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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二十三章

秘密檔案 何建明 6999 2018-03-14
三個月之後的1978年5月27日,由石油組完成的一份《關於黃汲清同志向中央領導同誌所反映問題的調査報告》,以國家地質總局名義,呈送給鄧小平及有關領導。 我從地礦部檔案室査閱了這份文件。上面的簽發人不是孫大光。 這份出自石油組的調査報告,用黃汲清自己的話說是批判了我的信件的某些內容,也就是說是有針對地對黃給鄧小平的信進行了反駁。 我看後的感覺是,不管當時的地質總局領導還是石油組的人,對辦這件事是非常認真的,但其指導思想至少在情緒上多少是與黃的信有一定程度的對立。臂如,黃給鄧的信中,一開頭就提及了曾寫信給鄧副主席反映了地質系統長期以來不能貫徹落實毛主席的雙百方針的實際情況,這頂大帽子戴在誰的頭上都是不好受的,尤其是在地質總局的領導人看來。因此,調查報告對黃的這一類問題上的看法作了針鋒相對的回應,說了在地質部門的石油地質工作中,有一個好的傳統,就是尊重各派學術觀點,發揚技術民主,提倡百家爭鳴,吸取各家之長,指導實際工作。基層的同志叫做多路探索,殊途同歸一類的話。其實,黃汲清向鄧的信中指出的地質系統在學術上的那種不正常現象,是指的文革以來的狀況,這是事實。

還有一個例子能說明一些問題。 1969年,周恩來接見地質部的代表時問北京地質學院的張振國,說:“你們教的是哪一套東西?”張回答說:“是黃汲清那一套。”週問:“黃汲清是哪一套?”張回答說:“是蘇聯那一套。”週就說:“你們為什麼不教李四光同志那一套?”周恩來與毛澤東一樣,對李四光是很看重和尊敬的(我理解他說這話的意思是李四光同志是有創造性的周原話筆者註),作為中國的地質教育機構,應該好好學習和繼承。週在這裡提倡教李四光的那一套,並沒有說不能教黃汲清的那一套,但下面的人聽了就不是這個意思了。之後,地學界便出現了全面否定黃汲清的那一套,而抬出李四光那一套。這種風氣一直延至八十年代初期。由於受到左的影響,文革開始後,黃汲清的那一套便當作了蘇聯那一套。文革時以批修正主義為核心,黃汲清是蘇聯那―套,這等於宣布了他的學術及他政治上的死刑。顯然這已不是所謂的學術民主和百家爭鳴了。其實,黃汲清的那一套除了他繼承傳統的地質理論外,更多的是他把這種優秀的傳統地質理論,運用到了中國的地學實際情況的科學產物。據我所知,他的那部被中國乃至國際地學界幾十年來一直視為經典之作的中國主要地質構造單位,就是突出的例子。對此,另一名著名地質學家尹贊勳有過比較客觀和公正的評價。尹在八十多歲高齡時曾感慨說:“每每想起1945年黃汲清拿來當時西方構造地質的精神,處處融合國內實際的傑作,不禁感愧交加,感的是他拿來寶物用於中國,有發展,有創見;愧的是我未能步其後塵,缺乏結合中國實際的創見(見尹回憶錄往事漫憶第126頁)。任何一門科學學說,總是在前人的基礎上加以發展與發揚才創立的。如果黃汲清的那一套就是因為繼承了外國的優秀東西而要被討伐,被當作修正主義的黑貨全盤否定,那麼繼承外國先進的馬列主義思想的毛澤東思想又該怎樣處理呢?”

文革之後的相當長歷史時期內,地學系統的非百家爭鳴局面不是沒有,而是非常嚴重,這是毋庸爭辯的歷史事實。 調查報告的另一個突出點是,盡可能地說明李四光的地質力學與找石油、與大慶油田發現是有關係的,同時也指出了李與黃作為不同的學術觀點,所擔任的不同職務,因而在其中所起著不同的作用。對黃的評價也是貶多於褒。有一點還算客觀,那就是這個報告裡也明確指出了在我國的石油普査工作中,黃汲清是有貢獻的。不過,李四光的這面旗幟顯然不能倒! 實事求是地講,能在1978年全國撥亂反正尚未結束,十幾年來左的思潮在一些部門、一些領導人的頭腦中還相當嚴重的年代,國家地質總局的這份調查報告已是比較進步的了。然而,它並沒有完成鄧小平要澄清的指示精神,大慶油田的發現仍然是一個尚未解開的謎。地學界的左和神的影響仍很嚴重。

75歲高齡的黃汲清於1978年再度當選第32屆中國地質學會理事長,又一次成為中國地學界領袖人物。如果說四十年前,年僅35歲的黃汲清被地學界推舉為第15屆中國地質學會理事長是因為他的卓越才華的話,那麼四十年後的今天,當他再度當選這個享有國際聲譽的中國地質學會理事長,則是對他從反右到文革以來的二十多年中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給予歷史的糾正。像黃汲清這樣在相隔近半個世紀的兩個時代,兩度獲得如此殊榮,在中國科學界絕無僅有。同年,他又當選第五屆全國政協常秀。 10月份,他代表中國地學界赴紐約出席美國聯邦地調局成立一百週年紀念會。在同國內外地學界同事的交流與接觸中,他越來越感到中國科技界知識界受左的影響太深太深,如果一些因文革而樹起來的科學事業上的神話與旗幟得不到正確的解決,中國的科技事業就不能向前很好地推進。於是,這年11月14日,他在思想再解放一點,膽子再大一點的激勵下,在全國科協召開的第一屆全國會員代表大會第二次擴大會議上,圍繞雙百方針和大慶油田發現問題,首次在公開場合扔了一顆震動當時整個科技界的原子彈——

主席、各位委員、各位同志: 今天原想講兩個問題,第一個想講四個現代化的問題,第二個是關於雙百方針的問題。因為下面發言很多,不願意多占同志們的寶責時間,想集中時間講第二個問題,那就是關於貫徹雙百方針的問題。這是文藝界的問題。我是學地質並搞地質工作的,我們地質部門從前叫做地質部,現在改為國家地質總局。在學術方面一向有兩種不用的學派,一個是以前部長,已故的李四光同志為代表,他所創立的地質力學派;另一派是我們所提出的大地構造派。之所以稱兩個學派,主要是由於李四光同誌著了一本中國地質的書,翻譯成俄文。我寫了一本中國的大地構造一書,也翻譯成俄文,這在蘇聯專家中有相當的影響。我們大地構造學派,理論基礎也不過是歐洲的,沒有什麼新的基礎。不過,1945年特別在解放以後,總結了中國的和國外的大地構造特點,提出來一個新的概念,叫做多旋回構造運動的概念。所以我們這個學派也叫做多旋回學派。去年人民日報上面有一篇小文幸也談到這個問題。

六十年代以來,中國科學院地質研究所張文佑同志吸收了地質力學中的新內容,増加了力學分析範圍概況,提出了斷塊構造這個概念。中國礦業學院的陳國達教授,又把蘇聯早先提出的地質活化學說發展一步,提出了地窪說這個概念。在七十年代初,由於我們中科院的尹贊助同志首先給我們介紹外國的所謂板塊學說,於是乎板塊學說在我們國家流行起來啦。所以,我們地質界出現了四個、五個,至少三個不同的學派,這是一件好事。不是毛本席提倡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嗎?出現不同學派,正是毛主席百家爭鳴的基礎。 李四光同志生前自己也認為他的地質力學並不是十全十美的,還應該進一步得到發展,在他很多的講話裡也都談到了。李四光同志在哲學上是進步的,在學術上成就是非常大的,這是大家所公認的,把他作為又紅又專的旗幟來樹立,我認為是正確的。但是,在他去世以後,特別是1974年人民日報發表了一篇文章,題目叫做《獨立自主,高歌猛進》,這篇文幸把地質力學吹捧得天花亂墜。從那以後,許多報刊雜誌就不斷地對地質力學大吹大捧,把它捧到嚇人的高度,好像這個學派、這個學說不僅可以解決地質礦藏上的重大問題,似乎很多問題都解決。就這樣用行政命令在全國范圍內,推廣地質力學。比方簡單說一個例子:讓各省、市、自治區的地質隊寫報告的時候,都必須用地質力學觀點來寫,否則,就不予驗收。還讓各大區地質研究所都成立一個地質力學研究室,並在各省開辦了地質力學講習班、訓練班等等,每次都有好幾百人參加。在另一方面,他們又利用行政命令壓制不同學派。例如有一個地質學的老專家,他多年搞板塊構造的研究,並且也列入了計劃,所裡領導支持他,派了六個年輕幹部和他一起工作,這是個好事嘛。但不久,就被停止活動,這六個人就給送走了,解散啦,就不搞板塊構造了,他本人的項目就給取消了。我自己在文化大革命運動以前主持一個大地構造的研究室有二十多個人員參加工作,但是,在1972年以後,研究室就取消啦,撤銷啦。人分到其他地方去了,有一部分合併到地質力學所啦。我自己成了光桿司令了!

會場上一片哄笑聲。 我在1974年,提出一個研究題目,叫做中國東部的構造岩漿情況的研究,著眼在找鐵礦、銅礦。題目1974年提出來,一直到現在還沒有落實下來,最近才有一個人來參加這個工作,工作一直搞不上去。甚至有人把不同學派的爭論,提高到哲學的高度看,說地質力學是土生土長的,是辨證唯物主義的,是最適合馬克思主義的,其他學派是洋框框、洋教條,或者是唯心主義的。更有甚者,有的人在某些場合稱,推行不推行地質力學,不是學術問題,是立場問題。這種把科學和哲學,把科學和政治交織在一起的做法,已經搞了相當的時間了。 據我了解,下面基層的地質乾部,地質部門有好幾萬,引起了很多的反響。但是,因為他們年輕,對地質力學從來不敢說一個不字,這樣大膽地做這些事情,明目張膽地違背雙百方針,原因是有的人認為地質力學解決了許多重大的礦產的問題、找礦的實際問題,認為許多礦產是用地質力學的觀點、方法找到的,就是說,地質力學這個學說已經完全在實踐中證明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嗎!地質力學已經檢驗過了,不成問題了,其中最突出的就是說,地質力學的理論對中國找石油起了作用,大慶油田、大港油田找到了,都是利用地質力學的觀點方法找到的,這就是地質力學最突出的優點。現在讓我們看一看事實。

黃汲清端起茶杯,喝水。會場一片寂靜。因而他在放下茶杯時的聲音從麥克風中傳出後顯得特別大。 我對這個問題從1974年人民日報發表文章以後,進行了四年的調查研究,這個研究是秘密進行的,不敢也不能公開進行。松遼平原就是大慶了;華北平原,就是後來的大港、勝利油田,它的石油普查工作是怎麼來的呢?是過去的地質部普查委員會在1955年春天佈置下來的,當時普查委員會的技術負責人是已故的陳家榮先生同我本人,如果松遼平原的大慶、華北平原的大港、勝利油田的普查佈置是地質力學理論方法布罝的,為什麼我們這個技術負責人卻一點也不知道呢?所以發表的文章念了以後,我就很奇怪了,大吃一驚,所以就進行了調查。四年的調查內容很多,在這裡不能一樣一樣地說了,要說一個鐘頭也說不完,只把主要的幾點說一說。

第一點,我曾經到地質部資料館(全國的地質礦產資料集中在資枓館)查閱石油普查的報告、案卷。 1955、1956、1957、1958、1959、1960年,這些年終報告、總結報告,我都把它詳細地閱讀了一遍,其中哪個報告也沒有提到一句地質力學的問題。我們知道地質力學有它特殊的名詞,華夏係啊、新華夏係啊、東西複雜結構帶啊、全線構造啊、山字形等等,外國是沒有的。如果他們採用了地質力學的理論,怎麼一句話都沒有提呢?再看看對鬆遼平原進行了很多的物探、地球物理探礦吧,航空磁測、重力啊,還有地質剖面等等的報告,我也看了,也沒有一句提到地質力學的方法和運用的問題,這是一點。 第二點,華北平原、大港油田加上勝利油田吧,它的普查報告我也是一年一年的都看了都閱讀了,1955、1956、1957、1958、1959、1960年的報告,我同樣詳細閱讀了,也找不到一句提到地質力學的琛論或者方法,同樣華北平原的物探資料、航空磁測、重力,我也大部分都閱讀了,也沒有一個報告提出地質力學是他們主持工作的基礎,這是第二點。

第三點,我們過去作石油普查以後,在松遼平原的石油普查大隊的技術負責人名字叫韓景行,工程師,這個人現在新鄉工作,我曾經當面問他:你搞的那點普查,你曾經用地質力學的觀點、方法沒有啊?他說,沒有。 還有第四點,我也問過華北大隊的石油普查的技術負責人叫孫萬全,此人現在南京,問他主持普查的時候是不是用了地質力學的觀點、方法等等?他說,沒有。 從剛才舉的人證物證來看,可以得出結論說,大慶、大港、勝利油田的發現與地質力學完全無關!這恐怕是鐵的事實! 會場上,有人熱烈鼓掌。 地質力學有些同志提出一個問題,說李四光同志在1954年春天在北京作過大報告,報告裡面指出,松遼平原、華北平原要進行石油普查、勘探,我對這個事情進行了調查,他所指的是什麼呢?那是1954年二三月份吧,李四光同志應當時石油部的蘇聯專家組組長塔拉非木剋(音譯)的邀請,在石油部作了一個地質報告。會議的主持人,是現在的副總理康世恩同志。蘇聯專家與李四光同志座談對中國石油勘探的看法。的確,他作了一個報告,好像差不多用了一個上午,因為他要有翻譯嘛。這個報告是在石油部作的,當時地質部門的技術人員沒有去,我自己那個時候還在重慶工作,還沒到北京來。這個報告發表在石油部1954年出版的石油地質一書中,這可以查。這本書我看過了,他那個書,一萬多字的報告啊,最後一章,不到三百字,兩百字吧。談到找石油的問題。我看了多少遍,也看不出李四光同志怎麼樣用地質力學的現點、方法指出找石油的問題,沒有。不過有人說,他的報告雖然是發表了,但是是很簡略的了,當初的報告是很長的,還有速記做記錄,這個情況你不知道了。這個事情恐怕是石油部的同志最了解情況,就是到底李四光同志除發表在石油地質的文章之外啊,還有些什麼東西呢?我們地質部門,特別是我不知道,或者石油部的同志知道。我們在座的有石油部的同志吧,這個事情可以進一步查明,是不是地質力學在石油部,在找油、探油上起了重大的作用。這我不敢說了,應當由石油部的同志來說。

“四人幫”橫行期間,弄虛作假的作風,弄虛作假的歪風,是十分盛行的了。否定一切與肯定一切的作風也很盛行。我們地質部門看來受到這個歪風的影響,這個歪風的襲擊,這不是個別人的問題。今後,我們一定要遵照黨中央、鄧副主席多次強調的實事求是的精神辦事,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把三老四嚴這樣的精神貫徹下去,特別是在地質科學方面,更不用說了。科學就是求真理嘛!實事求是的精神在我們是一天也不可缺少的。一定要把弄虛作假這個歪風壓下去。 又一次熱烈鼓掌。主席台上科協代主席周培元的鼓掌尤為引人注目。黃汲清直了直身子,繼續發言: 現在我在這兒提出我的希望,也就是兩個意見吧。第一,今後是不是不要在報紙或雜誌上面吹噓地質力學的理論發現了中國東部的大油田,不要再這麼吹噓了。第二,今後,地質力學這是一個學派了,應該讓它發展,這是不成問題的。但是其他的學派、理論是要和地質力學一樣,同樣有機會發展,這樣提要求是合理的。 我剛才談的問題,不光是地質界的問題,也不光是雙百方針的問題,而是關係到中國的地質科學如何能夠更好地成長和發展的問題,廣大地質工作人員如何把自己的才力和潛力完全發揮出來,更好地為地質工作服務的問題,帶動整個科技界的雙百方針的問題這件事情我覺得是個大問題,是個重大問題,不是一個小問超,決不是一個兩個人的鬥爭問題。 我誠懇地希望,全國科協能夠組織一個調查小組,把我上面講的問題,切實調查一下,認真地調查一下,搞個水落石出,是比較合適的,恐怕還是必要的。我今天的發言,自己認為膽子是相當大了,恐怕錯誤是很多的,請同志們批評! 黃汲清離開講台時,全場的掌聲持續了幾十秒。 不過,也確實有一部分人沒有鼓掌。他們是誰,黃汲清清楚,代表們也清楚。 讀者看到此處,一定會有些煩(我引用大師的原文、原話太多了)。不過我認為沒有加進任何色素的原汁原料,比我用文學語言來敘述要好得多。因為這是歷史的真實,而復雜的歷史是不應該去著意雕琢和加工的。十五六年後的今天,我們再看黃汲清的這個發言,似乎並不覺得有火藥味,然而在粉碎四人幫不久的1978年、1979年時,他在科技界尤其是在地學界所產生的反響簡直難以用語言來表述。 正面的反應是:中國的科技界、知識界要徹底打破左的思潮的干擾與束縛,就得像黃汲清這樣敢於站出來說真話。 另一方面的反應是:毛澤東的遺體未涼,大右派又開始反攻了!李四光和地質力學理論,是毛澤東在世時充分肯定的,否定李四光和反地質力學,就是否定毛澤東、否定毛澤東思想! 有人甚至揚言,要把黃汲清從中國地質學會理事長的位子上拉下馬,將他拉到李四光的墓前向自己的老師磕頭! 不過,後來好在兩個凡是的風刮過去了。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後,黨中央堅持實事求是的黨風原則,使黃汲清幸運地擺脫了來自各方的重重壓力和抨擊。 1981年,新時期中國科學史上的重要里程碑——全國科學大會在北京隆重召開。此次會議既是對文革十幾年來的撥亂反正,又是黨的中心工作轉移到社會主義現代化經濟建設,科技作為第一生產力被提到振興民族、實現四化的這一劃時代的高度。會議之後,國家科委作出了對建國以來科技領域的重大發明、發現、成果進行表彰的決定。這是新中國成立之後我國科技界的一件大事,也是廣大科技人員接受黨和人民對自己的成果進行一次意義深遠的大檢閱。 為了做好此次牽涉面大、非同凡響的表彰活動,組織者根據鄧小平和中共中央的意見,堅持一定要使表彰有實質性,即誰搞的就是誰的,不能搞像以往那些都是毛澤東思想的偉大勝利之類無頭無腦,與發明人、發現人不著邊際的結果。 這是新中國歷史上最大的一次評比,功名在此一舉。必須尊重歷史,尊重事實,活著的和死去的人都有份,誰都不要虧了誰,誰都別想壓誰。中央最高領導層對此次大評比一再這樣強調。 說說容易,可具體操作起來就難了。要不然科委也不會讓大科學家、中國科學院副院長錢三強來具體主持這項工作!錢三強很快發現,這項工作並不比他與同事搞導彈、原子彈輕鬆多少。 大慶油田的發現就讓他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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