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女法醫手記之證詞

第52章 第四章

女法醫手記之證詞 刘真 1748 2018-03-15
2014年5月8日下午。 董文鵬家。 董文鵬家位於楚原市南郊,佔地三畝有餘,兩幢別墅坐落在院子中央,雕樑畫棟,亭台樓閣,看上去像一座舊時代的莊園。事實上,我在心裡暗想,把家弄成這個樣子的人,是不是特希望回到舊社會,可以光明正大地炫耀和盤剝。 見到董文鵬的妻女後,我大吃一驚,她們竟然就是我於清明節那天,在母親墓地前遇到的母女二人。原來她們竟是董文鵬的妻女,母親名叫李文慧,女兒名叫董卿。 她們對我沒有任何印象。也是,一個擦肩而過的路人,誰又能記得那麼清楚呢?而我能記得她們,一是由於職業關係,接受過人臉識別訓練;一是由於那天場所特殊,加上發生了母親墳前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束鮮花的事情,我在腦海裡回憶過她們的樣子;還有一個原因是董卿長得非常漂亮。

這時候我近距離打量她們,發現董卿和李文慧的五官幾乎一模一樣。李文慧本來也是一個美人,可惜她身材矮胖,又不怎麼拾掇打扮,站在艷光照人的女兒旁邊,就被人忽略了。 母女二人對我和沈恕的登門來訪並不抵觸,態度也很誠懇,雖然沉浸在喪夫喪父的悲痛中,不時哽咽難以出聲,卻仍然有問必答。聽得出來她們和董文鵬之間的關係很和諧,夫妻情和父女情都很深厚,沒有隔閡或生分的跡象。 她們娓娓講述了董文鵬的創業史,語氣中有懷念,有不捨,有悲傷。 李文慧說,三十幾年前,董文鵬才從大學畢業,正趕上中國前所未有的變革時期。圍城之內,愁腸坐困;圍城之外,則是另一番景象。董文鵬和大學的同窗好友楊昭一拍即合,選擇了自謀職業。其時的楚原,產業勃興,一派生機盎然。最初,董、楊二人和幾十位製衣工人同住在一間不足四十平方米的屋子裡。白天、前半夜,他是一名辛勞的熨衣工,輾轉於三家製衣廠;夜色黢黑方可回到蝸居,沉沉睡去。三年後,年輕的董、楊已經成為技藝不俗的製衣工人。這一年,他們盤下一家小小的製衣廠,繼續將辛勞作為生活的主調。十年打拼後,騰飛集團成立,董文鵬出任董事長,楊昭任董事總經理。如今經過三十幾年的發展,騰飛集團在製衣道路上日漸精進,終成大器,不僅被一些國際品牌選為代工廠,而且擁有了自己的零售品牌。兩位好友分別娶妻生子。董文鵬娶妻李文慧,生女董卿。楊昭娶妻王朝霞,生子楊文頤,現已從歐洲留學歸來,在集團財務部任部門經理。

董文鵬家的客廳牆上,掛著一幅楊昭送給他的書法作品,大概可以詮釋兩兄弟的半生遭逢和一生情誼:成敗與朝暮,隱憂與釋然,安靜與喧嘩,都是內心超脫、順之自然。 誰能想到,董文鵬打拼一世,卻在功成名就、年過花甲時遭此橫禍,令人不勝唏噓。 李文慧講過董文鵬的創業史,又取出幾份發黃的報紙給我和沈恕看:“這些都是媒體在各個時期對我先生的報導,記載著他的奮鬥歷程。” 我翻看著那幾張報紙,上面印有董文鵬和楊昭年輕時的照片。董文鵬那時候很消瘦,意氣風發,楊昭的樣子老成一些。我忽然怔了怔,這兩人年輕時的樣子如此熟悉,我以前在哪裡見過嗎? 在快告辭的時候,我裝作無意地提起:“董卿,你在清明節那天是不是去過李陵園墓地?”

董卿一怔,說:“啊——是的,和媽媽一起去的,你怎麼會知道?”我說:“因為我在山腳下碰見了你們,我媽媽的墓在那裡。說起來奇怪,已經連續兩年了,她的墓前總是莫名其妙地出現一束深藍色的鬱金香,不知道是誰放在那裡的,是惡作劇還是什麼。”我一邊說一邊盯著董卿,觀察她的反應。 董卿毫無防範地說:“啊,是我放在那裡的,真是對不起。是因為看見您母親的墓前沒有鮮花,我順手放的,沒想到會給您造成困擾,非常抱歉。說起來真巧,您母親的墓和我家人的墓竟然挨在一起。”看董卿的反應,沒有任何心機,不像是說假話。 我故作大度地說:“知道是這麼回事就行了,也算不上什麼大事,說到底是我們祭掃的時間太遲,讓你誤會我母親的墓沒有人照看。你家裡的墓葬的是什麼人?”

董卿神色黯然地說:“是我姐姐,她去世兩年了,是自殺。” “卿卿,”李文慧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和爸爸的案子無關的事情就不要說了。” 董卿居然還有個姐姐,而且在兩年前自殺死了——這讓我大腦裡翻江倒海,表面上卻又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我見李文慧對這件事諱莫如深,只好不再追問下去,以免刺激到她們傷痕累累的心靈。我想董文鵬的女兒自殺不是一件小事情,回到局裡總能查到些眉目。 沈恕留下自己的名片,囑咐她們如果想起什麼人或事,及時和警方聯絡,雙方合作才能早日抓到兇手,給董文鵬申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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