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荷蘭鞋之謎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重頭再來

荷蘭鞋之謎 埃勒里·奎因 6220 2018-03-15
星期三過去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紐約市最駭人聽聞的謀殺案愈來愈像不能偵破的懸案。針對讓奈醫生被害案同阿比嘉·道倫夫人被害案的調查進入了最緊要關頭。司法機關和偵破機構一致認為,如果再過二十四小時還不能發現罪犯的線索,那麼這一案件就只好封存入檔了。 時間已經是星期四早晨,奎因探長一夜未合眼,起來的時候情緒頗為惡劣。他又咳嗽了,眼神也有些異常,看來他發燒了,儘管如此,他還是堅決不顧迪居那和埃勒里的勸告,不願躺在床上。今年冬天的室外氣溫還算暖和,但生病的老奎因穿上厚外套依然被凍得簌簌發抖,重任在身,無法顧及身體了,他吃力地慢慢走上八十三號街,下了百老匯地鐵站,到警察局上班去了。 埃勒里坐在窗前,目光呆呆地註視著父親一步步走遠。

客廳桌上凌亂地堆放了一桌子早餐後的餐具。迪居那手裡拿著一隻茶杯,他那雙小吉卜賽人的黑眼睛緊盯著窗旁那個懶洋洋斜臥著的憂傷的身形。除了下巴上的肌肉偶爾抽動一下,迪居那處於完全靜止的狀態。這男孩有一種特異的天賦,動作能像貓一樣輕捷無聲。 埃勒里覺察到有人在看著他,頭也不回地說:“迪居那。” 迪居那一眨眼就到了窗邊。 “迪居那,和我說說話兒。” 男孩子瘦小的身軀顫動了一下:“我——和你說說話兒?埃勒里先生。” “是啊。” “可是……說什麼呢?” “什麼都行。我想听聽說話的聲音。特別是你的聲音,小傢伙。” 黑眼睛亮了一下:“你和奎因老爹都在煩惱。你晚餐要不要吃炸雞?我覺得你叫我念的那本大白鯨莫迪的書很棒,它不像……”

“它不像,迪居那。” “它不像其他人的書,總能讓我跳著看,哇,那個黑鬼奎——奎——” “奎奎格,小傢伙。還有,不要講'黑鬼',要說'黑人。'” “哦……噢……現在……”男孩皺起了眉,純粹是沒話找話,“我希望現在是棒球賽季,我想看貝比·盧斯把他們全揍扁。你為什麼不幫奎因老爸讓他不咳嗽呢?我們需要一張新的電熱毯,舊的毯子邊角全磨破了。他們叫我當俱樂部橄欖球隊的四分衛,我正在教那些傢伙們各種手勢的意義。哇!” “我讓這些——”埃勒里忽然笑了,他手臂一伸,把男孩拉到窗前坐位上,“迪居那,小傢伙,你幫了我大忙——昨晚你聽說過我爸爸和我正在辦的道倫和讓奈的案子嗎?”

“聽說了。”迪居那很快地答道。 “我想知道,你對這案子有什麼想法?” “我有什麼想法?”男孩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想您一定能抓到兇手。”他一吸氣挺起胸膛。 “真的嗎?”埃勒里友好地用手指戳了一下男孩瘦硬的肋骨,“你真瘦,迪居那。你的肌肉應該更發達一些。打橄欖球可以幫你長肉……那麼你認為,我一定能抓到兇手嗎?小傢伙,真是個樂天派!不過我想,你大概也聽我說了,案子一直到現在還沒有什麼進展。” 迪居那笑了:“您是在騙人吧,對不對?” “一點也不是。” 迪居那那一對黑色的大眼睛裡射出一股狡黯的光芒:“您怎麼啦,想認輸了嗎?” “你說到哪裡去了,當然不會!” “您決不能認輸,埃勒里先生!”男孩子真摯地說,“我們……我們球隊前兩天有場比賽,在最後一節,對手以十四比零領先我們,我們沒有放棄,我們三次觸了底線,他們輸得痛苦不堪。”

“那我該怎麼辦呢?我想知道,如果你處在我的地位,你將要怎麼辦呢?迪居那,我要你盡可能給我一些建議。”埃勒里臉上沒有笑容。 迪居那沒有立即回答。他閉緊嘴唇不再出聲。他想了又想。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終於得到了充分的靈感,他清楚地喊道:“雞蛋!” “什麼?”埃勒里驚訝地問。 “我說雞蛋。今天早晨我給奎因老爺煮了幾個雞蛋。給奎因老爺煮雞蛋可得小心呢,他可會挑剔啦。我一愣神的功夫,就把雞蛋給煮老了。怎麼辦呢?我把它們全都倒了,又重新煮。第二回煮得可好啦!” 埃勒里哈哈大笑:“環境對你的壞影響,我知道,你剽竊我的語言手法。迪居那,這是好玩又有趣的想法——你這個主意出得真好。”他揉揉男孩的黑髮,“一切從頭開始!重新再來一遍,對不對?”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願你的所有的神都來保佑你,孩子,這是最好不過的忠告。迪居那,這真是一線光明啊!”他彷彿又取得了新的力量,一頭鑽進臥室。

迪居那也開始收拾早餐桌子,手指也興奮得顫抖起來。 “約翰,我照迪居那這小子給我出的主意,又到兩件命案發生的犯罪現場去考察了一番。”——他們坐在醫院明欽醫生的辦公室裡。 “我能幫你的忙嗎?”醫生的眼睛毫無光彩,眼瞼顯得有些發青,呼吸沉重。 “對呀,你能不能為我抽出點時間呢?” “我想沒問題。” 他們離開了辦公室。 這天上午,醫院的一切又恢復了正常。除一樓少數禁止通行的區域外,各種限制都取消了。挽救患者生命的手術又在繼續進行,彷彿這裡什麼特別的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只是偵探和警察還在走廊裡竄來竄去,不過他們盡量避免擋路,也不妨礙醫生和護士的工作。 埃勒里和明欽穿過東走廊,又折過南走廊,向西走廊走去。麻醉室門外,有個打著磕睡的藍制服警察,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從病房搬來的搖椅裡值班。麻醉室的門關著。埃勒里試著轉動門的把手時,迷迷糊糊的警員從躺椅上跳了起來,說什麼也不讓他們進門,直到埃勒里疲倦地拿出一張奎因探長簽署的特別通行證。

麻醉室裡仍同三天前的情景一模一樣。通往術前準備室的門旁,坐著另一個警察。同樣,那張特別通行證引起觸電般的反應。把門的警察張大嘴巴驚訝地瞪著來人,禮貌地笑了笑,低聲說,“是,先生。” 埃勒里和明欽走了進去。手術車、椅子、醫療用品櫃、電梯門——切都是老樣子。 埃勒里說:“我看是沒人進過這裡。” “我們想要拿出一些用品,”明欽低聲說,“可是你父親嚴格下令,連外門都不許進。” 埃勒里陰沉著臉四處看了看:“約翰,你大概以為我發瘋了。請不要因為我第二次到醫院來而感到奇怪。事實上,迪居那的靈感激發消失後,我覺得自己是有點蠢,這裡不可能有什麼新發現。” 明欽沒說話。 他們朝手術室裡望了一眼,立即轉身退回到術前準備室。埃勒里走到電梯門前,打開了門。電梯是空的。他走進電梯,想把對面的另一扇門打開,但它是關死的。

“這一面的門關著,”他嘀咕道,“一切果然如此。這就是通向東走廊的門。” 埃勒里又回到術前準備室,再次把它檢查了一遍。電梯間有一扇通往消毒室的門。他打開門朝里面望了一眼。 一切和星期一離開時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唉,咱們真是孩子氣十足!”埃勒里嘆息著,“我們趕快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吧,約翰!” 他們穿過麻醉室,又順著來路走了回去。他們走到南走廊,再轉彎走向正門。 “老朋友,聽我說!”埃勒里忽然說,“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咱們不妨再跑一趟,好結束這趟失敗的恐怖之旅,我們再去看看讓奈的辦公室。” 門口的警察讓他們進了辦公室。埃勒里進屋後,已故外科醫生的轉椅上。面前是一張寬大的寫字台,他請明欽坐到對面靠牆的椅子上,他倆沉默了好一會兒,埃勒里透過他嘴裡噴出的輕薄煙霧,嘴角帶著嘲弄的神情,檢查著這個光禿禿的房間。

埃勒里以沉重而緩慢的語氣說:“約翰,咱倆該開誠佈公地談一談了。坦白地說,多年來我始終認為沒有破不了的案子。如今我大概也只好放棄自己的這種信念了。” “你的意思是,找不到任何希望了嗎?” “希望是這個世界的支柱,就像那些非洲胡圖族人說的那樣。”埃勒里輕輕彈著他香煙上的煙灰,笑著說,“我的支柱正在崩潰,這對我的傲氣是一次可怕的打擊。約翰……如果我真是覺得我遇到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對手,一個比我厲害的人物,他那犯罪的智慧竟能夠一下子策劃出兩樁案子,通過聰明狡詐、滴水不漏的執行,使人無法偵破,那我就不這麼難過了,我會服氣的,甚至會適度地敬佩他。可是請注意,我說的是'無法偵破的'案子,而不是'無懈可擊的'案子。這兩個案子距完美的犯罪差得還老遠呢。兇手留下了不少蛛絲馬跡,有的簡直是明顯的錯誤,這些罪證都無可爭辯地在揭露著他。可是,要么我們這位可愛的兇手善於及時掩蓋自己的錯誤,要么就是老天爺或什麼鬼魂暗中給他幫了忙,或因為不可知命運的不適當的介入,才讓我們無法偵破此案……”埃勒里狠狠地在寫字台上的煙灰碟裡掐滅了香煙,“眼下咱們只有一條路……就是再詳細清查一遍我們一直在傳訊的每一個人的情況。奇怪,天哪,這些人的供詞中,一定有什麼隱瞞的地方!這是我們最後一線希望了。”

明欽突然急忙站了起來:“這回我可以幫你的忙了。”他滿懷希望地說,“我碰巧想起了一件事,對你也許有用。” “是什麼事?” “昨天晚上我寫書寫到很晚。就是我和讓奈合作的那本。我從老醫生停下的地方接著寫下去。於是我發現了兩個與此案有關的人的一些情況。真怪,我過去對這一點聯想都沒想過。” 埃勒里皺起了眉頭:“是你在手稿裡發現什麼了嗎?” “不是在手稿裡,而是在幾份病例裡。讓奈收集病例有二十年了。埃勒里,這是我們職業道德上應該保守的秘密,一般情況下我甚至連提都不會向你提起的。” “和誰有關?”埃勒里急促地問。 “陸西亞斯·當寧和莎拉·弗勒。” “是這樣啊!” “如果這情況同案件無關的話,你能不能保證不列入案卷呢?”

“沒問題,沒問題,我保證,繼續說,約翰,我對這件事很感興趣。” 明欽坐下,迅速講了起來:“你大概知道——我假定你知道,醫學著作中如果涉及某個特定的患者時,只能寫出他姓名簡稱的縮寫字母或病歷的號碼。這是對患者的尊重,為保護患者隱私著想;另一方面也因為,不論患者的其他資料對了解病情有多大重要性,至少,患者的姓名和身份也必須被視為對所論及的病情本身無關。昨晚在翻閱一些還沒被讓奈收入《先天性過敏反應》一書手稿的病例時,我偶然看到了一個老檔案,發現了幾份過去的文件,大約有二十年的歷史了。它們附有特殊的標註,這個標註要求,在引用這些文件資料時必須特別謹慎,千萬不能洩露患者的姓名,不能留下線索,甚至不能用患者姓名的簡稱縮寫字母。這種情況極不尋常,所以我立刻把整個病歷都看了一遍,儘管當時我並不准備在書中引用它。這些文件和當寧、還有那個女人——弗勒有關係。莎拉·弗勒是作為一個難產的患者記載在病歷上的。給她做了剖腹手術。再往下就是生產情況的記錄,以及嬰兒父母性生活的詳細情況。這些證明文件都涉及到患者的隱私,要在書中引用它們是一件十分微妙的事。”明欽的聲音幾乎變成了耳語,“孩子是非婚生的。現在已經長大,名字叫格爾達·道倫!” 埃勒里用手支著轉椅的扶手,把身子抬了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瞪著醫生。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絲不太幽默的微笑:“格爾達·道倫是私生子女!”他清晰地又重複了一次,“哈!” 他放鬆下來,又點了另一根煙:“這可是大新聞!神秘莫測的關係有了一線光亮了。不過,我還看不出這對我們破案有多大幫助。請接著講,老朋友。下文呢?” “那時當寧是個剛參加工作的青年開業醫生,還在積極奮鬥中呢,當時是以客座醫生的身份每天在醫院裡擔任幾個鐘頭的門診工作。他怎麼同莎拉·弗勒結識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們之間出現了私情。但當寧不可能同弗勒結婚,因為他已經成了家。那時他的女兒艾迪特絲已經有兩歲了。年輕的時候莎拉看來挺漂亮……當然,這個細節同醫學並沒有什麼直接關係……再往下病歷裡就是純醫學性質的長篇論述了。” “我理解,往下說!” “結果阿比嘉知道了莎拉·弗勒的事。因為莎拉長期服侍她,於是她便原諒了莎拉。而且還認為最好別給當寧添麻煩,後來還把當寧聘到自己的醫院來當醫生。阿比嘉對這種複雜的情況親自做了個決定:她把孩子收為自己的養女。” “我感覺,是通過合法的手續嘍?” “當然是這樣。莎拉別無選擇。記錄說她並未提出異議就同意了這樣的安排。她還宣誓保證永不干預孩子的教養問題。這孩子後來就正式成了阿比嘉的女兒。當時,阿比嘉的丈夫還活著,但他們夫婦卻沒有子女。這事的前後經過嚴格保密,連醫院裡的工作人員們都不知道。只有接生的讓奈醫生知道。阿比嘉那種無法比擬的權威使後來的一切流言蜚語都煙消雲散了。” “這一點能使案件的許多可疑之處得到解釋,”埃勒里指出,“尤其可以解釋阿比嘉和莎拉之間的那種爭吵。莎拉也許是對這項當時是被逼無奈的協議後悔了。這樣一來,當寧為什麼那樣起勁地證明莎拉與阿比嘉被害一案無關,也可以得到解釋。因為如果莎拉被捕,他年輕時的那檔子風流韻事也就會公諸於眾了。這樣,他的家庭生活、社會地位、乃至他在醫界的前途均會遭受極大的損害。” 埃勒里搖搖頭:“但我還是看不出,這件事對我們的破案會有什麼幫助。我同意,莎拉有相當的理由殺害阿比嘉,要害讓奈也並非事出無因。而且,也並不排除在偏執狂症發作的情況下,她可能行凶殺人。她的確是個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不過……”他突然在轉椅中伸直了腰,“約翰,我想偷看一下這份病歷,當然,如果可以的話。也許在那裡我能找到一些被你忽略了的東西。” “我把這麼多情況都洩露給你了,再對你保密還有什麼意義呢?”明欽以一種疲倦的語調說。他慢慢站起身來,心不在焉地走向房間裡擺著讓奈寫字台的角落。 埃勒里看明欽那麼費勁地從轉椅和牆壁之間擠過去,忍不住嘿嘿地笑了一聲: “你往哪兒擠,教授先生?” “什麼?”明欽站住了,顯得很狼狽。接著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奢笑。他拍拍自己的腦門,轉身退回,朝門口走去,“這又一次證明,老頭死後,我的腦瓜現在多亂!咋天我一進屋發現讓奈被害,是我下令把他寫字台後面的病歷櫃搬走的,我倒忘了個一干二淨……” “什麼?” 多年以後,埃勒里總是喜歡回憶這個看起來很天真的場面。他非常肯定地說,他經歷到一種永遠難得再次體驗的“當犯罪偵探的生涯中最戲劇化的震驚”。 這句話一出口,使那早已被遺忘的場面又復活了,剎那間,一件偶然被忘掉的小事情,一句短短的話,把“道倫-讓奈案”的偵破工作引上了另一條軌道,有了全新且驚人的突破。 明欽被埃勒里突然發出的驚呼聲嚇得目瞪口呆。他仍站在原地,難以置信地望埃勒里,感到莫名其妙。 埃勒里一躍而起,又一聲不吭地蹲到地板上。他在轉椅後面跪了下來伃細地觀察著地板上舖的地氈。又過了幾分鐘,他精力充沛地迅速起立,揺揺頭笑著說:“這個櫃子在地板上一點也沒留下痕跡,都要怪那新地氈。非常好,這證明我的觀察能力並沒有減弱,推理能力也還在。” 他一步跳到明欽的面前,鐵箍般的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肩膀。 “老朋友,你把謎底解開了!現在稍等一下,你別走……約翰,別管這個該死的病歷檔案櫃,真見鬼!” 明欽好不容曷才從奎因手中把雙肩掙脫了出來,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夾雜著好笑和失望的心情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朋友。 埃勒里在房裡快步踱來踱去,不停地吸著香煙:“我想,情況應該是這樣的。”他開,心地說,“你比我早到了幾分鐘,發現讓奈死了。你知道警察一來就要把什麼都翻個遍,於是便決定把這些很珍貴、很有價值的病歷記錄全部偷偷搬走,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我說得對不對?” “沒錯,你說對啦!可這又有什麼不好呢?我不懂,我看不出這些病歷檔案和命案能有什麼關係……” “你大錯特錯!”埃勒里叫道,“你無意中使破案推遲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你當然不懂這櫃子同兇殺之間有什麼關係!是啊,明欽,這可是個謎,是一件很費解的事!這是關鍵!全案的關鍵!因為不了解它的重要性,年輕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你無意識中差點把我父親的警察前程給斷送了,並且還差點兒在你朋友平靜的心靈上寫上'結束'兩個字……” 明欽站在一邊,驚訝得嘴都合不攏了:“可是……” “可是對我而言沒有可是。先生,請不要再反駁了。但也不要過於往心裡去。最重要的是我畢竟發現了最關鍵的罪證。”埃勒里收住腳步,神秘地望了明欽一眼。他用手向右側的寫字台那邊一指,“我不是對你說過嘛,這個角落裡應該有一扇窗戶!” 約翰·明欽朝埃勒里那揭穿疑團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 在讓奈醫生桌子後面,他無法看到什麼窗戶,那裡是一堵砌得嚴嚴實實的白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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