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性之罪

第32章 第三十章意外自殺

性之罪 何家弘 4753 2018-03-15
從夏哲的話語中,陸婷隱約地感到夏哲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但究竟是什麼?她想不出來。越是想不出來,她就越去猜想,而這猜想又進一步增加了她的煩惱。她的內心非常矛盾。看到夏哲的時候,她心甘情願地原諒夏哲的所作所為。但是離開夏哲的時候,她的心裡又會產生莫名其妙的怨恨。她的心底有一種朦朧的預感:她和他的結局將是個悲劇!於是,她想起了夏哲讓她當業餘詩人的話,就冥思苦想地寫成了一首小詩—— 下夜班後,陸婷回到家中。陸伯平上班去了,她一人待在寬大的房子裡,心裡也空蕩蕩的。她已經失去了做私家偵探的興趣,甚至都失去了睡覺的慾望。她躺了一陣,沒有睏意,便只好爬了起來。為了消磨時間,她收拾屋子,洗衣服,然後又出去買菜。一上午的時間總算熬過去了。

下午,她給宋佳打了電話。她覺得宋佳是個值得信賴的人,是個可以傾訴心中苦悶的人。她說:“宋佳姐,夏哲昨天下午真回來了。” “是麼?”宋佳聽說自己的預言成真,非常高興,“他這兩天去哪兒了?” “他沒說,我也沒問。不過,他的腿上有傷。” “什麼傷?厲害麼?” “包著紗布,好像沒傷筋動骨,但是也挺疼的呢!” “是他疼還是你疼啊?”宋佳笑了。 “宋佳姐,人家心裡可不好受了,你還取笑。真是的!”陸婷帶著哭腔。 “噢,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沒說那傷是怎麼弄的?” “他說是下出租車摔的。我看可不像,但是他不願意說,我也就沒再問。我現在心裡很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既然他不願意說,你也就先別問了。過一段時間,他沒準就主動坦白了。”

“我真想一賭氣不理他了!” “可是又狠不下心,對吧?別說傻話,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哦。你還得像以前一樣,甚至比以前更關心他。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你的理解和關心啦。” 放下電話之後,陸婷的心情好了一些。 晚上,陸伯平回來了。父女一起吃飯,但是陸婷很少說話,因為她的心裡總想著夏哲。 陸伯平看出女兒的煩惱,問道:“你和小哲吵架了?” “沒有哇!我們挺好的。”陸婷不想把事情告訴父親。 “你瞞不過老爸的眼睛。這樣吧,你明天請小哲來咱家吃晚飯。我跟他談談。” 陸婷知道夏哲也很想見她父親,便痛快地答應了。 第二天上午,陸婷來到病房,其他病人都出去散步了,只有夏哲一人躺在床上休息。她笑著對夏哲說:“我有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你猜吧。” “我猜不著。” “那我告訴你,昨天晚上,我爸說讓你今晚到我家去。” “去幹嗎?” “好事兒,請你吃飯!” “他請我吃飯?為什麼?” “我爸請你去吃飯,還需要什麼理由麼?”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他叫我去,會不會有什麼事兒。” “那他倒沒說。不過,我聽得出來,他挺認真的,也許要談咱倆的事兒吧。” “他同意了嗎?” “我上次跟他說的時候,他好像不太同意,但也沒反對呀。這一次,我看他挺高興的。” “你說我去還是不去?”由於希拉的事情,夏哲總覺得愧對陸婷,也不想見陸婷的家人。 “我爸請你去吃飯,你還敢不去?”陸婷嗔怪道。

“不敢,不敢。那什麼時候走?” “等我下班的時候,咱倆一起走吧。” “好吧,我等你。” 樓道里傳來說話的聲音,陸婷便走了出去。 黃昏時分,陸婷和夏哲一起走進家門。陸伯平已經在等候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不住地上下打量夏哲,就好像在辨認。 夏哲被看得有些緊張,便主動問道:“陸叔,您找我有什麼事兒?” “也沒什麼事兒。我就是聽說你出來了,想看看你。這段時間,在看守所裡受罪了吧?” “還行。”夏哲放心了。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先得看法院怎麼判吧。” “這段時間,我也在考慮你的問題。你這個案子,關鍵還是錢。我原來以為你那個老爸肯定會幫你把窟窿堵上。沒想到,他還真是個'瞎迷糊'!這要是我,砸鍋賣鐵也得先把孩子救出來!算啦,看來這事兒不能等他了,讓我來想辦法吧。要說呢,你這事兒出在我的公司,我也有一定責任。”

“陸叔,這事兒跟您沒關係,主要是我當時太粗心了。” “這事兒就讓它過去吧。回頭我找個朋友,先替你把錢還上,就算人家借給你的,當然是不收利息。至於你什麼時候能還,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陸叔,要真能那樣,那……我就太謝謝您啦!”夏哲有些激動。 陸婷也很高興,說:“您真是我的好老爸!謝謝!” “瞧你們這倆孩子!謝什麼?來,咱們也該開飯啦。今天讓你們嚐嚐我的手藝!” “太棒啦!”陸婷跑進了廚房。 陸伯平的心情很好,把飯菜端上來,又打開了一瓶法國紅葡萄酒。三個人圍坐在餐桌邊,有說有笑地吃喝起來。 一瓶酒喝去一半的時候,陸伯平拿出長輩的口吻,說道:“我得給你們倆講講。我這半輩子經歷的事情很多,也就悟出了一些道理。人生啊,最重要的是在關鍵時刻要認准方向,而且要挺住。你挺住了,就上去了,就把握住了機會。你們看我的那些老同學,大多數都混得不怎麼樣。他夏大虎還算幹得不錯的。其實,我們這些人,要說聰明和能力,都差不太多。他們就是在關鍵時刻沒挺住,就下去了。我呢,在關鍵時刻挺住了……”

“爸爸,您不會又給我們講那'對越自衛反擊戰'吧?我小時候就听過n多遍啦!”陸婷插了一句。 “今天不談我的事兒,就談你們的事兒。你們倆現在還很年輕,小哲今年才21歲吧?現在正是你們人生最關鍵的時候,一定得認准方向,得努力奮鬥。我們年輕的時候,該上學沒有上學,給耽誤了。好在是我們那一代人都給耽誤了,都沒上大學,所以關係還不大。你們現在可不一樣啦。上大學,那是必須的!所以,我給你們定了個目標,上大學。小婷可不能滿足於當個護士,還得去考,爭取在兩年內考上醫學院。怎麼樣?” “我不是一直在復習嘛。” “小哲呢,你喜歡股市,這沒問題,但是你也得上大學,得系統學習。這事兒過去之後,我跟香港的朋友聯繫聯繫,送你去香港大學,學金融。你還可以到香港的證券交易所實習。你要想成為股市的高級人才,必須得去香港。”

“我聽說,香港的學費很貴。而且,那裡教學都用英語,我的英語也不行。” “學費,你不用操心,都由我來解決。但是英語的問題,只能靠你自己。這就是關鍵,你挺住了,就上去了!” 夏哲一時無語。他不明白陸伯平為什麼突然這麼關心自己。難道是默認了自己這個未來的女婿?不過,他確實很感動,也很感激,便不斷地舉杯給陸伯平敬酒。 陸伯平也很高興。一瓶紅酒喝完了,他又打開一瓶。於是,夏哲的眼睛開始泛出潮紅的色澤,話語也逐漸多了起來。 門鈴響了。陸婷去開門,見來人是方瓊,她有些掃興。 進門後,方瓊旁若無人地說:“今天陸經理給女兒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巧就在旁邊。聽說夏大戶要來拜見老丈人,我就特意來助興,因為夏大戶跟我有過一段不同尋常的關係。對吧?”

“你累不累?”夏哲沉著臉,皺著眉。 “嗬!假正經不是?忘了你追我的時候說的那些讓人肉麻的話啦?” “你……”夏哲的臉漲得通紅,猛地站起身來,但又被陸婷拉坐下來。 陸婷說:“小哲哥,你理她幹嗎?” “小婷,說話得悠著點兒!要是逼著我把他幹的事兒都說出來,恐怕你連哭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哎,方瓊,你既然來了,就一起聊聊,別淨說那些不好聽的!”陸伯平看了看方瓊有些發紅的臉,又問,“你喝酒了吧?” “姓陸的,你少說這種不咸不淡的話!我告訴你們,我姓方的也不是好惹的!你們別以為可以拿我耍著玩兒!”方瓊說著,突然從小皮包裡掏出一支手槍,對著夏哲說:“姓夏的,你今天要是不跪下求饒,我就讓你死在這間屋裡!”

方瓊的動作把屋裡的三個人都嚇了一跳。他們站起身來,向後退去。 陸伯平說:“方瓊,有話好好說!這槍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姓陸的,你別瞎摻和!等我收拾完姓夏的,再跟你算賬!” 這時,陸婷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抓住方瓊持槍的右手,扭打在一起。夏哲和陸伯平隔著餐桌,想幫忙,又怕方瓊手中那來回扭動的手槍。 終於,手槍掉到了地板上。 夏哲拉開椅子,搶先一步把手槍抓到手裡。他瞪著被酒精燒紅的雙眼,用槍指著桌子對面的方瓊,說:“小婷,你躲開!我看這丫挺的是找死哪!” 陸婷趕緊閃到一旁。 方瓊望著夏哲手中的槍,驚恐地退到牆邊,口中說:“別開槍!別……” 陸伯平也在一旁喊道:“小哲,你不能開槍!”

陸伯平的話音還沒落,只聽“砰”的一聲槍響,方瓊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她的雙手摀住自己的左胸,鮮紅的血水從她的指縫間流了出來。她的臉痛苦地抽搐著,身體慢慢地沿著牆邊滑倒在地板上。 陸婷“呀”地驚叫一聲,撲到夏哲身邊。 夏哲愣愣地站在那裡,手槍掉到了地上。 陸伯平慌忙跑到方瓊身邊,一把將她抱到胸前,叫道:“方瓊!方瓊!”然後回過頭來衝夏哲和陸婷喊道:“快跑哇!你們還等什麼?快離開這裡!跑得越遠越好!你們這兩個傻孩子!” 聽了父親的話,陸婷急忙拉著夏哲的手,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出了家門,他們見樓道裡沒有動靜,便輕手輕腳地跑下樓,然後急匆匆地沿著小路向大街走去。走了一會,夏哲的頭腦漸漸冷靜下來,腳步也放慢了,最後停了下來。 陸婷催促道:“快走哇!” “咱們上哪兒去?” “管他呢!先離開北京,然後再想辦法。只要跟你在一起,天涯海角我也不在乎!” “那你爸呢?” “他?” “我不能走!事情是我幹的,不能讓你爸替我去頂罪!”夏哲說著,轉身就往回走。 “你等等。”陸婷的心裡很矛盾,但想了想,沒有別的選擇,只好跟著夏哲往回走。 陸伯平見到回來的夏哲和陸婷後大吃一驚,焦急地說:“你們怎麼又回來啦?我不是讓你們跑得遠遠的嘛!” “夏哲他怕連累您!”陸婷說。 “咳!怎麼會連累我呢?我就說是你們幹的,但是人跑了,讓他們去抓嘛!中國這麼大,流動人口又這麼多,他們上哪兒去找你們?拖個一年兩年,事情過去了,你們再回來嘛!” 夏哲說:“陸叔,我要是跑了,他們一定會懷疑您。再說,我也不能讓小婷跟我去做逃犯!” “這可怎麼辦呢?”陸伯平看了看牆邊的屍體,又來回走了兩圈,才說,“看來只能這樣了。咱們就說方瓊來了之後,用死來威脅小哲,讓小哲跟她結婚。小哲不同意,她就開槍自殺了。她掏出槍來的時候,我們都沒想到她真的會自殺。”說著,陸伯平用腳把那支手槍踢到了方瓊的右手旁邊。 陸婷和夏哲覺得沒有更好的辦法,也就同意了。 陸伯平打了報警電話。在等待警察來的時候,陸伯平又把事情經過編了一遍,以便三人的陳述沒有矛盾。 警察來了,查驗屍體,勘查現場,拍照片,記筆錄,又分別向陸伯平三人詢問了事情經過。一直忙活到後半夜,警車才拉著方瓊的屍體走了。 警察走後,陸伯平三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很久都沒有人說話。 夏哲精神緊張,心亂如麻。他臉色發白,嘴唇不住地顫抖。他覺得,連日來發生的事情實在是不可思議。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跟他作對,把一切不幸都砸在了他的身上。那個紙條說得對,他真是大難臨頭了。他很想打破這令人難堪的沉靜,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話語。 陸婷還比較鎮靜,不過她也無心說話,因為她在思考對策。雖然警察在聽了他們的陳述之後沒說什麼,但是陸婷覺得警察並沒有完全相信方瓊自殺的說法。萬一警察不信可怎麼辦?思來想去,她覺得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承擔下來。為了愛人去蹲監獄,她心甘情願。但是,夏哲肯定不會同意。想個什麼辦法才能替夏哲去承擔罪責呢?現在就去自首?不行!萬一警察不再追查此事,那不是白犧牲了!還是先等等看吧。 陸伯平也不想說話,因為他心裡也有難言之隱。他一直頗為自信,認為在他面前沒有過不去的河。但是看著這兩個身上帶有他的遺傳基因的年輕人,他覺得有些事情是人力所不及的。他不相信命運,但此時此刻,這兩個字卻執著地浮現在他的眼前。他愣愣地看著夏哲。 夏哲被陸伯平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慌,終於沉不住氣了,輕聲問道:“陸叔,您怎麼了?有話要對我說?” “啊?沒什麼。”陸伯平顯得有些慌亂,“我在想,這事兒還沒完。咱們不能老是這種神態,特別是小哲。其實,方瓊就是自殺,和我們都沒有關係。是她來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來陷害小哲。她是罪有應得。警察肯定還會調查,可能還會監視我們。咱們該干嗎還乾嗎,不要讓旁人看出來。我相信,只要咱們一條心,就一定能渡過這一關!” 陸伯平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東方已經露出了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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