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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臭名昭著的雙重身份

殺人廣告 多萝西·L·塞耶斯 7495 2018-03-16
“老朋友,這是事實。”當警車駛向倫敦市區時帕克說,“今天早上在梅登海德附近的小樹林裡發現了戴安·德·莫麗的屍體,死者的喉嚨被割破,屍體旁有一個六音孔哨笛,幾碼遠處有一張黑色面具掛在叢林的荊棘上,似乎是有人匆忙中扔上去的。在調查中,她的朋友透露在過去的一段時間她經常在晚上跟一個戴著面具的小丑出去,那個小丑叫布萊登。嫌疑馬上集中到這個叫布萊登先生的人身上,蘇格蘭場以前所未有速度迅速採取了行動,一路追踪到拉姆福德並且抓住了他。當對他提出指控時,他指控說……” “是我殺的,”溫姆西說完了那句話,“而且,查爾斯,從某種程度來說,她是我殺的。如果那個女孩兒從沒見過我,那麼現在她可能還活著。” “可是,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總監察長冷酷地說道,“我現在已看清他們的把戲了。而他們還不知道你不是死神·布萊登的這個事實,而他們的目的是先不知不覺地把你凍結,直到他們有時間清理完內部事務。他們知道謀殺罪嫌疑犯是不能保釋的。”

“這我明白,可是他們並不像我想像的那麼聰明,否則他們早就識破我的身份了。下一步怎麼辦?” “我的想法是,馬上採取行動確立死神·布萊登先生和彼得·溫姆西勳爵不是一個而是兩個人這個事實。那個傢伙還在跟著我們嗎,拉姆雷?” “是的,長官。” “注意,在經過斯特拉特福德的時候慢點開,別讓他跟丟了。我們要帶你去蘇格蘭場問話,這個笨蛋將會看到你被安全地帶進警察局大樓。我已安排了一些記者在那兒,我們會讓他們透露逮捕的全過程和你不光彩的過去。你,作為布萊登先生,將打電話給作為彼得·溫姆西勳爵的另一個你,讓他來見你,為的是給你找辯護律師。你將被偷偷從後門帶走……” “假扮成警察嗎?太好了。查爾斯,就讓我當一回警察吧!我一定會喜歡的。”

“可是,你比規定的身高矮了一點,但沒關係,我們能搞定,頭盔是很具有欺騙性的。不管怎樣,你回家,或者去你的俱樂部——” “不去俱樂部,我不能穿成警察的樣子去莫爾伯勒。等一下,但是——我可以去'睢我獨尊'俱樂部——我可以去那兒。那兒我有一個房間。而且在那裡你穿成什麼樣子都沒人在意。我喜歡這個主意。你繼續說。” “好的。你就在那兒變成溫姆西,要發著脾氣趕到蘇格蘭場,還要大聲抱怨布萊登先生給你帶來的麻煩。如果你願意你還可以讓記者採訪。然後你回家。星期天的報紙就會有大量的報導,還會登上你倆的照片。” “妙極了!” “星期一你要去一趟地方法院,預約辯護律師。非常可惜的是你不能上庭旁聽你自己的審判,那恐怕是超出了我們的權力範圍。但不久以後你可能會被看到做一些惹人注目的事情,你可以去海德公園騎馬,然後摔下來……”

“不,”溫姆西說,“我堅決反對讓我摔下馬。這得有個限度。我倒是不介意馬脫韁了,然後完全因為高超的馬術才得以逃生。” “沒問題,就依你。關鍵是你得上報紙。” “那好。我會用某種方式宣傳我自己。做廣告我擅長。但是,順便問一下,那是不是意味著星期一我不能去辦公室了?” “那當然。” “可是不行。我得把威福萊茨計劃作完。阿姆斯特朗特別想要這個計劃,我不能讓他失望。另外,我對它也很感興趣。” 帕克驚奇地看著他。 “難道,彼得,你也養成了一種商業道德嗎?” “去你的吧,查爾斯!你不明白,那真是一個大計劃,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廣告宣傳運動。但是,如果這個還不能打動你的話,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如果我不去上班,你就不會知道下週二紐萊斯的廣告標題,也就不能截獲那些毒品了。”

“沒有你我們也同樣能知道,老朋友。要是你被謀殺了對我們可一點好處都沒有,對吧?” “那是當然。但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他們至今還沒殺高男滅口。” “是呀,我也不明白。” “我告訴你我的想法。他們的新計劃還沒成熟。他們會把他留到下週二,因為他們得按老計劃再發一批貨。他們認為我已經被除掉了,所以他們覺得可以冒這個險了。” “也許是那樣的。不管怎樣,我們只能希望如此了。好了,我們到了。你下車吧,盡量看上去像一個惡棍。” “好的哦!”溫姆西說著把臉扭曲成讓人討厭的蔑視的表情。車轉入新蘇格蘭場的人口處停下來。中士先下了車,溫姆西跟在後面,他四處望瞭望,看見三個顯然是記者的人正在院子裡閒逛。恰好在帕克從車裡剛出來的時候,溫姆西一拳打在中士的下巴上,力量不大但足以讓他打個踉蹌,就在帕克跳下踏板時,剛好把他絆倒,然後自己像兔子一般撒腿向大門跑去。兩個警察和一個記者撲過來想截住他,他避開了警察,抓住記者並把他掀翻在地,接著他突然轉身,穿過大門,沿著白廳大道開始了一場精彩激烈的追逐。當他加速跑的時候,叫喊聲、口哨聲不斷傳來。行人也加入到追捕的行列中;汽車司機加速行駛想攔住他;公共汽車上的乘客都擠到窗邊瞪大了眼睛觀看著。他敏捷地溜進行進的車流中,繞著陣亡將士紀念碑跑了三圈,又折回來跑到街對面,最後在特拉法爾廣場中間上演了一出場面壯觀且效果轟動的抓捕戲。帕克和拉姆雷氣喘吁籲地趕了上來。

“抓住了,長官。”抓住他的那個人說。這是一個高大強壯的體力工人,背著一大袋工具。 “抓住了。他犯啥事了?” “他涉嫌謀殺。”帕克答道,語氣簡潔而且聲音洪亮。 一片驚羨的聲音響起。溫姆西挑釁地向拉姆雷中士投去輕蔑的一瞥。 “你們這些笨蛋警察太胖了,”他說,“根本跑不動。” “行了,伙計,”中士嚴肅地說,“把你的手伸出來。你沒機會了。” “隨你便,隨你便,你的手乾淨嗎?我可不想弄髒我的袖口。” “夠了,伙計,”當手銬啪的一聲扣上時,帕克說道,“我們不想讓你再添麻煩了。讓一下,請讓一下。” 這一小隊人回到蘇格蘭場。 “演得不錯吧。我都佩服我自己。”溫姆西說。 “餵!”拉姆雷一邊輕輕揉著下巴一邊說,“我的閣下,您用不著使那麼大勁吧。”

“真實效果,”溫姆西說,“為了達到真實效果。你跌倒的樣子可真可愛。” “啊,天哪!”中士拉姆雷叫了一聲。 十五分鐘之後,一名警察從蘇格蘭場的邊門走出來,他的褲子有點長,緊身短上衣的腰部有點肥。他上了一輛轎車,車沿著蓓爾美大街把他拉到了“惟我獨尊”俱樂部的一個隱蔽人口處。從這兒消失後,他就再也沒有出來。 但沒多一會兒,一位穿著晚禮服、頭戴絲質禮帽的紳士走了出來,站在台階上等出租車。一個年紀大一點的軍人模樣的紳士站在他旁邊。 “上校,你會原諒我嗎?這個布萊登真是個讓人討厭的傢伙,但是又能怎麼辦呢?我的意思是,我總不能不管吧。” “的確如此。”上校說道。 “我只是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他真像他們說的那樣殺了人,恐怕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嗯,的確是這樣。”上校說道,“親愛的溫姆西,是這樣的。” 出租車來了。 “蘇格蘭場。”溫姆西大聲吩咐道。 出租車疾馳而去。 星期天早上,米特亞迪小姐正坐在床上翻閱報紙,她的視線被大量的標題所吸引。 另一條是: 還有一條是: 接著是關於逮捕過程冗長而且噦嗦的描寫;屍體發現之處的照片;關於彼得·溫姆西勳爵,溫姆西家族,還有他們在諾福克歷史地位的文章;還有關於倫敦夜生活和六音孔哨笛的文章。丹佛公爵接受了採訪,但拒絕透露任何消息,而彼得·溫姆西勳爵則剛好相反,說了很多。最後有一張彼得勳爵和死神·布萊登並肩站在一起的照片——這讓米特亞迪小姐迷惑不解。 “沒有用,”彼得·溫姆西勳爵在採訪中說道,“考慮到我們如此相像,要否認我和這個人的關係是沒用的。事實上,他已多次假冒我,給我帶來很多麻煩。如果你看到我倆走在一起的話,你會發現他要黑一點,而且身材上也有點不同。但是,當我們分開的時候,很容易把這個當成另外一個。”

照片上的死神·布萊登的頭髮明顯比彼得·溫姆西的黑。他的嘴角帶著一絲讓人討厭的譏笑,而且整個人有一種不可言狀的放蕩不羈的傲慢,正是一個騙子所具有的典型特徵。報紙不斷地刊登出形式各樣而內容不變的文章。 “布萊登從沒上過大學,儘管有時他自稱牛津是他的母校。他在一所法國的私立學校接受的教育,在那裡接受了英式體育運動的培養。他是一個傑出的、有天賦的板球運動員,在總監察長帕克採取機智而且迅捷的逮捕行動時,他正在參加一場板球比賽。他以不同名字出沒在倫敦和巴黎的夜總會裡,而且非常有名。據說他是在梅利根上校的家裡遇到那位不幸的,後來被他謀殺了的女孩,而那位上校,就在兩天前,在皮卡迪利大街被一輛卡車給軋死了。接下來的是關於他近來的生活狀態,據溫姆西家族描述,他最近在一家著名的公司謀得一個職位,原以為要改過自新,但是……”

等等,等等,此類的內容。 米特亞迪小姐久久地坐在那裡,吸著煙,報紙散落在周圍,咖啡也變涼了。過了一會兒,她起身去沖了個澡,她希望那樣能讓她清醒一點。 在星期一早上,皮姆廣告公司的騷動是無法形容的。創作部的人都坐到了打字室裡,沒人工作。皮姆先生打電話來說他不舒服,不能來辦公室了。科普雷先生是如此的心煩意亂,以至於三個小時過去了他面前的白紙依舊是隻字未寫。 突然他決定出去喝一杯——那是他一生中從未做過的事情。 威利斯先生似乎處在了崩潰的邊緣。英格拉比先生嘲笑了他同事們焦躁的情緒,還說這對他們而言完全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帕頓小姐是放聲痛哭,而羅塞特小姐則宣稱她其實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高男先生昏倒在阿姆斯特朗的房間裡,使得場面更加的熱鬧,而這又佔用了約翰遜夫人(她已經快歇斯底里了)足足半個小時的時間。而一頭紅發、性格開朗的紅毛喬,生了一陣悶氣後突然沒有理由地拍打比爾的頭,讓同伴們驚訝不已。

一點鐘的時候,米特亞迪小姐出去吃午飯,在晚旗報上讀到死神布萊登先生已於上午十點以謀殺罪的罪名在地方法院出庭受審,並且他還提前預約了辯護律師。十點半時,彼得溫姆西勳爵(被生動地描述為這齣毒品與死亡戲劇的第二主角)在海德公園騎馬時險些受傷。一輛行駛著的汽車放出的逆火驚嚇了那頭畜生,馬受驚後失去了控制,要不是因為彼得勳爵精湛的騎馬術不知會發生什麼不幸的事故。報上還登了一張布萊登穿著一身黑色普通西服,頭戴呢帽,走進弓街地方法庭的照片。此外,還有一張彼得·溫姆西勳爵穿著整潔的馬褲和皮靴,還戴著圓頂硬禮帽騎馬歸來的照片。當然了,這不必說,穿過牛津街北面冷清的廣場,在戴姆勒沙龍拉上的百葉窗後面,一個紳士是如何變成了另外一位的照片是不會登在報紙上的。 在星期一晚上,彼得·溫姆西勳爵去青孚劇院觀看了表演《酒斟夠了請說一聲》,他陪同的是一位皇室要人。 星期二早上,威利斯先生遲到了,他心情非常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他衝每個人微笑,帶了一盒四磅重的巧克力和一個冰蛋糕進了打字室,並且通知了富有同情心的帕頓小姐他已經訂婚了。在咖啡時間,人們知道了他未來的新娘是帕梅拉·迪安小姐。十點三十分的時候,消息透露出來說婚禮可能會儘早舉行,而在十一點四十五時羅塞特小姐正忙著收買結婚禮物的份子錢。在兩點時候,湊份子的人們已經分成了兩派,雙方固執己見,爭執不下。一方提議買一座漂亮的,能放在餐廳的威斯敏斯特報時鐘,而另一方強烈要求買一個鍍銀的電暖鍋。在四點鐘的時候,卓樂普先生接連不斷地否掉一批廣告標題,“女士們,別再嘆氣”,“噢,擦乾你的淚水”,這些先前都是被圖勒先生通過了的,而且他還嘲弄地拒絕了建議用“如果你想哭”,“噢,告訴我,你為什麼哭泣?”和“嘆息的靈魂”等的替代方案。英格拉比先生,受到急需大量新標題的刺激,當發現他的引用語詞典不翼而飛時,他大發雷霆。在四點三十,瘋狂打字的羅塞特小姐完成了“我哭泣,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和“沉默和淚水”,而心煩意亂的英格拉比先生還在認真地思索“午夜深思”(因為,據他說,要是他不說,沒人知道那是出自拜倫的詩),就在那時阿姆斯特朗先生傳來話說他已經說服了卓樂普先生接受那個稿件“噢,告訴我,你為什麼哭泣?”和標題“平淡、陳舊且無利可圖”連在一起使用,並且問英格拉比能不能立刻核實一下究竟是“平淡、陳舊”還是“陳舊、平淡”,然後立即重新打印,並馬上交給高男先生。 “阿姆斯特朗先生就是神奇。”羅塞特小姐說,“他總能解決問題。給你,英格拉比先生,我查到了——是'陳舊、平淡'。第一句話可能需要改變。我想你這麼說是不是不好,'在古老的遊戲中,有些事情你會忍不住問自己',你說呢?” “是不好,”英格拉比嘟囔著,“最好這樣:'有些事情你可能會受到誘惑,像哈姆雷特一樣,要吶喊'——然後是整句引語——等等,'而如果有人問你為什麼——'把它加在這兒。這就行了。是世界的進程,拜託,不是災禍!” “沒問題!”羅塞特小姐應道。 “威德波恩來了,急著要他的稿件。高男呢,威德?” “回家了,”威德波恩先生說,“他不想走,但是他真的是累壞了。他今天本不應該來上班,但他還是堅持來了。是這個嗎?” “是的。當然了,它們得配上新插圖。” “那當然。”威德波恩先生悶悶不樂地說,“如果像他們這樣改了又改,還怎麼能希望把事情做好——噢,天哪!這是什麼?哈姆雷特畫像。美術室裡沒有哈姆雷特的資料嗎?” “當然沒有,他們什麼都沒有。這些是誰畫的?是皮克林嗎?你最好把我那本帶插圖的莎士比亞和我的意見一起帶給他,並且要告訴他不要用印度墨水和膠水。” “好的。” “只要能在聖誕節前交上來就行。” 威德波恩咧嘴笑了,然後離開打字室去辦事了。 大約十分鐘後,打字室的電話鈴響了。 “您好,”羅塞特小姐以蜜糖一般的聲音問道,“請問您是哪一位?” “我是高男。”電話裡的人說道。 “哦!”羅塞特小姐的聲音從專為客戶和董事們使用的語氣變回到一種滿尖酸的音調(因為她不太喜歡高男先生),由於對方生了病,語氣又稍微緩和了一些,“哦,有事嗎?感覺好些了嗎,高男先生?” “好多了,謝謝。我一直在打電話找威德波恩,但是他好像不在辦公室。” “我想他現在應該在美術室,正督促可憐的皮克林先生加班完成新的紐萊斯插圖。” “哦!那正是我想知道的,卓樂普先生通過那則廣告了嗎?” “沒有——他全給否了。現在是個新的——至少標題是新的,並配上了'你為什麼哭泣?'的廣告詞。” “噢,是個新標題?它是什麼?” “是'陳舊、平淡且無利可圖',莎士比亞的話。你肯定知道。” “是嗎!是的,好!非常高興終於有能通過的了。我還擔心呢。” “不用擔心了,高男先生。”羅塞特小姐說完掛斷了電話。 “多讓人感動的敬業精神啊,”她對帕頓小姐說,“好像少了他,地球就不轉了似的!” “我猜他是怕老科普雷再插一腿吧。”帕頓小姐輕蔑地哼了一聲。 “哼,這種人!”羅塞特小姐一聲感慨。 “嘿,小伙子,”警察說,“你有事嗎?” “我想見總監察長帕克。” “哦!”那位警察說,“要求的不高,是吧?難道你就不想見一見倫敦市市長閣下或者是拉姆齊·麥克唐納首相先生嗎?” “我說,你總是這麼搞笑嗎?你最好給自己買一雙新靴子,否則你的雙腳就會長得太大穿不了這雙鞋了。你告訴總監察長帕克說喬·波茨先生想見他,是關於小丑謀殺案的事情。你最好爽快點兒,因為我還要回家吃晚飯。” “關於小丑謀殺案,哈?你能知道些什麼?” “這不用你管。你就這樣通報就是了。告訴他我是在皮姆廣告公司工作的喬·波茨,那你就會看到他會鋪紅地毯來迎接我的。” “噢,你是皮姆公司的,要提供關於那個布萊登的情況,是吧?” “是的,現在明白了吧,別浪費時間了。” “你最好到這邊來,小東西,別太狂妄了——先老實呆一會兒。” “好啊!在哪兒都一樣。” 喬·波茨先生熟練地在墊子上擦了擦他的鞋底,坐在了一張硬板長椅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悠悠球,開始若無其事地玩起了一圈圈漂亮的旋轉。而那個警察只能無奈地去通報了。 不一會兒,他回來了,嚴厲地命令喬·波茨先生把他的玩具收起來,領著他穿過一條條走廊來到一扇門前。他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聲音“進來”,然後波茨先生髮現自己置身於一間很大的房間,裡面有兩張辦公桌,幾把舒適的扶手椅,還有幾個看起來像是懺悔用的坐位。稍遠一點的那張桌子前坐著一個穿便服的男人,背對著門正在寫東西;離門近一點的那張桌子前,面對著門坐著一位穿灰西裝的人,面前放著一疊文件。 “長官,孩子來了。”警察報告完就退下了。 “坐吧,”穿灰西裝的人指著一把像是懺悔用的椅子直截了當地說道,“那麼,你要告訴我們什麼,嗯?” “請原諒,長官,您是總監察長帕克嗎?” “這位證人倒是非常謹慎,”他的話好像是在說給全世界所有的人聽,“為什麼你非要見總監察長帕克呢?” “因為這很重要而且是機密,明白嗎?”喬·波茨先生無禮地說道,“情報,我要提供的是情報。我喜歡跟老闆做交易,尤其當有些事兒沒有被正確處理的時候。” “噢!” “我想告訴這個帕克這件案子處理的不對,明白嗎?布萊登先生和那事兒沒關係。” “事實上,啊,我就是總監察長帕克。布萊登先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些什麼?” “這就對了,”紅毛喬伸出那隻帶有墨蹟的食指,“你搞錯了,布萊登先生不是壞人。他是個大偵探,我是他的助手。我們正在調查一個兇手,明白嗎?這是一個圈套——我是說那幫可惡的壞蛋設了一個愚蠢的陷阱。你們都中計了,明白嗎?布萊登先生正在打比賽,他不可能去殺一個年輕女人,更別說還愚蠢地留下什麼六音孔哨笛在現場。如果你們要找兇手,布萊登先生倒是懷疑上了一個人,而你們這些呆子正好落人黑蜘蛛和他的團伙設計的圈套裡——我是說他不可能殺人。我想說的都說完了,我該走了——上帝保佑!” 坐在稍遠一點那張桌子邊的人轉過身來,隔著椅子衝紅毛咧嘴笑了。 “幹得不錯,紅毛,”那個人說,“你說的我們都知道。我非常感謝你提供的證據。我希望你沒有對其他人提起這些吧?” “我,先生?沒有,先生。我一個字也沒對別人說過,布萊登先生,先生。但是看到您,不……” “好了,我相信你。那麼,查爾斯,我想這小伙子正是我們想要的。你可以從他那兒得到新標題的內容,免得打電話給皮姆公司。紅毛,紐萊斯的廣告標題下午通過了嗎?” “通過了,先生。是'陳舊、平淡且無利可圖',就是這個標題。天哪,為了這個,辦公室差點沒翻了天!他們花了整整一個下午,真的,英格拉比先生差點沒瘋了。” “他會的。”溫姆西說,“現在你最好直接回家,紅毛,記住,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此事,記住。” “不會的,先生。” “我們非常感謝你來這裡,”帕克補充道,“但你要知道,我們並不是像你想像得那樣都是白痴,我們掌握布萊登先生很多情況。順便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彼得·溫姆西勳爵。” 紅毛·喬的眼睛幾乎要蹦出來了。 “乖乖!彼得勳爵——那,布萊登先生在哪兒?這就是布萊登先生,你在糊弄我。” “我答應,”溫姆西說,“下週的這個時候把什麼都告訴你。現在回去吧,好孩子。我們很忙。” 星期三早上帕克先生收到一封從聖馬丁大道寄來的信,在郵局的公務信封裡是另一封高男的親筆信,是寫給S·史密斯先生的,地址是卡明斯的老布勞德大街。 “這就對了。”溫姆西說。他翻看著那本做過記號的電話號碼簿。 “在這兒,海灣的牡鹿酒吧,在特魯里街。這次不會錯了。” 一直到了星期四晚上,米特亞迪小姐終於下定決心與高男先生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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