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迷失的雪夜

第25章 第九章

迷失的雪夜 千山 2097 2018-03-15
“那種房子沒準根本不符合消防條例,房間那麼小,天花板那麼矮,水管還漏水,光線也不好。房東有什麼可抱怨的呢。要抱怨的話,他的房客更有理由那麼做吧。乾脆扯上橫幅上街遊行吧,如果上了晚間新聞,沒準會有哪個從沒幹過正事的區議員跳出來為他抱不平的。”高木先生一邊開車一邊這麼說。 “他也很難辦啊。”我說,“出租的房間裡有人被謀殺了,還會有什麼人願意住在那裡呢。大家都擔心著呢,沒找到兇手都不會安心的。” “已經找到了呀。”高木先生說。 “什麼?”我大吃一驚。 “高木先生知道誰是兇手了嗎?” “就是這樣啊。事情不是明擺著的嘛。”高木先生漫不經心地說。 “事情怎麼會是明擺著的呢?兇手是誰呢?”

“就像中村你說的,就是這三個人中間的一個。” “到底是哪個呢?除了由良先生,另外兩個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明啊。”我回想著小池和濱口的事。 “中村,你有沒有想過,兇手為什麼要把屍體搬到浴室裡去呢?” “那不是為了混淆作案現場嗎,為了讓警方以為死者是死於意外。” “兇手故意把死者搬到浴室去當然是為了混淆案發現場。可問題是,他真的只是想讓警方以為死者是死於意外嗎?” 我困惑地看著他,“如果不是為了這個,他為什麼要搬動屍體呢?” “與其問他為什麼要搬動屍體,不如問他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把屍體搬過去的。” “房間的塌塌米上有血跡,屍體原本是躺在那裡的吧。” “兇手就是希望警方會這麼想吧。設想一下,兇手如果是從別的地方把屍體搬過來的,他知道警方稍加留意就能看出公寓那裡不是第一現場,那個畢竟是很難偽裝的。於是他故佈疑陣,把屍體搬進浴室,還特意在房間的塌塌米上留下了血跡。因為他知道警方一旦在那兒發現血跡,一定會認為那裡就是第一現場。從這點來看,兇手真是個深謀遠慮的人。可他做夢也沒想到會碰到我啊。換了是個頭腦簡單的刑警,一定會上他的當的。”高木先生得意洋洋地說,一點也不顧及我的感受。

“從別的地方搬來的嗎?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我不解地問他。 “因為門口的鞋子啊。門口的鞋子端端正正地放著,鞋尖朝外。野田自己是不會這麼放的。他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就連衣服都是隨隨便便塞在壁櫥裡的,不會有心思把鞋那樣放吧。鞋子是別人放在那裡的,那是一個個性更認真的人,所以才會把用過的抹布也仔細地掛在毛巾架上。如果就是在野田的公寓裡作的案,用不著去擺鞋子,本來就在那裡嘛。所以,我認為凶手是在別的地方殺死了野田,晚些時候又把屍體搬回了他的公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三個人就都有作案的可能了。” “真的是這樣嗎?讓我們來一個個分析吧。首先,我認為小池春奈是不可能的。從常識的角度來說,女性行凶時多半會採用毒殺的辦法或者使用槍支,因為她們的體力不夠,很難靠蠻力殺死男性。更何況還要移動屍體,偽造現場,對柔弱的女性來說是難度相當大的事情。”

“可是,野田額頭的清漆是怎麼回事呢?只有小池的工作可能和清漆有關啊。” “你知道倫勃朗嗎?”高木先生突然這麼問。 “倫勃朗?是那個有名的西洋畫家嗎?”我遲疑地問。 “沒錯。倫勃朗的畫一直給人光彩照人的感覺,大家都說不愧是大師手筆,可其實這是有原因的。”他說,“你知道為什麼嗎?” 沒等我開口,他接著說:“那是因為他在作畫的時候,習慣把顏料和清漆調和在一起,畫出來的畫才那麼熠熠閃光,光彩奪目。那個傢伙也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啊。” 把繪畫大師叫成那個傢伙,對高木先生來說根本不算是冒犯。就算是堂堂的警視總監大人,給他說起來也不過是穿著警察制服卻不知道警車的頂燈是什麼顏色的外行人。 “所以嘛,不能因為野田額頭上有清漆就認為一定是和小池有關。那兩位畫畫的也有可能和清漆打交道。”

“可是她對那段時間自己的行踪說了謊啊。” “隱瞞行踪可以有很多種原因啊。我問她為什麼會分手時,她發火了。如果是正大光明的分手,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吧。你也聽說過關於她的流言吧,這樣想的話,不是很容易就能想到她在那段時間幹什麼去了嘛。如果繼續調查下去的話,說不定會牽出某位大人物呢。那可是絕好的小報頭條啊。”他的神情彷彿已經看到那個聳人聽聞的標題了。 “這麼說是濱口和由良中的一位了?”我問道。 “嗯,他們中還能去掉一位。你記得房東上樓時,野田的房間是暗著的嗎?” “是啊。”我仔細地思索著,“如果兇手是從別的地方把屍體搬過來的,那隻能是在晚上乾的了。而野田的死亡時間是在四點到五點之間,那時天還沒有黑,用不著開燈,所以凶手離開前把燈又關上了。這樣看來,確實是個心思縝密的傢伙。”

“可是,”高木先生笑了,“那恰巧是他弄巧成拙的地方。你也看到過,那個公寓的房間非常狹小,環境很局促。野田的浴室只有一個小窗戶,而且窗外就緊靠著隔壁的高牆,四點以後雖然天還沒有黑,可房間裡已經沒有足夠的光線了,不開燈反而是不自然的。兇手是天黑以後才去的,不知道還有這種情況。他考慮得太多,反而露出了馬腳。可是,在那裡住過的人不會不知道這個情況。所以嘛,如果是濱口乾的,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再說,他也沒有車啊。” “車嗎?”那是什麼意思呢? “是啊。不然,你認為凶手該用什麼來運屍體呢,難道背著他去坐電車嗎?” 我不得不承認,高木先生說的有道理。 “如果檢查一下由良的車,說不定就能找到證據了。”高木先生口氣肯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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