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埃及十字架之謎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埃勒里的推論

他們快步繞過布拉特家,因為害怕遇見死者的家人。約那·林肯靜悄悄地回家去了。布拉特家因為發生了一連串不幸,而充滿不祥的氣氛。每個人的臉上都佈滿愁容,黑林更是成天失魂落魄。 這天中午,埃勒里在教授家的書房中,沉默不語的坐著。平常愛說話的老教授,這時像在躲防空警報似的一句話也不說。師生兩個表面上看起來都異常安靜,但內心裡卻波濤洶湧,翻騰不已。 屋外黑雲滿佈,勁風強而有力地吹得窗子嘎嘎作響。沒多久,豆大雨珠就隆隆的雷聲相繼而來。 老教授在口袋裡尋賈似地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了煙斗。埃勒里立刻為教授點上煙。 “餵!你在想些什麼呀?”教授一邊抽著煙一邊問。 “我不敢否認我正在思考一些問題,但是,這種感覺很奇怪,茫然中好像有一個想法飄浮在那兒,然而,卻怎麼也抓不到它,像個幽靈似地。我想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老師也一定有吧?”

教授猛吸了口煙:“這個現像我也常有,不過,要是老像你這樣拚命地想,是無濟於事,也不愉快的。依照我的經驗,不如乾脆把它們忘得一乾二淨,讓腦袋瓜子清醒清醒,等休息得差不多了再回過頭來思考,往往會有出人意料的收穫。” 埃勒里點點頭,輕輕地笑了笑,而後一陣閒談,兩人又談論起布拉特書房裡的西洋棋盤。埃勒里懷疑下那盤棋的人不只布拉特一個人,但支持他觀點的證據卻又只是一種直覺。所以他皺著眉說:“教授,您覺得史多林斯的話有沒有商討的馀地?” “我也曾經想過這個問題,但我實在是看不出這事情表面所顯現的有什麼不妥。” “你所謂的表面是……” “是除了克洛沙克以外,史多林斯是最後看見布拉特的人。他所說的情形也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一個人單獨下棋,並沒有什麼不對,尤其是像他這麼出色的高手。但是,當史多林斯離開後,一定是克洛沙克潛進書房,趁布拉特專心下棋時,將他殺了,而布拉特被殺時又正好握著紅色的棋子,所以會在圖騰柱附近發現那顆棋子。”

埃勒里搔搔頭:“潛進書房?那是什麼意思?” 亞多力笑了一下說道:“我正想說此事呢!剛才我不是說過沒有證據支持的各種假設嗎?其一即是克洛沙克——正如你一再主張的,他只是個和我們相似的人罷了——就是那晚布拉特在等的客人,由這個假設,便可以得知克洛沙克是如何進入那間房子的,布拉特當然不會知道自己以為是知己或朋友的人,實際上就是要向自己報仇的敵人。” “這點我無法苟同……”埃勒里嘆息道,“老師,我現在馬上就能告訴你有關那種假設強而有力的理論輪廓,這不是隨便瞎猜,而是能解析的,不過這個結論仍無法撥散陰霾。” 教授抽著煙斗—沉思著:“等等,我還沒說完,我還有另一個假設,不過也是沒有證據支持的,可是依我看來,這一點和上個假設有同樣程度的真實性。是那樣的,那晚有兩個人來找布拉特,其中一個,就是布拉特為了他而支走太太、繼女及家中一切傭人的人,另一個是他的仇敵克洛沙克,此時那個正當的客人,究竟是在克洛沙克之前來或之後來的呢?由此結果便可以得知,他是在布拉特活著的時候或是死後才來的,無論怎樣,這個人因為某種關係而不願受到牽連,因此對於來訪一事,一直保持沉默,這也是人之常情啊!關於這一點,一直沒有人想到,我覺得實在很奇怪,過去的三個星期我一直在期待你能提出呢!”

“原來如此。”埃勒里拿下夾鼻眼鏡他的眼中佈滿血絲,電光閃了一下,把室內照得通明,而將兩人的臉照成可怕的藍色,“那真是個大期待哦!” “難道你沒有想到這一點?” “我沒想到此事。我沒說出這個假設,是因為那並非事實。” “哦!”教授說,“終於快到目標了,依你說你能證明案發當晚只有一個人去那間房子找布拉特,是不是?” 埃勒里虛弱地微笑著:“老師你真讓我覺得不舒服,所謂證據,讓別人相信它是證據,比你去證明它是證據更重要。事情原委很複雜。老師,你還記得那位法國道德家沃夫納格侯爵所說的話吧!'如果有種思想不能以簡單語言表現出來,那麼這薄弱的思想便可以置之不理了。'不過時機成熟時,我會表達出來的。”教授期待地向前傾身,所以埃勒里再度把夾鼻眼鏡戴上,“我的論點有兩個,那就是在布拉特桌上西洋棋的棋子位置,和棋技優秀者的心理,老師,西洋棋的玩法你懂嗎?我記得你說過,你不曾和布拉特下過棋。”

“是的,不過方法我是知道的,雖然我下得不好,而且已經好幾年沒下了。” “如果你知道那玩法,便能了解我的推理。史多林斯說他進房時,看見布拉特正在獨自下棋,而且只下了兩顆棋。我們的朋友們將主題偏離到不正確的方向,都是為了他的話所造成的,他們是這麼想的——史多林斯最後看到布拉特時,他是獨自在下棋,所以布拉特被殺時也是獨自在下棋,而你也陷入同樣的錯誤。 “但桌上的棋子表示的與此情形完全不同,不僅是盤上的棋子被拿走了,放在盤外的棋子也明白顯示,黑棋吃掉了九枚紅棋,而紅棋只吃掉了三枚黑棋,你記得吧!由此我們馬上可以得知黑棋的優勢比紅棋大。 “棋盤上的黑棋有三個國王,也就是說其中有兩個疊在一起的棋子,另外還有三個黑棋,而紅棋只剩下兩個極弱的棋子。”

“那又怎麼樣?”教授如此問道,“我還是覺得布拉特是獨自在下棋,而他正在研究假設敵人在最不利的情形下。” “這結論是不被允許的。”埃勒里反駁道,“以實驗立場而言,若是內行人下棋,只會對最初及最後那手有興趣,不僅是西洋棋,其他一些鬥智的遊戲,關鍵都在最後。如果只有一個人下棋,布拉特有什麼理由要特別造成一方有三個國王的壓倒性局面呢?在做實驗性下棋時,他不可能會造成那種局面的,明眼人一看棋盤,便能馬上看出相當不利的局面,並能得知結果如何。而布拉特以自己為對手認真地下那種不均衡的棋,等於是說阿雷金一個人在下西洋棋時——有一方極佔優勢,有一個國王、兩個主教,及一個騎士的情形一樣嘛。所以,雖然史多林斯看到布拉特時,他正獨自下著棋,但在那晚或再更晚些,他是下了有對手的棋,像他那種內行人是不可能下那種壓倒性不均衡的棋,而這種不均衡的局面,正是另一種情形,也就是說他正在與某人下棋。”

外面正下著驟雨——灰色的雨,激烈地敲打著窗櫺。亞多力教授黑色鬍子的臉上,有點遺憾的苦笑而露出白色的牙齒。 “我懂了!我懂了這個我承認,但你未消除另一個可能的假設。布拉特那晚和正當的訪客下西洋棋,到某種局面時,客人先回去了,然後布拉特被克洛沙克殺害了。” “真巧妙!”埃勒里愉快地吃吃笑著,“老師,你真頑固啊!這麼一來我得以理論與常識的雙連炮轟你了。 “且從這個角度來看吧!我們能否由下棋的時期,去推定布拉特遭到殺害的時刻? “由理論看來,我主張我們能推斷出結果來,我們在現場不是看到了嗎?黑棋的第一排有兩個紅棋,其中一子還活著,但在下西洋棋的規定中,如果自己的棋到達敵方的第一排時,有權讓自己的棋子戴上王冠,也就是變成國王的意思。如你所知,它有權將第二子棋放在第一子棋上。但是在此盤棋中,為什麼有一子紅棋到該成為國王的那排,卻發生沒冠上王冠的情形呢?”

“我終於開始有點懂了。”亞多力教授喃喃口口語著。 “這原因便是在那一剎那間,這盤棋中止了,那是因為如果沒有給紅棋戴上王冠,整盤棋便無法繼續下。”埃勒里一口氣繼續說下去,“有什麼事能使這盤棋中斷呢?有,首先我們必須推論布拉特在此盤棋中拿的是紅棋還是黑棋。關於布拉特的棋藝是否如業餘者那樣差勁,相信大家都知道,事實上,他曾邀請全美西洋棋冠軍來家中比賽西洋棋,而兩人下了平手,棋技相當,所以很明顯地,布拉特不可能拿紅棋,因為紅棋讓對方多留下三個國王和一子棋,像這般差勁自然不可能是布拉特拿的,所以我主張布拉特拿的是黑棋……雖然如此,為了正確陳述,我再略微修正一下,那就是黑棋並非有三個國王和單獨一個棋子,而是兩個國王和兩個單獨棋子,因為我認為有一子紅棋成為國王了。”

“但是即使如此,仍是壓倒性地佔優勢。” “布拉特拿黑棋因此應該坐在靠近書桌那邊的椅子,而不是坐在離書桌較遠的對面椅子上,因為被拿走的紅棋是放在接近書桌都一方,而拿掉紅棋的當然就是黑棋了。 “到此為止,便可得知布拉特下棋時是拿黑棋,而坐在靠近書桌的椅子,對方是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也就是說布拉特是背向書桌的,而客人是對著書桌而坐的。” “但此事有什麼意義呢?——” 埃勒里閉著眼睛說道:“老師請你接受狄斯雷利所說的箴言——想了解天才工作的人需要培養耐性。我才剛恢復常態,我在課堂上常聽老師說萬人部隊、什麼馬其頓的菲利普啦、什麼耶穌啦,這些令人厭倦冗長的話,我一直搞不懂究竟有什麼結論,而心中不知焦慮過多少次……

“不過,我剛才說到哪兒了?哦!對!西洋棋的紅棋少了一子,而少的那子便是掉在戶外布拉特被釘上十字架的地方。布拉特被釘上的手掌中有紅色的污點,如此看來布拉特死時是把棋子抓在手中的,為什麼會把棋子抓在手中呢?當然有各種可能,但由已知的事實推論,只有一種可能。” “什麼事實?” “紅棋在黑棋那邊該成為國王卻沒戴上王冠,由此事實即知,在持黑棋者的手上有那個掉了的紅棋,不過,老師你為什麼總是不贊同我的結論呢?這一點我著實不懂!”埃勒里趾高氣昂地說,“我的結論就是,第一,紅棋在經過一番苦戰後,把自己的棋追到黑棋的國王那排,亦即第一排黑棋那方,也就是布拉特拿起已拿去的一子紅棋,想把它放在到達自己國王那排的紅棋旁邊。第二,布拉特未將手中的紅棋放在第一排時,便發生事端,結果這盤棋便告中斷了,這就是我的結論。換言之,布拉特拿紅棋是想將紅棋放在對方棋上形成國王,但終於未能按他的目的完成行動,這事實明白表示,不僅棋被中斷了,同時也顯示出被中斷的原因。”

亞多力無言地熱心傾聽。 “關於這個結論很簡單,布拉特無法完成行動是因為他已經無法如此做了。”埃勒里吸了一口氣,嘆息道,“布拉特在那一剎那便遇害了,因此他無法給紅棋戴上王冠。” “那麼現在來談血跡!”教授叫道。 “對!”埃勒里說,“地上的血跡支持我方才的推斷。血跡在黑棋那方,亦即布拉特所坐的椅子二尺後,我們早已得知人是在書房中遇害的,而血跡在書房中僅只一處,若是布拉特坐在椅子上想把紅棋放下,而在此時他的頭部受到前方的攻擊,當然他往後倒,亦即是由椅子後方倒下去,而我們也正好在那裡發現血跡,拉姆仙法醫說沒有看到受傷的痕跡,所以他主張布拉特是頭部直接受到攻擊的,一切細節完全符合了,但有一件事實存在,那就是布拉特當時正在跟攻擊他的人下棋,換言之,殺布拉特的兇手即是他下棋的對手,看樣子你好像有異議?” “當然有!”亞多力教授把煙點上—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煙來說道,“你的理論否定了下面這一點,也就是說跟布拉特下棋的人是無辜的,或克洛沙克的共犯——亦即是說,這無辜的人與布拉特下祺時,或其共犯為了分散佈拉特的注意力,好讓克洛沙克趁其不備由後攻擊,這想法在發現血跡那天我就已經說過了。” “理論的根據多如山,老師。”埃勒里揶揄般地眨眨眼,“我們早已知道克洛沙克沒有共犯,他是專搞復仇而來的,關於金錢方面,一點也不曾有引誘共犯的因素。 “接著是當時有兩個人,一個是什麼都不知情的客人,對於此事的可能性……這表示什麼呢?我希望你考慮一下,這表示克洛沙克在目擊者面前攻擊布拉特,但他需要以多麼勉強的手段來迫令那個目擊者噤口呢?如果他是那種良心被血腥蒙蔽的人,當需要殺某人時,他不會去做嗎?但那人好像是平安回去了。” “若是那個證人比克洛沙克先來,然後回去了呢?”教授緊迫盯人地問。 埃勒里無奈地在喉嚨發出呻吟聲:“如果先回去了,那麼這個證人就不是目擊者。”他笑著說道,“總之,最重要的是我們由棋盤中看出,布拉特在對克洛沙克下這局棋,而無論棋前或棋后都沒有來訪者。” “那麼到目前為止你那冗長的結論是什麼?”亞多力問。 “和我先前所說的一樣,兇手是在和布拉特下過棋后動手殺他的,還有克洛沙克當然不是以克洛沙克的身分出現,而是以別人的身分,且為熟人。” “哦!”教授喊叫道,“我終於懂了,為什麼是熟人?你以為和他下棋的一定得是熟人嗎?別開玩笑了,布拉特那種人,即使對方是收水費的,只要他略懂棋技,他都要跟他較量一番的,為了告訴他,我不想和他下棋,我足足花了三個星期呢!” “呀!老師你真討厭,若是為了下棋的事,而推斷和他下棋的不是他的朋友,關於這一點我有更有利的原因。布拉特是否知道剔凡爾家的仇敵渴望他流血,而來到這個國家了?” “由他的遺書中可以證明他已經知道了,且龐也曾給他寫過警告信。” “你說的完全正確!但他已經知道此事。還會和陌生人下棋,而把所有保護他的人支走嗎?”埃勒里好似嘆息般繼續說,“如果查到充分的資料,任何事都可迎刃而解。你仔細聽,我現在來舉一個最直接的例子,我們假設有人來找布拉特,並和他談好生意且回去了,之後,克洛沙克出現,克洛沙克和布拉特未曾見過面,但我們知道對方與布拉特下過棋,就是布拉特把未曾謀面的人,毫無防備地請來此房子,當然這假定是錯的,無論如何,對方一定是布拉特熟識的人,不管他是否是那晚布拉特等的人,或是偶然造訪的客人,這都沒關係。我相信那晚除了布拉特外,走入書房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克洛沙克,但即使是兩個人、三個人,或者是十個人來過,都沒關係,和他下棋的人是他所熟識的,這個結論是不會動搖的。” “那麼你明白了些什麼呢?” “我完全不懂!”埃勒里悲傷地說,“所以我剛才說,並沒有比三個星期前知道的更多,但現在我發現一個事實。” 教授起身在壁爐邊來回走動著:“你有什麼出乎人意料的結論?” “我有絕對的把握克洛沙克絕非跛腳。” “這件事不是早已說過了嗎?”亞多力教授說。 “不,先前並不覺得這一點很妥當。”埃勒里回答,“而現在對於這一點,我卻可以百分之百地斷言,為什麼呢?——”埃勒里起身走動,屋內的空氣相當潮濕,外面雨下得更大,“不管克洛沙克喬裝成什麼人,他和布拉特是極熟的人,而在布拉特熟悉的人中,並沒有跛腳的人,所以克洛沙克並無跛腳,他只是把小時候的殘廢當成特徵而已,是為了欺騙警方的耳目。” “所以那傢伙方能若無其事地留下跛腳的線索!”亞多力教授喃喃自語,“對!當他覺得危險時便恢復正常,唉!我早該想到這點的。”亞多力把煙點上,吸了一口,在房中大步走動,上身前後擺動,“那麼現在呢?”他以銳利的目光看著埃勒里說,“那模糊的觀念,現在仍沒有清楚浮現嗎?” 埃勒里點頭:“現在仍有許多如漩渦般的謎隱藏在後……我們知道克洛沙克在附近,也看出他假裝跛腳的動機。這與先接近目標再採取行動的犯罪模式完全吻合。有仇敵關係,而且還把兄弟之中的安多雷亞殺掉了,但是為什麼他先找上住在最偏僻的龐呢?這個疑問何時可以解開,只有上帝知道了……克洛沙克再度出現,這次是布拉特,同樣的問題再度發生。所以現在情節變得極端複雜微妙了,克洛沙克在布拉特遇害後發現他殺錯了人,而知道龐還活著;'他在哪兒呢?無論如何,非找到不可。'克洛沙克如此喃喃自語著,否則無法達到復仇的目的,這是第二幕的結果,真是一場大戲,梅加拉回來了,克洛沙克知道他會回來,而知道龐偽裝成什麼人及其住所的只有他一個人,於是中場休息時間,這命案到此為止呈現膠著的狀態。然後……天啊!”埃勒里喊叫著。 教授緊張地看著埃勒里的模樣,他似乎突然陷入恐懼之中,像被釘在地上般,兩眼瞪著這家主人。 “天啊!”埃勒里突然跳了起來,“我真傻,我是白痴、呆子,我真蠢、真笨!” “我不是說過了嗎?”教授鬆口氣露出了笑容,“那是什麼?奎因,你想到了什麼?” 埃勒里臉上充滿著振奮的表情,他的眼睛變渾濁了,好像完全處於幻想中,心中受了極大的打擊,而在那搖晃不已,這些表情出現不久便消失了,埃勒里光滑略黑的臉,出現了強烈的決心,他突然說:“我只能告訴你大概,現在我沒有時間細說了。我們在等什麼呢?克洛沙克在等什麼?我們往等克洛沙克由秘密的唯一保存者得知龐的下落,那麼現在梅加拉被殺,事實不是很明顯了嗎?” “克洛沙克已經發現了!”亞多力表情豐富地叫道,“糟了!奎因,我們真笨,也許已經來不及了呢!” 埃勒里連回答的時間都沒有,趕緊走到電話邊:“希歐尼恩,請拍電報……快點,對方是西維吉尼亞州阿洛約村陸登警員……現在告訴你電文,——'立刻組警衛隊到彼得爺爺的小屋去,在我到達之前請保護這個老人,順便告訴克爾密特,克洛沙克回來了。你到達小屋前,萬一已經出事了,請找克洛沙克的行踪,不過別碰犯案現場!寄電人,埃勒里·奎因',請讀一次給我聽,嗯!克洛沙克——Krosac,對!好!謝謝你!”他把話筒放下,又立刻改變主意,拿起話筒,打電話到隔街的布拉多烏多請波恩警官聽電話。史多林斯告訴他不久前波恩警官匆忙地離開布拉多烏多了。埃勒里盛氣凌人地趕走史多林斯,叫了一名波恩的手下來,問他波恩警官在哪裡,對方很惶恐地說不知道他在哪兒,他接到報告後就匆匆換上衣服,和地區檢察官一同開車出去了。 “好啦!”埃勒里沉吟地掛上電話說道,“現在怎麼辦才好呢?不能浪費時間了!”他跑到窗口!雨如瀑布般宣洩不止,電光閃爍,雷聲大鳴,“老師!”他跑到亞多力教授旁,“請你留在這裡。”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亞多力教授說,“外面雷雨交加,你怎麼去?” “老師,沒問題,請你留在這裡,我和飛機公司聯絡。”埃勒里拿起話筒,“接密內歐拉機場!快點!” 埃勒里等待的同時,教授在一旁不安地撫著下顎:“餵!奎因!這種天氣起飛似乎不太妥當。” 埃勒里揮一下手:“餵,是密內歐拉嗎?能否包租一架去西南方的飛機?……什麼?”埃勒里瞼上有著失望的表情,不久就掛斷電話了,“連天氣和雨水都來折磨我們,暴風雨由西南方向襲來,我正向西南進行,密內歐拉的人說阿利根尼山脈一帶天氣很不好,所以不能飛行,現在該怎麼辦呢?” “坐火車嘛!”亞多力建議。 “不行,我還是信任我的跑車。老師,能不能藉我雨衣?”兩人來到大廳玄關處,而亞多力教授由櫥櫃中拿出雨衣,幫埃勒里穿上。 “餵!奎因!”教授喘著氣說,“你現在亂跑出去也不成呀!那是敞篷車,路又不好走,而且這是非常長的長途駕駛。” “我不會做無謂的冒險,請你放心。”埃勒里接著說,“反正陸登會想辦法的!”他打開門跳了出去,教授特地送他到玄關,埃勒里站在那兒伸出手說道,“老師,請幫我禱告吧!不!還不如幫龐禱告!” “你去吧!”教授小聲說道,“我會盡力和波恩及埃夏姆聯絡的。要注意身體,你真的認為不會白跑嗎?” 埃勒里斷言道:“過去兩星期以來,只有一件事阻止克洛沙克殺害梅加拉,因為他不知道龐的住處。但他現在已經殺了梅加拉,所以克洛沙克一定是發現彼得爺爺的喬裝,及山中的藏匿處,他一定會在殺梅加拉以前,勉強他說出來的。阻止第四次命案是我的工作,毫無疑問地,克洛沙克現在已經在往西維吉尼亞的途中了,我希望那傢伙昨晚多睡一點,如果他一夜沒睡——”他聳了一下肩膀,對教授沒信心地笑了笑,便立刻走入霞光閃閃的傾盆大雨中了。他下了階梯,往放舊賽車的車庫方向跑去。 亞多力教授機械地看了一下時間,正好是下午一點整。 ——維特利歐·馬連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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