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密使:來自斯德哥爾摩

第34章 六月二十一日,斯德哥爾摩

相川省吾覺得難以置信。面前的這個金發女郎剛才確實說的是要一起去房間吧?本來是抱著今晚不論怎樣,就算不行也不會吃虧的心態試一試的,沒想到現在這個女人居然真的開口邀請自己。相川小心翼翼地確認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一起去你的房間再喝一杯了?” 女人意味深長地微笑著說道:“是啊,我們一起去喝一杯吧。” “除了喝酒呢?” “你難道沒有想到什麼更有趣的嗎?” “難道你是說那個?”相川使勁兒咽了下口水說道,“還可以兩個人共赴巫山嗎?” “不然你說還能幹什麼暱。難不成你想和我討論紐約證券的匯率問題?” 沒錯,確實不是一相情願。自己這下能在這個白種女人的房間裡揮灑汗水了,可以在這個女人看起來似乎很敏感的白色胴體上雀躍歡騰了。相川坐起身來,尋找服務生。如果是這樣的話,要趁這個女人沒改變心意之前馬上就去她房間。

相川給武官室開車,還做些打雜的事。武官室的大和田大佐一直希望他有能力做點貿易實務,可是不湊巧的是,相川在那方面不管是知識還是經驗都少得可憐。他以賣珍珠給那些歐洲的貴婦為生,因此,能說些起碼的日常用到的法語和英語。相川和這個白種女人是昨天傍晚結識的。她在塞路根路廣場跟相川搭話,問他去歌劇院怎麼走。 相川快速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可以稱得上是一流的美女。雖然戴著一副墨鏡,可是從那性感的紅唇,還有完美襯托出身體曲線的裙子,不難看出是位對自己容貌很有信心的時髦女郎。她年紀大概在二十五到三十歲,身材高挑,眼睛的位置大概在相川的頭上方。 相川覺得這女郎已經勾起自己的慾望,他說道:“就在附近,要不我帶你去吧。”

對方說道:“那怎麼好呢,太麻煩您了。”在路上時,這個女人說自己是從英國來旅遊的,名字叫艾爾莎。操著一口濃重的北歐英語口音,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十二歲之前一直在瑞典南部的馬爾默長大。然後才移居到英國,因為現在戰爭結束了,想要去久違的家鄉看看,因此才搭上了重開的英國至瑞典的航班。說是把有錢的老公留在了英國,一個人任性地跑出來旅遊的。 說一個人任性地跑出來旅遊時,相川分明感覺到女人的眼中游走著一種好色的迷離的眼神。那眼神好像在問相川,你說一個女人在獨自旅行中最期待的是什麼啊。相川說道:“要是你不介意的話,今晚我陪你吧。我在斯德哥爾摩已經待了五年了,可知道很多一般人不知道的好地方喲。” 女人說道:“不會太麻煩您嗎?”

“哪有的事兒,能陪像女士您這樣的人那是在下的榮幸啊。” “倒也是,我一個人去夜店什麼的也不太合適。” 這是昨天傍晚發生的事。今天相川跟妻子聖代說要遲到了,就急匆匆地出了家門。隨後就去找這個英國女人,跟她一起吃了飯,晚上去了夜店。 摘下墨鏡的艾爾莎遠比相川想像得美多了。很有北歐女性的感覺,膚色、髮色還有眼睛的顏色都是淡淡的,讓人不禁想起用淡淡的油彩畫出的美麗的女神。而且,這個女人還很低俗,甚至很利索就把煙頭浸在雞尾酒杯中熄滅。相川喜歡這種低俗的美女。 他還覺得好像之前在哪裡見過這個女人。這麼跟她說之後,艾爾莎回答說可能是因為自己長了一張典型的瑞典女人的臉吧。說在這裡像我這樣一張臉怕是很常見的。相川想,或許是吧。

因為在巴黎工作的時候也學了一點跳舞,相川在夜店中和艾爾莎跳了三支舞。之後,那個女人說道:“老待在夜店裡也挺無聊的。要不要一起去我住的賓館的房間?” 大體上說,斯德哥爾摩的性解放運動還沒那麼發達。一般的女孩兒在性慾方面都很坦率,因此妓女非常少。也可以說是,需要找妓女的男人很少。跑外國航路的船員也常常抱怨這一點。對相川這樣,沒辦法用瑞典語勾搭當地女孩的人來說,也可以說這裡的生活很痛苦。只靠家裡那個嫉妒心極強、床上功夫又很差勁的老婆的話,有時候還是覺得欲求不滿,甚至覺得人生都更加可悲了。可是現在,這個來自英國的有夫之婦正在勾引自己。想想,我幹嗎要拒絕這種美事呢。 就因為這件事,相川覺得和平真是好啊,讓他不禁想起來戰爭前的巴黎。那個時候巴黎滿是來自世界各地的旅行者。那裡面更是不乏像眼前這個女人一樣的女人,她們背著自己的老公跑出來勾引別的男人。相川自己也曾偶爾和這些女人一起去喝酒什麼的。

這個女人住的飯店是位於斯特蘭德路的外交飯店。晚上八點十分左右,相川他們到了飯店門口。已近夏至的斯德哥爾摩此時太陽還沒落山。太陽正漸漸西斜,天空還是明亮的。女人的房間在最頂層的套房。房間華麗得讓相川生怯。窗戶邊上的桌上滿滿地全是玫瑰花。相川強忍著自己焦急的心,把香檳酒倒進酒杯裡。相川把酒杯遞給艾爾莎,艾爾莎說道:“你可真溫柔。日本男人都是像你這樣的嗎?” “我是個特別啊。在日本,像我這樣溫文爾雅的男人可是很少的。我的這些禮儀都是那時候在巴黎學的呢。” 兩人乾杯後,艾爾莎突然笑了出來。 “有什麼可笑的事嗎?” “那倒沒有。我只是想像了下等會兒要發生的事情,覺得很開心。” “我會滿足你的哦。”

“用你在巴黎學到的技術嗎?” “哈哈,我也會讓你見識見識日本的神秘之處。” “啊,我都要受不了了。好像都已經濕了呢。” “我也是啊。艾爾莎,咱們到床上去吧。”相川把身體往艾爾莎身上靠過去,艾爾莎一下子躲開了。好像好避免和相川的身體接觸。那麼一瞬間,相川好像被潑了冷水似的。 艾爾莎看了看手錶,說道:“是啊,那你把領帶什麼的解了吧,舒服一些。” 艾爾莎在離相川不到三步的距離處脫下了鞋,又快速地脫掉了夾克和裙子。臉上掛著調戲似的表情,雙頰閃爍著光芒。正如她所說,她真的是期待著一會兒即將發生的事,快樂之情溢於言表。剛才看起來似乎是在躲避跟自己肌膚相親,不過這動作應該是沒什麼別的意思。相川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領帶,脫掉了上衣。

艾爾莎脫得只剩下一件白色的絲綢襯裙,半個身子都露了出來,她一邊看著相川,一邊把黑絲襪脫了下來。相川一邊盯著女人,一邊把襯衫扔在了身後的沙發上,踢掉了鞋。艾爾莎把襯裙的肩帶拉到肩膀下,左右搖擺著腰肢,襯裙滑落到了床上。 相川急匆匆地脫下褲子,然後向艾爾莎猛撲過去。無奈褲子堆在腳踝處,絆了相川一下,他頓時趴在了地上。 艾爾莎笑道:“你還真是個有趣的日本人啊。我最喜歡搞笑的人了。因為能讓我經常笑。你能做點什麼搞笑的事嗎?” 相川害羞地笑著站了起來,把褲子脫了下來。就和剛才艾爾莎脫絲襪的動作一樣。艾爾莎看了,頓時咧嘴大笑起來。 “再來一個,”艾爾莎說,“再做個搞笑的。” 只穿著內褲和襪子的相川,當即學了德國兵的“鴨子式行進,”還不忘做了個納粹式敬禮。艾爾莎看了笑得都停不下來了。看到這招奏效,相川接著又學了格勞喬·馬克思走路的樣子。武官室的那伙人,每次喝酒都會要相川模仿這個動作的。艾爾莎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說道:“你等等,我笑的肚子都要破了。你別再逗我了。我也要把這礙事的衣服都給脫光了。你等我會兒啊。你還有別的搞笑的戲法吧。”

艾爾莎的反應讓相川的心情大好,他說道:“一個小時都沒問題,我能讓你樂一個小時。” “那你等我啊,我去旁邊的屋裡衝個澡,馬上回來喲。”艾爾莎順手撿起腳下自己的夾克外套和裙子,朝另一個房間走去了。 相川想追上去時,艾爾莎扭過頭說道:“你乖乖待在這裡啊。不過等我出來的時候,你可別嚇著我了。因為你說過要逗我笑的,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哦。光著身子,然後把絲帶系在你的下面那裡可不行哦。” “不會的,放心。不過,你可要趕快沖完澡回來啊。我的高射砲可都已經立起來了啊。” “你可不許系粉紅色的絲帶在上面喲。” 艾爾莎消失在了隔壁。襯裙和絲襪還擺在床上。相川把舌頭伸出來喘了口粗氣,環顧了下房間。桌上放的香檳酒瓶上還真的繫著個粉色的絲帶。

在飯店的正面,森四郎開著那輛借來的沃爾沃剛好到了門口。後座上坐著相川的妻子聖代。森四郎打開後排車門,恭敬地低頭敬禮。 “夫人,到了。現在是八點零二分,,等您到房間門口的時候,正好是約定好的時間。” 聖代縮緊脖子,眼珠轉向上方看了看四周,然後從車裡走了下來。 “哎呀。”聖代用好像帶著鼻音似的聲音說道,“我家那口子真的在這麼高級的飯店等我嗎?” “嗯,他是那麼吩咐我的。” “肯定很貴吧。沒必要浪費錢來這麼高級的套房什麼的,其實我怎麼樣都行的。” “他可是在武官室所有人面前發了誓的。要是打賭贏了的話,就請夫人到外交飯店吃飯的。他可是贏了一百克朗暱。您就安心地享受吧。” “他沒跟我提什麼打賭的事啊。就算贏了的話,他也會偷偷藏私房錢的。他就是那麼一個狡猾小氣的男人。”

“他可是我們武官室公認的最愛家最愛老婆的人呢。” “淨會撒謊。我還是知道我家那位的本來面目的。” “他的桌子上擺的都是夫人的照片呢。” “是嗎?”聖代的眼神放光,“沒想到他還有優點呢,要是真的話,我可要好好犒勞一下他。” “那您可一定要啊。” “還有你,也沒有聽說的那麼壞啊,文質彬彬的,又很溫柔。” “有誰說我是個壞男人嗎?” “那個嘛,從在巴黎的時候起,就听說了很多呢。” “我真是個容易讓人產生誤解的男人啊。”森四郎先聖代一步走到了入口處,他拉開大門請聖代進去。 聖代一副戰戰兢兢的表情踏進了飯店大門。 “您先生在這準備了豪華的晚餐等您,”這種邀請怎麼都讓她覺得難以置信。 最開始的時候,森四郎只跟聖代說,請您允許我送您去外交飯店吧。您先生好像是想要給您一個驚喜,讓我什麼都不許告訴您,只負責把您帶到飯店。這是在相川夫婦居住的伯莎但丁公寓大門處發生的事。 這話當然不可信。森四郎說那我只好跟您坦白了,於是就告訴了她事情的真相。正確地說,應該說是當成真相告訴了她。 您先生在武官室打賭贏了,撿了個大便宜。然後說要為自己的夫人偷偷準備一頓晚餐。跟我囑咐說具體內容得保密,可是我還是告訴您了。請您就當做不知道吧。 聖代最初一直懷疑,她家裡那位不可能學人家做這麼文雅的事情。直到讓她相信這回事,森四郎只能不停地跟她說呀說,花了至少有十五分鐘。 但是,她相信了也沒什麼損失啊。而且,替丈夫跟他傳話的是森四郎。雖然到目前為止一次都沒見過這個人,但是從巴黎那時候起,她就從丈夫那裡聽說了很多關於森四郎的事情。現在怎麼說也是共處一室的日本人啊。而且就算森四郎騙她的話也得不到什麼好處。最終,聖代還是相信了森四郎,上了那輛沃爾沃,到了飯店。她還穿著平時的衣服。 到了大廳後,森四郎把一把銅質的鑰匙遞給了聖代。 “房間在五層。我覺得你不敲門,突然進去會比較好,那樣的話驚喜會更大一些哦。雖然我已經說了好多遍了,但請您還是千萬不要告訴您丈夫是我告訴您的。請裝作很吃驚的樣子,那樣的話,我想您丈夫也會很開心的。” “好的,我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跟他說,真是太棒了,讓他高興的。” “那夫人再見了,我就送到這裡。” 聖代接過鑰匙,朝電梯走去。 就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一個女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戴著墨鏡,個頭很高的一個女人。女人走向森四郎,邊走邊說道:“非常順利。他現在應該正色迷迷地等著我回去呢。” “多謝了,英格麗特。” 森四郎按了入口處的大門,和英格麗特一起走出了飯店。 英格麗特問道:“那他老婆那邊呢?” “正開心地坐電梯去找他呢。” “她那麼輕易就相信你說的了?” “稍微有點棘手,她是個疑心很重的女人。” “那個男人倒是像個幼兒園小孩兒似的純真。雖然好色吧,不過是個很單純的男人。你跟我說他是個很討厭的傢伙,我在想你是不是說得有些誇張了啊。” “要是我也是個女人,而且是個白種女人,那傢伙怕是也就不會像現在這麼討厭了。” “他還不至於那樣吧。” “也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他的啊。” 兩人來到沃爾沃前,英格麗特突然笑了出來。好像是想起了什麼高興的事。 “怎麼了?”森四郎問道。 “沒事兒。”英格麗特說道,“我在想那個男人可愛的那部分,他老婆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呢?” “你說什麼部分?” “你想像一下嘛。我嘴裡可說不出來。” “我只能想到他現在正赤身裸體的樣子。” “不是肉體的事,我說的是精神方面的。” “不管哪方面,我可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愛的。” “很可愛啊,一想像他現在的樣子,我就覺得開心。” “他什麼樣子啊?” “雖然接近全裸吧,可還不是完全光著的。在身體的某一個部位,應該還繫著可愛的裝飾品喲。” “真想知道他老婆有什麼想法啊。” 就在這時,不知道哪傳來好像玻璃打碎了的聲音。好像是在頭頂上。 森四郎和英格麗特抬頭尋找發出聲音的地方。 原來是從外交飯店最頂層附近,一瓶紅酒呈拋物線狀落了下來。在那周圍,玻璃碎片一閃一閃地發出光芒。 森四郎想,這下也沒必要問她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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