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中井約木場一道去了酒巴間。
“啊。果真光臨了。”
早晨,在電車站附近見到的老闆娘小池舞子,花枝招展地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迎接著二人的到來。
“實在對不起,地方太緊巴了。”這店確實不大,裡面只有一個包間,其餘就是餐廳,店裡的顧客都像是公司職員。舞子把二人領進唯一的那個包間裡。
“在這裡慢慢談吧。”
舞子說著便在中井身邊坐了下來,早晨見到的那種疲憊不堪的神色已不復見,她顯得興致勃勃,全身都充滿活力。
這時候,舞子揮手朝櫃檯裡的一個女人打了個手勢。
“要點什麼呢?”
“要啤酒吧。”
木場回答道。每逢夏季,他不論去哪裡總是喝啤酒,啤酒和他那膀大腰圓的體格倒是格外相稱。
舞子叫來的那個女人在木場身邊坐下,她叫真澄。
“真澄和阿末最要好。”
舞子又補充了一句。
真澄黑皮膚、小眼睛,總像沒睡醒似的,怎麼看也不能說漂亮。
“我先說吧,請問,阿末原名叫什麼?”中井問道,他事先已經考慮好了應問的問題。
“她的原名就叫末子。聽她說,家裡兄弟六人,她排行第五,爸爸本來打算把她當成最小的了,所以給她取名叫末子。可是後來又生了一個小弟弟,這真是傑作,於是又給弟弟取名叫阿停,也就是說弟弟算是老兒子了。”真澄喋喋不休地講著。
然而,她的話中井卻沒聽進去多少,他不時考慮,不可能像真澄講的那樣。他認為末子是她在酒巴間工作時用的店名,店名是在知道她原名之後用的,而她在電車站遇到舞子時,故意裝作素不相識。
若是按照真澄的說法,末子的原名還叫末子。那麼,她不是仁部倫子?
“她為什麼辭職不干呢?”
“這件事她沒對我講,是有背我辭職的。”
“她會不會轉到其它店里工作呢?”
“我想不會的,她要是轉店,肯定會和我商量,因為她一般有事都要找我。”
“她住在哪兒呢?”中井接著問。
因為中井不知道是否能再見到她,也許她一去不復返。因此突破這一點至關重要。
“據說住在上野,請等一等,上一次我要她在一張名片後面與過地址。”真澄站起身來,朝櫃檯裡面走去。在櫃檯裡,她翻起了手提兜。
“說不定是長相一樣的兩個人呢。”舞子邊斟酒邊說。
“您為什麼這樣說呢?看您今夭早晨的樣子,對她好像很有把握。”
“不過,回想起來,早晨在電車站遇到的那個人穿著和阿末的興趣大不一樣。我覺得阿末的穿著決不會那麼別出心裁。”
“您是說她穿著難看嗎?”中井問道,然而中井卻覺得她的穿著格外合適。
“我不是說她穿著難看,因為阿末個子高、體形美、腳形世美,穿什麼衣服都好看。不過,她卻格外謹慎,不敢穿得太華麗,平時盡可能把自己打扮得像個辦事員。所以,今天早晨在車站看到她的時候,我還真為她穿得那樣華麗吃了一驚呢。”
“原來是這樣……”中井一氣喝了兩杯啤酒,嘴裡感到有一種苦昧,他指著真澄問老闆娘:“她有情人嗎?”
“也許沒有,長得那麼難看……”這時,真澄回來了。
“找到了,是這個。”她說著把一張名片遞了過來,名片後面有鉛筆寫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