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炫風·中國明星城市發展史

第28章 第一章迷失的太陽

太陽因為熾烈,常常讓我們迷失。 三亞就是太陽,三亞因此常常讓我們迷失。古人告訴我:三亞在路的盡頭。路的盡頭,應是在天上。天上最亮的地方是太陽。三亞因此讓我們曾經迷失了很久…… 在路的盡頭迷失後,我們才可能把疲倦的雙足老實地安頓下來。當雙足停下的時候,你的目光才可能忠實和清醒地不再左顧右盼。可是在三亞,你會發現,當你的雙足停下的那一刻,你的目光則開始了最不安寧的躁動。這是因為,這裡的陽光太熾烈,熾烈得你立馬想卸下身上所有的衣衫,然後一絲不掛地去融入屬於大自然的那片綠與光、沙與海的世界裡,那種感覺與愜意會使所有的疲憊和煩惱頃刻間煙消雲散,於是你重新變成了你。這時的你,成為自由的你和幸福的你。那一刻,你的心裡會情不自禁地迸發出一句詩:啊,活著是多麼美好!

“活著是多麼美好!”這樣的話,只有在三亞你才能真正喊出來,才能真正地體味其意。因為三亞沒有人類工業文明和精神文明所帶來的污染,天與地之間依然不曾夾雜著一絲有毒和有味的煙霧與瀰漫,空氣清新得彷彿在天外,甚至站在那些海岸邊連海水的鹹腥味都極少聞得…… 這就是三亞。 陽光是那樣的充足和熾烈,如太陽就在頭頂,伸手可觸,於是順手摘一張椰葉掩在頭頂,成為了當地幾千年不變的一種民風習慣。潮汐會使這裡的雨常年豐沛。有大雨,必夾著颱風,那時的雨大得驚心動魄,瓢潑傾盆,連海面都會像一隻沸騰的巨鍋泛著滾動的氣泡;小雨濛蒙時,沙灘被洗滌得晶瑩剔透,山林陸地則被滋潤得流綠滴翠。於是各種各樣的花兒與草木爭艷泛青,尤其是熱帶果林呈現的椰子、芒果、菠蘿、香蕉等,像一串串金鈴銀果,掛滿枝頭,隨風搖曳,展盡南國風情。

四季是春夏,而沒有冬天的境域,定是更多的豐收。 在三亞,收穫最多的不是椰子和芒果,也不是香蕉和菠蘿,而是夢——人的所有可能遐想到的夢。 三亞是何處?三亞在夢的開端。 那夢,有期待來臨的青春詩意;那夢,有希冀黃昏的暮年寧靜;那夢,帶著幾番衝動的追求豪情。那夢,藏著母性的美滿與幸福。不管男女老少,都會在這裡尋找到屬於自己的夢。 躺在沙灘,枕著的是海濤疊出的夢境。這樣的夢,連著天,連著地,如入瓊瑤仙境…… 躍入大海,仰望在海面上所閃出的頁頁夢畫。這樣的夢,深邃而飄搖,蕩然而幽情,如墜淵谷,如入雲端…… 步進綠林花叢,撫摸與親吻飄香的夢境。這樣的夢,半醉半醒,賽過活神仙…… 三亞可以帶給你許多別處無法感受的浪漫與詩意,是因為她有得天獨厚的在中國乃至全球獨一無二的美景與自然,以及美景與自然所帶來的獨善其身、獨占鰲頭、獨具一格、獨領風騷的魅力。

這魅力,可以征服天下所有人,使善良的更加善良,使邪惡的脫胎換骨,一切不可想像的事最終成為一種可能和現實—— 劉蘭、袁隆平、莫白,這是三個完全不同背景的三亞人,他們其實原本都不是土著三亞人,然而他們又是三位給我留下很深印象的新三亞人。 劉蘭是山東煙台人,長得標致而小巧玲瓏,是我見到的有數的幾位三亞官方機構的年輕公務員中比較漂亮的一位姑娘。 第一天採訪,接觸的就是劉蘭,她不是我的採訪對象,可是無意間的問題卻讓我有了對新三亞的最初的認識。 “小劉,聽你的口音不太像是三亞本地人。”我問。 見人總會莞爾一笑的劉蘭,朝我甜甜地一笑,說:“我是煙台人。不過現在已經是真正的三亞人了。” “她是我們三亞人的媳婦。”開車的陳師傅補充說,這個三亞土著男人臉上顯得頗有些驕傲。

劉蘭笑了,依然甜甜的。 “我是北方人,可我特別喜歡四季如春的南方,那細雨濛蒙、花木飄香的詩情畫意,是我格外嚮往的,所以上大學我到了雲南。在雲南大學的幾年裡,我愛上了'雲之南'。我以為這輩子就因為愛南方而一生停泊在那裡。可後來放假來了一次三亞,我立刻被這裡的美景所迷住了……覺得這兒的海特別寬闊,陽光格外透明,樹葉草木的綠色像要流翠似的,我不知不覺中對三亞有了一種特別的感情,以至後來有人向我介紹在成都讀大學的三亞籍男友時,沒見面就有一種好感,見了面就再也沒有分開過,現在他是我的丈夫……” 漂亮的煙台姑娘,遠嫁天涯海角的三亞,同學們戲言劉蘭的愛情有著“三亞式”的浪漫。劉蘭的父母對女兒的行為感到很不可思議。後來他們來了一次三亞,這裡的景色和他們的女婿都讓他們稱道女兒的選擇是完全正確的。

“爸爸媽媽說,等年歲大了,不再工作後,他們也想搬到三亞來住。”劉蘭幸福地說。 於是我明白了這位來自遠方的三亞小媳婦為什麼臉上總掛著幸福的微笑——是美麗的三亞和善良的三亞人,讓她的心永遠寧靜和幸福地停泊在這椰林之島。 這個袁隆平不是別人,正是全國人民都知道的雜交水稻專家、靠本事養活了全世界幾億幾十億人的大科學家袁隆平先生。 “我與三亞有緣分。可以說,沒有三亞,就沒有我袁隆平的今天,中國的雜交水稻成績也不會有這麼大。”貌似農民一樣的袁隆平,有著與農民一樣的誠實和憨厚。 袁隆平與三亞的緣分,是從1968年開始的,距今已整整40年了。三亞人幾乎無人不知袁隆平,因為在袁隆平的這40年科學黃金生命裡,有近一半時間是在三亞度過的。讓我內心深感震撼的是,在40年的漫長滄桑歲月裡,袁隆平這位農業科學家愛三亞之深長是那麼的充滿浪漫詩意——在三亞的近郊,有一個叫“師部農場”的地方,聚集著一批來自全國各地的“南繁”基地人員。袁隆平的“雜交水稻”試驗站也在裡邊。我去的那天,袁隆平先生沒有在,可他親筆書寫的“發展雜交水稻,造福世界人民”的那幅題詞,格外醒目地映入了我的眼簾。試驗站站長張其茂博士告訴我,袁隆平先生如今雖已是七十幾歲的高齡,但每年仍要在此工作近半年時間。隨後他帶著我參觀了試驗站小院落——這是一個很簡陋的地方,尤其是院子內那些參差不齊、新舊不一的房子格外令我注意。一問才知道,這些新舊不一的房子見證著袁隆平和他的同事們在過去的40年裡所經歷的歲月。張站長指著最裡頭的那座破落的水泥平頂房,說這是上世紀70年代初袁隆平先生住的地方,之前袁隆平他們初來三亞工作時,住的是老鄉的農舍。那十來年裡,袁隆平他們的生活條件十分艱苦,幾個人甚至十幾個人睡一個大鋪、擠一間房子。 80年代後,基地才有了二層小樓房,那時的袁隆平在這裡還過著兩人合住一個房間的生活。到了90年代,他這樣的大院士和研究員以上的高級專家才住上了每人一間20來平米的房子。袁隆平住在二樓,我們進屋看了看,裡面除了一個簡易的衛生間外,就是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對沙發……

“現在好了。你看,這是我們去年新蓋的專家公寓樓。專家們可以一人一套,三種格局,101、89、72平方米不等。有三室一廳、二室一廳的,廚房、客廳、衛生間,應有盡有。院子裡還有小食堂,專家們來了可以不用為生活發愁了。”張站長熱情地介紹。 “大院士袁隆平是怎么生活的呢?”我非常感興趣地問道。 “他呀?唉,還是農民一個!”張站長哧哧一笑,說,“袁先生沒有一點兒特殊,連炒菜還都是他自己動手的,食堂都很少吃。” 這就是在三亞的袁隆平,這就是三亞人袁隆平。 袁隆平把三亞勵精圖治成一種自強不息的精神與《聖經》。 莫白,是我在三亞最後見到的一位採訪對象。他是個意大利小伙子,2004年劍橋大學畢業生。現在他是三亞“地中海”咖啡店的老闆。

一位特殊的新三亞人。 “我的中文是在劍橋大學讀書時跟中國同學學的。他們經常給我講中國如何如何地好,於是我就漸漸對中國有了濃厚興趣。2003年我第一次到中國,就是那一次旅遊,讓我對三亞無法忘懷。這裡的自然風光太好了,雖然過去我也去過許多濱海城市,可沒有看到一個地方可以同三亞比,因為三亞的自然景色是世界一流的,同時它基本上又沒有被工業文明所污染,一切都是自然狀態。海洋和沙灘都是原始的,內河裡還有漁船,街上是摩托車,三亞人又非常淳樸,所有這些都讓我感到舒適和嚮往。2004年我從劍橋畢業後,便直奔三亞來。開始希望在這兒有個教書的工作,因為我學的專業是生物信息工程,但後來跟一個大學談得不怎麼樣,所以我就放棄了,幹起了餐飲業……”

一個劍橋大學畢業生,到異國他鄉開咖啡廳,這在我們中國人的眼裡會被視為不可思議的事,但莫白說:“這很正常。我從來不認為自己前面的路是什麼樣,走著瞧。” “你有很高的學歷和很前衛的專業,為什麼不選擇其他工作呢?”我們問了一個中國式的問題。 莫白笑笑,說:“我爸爸是做生意的,他送我上劍橋大學讀書,但並沒有對我的未來提什麼要求。我想的跟他一樣,未來的生活是什麼,我們不可能知道,所以我就不去想它。我到三亞來,是因為我愛這個地方。我也去過上海、北京,可我不喜歡太大的城市,那裡的車子太多、人太多,空氣污染。我喜歡三亞,它雖然不大,但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居住地和生活地……” “你在這兒開咖啡店,不感覺丟了自己的專業很可惜嗎?”

“不可惜。一點也不。”莫白使勁搖頭,“我學的生物信息專業,是人類企圖想通過了解生物信息的基因來改變我們日益矛盾的現實社會。可像三亞這樣的地方,我們人類生活在這裡,就像找到了最初的生存狀態,也就是原始自然狀態,那多好啊!這難道不是最佳的'生物信息'嗎?我既然不費腦筋就獲得了自己生存的最好'生物信息'和環境,我過去在劍橋大學裡學的專業還用它幹嗎?你說我講得對嗎?” 哈哈哈,真是一個風趣幽默的劍橋大學高才生! “想過乾其他什麼事嗎?比如說貿易什麼的……” “沒有。做貿易必須到處跑,可我不想離開三亞,希望很多很多時間在這裡生活,這也是我到中國三亞的目的。你們看看我這裡的客人,就會知道為什麼我更加堅定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為什麼?” 莫白詭秘地一笑:“你看這裡的'老外'多吧?三亞現在越來越成為國際化的旅遊度假地,每年來的'老外'成倍增加。'老外'來後,他們在這裡一面要享受三亞熱帶海洋的自然風光,同時還希望能夠有適合於他們的生活習慣的場所,比如吃的喝的玩的,我的'地中海',就是為了滿足我的歐洲朋友們的這方面需要。” 原來如此!劍橋大學高才生原來正在進行另一種“生物信息”專業工作! 我問了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問題:“你會在三亞永遠住下去嗎?” “我不知道。還是那句話:未來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現在在三亞很開心,所以我就留在這裡。我相信以後的三亞會更讓我開心,開心的日子更長,我留在三亞的日子也會更長。” 原來,意大利人比法國人還浪漫啊!浪跡天涯他們不怕,浪跡天涯讓他們更加浪漫。 在今天的三亞,像莫白、袁隆平、劉蘭這樣的人數以萬計,他們的故事各具特色,可有一點是共同的:是三亞的美景和魅力留住了他們的身影,於是他們的身上就比別人多了許多人生的浪漫和生命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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