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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運籌華北

平津戰役實錄 姚有志 20996 2018-03-14
1948年深秋,是中國人民苦盡甘來、大獲豐收的黃金時節。 11月2日,遼沈戰役勝利結束。 11月下旬,中原黃伯韜兵團已被殲滅,淮海戰役正進入第二階段。華北國民黨軍傅作義集團陷入華北解放軍和東北野戰軍的夾擊之下,成了驚弓之鳥,處在舉棋不定的十字路口。發起平津戰役的條件業已成熟,華北戰略決戰的局面開始出現。 實際上,早在遼沈戰役之前,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共領袖們就開始了對華北的運籌。 中國共產黨成立後,在北平、天津等城市及華北的農村,相繼建立了黨組織,多次發動和領導了工人、學生運動和農民暴動。 抗日戰爭中,由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在華北敵後開展抗日游擊戰爭,建立和擴大了抗日根據地。抗日戰爭勝利後,國民黨軍在美國政府的支持和援助下,搶占了北平、天津等大中城市和交通幹線,並向解放區大舉進犯。華北解放區軍民奮起自衛,給國民黨軍以沉重打擊,保衛了解放區。

1946年10月11日,綏遠第十二戰區司令長官傅作義部,侵占察哈爾省省會、晉察冀邊區首府張家口。國民黨政府欣喜若狂,認為“共軍已經全面崩潰”,並單方面宣布召開“國民代表大會”。傅作義也沖昏了頭腦,公開致電毛澤東,說什麼共產黨、解放軍是“武力倡亂,分裂割據,必遭毀滅”。毛澤東當即指出:蔣傅軍隊佔領張家口,“無論在政治上和軍事上都只是吞下了一顆炸彈”,並預言在不久的將來,“戰局將發生根本變化,解放區軍民將轉入全面反攻,收復一切失地,取得最後勝利”。 華北軍民遵照毛澤東提出的作戰方針,1947年上半年,先後發起了豫北、晉南攻勢和正太、清滄、保北等戰役,殲滅大量敵軍,擴大了解放區。 1947年10月,又發起清風店戰役,殲滅國民黨軍第三軍主力。從此,華北戰局也像全國各戰場一樣,我軍由戰略防禦轉入戰略進攻。接著,又一舉攻克華北重鎮石家莊,使晉察冀和晉冀魯豫解放區聯成一片。

1947年9月,中共中央召開土地會議,10月頒布《中國土地法大綱》。華北解放區廣大農村經過轟轟烈烈的土地改革運動,極大地激發了翻身農民發展生產、參軍參戰的熱情,為解放華北奠定了政治和物質基礎。與此同時,國民黨政府橫徵暴斂,濫發貨幣,其統治區物價飛漲,民不聊生,北平、天津等城市在中共地下組織的領導下,爆發了大規模的反飢餓、反內戰群眾運動,有力地支援了人民解放戰爭。 1948年5月,中共中央、中央軍委決定,將晉察冀和晉冀魯豫兩個戰略區及其領導機構合併,成立中共中央華北局,劉少奇兼第一書記,薄一波、聶榮臻分任第二、第三書記;成立華北軍區,聶榮臻任司令員,薄一波任政治委員;成立華北聯合行政委員會。 9月,正式成立華北人民政府,董必武任主席。這時,華北野戰部隊已發展到3個兵團,11個步兵縱隊,33個旅(包括兩個砲兵旅),連同地方部隊總計46萬餘人。

此時,華北國民黨軍已被孤立於北寧路的山海關、唐山、天津、北平,平綏路的張家口、大同、歸綏(今呼和浩特)以及承德、保定、太原等點線上。這種局面,對東北野戰軍入關,會同華北野戰部隊對國民黨軍實施分割、包圍、殲滅極為有利。 消滅了東北衛立煌集團,解決華北國民黨軍的問題也就提前成了毛澤東考慮的中心問題。 解決華北,主要就是消滅國民黨軍的兩個戰略集團,一個是傅作義集團,另一個就是閻錫山集團,解放北平、天津和太原等城市。毛澤東原來預想是,先閻後傅(先打閻錫山後打傅作義),即先取歸綏,繼取太原,消滅閻錫山集團,在綏遠、山西解放以後,集中華北人民解放軍和東北野戰軍主力,奪取北平、天津,消滅傅作義集團。 為此,毛澤東決定在華北打3個戰役。

1948年秋天,命令楊成武以華北第三兵團為主力組成西進兵團,配合東北野戰軍消滅衛立煌集團,牽制傅作義集團不得出關東援,向綏遠進軍,解放了察哈爾和綏遠的大片地區,兵臨歸綏城下。 與此同時,毛澤東還部署太原作戰,命令徐向前、周士第的華北第一兵團於10月5日發起太原戰役,“爭取於12月15日以前攻克太原”。 第三個戰役就是平津戰役了。按照這一部署,在遼沈戰役結束前兩天,毛澤東在給林彪、羅榮桓、劉亞樓的電報中,要求東北野戰軍除派先譴兵團兩個縱隊即行南下,進至薊縣、遵化地區休整待機外,“其餘在沈(陽)營(口)線戰鬥結束後,應休整一個月左右,約於12月上旬或中旬開始出動,攻擊平津一帶”。 1948年11月6日,中原、華東兩野戰軍發起淮海戰役,7日,毛澤東根據各方面的情報,判斷傅作義集團有可能採取三項方針:固守平津;放棄平津,傅作義嫡係部隊撤回綏遠,蔣介石嫡係部隊撤至南京一帶;放棄平津,蔣介石和傅作義的部隊都向南撤。毛澤東考慮,如果傅作義採取固守平津的方針對我是有利的;如果採取撤退的方針,對我是利害各半,我雖可不戰而得平津,但對今後作戰不利,因為平津敵人保存了下來,以後還得打。這樣,毛澤東就把指揮重心放到防止敵人撤退上,並開始考慮改變原定計劃,適時發起平津戰役問題。

通過權衡利弊,毛澤東提出了“抑留傅匪於(北)平、(天)津、張(家口)、保(定)地區,以待我東北主力入關,協同華北力量,徹底殲滅該敵”的總方針,並著重強調“尤重在抑留傅敵於北平、張家口、天津、保定地區不使西退,亦不使其得由海上逃跑”。 為了抑留傅作義集團於平津地區,毛澤東開始考慮華北第三兵團撤圍歸綏,首先集中華北第一、第二、第三兵團迅速攻取太原。 對於攻太原,徐向前(華北軍區第一副司令員兼第一兵團司令員、政治委員)、周士第曾於11月8日在給中共中央軍委的電報中提出增加兵力的建議。 毛澤東接到徐向前、周士第建議增兵太原的電報後,認真地分析了華北戰場形勢,反复考慮了華北3個兵團的使用問題,認為:“華北局勢在我軍勝利影響下,傅作義正徘徊於平、張、津、保之間,對堅守平津或西退綏包,尚似未下最後決心。但我如攻打歸綏,有促使傅作義集團其嫡系3個軍及騎兵三四個旅提早西退可能,而我楊(成武)李(井泉)兵團因無打援把握,亦有被迫撤圍南退可能。閻(錫山)匪則因空運未斷,陣地堅固,我攻城兵力尚非優勢,仍在負隅掙扎,企圖在曠日持久中,增大我之消耗。”若要打破僵局,唯有增加太原前線的兵力。這樣,“可助徐、週攻下太原,並使徐、週早日南下接替劉(伯承)鄧(小平)在中原的任務,以利劉、鄧率部渡江”。

毛澤東還估計,由於太原是閻錫山的勢力範圍,在我攻太原時,傅作義按兵不動”,也有可能乘我華北第二兵團西出太原、平保線兵力較空虛之際,“再度進擾石家莊”。果真如此,則對我攻克太原並抑留傅作義集團於平、津、張、保地區是有利的。 然而,林彪、羅榮桓、劉亞樓根據毛澤東抑留傅作義集團於華北就地殲滅的總意圖,對增兵太原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們認為,停止攻擊歸綏是抑留傅作義集團的一個重大步驟,但僅此還不夠。 11月15日,他們致電中共中央軍委,建議“暫不攻太原”。 林彪、羅榮桓、劉亞樓的這一建議立即為毛澤東所採納。 11月16日,毛澤東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了給太原前線的徐向前、周士第的電報,徵詢推遲攻擊太原的意見:

徐週: 估計到太原攻克過早,有使傅作義感到孤立,自動放棄(北)平、(天)津、張(家口)、唐(山)南撤,或分別向西、向南撤退,增加爾後殲滅的困難,請你們考慮下列方針是否可行:(一)再打一二個星期,將外圍要點攻占若干並確實控制機場,即停止攻擊,進行政治攻勢。部隊固守已得陣地,就地休整。待明年一月上旬東北我軍入關攻擊平、津時,你們再攻太原。 (二)如果採取此項方針,楊(得志)羅(瑞卿)耿(飚)部即在阜平休整,暫不西進。如何,盼復。 軍委 16日5時 第二天,徐向前、周士第復電中共中央軍委,表示完全同意暫不攻太原的方針。華北第二兵團“即在阜平待命,並準備隨時向張家口附近出動,協同楊(成武)李(井泉)李(天煥)阻止敵人逃跑”。

傅作義,字宜生。 1895年6月27日出生於山西省榮河縣(今臨猗縣)安昌村。 1908年,13歲的傅作義到運城河東中學堂學習。課餘喜讀、、《水滸》等古典小說,並喜歡模仿書中一些人物。 1910年,他看到人民受人魚肉,中華民族瀕臨滅亡,決心棄文學武。當時,革命先驅孫中山先生所領導的推翻清朝、振興中華的革命浪潮,鼓舞著每一個熱血沸騰的青年。傅作義離別家鄉,毅然來到太原,考入了山西陸軍小學。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傅作義滿腔熱情投身革命。他剪掉了辮子,參加了山西起義,擔任學生軍排長,到娘子關一帶作戰。袁世凱竊取辛亥革命成果後,全國上下一片憤慨,血氣方剛的傅作義曾策劃謀殺袁世凱。 1912年,傅作義在山西陸軍小學畢業,被學校保送到北京清河鎮第一陸軍中學深造。 1915年,以優異的學習成績畢業,升入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五期步兵科,1918年畢業,時年23歲。

結束了8年軍校生活,傅作義被分配到山西閻錫山部第十團當見習軍官(排長)。 3年後,升為上尉營副、營長。又過了一年,升為少校團副。 1924年,隨軍出兵石家莊,因完成任務好,升任團長。 1926年,閻錫山與直奉聯軍聯合攻打馮玉祥,傅作義奉命守天鎮城,馮軍屢攻不克,被晉升為旅長,旋即又升為中將師長。 1927年10月,奉系軍閥張作霖佔據東北、華北大部分地區,國共兩黨合作北伐,閻錫山分兵三路攻打奉軍,傅作義部為中路軍,從晉北直插奉軍要害——北京外圍的涿州城,他率部從蔚縣東的九宮口入山,沿拒馬河而下。這裡是窮山絕谷,道路崎嶇,行人尚且少有,更從無軍旅進出。所以,當傅部來到涿州城下時,竟未遇到奉軍一兵一卒。傅部先遣支隊進抵涿州北門,適值奉軍換防,北門無人防守,傅軍長驅直入。在接近由南門而來、沿南大街北行的剛剛入城的奉軍時,傅軍突然舉槍射擊,奉軍猝不及防,死傷大半,驚亂四散,倉皇而逃。

涿州位於京漢路北端的北京、保定之間,是京津保三角地帶之要衝,緊扼北京咽喉。傅軍佔領涿州後,引起了奉軍的極度恐慌,安國軍大元帥張作霖和奉軍軍團長張學良,立即調重兵組成反攻涿州總指揮部,由張學良任總指揮,全力進行爭奪。奉軍先後組織了7次總攻,動用了炮、坦克及化學武器,飛機晝夜輪番轟炸。結果,涿州城巋然不動。奉軍強攻不下,只好變為誘降。張作霖派其高參、原傅作義保定軍校的戰術教官於國翰,給傅作義遞勸降書。傅在復信中說:“老師教授我們的戰術中,可惜沒有投降這一門,因此不敢從命。”傅作義率部苦守3個月,城內糧食斷絕,隆冬部隊仍著單衣。傅作義出於對城內百姓和全體將士愛護,決定隻身出城談判。涿州百姓聽到這一消息後,萬分感動,一致表示:傅師長決不能出城,如師長出城,我們全城百姓願與全體將士一起殉城。傅不得不遵從百姓意見,派旅參謀長朱錫章出城談判,並授意朱:議和並不是投降,奉軍答應以下三條,才能簽字。一、戰鬥結束以後,傅部改編為國防軍;二、涿州百姓因奉軍攻城而造成的死亡及財產損失,必須給予撫恤和賠償;三、我本人退出軍界,不接受任何職務。張作霖接受了傅作義的條件,戰事才得以平息。 涿州之戰,表現了傅作義卓越的軍事才乾及愛民思想,使他“一舉成名天下知”,成為中國近代著名軍事家、“守城名將”,聲震中外。 1928年6月,傅作義被任命為天津警備司令,1931年任命為三十五軍軍長,率部移防綏遠,並代理綏遠省政府主席。 1931年“九一八事變”發生後,日本帝國主義侵吞我東北三省,傅作義基於愛國思想,從9月22日起,先後以通電、致電、告民眾書等形式,表示堅決抗日。在綏遠向所屬部隊全體官兵進行了抗日動員,提出“寧做戰死鬼,不做亡國奴”的響亮口號,並規定早、晚點名後齊聲高呼:“誓保國土,以盡責任,不惜犧牲,以雪恥辱”。同時,專就對日作戰的戰術,開展戰前大練兵。這些做法,對提高和堅定全軍將士抗日的信心,作好抗擊日軍的軍事技術準備,都起到了良好作用。 中國軍隊在長城喜峰口與古北口之間的羅文峪布防 1933年初,日軍進犯長城各口,企圖侵占華北。傅作義數次致電國民政府,誓死抗日。同年4月,日軍陷喜峰口、古北口,直逼北平北郊。任華北第七軍團總指揮的傅作義,率部疾馳平郊。 5月23日,日軍大舉向牛欄山一帶進犯,傅部官兵抱定與陣地共存亡之決心,同日軍激戰,雙方傷亡均重,形成對峙狀態。當夜,傅部組織了500餘人敢死隊,正要向日軍實施夜襲時,突然接到北平軍分會何應欽的命令,要傅部“停止戰鬥,撤出陣地”。傅作義及其全體官兵極為憤怒,提出:“必須日軍先撤,我們才能撤,否則我們決不後撤。”日軍撤退後,傅部在當夜12點前後,才逐次撤出陣地,轉移到高麗營一帶。接著何應欽根據蔣介石、汪精衛命令,派熊斌與日方簽訂了喪權辱國的《塘沽協定》,長城抗戰至此結束。此役共擊斃日軍246人。傅部此次抗日勝利的消息傳出後,全國各報以“肉搏十數次,使敵失所長”、“沙場戰士血,死也重泰山”等大字標題,讚譽傅部將士。 從1935年開始,日軍唆使滿蒙偽軍進犯綏遠。傅作義在全國人民要求抵抗侵略的鼓舞下,於1936年毅然進行了綏遠抗戰。 11月中旬,首先一舉擊潰侵犯綏東紅格爾圖偽軍,接著即對敵人在綏遠的戰略要點百靈廟發動進攻。斃敵300餘人,傷敵600餘人,俘敵400餘人,一舉收復了百靈廟。戰役結束後,中共中央主席毛澤東首先發電祝賀,稱讚傅作義將軍發起的綏遠抗戰是中國人民抗日的先聲,並派南漢宸率代表團到綏遠慰勞,參加了百靈廟祝捷大會,贈送錦旗一面,題詞是“為國禦侮”。全國各界人士和海外僑胞掀起捐款祝捷慰勞熱潮。 12月初,傅部又收復了另一戰略要點——大廟。 綏遠抗戰的勝利,戳穿了日軍不可戰勝的謊言,鼓舞了全國人民的抗戰熱情,在中華民族反對日寇侵略史上,譜寫了光輝的一頁。 百靈廟、大廟戰役後,日本關東軍惱羞成怒,12月15日向傅發出最後通牒,“命令傅作義立即撤出綏遠,開往山西,並限24小時內答复”。傅將軍聽後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面對日本特務機關長說:“此事沒有考慮的必要,馬上即可答复,我是綏遠省主席,邊防守將,守土有責,決不放棄國家一寸土地,兵戎相見,在所不懼。”寥寥數語,閃耀著中華民族的浩然正氣,不愧是一位頂天立地的愛國將領。 “七七事變”後,開始了全面抗戰。 8年間,傅率部轉戰於察北、晉北、忻口、太原、晉中、綏南、綏西等地,收復了多倫、商都,攻打了柴溝堡,參加了平型關戰役、忻口會戰、太原守城戰、綏南戰役、包頭戰役、綏西戰役和五原戰役。 綏遠抗戰中的趙承綬、傅作義、王靖國(右起) 1937年11月2日,閻錫山在太原召開軍事會議,研究守衛太原的部署。會議從早到晚,整整開了一天,山西各將領,無人承擔太原防務。傅作義拍案而起,他說:“棄土莫如守土光榮,太原城我守!”面對強敵,傅作義下定決心:“以身報國”。在他給家人寫的信中說:“目前戰火已燒到太原附近,我已奉命擔任太原城防司令,肩負保衛太原之責……作義自幼從軍,戎馬半生,只知為國為民,早置生死於度外,只要一息尚存,誓與日寇血戰到底,為國捐軀,義無返顧……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耿耿忠心,有如日月,可以先慰國人和家人矣!” 在傅將軍大無畏精神的鼓舞下,全軍將士艱苦守城三晝夜,傷亡慘重。終因敵眾我寡,裝備懸殊,不得不突圍撤出太原。 1938年初,傅的總部駐防離石縣柳林村,中共中央派曾三、程子華等到柳林與傅會談合作抗日。續範亭、程子華等曾在臨縣、興縣、五寨、保德等縣動員了3000餘名青年,補充到傅部,增加了傅部的抗日力量。是年秋,傅作義派周北峰到延安見毛澤東和中共中央其他領導,並請求中共派幹部和進步青年到傅部幫助開展抗日工作。毛澤東接見周北峰後不久,就派了潘紀文、王一然等幾十名幹部和陝北公學的學員從延安來到河曲傅部,協助傅部創建政治工作制度,在團以上設立了政治部,營以下設政治指導員,各級政治機構的主要負責人,多由延安來的中共幹部擔任。從此,先進思想與優良作風在傅部逐漸培養起來,全軍上下抗戰歌聲嘹亮,部隊充滿了生動活潑、堅決抗戰的激情。 1938年冬,蔣介石任命傅作義為第八戰區副司令長官,在綏西設立副司令長官部,從此傅作義脫離了閻錫山的晉軍體系,在綏西五原組建了第八戰區副長官部,直接受國民黨政府管轄。 1939年4月,傅作義仿照中共在山西省的“戰地動員委員會”,在綏遠省縣區鄉也設立了“運動委員會”,動員各方力量進行抗戰。 傅作義(1895-1974),字宜生,山西榮河人。 1925年任山西步兵第四旅旅長、第四師師長。 1928年為天津警備司令。中原大戰時任第二路軍總指揮,擔任津浦線方面作戰,兵敗後其部被改編,任第七軍軍長 1939年12月,傅作義率部首先襲擊了日軍佔領的包頭,重創日偽軍。傅作義利用天時、地利、人和三大有利條件,取得擊斃了日軍水川中將、大橋大佐、桑原特務機關長,殲敵3400餘人,俘敵300餘人,繳獲大砲16門,汽車50多輛的輝煌戰果,贏得了五原戰役的勝利。 五原戰役的勝利,是全國抗戰以來,國民黨軍隊第一個收復失地的戰役,影響極大。全國各黨派團體紛紛發來賀電,許多愛國華僑還組成慰問團,從香港專程來到八戰區副長官部所在地綏西陝壩慰問。國內一些報紙稱讚五原戰役是“氣吞河嶽”、“歷史上的空前偉績”、“人類歷史上的光輝記錄”等等。 自1933年長城抗戰起,傅作義將軍滿懷愛國主義激情,一直站在反侵略戰爭的最前線。 13年中,他率部在抗日戰場上轉戰9萬餘里,進行大小戰役、戰鬥290多次,基本上保持不敗。因此,完全可以說:傅作義將軍是國民黨中堅決抗日的名將,他為保衛中華民族、抵抗外族侵略,立下了不朽功勳。 1945年8月11日,蔣介石任命傅作義為第十二戰區司令長官,並命令傅作義率部自陝壩出發,積極執行“剿匪戡亂”政策。 1946年8月底,蔣介石派陳誠來到歸綏,命令傅部與東路北平方面的李宗仁協同動作,夾擊中共晉察冀邊區首府——張家口。 1946年9月5日,傅部進犯卓資山。 13日傾巢出動,孤注一擲狂攻集寧。 10月11日攻占張家口。至此,先後搶占了包頭、歸綏、卓資山、集寧、天鎮、武川、和林、固陽、託縣、和興、尚義、陶林、涼城、張家口等地。 傅作義侵占張家口既是華北反共勢力囂張、得勢的頂點,也是他們走向失敗的轉折點。 1947年4月至7月,晉察冀人民解放軍轉入主動進攻階段,連續發起了正太、清滄、保北戰役,取得三戰三捷。特別是10月在清風店殲滅了蔣介石嫡系第三軍主力,攻克石家莊,使晉察冀解放區和晉冀魯豫解放區聯成一片,平津地區國民黨失去了重要一翼,他們各部分之間的聯繫已被切斷。 傅作義(1895-1974)抗戰後任國民黨華北“剿總”總司令 1946年底,蔣介石把“戰區”改稱“綏署”。李宗仁北平行轅下轄保定綏署(原孫連仲的十一戰區)和張垣綏署(即傅作義的十二戰區)。 1947年底,蔣介石撤銷了保定綏署,人員合併到張垣綏署。此時,李宗仁要競選副總統,蔣、李矛盾加劇。 1947年3月李宗仁由北平飛往上海,北平行轅名存實亡。 1947年12月3日,蔣介石下令成立華北剿匪總司令部,任命傅作義為總司令,統管華北軍政財文大權。 傅作義認為,戰局與政局密切相關,沒有一個得心應手的地方行政機構,軍事上便放不開手腳,更不可能有所作為。為了組織一個得心應手的地方行政機構,他報請國民黨政府委河北省參議會長劉瑤章為北平市長;調回他素有深交的瀋陽防守司令楚溪春任河北省主席,對中下級行政人員也作了相應調整。他還認為,對解放軍作戰,不能光搞軍事,也不能光靠正規軍,要打總體戰。他所說的總體戰,就是軍事與政治相結合,野戰軍與地方軍相結合,向人民解放軍展開全面進攻。為此,他大力擴編地方部隊,把各種雜牌反共武裝統一組編,以代替主力部隊進行地方守備。成立地方軍政幹部訓練團,輪訓團以下的軍官和縣長以下的行政官員,以推行他的總體“清剿”戰術。這種戰術的主要內容是:背包流動辦公,幹部與還鄉團結合,還鄉團與地方部隊結合,地方部隊與野戰兵團結合,實施全民“清剿”。 傅作義還認為,過去國民黨軍隊之所以處於被動,與軍事部署上由點到線,由線到面有關。要爭取主動,必須改變這種部署,實行新的作戰方針。他將所有的正規軍編為3個機動兵團,命李文的平漢兵團與侯鏡如的津浦兵團駐守原地,隨時準備機動;把他的三十五軍、暫編三軍和新編騎兵四師,部署在北平近郊和平、津之間,實行以主力對主力的機動作戰新戰法。他說,今後各個守備軍或遊剿部隊如粘住解放軍於戰場,我會不失時機地運送機動部隊,殲滅解放軍於戰場上,扭轉過去想打打不上,不打又挨打的被動局面。 但是從1948年初起,他在淶水、察南、冀東、熱西、保北等戰役中,連連敗北,丟城失地,損兵折將,一蹶不振。 在遼沈戰役結束即1948年10月31日,毛澤東給林彪、羅榮桓、劉亞樓發電報,要東北主力在“遼(陽)營(口)線戰鬥結束後,應休整一個月左右,約於12月上旬或中旬開始出動,攻擊平津一帶”。 然而,到了11月上旬,毛澤東指示林彪、羅榮桓、劉亞樓,要他們率東北野戰軍迅速入關。這是為什麼呢? 11月2日,我軍解放營口市 毛澤東原定方針是先閻後傅,即先打山西閻錫山集團,後打傅作義集團。後來經林彪等建議,並同徐向前商量後,毛澤東改變了原來作戰計劃,即先打傅作義,緩攻太原閻錫山。 然而,撤圍歸緩、緩攻太原,這一系列欲擒故縱、以退求進的做法,只能在心理上減輕傅作義迅速決定逃跑的作用;如果傅作義要放棄平津,華北我軍的部隊仍難以阻止其逃跑,而這正是毛澤東最不放心之處。 毛澤東認為,華北的第二、第三兵團集結在一起,可以阻止傅作義嫡係部隊向綏遠撤退,但不能阻止蔣介石、傅作義兩係部隊向海上撤退,包圍張家口也不能達到目的。因為“敵共有35個步兵師、4個騎兵師,敵如決心從海上撤退,可以集中十幾個師將張家口之敵接出來,集中於津、沽逐步船運”。停攻太原,要華北第一兵團放棄已攻占的陣地,開至張家口去擔負包圍任務,“一則閻匪將出城濫擾;二則部隊情緒上轉不過來;三則我軍未到張家口,而張家口之敵勢將懼殲先逃”。 這真是一個難解的問題。看來要解決這一問題,只有讓東北野戰軍主力提前入關了。主意拿定,11月16日,毛澤東給林彪、羅榮桓、劉亞樓發了一份電報,請他們考慮東北野戰軍主力是早日入關為好,還是在東北完成休整計劃然後入關為好。 “我們曾考慮過你們主力早日入關,包圍津沽、唐山,在包圍姿態下進行休整,則敵無法從海上逃跑。” 第二天,軍委作戰室收到林彪、羅榮桓、劉亞樓回電說:“遼沈戰役打了52天,兵員、彈藥均需補充,至少需要休整兩個月。” 朱德說:“待把平津敵人圍起來,我批准他休整100天。” 毛澤東把目光轉到軍事參謀身上:“還是要發報給林彪講清楚,平津的敵人是叫它跑了好呢,還是就地殲滅好呢?……” 朱德斬釘截鐵:“思想不通,組織服從,有啥子困難自己克服,必須保證迅速入關!”說著盯了下毛澤東,“這可是個大問題,來不得半點含糊!” 周恩來說:“我同意老總意見!” 毛澤東把手一揮:“就這樣定了”。 已再沒有時間商量了。 11月18日,毛澤東下了最後決心,斷然命令林彪、羅榮桓、劉亞樓:“望你們立即令各縱以一、二天時間完成出發準備,於21日或22日全軍或至少8個縱隊取捷徑以最快速度行進,突然包圍唐山、塘沽、天津三處敵人不使逃跑,並爭取使中央軍不戰投降(此種可能性很大)。”“望你們在發出出發令後,先行出發到冀東指揮。” 1948年11月下旬。中共統帥部——西柏坡。 夜深了,大地在沉睡,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毛澤東辦公室的燈還在亮著。中共統帥部的幾位領袖——毛澤東、朱德、周恩來在聚精會神地討論毛澤東起草的平津戰役的作戰計劃。朱老總說:“這回算輪到傅作義了!” “對!這次要解決華北問題了。”毛澤東披著一件舊棉襖,從一張木凳上站起來,點燃了一支香煙,說:“經過遼沈戰役和淮海戰役,華北之敵已成驚弓之鳥。如果不抓住時機,就地予以殲滅,敵人就有可能由華北逃跑。華北蔣傅軍多達60萬,不管跑到哪裡,對我們迅速解放全國都是不利的。我們必須抓住這個時機,就地予以殲滅,才能加速敵人在全國的總崩潰。因此,馬上發動平津戰役就成為當前華北戰場最緊迫的戰略任務。” 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軍委副主席、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司令朱德在西柏坡 毛澤東在屋裡踱來踱去,他喝了兩口茶,把煙蒂按滅,然後把目光盯在了沙盤上的北平、天津處。盯了很久,又若有所思地說:“這幾天我一直在考慮,為了不讓敵人跑掉,我們在戰術上採取先打兩頭,後取中間的做法,只要塘沽、新保安兩點攻克,就全局皆活了。” 周恩來完全同意毛澤東的意見,並對當前全國和華北的軍事形勢進行了分析。他說:“蔣介石如今在全國還有4個軍事戰略集團,只有華北傅作義集團是唯一能夠機動的集團。這是因為:華東劉峙集團,正在集中一切可用的兵力,忙於守衛徐州的決戰,自顧不暇。西安胡宗南集團,已被我西北野戰軍緊緊拖住,並要掩護大西南,不敢移動一步。華中武漢白崇禧集團,獨自扼守武漢長江中游,並且要拱衛中南大門,他更不敢走一步。因此,只有華北傅作義集團,已處於我東北、華北兩大野戰軍夾擊之中,形似孤懸,是堅守還是撤逃,一時猶豫不決,舉棋不定,趁其尚未撤退,就地包圍殲滅為最好。為此,東北野戰軍主力在遼沈戰役後,必須不待休整迅速入關,和聶榮臻部隊一起,完成對華北蔣傅軍之戰略包圍,以加速全國勝利的早日到來。” “對著哩!”朱德走到一張大幅軍事地圖前補充說:“目前傅作義要是逃跑的話,確是能夠跑掉的。因為,我們華北40萬野戰軍,要阻擋60萬蔣傅軍逃跑,那是困難的。根據這種情勢,必須抓住傅作義守撤兩難之際,命令林彪率部迅速入關,集中優勢兵力,對敵人實行分割包圍,然後再一一殲滅。” 周恩來插話說:“根據劉仁最近提供的北平地下黨判斷,傅作義集團在目前勢態下,今後動向不外下列三種:一是蔣傅軍隊全部堅守平津塘;二是蔣傅軍全部南逃;三是蔣系24個師南逃,傅系20個師西逃。” “傅作義集團上述三種動向,以第一種對我們最有利。目前,他們正處於這種猶豫不決的狀態,是最好的時機。”毛澤東說:“從戰爭的全局來看,我們抓住蔣系24個師和傅系20個師於華北就地分割、包圍,然後逐一予以殲滅。這樣,一來有利於我東北野戰軍就近入關作戰;二來將加速蔣介石統治集團的全面崩潰,使蔣在江南的防線無法組成。如果讓華北蔣傅軍南逃、西跑,我們雖然不經一戰而取得平津,但對未來的戰局很不利。” “從目前情況看,敵人向徐州、鄭州、西安、綏遠諸路逃跑的可能性較小,”周恩來抬起頭,望著毛澤東說,“當前最重要的是防止敵人從海上逃跑。為此,要通知林彪、羅榮桓,東北野戰軍入關時要注意隱蔽,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朱德說:“為了很好地執行這一作戰計劃,要讓各級指揮員了解我們的作戰意圖。戰役第一階段的任務是分割包圍敵人,在開始的兩個星期內,一般應採取圍而不打或隔而不圍的辦法。第二階段的任務,將敵各個殲滅。必須向全體指戰員強調,第一階段的任務十分重要,只有把敵分割包圍了,使其不能跑掉,我們就主動了。便可隨心所欲,想打哪就打哪,想什麼時候打就什麼時候打,想怎樣打就怎樣打!為著不使蔣介石迅速決策海運平津諸敵南下,我完全同意主席的意見,趕快通知劉伯承、鄧小平、陳毅、粟裕,在殲滅黃維兵團之後,留下杜聿明指揮下的邱清泉、李彌、孫元良諸兵團之餘部,兩星期不作最後殲滅的佈置。我看這是一步好棋。” 毛澤東說:“這一戰役是由東北、華北兩路大軍共同完成,為了加強這一戰役的領導,便於協同作戰,我建議由林彪、羅榮桓、聶榮臻三人組成總前委,由林彪擔任書記。”大家都表示同意。最後周恩來以軍委副主席兼總參謀長的身份說:“我看主席擬就的這一計劃還是比較周密的,為了爭取時間,我馬上下達東北和華北兩軍區,通知林彪、聶榮臻認真貫徹執行。”講到這裡,毛澤東又補充說:“還要告訴他們,如遇到新情況,或執行中有什麼問題,請他們及時提出來,加以修改補充。” 周恩來一看表,已經5點了,雄雞在叫,中共領袖們又工作了個通宵,偉大的華北決戰從此開始了。 1948年的深秋,傅作義指揮的部隊,大約還有60餘萬人。他的主力部隊4個兵團,12個軍,52個師,部署在東起北寧線的灤縣,西至平綏線的柴溝堡,約600公里的狹長地帶,以北平、天津、張家口、塘沽、唐山為重點,擺成了一字長蛇陣。 第一防區,為西翼張家口防區,包括傅系1個兵團,2個軍,7個師和2個騎兵旅。防區以張家口為中心,包括懷來、宣化、張北、崇禮、萬全、柴溝堡、懷安等城鎮。這個防區的指揮官第十一兵團司令名叫孫蘭峰,是傅作義的心腹。孫率領兵團部和袁慶榮的一○五軍3個師和保安部隊,駐守張家口。傅系一○四軍軍部及其所屬3個師駐懷來。傅系王牌主力三十五軍3個師,由軍長郭景雲率領作為機動部隊,來往於北平和張家口之間,駐北平丰台,作為傅的保駕部隊。傅系總部直屬一○一軍之二七一師,駐守宣化。傅系騎兵第五旅和第十一旅,駐守左衛、柴溝堡、懷安等城鎮。 第二防區,為總部所在地北平防區,包括傅作義的華北“剿匪”總司令部,李文的第四兵團和石覺的第九兵團。共有5個軍,14個師和1個騎兵師,25萬人馬。防區以北平為中心,包括北平外圍的懷柔、密雲、平谷、昌平、順義、南口、良鄉、涿縣、八達嶺、門頭溝、房山、通縣、固安等城鎮。傅作義的總部駐北平中南海。傅系郭景雲的三十五軍,原建制屬張家口的第十一兵團,但該軍為機動部隊,駐丰台,來往於北平至張家口之間。傅系的騎四師和新三十一軍駐北平城郊區。李士林的一○一軍軍部和3個師,決定放棄保定移駐良鄉、涿縣地區。石覺的第十三軍及其4個師,決定放棄承德,移駐通縣、懷柔、密雲地區,袁樸的第十六軍軍部及其3個師,駐南口、八達嶺、昌平地區。 第三防區,為左翼津塘防區,包括蔣系侯鏡如的第十七兵團,共5個軍,16個師。防區以天津、塘沽為中心,包括唐山、蘆臺、漢沽、廊坊、楊村、楊柳青、寶坻等城鎮。第十七兵團司令兼津沽防區司令侯鏡如率本兵團及段澐的八十七軍等部,駐守塘沽地區。津沽防守副司令兼天津警備司令陳長捷,率領本部直屬5個師和林偉儔的六十二軍,劉云瀚的八十六軍等部駐守天津市及其周圍郊區。黃翔的九十二軍軍部和鄭挺鋒的九十四軍軍部及其所屬共6個師,分駐天津之廊坊、楊村、楊柳青、寶坻等城鎮。 在具體兵力部署上,傅作義是煞費苦心的。他有意把蔣係部隊擺在北寧線,把傅係部隊擺在平綏線,一旦東北解放軍主力入關,蔣係部隊首當其衝,而傅係部隊在不利情況下,可以向綏遠逃之夭夭。從這一點可以看出,敵人在平津固守,還是從平津撤退,在蔣介石、傅作義和美帝國主義三者之間,同床異夢,各懷鬼胎。蔣介石既想讓傅作義固守華北,遲滯解放軍南下,又想把華北兵力全部南撤,鞏固江南防務,舉棋不定;傅作義也腳踩兩隻船,想看看形勢變化,平津能守就守,不能守就西逃綏遠,不得已時就向南逃跑,但又擺出固守的架勢,想撈取美援,擴充實力;美帝國主義看到蔣介石大勢已去,從援蔣武器中拿出一部分,直接供給傅係部隊使用,好讓傅作義固守平津,維護美帝國主義的利益。 還是在遼沈戰役期間,蔣介石幾次去東北中途住北京圓恩寺行邸,曾幾次與傅作義談到了關於傅作義五六十萬大軍今後的去向問題,曾設想了三種方案。 第一種方案是固守天津、塘沽,準備南撤。這種方案主張放棄張家口,集中兵力於天津、唐山間,並以塘沽海港為中心,構成60裡半弧形灘頭陣地,以便必要時可把華北60萬守軍由海上撤到江南。一來增強京滬的防禦力量;二來可作為拱衛江南半壁河山的一個支柱。這個方案,實際上是蔣介石的一個如意算盤。因為,蔣見自己的最精銳的美械部隊,已在東北損失精光。為了保存軍事力量,重建江南防線,恨不得能把華北60萬蔣傅部隊,在一夜之間就撤到江南才稱心。但是,傅作義深怕中蔣的“調虎離山計”,不願自己的20萬部隊跟蔣系40萬軍隊南撤過江,他知道,如果那樣,他很快就會成為空頭司令官,一切聽蔣擺佈,就會像一隻可憐的“籠中鳥”。實際上這種方案是蔣介石的單相思。 第二種方案,即西撤綏遠。這種方案實際上是傅作義的個人願望。因為察哈爾、綏遠兩省是傅部老巢。傅係部隊大都是察、綏人,都不願南撤過江。傅作義本人最怕蔣的調虎離山計,故不願離開華北,更不願輕易離開綏遠。為此,傅作義曾向蔣建議說:海上南撤沒有美國艦船是不行的,陸路南撤又太危險,與其如此,還不如把平津數十萬部隊西撤綏遠,背靠西北“三馬”和胡宗南,互為掎角,可保住大西北。蔣介石當然不會同意這種方案。因為,西撤只能撤走傅系20個師,蔣系24個師是絕不會西去的。這樣蔣傅勢必分道揚鑣,美國就會因此停止美援,那對彼此都不利,這也只是傅作義的單相思。 第三種方案,即暫守平津,保持海口,擴充實力,以觀時變。這實際上是一個舉棋不定、暫保現狀的三湊合方案。也是美、蔣、傅三方經過多次磋商的一個折衷方案,美國所以贊成這個方案,是因為這個方案堅守平津,能夠牽制東北和華北解放軍南下,可暫時保住美國資本在華北的利益。如果情勢支持不住,美國主張利用塘沽海口把蔣傅軍撤往青島。那時,傅作義出人,美國出槍,可把山東沿海變成美國在遠東的軍事基地。美答應運給傅7萬支卡賓槍和2億發槍砲彈,以供急需。 蔣介石所以表示同意,因為這個方案明確規定:“暫守平津,保持塘沽海口。”一旦傅作義支持不住,就可強令其南撤過江。傅作義所以贊成這個方案,是因為暫守平津,一來可藉此接受美援,二來可用已掌握的軍政財大權,加緊擴充新編軍隊。他估計東北解放軍在經過遼沈決戰後,至少要休整三個月到半年時間,才能入關作戰。在這期間,他可爭取擴大新軍20至50萬人。到那時,他可有百萬之眾,就可戰可和可守,萬一不行,西撤綏遠也不晚。 狡詐多變的蔣介石,經過反复考慮,終於暫時同意第三方案。 10月31日,他在離開北平飛返南京前,把傅作義請到圓恩寺行邸說:“好,好,那就照第三個方案辦吧!總之,今後華北的軍政財大權都交給你了。美國司徒大使說,華北由你直接接受美援,希望美援武器快點運來,把你們新編的5個師裝備起來。”傅作義說:“請委座放心,我盡力照你的意圖去做就是。關於華北的防守,我認為按照第三方案部署是比較穩妥的。我已命令承德、保定等處過於孤立的守軍,按計劃逐步撤歸平津,只留一個軍駐守山海關,監視東北共軍的動靜。”蔣連連點頭說:“我已告知王叔銘,要華北空軍對東北共軍進行多方偵察,密切注意其動向。必要時,你就照我的意圖機斷行事吧!” 在遼沈戰役末期,蔣介石與傅作義談定,要傅作義執行暫守平津、保持海口、擴充實力、以觀時變方案。然而就在4天之後,即11月3日,傅作義就突然接蔣介石從南京來電,要他在11月4日飛南京,參加蔣召集的最高緊急軍事會議。參加這次會議的有蔣的國防部長何應欽,參謀總長顧祝同,西北行轅主任張治中,徐州“剿總”總司令劉峙,華中“剿總”總司令白崇禧等人。 這次會開了4天,主要討論在遼沈決戰大敗後,在南北兩線如何挽回敗局。蔣介石在會上宣布,集中一切可能集中的兵力,在徐蚌地區同陳毅、劉伯承進行決戰。在華北收縮防線,集中兵力於北平、天津、塘沽,牽制東北共軍南下,必要時撤退過江,加強京、滬的防務。 為了促使傅作義同意放棄華北南下過江,蔣在會上宣布任命傅作義為華東南軍政長官,並通過何應欽在會後同傅作義談話,說華北軍隊經海、陸兩路南撤過江,艦船已準備好,由傅全權指揮,以此來誘使傅上鉤。 對此,傅作義採取了以攻為守的姿態,強調南下太困難,不贊同馬上南撤,使得蔣介石拿他也沒有辦法。傅在會上堅決主張同共產黨血戰到底,以最突出的主戰派面目出現,提出堅守華北,誓死擋住東北和華北共軍南下,並說:“只有這樣才能爭取時間,讓總統在江南順利組成第二線兵團,爾後就好組織反攻。” 5日,何應欽、顧祝同、白崇禧、傅作義在何應欽的官邸商討華北作戰方策,傅作義說:”委員長的意見,昨晚我考慮再三,也沒有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東北失陷,對華北十分不利,但依我個人拙見,華北的戰局還不像有些人所說的那樣悲觀,我自信還有扭轉華北戰局的辦法。南撤方案非到萬不得已時不宜實施。因為堅守華北是全局,退守東南是偏安,歷史的教訓值得我們深思!” 在今天這種場合,沒有蔣介石在場,傅作義講起話來顧忌自然少多了。傅、何、顧、白四人軍銜、職位都無大的差別,加之在當時特定的歷史條件下,南京政府還有賴於傅作義。 作戰廳同意傅固守平津的意見,但希望傅能各個擊破包圍歸綏的解放軍華北三兵團和太原的華北一兵團,傅作義只是搖頭,嘴裡念叨著“難呀,難呀”! 蔣介石這一天雖然沒有出席會議,但會議的進展和傅的態度他十分清楚。他聽說傅作義的意見與自己原來想法不謀而合,他對向他匯報的何應欽說:“固守華北,這不僅符合黨國利益,可以遲滯江北共軍南下,有較寬裕的時間加強長江防務。同時,也可以使美僑在華北特別是在平津地區的利益受到保護,所以美國也會支持我們這樣做。” 會議期間,蔣同傅幾乎每個晚上都進行個別密談。蔣一再要傅準備率部南撤過江,並要傅作義出任華東南軍政長官,指揮華東南四省蔣軍作戰。傅對蔣授予如此高官厚祿,始終採取婉言謝絕的態度。傅不願南撤和接受蔣的高官大位,除了怕蔣的調虎離山計外,對於蔣家王朝的前途,也完全喪失了信心。 傅作義一回到北平,就向他的心腹幕僚們講述了南京軍事會議上的情況,他決心在林彪主力入關之前,抓緊時間,利用美援裝備再擴編10至20個師。傅作義說:“只要手中有兵一切都好辦。共產黨搞土地改革大得人心,我們也搞'耕者有其田',爭取人心。誓死堅持華北,實在不行,再到綏遠去打游擊。”所以,“暫守平津,保持海口,擴充實力,以觀時變”,就成了傅作義當時處理華北戰局的基本方針。既可守,又可逃,是這個方針的實質。 還在遼沈戰役結束之前,傅作義就與其屬下研究制訂了華北行動的三個方案:一是適時放棄冀熱察諸省,全軍轉入綏遠休養生息;二是適時放棄承德、張家口、保定等城市,一部暫時控制北平,主力集中於天津、塘沽,以便在情況不利時由海上南撤;三是蔣傅兩系主力分別向津、沽和綏遠轉進。 實際上,擺在傅作義面前的只有守和撤兩條路。撤又分為向綏遠和江南兩路。但傅作義不願意也不敢實行南撤。一方面,由於傅作義發蹟的本錢是第三十五軍,以及後來由三十五軍逐漸派生出來的一○四和一○五兩個軍,起家的根據地是綏遠,他的這些部隊素稱察綏軍,基本成員是綏遠和察哈爾人,故土難離,傅是很難將他們帶往江南的。 另一方面,與蔣共事多年,傅深知蔣的為人,離開自己起家地盤,寄於蔣氏籬下,不可避免地要受到排擠,甚至被吞併。因此,對傅來說,南撤等於死亡,西退綏遠“老家”最理想。但蔣系中央軍他帶不走,且綏遠經濟落後,不利擴充實力,不利長期堅持,暫守平津,則有利擴充實力,並且,在這種局勢下擴充實力,蔣不但會同意,還會給予支持。 傅作義的這一想法,在6日的南京作戰會上得到驗證。蔣問傅:“宜生,你固守華北,如何固守,你是怎樣打算的?” 傅作義靜坐無語。 “你固守華北”,蔣介石在補充自己的意見,“攤子不要鋪得太大,要盡力收縮兵力,主力放在平津塘地區,即使萬一支持不住,能迅速從海上南撤。” 蔣介石所說的“收縮兵力”,意在放棄察綏,將察綏兵力東移平津。但蔣沒有直說,沒有把話挑明。但是傅作義是理解蔣的意圖的。沒有挑明,正符合傅作義的心理,正好給傅留下了可乘之隙。傅作義在想,你要我收縮兵力,我就可以打起“收縮兵力”的旗號,撤守保定與承德,以便將你的中央軍部署在北寧線上,將我的察綏軍部署在平綏線上。 傅怕蔣對其“收縮兵力”的講法再作補充或解釋,馬上扭轉了話題,把蔣的思路引向了別的談話內容,他說:“委員長,華北共軍要想與我們決戰,有賴東北共軍入關。我估計林彪入關尚需3到6個月的休整補充,我想利用這段時間擴軍20至50萬。這樣即使林彪入關,我軍仍可佔優勢。” 蔣介石:“好!好!我支持你擴軍,你就擴吧,我給編制和裝備。那麼,咱們就這樣說定了:一、固守平津;二、收縮兵力;三、擴軍20至50萬;四、等待第三次大戰爆發。” 停頓一下蔣接著說:“我們的方針是:堅守平津,保持海口,擴充實力,以觀時變。對,就這16個字。” 6日夜裡,在傅作義的下榻處,副參謀長梁述哉向傅作義匯報:“總司令,這兩天我看望了幾位老同學、老朋友,他們都說南京政府腐敗不堪,自從瀋陽丟失後,內部慌亂一團,逃往台灣的情緒到處可見,完全顯現出垮台前夕的景象,他們都再三叮囑,要我們早作打算,不可陪葬,即便戰死疆場,人民也不會為我們收屍!這就是打內戰和抗日的區別!” 傅作義靜靜地聽著,一動不動,臉上冷漠、嚴肅,沒有任何表示,靜了好大一會兒,說:“今天方針已定,明天履行公事開個大會,我看中午就能結束,你檢查一下飛機情況。會一散我們就返回北平,這裡不是我們久留之地!” 11月7日上午,南京黃埔路蔣介石官邸的客廳裡,蔣介石、何應欽、顧祝同、白崇禧、傅作義以及國防部負責作戰的一些高參們,開會討論華北作戰方針。會議正像傅作義預料的那樣,只不過是走走過場,把他們會下商定好的方案,以會議的形式確定下來,所以會議只開了一個多小時,就早早結束了。 中午,天空雲量驟增,副官段清文說:“總司令,看來天要下雨,是否明天再返北平?這樣安全些。”傅不耐煩地說:“你以為在這裡多住一夜就安全嗎?南京是最不安全的地方!走,我們現在就去機場。” “天雄號”起飛了,傅作義的心裡好像輕鬆了一些,但是飛機越往北飛天空越暗,鉛灰色的濃雲翻捲著,太陽隱沒於雲海,不時在雲層的縫隙裡透射出橙黃色的光輝。機艙裡傅作義盯著窗外,下意識地說了句:“倒霉!” 淮海前線我華東野戰軍向被圍的黃伯韜兵團發動攻擊,包圍圈越縮越小。杜聿明指揮邱清泉、李彌兩兵團全力救援,收效甚微。黃伯韜全軍覆沒已在所難免。如果一旦劉峙集團在淮海失利,平津國軍亦將孤懸於後,無可救助。蔣介石對站在身邊的李及蘭說:“還是撤守平津為好,即使現在不撤也要做好撤的準備,我命令將華北'剿匪'總司令部立刻移至天津,如傅宜生違抗此令,則由北平警備司令部相機行事。” 他要對傅作義下手了! 11月下旬的一天,天橋劇場裡,北平警備司令部的部分國民黨軍官兵正在看戲。傅作義、陳繼承均在座。 陳繼承,何許人也? 原黃埔教官,蔣介石親信。 此人安排在傅作義身邊,是專門為了監視他的。 台上演的是《蘇三起解》,崇公道念詞:“你說你公道,他說他公道,到底誰公道,自有天知道……” 陳繼承的副官悄悄走來,對著陳繼承耳語了些什麼,陳繼承用肩頭碰了碰傅作義:“總裁特急電報!”說完,起身站在過道上,請傅作義去看電報。 傅作義起身向場外走去,前面走著陳繼承的副官,後面跟著陳繼承。 劇場出口處,坐著穿著少校軍服的劉信。他發現傅作義走出劇場,警覺地站起來,跟出去。 陳繼承的副官把劇場休息室的門打開了,傅作義走進去,陳繼承也走了進去。 陳繼承的副官把門關閉,揮了揮手,四五個便衣特務鬼鬼祟祟地從暗處走出,把休息室的大門看住。傅作義的隨從被擋在一邊。 劇場休息室裡,只有兩個人:傅作義和陳繼承。 傅作義坐在沙發上,陳繼承微笑地客氣地倒了一杯水,放在傅作義跟前的茶几上。 傅作義問:“總裁特急電報在哪裡?” “在這裡。”陳繼承掏出電稿給傅作義看,“他命令'剿總'移駐天津。” 傅作義輕蔑地一笑,說:“逼我和你一起入海嗎?” 陳繼承說:“這完全是為了指揮上的方便!” 傅作義問:“怎麼個搬法?” 陳繼承說:“當然是總司令帶頭前往嘍!外面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傅作義說:“要綁架嗎?” 陳繼承說:“傅總司令對總裁命令一向積極貫徹,何言綁架?”他點起一支煙,得意地抽了一口。 “哼!”傅作義氣惱地把擺在茶几上的電話耳機抓起來了。 陳繼承按住電話機,“嘿嘿嘿嘿”地獰笑起來。 傅作義怒髮衝冠:“卑鄙!” 陳繼承依然獰笑著。他拿過傅作義手中的耳機,壓在電話機上。 “丁零丁零……”傅作義官邸裡電話響起來了。正坐在一旁繡花的軍醫金玉珠捉起了耳機。 電話是劉信少校打進來的。他說:“你是金軍醫嗎?” 金玉珠說:“我是金玉珠。” 劉信說:“請你轉告三十五軍郭軍長,傅作義總司令被蝎子蜇住了。”(陳繼承外號蝎子) 金玉珠一驚:“你是誰?” 劉信說:“別管我是誰。給郭軍長打電話要緊。我們後會有期。” 金玉珠的耳機裡響了一下,對方把電話掛了。她怔了一下,怠慢不得,她連忙給郭景雲打電話。 “丁零丁零……”劇場休息室裡電話響了。陳繼承急忙抓起耳機問:“嗯,你是誰?” 三十五軍軍部。郭景雲握著耳機說:“我是你爹!” 陳繼承火了:“你、你怎麼罵人?” 郭景雲說:“罵你是好的!老子敢出動一個師包圍你的北平警備司令部!” 陳繼承說:“你這是乾什麼?” 郭景雲說:“你別他娘的裝糊塗!馬上把總司令放嘍!” 陳繼承說:“哎呀呀呀,我正在和傅總座議事,沒有放不放的問題嘛!” 郭景雲說:“你少他娘地囉唆!說你放不放吧?老子這就下命令包圍劇場!” 陳繼承說:“這、這……不要把事情鬧大嘛!”他拿開耳機,問傅作義,“總座你看……” 傅作義只是淡淡地一笑。 陳繼承喊:“來人哪!” 忽地衝進來四五個特務。 陳繼承說:“馬上把傅總座送回官邸!誰敢動傅總座一根毫毛,我就槍斃他!” 傅作義站起來,拍打了一下軍裝上的塵土,揚長而去。 中共平津戰役總前委 東北野戰軍 東北第一兵團 東北第二兵團 第一縱隊:第一師第二師第三師獨十師 第二縱隊:第四師第五師第六師獨七師 第三縱隊:第七師第八師第九師獨一師 第四縱隊:第十師第十一師第十二師獨二師 第五縱隊:第十三師第十四師第十五師獨九師 第六縱隊:第十六師第十七師第十八師獨六師 第七縱隊:第十九師第二十師第二十一師獨十二師 第八縱隊:第二十二師第二十三師第二十四師熱獨四師 第九縱隊:第二十五師第二十六師第二十七師察獨七師 第十縱隊:第二十八師第二十九師第三十師獨八師 第十一縱隊:第三十一師第三十二師第三十三師熱獨六師 第十二縱隊:第三十四師第三十五師第三十六師獨十三師 特種兵:砲兵第一指揮所砲兵第二指揮所高炮指揮所戰車指揮所工兵指揮所 鐵道縱隊:第一支隊第二支隊第三支隊第四支隊騎兵師 內蒙古軍區部隊:騎兵第十一師騎兵第十六師 冀熱察軍區部隊 冀東軍區部隊 華北第二兵團 第三縱隊:第七旅第八旅第九旅 第四縱隊:第十旅第十一旅第十二旅 第八縱隊:第四旅獨一旅獨二旅 華北第三兵團 第一縱隊:第一旅第二旅第三旅 第二縱隊:第五旅第六旅 第六縱隊:第十六旅第十七旅第十八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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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道縱隊:局長:黃逸峰;第一副局長兼參謀長:李壽軒,第二副局長兼政治部主任:何偉;副局長兼總工程師:武長久 東北軍區 司令員兼政治委員:林彪 副司令員:高崗呂正操周保中肖勁光 副政治委員:羅榮桓高崗陳雲李富春 參謀長:劉亞樓伍修權,副參謀長:邊章伍段蘇權 政治部主任:譚政,政治部副主任:周桓 後勤部部長:李富春,副部長:賀誠;政治部主:任周桓 冀察熱遼軍區:司令員:程子華,副司令員:李運昌;政治委員:程子華(兼),副政治委員:黃火青;參謀長:黃志勇;政治部主任:劉道生 冀熱察軍區:司令員:詹大南;政治委員:牛樹才;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蘇啟勝;參謀長:李泛山劉凱 冀東軍區:司令員:潘峰,副司令員:覃國翰;政治委員:吳德,副政治委員:李楚離;副司令員兼參謀長:彭壽生;政治部主任:何蘭階 內蒙古軍區:司令員兼政治委員:烏蘭夫,副司令員:王再天那欽雙合爾;參謀長:吉合;政治部主任:方知達 華北軍區 司令員:聶榮臻 政治委員:薄一波 副司令員:徐向前滕代遠肖克 參謀長:趙爾陸,副參謀長:王世英 政治部主任:羅瑞卿,政治部副主任:蔡樹藩 後勤司令部司令員:趙爾陸;政治委員:黃敬;參謀長吳先恩 第二兵團 司令員:楊得志;政治委員:羅瑞卿;參謀長:耿飚;政治部主任:潘自力 第三縱隊:司令員:鄭維山;政治委員:王宗槐;副司令員兼參謀長:易耀彩;政治部主任:陸平 第四縱隊:司令員:曾思玉;政治委員:王昭;參謀長:唐子安;政治部主任:李昌 第八縱隊:司令員:邱蔚;政治委員:王道邦;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蔡順禮;副司令員兼參謀長:肖應棠 第三兵團 司令員:楊成武;政治委員:李井泉,副政治委員李天煥 第一縱隊:司令員:唐延杰;政治委員:曠伏兆;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張邊奎參謀長:劉蘇 第二縱隊:司令員:陳正湘;政治委員:李志民;副司令員兼參謀長:韓偉;政治部主任:劉國樑 第六縱隊:司令員:文年生;政治委員:向仲華;副司令員兼參謀長:肖新槐;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王紫峰 第七縱隊:司令員:孫毅,副司令員:周彪;政治委員:林鐵;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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