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殘酷的公正

第3章 第二章

殘酷的公正 梅尔·康莉 6308 2018-03-15
從珞恩家開車到察靈山大概要半個小時。珞恩不禁慶幸這鬼天氣倒是讓這一路清靜不少。 風暴已經過去了,可是雨勢仍不見小。珞恩咂了咂嘴,擔心這場雨可能妨礙他們的調查,現場的腳印可能早就在她趕到之前就被雨水沖乾淨了。 珞恩到的時候是晚上十點二十分,已經有幾輛救護車停在現場了。天際新聞的攝影師和記者在準備做現場直播。珞恩早有經驗,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幫如狼似虎的記者嗅到猛料蜂擁而至。還好現場已經先用藍白膠帶拉了一圈警戒線。 她從車上的儲物箱裡找出一塊膏藥,蘸著唾沫抹了抹手肘上的血跡把膏藥貼上。她脫掉低跟正裝鞋,換上長筒雨靴,往身上套了一件防水夾克,罩住那身海軍藍細條紋套裝,走進雨里和刑警隊的其他人匯合。

“辛普金斯巡佐,能跟我們說說你有什麼發現嗎?”記者大聲問。 “晚上好,比爾,你又是第一個到現場的。等我有時間,也許我們可以聊聊你怎麼這麼快就得到消息。這回先告訴你一個真相,我是辛普金斯警督。” “呃……對不起,實在無意冒犯。這是在調查謀殺案嗎?” 記者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轉瞬即逝。 “饒了我吧,比爾,我才剛到。只要我們一有消息,你一定會第一個知道。我是說你跟其他那些記者。”她擠出一個笑臉,補充說道。 她在林地裡跋涉,靴子踏在泥水里一步一響。她已經看到她搭檔的車子了,這多少給了她一點兒安慰。她知道她不在的時候皮特·查爾茲已經把該問的都問過了。 “晚上好,長官。不管怎麼看今天晚上都不太順。”半路上,一個穿制服的警察跟她打了招呼。

她點點頭表示同意,沿著泥濘的小路繼續往前走去。 越走她的頭越沉。我的婚姻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她知道湯姆無意傷害她,但這並未減少她從他眼裡讀出的怒意。是不是我也有錯? 珞恩避開一個水坑,思緒回到幾年前。那時候她常帶查利和亨利來這兒,三個人在橡樹林裡開心地捉迷藏。 出了今晚的事兒以後,即便是白天到這附近來,她都要三思而行了。天啊,如果是亨利挖出了屍體,而查利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那可怎麼辦?她簡直沒辦法再想下去了。 在泥濘的地面和潮濕的落葉上又走了幾分鐘,她終於來到了現場。 現場勘查的警員已經在屍體上支了一個臨時的防雨篷,雨水一直從樹的枝丫間嘀嘀嗒嗒落下來。 皮特·查爾茲湊過來:“你這是怎麼了?”

“要是我說我不小心撞在門上,你肯定不信,對吧。” “是我想的那樣嗎?”他不可置信地問。 “就是你想的那樣,可是那隻是個意外。你就別管了。” “你開玩笑嗎?一個男人打老婆是意外就見鬼了?等處理完屍體我就要去處理一下你丈夫了。” 珞恩往前一步輕撫他的手臂,“謝謝你,皮特。不過是我先激怒他的。我會處理湯姆的事兒。其實要不是我之前的警隊特訓,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會發生。現在這邊是什麼情況?”她套上白色的防護服,一邊穿鞋套一邊轉移了話題。 皮特沮喪地搖了搖頭,向她匯報了大概的情況,並告訴她那對當時被無頭屍絆倒的少男少女正在警察局接受詢問。 調查組現在得到的唯一確鑿的信息就是那是一具女人的屍體。

他們進到帳篷裡那一瞬間,血肉腐爛的刺鼻氣味撲面而來。皮特一邊咳嗽一邊摀住嘴。珞恩一直搞不懂為什麼這麼多年,她的搭檔還沒習慣死屍的氣味。 看清在現場的病理學家是誰以後,珞恩忍不住哼了一聲。他們從前可有過不少讓人不甚開心的尷尬時刻。雅克·阿諾的“自我”比勃朗峰還大。珞恩和皮特站在這位總部病理學家旁邊。他正用拇指和食指支著下巴,像被他腳邊的屍體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 “醫生,有什麼發現嗎?”珞恩問。據說眼前這位四十多歲頭髮灰白的病理學家是法國貴族的後代。 珞恩大部分的同事都為他性感的法國口音和迷人的外表而神魂顛倒。珞恩卻一直對他不感冒,原因很簡單,她自己就是他的毒舌和法式自大病的受害者。

她耐心地等著他回答。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你沒看到我正在思考嗎?警督。” “思考什麼,醫生?”珞恩嘲諷地問,他的態度讓她非常不滿。 “當然是案子了。這案子很奇怪。”他說。 “怎麼講?”珞恩努力讓她的聲音聽起來冷靜平和。他可真是不招人待見,一點兒不像他的前輩托馬斯醫生。托馬斯醫生總是耐心的協助警察辦案。雖然警察局沒人願意跟阿諾合作,他做出的分析結果卻比他的態度好很多倍。阿諾是病理學領域名聲赫赫的專家,為DNA鑑定做出過開拓性的貢獻。 “我懷疑死者被害已經大約一個月了。”他一邊若有所思地繞著屍體轉,一邊說道。 “還有呢?”珞恩追問。 “第一現場並不是這兒。從某種意義上說,屍體被移動過。”

“你不是說那女孩被絆倒之後,踢了屍體嗎?”珞恩向皮特求證。 “對,她……” 阿諾翕動著鼻翼打斷了皮特。 “我是說整個被搬動過,而不是踢了一腳的那種輕微的移動。兇手大概認為屍體在另外一個地方更容易被發現,就把它搬到這兒來了。我可不是第一回遇到這種情況。他犯的這個錯誤可能成為他露出馬腳的線索。” “你怎麼看出來的?”珞恩順著他的推斷接著問。 “我覺得我已經說得夠多了。現在一切都是推測,驗屍以後再講其他。”阿諾不客氣地終止了談話。 “醫生,你介意我旁觀驗屍嗎?” “這好像正是你作為本案負責人的特權呀,對不對?現在,要是你不介意,我還有一堆事兒要處理呢。” 珞恩只好跟著皮特走出帳篷。

“天啊,他有時候可真惹人討厭。”皮特抱怨了一句。 “可不是嗎,可他是這兒最專業的了。最不幸的就是這自鳴得意的傢伙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能無所顧忌地把全世界的人都當傻子。我們回去看看那兩個孩子說了些什麼吧。” “咱們剛才好像是轉移了一下話題。”皮特提醒她。 “得了吧,我能擺平湯姆,不需要外人插手。不過還是謝謝你。對了,你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幹嗎?” “沒做什麼。就一邊喝啤酒一邊看《犯罪現場調查》。” “你真可悲,在電視裡看著血肉橫飛內臟四濺的場面,等到了真的屍體前面卻差點兒昏過去。你可真夠小白啊。”他們走向車子的時候,她一邊說一邊戲謔地捅捅他的胳膊。 皮特的那張臉,可能只有他老媽愛,他的身材讓大多數女人只想避而遠之,女朋友這件事兒已經好多年不在他的議程之內了。他最近才跟珞恩承認他上一次約會已經是十五年以前的事兒了,而且他那段戀愛關係結束得也很快,然後他跟自己賭咒發誓今生再也不會讓人當傻子耍了。但他沒講他們到底是因為什麼分手的。

“電視裡演的,到底還是和現實不一樣,不是嗎?” “你是說,你是捂著眼睛看電視的嗎?”她一邊想像這畫面一邊笑起來,“不過你知道電視上演的那些案子其實也是真實案情改編的吧!” “現在我真得問問了,你從哪儿知道是真的?” “字幕最後說他們找了麥克爾·巴登做顧問。”她也不確定他們是不是每一集都是找他做顧問,不過至少她碰巧看到的那集詭異的故事的最後,出現了他的名字。 “麥克爾·巴登是哪位?” “巴登,'巴士'的'巴','登天'的'登',麥克爾·巴登醫生。他是全世界有名的法醫病理學家。不過我也沒指望你知道他。你就會在電視裡看看熱鬧,根本不想那背後的名堂。”

“行吧,無所不知女士,有時候你真聰明得難以形容。” “親愛的皮特,這就是為什麼我已經是警督了,你還是個警長。你不覺得嗎?”她打趣地說,心裡知道如果他真想升職,警督的頭銜也是唾手可得。即使能力數一數二,他就是那種懶得為了一個頭銜費力氣的人。況且他和珞恩搭檔很舒服,而且他們還是警察局最出色的搭檔。 他們各自開了自己的車離開。珞恩坐進自己那輛家用沃克斯豪爾威達,看著皮特開著他那輛老拉達,搖了搖頭。那輛破車的聲音聽起來簡直像一輛謝爾曼坦克。他卻覺得驕傲得要命,每天在珞恩耳邊叨嘮,這簡直是他花的最值的500英鎊。珞恩每次都回敬他說,那個銷售一定是樂不可支地看著皮特·蔡爾茲把這怪物開走的。 珞恩剛駛離現場,她的手機就響起來了。接起電話以前她瞟了一眼來電顯示,要是是湯姆打來的,她打算故意漏接,再在回家的路上編一個不接電話的理由。

“嗨,姐。有事嗎?”她愉快地問。 “我剛掛掉湯姆的電話,我們在電話裡聊了十五分鐘。你對他做了什麼啊?那可憐的傢伙聽起來心煩意亂的……” “拜託讓我喘口氣,雅德。” 她聽到她姐姐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才又不依不饒地問:“你為什麼這麼做?你怎麼能對你自己的丈夫做這種事?”她聽起來正在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雅德永遠可以理解湯姆,而且每次他們吵架,她都站在湯姆那一邊。 珞恩深吸一口氣,用前燈閃了皮特幾下,示意他靠邊停車。皮特慢慢把車停在幾百尺以外。 “雅德,拜託,我現在真的沒辦法處理這件事兒,我在外面辦案。我們剛在樹林裡發現一具屍體。” “天啊,所以血淋淋的屍體就是你唯一關心的事是嗎!你的婚姻怎麼辦?你看不出來你跟湯姆的婚姻遇到危機了嗎?” “我不覺得。雅德,我們吵一次架你就覺得我們要離婚。湯姆和我是有一些問題,不過我們自己就能解決,不需要旁人插手。” “所以你是在告訴我少管閒事?你打了你孩子的爸爸,然後告訴我這不關我的事?” “呃,這太小題大做了。是你這麼說的,還是湯姆說的?”珞恩因為氣憤心跳加速。湯姆玩的什麼把戲?兩口子吵架卻把雅德給扯進來,真是個自私的混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要是他知道你去年背著他做的事……” “夠了,雅德。你以前答應過我,永遠不再提那件事。所以你就是這麼跟人保證的?順便說一句,湯姆忙著跟你告狀的時候大概沒提到,是他打了我,還劃破了我的眉毛。” 雅德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珞恩的語氣緩和了下來,她和姐姐的關係一向親近,跟她吵架是她最不願做的事。 “聽我說,姐,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這件事必須由我和湯姆自己解決。而且,我沒事,謝謝你打來問候我。那隻是個意外。”她微笑著加了一句。 “哦,珞恩,你能原諒我嗎?” “原諒什麼?我已經忘了。不過,下次你再來找我興師問罪以前,最好聽完兩個版本的故事。我得掛了,明天打給你吧?” “我保證。對不起。在外面小心行事。”這話是她家人幾年前跟《希爾街的布魯斯》裡學的。她們小時候,爸爸出門時她們總會這麼跟他道別。他以前是倫敦警署的偵緝總警督。 掛了姐姐的電話,珞恩忍不住想給湯姆打個電話,告訴他自己現在是怎麼想的。不過她還是忍住了。這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她得在私人時間里處理這件事,他的自私自利讓珞恩感到厭煩。即便湯姆是那個發誓愛她,照顧她,珍惜她一輩子的人,此時此刻,她卻覺得自己從他那兒得到的支持還不如這件穿了五年的胸罩來得實在。 她向皮特閃了幾下車燈,發動了車子。
回到警察局以後,負責接待的警長告訴他們,發現屍體的那兩個孩子正在一號和二號審訊室接受詢問。 “那女孩受了不小的驚嚇,警察局的醫生已經給她看過了。他說可以給你幾分鐘時間問幾個問題。”警長告訴她。 珞恩暗自好奇醫生知不知道他們是在調查一起謀殺案。 “我去和那個男孩聊聊,女孩就交給你了。”她停在一號審訊室門口對皮特說。 “我謝你了,頭兒!我放棄了一晚上的休息時間,你就是這麼答謝我的。”他嘆了口氣嘟囔著。 “別抱怨了,趕緊去幹活。對她和顏悅色一點,注意聽她要告訴我們的東西,無論她說什麼,都別急著下論斷。” “你這是教奶奶怎麼打雞蛋嗎?我又不是新來的。” “我知道,但你最近的詢問可都沒按規定來,不是嗎?”她挑了挑眉毛。 “話是沒錯,但我也不至於給一個倍受打擊的小姑娘傷口上撒鹽啊” 珞恩走進審訊室的時候,托德·奧特曼抬頭看了她一眼。她拉出一把椅子在他對面坐下。 “嗨,托德。我叫珞恩·辛普金斯。我知道這不太容易,不過還是謝謝你願意跟我們合作。我只有幾個問題,你回答了就可以走了。” “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跟你的同事說了。我和佐伊什麼時候才能回家?”他雙手緊緊握著咖啡杯,可是,他的手抖得厲害,咖啡都灑了出來。 珞恩很同情這個十九歲的年輕人,他顯然受了刺激,卻竭力掩飾。珞恩注意到他紅著眼睛,過去幾個小時裡他一定哭得很厲害。 “很快,我保證。”她安慰他,“現在告訴我,那麼晚了你們在森林里幹什麼?” 他瞥了一眼站在角落裡男守衛。 珞恩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那名警官聳了聳肩。 “托德?” 少年緊張不安地抖著腿。珞恩覺得他非常尷尬,不願向她吐露實情,於是對他笑笑以示安慰。 他清了清嗓子才說:“我和佐伊每週四都會去森林裡,只有在那兒我們才能單獨相處。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我覺得我明白了,不過我覺得有的是地方比森林裡更適合做那件事。更何況剛才還下著大雨。你還住在家裡嗎,托德?” “是啊,怎麼了?這和案子有什麼關係嗎?”他防備地問。 “你父母知道你去森林裡玩嗎?再多問一句,你知道在公共場合發生性行為也觸犯法律嗎?”她的話讓少年頓時沒了脾氣。 “我知道,對不起。可是,你不會因為這個就逮捕我吧?” 珞恩努力擠出一個笑臉:“這次我不會追究,托德。不過以後你要偷歡的話,最好找對地方。” “知道了,長官。不用擔心,發現那具屍體以後,我在公共場合的風流生活就算是畫了句號了。” 他徹底放鬆下來,珞恩第一次看到他澄澈的藍色眼睛裡透出一點活潑。 “你們發現屍體的時候它是什麼樣的?” 年輕人坏笑了一下。她覺得他大概要說些搞笑卻不靠譜的答案,趕快修正了自己的問題:“那時候屍體是被埋起來的還是已經暴露在外面了?” “佐伊絆到的時候,屍體被葉子蓋著的,她那時候被嚇到了,她逃跑的時候踢到了屍體。她當時說那天晚上森林裡陰森森的,她平常不是個愛抱怨的人。”少年啜了一口咖啡。 “你和佐伊最後一次去森林是什麼時候?” “我覺得是上個星期。” “你得誠實地回答我,托德。到底是不是上個星期?” “是,上個星期四。那天天氣比較好,我真希望我們今晚沒去那兒。” “你在林裡看見其他人了嗎?” “我覺得沒有。” “好好想想,托德。這可能是對案子至關重要的線索。”珞恩強迫他好好回憶,少年一臉絞盡腦汁的神情。 “沒有,我不記得看見了任何人。我們能走了嗎?你不會告訴我們爸媽吧?” 珞恩不太滿意地嘆了口氣:“你們可以走了,但如果你想起什麼來,記得打電話給我。”她把椅子推後,然後遞給他一張名片。 現在沒理由再對兩個少年窮追不捨了,她敲了敲另一間審訊室的門把皮特叫到走廊裡。 “你從女孩兒那裡問到什麼了嗎?” “一點頭緒也沒有。她先哭了會兒,然後就歇斯底里了,之後又哭了會兒。總之就是浪費時間。你那邊怎麼樣?”她鬱悶的搭檔一邊問一邊拎著褲腰往上提了提褲子。 “也差不多。讓他們回家吧。我們應該在阿諾醫生找我們之前去喝杯咖啡。你是不是瘦了,皮特?”她打趣地問。 “怎麼可能。”他接了一句,然後走進審訊室。她透過門上的小窗戶看到他遞給女孩一張自己的名片。佐伊又哭了起來,珞恩把托德帶進去讓他安慰女孩。
“你覺得怎麼樣?”他們走到餐廳的時候皮特試探地問。 “謝謝關心,皮特。我沒事兒。” 珞恩故意避開他的眼睛,不過皮特沒想讓她糊弄過去。他們是工作上的好夥伴,合作了四年,彼此很了解。有時候根本就是太了解了。 “他為什麼這麼對你?”他問,話裡透著關切。 她知道皮特對那些打老婆的男人的看法。即便湯姆是他的好朋友,現在也被他想成那種不堪的人了。 “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實在不想聊這件事。”她一邊說一邊低頭漫不經心地搗鼓手裡的杯子。 皮特舉手投降,他知道適可而止,也知道她固執得要命。 “好吧,頭兒。反正想傾訴的時候你知道去哪兒找我。” “謝啦,伙計。”珞恩嘴角上翹,可是眼睛裡卻沒有露出笑意。她伸手越過桌子,拍了拍皮特的手。 他們之間的關係很默契,是建立在信任和理解之上的。珞恩把他當成兄弟,上一秒還拿他打趣,下一秒就沖他大吼大叫。而珞恩能使皮特更冷靜、審慎;他是那種第一時間就不管不顧衝上去的警員,而珞恩卻更傾向於退後兩步,更理性、宏觀地審視案情。他們的互補不僅使兩個人在搭檔時取長補短,也使他們破起案子來得心應手。 另外幾個警官加入了他們,不一會,阿諾的短信就如期而至了。 “阿諾在等我們了,皮特。準備好了嗎?” “還差得遠著呢。”他咕噥著推開椅子。 “來吧,我們趕緊把這事處理妥當。”珞恩當然明白皮特拖拖拉拉不願進驗屍房的原因。她強迫自己不去想接下來不得不和阿諾共處的那漫長的三、四個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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