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彰彥回到房間,默默地整理明天的裝備。
明天要帶的東西、要穿的衣服,都依序被放在床上。
整理好了之後,再稍稍收拾一下房間,拉了兩張椅子到床邊,並開始調摻水威士忌。
“你剛才說的厭食症是?”彰彥的聲音半帶憤怒。
“我見到她時,她瘦得只剩三十公斤左右。她在一間教會醫院接受治療,幾乎都是以管灌食。”我輕輕點頭說。
“三十公斤?”彰彥一臉不敢置信。
“完全看不出以前像洋娃娃的那種模樣。”我刻意用冷淡的語調說。
我說了謊。她的身體瘦得有如皮包骨,但不可思議的是,她的臉卻幾乎沒什麼改變;雖然臉頰瘦削、皮膚乾燥、失去原有的生氣,但她的臉看起來仍如一尊美麗的洋娃娃。
“她的精神好嗎?”彰彥已快按捺不住。
“還不錯,我一直覺得,那應該是一種近乎自殺的行為。”
“怎麼會這樣?”
對方愈是躁動不安,我就愈冷靜,不論再怎麼殘酷的事都能說出口。我第一次發現,他人的不安與恐懼竟然是推動我前進的力量。
憂理的聲音再度響起。如今,這個聲音成為我的勇氣的來源。
沒錯,正如眾人對我的期望,我是禽獸不如,因為我能做到他們不能、也不敢做的事。
彰彥不再說話,兩手握著玻璃杯,往床邊坐下。
混亂的彰彥、迷惑的彰彥,我就喜歡這樣的他,而且受傷後的他更為美麗;不只紫織,每個人都這麼認為。然而,他一直都沒發覺,他其實是被捧在掌心寵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