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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郵政部門的古怪行為

殺人廣告 多萝西·L·塞耶斯 8787 2018-03-16
總監察長當天晚上便告訴了溫姆西他內心的想法。這位勳爵,因為依舊得分心去考慮案件偵破和威福萊茨新計劃,這個計劃在那天下午已逐漸有了眉目,所以回答的語氣有些粗魯。 “毫無價值?那麼是什麼把龐臣打昏的呢?還能是被馬踢的嗎?” “或許只不過是蒙特埃忍無可忍了。如果你也被一個像龐臣一樣的人跟著,滿倫敦地跑你也會受不了的。” “也許吧。但是我不會把他打昏,然後丟下他不管,我會把他交給警方。龐臣怎麼樣了?” “仍然昏迷不醒,是腦震盪,他看起來是被擊中了太陽穴而且造成後腦殼嚴重破裂。” “嗯,或許是蒙特埃用短棍打他時他撞到了牆上。” “毫無疑問你是對的。” “我一直是對的,我希望你能派人監視一下加菲爾德那個人。”

“他沒什麼動靜。為什麼要監視他呢?” “這個——因為調查蒙特埃會如此困難是不正常的。” “你不會懷疑加菲爾德和這事有什麼關聯吧?為什麼,他自己不也差點死於非命嗎?此外,我們也曾調查過他,他在哈利街很有名,在倫敦西區的生意很好。” “或許他的病人都是一群吸食毒品的瘋子也說不定。” “他是專門研究神經問題的醫生。” “正好合適。” 帕克吹了聲口哨。 “這就是你所想的,是嗎?” “你看,”溫姆西說,“你的大腦並沒有像以前那樣運轉起來。是一天的工作累的嗎?是飯後的懶散與遲鈍嗎?試一試斯巴克萊頓,那些提神的蔬菜鹽即能振作你的精神又能淨化腸胃。有些事故發生的太意外了以至於都不真實了。當一位先生撕掉他裁縫的標籤,不怕麻煩地用剃刀把帽子上的標記刮掉,而且,沒有理由,穿著禮服不合時宜地一大早從芬斯利偷偷跑到南凱星頓博物館。他那樣做一定是有什麼需要隱藏。如果他這種古怪行為在沒有遇到任何一點明顯挑釁行為的情況下就跌倒在火車輪下而結束,那隻能說明另有他人也對隱藏那些東西感興趣。越是有人冒險參與這個隱藏行為,也就說明那些東西更值得隱藏。”

帕克看著他咧開嘴靜靜地笑了。 “你是一個了不起的猜想家,彼得,如果當你知道有人和你一樣富於想像力你會不會感到驚奇呢?” “不,我不會,你有事瞞著我。是什麼?一個襲擊的目擊證人,還是別的什麼?某個站在站台上的人?某個你可能不會太注意的人?你這個老滑頭,從你的臉上我能看得出來,不說這些了——那個人是誰?一個女人,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一個瘋狂的中年老處女,我說的對嗎?” “真該死,讓你猜對了。” “那麼,繼續說,全告訴我。” “喔,當伊格斯在車站取證時,他們都說蒙特埃從加菲爾德身邊走過,然後忽然一個踉蹌,加菲爾德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後兩個人一起倒了下去。但是這位女性,伊萊扎·迪巴特小姐,五十二歲,未婚,一名管家,住在凱星頓,她說她就站在離他們倆不遠的地方而且她清楚地聽到像她所說的那樣,一個可怕的聲音說道'揍死你,這是你應得的!'那時蒙特埃好像是被子彈擊中了一樣停了下來,此時的加菲爾德臉色極其恐怖,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將他推倒。如果告訴你這位女士患有神經病並曾被關進過一個精神病院,你或許會更相信她,她還相信加菲爾德是一個組織的重要人物,這個組織的目標是暗殺所有有英國血統的人,並確立猶太人在英國至高無上的地位。”

“猶太人在英國是被詛咒的。作為偏執狂,這樣的實事她是不會搞錯的。她的話或許帶有很多的想像或者虛構,但是她不大可能想像或虛構出如此荒謬的話'揍死你',那很明顯是她聽錯了那個名字'蒙特埃'。加菲爾德是你的線索——雖然我承認你如果想從他身上搞到點什麼可能有點兒困難。但是,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先搜查一下他的住處——如果現在還為時不晚的話。” “恐怕太晚了,我們當時對迪巴特小姐的話沒當回事,到現在已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左右了,在這段時間裡勇敢的加菲爾德醫生肯定已經打電話到他家里以及診所,告訴他們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即使如此,我們還是準備監視他,當前最重要最緊急的問題便是蒙特埃。他到底是誰?他是乾什麼的?為什麼他必須被除掉?”

“他是乾什麼的這一點非常明顯。他是從事毒品交易的。他之所以必須被除掉是因為他太笨了,竟然讓龐臣認出來並被跟踪了。他背後一定有人在監視,這個組織肯定是監視它的每一名成員。或者,這個可憐的蒙特埃向他們求救了,而結果他們幫他離開了這個世界,這對他們而言是解決問題的最快捷的方法。令人遺憾的是龐臣不能說話——否則他就可以告訴我們在逃跑的路上蒙特埃是否打過電話或者和其他人交談過。無論如何,蒙特埃犯了一個錯誤,而犯了錯誤的人是不可以活下去的。我感到奇怪的是你們競沒有聽到任何客人訪問那所公寓的消息。通常他們的團伙會派人去那裡打探風聲,好確定他是否死了。那些僕人可靠嗎?” “我想可靠。我們調查過了,他們的身世都很乾淨。那個看門人有過輝煌的軍旅生涯並享受著政府津貼,而那些男女僕人也是很受人尊敬的——沒有什麼反面的狀況。”

“嗯,而且除了一包捲菸紙以外你什麼也沒找到。用它們把可卡因分裝成小包是非常方便,可是這說明不了什麼。” “我認為你應該認識到捲菸紙的重要性。” “我並不是瞎子或是精神不健全。” “可是毒品在哪裡呢?” “毒品?問得好,查爾斯!他當時正要去取毒品時龐臣卻意外地出現了。你難道還不明白這僅僅是梅利根團伙的一部分,而星期五則是他們分發毒品的時間嗎?梅利根在周五拿到毒品,然後在當天晚上和周六舉辦家庭晚會,在那個時候把它們分發到那些真正的癮君子手裡。戴安'德'莫麗告訴了我這些。” “我不明白,”帕克說,“他們為什麼要集中在一天呢?這樣豈不是增加了危險性?” “這很明顯只是整個組織的一部分。毒品先被運到國內——比如說是在星期四。順便提一句,那僅僅是你個人的想法,你對這個了解得還不多。它們在當天晚上被送往另外一些地方,第二天像蒙特埃這樣的人會要求提貨然後送到梅利根手中,這些人他們彼此都互不相識。到週六這天所有的毒品都會被分發完畢,大家就會度過一個愉快的周末。”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這就正好解釋了為什麼我們在蒙特埃的公寓和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線索,但是卻找到了捲菸紙。你看,我說得對嗎?如果蒙特埃有捲菸紙的話,他應該是那個把毒品分發給吸毒者的人。” “那倒未必。他取貨的時候是整包的——偽裝成小蘇打或是別的什麼。他把它分成小包然後分發出去——多少給梅利根,多少給下一個毒販等等。什麼時間或如何分發,我並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付款的。” “很高興能聽到你也會有不知道的事情。” “我是說我過去不知道,並不代表我不可以猜想。但是現在我還不想告訴你我的想法是什麼。同樣,加菲爾德和他的同夥竟然不再理會那個公寓真是很奇怪。” “或許加菲爾德是想事後再去,如果不是也受了傷的話。”

“不,他不應該這麼晚還不去。再告訴我一遍公寓情況。” 帕克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他調查公寓的過程以及與那些傭人們的談話,在他講到一半的時候,溫姆西已經坐直了身體全神貫注地聆聽了。 “查爾斯!我們太笨了!是的,就是這樣!” “到底怎麼樣?” “當然是電話號碼簿,是的。那個人拿來了新的並拿走了舊的。郵局怎麼會同時送兩套新號碼本呢?” “我的天哪!”帕克驚叫起來。 “我想應該是這樣,我敢肯定。快打電話查一下今天是否有兩冊新號碼簿被送往蒙特埃的公寓。” “晚上這個時候給電話公司打電話查詢恐怕有些困難。” “應該是。等一下。打電話到公寓核實一下是否有人在今天早上也收到了號碼簿。我的經驗告訴我即使是政府機構做這些事情時,也都是成批的發送,不會單獨送給一個用戶。”

帕克按照溫姆西所說的做了。雖然有一點小小的麻煩,但他還是成功地與蒙特埃公寓樓的另外三位住戶聯繫上了,他們都給出了一樣的答案,稱他們在兩週前都收到了從字母L到z的新號碼簿。而從A到K的新冊子並未定好何時出版。其中一個人說的更多些。這個人的名字叫巴靈頓,是最近才搬進來的。他曾詢問過有他的號碼在內的從A到K的新號碼簿何時出版,被告知可能會在十月份。 “這就很清楚了,”溫姆西說,“我們的朋友蒙特埃把他的秘密藏在了電話號碼簿裡。這本偉大的作品中有廣告,有郵局的規章制度以及用戶的姓名及地址,尤其是姓名和地址。我們是否可以斷定秘密就藏在那些姓名和地址中呢?我想可以。” “似乎是很有道理。” “當然有道理。現在,我們準備如何去查找那些姓名和地址呢?”

“不太容易。我們或許可以查到今天早上上門送電話號碼簿的那個人的外貌特徵。” “然後從倫敦的幾百萬居民中把他搜出來?我們不可能有那麼多的時間。舊的號碼簿不用之後如何處置?” “或許要送到紙漿廠吧。” “最近的一次L到z號碼簿的更換是在兩週之前。很有可能它們還沒有被打成紙漿。追查那部號碼本,查爾斯。它們很可能都已經被做上了標記,而這些標記則會隨著一次次更換從舊冊子換到新冊子上,找到它對我們來說不僅僅是個機會。” “為什麼?蒙特埃應該可以很容易地留下做好標記的舊號碼簿。” “我想他沒留,否則的話我們應該可以找到它或是從僕人口中得到這一消息。陌生人來了,兩本正在使用的電話號碼本交到了他手上,然後他愉快地離開了。依我所見,他們制定計劃的理念依舊是使用現有的號碼簿,目的是為了不引起懷疑,而且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輕鬆地消滅了證據。”

“或許你是對的,正如你所說,這是個機會。我明天一早就去找電話局的人。” 他們似乎開始交上了好運。經過一上午辛勤的忙碌,他們得知那些舊的號碼簿已經被裝袋送往紙漿廠了,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未被打成紙漿。整個週末,六名工人一直在從凱星頓地區收來的號碼簿裡搜尋著,得到的結果是十個人當中有九個會在他們的號碼本上留下這樣或那樣的標記。無數的報告紛至沓來。溫姆西和帕克在後者的蘇格蘭場辦公室裡對這些報告記錄進行了仔細的分析。 週日深夜,溫姆西從一捆文件中抬起頭來。 “我想這個就是了,查爾斯。” “什麼樣的?”帕克那雙疲倦的眼睛里布滿了紅紅的血絲,語氣中卻包含著一絲希望。 “在這個本子上,倫敦中區所有的酒吧都鉤上了對號——有三個是在L目錄的中間,兩個接近M目錄的末尾,一個在N上,一個在0上,等等。包括兩個在w目錄的中間。那兩個在w目錄上的一家是在外浦坪的白牡鹿酒吧,另一家是在劍橋街的白鼬酒吧。在w目錄裡,接下來的就是考文特花園的白天鵝酒吧。賭什麼我都敢,在那本被拿走的號碼本里,白天鵝酒吧肯定被劃上了記號。” “我不太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也只是在猜想,但我感覺應該是那樣的。當那些毒品在星期四被送到倫敦時,它們是被送到號碼本上標好的下一個酒吧。比如說,這星期的酒吧,以字母A開頭,比如說鐵錨酒吧,下一周就是在字母B開頭的酒吧——公牛和狗酒吧,或者是泥瓦匠之家酒吧。再下周則會是c,依次類推w、x、Y、z——如果有這樣酒吧的話。那些需要毒品的人會到那些指定好的酒吧去,在那裡毒販或者是他們的代理人偷偷地把毒品發給他們,這些事情可能連酒吧的老闆都不知道,因為他們絕對不會重複去同一個地方,所以你們那些精明的警察們在白天鵝大談鸚鵡和山羊,就是累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他們此時應該是在黃色派瑞爾或者是約克蘭卡斯特酒吧。” “這很有道理,彼得,讓我們再來看看那份名單。” 溫姆西把它遞了過去。 “如果你是正確的話,那麼這回應該是w週,下週便是x週。那似乎不太可能。比方說Y週,緊接著上面做過記號的Y是梭霍區的伊爾沃頓阿姆斯。但是,等一下,如果它們是按字母順序排列的,為什麼他們在M目錄中一直排到最後一家,而在有些目錄中只排到以w或H開頭的酒吧呢?” “他們一定是在做過一次w的酒吧之後又重新開始的。” “是的——我想一定有很多的M為首字母的酒吧。但是也有幾百個w為首字母的酒吧呀。不管怎樣,我們要試一試,彼得。怎麼了,拉姆雷?” “醫院有消息了,長官。龐臣已經甦醒了。” 帕克瀏覽了一下醫院的報告。 “比我們預計的要多。”他說,然後把那份報告遞給了溫姆西。 “蒙特埃很明顯知道他被跟踪了,他在皮卡迪利地鐵車站打了一個電話之後就開始滿倫敦的四處奔跑。” “這就是為什麼那些人能準備好對他下手。” “是的。發現無法擺脫龐臣之後,他就把他引入了博物館,把他帶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後打昏了他,龐臣還以為他被什麼武器擊中了。事實也的確如此。他沒跟蒙特埃說話。事實上,這個報告並沒有告訴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除此之外,當龐臣第一次看到他時,他正在辦公室外從一個人手中買了一份晨星報。” “真的嗎?那太有意思了。好吧,別忘了監視伊爾沃頓阿姆斯酒吧。” “那你也繼續留意皮姆公司。務必牢記我們要找的是幕後的大毒梟。” “梅利根上校也在找他。那個大毒梟一定得找到。好吧,加油吧!如果你不再需要我做別的事情的話,我想我要回家睡覺了。明天我還要作出威福萊茨計劃呢。” “我喜歡這個計劃,布萊登先生,”皮姆先生邊說邊用手指輕輕敲打著他的草案,“它有廣度,也有想像力。對於廣告而言,廣度與想像力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正是它們使廣告具有吸引力。在我看來,你的這個計劃就很有吸引力。當然了,它可能會需要大量的資金和比較繁重的工作。比如說,如果所有這些禮品券都當場兌現的話,那將會把每包煙的成本提高得相當多,以至於銷售利潤無法彌補。但我想這個問題能夠解決。” “如果我們能把禮品券合理的搭配,”阿姆斯特朗先生說,“他們就不會立即全部兌現。人們應該需要時間去挑选和更換,這將會給我們一個突破口。人們將會把這個價格自然地看作用於廣告費用的支出,我們應該選擇一份有重大影響的報紙開始宣傳,那之後,即使是小幅報導宣傳也能收到很好的效果。” “這樣太好了,阿姆斯特朗先生,但我們首先應該考慮一下我們自己。” “那是當然,和鐵路及旅館的協議等這些事情全部由我們來做,而且我們要收取費用或提取佣金。我們要做的便是算出一個平均數,為的是不使我們的要價高出他們現在估計的每月平均經費額度。如果事情有了成果,他們就會願意為我們增加經費。另外一件我們要做的事情便是留意是否每張禮品券都與標定的現金等價,以免因違犯彩票法案而惹上麻煩。所有問題的關鍵都集中到了這一點,那就是他們準備從一先令一盒的香煙中拿出多少利潤用在廣告上面?要記住這一點,如果這個計劃能順利實施的話,我們將會把其他品牌的香煙暫時擠出市場,然後我們盡量把禮品券的價值做到那個額度,扣除掉用於活動宣傳的廣告投入。目前他們的廣告經費是六萬英鎊而他們的銷售額是……我們有他們銷售情況的報告嗎?” 兩位董事陷入事實與數據的迷魂陣中,布萊登先生則思緒聯翩。 “印刷費用……要保證他們有足夠的數量去分配……給煙草店老闆的獎金……免費的展覽……先考慮旅館的問題……廣告費用……讓晨星報來宣傳一下……不,我知道,但是那有一個'宣揚大不列顛'的廣告……我可以搞定詹克斯……設法減少日常開支……比如說一天二百英鎊……海雀的飛機會讓他們付出……頭版顯著位置的報導及五個免費禮品券……哦……這可是需要詳細……” “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做些什麼。”阿姆斯特朗先生臉色微紅,爭論的聲音清晰地傳人布萊登的耳中。 “告訴顧客廣告成本是來自於產品的質量是毫無用處的,他們根本不在意,他們所想要的就是不花錢就能得到的東西。那誰付錢?當然了,最後還是由他們來付錢,不花錢是買不到東西的。無論多麼嚴肅地去告訴顧客產品的質量,都比不上免費禮品有效果。除此之外,如果威福萊茨失去了它的市場的話,他們很快也會丟失掉他們的質量保證——那麼我們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呢?” “你不必告訴我這些,阿姆斯特朗,”皮姆先生說,“不管人們喜不喜歡,事實是除非你能不斷地提高銷售,否則你要么賠錢,要么降低產品質量。我希望我們應該已經學到了這個教訓。” “你們在說什麼?”布萊登先生問道,“如果銷售量達到飽和狀態了呢?” “你不應該問那樣的問題,布萊登。”阿姆斯特朗先生感到好笑。 “不,但事實如此,假設你能讓大英帝國的每一位男人和女人都吸煙,直到他們必須戒菸或者是尼古丁中毒而死呢?” “離達到那個程度還遠著呢,”皮姆先生嚴肅地回答,“不過這倒提醒了我,這個計劃應該對女人也能產生強烈的吸引力。'威福萊茨香煙,能讓你的孩子到海邊度假。'等等此類的東西。我們要讓女人們成為真正的煙民。她們當中很多人吸煙只是一時的好奇。不要讓她們再吸那些帶香味的香煙,要讓她們喜歡上真正的弗吉尼亞煙草——” “而且是廉價貨。” “是威福萊茨。”皮姆先生說,“你每天可以多吸很多這種香煙而不會致命,並且它們是很便宜的。如果我們讓女煙民的數量增加五百個百分點——那麼就有很大的空間提高銷量——” 布萊登先生又一次走神了。 “——可以,給禮品券規定使用期限,規定有效期為三個月。那樣就會產生很多過期的禮品券。而那樣也會促使他們不得不斷地從煙攤那裡購進新貨,以便在短期內拿到想要的禮品券。順便提一下,這正好是一個賣點——” 布萊登先生已經陷入幻想之中。 “——但是你必須籌備一個大型的媒體宣傳運動。海報的確很有用並且也比較便宜,不過如果你真的想要告訴別人甚麼事情的話,你就必須做一個大型的媒體宣傳運動。在達到一次轟動效果之後,事實上,就不再需要大型的廣告宣傳了,需要的只是每週都要有一些短小有力的小廣告去提醒——” “很好,布萊登先生。”威福萊茨計劃的締造者一個驚顫從夢遊中回過神來。 “我們就用這個計劃來做威福萊茨,你看是否能夠寫幾篇廣告詞出來。阿姆斯特朗,你最好再找幾個人也寫一些。英格拉比——這個更適合他的興趣。還有米特亞迪小姐。我希望在這個週末之前能拿出東西來,告訴巴羅先生把其他事情先放一放,畫出能真正吸引人的插圖來。”皮姆先生已經發出了會議解散的信號,這時,他好像突然又有了什麼想法,把布萊登叫了回來。 “我想和你說句話,布萊登。我差點忘了你究竟為什麼來這裡的了,那件事情上有什麼進展嗎?” “是的。”威福萊茨計劃從彼得·溫姆西勳爵的腦海中漸漸退去,退到腦海的邊際,“實事上,調查到很多非常重要的事情以至於我不知道是否該信任你向你說出那些秘密。” “胡說八道,”皮姆先生說,“我僱你來——” “不。那和我們的僱傭關係沒有聯繫。我擔心那是一個警察的工作。” 皮姆的目光裡充滿了深深的憂慮。 “你的意思是否是說你以前對我說過的那些可疑的事情都是真的嗎?” “噢,是的,但是比那還要嚴重。” “我不想听到任何醜聞。” “或許不會吧,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如果要公開審判的話,該如何避免醜聞。” “聽著,布萊登,”皮姆先生說,“我不喜歡你這樣。我僱你到這裡是為我個人調查事情,我承認你在其他方面也展示了你出色的個人才華,但是你並非不可或缺,如果你堅持要做超越你職權的事——” “當然,你可以解僱我。但是那樣做明智嗎?” 皮姆先生用手擦了擦他的額頭。 “你能否告訴我,”在一陣沉默中,他似乎理解了他的僱員所問問題的含義,然後擔心地問道,“你的懷疑是否指向某個特別的個人?是否有可能把那個人立即開除出我們的員工隊伍?你懂我的意思。假如,在這個醜聞被揭露之前——無論是什麼——我認為你必須告訴我——但是只要我們能夠說那個人已不再是我們的員工,情況就會有所不同。公司的名譽或許可以不被牽扯進去——那樣不可以嗎?皮姆的良好聲譽對我意義非常,布萊登先生——” “但我無法告訴你。”溫姆西說,“幾天前我還認為我知道,但是就在剛才,我所知的一些情況讓我意識到我最初懷疑的那個人是錯誤的,在我不確定之前,我不能做或者說任何事情,目前他有可能是任何人,甚至有可能是您自己。” “這真是太恐怖了!”皮姆先生驚叫道,“你可以現在就帶著你的工資離開我這兒了。” 溫姆西搖了搖頭。 “如果你趕我走了,那麼警察很有可能派另外一個人接替我的位置。” “如果有警察在這裡的話,”皮姆先生反駁道,“我至少可以知道我目前的處境。我對你一無所知,除了阿巴斯諾特先生推薦過你。我從來沒考慮過我需要一個私人偵探,雖然我認為你們比一般的諮詢機構要出色得多。但是我不會,也無法容忍傲慢無理。我可以立即和蘇格蘭場取得聯繫,我想,他們會要求你坦白地交待你以為是你發現的秘密。” “他們都知道。” “真的嗎?你看起考慮的一點也不周密,布萊登先生。”他按了按蜂鳴器,“哈特雷小姐,請你打個電話到蘇格蘭場,告訴他們派一個可靠的偵探過來。” “是的,皮姆先生。” 哈特雷小姐興高采烈地離開了。這回可有的瞧了。她總是說布萊登先生是一個很怪異的人,現在他終於被逮到了。或許是因為他偷了現金吧。她撥通了總機並要求連線到白廳1212。 “聽我說句話,”當她出去關上門後,溫姆西說道,“如果你真的聯繫蘇格蘭場的話,告訴他們直接找帕克總監察長然後說彼得·溫姆西勳爵有話跟他講,那麼他就會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你是——?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我想那樣會在薪水方面產生困難而且也會讓人難堪。我接受這項工作是因為我覺得廣告會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事實的確如此。”溫姆西又高興地加了一句,“的確如此。” 皮姆先生把頭伸進哈特雷小姐的辦公室。 “我要把電話接進來。”他乾脆地說。 他們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直到電話接通了。皮姆先生要求和帕克總監察長通話。 他們的談話很簡潔,皮姆先生把電話遞給了溫姆西。 “他要和你說話。” “嗨,查爾斯!是你嗎?你是否已向他澄清了我的聲譽?好的……不,沒問題,只是皮姆先生覺得他有權知道這些事情……我可以告訴他嗎?……不慎重?……老實說,查爾斯,我認為他不是我們的人……哦,那是另外一個問題……監察長想知道你是否能保守秘密,皮姆先生。” “祈求上帝讓所有的人都保守秘密。”皮姆先生嘆息道。 溫姆西在電話裡轉達了他的話。 “我想我會冒這個險,查爾斯。如果在這之後有任何人遭到襲擊,那一定不會是你,而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 他掛了電話轉過身面對皮姆先生。 “這是一個殘酷的事實,”他說,“有人通過你的公司操縱著一個巨大的販毒網絡,而那個人所掙的錢一定遠遠超過他自己在公司裡應得的報酬,皮姆先生。我們準備尋找一個非常富有的人,你可以幫助我們嗎?” 但是皮姆先生現在已無法幫助任何人了,他已是面色慘白。 “毒品?從我的公司?我們的客戶會說什麼呢?我怎麼向董事會交待?廣告公司……” “是皮姆廣告公司。”溫姆西說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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