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東貿易公司在池袋一棟新建的二十五層大樓裡。進門就是一個高大寬敞的接待大廳,給人的感覺就是到底是大公司,格外的有派頭。
“你們要見營業部的中川部長嗎?”接待員問我們。
“中川先生來上班了嗎?”
“是。他在公司裡。”
“是嗎?我還以為他會休息一段時間。”高木先生衝著接待員微笑了一下,“我們不是找他,是想找他的秘書村下小姐。”
中川的秘書村下出來見我們,臉色略有不安。她有二十多歲,長相普通,但是舉止很沉穩。
高木先生向她道歉:“再次來打擾你,很抱歉。”
村下的臉色緩和下來,高木先生的態度讓她安心了吧。我覺得高木先生對證人很有一套。
“沒關係。可我知道的上次都已經告訴你們了呀。”她狐疑地看著我們。
“是的,不過我們還想再確認一些事。”高木先生的語氣很溫和。
“是什麼事呢?”
“星期天晚上中川太太打電話來了吧?”
“是的。中川太太打到了辦公室,是我接的,然後告訴了部長。”
“他們說話了嗎?”
“說了。中川太太想知道部長會不會回家。部長告訴她不打算回家了,不用等他。”
“那個電話是幾點打來的?”
“是九點。部長在打電話時還看著手錶說已經九點了。我也跟著看了一下,確實是九點。”就是說她放下電話後不久就遇害了。
“那個,打電話來的肯定是中川太太嗎?”
高木先生突然這麼問,村下吃驚地睜大了眼睛。我也很意外。他是什麼意思,難道懷疑打電話的不是中川好子?可那好像沒什麼意義啊。
“當然是她啊。她一上來就說她是中川太太。”村下說。
“如果她沒有說自己是中川太太,你能認出來嗎?能聽出是她的聲音嗎?”
村下想了想,“應該是中川太太沒錯吧。不過我和她通電話的次數並不多。”
“中川太太平時經常打電話來嗎?”
“不常打。部長不喜歡工作時被打擾,所以中川太太很少打電話來辦公室。”
“中川先生上午到公司以後有沒有離開過公司?”
“沒有。”
“一次也沒離開過嗎?”
“哦,”村下突然想起來似的說,“部長出去吃晚飯了。”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高木先生專注地望著她。
“大約是下午四點到五點半之間的事。”
“去了這麼久嗎?”
“哎,是的。”
這時,會客室的門打開了,中川走了進來。村下連忙站了起來,我們也跟著站起來。
“您還好吧。”高木先生向他致意。
“謝謝,我還好。今天有何貴干呢?案子有眉目了嗎?”
“啊,我們正在努力。今天也是來核實一下某些情況。”
中川看了他一眼,“為什麼?不是說是入室盜竊的強盜幹的嗎,為什麼還要到這兒來核實情況呢?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我們只是例行公事,請您不必多心。”高木先生不動聲色地說。
“那個,我可以走了嗎?”村下在一旁小聲問。
“當然。我已經問完了。”高木先生朝她點點頭。她飛快地離開了房間。
“您來得正好。有件事正想問一下您。”高木先生轉頭對中川說。
“什麼事?”中川的語氣很冷淡。
“星期天下午四點到五點半,這段時間您在哪裡呢?”
中川看了他一眼,“我去吃晚飯了。”
“您去哪裡吃的晚飯?”
“這有什麼關係嗎?”中川問,語氣裡有些不耐煩。
“請您告訴我們。”高木先生語氣堅持地說。
“我去吃拉麵了。就在大樓後面的街上,名字叫柴又的拉麵館。”
“用了一個半小時嗎?吃拉麵的話,用不了這麼久吧。”
“因為吃飯的人很多,等了不少時間。再說,吃完了以後,我也坐了一會兒,想偷一下懶啊。”
“我明白了。”高木先生微笑著說。 “有時候我也很想從辦公室逃出去呢。”
“我可以問一下嗎?”中川說,語氣有些生硬。因為是在他的公司裡的緣故吧,感覺格外有權威。
“您請說。”
“我什麼時候可以搬回去住呢?住在旅館裡不太方便,家裡也有需要照料的事。”
“是什麼事?”
中川猶豫了一下,“書房裡的魚如果不照料的話,很快會死掉的,所以……”他停了下來,大概覺得不好意思。
“那些魚很重要嗎?”
“是啊。因為養了很多年了,我如果不在家,好子會好好照料它們的。可現在那邊沒有人了。”他的聲音低了下去。
“明白了。您很快就能搬回去。在這之前,我會讓值班的警察好好照料那些魚的。”高木先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