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止畢業旅行,否則自殺,這不是玩笑……”上原校長看了信,抱起胳膊,沉吟起來,鼻子下方的白色鬍鬚隨之搖擺,嘴唇緊閉著向下撇。
“該怎麼辦呢?”站在校長桌旁的教導主任赤村問。他體格偏瘦,戴著金絲邊眼鏡,像是一個精英銀行家。
“難辦啊。”校長深深地陷進那看上去無比舒適的椅子裡。
“這是誰幹的,能不能找出線索?”校長提問的對像不是赤村主任,而是六年級的年級主任、兼任一班班主任的橫井老師,二班班主任岩瀨老師,還有我。五環小學的六年級只有三個班。
橫井老師是一名大約五十歲的女子,言語溫順,舉止平和,似乎很受孩子們的愛戴。岩瀨老師則是個如同影子一樣不起眼的中年男人。我知道學生們給他起了個“沙丁魚”的綽號。
“光憑這個的話有點兒……是吧?”橫井老師徵求著我們的讚同。
我點了點頭說道:“雖然信放在我們班的教室裡,但我想放信的應該不是我班裡的孩子。”
教導主任的嘴收成O形,似乎在說“哦”。 “你看上去挺有自信啊,有什麼證據嗎?”
“信是在體育課時放在那裡的。上課之前,最後有四個孩子一起走出了教室,他們都說當時並沒有什麼信。而體育課的時候也沒有人中途離開。唯一離開的,只有被我派回教室的兩個體育委員。”
“就是那兩個人發現了信吧?”橫井老師在一旁問道。
是的,我回答。
“那麼別的班級的孩子,為什麼要把信放到你班上呢?”校長問。
“應該是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吧。”我語氣平淡地說,“這是顯而易見的。”
“也就是說,是六年級一班或二班的孩子乾的?”教導主任問道。
“應該是吧。”
“可三班上體育課時,一班和二班也都在上課吧?如果有人中途離開,老師應該會有印象吧。”
面對教導主任的質疑,橫井老師上前一步。 “我們班當時在上社會課。據我觀察,中途沒有人離開過。”
“我們在上自然課,也沒人離開過座位。”岩瀨老師也細聲慢語地發言道。
“今天有人請假缺席嗎?”教導主任問包括我在內的三位老師,他似乎在考慮請假的孩子偷偷溜進學校的可能性。
可偏偏今天六年級學生里一個缺席的都沒有。一百多人全部到校,這樣的日子一年也難有幾回。
“那這是怎麼回事,究竟是誰放的信呢?”校長抱起了頭髮已花白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