,開始尋找奧蒙德發現的那個海崖上的裂縫。然後他經過了散落的石頭,而且發現上面還有破碎的欄杆殘留,於是認出了那條裂縫。這時他看了一下他的表,在時間上比計劃還要提前一些。順著海灘望去,他看見平鐵清楚地出現在視野裡,紐康伯農場主就坐在上面,從一英里的距離外看去,只是一團小黑塊。他沒去管海崖上的裂縫,打算回程的路上再好好研究,而把母馬趕到它最快的速度。它精力充沛地回應著駕馭者的要求,最後一英里跑得很漂亮,他們身後濺起一路水花。溫西現在可以清楚地看見農場主了:他把他的白馬拴在那個備受關注的吊環上,自己則站在礁石上面,手負責地握著一隻表,計算他們的時間。 他們離礁石還有幾步路的時候,小母馬突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它先是愣著神,似乎是被槍擊中了的樣子,然後猛甩著自己的頭,猛烈地把身體擺過去,溫西差點被它從背上摔下來。他猛地拉了一下它的脖子,用膝蓋抵著它扭過來的那一邊,用力地拽著韁繩,但和許多農場的馬一樣,它的嘴巴里嚐過太多訓斥的滋味,馬嚼子對它不起什麼作用。它開始奔跑,順著原來的路線跑了回去,就像魔鬼在後面追著它一樣。溫西自嘲地想,他低估了那匹馬的速度潛能。他緊緊貼著馬背,集中註意力拉緊左手上的韁繩,從而使它的頭向海的方向轉了過去。然後,小母馬發現它很難擺脫這股力量,不得不放緩了速度,腦袋側向一邊。 “上帝保佑你,小姑娘。”溫西溫和地說,“你怎麼了?” 馬喘著氣,打著戰。 “這不可能啊,”溫西說,他憐惜地撫摸著它流汗的肩膀,“沒有人會傷害你的,你知道。” 它安靜地站著,但卻依然在顫抖。 “看著,看著。”溫西說。 他把它的頭再次轉向平鐵的方向,這時看到了紐康伯先生正騎著白馬趕過來。 “勳爵您真有兩下子,”紐康伯先生喊著,“那馬是怎麼回事?我還以為它一定會把您甩下來。騎得很費勁,是不是?” “一定有什麼東西把它嚇壞了,”溫西說,“它以前來過這裡嗎?” “據我所知沒有。”農場主說。 “你剛才也沒有揮手什麼的?” “沒有。我當時在看我的表呢,然後就——該死的,我已經記不清當時記的時間了。它突然驚嚇成那樣,我都被它嚇壞了。” “它本性就很羞澀嗎?” “據我所知,它從來都沒幹過類似的事。” “奇怪,”溫西說,“我再試一下吧。你跟在我們後面,這樣我們就能確認,驚嚇到它的不是你。” 他溫和地把馬騎回礁石那邊。它艱難地邁著步子,向兩邊甩著自己的腦袋。然後,和上一次一樣,它突然停了下來,站在那裡顫抖。 他們試了六次,又哄它又鼓勵它,但就是不起作用。它不願意靠近平鐵,就算溫西從馬背上下來,一步一步牽著它走都不行。它就是不肯再前進一步,雙腿顫抖著站在那裡,似乎扎進了沙灘裡。它轉動著蒼白而驚恐的眼睛。出於對它的同情,他們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嘗試。 “我真是不理解。”紐康伯先生說。 “我也是。”溫西說,“到底它是發生了什麼——” “我知道是發生了什麼,”溫西說,“但是,好了,沒關係,我們最好還是回去吧。” 他們朝著草地的方向慢慢地騎了回去。溫西並沒有停下來檢查海崖上的縫隙,他不需要去檢查。他現在完全知道在達里和平鐵礁石之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在他趕路的時候,像歐幾里得一樣,把他那些結構精巧的推論一行接一行地放在一起,在它的最底下寫著: 與此同時,奧蒙德巡官也感到有些不安。他突然想起一個在達里的人,這個人很有可能見過珀金斯先生。那就是老甘弗·甘德,不管是天晴還是下雨,他每天都會坐在一個小遮雨棚下面的坐椅上,那遮雨棚就在村子綠地中央的橡樹下面。但前一天,他竟然沒有見到甘弗·甘德,這是因為——非常異常地——當奧蒙德展開取證問訊的時候,甘德並沒有在他的慣常的坐椅上。甘德先生當時在威利伍康伯,參加他最小的孫子的婚禮,他的小孫子和威利伍康伯鎮的一個女人結婚了。但現在他已經回來,可以接受問訊了。那老先生的精力十分充沛。到聖馬丁節他就滿八十五歲了,但又強壯又熱心,他自誇說,儘管他的耳朵可能有一點聽覺上的小毛病,但感謝上帝,他的眼睛還跟以前一樣靈光。 是的,他還記得十八日星期四,就是那個可憐年輕人的屍體在平鐵上被發現的那天。那天天氣真不錯,只有晚上的時候才有一點風。他總是很注意任何經過的陌生人。他記得十點的時候看見一輛大的敞篷車,是一輛紅色的車。他甚至還記得車的號碼是多少,因為他的曾孫,小尊尼——哈!他是個機靈小鬼——注意到了車上的號碼很好玩。 OIOIOI,就像你在說Oy,oy,oy。甘德先生還記得那些天下太平的日子,當時的年輕人們要安分得多。不是說甘德先生反對社會前進,當他還年輕的時候,總是給激進黨派投票,但現在的社會黨太過頭了。他們對其他人的錢太不在乎了,他們就是這樣的。看到他這一輩子都工作得這麼勤懇,勞埃德·喬治先生給了他養老金,這是很正確的舉措,但他不能容忍為什麼十八歲的孩子們會有救濟金。當甘德先生十八歲的時候,他每天早晨四點鐘就起床,一直在田裡勞動到太陽下山,甚至更晚,為的就是一個星期能賺到五個先令,而且他覺得這對他一點壞處也沒有。他在十九歲的時候結婚了,養了十個孩子,其中的七個現在還活著,都還精力旺盛。什麼?哦是的,那車在一點的時候回來了。甘德先生剛剛從三根羽毛餐廳出來,在那裡喝了一扎啤酒,然後他看見那輛車停在門口,那位在小路邊紮營的先生從車裡出來了。車裡還有一位女士,打扮得很光鮮,但在甘德看來真是太做作了。在他的那個時代,女人不會為自己的年齡大而不好意思。不是說他不喜歡女人盡力打扮自己,他贊成社會進步,但他覺得現在她們搞得太過頭了。馬丁先生,這就是那位先生的名字,向他說了早上好,進了三根羽毛餐廳,接著那輛車上了去赫爾斯伯里的路。什麼?是的,他看見了馬丁先生離開。根據教堂裡的鐘聲判斷,那是一點半。那個鐘可真是方便啊。牧師兩年前用自己的錢裝了它,當他們把無線電裝上的時候,你幾乎可以聽到倫敦大本鐘跟教堂鍾美妙的共鳴呢。甘德先生的那個時代裡還沒有無線電設備,他覺得這是件偉大的進步。他的孫子威利——跟陶頓那邊一個女人結婚的孫子——給了他一座漂亮的鐘。聲音很大,他可以聽到它美妙的鐘聲,即使他的聽力現在很衰弱也可以聽到。他聽說人類很快就可以通過無線電設備給別人傳照片了。他一點都不反對無線電鐘錶設備,儘管有些人覺得這搞得太過頭了,讓星期天的禮拜變得那麼不莊重。但對於那些生病的人來說可能是件好事,不過又會讓年輕人們變得懶惰和沒有禮貌。他自己二十年來從沒錯過星期天的教堂禮拜,二十年前那次還是因為他在草垛上摔下來摔傷了腿。上帝啊,當他有力氣的時候,他最喜歡在牧師下面坐著。什麼?是的,他的確記得那天下午有一個奇怪的年輕人經過村莊。他當然可以形容一下了,他的眼睛沒有什麼毛病,他的記憶力也沒有毛病,感謝上帝!只是他的聽力沒有那麼好而已,但是,就跟奧蒙德先生可能已經註意到的一樣,你只要稍微大聲說清楚一點,那甘德先生就可以聽得很清楚了,但現在的那些年輕人總是嘀嘀咕咕不把話說清楚。那個傢伙有些駝背,像是在城里長大的,戴著大眼鏡,背上背著一個小包,還有一個幫助走路的長棍子,大家都愛用那種棍子。他們稱呼這種人為徒步者,他們都有長棍子,就像童子軍一樣,不過,任何有經驗的人都可以告訴他們,步行的時候沒有任何東西比岑樹拐杖更有用。因為,這有個很好的理由,你扶著它比扶著長棍子要舒服。但年輕人們從來都不聽這些道理,特別是姑娘們,他覺得,她們也做得太過頭了。她們光著腿,穿著短褲,像踢足球的一樣。儘管甘德先生不是太老,也不是不喜歡看姑娘們的腿,但在他那個時代,姑娘們從來不露出她們的腿。不過他知道,男人們為了看一隻光溜溜的腳踝,走上一英里的路都願意。 奧蒙德巡官用盡最後所剩的精力,來問最後一個問題:“那個年輕人是什麼時候經過的?” “什麼時候?你用不著大聲喊,小伙子。也許我的聽力的確不好,但我又不是聾子。我上個星期一還跟牧師說:'昨天你給我們講的佈道真是不錯。'然後他說:'你坐在那兒能全聽見嗎?'我跟他說:'我的聽力可能不如年輕的時候,但我還能聽見你的佈道,牧師,從開始一直到'神啊,我的父,我都能聽到。'然後他說:'你這個年紀還能這樣真的很可貴了,甘德。'當然,的確也是。” “的確如此,”奧蒙德說,“我只是想問你,你什麼時候看見這個戴著眼鏡還拿著長棍子的傢伙經過村莊的?” “就是在兩點鐘,”老先生得勝似的回答說,“就是在兩點鐘。為什麼?我跟我自己說:'你該去喝口酒了,而且三根羽毛餐廳在兩點關門,所以你最好快一點。'這時那個人徑直從威利伍康伯的方向過來,直接穿過,走向亨克小路。所以我說:'嗨!你看起來風一吹就倒,像是從檸檬汽水里長大的一樣,只有氣泡,沒有軀幹。'(原諒我這麼說話)我是那麼自己跟自己說的。我還說:'甘德,這似乎是在提醒你,是時候再去喝一扎啤酒了。'所以我喝了第二扎啤酒。當我走進酒吧的時候,看到那兒已經是兩點鐘了。但酒吧里的鐘總是快了五分鐘,為的是能在法定時間之前把人趕出去。” 奧蒙德巡官靜靜地接受了這個打擊。溫西錯了,完全錯了。兩點鐘的不在場證明已經被清清楚楚地證明了。威爾頓是無辜的,布萊特是無辜的,珀金斯也是無辜的。現在只需要去證明,那匹母馬也是無辜的,那麼整個關於威爾頓的推論就會像一副骨牌那樣轟然倒下。 他在村莊綠地上遇到了溫西,跟這個沮喪的天才交談了一會兒。 溫西看著他。 “你身上有火車時刻表嗎?”他最後開口說。 “時刻表?沒有,勳爵閣下。但我可以拿一個來。或者我可以告訴勳爵您——” “不用麻煩了,”溫西說,“我只想知道下一班去科爾尼的火車是什麼時候。” 巡官盯著他。 “那匹母馬有問題,”溫西說,“它當時在平鐵,看見了謀殺的完成。” “但我還以為,勳爵閣下,您已經證明那是不可能的。” “的確。但這是真的。” 溫西把他的結論匯報給了警長格萊謝爾,發現警長正在痛苦地大發脾氣,神經崩潰。 “那些倫敦的傢伙把布萊特給弄丟了,”他直截了當地說,“他們追踪他到了《晨星報》的辦公室,在那裡他拿到了一張賞金的支票。他立刻就兌換了現金,然後溜進了一個很大的運動商城,那種地方都是電梯和出口。長話短說,他在那裡把他們都騙了,現在已經消失無踪。我還以為可以倚仗這些倫敦警察的,但現在看來我錯了。真希望我們從來都沒遇上這個棘手的案子。”警長難過地說,“現在你說,那匹馬當時在場,又說它不在場,又說這些有可能騎它的人當中沒有一個人實際上騎了它。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是它用自己的馬掌割了那傢伙的喉嚨,然後把自己變成了一隻海馬?” 溫西很無奈地回到了貝爾維爾酒店,發現有一封電報在等著他。是下午從倫敦西部的一個辦公室發過來的,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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