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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先打哪兒

遼沈戰役實錄 姚有志 22087 2018-03-14
經過1947年至1948年冬季攻勢,東北野戰軍已無小仗可打,只能在長春、瀋陽、錦州3點上選擇大戰來打。此時,林彪的對手衛立煌是一員資格比陳誠更老的將領。 衛立煌總兵力此時為4個兵團14個軍44個師,加上地方雜牌部隊,共計55萬人。他採取“集中兵力,重點守備,確保瀋陽、錦州、長春,相機打通北寧線”的方針,在長、沈、錦3個地區集中了重兵,具體部署為:長春,由東北“剿總”副總司令長官兼第一兵團司令官鄭洞國率10萬軍力駐守;瀋陽及其衛星城市本溪、撫順、鐵嶺、新民地區,30萬兵力,由衛立煌直接指揮;錦州、錦西,15萬兵力,由東北“剿總”副總司令兼錦州指揮所主任、冀熱遼邊區司令范漢傑率領。 這三塊都是硬骨頭,到底從哪一塊下口呢?林彪在雙城指揮所裡反复比較、思索。

此時,東北野戰軍當時已發展到12個步兵縱隊36個師,15個獨立師,3個騎兵師,1個砲兵縱隊,1個鐵道兵縱隊,1個坦克團,共70萬人。加上地方部隊33萬人,總兵力達103萬人。 毛澤東審時度勢,及時提出了全殲東北國民黨軍的戰略構想。先打哪兒?毛澤東與前線總指揮官林彪意見不同。是先打長春還是南下北寧線、先打錦州?毛澤東與林彪有著不同的意見與爭議,且一爭就爭了好幾個月。 一、東北野戰軍戰鬥序列 (1948年9月) 司令員:林彪 政委:羅榮桓 參謀長:劉亞樓 政治部主任:譚政 後勤部部長兼政委:鐘赤兵 第一兵團司令員:肖勁光,副司令員:陳伯鈞;政委:肖華;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唐天際;參謀長:解方

獨立一師師長:楊樹元;政委:蔡炳臣 獨立二師師長:左葉,副師長:師建章;政委:焦若愚;政治部主任:劉友光 獨立三師師長:李金才;政委:蘭庭輝;參謀長:李佩之;政治部主任:王屏 獨立四師師長:王子仁劉子儀;政委:方虎山;參謀長:盧哲用;政治部主任:洪林 獨立五師師長:王家善,副師長:唐仕林;政委:謝甫生 獨立六師師長:鄧克明,副師長:金宇馬逸飛;政委:鐘人仿,副政委:祝世鳳;參謀長:劉蘇;政治部主任江學彬 獨立七師師長:羅華生,副師長:程啟文餘勳光;政委:邱子明;參謀長:劉可天;政治部主任:童浩生 獨立八師師長:王明貴,副師長:蔡久;政委:鄒衍;政治部主任:桂生芳 獨立九師師長:廖仲符,副師長:羅文華;政委:鐘民,副政委兼主任:譚文邦;參謀長:冉澤

獨立十師師長:趙東寰,副師長:鄧忠仁;政委:崔國輝,副政委:蔡明;參謀長:王玉峰;政治部主任:江騰蛟 獨立十一師師長:王效明,副師長:李德山;政委:宋景華;參謀長:康幹生;政治部主任:王海清 第二兵團司令員:程子華(兼),副司令員:彭明治;政治委員:黃克誠(兼);參謀長:黃志勇;政治部主任:劉道生 獨立四師師長:李道之;政委:王曉生;參謀長:莫異明;政治部主任:侯全智 獨立五師師長:趙文;政委:袁耐冬 獨立六師師長:韓梅村,副師長:周志飛;政委:鐘輝;政治部主任:鄒日清 獨立七師師長:陳宗坤;政委:謝明;副師長兼參謀長:楊力;副政委兼主任:曾凡有 獨立八師師長:朱軍;政委:陳志彬

砲兵司令部司令員兼政委:朱瑞,副司令員:邱創成賈陶蘇進;副司令兼參謀長:匡裕民 第一縱隊司令員:李天佑,副司令員:曹裡懷;政委兼主任:梁必業;參謀長:楊尚儒;政治部主任:吳岱 一師師長:江擁輝,副師長:楊大易;政委:黃玉昆;政治部主任:李繼太 二師師長:賀東生,副師長:唐青山;政委:王樹君;參謀長:李忠信;政治部主任:李欣 三師師長:劉賢權,副師長:曹燦章;政委:方國南;政治部主任:李偉 第二縱隊司令員:劉震,副司令員:吳信泉;政委:吳法憲;參謀長:王良太;政治部主任:李雪三,政治部副主任:賀大增 四師師長:胡繼成,副師長:鄭本炎;政委:李世安;參謀長:藍橋;政治部主任:沈鐵兵

五師師長:吳國璋;政委:石瑛;參謀長:汪洋;政治部主任:晁福祥 六師師長:張竭誠,副師長:趙永夫;政委:李少元;政治部主任:吳書 第三縱隊司令員:韓先楚,副司令員:曾國華沙克;政委:羅舜初,副政委:劉西元;參謀長:何振亞;政治部主任:卓雄 七師師長:鄧岳;政委:李伯秋;參謀長:荀在松;政治部主任:劉振華 八師師長:寧賢文,副師長:楊樹元;政委:劉光濤;參謀長:葉蔭庭;政治部主任:張玉華 九師師長:鄭大林,副師長:張海棠;政委:李改;參謀長:祝順明;政治部主任:鄭為之 第四縱隊司令員:吳克華,副司令員:胡奇才;政委:莫文驊,副政委兼主任:歐陽文;參謀長:李福澤 十師師長:蔡正國;政委:李炳令;參謀長:張捷勳;政治部主任:何瑛

十一師師長:田維揚,副師長:劉善福;政委:吳保山;參謀長:郭家洛;政治部主任:李毅 十二師師長:江燮元,副師長:盧燕秋;政委:潘壽才;副政委兼主任:張秀川;參謀長:李洪茂 第五縱隊司令員:萬毅,副司令員:吳瑞林;政委:劉興元,副政委兼主任:唐凱;參謀長:羅文;政治部副主任:郭成柱 十三師師長:徐國夫,副師長:翟毅東;政委:李輝;參謀長:蘇克之;政治部主任:胡寅 十四師師長:彭龍飛;政委:丁國鈺;參謀長:茹夫一;政治部主任:趙炳梓 十五師師長:王振祥;政委:何善遠;政治部主任:車學藻 第六縱隊司令員:黃永勝,副司令員:楊國夫李作鵬;政委:賴傳珠,副政委:劉其人;參謀長:黃一平;政治部主任:鄧飛

十六師師長:李作鵬(兼),副師長:王東保;政委:張池明;副師長兼參謀長:馮精華;政治部主任:劉錦屏 十七師師長:龍書金,副師長:李培功;政委:徐斌洲;參謀長:陳毅齋;政治部主任:楊偉 十八師師長:閻捷三,副師長:黃榮海;政委:袁克服;副政委兼主任:孫正;參謀長:周明國 第七縱隊司令員:鄧華,副司令員:曾克林;政委:吳富善,副政委兼主任:譚甫仁;參謀長:高體乾,副參謀長:張松濤 十九師師長:徐紹華,副師長:黃忠誠;政委:鄧東哲;參謀長:邵震;政治部主任:姚國民 二十師師長:劉永源,副師長:鐘明鋒;政委:羅友榮;參謀長:張槐禮;政治部主任:姚仲康 二十一師師長:李化民,副師長:王春萱;政委:朱民親;參謀長:楊驥

第八縱隊司令員:段蘇權,副司令員:張天雲;政委:邱會作;參謀長:黃鵠顯;政治部主任:段德章,政治部副主任:林忠照 二十二師師長:吳烈,副師長:鄭壽才;政委:謝明;參謀長:韓仰山;政治部主任:鐘池 二十三師師長:鐘明彪;政委:謝家祥,副政委兼主任:任榮;參謀長:孫曉水 二十四師師長:丁盛,副師長:吳瑞山;政委:韋祖珍;參謀長:劉江亭;政治部主任:任思忠 第九縱隊司令員:詹才芳;政委:李中權;參謀長:袁淵;政治部主任:王逸群,政治部副主任:雷永通 二十五師師長:曾雍雅;政委:徐光華;副師長兼參謀長:吳華;政治部主任:江洪海 二十六師師長:肖全夫;政委:李振聲;參謀長:吳文華;政治部主任:周華彪

二十七師師長:任昌輝,副師長:朱日亮;政委:王文;參謀長:戴天翔;政治部主任:楊亞中 第十縱隊司令員:梁興初,副司令員:方強;政委:周赤萍;參謀長:黃煒華;政治部主任:孔石泉 二十八師師長:賀慶積,副師長:顏德明;政委:晏福生;副師長兼參謀長:劉子云;政治部主任:李大同 二十九師師長:劉轉連,副師長:蔣克誠;政委:陳法洪;政治部主任:彭慶雲 三十師師長:葉健民;政委:張百春;參謀長:趙黎平;政治部主任:趙平 第十一縱隊司令員:賀晉年,副司令員:周仁傑;政委:陳仁麒;參謀長:舒行;政治部主任:楊春甫,政治部副主任:李渤 三十一師師長:歐致富;政委:謝鏜忠;參謀長:宋映;政治部主任:李直

三十二師師長:李光輝,副師長:曾威;政委:劉祿常;副政委兼主任:武振剛 三十三師師長:周仁傑(兼),副師長:何廷一;政委:鍾文法;參謀長:夏新民;政治部主任:吳彪 第十二縱隊司令員:鍾偉,副司令員:熊伯濤;政委:袁昇平;參謀長:王亢;政治部主任:陳志芳,政治部副主任:周彬 三十四師師長:溫玉成;政委:譚友林;政治部主任:高先貴 三十五師師長:王奎先,副師長:李光漢;政委:栗在山;政治部主任:齊渭川 三十六師師長:沈啟賢,副師長:鄭貴卿;政委:王建中;參謀長:席庶民;政治部主任:沈東屏 砲兵縱隊司令員:蘇進(兼);政委:邱創成(兼),副政委:劉登瀛;副司令員兼參謀長:匡裕民(兼),副參謀長:張志毅;政治部主任:吳濤 鐵道縱隊局長:黃逸峰;第一副局長兼參謀長:李壽軒;第二副局長兼政治部主任:何偉;第三副局長兼總工程師:武可久 1948年9月東北野戰軍組成單獨的領導機關後,下轄兩個兵團、12個步兵縱隊、1個砲兵縱隊、1個鐵道縱隊,總兵力達70萬人。 二、東北軍區戰鬥序列 (1948年9月) 司令員兼政委:林彪 第一副政委:羅榮桓,副政委:陳雲李富春 第一副司令員兼副政委:高崗;副司令員:呂正操周保中肖勁光 參謀長:劉亞樓伍修權 政治部主任:譚政,政治部副主任:周桓 司令部第一處處長:蘇靜,第一副處長:石敬平,第二副處長:丁甘如 第二局局長:曹祥仁,副局長:錢江 第三處處長:張瑞,副處長:程明陞;政委:朱虛之 第四處處長:何敬之 第二處長:胡云生 第五處處長:蘇靜(兼),第一副處長:趙維剛,第二副處長:劉成模 機要處處長:黃友鳳,副處長:莫春和 政治部組織部部長:餘再勵,副部長:杜平 宣傳部部長:肖向榮,副部長:陳亞丁 保衛部部長:錢益民,副部長:佟磊謝甫生 聯絡部部長:周桓(兼),副部長:王央公 秘書處處長:李林 後勤部部長:李富春,副部長:賀誠 秘書長:朱理治 政治部主任:周桓(兼),副主任:陳林 軍工部部長:何長工,副部長:江澤民韓振紀王逢源 軍需部部長:楊至誠,副部長:張永勵魏廷槐 經理部部長:陳林(兼),副部長:張濟民 衛生部部長兼政委:賀誠(兼),副部長:戴濟民 政治部主任:戴文彬,政治部副主任:周越華 軍械部政委:張瑞德,副部長:劉岱 軍政大學校長:林彪(兼),副校長:倪志亮,副政委:吳溉之,副教育長:曾國華 航空學校校長:劉亞樓(兼),副校長:常乾坤;政委:吳溉之(兼),副政委:王弼;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蔣少卿 工兵學校校長:唐哲明,副校長:李蔭南陳正峰;政委:李雪炎;政治部主任:王燕時 砲兵學校校長:賈陶(兼);副教育長:廖政武;政治部主任:呂清 冀察熱遼軍區司令員:程子華,副司令員:李運昌;政委:黃克誠,副政委:黃火青;參謀長:黃志勇,副參謀長:王智濤;政治部主任:劉道生,政治部副主任:劉隨春 熱河軍區(冀察熱遼軍區兼) 熱東(十八)分區司令員:周家美;政委:王國權 熱中(十九)分區司令員:劉興隆;政委:強曉初,副政委:曹德廣;參謀長:田長江 熱北(二十)分區司令員:羅雲,副司令員:邱仁華 熱遼(二十一)分區司令員:歐陽家祥,副司令員:徐乃斌;政委:馬戴,副政委:孫文采李東冶;政治部主任:王明正 冀東軍區司令員:潘峰,副司令員:譚國翰;政委:吳德,副政委:李楚離;副司令兼參謀長:彭壽生,副參謀長:楊文模;政治部主任:何蘭階 十二分區司令員:張書祥,副司令員:楊思祿 十三分區司令員:李雪瑞,副司令員:劉守仁;政委:王世煜;參謀長:江鴻照 十四分區司令員:曹致福,副司令員:張更生 十五分區政委:胡繼宗,副司令員:陳雲中,副政委:曹文齋 冀熱察軍區司令員:詹大南;政委:牛樹才;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蘇致勝;參謀長:劉凱李燦 熱西分區司令員:鐘輝琨;政委:韓純德,副政委:王平水 冀察分區政委:葛琛;副司令員:唐家禮;副政委:閻子慶;政治部主任:朱利 察北分區政委:梁振中,副司令員:烏獻文,副政委:張健蘇克勤 騎兵師師長:何能彬,副師長:卜雲龍;政委:林茂元;政治部主任:劉克 內蒙古軍區司令員兼政委:雲澤(即烏蘭夫),副司令員:王再天那欽雙合爾;參謀長:吉合;政治部主任:方知達,政治部副主:任廷懋 騎兵一師師長:王海山;政委:胡昭衡,副政委:旺丹;參謀長:額博勒圖;政治部主任:德勒格爾 騎兵二師師長:白音布魯格;政委:胡秉權,副政委:都固爾扎布;參謀長:丹森寧布;政治部主任:巴圖 騎兵十師師長:孔飛,副師長:阿民布和;副政委:烏力吉那仁,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劉昌 騎兵十一師師長:烏力吉那其爾,副師長:烏思啟;政委:關保扎布,副政委:泌力格巴特爾;參謀長:楊森扎布 騎兵十六師師長:李秀山,副師長:寒峰;政委:劉景平;參謀長:雲麟;政治部主任:陳赤虹 松江軍區司令員:陳光;政委:張策,副政委:李德仲;參謀長:朱子休;政治部主任:黃文,政治部副主任:季鐵中 合江軍區司令員:楊梅生,副司令員:李荊璞;政委:張啟龍;政治部主任:李信 龍江軍區司令員:葉長庚,副司令員:關靖寰;政委:王鶴壽;參謀長:李英武;政治部副主任:黃惠良 黑河分區司令員:王鈞;政委:林一心;政治部主任:趙承豐 嫩江軍區司令員:朱滌新,副司令員:趙承金潘朔端; 政委:劉錫五;副司令兼參謀長:馮志湘;政治部主任:孫志勇 遼寧軍區司令員:陳奇涵,副司令員:邊章伍;政委:張秀山,副政委:林一山;參謀長:金振鐘;政治部主任:譚開雲,政治部副主任:李東冶 一分區司令員:葉聲,副司令員:劉金山;政委:楊春茂;參謀長:葉心;政治部主任:黎映林 五分區司令員:翟毅東李忠志,副司令員:楊春;政委:焦若愚;參謀長:蔣樹 遼北軍區司令員:聶鶴亭,第一副司令員:趙杰,第二副司令員:高鵬;政委:陶鑄,副政委兼主任:彭嘉慶;參謀長:黃思沛;政治部副主任:邱先通 一分區政委:劉瑞森;副司令員:賴金池;副政委:馮志祥 三分區司令員:蔡斯烈;副司令兼參謀長:李士廉 五分區政委:劉萊夫;副政委兼主任:徐明 昭盟軍事部部長:燕薔,副部長:董慶雲 安東軍區司令員:程世才;政委:江華;參謀長:侯世奎;政治部主任:趙正洪 吉林軍區司令員:周保中;政委:陳正人;參謀長:雷震,副參謀長:邱會魁;政治部主任:劉惠農,政治部副主任:謝扶民 延邊分區司令員:劉建平;政委:孔原;副司令兼參謀長:餘能勝;政治部主任:馬經儒 1948年9月7日,林彪、羅榮桓、劉亞樓、譚政致電毛澤東主席,提出將軍區司令部、政治部、後勤部和野戰軍司、政、後分開,各專其責。周恩來代表中央軍委批復同意。軍區與野戰軍分開後,軍區下轄1個二級軍區(即冀察熱遼軍區)、12個三級軍區、4所軍事學校。軍區所屬各部總兵力達33萬餘人。 三、東北國民黨軍戰鬥序列 (1948年9月至11月) 東北“剿總”司令部 總司令:衛立煌 副總司令:杜聿明(10月)鄭洞國范漢傑梁華盛孫渡萬福麟張作相馬占山陳鐵 參謀長:趙家驤 副參謀長:宋子英郝家駿姜漢卿袁克徵彭杰如 錦州指揮所主任:范漢傑(兼),副主任:賀奎;參謀長:唐云山李汝和 第六兵團司令官:盧浚泉,副司令官:楊宏光;參謀長:董漢三 九十軍軍長:盛家興,副軍長:龍澤匯;參謀長:殷開本 暫十八師師長:景陽,副師長:許義浚保如光 暫二十師師長:王世高,副師長:韓潤珍趙景高 暫二十二師師長:李長雄,副師長:蘇錦泰趙思齊瞿琢 一八四師師長:楊朝綸,副師長:舒秉權 新五軍軍長:劉云瀚,副軍長:范玉書;參謀長:裴治鎔 二十六師師長:張越群,副師長:何卓 暫五十師師長:羅先之 暫六十師師長:陳膺華,副師長陳琨 新八軍軍長:沈向奎;參謀長:李文昭 暫五十四師師長:黃建鏞,副師長:張勛哉雲茂奎 暫五十五師師長:安守仁,副師長:梁炳芳 八十八師師長:黃文徽 五十四軍軍長闕漢騫,參謀長:楊中藩 八師師長:周文韜,副師長:施有仁 暫五十七師師長:朱茂榛廖楚藩 一九八師師長:張純 第一兵團司令官:鄭洞國(兼),副司令官:曾澤生彭杰如;副參謀長楊友梅 新七軍軍長:李鴻,副軍長:史說;參謀長:龍國鈞 新三十八師師長:陳鳴人,副師長:彭克立 暫五十六師師長:張炳言 暫六十一師師長:鄧士富,副師長:寧偉 六十軍軍長:曾澤生(兼),參謀長:徐樹民 暫二十一師師長:隴耀,副師長:任孝宗 暫五十二師師長:李嵩,副師長:歐陽午 一八二師師長:白肇學,副師長:李佐 第八兵團司令官:周福成;參謀長:蔣希斌,副參謀長:趙蘊奇 五十三軍軍長:周福成(兼),副軍長:趙鎮藩;參謀長:郭業儒 暫三十師師長:張儒彬,副師長:王冠英 一一六師師長:劉德裕,副師長:毛芝荃 一三○師師長:王理寰,副師長:夏時 六軍軍長:羅又倫,副軍長:戴樸;參謀長:黃定興 一九五師師長:羅莘求 二○七師師長:戴樸(兼),副師長:趙俠 第九兵團司令官:廖耀湘;參謀長:楊焜 新三軍軍長:龍天武,副軍長:楊焜(兼);參謀長:李定陸 十四師師長:許穎,副師長:董覺民 五十四師師長:宋邦緯 暫五十九師師長:樑鐵豹,副師長:李平 新六軍軍長:李濤,副軍長:劉建章;參謀長:黃有旭 新二十二師師長:羅英,副師長:週璞 暫六十二師師長:劉梓皋 一六九師師長:張羽仙 新一軍軍長:潘裕昆,副軍長:文小山;參謀長:陳時傑(代) 新三十師師長:文小山(兼),副師長:譚道善 五十師師長:楊溫,副師長:羅錫疇陳時傑陳堅 暫五十三師師長:許賡揚,副師長:謝樹揮徐繼章 四十九軍軍長:鄭庭笈,副軍長:陳衡;參謀長:周聲夏 七十九師師長:何際元,副師長:趙明義陳星樵 一○五師師長:鄒玉偵,副師長:袁冠南 五十二軍軍長:劉玉章,副軍長:平爾鳴;參謀長:廖傳樞 二師師長:平爾鳴尹先甲郭永和,副師長:羅永年 二十五師師長:李運成 七十一軍軍長:向鳳武,副軍長:熊新民;參謀長:王多年 八十七師師長:黃炎,副師長:王卓超 九十一師師長:戴海容,副師長:馬鶴鋒 第十七兵團司令官:侯鏡如,副司令官:劉春嶺;參謀長:張伯權 六十二軍軍長:林偉儔,副軍長:張琛;參謀長:謝義 六十七師師長:李學正 一五一師師長:陳植,副師長:陶相甫 一五七師師長:何寶松 九十二軍 二十一師師長:李荻秋,副師長:吳冠軍 三十九軍軍長:王伯勳,副軍長:程鵬;參謀長:張季 一○三師師長:曾元三,副師長:陳一匡 一四九師師長:張家寶,副師長:劉體仁 獨立九十五師師長:朱致一,副師長:郭棟 東北新編騎兵司令部司令:徐梁,副司令:王昭堃;參謀長:關邦傑 東北“剿總”直轄部隊: 空軍第一軍區司令:張廷孟 海軍第一艦隊司令:梁序穗 交警第二總局局長:馮聖法 第六補給區司令:劉耀漢 軍運指揮部指揮官:牛月村黃克明 秦葫港口司令部司令:何世禮 松北五省綏靖區總司令:馬占山(兼) 瀋陽防守司令部司令官:梁華盛(兼) 東北國民黨軍經過衛立煌重新整編,至1948年9月(遼沈戰役前),共計14個軍44個師(旅),14個特種兵團,加上地方部隊,總兵力達55萬餘人。 1948年10月間,第六十二軍、第三十九軍、第九十二軍(實際只來1個師)及獨立第九十五師調至葫蘆島,歸第十七兵團指揮。此時東北國民黨軍為17個軍51個師(旅),60餘萬人。 遼沈決戰前,即於1948年5月27日,毛澤東來到河北省平山縣西柏坡村。 西柏坡是一個小山村,滹沱河水從村前流過,沿河西上是太行山,順流而下是華北大平原。抗日戰爭時期,西柏坡曾被譽為“抗日模範村”。 1947年3月,劉少奇、朱德依據中央政治局的決定,將離開陝北東渡黃河時,毛澤東對他們說:“你們到白毛女的故鄉去吧!”劉少奇到達晉察冀邊區後問聶榮臻:“白毛女的故鄉在哪裡?”聶榮臻說:“這個傳說出在平山,那裡倒是個富饒的地方。它的位置在太行山與華北大平原銜接的地方。從抗戰開始這裡就是我們的根據地,群眾基礎好。不過,平山的面積很大,東靠石家莊,西與山西接壤,中間或靠東一些為合適。” 5月,朱德派他的秘書潘開文、衛士長齊旺臣,從平山縣城沿滹沱河逐村勘察後,一致看中了西柏坡村。這裡依山傍水,處在山區與平原的接合部,能進能出,能攻能守。他們向劉少奇、朱德作了匯報。 6月,劉少奇、朱德率中央工作委員會進駐西柏坡村。 7月12日,由劉少奇、朱德、董必武、彭真、康生、陳伯達6人正式成立工作委員會(對外稱工校,校長為胡服,即劉少奇)。 在這之前,即4月23日,周恩來、任弼時率領中央機關65名同志由城南莊到達西柏坡。 5月27日,毛澤東又來到這裡。五大書記會面後,中央前委、中央後委和中央工委自行撤銷。為對外保密,稱“勞動大學”,中央領導仍用過去的化名。 此時,毛澤東胸有宏略,情緒高昂,全身心地在關注全國戰場的發展變化,決定與蔣介石展開決戰,並且把首場決戰放在東北。 9月8日至13日,中共中央在西柏坡機關小食堂召開政治局會議。到會的有政治局委員7人,中央委員和候補中央委員14人。這是抗日戰爭結束以後到會人數最多的一次中央會議。會議檢查了過去時期的工作,規定了今後時期的工作任務。在這次中央會議上,毛澤東主席根據過去兩年作戰的成績和整個軍事、政治形勢,發出了“從根本上打倒國民黨反動統治”、“奪取全國政權”的偉大號召。為此,會議提出了建設500萬人民解放軍,在大約5年左右的時間(從1946年7月算起)殲敵500個旅,共殲敵750萬人的宏偉目標,並規定了必須每年殲敵100個旅的任務。 他認為,由於軍事形勢的這一重大變化,預計再有一年左右的時間,就可能把國民黨反動政府從根本上打倒了。 此時,與毛澤東心情相反,蔣介石坐在石頭城裡,愁思萬縷,唉聲嘆氣。一天他拄著手杖,披著那件避彈大氅,來到江邊,低頭沉思。這一陣局勢更緊,洛陽、四平、周村等12個重要據點竟在一天之中同告失守,實在令人焦心,而這些失去的城鎮中,四平、永吉、小豐滿和洛陽且是有現代化永久防禦工事的堅城;沭陽、漣水、阜寧是交通聯絡的中心據點;張店、周村是濟南大城市的外圍防線;永城是徐州外圍的重要據點;萊蕪、新泰、蒙陰是津浦路和膠濟路交通幹線的側翼;延安與西安之間的甘泉、鄞縣、中部、宜君等地在交通聯絡上都很重要,也都丟失了。 蔣介石望著長江,長嘆一聲,在警衛的護衛下來到中央訓練團“訓話”。一到會場,不待主席致詞,就血脈賁張,聲音顫抖,沉痛地說:“我們年年開會,月月開會,我不知道我們開會有什麼用處!前方軍事失利,各地行政腐敗,再鬧下去,我們明年今日能不能還在這裡開會,都很難說。” 台下眾官員大吃一驚。只見蔣介石眼都氣紅了,還在使勁地罵道:“如果你們再不改,不久之後,我就要做俘虜,你們也要做戰犯,我們大家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你們為什麼這樣腐敗顢頇,目無法紀!你們為什麼不看看敵人?他們決定做什麼,就全心全力去做,認認真真地去做,而你們又怎樣呢?”蔣介石右拳在桌上擂鼓似的敲著:“我們的黨員奉命去做一件工作時,就只聽其自然,甚至什麼都不做,只知道以權謀私!”蔣介石越講越有氣,忽感到周身乏力,天旋地轉,連忙示意侍衛架著他回家了。 蔣介石回到臥室,渾身發冷,心頭更加頹唐。他緩緩起立,悵望窗外,感到未來的戰場態勢,將是:華北要變成今日的東北和西北,華中變成今日的華北,而華南變為今日的中原,正如長江浪濤,後浪推前浪,一個新的戰場展開,而另一個舊的戰場就告消逝。今天的東北戰場,是一個個孤島在沉沒;今天的華中戰場是由面而分割為片,再由片縮小為點,形成孤島,這景象眼看就要接踵南移,“分區作戰”也難以固守,發展到最後,又將如何呢?越想越感到愁眉不展,越感到對前途失去信心。 面對著如此動蕩的戰局和疲倦不支的身體,蔣介石頗想到廬山換換環境,但又感到此時此地離開首都,是否合適?而廬山是否安全,也成問題,越想越煩,越想越氣。宋美齡對此卻不以為然,她說:“這個問題容易解決,不必慪氣。美國總統在局勢緊張時照樣釣魚打獵,你為什麼不可以?這樣反給人一個安定的印象。至於廬山是否安全,我看不大靠得住。長江洪水成災,上山瞧了不舒服,再說是否會影響交通,也很難說。不如到莫干山去散散心。”蔣介石表示同意,於是就帶著老婆、兒子前往杭州了。一路上,蔣介石沉言寡語,他突然感到近來自己老多了。正是:舉目望去,烏雲瘴氣,展望未來,不堪設想。面對著眼下的敗局,怎能不使他焦心如焚呢! 身居西柏坡的毛澤東,對東北決戰,什麼時間、打哪裡,早在1948年2月7日致林彪、羅榮桓、劉亞樓並朱德、劉少奇的電報中就提出來了。毛澤東在電報中說:“對我軍戰略利益來說,是以封閉蔣軍在東北加以各個殲滅為有利。”(《毛澤東軍事文集》第4卷,第391頁) 從毛澤東在電報中的提法來看,“封閉蔣軍在東北加以各個殲滅”的構想,當時還只是一種設想。毛澤東發這個電報的當時,東北我軍的冬季攻勢正在進行,攻占遼陽、鞍山、本溪、營口的戰鬥剛剛展開,瀋陽、長春、錦州、四平、吉林等戰略要地仍為國民黨軍固守,並且蔣介石新委任的國民黨東北“剿總”總司令衛立煌剛剛走馬上任。 東北局勢究竟朝何方發展?東北敵情有無變化?毛澤東從全國戰局出發,預設了東北國民黨軍隊今後動向的兩種可能,據此提出了東北我軍作戰的兩個方向。毛澤東關於“封閉蔣軍在東北加以各個殲滅”的構想,就是從這“兩種可能”和“兩個方向”出發進行戰略思考和分析的必然結論。 東北國民黨軍隊今後動向的第一種可能,是撤離東北。毛澤東在電報中明確指出:“蔣介石曾經考慮過全部撤退東北兵力至華北,後來又決定不撤。”(《毛澤東軍事文集》第4卷,第391頁)蔣介石決定不撤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從蔣介石自身來說,仍持控制東北的妄想,一方面是從政治利益考慮,另一方面是不甘心東北的失敗。從蔣介石手下的將領來說,就是怕負丟失東北的責任。從全國戰局來說,人民解放軍也沒有給國民黨軍隊以沉重打擊,或者說人民解放軍給國民黨軍隊的打擊還沒有達到迫使蔣介石從東北撤兵的程度。毛澤東在分析蔣介石決定不撤離東北時,當時主要是從軍事方面考慮的,因此,毛澤東說:“這主要是因為南線我軍尚未渡過長江及北線我軍尚未給蔣軍以更大打擊的原故。”(《毛澤東軍事文集》第4卷,第391頁) 正是從軍事方面考慮,毛澤東進一步分析後便指出,如果東北我軍在今後作戰中再打幾個大勝仗,如果楊得志、羅瑞卿、楊成武率領的晉察冀我軍出平綏,出冀東,如果華東野戰軍粟裕兵團渡江南進,在福建、浙江、江西諸省創建新的解放區,那麼全國軍事形勢必將向有利於人民解放軍的方向發展。 這時候,“蔣軍從東北撤退可能性就將突然增長”(《毛澤東軍事文集》第4卷,第391頁)。毛澤東估計全國戰局的改觀為時不遠,因此估計國民黨從東北撤兵的時間可能在夏季,或更早一些。據此,毛澤東希望東北我軍“準備應付上述可能的新形勢”,“準備對付敵軍由東北向華北撤退之形勢”。 (《毛澤東軍事文集》第4卷,第391頁) 東北國民黨軍隊今後動向的第二種可能,是固守東北。毛澤東明確指出,“當然蔣軍死釘在東北不撤退的可能性也有”。這種可能中內含著兩層意思:一是國民黨軍隊暫時能與我軍抗衡,能夠固守東北;二是東北我軍強大得使東北國民黨軍無法撤離東北,能封閉國民黨軍在東北加以各個殲滅。 毛澤東在分析此種可能時,表現出了充分的自信,即排除了國民黨軍能夠固守東北的可能性,而將東北我軍能否強大得使東北國民黨軍無法撤出東北這個問題提到東北我軍的面前。 依據東北國民黨軍隊今後動向的兩種可能,毛澤東提出了東北我軍今後作戰的兩個方向。一是打撫順、鐵嶺、法庫之敵;一是打阜新、義縣、錦西、興城、綏中、山海關、昌黎、灤州等地之敵。 ”(《毛澤東軍事文集》第4卷,第391頁)打撫順、鐵嶺、法庫之敵,是截斷瀋陽與長春的聯繫,孤立長春之敵,為消滅長春之敵創造條件。而打阜新、義縣、錦西、興城、綏中、山海關、昌黎、灤州等地之敵,是孤立錦州之敵,為殲滅錦州之敵,關閉東北大門創造條件。 毛澤東關於“封閉蔣軍在東北加以各個殲滅”的構想,儘管在當時是一種設想,但是這種設想是建立在對全國戰局和東北戰場進行深層次分析的基礎之上的。從全國戰局來看,戰局正向有利於人民解放軍的方向發展,蔣介石的各個戰略集團正處在被人民解放軍的分割之中,如果不封閉東北大門,而讓東北國民黨的幾十萬軍隊撤入關內華北、華東地區,就會使國民黨的軍隊相對集中,使這些地區國民黨軍隊所佔的優勢進一步擴大,這無疑會增大這兩個地區人民解放軍作戰的難度,從而延緩人民解放戰爭的歷史進程;如果關閉東北大門,不僅分割蔣介石戰略集團的目的達到了,而且也緩解了華北、華東地區人民解放軍作戰的困難。 從東北戰局來看,東北人民解放軍有足夠的力量關閉東北大門,將國民黨東北軍隊予以各個殲滅。儘管東北我軍的力量並沒有佔絕對優勢,或許戰場情況還有新的變化,但毛澤東的這一構想,體現了作為戰略家的戰略眼光,從毛澤東在電報中的分析來看,也體現了他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的軍事原則。 哈爾濱往南火車第一個停車站,是一個叫雙城的小鎮。 東北人民解放軍總司令部就設在雙城的一個青堂瓦舍、古色古香的大宅院裡。東西兩個跨院,西院為參謀長,東院住林彪。 林彪面對牆上地圖,視線從長春移到錦州,再從錦州移到長春。然後背起手,在室內踱步沉思。每次大戰之前,林彪都要在地圖前長久地踱步沉思。 作為軍事指揮員,他要把每一個細節都想清楚。 長春距北滿根據地較近。先打長春便於集中兵力,便於解放區支援,如果敵人增援或突圍,在漫長的300公里範圍內,也便於在運動中消滅敵人。打下長春之後,解除了後顧之憂,更便於集中兵力向南作戰。 但是,早在冬季攻勢尚在進行的時候,毛澤東就指出“要預見敵人撤出東北的可能性。對我軍戰略利益來說,是以封閉國民黨軍在東北加以各個殲滅為有利”。為此,要考慮南線作戰,首先控制北寧路錦州、山海關段,以及山海關、灤縣段。此方案,即關閉了東北大門,切斷了東北敵人與關內的聯繫,在戰略上又是中間突破,使兩翼的衛立煌和傅作義均相互孤立。 毛澤東作為戰略家,總是從全局高度觀察問題,站得高,看得遠。此時他已不滿足於東北,他想到華北,想到全中國。他的思路沿著連接東北、華北的北寧線鐵路大動脈運動。 錦州,是東北國民黨軍的咽喉要地,是其與華北聯繫的戰略要衝。 可林彪對到敵人要害打堅固設防的大城市有顧慮,如果久攻不下,敵人援兵上來,再像1947年攻四平一樣,定將影響戰局。如果打長春,可拖住瀋陽的敵人。 四平攻堅失利的陰影,像噩夢一樣纏繞著林彪。 林彪在東北打的較大的敗仗,一是二下江南攻德惠不下,二是夏季攻勢中的西平攻堅戰。 錦州有重兵把守,且工事堅固,會不會成為另一個四平? 林彪認為錦州城防工整堅固,又有15萬重兵把守,如果像夏季攻打四平那樣,久攻不下,敵人援兵上來將造成被動。四平撤退之所以安然無恙,是因為部隊基本上是輕裝。要打15萬人設防的錦州,必須有大規模的重武器和六七十萬人的後勤供應,這樣龐大的供給需要大量汽車和油料,如果油料耗空或遭空襲,大批機械化裝備將要丟給敵人,部隊就難以安全撤離戰場,而陷於危險境地。 林彪不願冒險攻錦州,他認為長春之敵最弱,又離解放軍後勤基地最近,長春與瀋陽相距五六百公里,瀋陽之敵出援困難,且遠水難救近火。於是,林彪在反复考慮之後,決定打長春。那時林彪在東北已經樹起了“軍事權威”的形象,他確定的軍事方案,一般是沒有人提出異議的。雖然東北局對下一步軍事行動進行了反复討論,但是最終定下的還是林彪的方案。 4月18日,毛澤東收到林彪等東北野戰軍領導人署名的報告,可以說它主要反映了林彪對下一步作戰考慮的結果。報告中說,東北野戰軍集結9個縱隊,採取攻城打援手段,進行長春戰役,第一步實行圍城,如能吸引瀋陽敵人北上增援,則主力南下,在四平附近野戰中殲滅敵人;如敵不增援,即對長春發動全面總攻,計劃在十天半月左右的時間內全部結束戰鬥。 為防止錦州范漢傑兵團與瀋陽敵人會合,再向北增援,林彪建議,晉察冀以4個縱隊或3個縱隊兵力,開到承德以東或山海關以北地區殲滅和牽制敵人,使范漢傑兵團不能北上,直接與東北部隊會合打仗。關於向南作戰問題,如我軍向錦州、唐山之線或冀東或平綏前進時,在敵目前採取放棄次要據點,集中兵力固守大城市的方針下,則必到處撲空,或遇到四五個師兵力守備的城市。且大軍進到那些小地區,衣服彈藥軍費皆無法解決。同時,東北戰士入關,經長途跋涉,士氣必降,逃跑必發生。在我主力南下情況下,長春之敵必能乘虛撤至瀋陽,打通錦沈線。故目前只有打長春的辦法為好。報告說:以上是我們對作戰的根本意見。其他意見亦曾深入考慮,均認為不甚適宜。 林彪實際上是說毛澤東的意見不適宜。他要把華北的部隊也拉到他的指揮之下。否定毛澤東的意見,在林彪已不只一次。 毛澤東沒有像蔣介石那樣聽見部下有反對意見就發火,罵娘。 毛澤東把燃著的一支煙在手中捻碎,對周恩來道:“又是一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看他膽子太小,二月就叫他南下北寧線,兩個多月了,還是這個態度,要不然我去東北算了。” 周恩來看了一會兒電報,道:“主席,我看只能原則同意他們的計劃,再次申明南下北寧線的重要性。” 毛澤東道:“也只好如此了。” 在戰役指揮上,毛澤東尊重戰場指揮員的意見,因為他們對戰場有實際感受。如果自己正確的意見一時不被下級接受,毛澤東總是耐心說服與等待。 毛澤東同意打長春,同時指出,“你們自己,特別在幹部中,只應當說在目前情況下先打長春比較有利,不應當強調南下作戰之困難,以免你們自己及乾部在精神上處於被動地位。” 毛澤東實際上是批評林彪的畏難情緒。 5月下旬,林彪以兩個縱隊從東、西、南三面向長春攻擊,殲敵6000餘人,攻占郊區大房身機場。但由於守軍設防堅固,解放軍戰鬥組織不夠周密,自己也傷亡2000多人,沒有實現預期目的。這時,才感到長春守敵的戰鬥力和防禦工事比原來估計的要強,不是一個猛攻可以打下的。於是向中央軍委報告說:經反复考慮並經東北局常委開會議論,又照顧各縱、師首長對攻長春的信心並不甚高,我們建議改變硬攻長春的決心,改為對長春以一部兵力久困長 毛澤東親筆起草給予林劉羅的指示電圍,待敵撤退時在途中追殲該敵,而以我主力轉至北寧線,承德古北口之線一帶作戰的方針。 林彪是軍事家,對作戰想得很細,心細如發。毛澤東是戰略家,他考慮全局的需要,往往不過分拘泥於細節。 毛澤東憑著戰略家的預感,認為只有南下北寧線,切斷東北國民黨軍與華北的聯繫,全殲東北守軍,才是上策。 毛澤東和蔣介石不約而同,都感到錦州的重要。 6月5日,東北野戰軍領導人提出三個方案:第一,正式攻長春;第二,以少數兵團圍困長春,主力到北寧線和熱河冀東一帶作戰;第三,對長春以2至4個月較長時間圍困,然後打援,最後攻城。他們認為,執行第一個方案,目前還無把握,執行第二方案,將會遇到敵人集中不好打和糧食補給不足的困難。而第三方案除了多費去幾個月時間外,沒有其他壞處,能有把握地殲滅敵人和拿下長春,所以目前以採取第三方案為好。 毛澤東復電基本上同意第三個方案,同時又一次力圖把林彪的注意力引到南下作戰上。他提醒東北野戰軍,在攻長春的3至4個月的時間裡,必須同時完成下一步在承德、張家口、大同區域作戰,或在冀東、錦州區域作戰所必需的糧食、彈藥、被服、新兵等項補給的道路運輸準備工作。 林彪將作戰方向指向長春,與毛澤東的構想相悖,但毛澤東還是批准了林彪攻打長春的計劃。毛澤東為什麼批准一個與自己的要求相悖的作戰計劃? 首先,在戰爭年代,毛澤東一直很尊重前線指揮員的意見,充分發揚軍事民主。不僅如此,毛澤東還經常教育我軍各級指揮員要充分尊重下級指揮員的意見,甚至尊重戰士的意見,充分發揚軍事民主。這是我軍戰鬥力不斷提高的生生不息的源泉。自從林彪到東北戰場指揮作戰以來,毛澤東就一直很尊重林彪的意見,即使林彪不貫徹他的作戰意圖,毛澤東也未予計較。 其次,東北國民黨軍隊撤離東北的態勢尚不明顯。蔣介石,特別是衛立煌有固守錦州、瀋陽、長春三大城市以待時局發展的僥倖心理,或許攻打長春還不足以促使蔣介石痛下撤離東北的決心,衛立煌還可能從瀋陽增援長春,東北我軍可望圍城打援。 第三,毛澤東的構想是一種戰略決戰的構想。儘管東北戰場戰略決戰的時機已經來臨,但全國性的戰略決戰的時機並不成熟,我軍還處在戰略進攻中。就是說,此時的毛澤東在籌劃著戰略決戰,但並沒有將戰略決戰作為當前的主要任務,還在等待戰局的進一步發展和我軍指揮員對戰略決戰認識的進一步提高。或者說毛澤東只是希望戰局朝著有利於戰略決戰的方向發展。因此,當林彪等東北局領導人覺得先打長春比較先打他處有利,並且可望攻克長春時,毛澤東就同意先打長春。 1948年4月22日,毛澤東致電林彪等,明確表態:“同意你們先打長春的意見。”(《毛澤東軍事文集》第4卷,第455頁)還根據林彪等的建議,毛澤東派楊得志、羅瑞卿、楊成武率晉察冀我軍“以3個縱隊出至承德、北平之線以東地區,或者可能出至承德以東地區,起配合作戰之作用。”並於同日向晉察冀野戰軍佈置了配合東北作戰的任務。 但是,毛澤東在明確同意先打長春的同時,也對林彪等東北局領導強調南下作戰的困難表示了明顯的不滿,並且委婉地提出了批評。毛澤東關注戰略決戰的心情躍然紙上。 1948年7月20日,林彪、羅榮桓、劉亞樓等將東北局常委新討論後的作戰方針報告了中央軍委,認為長春守敵10萬以上,工事堅固,糧食可依靠空運接濟,我軍攻長春和打援不能兼顧,因此主張“仍以南下作戰為好,不宜勉強和被動的攻長春”。並提議:“到8月中旬,我軍即以最大主力開始南下作戰,首先以第十一、第九、第四縱隊用牽襲手段包圍和殲滅義縣、錦西、興城、綏中、山海關五城主攻,然後迅速向承德前進,即進行奪取承德和打援的戰鬥。” 1948年7月22日,毛澤東致電林、羅、劉並告東北局,指出: “向南作戰具有各種有利條件,我軍愈向敵人後方前進,愈能使敵方孤懸在我側後之據點,被迫減弱或撤退。這個真理已被整個南線作戰所證明,亦為你們的作戰所證明。”“應向全軍指戰員首先是乾部,充分說明這些條件,以鼓勵和堅定他們向南進取的意志和堅定他們的決心。但在同時,必須說明將要遇到和必然會遇到的各種困難情況,諸如糧食困難,人民的歡迎不一定有如同現處地方的人民那樣熱烈,某些敵人的頑強抵抗和某些時候作戰的不順手等等,使他們在這方面先有精神準備,並研究克服各項困難的方法。” 南下作戰方針是確定了,但是部隊何時行動,林彪尚在瞻前顧後。最令他擔心的是在南下作戰時,受到瀋陽衛立煌集團和北平傅作義集團的兩面夾擊。為此,林、羅、劉向中央軍委建議: 在我們南下尚未暴露之前,請設法派兵圍攻大同,將傅作義部隊分散到大同方面,以便我軍能各個擊滅敵人。 之後又進一步建議:應調動和分散傅作義,但不宜由東北野戰軍先行調動傅軍向北向東,而應是楊成武部先我行動,調動傅部一兩個軍西去,以利於東北野戰軍能在承德、張家口、保定和北平取得勝利。東北野戰軍在8月底9月上旬才能出動,但如楊成武出動時間能提早,則東北野戰軍出動時間亦能提早。 毛澤東指出: “綏遠為傅作義所必救,不怕不能調動傅部向西,調動傅部是必然的。問題是傅作義自己有3個軍及幾個獨立師,如果他以兩個軍及一二個獨立師援綏,則楊成武在綏難於立足。”“楊得志、羅瑞卿兵團必須與楊成武兵團配合行動。茲規定楊成武兵團8月21日由淶源以東出動,9月10日左右向歸綏、集寧兩點開始攻擊,楊、羅、耿兵團須在9月10日以前以主力到達承德、北平線並開始攻擊,另以一部向平張線動作,配合楊成武兵團之作戰。在這一階段內楊、羅、耿受軍委直接指揮。你們主力按上述兩兵團行動時間,規定自己出動及開始攻擊錦榆線之時間。” 毛澤東要求林彪將開始攻擊錦榆線的時間確定下來,然而他得到的回答卻有些出人意料。 林彪報告軍委說:“傅作義主力目前恰好也已調至錦州、唐山之線,正便於我楊成武部向西襲擊”,“東北主力行動時間,須視楊成武部行動的遲早才能確定,故目前不能具體確定。” 只有楊成武部先動,東北野戰軍才動,林彪為自己提出了先決條件。 對此,毛澤東是不滿意的。他分析了國民黨軍動向後,指出:“你們不要被敵人的偽裝所迷惑,你們應迅速決定並開始行動。目前北寧線正好打仗。你們所謂你們的行動取決於楊成武的行動,這種提法是不正確的。” 這是一種頗為嚴厲的批評,但林彪仍不鬆口。 林彪堅持說:“敵人是將作新的行動,如不是打通沈錦路,則也有可能從錦州附近調兵增援華中。東北主力數月來均未作戰,指戰員均甚急迫要求作戰,部隊隨時皆可出動。但在現地區,無戰機可求,南下則因大軍糧食的需要無法解決。向熱河運糧,道路甚遠,必須利用鐵路,汽路。但今年雨水之大,為30年來所未有,鐵路、汽路沖毀甚多,近日來雨勢更猛,原估計8月15日左右可修好鐵路、汽路、橋樑,以現在雨勢來看,能否如期完成仍無把握。我們現在只待鄭家屯南北運糧道路修復,雨勢稍減(因全軍皆無雨具)即可隨時出動,決不以楊成武部行動之遲早為標準,但目前對出動時間,仍是無法肯定。” 毛澤東雖然有耐性,但對如此拖延不決,也有些被激怒了。 8月12日晨,他給林、羅、劉發出一份措辭嚴厲的“AAAA”級特急電報: “關於敵人從東北撤運華中之可能,我們在你們尚未結束冬季作戰時即告訴了你們,希望你們務必抓住這批敵人,如敵從東北大量向華中轉移,則對華中作戰極為不利。關於你們大軍南下必須先期準備糧食一事,兩個月前亦已指示你們努力準備。兩個月以來,你們是否執行了我們這一指示一字不提。現據來電,則似乎此項準備工作過去兩月全未進行,以致現在軍隊無糧不能前進。而你們所以不能決定出動日期的原因,最近數日你們一連幾次來電均放在敵情上面,並且因此又均放在楊成武部是否能提早出動上面。” 毛澤東在電報中還指出: “當著我們向你們指出不應當將南面敵情看得過分嚴重,尤其不應當以楊成武部之行作為你們行動的標準,並且同時即確定了楊成武的行動時間以後,你們卻說(相距不到3天):'決不以楊成武部行動之遲早為標準',而歸結到了糧食問題。對於你們自己,則敵情、糧食、雨具樣樣必須顧慮周到,對於楊成武部則似乎一切皆不成問題。試問你們出動遙遙無期,而令該部孤軍早出,傅作義東面顧慮甚少,使用大力援綏,將楊成武趕走,又回到東邊來對付楊得志、羅瑞卿及你們,如像今年4月那樣,對於戰局有何利益?你們對於楊成武部採取這樣輕率的態度是很不對的。對於北寧線上敵情的判斷,根據最近你們幾次電報看來,亦顯得甚為輕率。為使你們謹慎從事起見,特向你們指出如上。你們如果不同意這些指出,則望你們提出反駁。” 在毛澤東嚴厲批評下,林彪只能部署南下作戰。 到了1948年8月,東北“剿總”司令衛立煌手中雖掌握著55萬人的龐大兵力,但被東北野戰軍分割在瀋陽、長春、錦州3個互不相連的戰略要點內。由於北寧鐵路被切斷,營口又被解放軍佔領,長春、瀋陽通向關內的交通均被切斷,後勤補給完全依靠空中運輸,物資供應根本就不能滿足需要,軍心渙散,士氣低落。國民黨政府國防部不得不承認:“軍心戰力均未恢復常態,將士亦多無鬥志。”蔣介石也驚呼:“東北各要點相繼失陷,共軍緊逼錦州,瀋陽形勢更形孤立,皆成甕中之鱉。” 面對東北國民黨軍所處的困境,蔣介石、衛立煌對於如何擺脫困境,應該採取何種戰略方針等問題上產生了嚴重的意見分歧,或者說直接頂上了牛。 當時,美國軍事顧問團曾提出放棄瀋陽,打通北寧線,將東北主力撤到錦州,伺機轉用於華北、華中戰場。蔣介石此時最關心的還是他在東北的幾十萬軍隊,這些軍隊大部分是由美國人精心裝備起來的精銳部隊。在全國各個戰場連吃敗仗,整個形勢都十分不利,在南京都逐漸吃緊的情況下,把這些主力部隊想法保存下來是非常重要的。 於是,蔣介石在與國防部反复研討後,決定接受美國人的方案,把瀋陽的主力部隊全部撤到錦州,打通沈錦路,如果戰局有利就繼續留在東北作戰;如果戰局不利,就把幾十萬兵力撤退進關內。為此,蔣介石特意派國防部第三廳廳長羅澤闓及副廳長李樹正到東北與衛立煌協商。 衛立煌堅決反對把瀋陽的部隊撤退到錦州,他對羅澤闓和李樹正說:“這樣不行。我們都知道共產黨慣用的戰法,總是'圍城打援',我們已經上當多次了。如果我們的主力由瀋陽遠出錦州,正好循著共軍遼北、遼西根據地的邊沿,他們早已埋伏好了。何況我軍沿途還要經過3條大河——遼河、大凌河和饒陽河,我們的大部隊又帶著重武器和很多輜重,有被節節截斷、分別包圍、各個擊破的危險。我方在瀋陽的部隊殘缺不全,非經過相當時期的整補不能用,因此我們只有堅守瀋陽,等待部隊整補完畢後才能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去打通沈錦路。” 羅澤闓和李樹正說服不了衛立煌,便要求衛立煌直接向蔣介石陳述自己的意見。於是,衛立煌派鄭洞國與羅澤闓、李樹正一起乘飛機到南京,向蔣介石闡明自己的主張。 鄭洞國對蔣介石說:“衛總司令認為,共軍已佔領了錦州、瀋陽之間的要隘溝幫子,巨流河、大凌河已經解凍泛漿,重武器及大部隊皆無法通過。國軍在瀋陽的部隊殘缺不全,非經過相當一段時間的整補不可,否則一出瀋陽就有被消滅的危險。衛總司令的意見還是堅守瀋陽,待部隊整補完畢後,再相機打通沈錦線。” 蔣介石不同意衛立煌的意見,頑固地堅持要立即打通沈錦線,把瀋陽的主力撤退到錦州。他告訴鄭洞國,必要時可以放棄吉林和長春。最後,蔣介石十分生氣地對鄭洞國說:“你回去轉告衛總司令,立刻按照我定的計劃執行。革命軍北伐時有革命精神,以少勝眾,北伐成功。樊鍾秀以萬餘人能從廣東一直打到河南。我們黃埔軍隊為什麼不能打到錦州?” 鄭洞國垂頭喪氣返回瀋陽,把蔣介石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衛立煌。衛立煌也很生氣,他拿定主意不執行蔣介石的命令。為了說服蔣介石同意自己固守瀋陽,衛立煌召集眾將領開會,把他與蔣介石的分歧和兩種方案和盤端出,讓大家討論。與會將領都認為衛立煌的計劃更符合東北戰場的實際,一致主張不執行蔣介石的計劃。於是,衛立煌又派東北“剿總”參謀長趙家驤和第六軍軍長羅又倫去南京見蔣介石,轉達東北將領們的意見,陳述利害得失。 蔣介石見東北將領一致反對他的計劃,也顧慮到如不戰而撤出長春、瀋陽,在軍事上、政治上將帶來不可估量的後果和影響,因而猶豫不決,勉強同意衛立煌暫不撤出瀋陽。 趙家驤和羅又倫興沖沖地回到瀋陽,對衛立煌說:“這一回算是把老頭子說服了,他同意我們暫時保持東北的現狀,加緊補充訓練部隊,一俟部隊整訓完畢,再由瀋陽、錦州同時發動攻勢,打通沈錦線,將主力移至錦州。” 衛立煌總算鬆了一口氣。他打算趕快將關內向東北增調的援兵運到胡蘆島登陸,並在錦州及瀋陽附近大肆抓捕青年壯丁補充兵員,加緊訓練,準備長期固守瀋陽。 可是沒過多久,蔣介石又改變了主意,把衛立煌從瀋陽召到南京,擬親自說服衛立煌將瀋陽的主力部隊撤到錦州。 3月22日,衛立煌飛抵南京的當晚,蔣介石就把他找去談話。蔣介石對衛立煌說,瀋陽、長春的交通已經斷絕,單憑空運補給無法長期維持,所以還是把部隊撤到錦州為好,在瀋陽、長春只留少數部隊防守就可以了。 衛立煌則仍持原來的觀點,強調說,瀋陽的部隊殘破不全,不經整補訓練是無法打仗的,不但撤不到錦州,而且十有八九會在半途就被解放軍消滅。兩個人互不相讓,各執己見。 最後,蔣介石唉聲嘆氣地說:“我們運輸機不多,汽油也不夠用的,無法維持東北這樣龐大部隊的補給,情勢所迫,不得不將東北主力撤到錦州。” 衛立煌跟隨蔣介石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蔣介石有這樣垂頭喪氣的窘態。他想了想,對蔣介石說:“只要你同意不將主力撤出瀋陽,東北部隊的補給由我自己負責。我想請美國顧問團幫助解決運輸問題。” 蔣介石聽衛立煌這麼一說,好像看到了一線希望,急切地說道:“好!好!只要你對部隊的補給有辦法,也可以照你的意見暫時不撤往錦州。但是,一俟補充訓練完成,仍要趕快打通沈錦線。” 衛立煌見蔣介石同意他的計劃,回到住處就派人找來了他的補給司令劉耀漢,對他說:“我把東北的補給包下來了,請你趕快與美國顧問團洽商一下,請他們務必幫忙解決空中運輸問題。” 劉耀漢是留美學生,抗戰期間曾在外事局任翻譯,經常與美國顧問打交道,深得他們的信任。劉耀漢連夜與美國軍事顧問團進行聯繫,第二天便陪同衛立煌去拜會了美軍顧問團團長巴大維,巴大維一口答應由美軍來負責解決空中運輸問題。衛立煌興沖沖地向蔣介石作了匯報,蔣介石的顧慮解除了,便答應衛立煌按照計劃先鞏固長春、瀋陽、錦州三大戰略要點,待部隊整訓完畢後,再主動進攻,打通沈錦線。衛立煌見自己終於說動了蔣介石,高高興興地回瀋陽去了。 衛立煌3月底到南京,不但未屈從於蔣介石,反而把蔣介石說服了,又得到美軍顧問團的大力支持,兵員、裝備、給養開始源源不斷地運來。衛立煌和東北將領們的精神為之一振,開始整軍經武,加緊訓練部隊。 但是,衛立煌在東北的整訓剛進行了一個多月,蔣介石又改變了主意,再次下令衛立煌把部隊撤到錦州,打通沈錦線。 衛立煌對蔣介石的出爾反爾十分氣憤。他擔心再直接與蔣介石面談,不但說服不了他,恐怕還會發生不愉快的爭執。於是,他想了一個辦法。衛立煌讓人把廖耀湘找來,對他說:“蔣總統曾經答應增派軍隊到東北,打通錦沈交通,並已增派第九軍和第五十四軍來到錦州。如要撤退瀋陽主力,他應該實踐諾言,先多派幾個軍到錦州來,向東打通錦沈交通,瀋陽部隊西去與東進的部隊會師,再一同北上,把長春被圍的部隊拉出來,然後才能再議撤退。” 衛立煌分析說:“東北共軍的主力部隊就位於遼北與遼西地區,監視瀋陽與長春我軍的行動,如果我瀋陽主力單獨出遼西向錦州撤退,背遼河、新開河與饒陽河三條大水側敵行動,有被共軍層層截斷,分割圍殲的危險。現在就從瀋陽把主力撤退,無異是拋棄長春的守軍,這消息一傳出去,定會瓦解長春守軍的鬥志,長春馬上就成問題。” 廖耀湘認為衛立煌說的有道理,頻頻點頭,表示讚許。衛立煌趁機對他說:“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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