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火車站深處的深處

第5章 第五章對決!心理醫生VS怪胎組合

火車站深處的深處 山口雅也 6465 2018-03-15
受教育委員會委託,外派前來的心理醫生,遞上的名片上,赫然寫著“臨床心理士伴平久”,還沒等夜之介判斷出,這名字應該讀作“TOMOHILA HISAXI”還是“BAN HILASEHI”,對方就已經平靜地開始了自我介紹。 “敝人是心理醫生伴平久。今天勞煩二位大老遠地趕來,真是不好意思。”恭敬而不乏紳士風度的開場白。 夜之介重新審視著面前的這個“對手”:年紀看來,大概是六十上下,額頭和麵頰上,刻上了深深的皺紋;他戴著上了年紀的人,才戴的那種看得出年代久遠的圓片眼鏡;與年齡相稱的胡麻鹽色的頭髮,被剃得極短,臉色差得像是得了什麼病似的,更讓他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然而,這位看起來老弱的伴平先生的一字一句,卻十分流暢,且思路清晰,給人一種頗聰明的印象。合身的西裝配上領帶,穿著得體。

綜合而言,他給人的感覺,與其說是一個心理醫生,還不如說,他更像是某個大學的名譽教授。 風采如此,伴平久醫生保持著謙卑的口吻,滴水不漏地對夜之介說道:“……說是心理醫生,不過,您也沒有必要當回事。特別是這一次,算不上發生了什麼事件,只不過因為學校教員大會的決定,不能簡單推卸掉,所以,要請二位允許我,問幾個職務上的常規問題,涉及的都是些基本事項,請二位不要拘謹才好。” “啊啊,您太謙虛了,雖然我知道陽太沒有任何問題,是個好孩子,但是,能請到伴平先生這樣的專家,來對他進行診斷,又保證了他的心理健康,我反倒覺得,這是這孩子的福氣了。”腦筋轉得極快的夜之介,如果不是因為時不時地會陷入陰鬱的狀態,說不定可以輕鬆戴上圓滑的假面,變得八面玲瓏呢。

伴平聽了夜之介這番話,看似滿足地點了點頭,重新轉向了陽太:“嗯……你是神野陽太同學是吧。請你從出生年月開始,隨便對我說一說吧。” 於是,醫生和陽太之間,開始了公式化的一問一答,從出生年月到身高、體重、病史……像是在做健康診斷似的,醫生問了大堆無關緊要的問題之後,終於,伴平問起了關於陽太父母的情況。 “令尊是從事什麼工作的呢?令堂似乎也是有工作的吧?” “父親大人他……”陽太受到措辭恭敬的伴平醫生的影響,不小心用錯了敬語,不過很快就以一個聰明得體的少年形象,禮貌地糾正了稱呼,說道,“家父在商事會社——丸錢商事會社工作,家母經營著一個銷售健康飲料的公司。” “啊,經營,那令堂不就是董事長了嗎?公司的連鎖店多嗎?”

“嗯,在全國一共有六個店。”陽太隨隨便便地說道。 “全國一一啊,那應該相當忙了。令尊在商事會社上班的話,回家也應該很晚了。你又沒有兄弟姐妹,從學校回來以後,豈不是一個人很寂寞嗎?” 陽太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我一點都不覺得寂寞。一個人只要有書看,我就覺得很享受,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爸爸媽媽不在,夜之介叔叔還是在家的。” “對於經常不在家的父母,你有什麼不滿嗎?” 這時候,一旁的夜之介插起了話:“陽太的父親是我的親兄長。其實,我現在藉宿在兄長的家裡,所以,孩子的雙親不在的時候,我這個當叔叔的,便和他一起待在家裡了。”早已察覺伴平意圖在孩子雙親的問題上,做文章的夜之介,接著陽太的話說了下去,而且,似乎沒有打算給伴平留出提問的時間。

“我想,您一定想多了解一些,神野家的家庭狀況——特別是陽太和他父母之間的關係。考慮到陽太本人,還只是個小孩子,可能會說不清楚,不如由我來代為回答。”夜之介突然搶過話頭。 “啊,請稍等一下……”伴平醫生吃了一驚。 然而,夜之介壓根兒對伴平醫生的製止充耳不聞,自顧自指手畫腳地說了下去: “應該說,神野家的家庭關係,是相當融洽的。父親既有事業,又不乏財力;孩子從小就不缺錢花。儘管如此,他並沒有隨便給孩子很多零用錢,也絕對沒有讓孩子養成奢侈放縱的生活習慣;母親也是如此,她很關心孩子的教育問題,還自學了很多教育獨生子女的方法。陽太很乖巧,在我這個當叔叔的眼裡看來,這孩子對他的雙親,是相當敬愛的。……簡直是一個十足讓人羨慕的家庭呢!看得我也想早點結婚,組建一個這樣的家庭了。”

“餵,請等一等!……”伴平醫生這次終於用強硬的語氣,打斷了夜之介的發言,“我想問的,終究還是陽太同學自己的想法,雖然我也很尊重您的見解,不過,請還是讓他本人來說吧!” “啊,不好意思。一不留神就做了多餘的事情了。” 伴平把自己的老花鏡往下挪了挪,直接用裸眼,從鏡框上凝視了夜之介一番,說道:“啊……對了,這位先生,您剛才說到,您還沒有成家,是嗎?” “是的。” “冒昧地問一句,您今年貴庚?” “嗯……”平日里頗冷靜的夜之介,一瞬間顯得有些狼狽,“多少歲了呢……呵呵,三十……五、三十六吧。哈哈哈……像我這樣,從事自由職業的人,對於時間的感覺,總是跟大眾有點脫離,有時候竟然連自己到底幾歲了,都想不清楚……”

伴平醫生故作寬大狀地點了點頭,說道:“啊,是這麼回事。其實,不論幾歲都沒關係吧。結婚這種事,要有好的對像出現才行嘛。啊,失禮了。那麼,您剛才說現在是從事著自由職業,莫非,就是因為這個自由職業,您才會白天晚上都待在神野家,跟陽太在一起?” “是啊,現在有了網絡,就算在家里工作,也沒有問題了。” “不介意的話,可否讓我請教一下,您現在從事著什麼職業呢?”伴平意外地沒有停止追問夜之介的打算。 “這個嘛……”夜之介想要幫陽太的忙,沒想到卻被反咬了一口,心理醫生的興趣,似乎轉向了可疑的閒人怪叔叔了。 “嗯……寫東西!……是的,平時要寫寫稿子什麼的。” “寫稿子?……呵呵,那陽太同學的文采,是得自你這位叔叔的真傳了吧?……你寫的都是些什麼樣的稿子呢?”

“比較專業的——像電影啊、音樂啊,甚至推理小說之類的書評,偶爾也為一些雜誌撰文。哎,雖說是雜誌,也不是什麼膾炙人口的大眾雜誌,盡是些不起眼的小眾雜誌罷了。” 夜之介雖然覺得自貶身價,著實愚蠢,但自己才寫成的小說,尚未出版成書,自然不能堂而皇之以“作家”自居。 而且,最讓他擔心的是:自己的自作聰明,反而會讓心理醫生轉移“攻擊目標”,給他留下“陽太在父母不在的時候,總是跟一把年紀了,還是光棍一條、又沒有固定職業、整日里遊手好閒的宅男叔叔混在一起”的壞印象。 然而,伴平醫生的興趣,又再次轉回到了原來的主角陽太身上。 “對了,神野同學,我們今天,之所以需要進行這樣的面談,是因為你的作文,在貴校的教員大會上,稍稍地招致了質疑的緣故。不過也沒有必要太在意,不是什麼嚴重的大問題。我只問一個關於你作文的問題——你在作文裡,寫到了跟'吸血'有關的事情是嗎?”

“是的。”陽太簡短地回答道。 不想,伴平醫生得到答案後,竟然唐突地突然直逼問題核心:“那麼,事實上你有沒有那樣想過呢?想要自己也去吸血?……” 陽太沒有馬上回答這個用意險惡的問題,他低下頭,沉默了片刻,然後提心吊膽地開了口:“……我,只是在作文裡,寫了吸血鬼必須吸食人血,才能獲得永生,那不過是把小說裡看到的內容,照搬了一下而已,我不記得有寫過,自己也想吸血呢。” 伴平露出了表示同感的(也許只是表面上而已吧)的微笑,繼續提問道:“……是的。確實如你所說,你根本就沒有露骨地寫過'我想吸血'這樣的內容。然而,如果你將來,想要當一個吸血鬼,當然也就不得不去吸別人的血了。而且,你在文章後半段,還接著寫了不少想法,比如大人們吃牛排,也與吸血行為無異、如果擁有永生的吸血鬼越來越多,不老不死的幸福社會,就會到來之類的論述,不是嗎?”

面對步步緊逼的伴平,儘管坐在一旁的夜之介,已然相當惴惴不安,陽太卻再次低下了頭,作出了既為難、又害羞的複雜表情——這孩子,說不定,還是個深藏不露的演技派呢。 就在對手開始等得不耐煩的時候,陽太緩緩地開了腔:“……這個嘛……哎,應該說,只是個噱頭吧……” “噱頭?……” “是的。我覺得,如果這樣寫的話,就會在班上大出風頭……” “可是……”伴平醫生一時語塞。 “難道不是嗎?大家肯定都是寫——想當足球運動員啦,想當醫生啦——這種千篇一律的陳詞濫調。我覺得,那樣實在無趣,於是,我想試著寫一篇,讓人大吃一驚的作文。” “噱頭……啊……”伴平醫生抱起雙臂,頓時陷入了沉思。 “您說,我怎麼可能真心,想當一個吸血鬼呢?……您看,作家們為了取悅讀者,或者製造驚恐效果,不也總是天馬行空地想像嗎?難道小說中寫的東西,就都是真實的嗎?……我倒是想反問伴平先生您一句:所謂作文,難道不能追求著讀者——看作文的人的驚奇反應來寫的嗎?”

聽到這裡,一旁的夜之介心想不妙——雖然陽太想要展現自己的聰敏,這一點無可厚非,但是,把心理醫生問得啞口無言,對他而言,可是沒有任何好處的呀! “這個嘛……”果然,伴平醫生一時語塞,略顯窘迫地說道,“我也不是國文老師,這個問題,我也給不出確切的答案,不過,就我個人的意見而言,寫作文應該還是可以自由發揮的。只不過,這次的作文命題,是叫'我的未來'吧?……在這樣的命題下,肆意加人虛構的噱頭,怎麼說,還是不太合適吧?!” “這樣啊。”見陽太像大人那樣,作坦誠狀地點了點頭,夜之介總算稍稍安心了一些,“真是抱歉了,以後我會努力做到,寫些真實的東西的。” 陽太乖巧地虛心接受了伴平醫生的意見,反而讓伴平慌張起來:“……啊,沒什麼,這點問題,也沒有嚴重到非道歉不可的地步。”終於,伴平醫生為了改變劣勢,轉向了其他的問題,“關於這個問題,我看就沒有必要再深究下去了。對了,還有一些流程上來說,不得不問一問的事情……作文裡還寫到了,有人欺侮你的事,具體是一些怎麼樣的事情呢?” “……關於這個啊,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的朋友會保護我,所以,也沒被很過分地欺侮過,只不過因為個子矮,被嘲笑過那麼幾次而已……” “這樣啊……但你不是想成為吸血鬼,變得十分強大,把那些欺侮人的小孩,從教室裡趕出去嗎?……這些欺侮人的小孩,都是哪些人呢?” “這個嘛……”陽太躊躇著說道,“就算是欺侮人的小孩子,也都是有人權的,所以,我不能說出他們的名字。” “啊,人權是吧……”伴平醫生無奈地苦笑著說道,“不愧是愛讀書的孩子,知道不少深奧的詞彙呢。” 於是,伴平醫生再次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是不是……那個,有喜歡的女生啊?” “哈?……”對於伴平醫生的這個迂迴的提問,陽太表現得一臉迷茫。 “我是說,比如同學、鄰居之中,有沒有你特別喜歡的女孩子啊?……” 一直在一旁聽著的夜之介心想:看吧,果然還是要往那個方面追問一番!不由得眉根糾結起來。 “……沒有。”陽太又低下了頭,擺出了他拿手的靦腆為難的表情,心裡想著,剛剛才親近起來的留美花的事情,沒必要在這裡提起,“雖然偶爾也會跟女孩子說說話,但要說對哪個女孩特別喜歡,還真是……” 就小學高年級的學生而言,如果斷然說,對異性沒有好感,是很不自然的,但即便有傾心的對象,也終歸只是一些淡淡的愛戀,決不包含動機不純的性幻想之類的雜質。陽太的表情,再加上他越說越小聲、句尾直接曖昧不清的處理,把這種朦朧的感覺,傳達得淋漓盡致,極具真實感。 夜之介感慨著:這個侄兒小小年紀,卻比自己還像個演員,竟然有點佩服起陽太出色的演技來。 然而,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伴平醫生還不死心地問道:“那麼拋開現實,在漫畫角色裡頭怎麼樣呢?你應該也看漫畫的吧?應該有你喜歡的漫畫女主人公吧?……” “漫畫啊……”陽太像大人那樣摸著下巴(這個動作,應該說是得了叔叔的真傳),做出考慮問題的樣子,一面說道,“我最近比較熱衷於看面向成人的小說,基本已沒時間看漫畫了……不過,以前倒是有那麼幾個喜歡的角色……” 這時,尚未看清事態的夜之介,再度開了口:“我也有這方面的體會。只要一開始看面向成人的小說,漫畫這點內涵,就絕對滿足不了自己的需求了。雖然最近的漫畫,水平有所提升,但並不能一概而論,說到人物塑造的深度,還是不能跟小說相提並論。” 伴平聽罷,轉向夜之介問道:“雖然我問的是陽太同學……這麼說,您對漫畫的造詣也相當深,以前一定看了不少吧?” “……這個嘛,這是自然,畢竟,都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嘛……” “想必會有您喜歡的漫畫角色吧……我知道得不太清楚,比如那些眼睛大大的、像星星那樣閃閃發亮、又可愛又順從的女主人公……” 伴平竟又出其不意地反咬過來,再次把焦點轉向了夜之介。也許這位經驗老到的心理醫生,莫名地認為,人到中年還一副慘樣的宅男,足夠可疑。像是為了證明夜之介之前的擔心似的,伴平終於將自己的懷疑,徹底暴露了出來。 “我想起來一個事情。夜之介先生,上個月,在臨近的阿彌陀市,發生了一起詭異的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的,你可知道?” 夜之介聽了,心裡一陣緊張,正襟危坐地答道:“您是指少女被不明身份的人綁架的事件嗎?” 伴平醫生靜默地點了點頭,開始詳述事件的情節:“一名小學四年級的女生,在放學途中,被不明身份的人帶走,在麻醉或者別的什麼手段作用下,陷入了昏迷,又於次日,在荒無人蹟的河床被發現。所幸的是,少女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處於供血不足,導致的極度虛弱狀態,但其供血不足,並非貧血導致。而且,孩子的父母,似乎也並沒有遭到綁架分子的威脅,在少女身上,也沒有發現遭受過性侵犯的痕跡。” 說到這裡,伴平像是故意地,留出了一段別有深意的停頓。 “這個事件中,最詭異的部分便是:少女的頸項上,被開了兩個很小的洞……簡直就像是被什麼人咬出來的一樣,嗯……” 夜之介此時,終於領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陽太的作文,因為同那個事件掛上了鉤,而遭到了重大懷疑。不僅如此,事到如今,心理醫生的懷疑,已經從陽太轉向了他——這個被認為帶壞了自己的侄兒的叔叔身上,同時,又更適合作為懷疑對象的中年宅男怪大叔。想到這裡,他不禁焦慮得冒出了冷汗。 “混蛋,伴平先生您……”夜之介表情陰鬱地說道,“莫非,您把那個事件,跟這次的問題聯繫在一起考慮了?” 伴平醫生像剛才那樣,從老花眼鏡的上方,用裸眼凝視著夜之介,一面故意作出費解的樣子,一面回答道:“……是嗎?我倒是覺得,怎麼可能跟這種事情有關呢。” 夜之介奮力替自己辯護道:“我看過報紙上的報導:那個少女,對犯人的樣子,還有一些記憶。根據少女的敘述,對象應該是……穿著風衣、戴著面具的中年女性。難道不是這樣嗎?” 伴平露出了令人生厭的淺笑,說道:“哎,要說是中年婦女,只要戴上假髮和麵具,再換上女裝,就算是個大男人,也可以輕輕鬆鬆地就能'成為'中年婦女吧……啊啊,還有,我還忘了說一點——也有不少人懷疑,少女之所以會陷入極度供血不足狀態,是因為:從她咽喉部位的血管上,開的兩個小洞裡,被抽走了大量的血液。” 此話一出,對話的雙方陷人了沉默,房間裡瀰漫著沉重而苦悶的空氣。 “在我聽來,您的這套說法,怎麼想都像是在懷疑,我們就是犯人。”夜之介首先打破了這該死的沉默。 “不不不,絕對沒有這回事哦。”伴平用力擺著手,表示否定,誇張的動作幅度,卻讓人覺得,他心中所想,與他的話語,恰恰相反,“您要是產生了這樣的誤解,會讓我很為難的。” “是這樣嗎?……在下明白了。但是,就這麼讓事實曖昧不清,實在叫人難受。伴平老師,請您看著我的眼睛,好嗎?” 伴平被夜之介唐突的提議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 夜之介則性急地繼續說了下去:“您看,不是說,有沒有說謊,看眼睛就知道了嗎?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心理醫生,只要您直視我的雙眼,應該就可以輕易看出,我究竟有沒有說謊了吧?……來吧,就請您試著看個究竟吧!” 雖然這個奇怪的提議,一看就是門外漢的招數,不過,怎麼說也算是被行家逼得走投無路下的一份挑戰吧。意識到這一點的伴平,默默地點了點頭,直直地對上了夜之介的眼睛。 於是,兩人彷彿一決雌雄的劍客一般,直直地看住了對方。對峙中,夜之介一直反反复复地低聲念叨著一句話:“我們與事件無關。” 過了片刻,伴平也開始低聲地重複道:“是的,你們與事件無關。” 兩人的對決宣告結束。整個心理鑑定不了了之,甚至給陽太留下了一絲不過癮的遺憾。 伴平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整理完桌子上的文件,用初見面時的公式化口吻說道:“辛苦二位了,請先回去吧,已經可以了。心理鑑定的分析結果,日後我會盡快做出的。在下個人的見解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問題',所以,也會這樣向班主任報告的……” 對於這場突然到來的怪異的謝幕,陽太終究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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