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發生中的兇惡事件,一般人的想法大致可分為兩類——儘早破案。或者,愈演愈烈。
因此,當部分媒體打出《平成傑克事件,嫌犯落網! 》的快報後,不光是媒體,對移植推進派和事件關係人都是一大福音。然而,第二天又證明為誤報後,便引發更大反彈,捜査本部遭到炮火全開的激烈抨撃。落得空歡喜一場後,伴隨恐懼而來的憤怒倍增,不難想像。
首先是捜查本部的負責人鶴崎被第一個圍剿。把不可能是兇手的人當成重要關係人,這證明捜查方向完全搞錯了。儘管最先披露和最先開砲的都是同一媒體,這點可笑極了,但鶴崎沒有嘲笑的資格。各報社不但把警察的無能眨得一文不值,還大加追究捜查人員的嚴重失職。電視新聞主播們異口同聲將矛頭指向警視廳,除了慨嘆日本不再是安全的國家了,也譴責集四萬六千名警力竟然都逮不到傑克一個人。
如此一來,指名傑克而進行攻擊的鶴崎就顯得太天真無知了。到頭來無論媒體再怎麼責罵,一般料想他也沒半點反擊能力。只不過,破案時間拉得愈長,鶴崎指揮官的在位期間就愈短了。
另方面,醫師團體透過內閣官房的施壓也相當猛烈。已經有人放話,要是捜查行動再無進展,不但負責人,就連整個捜查本部都要全部撤換。內閣官房只是將醫師團體的陳情轉達給警視廳,並未有明確的意思表示,因此刑事部長目前還沒撂下打算叫鶴崎下台的狠話。想必鶴崎每天都如坐針氈吧!
輿論仍然喧鬧不休。圍繞著器官移植的爭論隨著命案的發展,支持慎重派的聲音已取得優勢;再加上進行多年的iPS細胞研究,目前已進入實用化的目標階段,是以,腦死即為死亡的論調日漸衰疲,自然而然地,宣稱器官移植有其必要性的聲音也被迫淪於劣勢了。
移植醫師群起激憤,等待器官捐贈的病患們持續夜不安枕。即使如此,捜查本部仍未找出鬼子母涼子以外的犯罪嫌疑人,持續陷於暗中摸索的窘境。
“那麼,你的心證是她是清白的?”
麻生的詰問口氣並非現在才開始的,但今天比任何時候都更嚴厲。犬養覺悟到措辭萬不能有一絲辯解,開口說:“我沒說她是清白的,她多少有些偏執的傾向。案發當時她沒有不在場證明,而且也有殺害那三個人的動機。”
“所以呢?”
“已經完成工作經歷的對證查實工作,但不能確認出鬼子母涼子有從事醫療相關工作的經歷。也比對過鑑識報告,在三處命案現場都沒有留下她的毛髮或其他物品。”
其實不僅如此。在獲得本人的許可下,犬養隼人也進到鬼子母涼子的家,並未發現計算機和打印機。至少表示以傑克名義發出的信不是在她家裡製作的,當然也有必要調査她工作地點的計算機,但捜索狀還沒簽發下來。
“沒有任何物證。不過,傑克是醫療相關人士這點也並非絕對條件。現場沒有遺留任何物品也可以解釋為鬼子母涼子十分謹慎。你認為她清白的根據應該還有別的吧?”
“老實說,完全看不出那個鬼子母涼子是嫌犯的可能!”
“完全看不出?”
“殺人必須具備三個條件,動機、激情和不被抓到的計劃。她完全沒有最後一項計劃。我們逮到她時,她根本毫無防備,這點怎麼看都和傑克這個兇手的特徵不符。”
哼!麻生沉思著。之所以未反駁犬養的說明,是因為目前尚無任何具體物證。若是憑目前這樣子就逮捕涼子,做完筆錄移送檢察機關,恐怕也開庭審理不下去。假設只收集到情況證據,碰到認真的律師,肯定輕而易舉就能勝訴而讓案件變成無罪判決。若是那樣,根據憲法第三十九條一事不再理的原則,就不可能再以相同罪狀審判鬼子母涼子了。
“還必須再讓證據更齊全!繼續跟踪鬼子母涼子。你說的那個殺人激情,只要還存在一天的話,她肯定還會再試圖接觸三田村敬介的!”
麻生重新振作似地說。這話一定是對自己說的吧!犬養暗忖。
聽取說明後,認為涼子涉案的可能性極低,因此當場飭回。這下,原本士氣振奮的捜查本部又陷入原本的沉鬱谷底了。有一部分人認為總要設法從涼子那裡引出自白才對,憑目前乏善可陳的線索,什麼事也做不成。
“鬼子母涼子在就業之前,她學生時代是念什麼科系的?她本人不是,但她是不是有和醫療界關係親近的朋友呢?再仔細查個徹底”
留下這話,麻生便離開了。雖說無任何物證,並不表示涼子就能洗脫罪嫌,由此反倒看出捜査本部的心證就是認定涼子為凶手。她的殺人動機就是身為母親的妄執,這個被認定具相當說服力的見解,早已浸透捜查本部。
不過,獨獨古手川一人還不能理解的樣子,剛剛麻生下令再對涼子繼續追査時,他毫不掩飾不滿之情。
“還不相信這就只是一個媽媽的妄執嗎?只要和她本人直接說過話,就能感受到那份執著了不是嗎?”
是跟自己的認知相去太遠了吧!和涼子交談後,古手川便像個挨媽媽打過的孩子般,板著臉。
“唉呀,犬養隼人兄,我想我終於明白那個媽媽的執著了!雖然不是發瘋,但對孩子的愛一旦起了移情作用,就會變成那個樣子,這點我是能理解的。只不過……”
“只不過?”
“這和那三起命案怎麼也連不在一起。由我來說可能沒啥說服力,但那個媽媽身上並沒有血腥臭啊!”
血腥臭? !這話引起犬養隼人的興趣。
和眾多窮凶惡犯交過手的刑警會有一種獨特的嗅覺。既非第六感,也不是經驗法則。被被害者的血濺到的人會散發出一種異臭,經驗豐富的刑警便有分辨出這股異臭的能力。難道古手川也有這個能力?
“犬養兄聞到了嗎?”
“我不知道。”
犬養隼人老實回答。不會對麻生和其他同僚說的話,在這個男人面前,倒是願意完全坦白。
“本來我就沒有判斷女性的眼光,再加上不能理解她們的心情,所以才會離婚的啊!理論上,仍不排除鬼子母涼子是傑克的可能性,但還真是無法想像她趁著黑夜將三個人解體的模樣。然後拿走的內臟是怎麼處理的,也是個問題。一個人住在連一個停車空間都沒有的公寓,要怎麼處理那些內臟呢?沒有掩埋的地方,而且埋起來或是燒掉,都會引人側目。她住的房子是一般的二房一廳,也沒有特別的倉庫,冰箱也是標準尺寸的,怎麼看都不像可以保存三人份的內髒啊!”
“那麼,這點我們看法一致。”
“而且,還有一點值得注意……左手。”
“左手?誰的?”
“你之前說過的,魔術師的左手!”
啊!古手川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根據高野千春的證辭,我們才知道鬼子母涼子這人的存在。然後這個涼子一下就被我們逮到了。你不覺得事情進行得太順利了嗎?”
“你是說,這是故意的?”
“讀過傑克寄來的三封信,就知道他是個極其狡猾的傢伙。假設那就是他調査的方式好了,也不可能為了搞清楚獵物的所在就那麼毫無警戒地接近他們啊!就這層意義來說,我覺得鬼子母涼子是魔術師的右手。”
“我們在追那個媽媽時,魔術師的左手正在暗布機關……”
“但這只是我的感覺而已。”
“那種感覺,我也投它一票!”古手川和也豎起食指。
“鬼子母涼子是清白的。”
“這麼斷言好嗎?不能有成見!你老闆不是這麼說嗎?”
“就是說啊!不能有成見!所以不能相信右手,要相信的是刑警多年經驗的直覺。”
“喂喂!你信直覺啊?”
“如果你認為直覺是不科學的,那就錯了喔!辦案人員的五感中早已累積了龐大的資料,屍體的受傷情形、案發現場的狀況、真正兇手的表情和口氣。這些未必是本人意識到的,也可能是視網膜、耳膜、鼻腔、舌尖、指尖在記憶,然後加以細分後成為判斷的數據。直覺就是從這龐大的數據庫中迸出來的推論,絕不是不科學的喔!”
“……這又是從誰那裡學來的?”
“唉呀!先別管那個啦!不這麼想的話,我剛剛說的那個血腥臭,不就不算數了!還有一個。”
“我已經知道鬼子母涼子對兒子的愛有多麼深了,但,我怎麼也想像不到那個愛會變質成殺機……說不定是我經驗不足的關係吧!”
會說自己經驗不足? ——犬養又發現這男人的美德了。這年齡的男人多半好勝逞強而自視其高,少有人如此坦白地表露自己的缺點。而,能夠坦承缺點的人,也就能儘早補正其不足。
可能是古手川本身資質,也可能是他時而提起的,是長官教導有方;照這樣下去,假以時日,這男人必能成為一名優秀的刑警。
犬養隼人很願意再繼續與這男人搭檔下去。
“就算我們意見一致,還是來研究看看吧!我們是什麼時候開始被魔術師的右手吸引住的?也就是說,是什麼時候鎖定鬼子母涼子的?”
“是高野千春啊!她老是不肯透露捐贈者的數據,最後最後才終於向我們坦誠她洩漏受贈者數據給了鬼子母涼子。知道所有受贈者數據,又對所提供的器官不死心,而且一直沒辦法取得連絡。我們就這樣盯上她,直到在三田村敬介家附近發現她時,便認為絕對錯不了。”
“沒錯!所以我們要反推回到那個時間點。換句話說,知道全部受贈人的數據,又對所提供的器官抱持無比興趣的人,符合這條件的,除了鬼子母涼子外,還有誰和誰?”
“高野千春?”
“還有提供器官的帝都大醫院裡的幾個相關人吧?我們現在就去!”
被視為傑克的最重大嫌疑人在住家附近被捕後的第二天,敬介仍一如往常到公園練習。
抬頭見東邊天空積雲厚重,可能再過幾小時就要下雨了,敬介於是稍稍加快腳步。
那名叫做葛城的刑警告知已經逮到嫌犯時,敬介驚詫不已,因為據說那名嫌犯是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年女性。從開膛手傑克這個名字來看,原本想像應是個年輕男子吧!因此深感意外。
無論如何,既然嫌犯已被逮捕,總算可以安心了。當初得知和自己一樣受贈於同一位捐贈者的人都陸續遭到謀殺時,簡直晴天霹靈而無時無刻不在被追入絕境的驚懼中,而今,當然格外有鬆了口大氣的感覺了!
然而,也感到有所不足。葛城和他的同事們只告知嫌犯被捕,其他訊息全然未說,就連那名中年女性的名字也絕口不提。從目前的狀況只能推知是捐贈者的家人,但該人的身家背景警方並不願透露。敬介知道的就只是捐贈者的血型和自己一樣是B型而已。
將心臟捐給我的,究竟是誰呢?是男的?還是女的?做什麼工作呢?幾歲呢?高嗎?還是矮?
被判腦死,是因為車禍還是生病呢?他很優秀嗎?還是普普通通?也和我一樣喜歡音樂嗎?還是不喜歡呢?
對方宛如未見過面的筆友,令人充滿了想像,而且想像愈來愈強烈,比起別人,比起任何親戚,都要來得深刻。
在體內脈動著的心臟,是自己的,可也是他人的。雖不像是室友關係,但感覺就是和別人共享一顆心臟。真要說起來,自己和捐贈者的關係比親人還要親呢!心跳加速時,能感覺到捐贈者在喘息,慢下來時,也能感到他的心平氣和,即便現在,都能知道他就在自己身邊共同呼吸呢!因此,多少想知道點這位捐贈者的事也是無可厚非的。
能不能和羈押中的那個女人見上一面說上話呢? ……邊想邊經過幼兒園旁邊時,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從公共電話打來的。
“餵?”
“是三田村敬介先生嗎?”沒聽過的男人聲音。
“是。”
“不好意思,我不方便報出姓名,但我是參與你移植手術的人。”
“是醫生嗎?”
“差不多。”
“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心臟之前的主人是誰嗎?”
三田村敬介的心臟突然噗通噗通打起鼓來。
“你知道了嗎?那個人的名字。在哪裡做什麼工作,是怎麼腦死的?”
“不知道……”
“想知道嗎?”
一個知道自己電話的身分不明的男子,簡直看穿自己的不安而前來誘惑。應該不會有這麼便宜的事,這是極其危險的誘惑。
掛斷!不要聽!三田村敬介的腦中響起警報。
然而,就像飛蛾撲火般,敬介的耳朵被那男人的話語牢牢吸引住。
“想知道。”
“那就告訴你吧!但在電話中說不完,你是接受過移植手術的人,應該知道捐贈者和受贈者的數據不能隨便流出去才對。”
“嗯,讓知道。”
“也不能錄音!所以我們有必要直接碰面。今天晚上……這樣好了,晚上十點你可以嗎?”
晚上十點。那時間沒什麼事,唉呀,就算有事也要以這事為優先。
“我可以。”
“那好。就那個時間碰面吧!有什麼地方可以只有我們兩個人說話嗎?”
三田村敬介立刻望向四周。
“我家附近有一家東北澤第二幼兒園,旁邊有一個公園。那個時間都沒人。”
“了解。那麼晚上十點在那邊碰面。”
“啊,啊那個……”
“什麼事?”
“你是誰?”
“就算告訴你名字,對你也沒任何用處。我就是個要去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的人。這樣就夠了。”
然後對方就掛斷電話了。
三田村敬介不覺背脊一涼,是因為雲雨接近,空氣變冷了嗎?
吹小喇叭的氣整個消靡下去了。
三田村敬介反复咀嚼剛剛聽到的聲音。
那傢伙就是傑克?不對啊!傑克不是那個被逮捕的中年女性嗎?
警戒心與好奇心交戰。可,敬介並不是個會忘記叮嚀的傻瓜。
有任何可疑的人跟你接觸的話,請務必通報——
三田村敬介叫出手機上的“警視廳葛城公彥”的號碼。
“傑克和三田村敬介連絡了!”聽葛城這麼一報告,犬養隼人從椅子上跳起來,“什麼時候?”
“就剛剛,正確時間是下午五點四十三分。”
“跟班長說了嗎?”
“報告過了。”
“三田村敬介的手機上應該有通話紀錄,不就能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
“送鑑識人員查了,好像是從公共電話打的。”
“是男的女的?”
“聽聲音,感覺是有點年紀的男人。”。
犬養隼人和古手川和也連袂趕去麻生那裡。葛城一報告,所有捜査員都會到麻生那裡聽取指示才對。
“這麼說,傑克是男的囉?”前往本部的途中,古手川和也問。
“這樣的話,鬼子母涼子和高野千春的線就斷了。”
“也未必。最近秋葉原的店家不是在賣變聲器嗎?光憑聲音就判定是男的,恐怕言之過早。”
“不過,這事倒是很清楚了。傑克一直在突破受贈者的心防,以要告知捐贈者數據來引誘,就能輕易戰勝好奇心了。而且因為事關重大必須直接碰面,這點聽起來也很合理。”
沒錯啊!犬養在內心回答。以女兒也將是受贈者的立場來看,這個誘惑之辭的確立即見效,犬養隼人切痛地領會這點。
縱然是親生父母,能提供的也僅有金錢上和精神上的幫助而已,而能提供出最重要的器官的,還是捐贈者。
進行移植的器官是有履歷的,也就是原主人與時間一起經過的歷史,喜怒哀樂的情感、苦痛與快樂、疲勞與恢復等一切一切的記憶。接受這擁有豐富記憶的器官,等於自己的體內收藏著一個懷有不同歷史的東西,並且要與之共同生活下去——怎能不對這器官的來由在意呢?
雖然傑克還身分不明,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姑且不論他是否為醫療相關人士,那傢伙完全掌握到受贈者害怕什麼以及想要什麼。
一到本部辦公室,果然麻生正在對各捜査員做出指示。看到終於出現的犬養和古手川了一句:“遲到了!”
“打電話的時間是五點四十二一分吧!那個時間鬼子母涼子和高野千春是……”
“那個時間兩人好像都沒在打電話。打給三田村敬介的是別人。”
“聲紋比對呢?”
“沒用,沒有錄音。”
“變聲器?”
“據說聲音沒什麼不自然。他本人對聽力很有自信,所以沒懷疑。”
麻生左手掌擊打著右拳。
“不管怎樣,還有四個小時就能看到那傢伙了。聲音的話,到偵訊室慢慢聽吧!”
“晚上十點。是因為這時間對夜行性的傑克來說是最理想的時間?”
“從東北澤站到三田村家有一公里,仔細埋伏好人手!”
“班長,那會……”
“開玩笑的!”麻生用並沒那麼有趣的口氣說。但會開這樣的玩笑,顯示麻生是有幾分興奮的。
“好不容易可以讓我們撒網了,可不能做出被看破手腳的蠢事!要讓傑克不知不覺落網。要是……”
麻生瞥了一眼天花板,看來鶴崎應該在樓上才對。
“要是還抓不到這匹獵物,明天起我就去派出所報到了!”
當然,那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麻生雙肩大幅一晃,攤開在桌上的住宅地圖捲了起來。是以東北澤故為中心的放大地圖,想必正在討論捜査人員的配置場所。
“我們也要去!”
犬養隼人說完,麻生的視線仍盯住地圖地回答:“當然。我正在考慮可以派出幾個人。”
那麼……。犬養說著並往前踏出一步時,古手川拉住他的袖子。
“幹嘛?”
“犬養兄,這是陷講吧?”
此話並非說給正盯著地圖看的麻生聽,而是囁嚅似地不讓周遭人聽見。
“你是說傑克布下的陷阱嗎?”
“你不覺得太簡單了嗎?你不是也說過那傢伙是非常狡猾的?!”
古手川和也沒說出來的,犬養隼人已經明白了。只要回想從第一到第三起命案的手法,就能看出這次傑克的出手方式太過粗糙。
“你說陷阱,是指傑克的目標是三田村敬介以外的人是嗎?”
“他讓我們的眼睛都盯著敬介,其實他的目標是其他獵物。這是佯攻作戰喔!”
“可是,從鬼子母志郎那裡得到器官的受贈者應該只剩下敬介了啊!”
“是沒錯啦……那你怎麼看?”
引誘獵物的方法本身沒有改變。雖然引誘那三名被害者的電話並無法與傑克做連結,但對敬介,警方事先就拉好防備線了,因此兩者的差別很大。而捜査本部想先對傑克下手為強,麻生這次的逮捕行動採一點集中策略,便是基於這個考慮。
只不過,古手川的質疑也極為合理。對犬養他們而言,無論傑克做什麼動作,似乎都是魔術師右手的把戲。若說自繩自縛,莫過於此;而能讓人陷入此窘境,傑克果然高深莫測。
“老實說,我覺得很可疑。要是這麼簡單就能逮到傑克的話,警視廳的案子就不會陷入僵局了!”
“是吧!我說的沒錯吧!”
“假如像你說的,這是傑克的佯攻作戰,那麼要怎麼拉起防備線?三田村敬介之外,還有誰會是目標?”
“要我說的話,不管打電話來的是哪個混蛋,都得繼續跟踪鬼子母涼子和高野千春。”
“好主意!我去跟班長說說看!那,我們兩個要跟誰?”
“那當然是主角囉!那才更有意思啊!”
亦即,高千穗他們必須和從前一樣繼續跟踪高野千春和鬼子母涼子。即使是由麻生下的指示,恐怕早晚還是要被發現是誰出的主意吧?
唉呀,那也沒辦法。世上確實存在著槓龜這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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