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迷失的雪夜

第10章 第十章

迷失的雪夜 千山 2392 2018-03-15
“你覺得怎麼樣?說來聽聽吧,不用害羞。”我們坐在咖啡館裡喝咖啡時,高木先生這樣問我。 這家據說蛋糕做得超級好吃的咖啡館離警視廳足有三條街遠。我們之所以會跑到這裡來,起因是他提議去喝咖啡,卻堅持不肯去樓下的食堂。 “那裡的咖啡只有失去味覺的人才喝得下去,但凡有點品味的人是不屑於去那裡的。”他就是這樣站在警視廳一樓的樓梯上大聲宣布,把周圍用詫異的目光望著他的人當作空氣。為了不至於成為他口中所說的沒有品味的人,我只好冒著零上一二度的寒風,陪他足足走了三條街。 誰害羞了,我在心裡反駁他,還有點對他在咖啡口味上的執著有些不滿,可還是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我還是認為強盜殺人的可能性很大,不過我也試過從別的角度來解釋。如果不是強盜的話,那就是認識的人幹的了,可是調查並沒有發現這方面的跡象。從動機上來說,中川好子從沒有與人結怨,不存在感情上的糾葛,也沒有財務上的麻煩。實在找不出有什麼人想致她於死地。”

“她丈夫呢?”高木先生說著,伸手拿過糖罐。 “這只是您從統計的角度想的吧。” “不是統計的角度。” “那是什麼?” “有件事一直讓我心煩啊。”高木先生說著,小心地拆開糖袋,倒進咖啡裡。 “是什麼事呢?”我問道。 “就是報紙啊。”高木先生說著,慢慢地攪著杯子裡的咖啡。 “那份報紙到底有什麼重要的呢?”報紙不見了確實有點怪,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你沒有想過晚報為什麼會不見了嗎?” “我當然想過。報紙不見了最平常的原因不就是丟了嘛。” “呵呵,中村,你說話的方式會氣死國語老師的。”高木先生笑著說,“報紙不見了這句話用另一種方式說,不就是丟了嘛。”

我的臉紅了,“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報紙很有可能就是遺失了呀。” “可報紙為什麼會遺失呢?那是當天的晚報,不是幾天前的舊報紙,沒理由這麼快遺失的啊。” “那您認為報紙去哪兒了呢?”我有點賭氣地問他。 高木先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想晚報不見了,通常有兩種可能性吧。一種是中川好子壓根沒有去拿晚報,可這很難解釋原因。” “為什麼不可能呢?”我說,“她可能就是忘了拿了。” “那是不可能的。那天的晚報上有她的新專欄首期文章,聽起來她很重視這件事,怎麼可能忘了拿呢。再說,如果是忘拿了,報紙又去哪兒了呢?” “給人拿走了吧。也許是小偷幹的。”我知道這聽起來不大可能,可也算是一種解釋。

高木先生笑了,“這好像有些太離奇了。小偷為什麼偷報紙呢,那個賣不了什麼錢吧。” “可能是附近的孩子吧。”我說,“只是為了好玩而已。” “小孩子的惡作劇確實有可能,不過真要是惡作劇的話,往信箱裡丟個鞭炮不是更好玩嘛。上次在杉併的住宅區發生的事就是這樣,差點引起了火災,害得我們找了半天的縱火犯。現在的學校到底是怎麼教育小孩子的呢,連最起碼的是非觀念也沒有。” “那另一種可能性呢?”我趕忙岔開話題,我可不想坐在這兒聽他大力抨擊現行的教育制度。 “另一種可能性就是中川好子從信箱裡拿了晚報,而報紙是後來從屋子裡不見了的。可是這種也說不通啊。啊,好像有點餓了,要不要吃塊蛋糕呢。”最後那句不是對我說的,是他在自言自語。

“為什麼呢?我是說報紙。”我追問道。 “如果她拿了晚報,為什麼沒把自己的文章剪下來呢。” “大概是忘了吧。”我又繞回原來的想法上去了。 “中村,你的想像力好像有點問題哦。”高木先生不以為然地說,“那也是不可能的啊。同樣道理,如果拿了報紙,她是不可能忘記剪下自己的專欄文章的。反正她丈夫從來不看副刊,用不著替他留著。要是我的文章被報紙刊登出來了,我會馬上複印下來給別人看。”我相信他真的會這麼幹。 “那報紙呢?” “不知道。”這算什麼回答,我在心裡暗暗念叨,而他自顧自地說下去,“可能她拿了報紙以後,因為某種原因妨礙了她馬上剪下報紙,後來報紙被人拿走了。但是,她在九點給中川打電話時並沒有提到家裡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

“報紙是被犯人拿走了嗎?”我問道。 “可是犯人為什麼要拿走報紙呢?報紙本身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外面都可以買到。再說,如果是強盜作案,根本沒有理由拿走報紙啊。難道只是為了省下買報紙的錢嗎?我還沒遇見過這麼吝嗇的強盜。” “是因為報紙上有什麼東西牽涉到犯人吧,不拿走不行。”我意識到自己的想法開始偏向熟人作案的可能性了。 “嗯,這個能說通。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想像力嘛。”他用讚許的口吻說,可我怎麼覺得他是在諷刺我。我一點也不喜歡他那種老是取笑人的說話方式。 “可是,不管怎樣,中川絕對不可能是兇手。他根本沒有作案機會啊。”我想到了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這個他沒法解釋吧。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謀殺也不例外。也許中川很聰明,這樣打敗他就更有趣了。”我無言以對,他把這一切看成是遊戲嗎,真是個不負責任的人。

“可是殺人動機是什麼呢?中川沒有要殺妻子的動機啊。”我提出了新的疑問,高木先生對中川的懷疑還是太輕率了。 “我們假設中川作案的可能性是存在的,雖然我認為事實就是這樣,不過還是謙虛一點就當是假設好了,那一定會有動機。我想,不光動機,就連可以定罪的東西也一定正在某個地方等著我們去找呢。”他說完這通不負責任的話後,回頭尋找招待,“還是吃塊蛋糕吧,晚飯還早呢。” “晚飯時間很快就要到了呀,現在已經快五點了。”我隨口說道。 他舉到半空的手突然停了下來,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我吃驚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麼讓人目瞪口呆的主意。 “中村,你知道晚報都是什麼時間送到訂戶手上的嗎?”他問我,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大約下午三、四點吧。”我竭力回想自己訂的報紙都是幾點送到的。 “三、四點鐘啊。”他拖長了話音,“也許事情是另外一個樣子。如果中川像我想的那樣聰明的話,那很快就能結案了。” “為什麼?您想到什麼了?”我懷疑地問。 “中川大概有作案的時間。” “可這怎麼可能呢?中川好子死的時候,他在公司裡,有足夠多的證人證明這一點啊。” 高木先生高興地說,“我們現在就去見能回答這問題的人。不過,走之前還是先吃塊蛋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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