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骸之爪

第40章 第二節

骸之爪 道尾秀介 6490 2018-03-15
那天傍晚,我們一起坐在瑞祥房餐廳的桌前。 “老師,摩耶小姐是韮澤先生和茉莉小姐的女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發問的是凜。包括我在內,所有之前都默然不語的人都抬頭看著真備。 摩耶、慈庵住持和鳥居當然不在。他們三個人搭著警車離開瑞祥房已經過了半天的時間,餐廳窗戶外的景色染成一片茜色。根據剛才接到的通知,慈庵住持左臂的傷勢雖然不輕,但並不會對手臂功能造成影響。 “妳說得沒錯,摩耶小姐正是二十年前,茉莉小姐在瑞祥房懷的孩子——是韮澤先生和茉莉小姐的女兒。” 然而,沒有人能夠接受這個解釋。 “老師,他們的孩子不是兒子嗎?” “二十年前,茉莉小姐的確告訴松月老房主,自己懷了男孩,但其實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胎兒的性別——只要想一下就知道她根本不可能知道,在懷孕的初期階段,就連醫生也無法判斷胎兒的性別,通常要到懷孕十三週之後才會知道。茉莉小姐告訴松月老房主懷孕的事時,她才懷孕兩個月。”

“既然這樣,茉莉小姐為什麼要說,肚子裡的孩子是兒子?” “這純屬我的想像——”真備瞥了松月老房主一眼。 “應該是他們兩個人商量後決定這麼說,以便讓老房主答應他們的婚事。他們認為只要說肚子裡的是兒子,老房主答應這門婚事的可能性就會比較高。果然不出所料,老房主答應了他們的婚事,並提出要他們的孩子繼承瑞祥房的條件。茉莉小姐和韮澤先生可能猜到老房主會這麼說。因為老房主優先考慮的是瑞祥房繼承人的事,所以,只要說肚子裡的孩子是男孩,比較容易獲得老房主的諒解——我想,他們兩個人應該是這麼想的——雖然他們之前就猜到了,但是當老房主親口說出希望茉莉小姐肚子裡的孩子繼承瑞祥房時,他們還是陷入了煩惱。這也難怪,因為茉莉小姐懷的也可能是女孩。”

我可以理解到目前為止的說明,卻完全聽不懂真備接下來說的話。 “所以,韮澤先生常常利用半夜關在廁所裡。” 只要環視圍坐在桌旁的人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並不是只有我感到困惑而已。 “廁所——就是那裡的廁所嗎?” 發問的是衣婆嬸。真備點點頭。 “姬乃木嬸,妳之前不是曾經和我們提過這件事嗎?” ——他有時候半夜跑去廁所,很久都不出來—— ——時間很久,差不多三十分鐘到一個小時—— “韮澤先生應該在廁所裡實踐慈庵住持教他的'變生男孩法'。” 之前真備在瑞祥寺正殿時,曾經對慈庵住持說過這句話。 “也稱為'烏樞沙摩變生男孩法'。韮澤先生曾經向慈庵住持討教,雖然現在很少有人知道,但其實烏樞沙摩明王除了有燒盡世界污穢的力量之外,還有另一種神力,就是可以使人生兒子。天台宗最重要的經典,也就是法華經中便有'烏樞沙摩變生男孩法',可以將胎內的孩子變成兒子。”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這原本是在女人難以成佛的時代裡誕生的法典,然而希望生下繼承人的平安貴族和想要生子的戰國時代武將都十分相信這種變生男孩法。最有名的就是天海僧正受了德川家康之邀施了這個法,才讓家綱誕生——韮澤先生一定很希望茉莉小姐肚子裡的孩子是兒子,所以,他每天晚上都在烏樞沙摩明王面前施法。當然——” 真備憂鬱的雙眼看著桌子。 “結果並沒有奏效。” 四周一片沉默。這片凝重的氣氛象徵了在場的人內心的哀傷和後悔。 “老師,我可不可以請教一個問題?我記得摩耶小姐的血型是O型……” 對,摩耶是O型。但茉莉的血型是B型,韮澤是AB型——他們不可能生出O型的女兒。 “對於這一點,其實並不是事實,只是她在谷尾刑警交給她的筆記本上寫了'O'而已——我相信摩耶小姐的血型是B型。”真備回答說。

“當谷尾刑警問大家血型時,她說了謊。當時,摩耶小姐覺得蓮花座上的血跡可能是自己的。岡嶋先生遭到殺害的那天晚上,她在燭光下為佛像換上新的左手,很可能不小心被鑿子或雕刻刀割傷了手。所以,她那時候不加思索地謊稱了自己的血型。因為如果真的是她的血沾到了千手觀音的蓮花座那就慘了。” 我隱約回想起岡嶋失踪的翌日早晨,摩耶衝進餐廳說要去找他時,手上包著OK繃。也許OK繃下面的是前一天深夜雕刻佛像的左手時,不小心割到的傷痕。 “真備,有關這次的命案——” 這次是我向真備發問。 “你怎麼知道岡嶋先生和魏澤先生的屍體在廢棄業者的小貨車上?” “我當然不可能知道,只是覺得有這種可能。今天早晨,聽你說廢棄業者的車子在停車場時,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業者不是每個月的月底才來嗎?”

對喔,之前的確是這麼聽說的。 “業者提前出現,可能是兇手用某種方式把兩具屍體裝在小貨車上,打算送出瑞祥房——當時,我是這麼想的。因為那些是要送去焚燒的廢棄物,所以廢棄業者通常不會一一確認廢棄物的內容,兇手很可能利用這一點湮滅證據。總之,這麼說可能有點不好意思,那個年輕人才負責瑞祥房不久,所以很好騙。如果是多年出入這裡的老手,看到整座佛像丟棄,可能就會產生疑問。” 向廢棄業者確認後,得知果然是摩耶找他來的,說是“有大型廢棄物,請你來一趟”。那個年輕人搞不清楚狀況,一大早就趕來瑞祥房,和摩耶一起把裝有兩具屍體的佛像搬上小貨車,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在鬼針草叢前,那名年輕人逼近摩耶,是因為他聽到自己的小貨車上裝了屍體,發現自己被她騙了。我卻自作聰明,想要發揮保護摩耶的騎士精神,反而差一點被當成人質。

“真備,我們來這裡的那一天不是有去參觀乾漆房嗎?發現房間深處放著大黑天神和布袋神——那時候,岡嶋先生的屍體已經藏進布袋神裡面了嗎?” “對,那個茶褐色的佛像是用岡嶋先生的屍體加工成乾漆像的。乾漆像原本是用黏土製作出大致的原型後,再把吸了漆的麻布貼在上面,最後再把佛像背面割開,把黏土從裡面拿出來。摩耶小姐用人的屍體代替黏土原型,最後,沒有像使用黏土時那樣拿出來,而是把屍體密封在裡面——她應該是靈機一動,才想到可以用這種方法隱藏岡嶋先生的屍體。慈庵住持搬去乾漆房的屍體剛好坐在地上,靠在旁邊,剛好很像布袋神的外形。” 摩耶看到後,就想到可以用漆把屍體包住的方法。如此一來就可以把遺體加工成乾漆像,放在自己製作的真正乾漆像旁。

“真是可怕的胎內佛。”說著,真備發出一聲長嘆。 然而,仔細回想一下,就會發現這是最適合處理屍體的方法。用漆封住屍體,可以防止屍體腐爛發臭。即使多少發出一點異味,室內充斥著油漆發酵後發出的強烈異味,可以成功地掩飾屍體的味道。即使警方搜索,也不可能要求打破佛像,看其中的狀況,而且,最後還可以透過廢棄業者的小貨車載出瑞祥房燒毀。此時又適逢松月和其他佛像師忙於製作小佛牌的季節,找時間把一、兩尊佛像搬上小貨車並不困難。我第一次造訪這裡時,推開工房的木門向裡面張望,有好一會兒,根本沒有人發現我,所以,只要關上工作室的木門,裡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咦?真備,我們三個人去參觀乾漆房時,我曾經看過布袋像的後方——當時,背後有把裂縫補起來的痕跡。”

原本那條裂縫是用來取出原型的黏土,但為什麼那個布袋神背後也會?如果不需要取出裡面的東西,當然不需要割開。 “可能是用來排放屍體腐爛時產生的氣體。” 真備說著,撇了撇嘴,開始談起乍聽之下好像無關的事。 “比方說,屍體沉入水中後一段時間不是會浮上水面嗎?那是因為屍體內產生的腐敗氣體所致。當動物死亡後,體內都會產生這種氣體,所以不會沉在水底。但有些遺體沒有這種情況,即使經過很久,仍然不會浮出水面。” “怎樣的屍體?” “遭到刺殺的屍體——被刀刺死,身體有洞時,屍體內產生的氣體就會排出去,所以就不會浮出水面。” “原來是這樣。”我終於聽懂了。 “是不是可以這麼解釋,岡嶋先生的屍體用漆密封後,因為腐敗的氣體漸漸排了出來,所以,包住屍體的漆幾乎快要被氣體撐破了,摩耶小姐就——”

“把漆連同屍體一起開了一個洞,讓腐敗氣體從那裡排發出去。不過,這都是我的想像。除此以外,我想不到在布袋像背後割開一條縫的理由。根據統計資料顯示,肥胖的人產生的腐敗氣體也比較多。” 那為什麼摩耶在今天之前,都沒有處理密封了岡嶋遺體的布袋像?她是在十一月二十二日晚上殺了岡嶋,到今天十二月四日為止,已經過了整整十一天。 我問了真備這個問題。 “我相信十一月三十日廢棄業者來的時候,她就打算請業者載走。因為,如果在其他時間找業者來,可能會引起松月房主或是其他人的懷疑——然而,那天卻無法做到。” “為什麼?” “你不記得了嗎?那天我們和松月老房主、唐間木老爹,還有姬乃木嬸一起從石子路走向工房時,廢棄業者的年輕人不是剛好從乾漆房走出來嗎?”

我隱約記得這件事。 “當時,摩耶小姐可能和他談了準備處理掉裝了岡嶋先生屍體的布袋神的事,但不經意地往窗外看時,發現我們剛好走了過來。所以,她就暫時擱置了計劃,讓業者空手而回。” 乾漆房的小窗戶的確可以看到那條石子路。 “翌日之後,警察每天都上門,根本無法搬運屍體。不過,如果放置太久還是會有風險,所以,摩耶小姐才會在今天把廢棄業者找來。因為在十一月三十日以後,事先可以知道警方不會出現的只有今天。” 我想起昨天兩名刑警搜索完工房後曾經說他們“暫時不會來這裡”。原來如此,摩耶聽到了這句話,才選擇今天處理屍體——結果,兩名刑警為了向真備報告他之前委託的灰燼成分的分析報告,再度出現在瑞祥房。 這時,坐在對面的松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我忙於製作小佛牌,根本沒有關心摩耶的工作內容,也完全不知道摩耶接了什麼訂單,工作的進展程度如何。我這麼糊塗,居然還自稱是房主。” 剛才松月向訂購乾漆像的客戶確認後發現,對方只有委託摩耶製作大黑天神而已。之前摩耶也曾經提到,由於乾漆房內的漆味很重,除了實際進行作業的人以外,其他人沒事絕對不會進去。因此,誰都沒有發現她在製作客人根本沒有訂購的佛像。 “但是,負責接受訂貨和送貨的魏澤先生髮現了。他對乾漆房內出現了根本沒有人委託製作的佛像產生了疑問。” 聽到真備的話,松月露出費解的表情。 “魏澤怎麼會發現?據我所知,魏澤從來沒有進過乾漆房——” “可能並沒有實際看到,但從偶然聽到的談話中得知摩耶小姐在製作客戶委託的大黑天神以外的佛像。” “偶然聽到的談話?” 真備神情黯淡地回答說:“就是那天晚上,我們圍坐在這裡的時候。當時,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提到了'七福神'。” ——高藏寺是和北原白秋很有淵源的寺院,那裡的七福神很有看頭—— 那天晚上,大家在聊自己的老家時,真備的確這麼說過。 ——不過,和摩耶小姐的七福神相比就遜色多了—— “魏澤先生可能是聽到那句話覺得不太對勁。” 真備的聲音中充滿後悔。 “真備,但是那時候魏澤先生並沒有說什麼。” “在餐廳的時候的確沒說——當時,魏澤先生應該滿腦子都是監視攝影機的事。” 當時,魏澤和鳥居因為把監視攝影機的記錄器交給了刑警而遭到松月的嚴厲責罵。 “但事後他覺得不對勁,可能在離開餐廳後,魏澤先生便去質問摩耶小姐這件事。客戶明明只委託製作大黑天神,她為什麼要製作所有的七福神。” 然後,那天晚上,魏澤就慘遭毒手。 之後聽谷尾刑警說,那天,當其他人都入睡後,魏澤去摩耶的房間找她。面對魏澤的質問,摩耶閃爍其詞,甚至還說“師傅在找你”,而把魏澤騙到宿房外的黑暗中。她在黑暗中用鑿子殺死了魏澤,並用推車把屍體搬到干漆房。在石子路旁為松月老房主的輪椅鋪設的杉板,剛好有助於搬運屍體。然後,摩耶連夜把魏澤的屍體加工成惠比壽神的干漆像。在七福神中,之所以選擇惠比壽神,是因為她認為魏澤的遺體很難加工成有女性外貌的弁天,以及老人外形的福祿壽和壽老人。 真備繼續說道:“那天晚上,監視攝影機的記錄器在警方手上,無法發揮作用。這也成為摩耶小姐殺害魏澤先生的原因之一。她認為即使事後發現魏澤先生失踪,由於無法確認監視攝影機的影像,也不可能引起太大的騷動。” 事實上,我們也曾經考慮過,可能是魏澤連夜自己離開了瑞祥房。當時,如果可以確認監視攝影機的影像,發現並沒有拍攝到魏澤,絕對會引起更大的騷動。 “她可能早就計劃要殺害魏澤先生,為父母報仇。關於這一點,我不得而知。無論如何,都是因為我的一句話成為她殺人的動機。如果當時我沒有提到七福神——” “真備,應該不光是這樣而已。” 我看著朋友的臉說道: “還有你剛才提到的監視攝影機沒有發揮功能這件事。我認為摩耶小姐在臨時起意下殺了岡嶋先生後,成功的隱藏了他的屍體這件事,導致她產生了某種自信。也就是說——她很有自信地認為,即使殺了魏澤先生,只要用相同的方法隱藏屍體,別人就不會發現她是兇手。因為,即使警方都上門搜索了,也沒有找到岡嶋先生的屍體。正因為這樣,摩耶小姐才決定殺了魏澤先生。我認為應該和你說的話沒有關係。” 真備輕輕點頭,沒有說話。 “對了,老師,蚊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凜不知道是因為純粹出自好奇,還是不忍心看到真備洩氣的樣子才問這個問題,可能兩者皆而有之吧。 “蚊子?——喔,妳是問那個。”真備終於抬起頭,無力地露出微笑。 “那時我想確認一下。當時,我就懷疑乾漆像裡藏著屍體,但我還無法確定,所以才問道尾的夢境內容。” ——蚊子是從左側飛過來嗎? —— ——你在夢裡看到的那群蚊子是從左側飛過來的嗎—— “真備,這是怎麼一回事?因為蚊子從左側飛過來,所以乾漆像裡藏著屍體嗎?” 我又無法理解真備在說什麼了。 “人的夢境由兩個要素構成。” 真備看著我解釋說: “首先,是在腦內進行的記憶複製。人會把日常生活中所發生的事儲存在大腦中,然後再复製到名為海馬體的部位變成記憶。在這個過程中,大腦所產生的片段信息,可以說就是夢境的來源。也就是說,人看到的夢境是人所體驗過的事的片段重現——當時你的夢境,不是和你實際遇過的事很相像嗎?” “嗯,的確,我夢見瑞祥房的人,還有你在說一些令人聽不懂的話,北見小姐也在……” “不過,夢境的內容只有一點和事實不符。你在夢境中,受到大量蚊子攻擊。我一開始以為是你看到松月房主左臂上紅點的關係。紅點讓你聯想到蚊子,所以夢境中才會出現蚊子。但那時候我和你確認後,你說松月房主手臂上的紅點和被蚊子咬的感覺完全不同。既然是你親口這麼說,就代表松月房主左臂上的紅點和你的夢境中出現蚊子無關。所以,我認為蚊子出現的原因,和構成夢境的另一個要素有關。” “另一個要素?” “就是作夢時的物理狀態或是生理狀態。比方說,當膀胱積了很多尿時,夢境中就會出現廁所;腳痛的時候,就會夢見被狗咬——所以,我認為你在夢中受到大量蚊子攻擊,可能是因為你身體某處覺得癢。而且,蚊子來自左側——” “該不會和漆有關吧?” 凜問道。然而,我還是沒聽懂真備想表達的意思。 “對,就是漆。道尾,你在參觀乾漆房時,不是用左手摸了布袋像嗎?” 那時,我——因為才剛到瑞祥房,所以右肩背著行李包,用左手摸了布袋像。 “當時,你的左手對漆產生了反應。你不是只要房間裡有一點灰塵,就會打噴嚏嗎?如果摸了還沒有乾透的漆會產生過敏反應也是很正常的事。果然在兩天之後,我們圍坐在火堆旁時,你的左手出現了你察覺不到的過敏症狀。漆的過敏反應往往不會在接觸後立刻出現,而是在身體遇熱時出現。” “所以,我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夢到蚊子嗎?” “我是這麼認為的。而且,你摸了布袋像的左手發生過敏——” 喔,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當時,布袋像的漆還沒有完全乾透。” 真備回答說: “你答對了。當時,那尊布袋像已經上色上到一半,在漆還沒有完全乾透的情況下上色太不合邏輯了——我事後才發現這一點。” 真備微微揚起嘴角。 “當然,我也不是百分之百根據你的夢境而確定事有蹊蹺,其他還有幾個疑點,讓我覺得乾漆像有問題。我是結合這些因素,最終得出遺體藏在那尊佛像中的結論。” “疑點?” “比方說,道尾,當你摸布袋像時,摩耶小姐對你說:'萬一倒下來就危險了'乾漆像進入上色階段時,裡面的黏土應該已經挖出來了,如果只剩下外面的空殼子,照理說應該很輕才對。興福寺的阿修羅像也是乾漆像,當年寺院發生大火時,正因為佛像很輕,可以輕鬆抬出來,所以才躲過慘遭燒燬的命運。所以'萬一倒下來就危險了'這句話很不合邏輯。” 我想起唐間木老爹曾經告訴我,乾漆像的特徵之一,就是質地很輕。 “當時,摩耶小姐看到你在摸藏有岡嶋先生遺體的佛像,不禁慌了神,情急之下,才會說那句話——而且,你之前一個人來工房參觀時,摩耶小姐不是曾經對你說——乾漆像的製作'只剩下細部而已',但日後我們一起去乾漆房時,她說'還必須製作五尊'。只要仔細思考一下,就會發現乾漆像的問題上有很多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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