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小笛事件

第17章 第十四章一百二十度角

小笛事件 山本禾太郎 6463 2018-03-16
一陣陣涼爽的風,透過打開的窗戶,吹進法庭。高山律師跟足立律師耳語了一陣以後,把一份文件交給審判長,繼續說道:“這是我的另一份申請,請求京都市工業學校的教師田村武雄,來鑑定平松小笛的遺書。關於小笛的三封遺書,從檢察院開始,就屢次鑑定,但都是以筆跡為主,對這種不完全科學的鑑定,我感到十分的遺憾。我認為,小笛的三封遺書中,所謂'第十六號物證',即有廣川條太郎的署名和'廣川'的印章的那封遺書,背面的文字跟正面的文字,不是同時寫的。我們請求田村老師,鑑定如下事項: “一、第十六號物證中間,那些用紅鉛筆寫的文字,跟背面用黑鉛筆寫的文字,以及另外兩封遺書,即第十四號、第十五號物證,是否為同一支鉛筆所寫;

“二、以上三封遺書上的文字,是否為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所寫。 “還有,我請求法庭實地勘驗去年六月二十七日傍晚時分的天光亮度,以弄清楚實際的亮度,與被告人的申述之間,是怎樣的一種關係。” 聽了律師高山義三的申請及申請理由,審判長向檢察官徵求意見:“您看呢?” “您酌情決定吧。”檢察官小西爽快地回答說。檢察官小西沒有對辯護律師的申請,提出反對意見,既可以理解為其態度寬容,也可以理解為,他對該事件的審理充滿自信。 “現在開始合議。”審判長簡單地宣布了一句之後,站了起來。其他陪審法官,也跟著站起來,退出法庭,去後面的會議室合議,是否接受高山律師提出的鑑定申請。 審判席後面的門關上以後,旁聽席上的聽眾,從長時間的緊張氣氛中緩解了,傳來唧唧喳喳的耳語聲和咳嗽聲。

被告席上,穿著囚服的廣川條太郎,依然微微低著頭端坐著,一動都沒動。 合議只用了幾分鐘時間。回到審判席上的審判長宣布:“批准髙山律師的所有鑑定申請!” 辯護方對於鑑定申請被批准,是有充分自信的,但是,所有鑑定申請都被批准,還是有些驚喜。高山律師鬆了一口氣。 辯護方的方針,就是推翻小南博士的鑑定。只要推翻了鑑定,一切目的就都可以達到。當然,能否推翻,現在還是個未知數。為了萬無一失,辯護方同時申請了實地勘驗和筆跡鑑定。 “今天晚上七點,進行實地勘驗!”審判長做瞭如上宣布之後,第一次公判結束了。 旁聽席上的人們,向走廊緩緩移動。廣川透過斗笠的縫隙,尋找父親和友人的身影,結果誰都沒有看到。

為了確認傍晚時的亮度,而進行實地勘驗,六月二十七日是個絕好的機會,因為事件正是去年的這一天發生的。 小笛住過的位於白川町的家,已經住上別人了。審判長一行到達那里之後,依據廣川條太郎的供述,把裡邊那個六張榻榻米的房間,廊子外側的防雨窗全部打開,廊子內側紙糊的隔扇也都拉開,關掉已經打開的電燈。這時候,正好是晚上七點。 勘驗報告是這樣寫的:“室內亮度勘驗結果如下:晚上七時十五分時,能夠辨明室內人的面部。暮色漸濃,七時三十分時,完全不能夠辨明室內人的面部。勘驗日天候良好,天空有少量很薄的白雲。” 廣川條太郎在他的供述中說過,二十八日早晨離開小笛家,走出一段路以後。回頭一看,小笛還站在家門口目送他。筆者曾指出,廣川所供述的回頭地點。將成為一個問題。勘驗了室內的亮度以後,也順便勘驗了廣川的這一供述。

“……廣川條太郎所供述的,回頭看小笛的地點,是京都大學農學院正門前的道路南端,距離小笛家門口有二十多米。” 也就是說,廣川所供述的回頭地點,可以清楚地看到小笛家門口。 在廣川條太郎的供述中,二十八日早晨,吃的是鹽水泡黃瓜,小笛遞給他一份報紙,讓他在火車上看,勘驗的時候在廚房裡發現了黃瓜根,調査結果也證明,那個時間,報紙已經送到。現在,廣川供述的回頭地點經過勘驗,也證明可以清楚地看到小笛家門口。就算廣川看過犯罪學和法醫學方面的書,也計算不了這麼周到吧? 田村老師對小笛遺書的鑑定結果如何呢? “第十六號物證(署名條太郎並蓋著'廣川'印章的遺書)所用的紙張,跟另外兩封遺書所用的紙張,紙質有所不同。由於這張紙在寫上文字之前,或者在寫上文字之後,受到過摩擦等,多處紙質比較脆弱,紙面上的文字的筆劃,有磨損之處,故可以認定,紙質脆弱的原因,主要是寫上文字之後受過摩擦。”

這就是說,這封遺書寫好以後,被放置了相當長的時間。正面上的文字透過紙背,很多地方被戳破,說明是用芯很硬的鉛筆,在很硬的台子上寫的。而背面的文字,沒有使紙張受到損傷,說明是用芯比較軟的鉛筆寫的。筆劃有斷續,則說明不是在平滑的台子上寫的。 因此,田村老師的結論如下:“寫第十六號物證正面的文字的時候,所用鉛筆的鉛筆芯較硬,跟寫同物證背面的文字時所用鉛筆,以及寫第十四號、第十五號物證上的文字時,所用鉛筆不是一種鉛筆。” 但是,對場所和時間之異同的判斷,是十分困難的。諸位讀者,還記得預審法官進行現場勘驗的時候,發現小笛住的那個六張榻榻米大小的房間的桌子上鋪著桌佈吧? 雖然不能確切地知道,廣川條太郎寄宿的地方桌子上,是否也鋪著桌布,但據我的想像恐怕沒鋪著。在小笛家沒有找到鉛筆,如果在廣川寄宿的地方,找到的鉛筆是硬芯的,根據田村老師的鑑定,我們可以作如下推測:

在神戶廣川條太郎寄宿的地方,小笛把稿紙,鋪在廣川房間裡那張有木紋的桌上,用硬芯鉛筆,寫了遺書正面的文字。由於寫的時候用力較大,筆劃留下了深深的痕跡,稿紙甚至有很多地方被戳破。 遺書背面的文字,是小笛在自己家寫的,由於桌子上鋪著桌布,用的又是軟芯鉛筆,可以看出筆劃有凹凸,這是在軟芯鉛筆和桌布的共同作用之下形成的。 如果田村老師在作這個鑑定的時候,使用了顯微鏡,一定可以看到:正面的文字筆劃上有木紋,背面的文字筆劃上有布紋…… 辯護律師在鑑定申請中,提到的岡本梁松博士,以離開京都帝國大學四、五年以來,沒有研究過法醫學為由,沒有接手,代替他的是九州大學的高山正雄博士。 草苅春逸博士的鑑定,成了辯護律師申請新的鑑定人的基礎,從而在日本法醫學界,出人意料地掀起了軒然大波。

東西法醫學三大權威,同時鑑定一個事件,在日本審判史上,是前所未有的大事。單單這一點,這個事件,就足以引起社會上的廣泛關注了。對於鑑定結果如何,給予密切關注的,不僅僅是法醫學界,就連一般人也都非常關心。 那麼,三位博士的鑑定結果如何呢? 第一個提交鑑定報告的,是中田篤郎博士。中田博士的鑑定報告很長,這裡只把主要內容介紹一下: “一、根據鑑定人小南又一郎的鑑定報告,以及照片顯示的平松小笛的懸吊姿勢,如果是單純的自縊身亡的話,不會產生脖頸下部的勒痕。 “二、如果說,平松小笛是自縊,先造成脖頸下部的勒痕,以後又由於某種原因下滑,造成了脖頸上部的勒痕的話,兩道勒痕之間的關係,在醫學上講,雖然不能說是不合理的,然而,根據小南博士的鑑定報告,和懸吊姿勢,下滑的機會可以說是沒有的。

“三、根據食物的消化的程度,準確斷定死者為進食後,多長時間死亡,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能作一個大致的推測。 “四、平松小笛(中略)至少為進食以後,五至六小時以上死亡。根據類似案例推測,小笛從進食到死亡,相隔時間不是很長。但是,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小笛是進食後十小時、甚至十一小時死亡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五、關於平松小笛之死,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具有決定意義的是,鑑定人小南在鑑定報告中,所說的懸吊姿勢,以及脖頸下部的勒痕。如果是自殺的話,脖頸下部勒痕不可能產生,一定是自縊以外的行為造成的。 “脖頸下部的勒痕,推測為絞殺造成的勒痕更為妥當。如果確為絞殺造成的勒痕,則可以進一步推測為絞殺以後,再偽裝成自殺。姑且不論事實如何,就目前法醫學的水平而言,這種見地是恰當的。”

中田博士的鑑定是所謂“他殺說”。但是,他並不完全贊成小南博士推定的,認為絞殺的三個理由。小南博士的三個理由是: ―、脖頸下部的勒痕皮下有淤血,脖頸上部的勒痕沒有淤血,所以,下部的勒痕為生前造成,上部的勒痕為死後或臨死前形成。 二、兩勒痕之間的皮膚沒有變化。 三、脖頸下部的勒痕呈V字形,角度是一百二十度,跟脖頸上部的勒痕不平行。 中田博士不贊成這三個理由就是絞殺的理由,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即脖頸下部的勒痕是他人所為。 中田博士的鑑定報告裡面,還有一點值得注意,那就是根據食物的消化程度,不可能準確判斷出,死者為進食幾小時以後死亡。 接下來是九州大學高山正雄博士的鑑定,這裡也只介紹主要內容:

―、如果平松小笛是自縊,鑑定人小南的鑑定報告裡,所說脖頸下部勒痕不會產生。 二、若認定平松小笛是自縊的時候,產生了鑑定人小南的鑑定報告裡,所說的脖頸下部的勒痕,後來由於某種原因,滑至脖頸上部的勒痕,那麼,脖頸上部的勒痕,與下部的勒痕之間的關係,在醫學上是不合理的。 三、可以根據食物消化的程度,推定進食後幾小時死亡,但是推定的準確性,由於具體情況的不同,因而有所不同。有時候可以準確地推定,有時候只能大體推定。 四、根據鑑定人小南的鑑定報告,推測四名死者的死亡時間,為進食後六至九小時。 五、其他事項,亦根據鑑定人小南的鑑定報告,對小笛之死是自殺還是他殺,在本鑑定說明中加以闡述。 另外,中田博士在鑑定說明中寫道:“因此,小笛不是自縊身亡,而是被人絞殺之後,懸掛於門楣,偽裝成自殺。鑑定人小南的鑑定是妥當的。” 辯護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對小笛的死因認定上,抱著必勝的信心,等待著三個鑑定人的鑑定報告,不料其中中田和高山兩位博士的鑑定,都認同“他殺說”。 中田博士在“脖頸下部的勒痕的由來”這個問題上,提出了跟小南博士不盡相同的見解,認為根據食物消化程度,不能準確判斷死亡時間。高山博士則完全贊同小南博士的鑑定。對廣川最為不利的小南博士的鑑定,加上了兩個註腳,得到了強化。 到目前為止,小田、中田、高山三位博士認同“他殺說”,雖然草苅博士的鑑定是“自殺說”,但他是辯護方推薦給法庭的,就算對法官的心證有一定影響,也很難作為判決時的依據。 如果最後一個鑑定人——三田博士的鑑定,也認為是他殺的話,辯護方就不可能再提出鑑定申請,找新的鑑定人了。就算提出申請,法院也不會批准,那就是萬事皆休。 假設三田博士的鑑定是“自殺”,在比例上來說,也是“他殺”三,“自殺”一。法官判決的時候,雖然有他的自由,但是三位博士,都是日本法醫學界的權威,法官很可能依據在比例上佔多數的鑑定進行判決,這是不難想像的。 如果一審作出了有罪的判決,二審時再想翻盤,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鑑定人的鑑定報告,送到法院一份,就會使辯護方感到一陣心痛。現在只能抱著一線希望,等待三田博士的鑑定了。 麻雀的叫聲,把廣川條太郎給驚醒了。他仰面躺著,看了一眼牆上的鐵窗。透過鐵絲網,可以看到碧藍的天空。 “藍天啊,你將連綿到何處呢?無邊的蒼穹啊,雄大的宇宙!”廣川心中的感慨,不由得說出聲來。 無邊無際的宇宙,沒有一絲污濁,沒有一點拘泥。一切的一切,似有似無,悠然自得地躺在宇宙那博大的胸懷裡。 廣川條太郎不斷地憧憬著,那個絕對的沒有見過的世界,他的心幾乎融化在那個世界裡了。突然,深淵般寂靜的牢房裡,響起了急促的鈴聲。 七點了,那是起床的鈴聲。多麼乾涸,多麼無情的鈴聲啊。在牢房裡應該聽到的聲音裡邊,起床的鈴聲,以及牢門上鐵鎖的聲音,還有看守呵斥、甚至毆打犯人的聲音,是最讓人討厭的聲音,比被人削掉身上的一塊肉還要難受。 廣川聽到起床的鈴聲以後,霍地站起來,立刻把被子疊好,放在牢房的一角,然後打開了玻璃窗。清晨冰涼的空氣,像水一樣流進牢房。廣川在窗前伸展著身體,連續做著深呼吸。清新的空氣滲入每一個肺泡。 今天天氣也很好,柔和的朝陽,已經開始一點一點地移進小小的鐵窗。啊!陽光!在陰森森的牢房裡,陽光真令人懷念啊!那一縷陽光,似乎能用手捧起來。廣川條太郎挺直了身體,踮起腳尖,希望陽光能夠照在自己的臉上。可是,陽光並不給他面子,只從他頭頂掠過。 廣川條太郎就連接受陽光照射的自由都沒有了。但是,精神的自由,靈魂的自由,在廣川的內心深處,沒有任何障礙。沒有犯過的罪行,在廣川的心裡沒有留下一絲陰影。不過,身體的自由完全被剝奪了。 “這是為什麼?!……”廣川在心里大聲喊道。 為了平靜一下自己的情緒,廣川條太郎打掃起房間來。掀起一塊榻榻米的時候,一隻蟑螂爬了出來。蟑螂嚇得到處亂竄,最後爬上膳食箱,從通風孔逃到牢房外邊去了。 “就連這麼小的一隻蟑螂,都有自由!我什麼時候,才能從這裡出去呢?我還不如一隻小蟑螂呢!”廣川羨慕地抬起頭來,盯著通風孔呆呆地看了好一陣。 廣川把剛才掀起來的那塊榻榻米,靠在牆上的時候,忽然發現,集中在一處的一大群黑芝麻大小的蟲子。廣川馬上就明白了:這是蟑螂的幼蟲。 “原來它們是在榻榻米底下孵化的!”廣川用手指稍稍觸摸了一下,那群蟑螂的幼蟲,立刻四散奔逃。可是過了不一會兒,又紛紛返回它們的巢穴。廣川的臉上浮現出笑容。 “有意思,真有意思!……我要好好看著它們長大。我要把它們當做我的好朋友,快樂地看著它們成長……” 這些小蟑螂,成了廣川牢獄生活中唯一的朋友。廣川每天早晨起來,都要看看那些小東西又長大了沒有,否則連飯都吃不下去。在這些小東西身上,寄託著廣川條太郎的理想。 小蟑螂一天天長大,長大以後就去獨立生活,巢穴裡的小蟑螂越來越少。有跟自己同住一室的生物,哪怕是些蟑螂,對廣川來說,也是極大的安慰和快樂。 轉眼間,巢穴裡的蟑螂,只剩下十二、三個了,他們長大了,也要離開這個巢穴,奔向自由的世界,各自經營自己的生活吧。 廣川條太郎懷著孤寂的心情,每天都在觀察蟑螂的巢穴。 三田博士的鑑定終於到了: 是自殺,還是他殺?鑑定報告是這樣寫的: 一、如果平松小笛是自縊,可以形成小南博士的鑑定報告裡所寫的勒痕和狀態。 二、平松小笛最初把腰帶勒在脖頸下部,形成小南博士的鑑定報告裡,所記栽的脖頸下部的勒痕。後來由於身體——特別是四肢痙攣而下滑,在脖頸上部,形成第二道勒痕。兩道勒痕之間的關係,在醫學上講是合理的。 三、根據食物消化的程度,推測進食後的時間,可以推測出一個大概,但不可能得出準確的結論。 四、以小南博士的鑑定報告為依據,可以推測出死者的死亡時間,為進食數小時以後,但具體經過了多長時間,則無法確定。 三田博士的鑑定是所謂“自殺說”。而且,中田博士和高山博士的鑑定報告,說話都留有餘地,三田博士的鑑定直截了當,非常明了,叫人感到他是充滿了自信的。鑑定報告到齊之後的公判,是十一月十一日舉行的。 審判長首先把三位博士鑑定的要旨,念給廣川條太郎聽。認真地聽著“他殺說”鑑定的廣川,不用說是非常心寒的。那時候,廣川的心情與其說是憤怒,倒不如說是孤獨寂寞。對鑑定人員他沒有憤怒,對審判長也沒有憤怒。致使自己落到這步田地的,都是命運的捉弄,自己的命運被所有的人操縱著……廣川條太郎頓時感到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當念到三田博士的“自殺說”的時候,廣川也沒怎麼髙興,只覺得那是應該的。 “都聽清楚了吧?有鑑定認為小笛是他殺,你對此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有什麼要說的。”廣川條太郎平靜地回答說。 “辯護方呢?……”審判長把臉轉向辯護席。三田博士鑑定的“自殺說”,對審判長的心證產生了影響是可以肯定的,但是,“自殺說”與“他殺說”的比例是一比三。辯護方認為,有必要對小笛的自殺,作進一步證實。 足立律師站起來說:“三田博士的鑑定,是完全值得信任的,但是,目前自殺說與他殺說的比例是一比三,我們請求增加矢野利春醫師為新的鑑定人。矢野醫師是京都警察醫院的醫師,三十年來,曾研究過一百四十餘例上吊自殺的案件,是―位篤學之士。我們希望法庭宣讀矢野醫師,對小笛到底是自殺還是被人絞殺後,偽裝成自殺的鑑定。” 審判長聽完足立律師的請求,退出法庭合議。回到法庭以後,很輕易地就把足立律師的請求拒絕了。 “己經沒有那個必要了!”審判長高聲宣布。 “己經沒有……”從這句話裡可以認為,審判長對這個事件的判決胸有成竹。那麼,究竟是無罪還是死刑呢?辯護方的律師,可以理解為無罪,公訴方的檢察官,則可以理解為死刑。 辯護方的請求雖然被拒絕,但還是立刻把矢野利春的鑑定報告,提交給法庭。 矢野利春醫師的鑑定報告,跟上述諸位博士的鑑定報告相比,有很多不同之處。他以多年的經驗為基礎,以多例實際發生過的事件為依據,明確指出:小笛為自縊身亡。 “事實審査與證據審查到此結束!”審判長宣布休庭。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