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陽台上的男子

第12章 第十二章

陽台上的男子 马伊·舍瓦尔 3823 2018-03-16
六月十三日星期二上午,警方對_奉案做了一一次整體評估;到目前為止,依照各項調查的結果,破案的希望並不人。發布給新聞界的簡短聲明也做出相同結論。兩次罪案現場的鄰近區域,都由直升機從上空照了相;群眾提供的線索大約有一千條,目前正一一加以追踪;所有的暴露狂、偷窺狂和警方昕知曾有不正常性行為的人物,也部受到了盤問;有個嫌疑犯已被拘留,汛問第一次罪案發生時的個人去向,現在這個人已經被釋放。 每一個人,甚至包括記者和攝影師,都因為睡眠不足和工作過度而精氣耗盡。 評估之後,科爾貝里對馬丁·貝克說: “有兩個證人。” 馬丁·貝克點點頭。他們輛走進貢瓦爾·拉爾森和梅蘭德工作的辦公室。 “有兩個證人。”馬丁·貝克說。

梅蘭德眼睛仍盯著他的文件,根本沒抬頭,但是拉爾森說: “媽的,真的嗎?是誰?” “第一個,在淑女公園的那個男孩兒。” “三歲大的那個?” “沒錯。” “你跟我一樣清楚,風化組的小姐們試著要跟他談,但他甚至連話都不會講。那情形和上次你叫我去盤問狗時如出一轍。” 他的評語和科爾貝里露出的驚愕表情,馬丁·貝克通通都置之不理。 “第二個呢?”梅蘭德問,依然沒抬頭。 “那個搶劫犯。” “他在我的管轄範圍內。”貢瓦爾·拉爾森說。 “沒錯,把他抓起來。” 貢瓦爾·拉爾森把身體往椅背用力一靠,旋轉椅發出一陣嘎吱聲。他瞪一眼馬丁·貝克,又瞪一眼科爾貝里說: “聽著,他們以為我,還有第五和第九區的小組這三星期來都在幹什麼?下跳棋不成?你們是不是在暗示我們沒有努力?”

“你們確實在努力,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你們現在非抓醜他不可。” “你他媽的要我們怎麼做?現在怎麼去抓他?” “那個搶劫犯很內行,”馬丁·貝克說,“你自己這樣說過。他攻擊的對象哪個是沒帶錢的?” “沒有。” “他有沒有攻擊過任何一個有自衛能力的人?”科爾貝里問。 “沒有。” “有沒有哪一次警組的伙伴正好是在附近的?”馬丁·貝克問。 “沒有。” “那麼理由是什麼?”科爾貝里又問。 貢瓦爾·拉爾森沒有立即回答。他用圓珠筆掏耳朵掏了很久才說:“因為他很內行。” “這你已經說過了。” 貢瓦爾·拉爾森又想了很久,然後問: “十天前你在這裡的時候,你想開口說些什麼,後來又改變主意沒說。這是為什麼?”

“因為你打斷了我的話。” “你當時要說什麼?” “他要說的是,我們應該研究那些搶劫案的時間表,”梅蘭德說,仍然頭也不抬。 “也就是系統地分析他的作案方式。我們已經做了。” “還有一點,”馬丁·貝克說,“就像倫納特剛才暗示的。這個搶劫犯是一個很有技巧的高手,他很內行,這是你自己的結論。他手段如此高,甚至認得出來警組的人——或許連車子都認得出來。” “所以呢?”貢瓦爾·拉爾森說,“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就為了這個下流坯子,我們得改變整個他媽的編制不成?” “你可以從外面找人手,”科爾貝里說,“女警也可以考慮。用別的型號的車子。” “可是,現在已經太遲了。”拉爾森說。 “是的,”馬丁·貝克同意道,“現在已經太遲了。可是就另一方面來說,對我們而言,抓到他卻是當務之急。”

“只要兇手還逍遙法外,那個傢伙連看都不會去看公園一眼。”貢瓦爾·拉爾森說。 “確實如此。最後一次搶劫是在什麼時間發生的?” “在九點至九點十五分之間。” “謀殺案呢?” “七點到八點鐘之間。餵,你為什麼站在那兒一直問一些我們都知道的事情?” “抱歉。也許我是想說服自己。” “說服什麼?” “說服自己搶劫犯曾經看見過那個女孩子,”科爾貝里說,“以及殺死她的那個人。這個搶劫犯不像是會隨興所至下手的人。我們可以假定,每一次他都得在公園裡晃蕩好幾個小時,才能抓住機會;否則,他真的是運氣太好了。” “不可能有這種運氣,”悔蘭德說,“不會接連九次。五次有可能,或者六次。”

“抓住他。”馬丁·貝克說。 “而且要寄希望於他良心發現,呃?這樣他自己就會來自首?” “那也是種可能性。” “是的。”梅蘭德接聽電話。 他聽了一會兒,然後說: “派一輛巡邏車去。” “什麼要緊的事?”科爾貝里問。 “沒有。”梅蘭德說。 “良心,”貢瓦爾·拉爾森一邊說,一邊搖著頭。 “你對黑社會的天真無知,真是……嗯,我找不到什麼詞兒來形容。” “此時此刻,我他媽的才不在乎你找不找得到什麼詞兒,” 馬丁·貝克惱火地說,“把那個傢伙抓來。” “用誘餌。”科爾貝里說。 “你以為我沒……”貢瓦爾·拉爾森停住嘴,難得也有自我打斷的時候。 “不管他在哪兒,”馬丁·貝克說,“不管是在加納利群島,或藏身在南邊的哪個毒窟。用誘餌,而且要大用特用。利用我們在黑社會的每一條渠道,利用報紙、收音機和電視。威脅、賄賂、哄騙、巴結,任何手段都可以,只要把那個傢伙抓到就行。”

“你以為我沒想到嗎?” “你知道我對你的智商有何看法。”科爾貝里沉著臉說。 “是的,我知道,”貢瓦爾·拉爾森好脾氣地說,“好吧,那我們就來清桌了好辦事。” 他抓起電話聽筒。馬丁·貝克和科爾貝里走出房間。 “也許這次會成功。”弓丁·貝克說。 “也許。”科爾貝里回答。 “貢瓦爾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笨。” “是嗎?” “呃……倫納特。” “怎樣?” “你是哪裡不對勁兒?” “你哪裡不對勁兒,我就哪裡不對勁兒。” “怎麼了?” “我害怕。” 馬丁·貝克沒有回答。部分原因是科爾貝里說得沒錯,部分原因是,他們已經相識這麼久了,沒有必要事事明說。 兩人心有同感地下樓上街。那輛紅色的薩博牌轎車,掛的雖然是外省的車牌,但屬於斯德哥爾摩警察總局。

“那個小男孩兒,他叫什麼來著?”馬丁·貝克若有所思地說。 “勃·奧斯卡松。他們都叫他勃西。” “我才見到他幾分鐘。誰跟他談過?” “希爾維亞,我想。或者可能是索尼婭。” 街上相當空曠且暑氣逼人。他們駛過西橋,轉下波參得運河,然後繼續沿著博山河岸開下去,一路聽著四十米波長的無線電嘈雜通話聲。 “方圓五十英里內任何一個他媽的無線電狂熱愛好者,都可以偷聽到這個頻道,”科爾貝里沒好氣地說,“你知道要過濾一個私人無終審帶榍機,得花多少的錢?” 馬丁·貝克點點頭。他聽說費用在十五萬元之多。他們沒有這種經費。 事實上,此刻他們掛念的是完全不一樣的事情。上一次必鬚髮動全部警力追緝的謀殺犯,耗費了四十天才抓到。而最近一次類似的案子,則花了他們十天才破案。現在這個殺人犯在不到四天之內做案兩次。梅蘭德說,那個搶劫犯有可能走運五六次。相當有可能吧。如果把這個可能性運用到眼前的案子,那麼所能預見的不只是一個數據而已,而是一片恐怖的景象。

他們駛過李耶荷橋底下,沿著翁西圖濱河大道開,穿過鐵路的路橋,轉進曾經是舊糖廠的住宅區。幾個小孩兒在公寓樓房周圍的花園裡玩,但是人數不多。 他們停好車,搭電梯上七樓。按了門鈴,但是沒有人來應門。過一會兒,馬丁·貝克按隔壁那家住戶的門鈴。一個女人把門打開一條縫隙。他瞥見在她背後有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 “警察。”科爾貝里鄭重地說,並出示他的證件。 “哦。”女人說。 “你知不知道奧斯卡松家的人在不在?”馬丁·貝克問。 “不在,他們今天早上走了。去某個親戚家。我是說太太和小孩兒。” “哦,抱歉打攪……” “不是每個人都有辦法——”女人插嘴道,“我的意思是說,避開這裡。” “你知道他們去哪兒嗎?”科爾貝里問。

“不知道。可是他們星期五早上會回來。然後,我想,他們馬上又會離開。” 她看看他們,然後解釋道:“他們的假期耶時候才開始。” “耶位男主人目前還在家?” “是的,今天晚上會在。你們可以那時再找他。” “明白了。”馬丁·貝克說。 小女孩兒不耐煩起來,她扯扯她母親的裙子。 “小孩子很容易就不耐煩。”她說,“不能讓他們出去。或者,你覺得沒有什麼關係?” “最好不要。” “可是有的人非出去不可。”女人說,“而且很多小孩子根本不聽話。” “是的,很不幸。” 他們一一語不發地搭電梯下樓,然後義一語不發地向城北駛去,他們意識到自己的無力感,感覺到對這個他們所要保護的社會愛恨交加。

他們轉進瓦納迪斯公園,被一個既不認得他們、也不認得他們車子的製服警員擋下來。公園裡沒有什么可看的。除了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會存那裡玩耍的幾個孩子,還有永不疲憊而好奇窺伺的群眾。 當他們開到歐丁路和西維爾路的交叉口時,科爾貝里說: “我口渴。” 馬丁·貝克點點頭。他們停下車,走進都會餐館點了果汁。 有兩個人坐在吧台。他們脫下來的外套就放在吧台凳子上,從這種不尋常的舉動可想見天氣有多熱。他們正在喝威上忌加蘇打,啜飲之間還熱烈地談活。 “那是因為沒有適當的處罰,”比較年輕的耶個男子說,“要處以絞刑才對。” “對。”比較老的那個男子同意。 “抱歉這麼說,但這是唯一的法子。” 科爾貝里張口想講什麼,但又改變主意,一口把整杯果汁都灌下去。 那天稍晚,馬丁·貝克又聽到一次類似的意見。當他去香煙攤買煙時,仵他前面的那個人說: “而且啊,你知道等他們抓住這個混賬東西時,他們應該怎麼做嗎?(也們應該把他公開行刑,應該在電視)一播放,而且不要一下子就讓他死翹翹,不行,要一分一秒地慢慢折睹他好幾天。” 等那個人走了以後,馬丁·貝克問: “那人是誰?” “他叫斯科恪,”賣香州的說,“在隔壁開電器商店。是個正派的傢伙。” 回到總局,馬丁·貝克暗忖,用斬手來處罰小偷還小是很久以前的歷史。然而人們還足照樣揄,而且越偷越兇。 晚上,他打電話給勃·奧斯卡鬆的父親。 “英格麗和孩子們嗎?我把,也們送劍歐蘭德鎮她娘家。不,那裡沒有電話。” “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 “星期五早上。同一天下午,我們就要出國了。我們不敢留在這裡。” “不會吧。”馬丁·貝克憂慮地說。 這是發生在六月十二日星期二的事情。 星期三,沒有發生任何事。只是天氣越來越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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