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總統”歸來·毛澤東與李宗仁

第6章 第二章毛澤東在延安多次接見李宗仁的代表劉仲容

(1937年2月—4月,陝北) 窯洞外下著大雪。紛紛揚揚,延安城內外,漫天皆白。他喜歡雪。他走出窯洞,縱目飽覽這北國雪景,讓雪花飄落在他灼熱的臉上。他不戴帽子,又濃又黑的頭髮長得遮了半個耳朵。舒暢。愜意。一年以前,也就是1936年的2月吧,行軍途中,同樣遇到這鵝毛大雪,豈不快哉? !那是中央紅軍到達陝北以後,在瓦窯堡開了會,確定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為了在發展中鞏固擴大陝北根據地,由他率領紅軍主力準備東渡黃河作戰,進入山西。東進途中,適逢大雪,他詩興正濃,信手填了一首“沁園春”,詠雪。他十分欣賞描寫雪景的那幾句:“山舞銀蛇,原馳蠟像,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在大雪之中吟哦起來,雄視歷史,借雪抒情,令他頗為自得。

諺語講,大雪兆豐年;他講是,大雪呈捷報。那次東進之役,奇兵突襲,殲敵6個團,俘敵4000餘人,擴大紅軍約8000人,籌款30餘萬銀元,是個不大不小的勝仗。不幸的是,剛30出頭的優秀將領劉志丹在作戰中英勇犧牲了。他深為痛惜。中央紅軍到達陝北時,正逢劉志丹蒙受大冤。這個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紅軍名將,陝北紅軍的創始人,竟然被人當作“國民黨地下黨”扣押要處決。五花大綁,頭殼上蒙上布套子,推推搡搡,正要押去一個大土坑邊活埋的時候,他派去的周恩來及時趕到才將志丹救了出來。剛剛率部東征,怎麼就…… 這是中央遷到延安後下的第一場大雪。保安確實僻遠荒涼,一條小街,抬頭只見城邊炮樓山上的烽火台。如今,他自己所住的延安,是自古以來的西北重鎮,從他的窯洞所在的城南鳳凰山往北望,寶塔山銀裝素裹,那寶塔也成了一座銀塔。從延安到保安,還只個把月,局面已經不同。老蔣“剿匪”的封鎖線已經被打破了。連南邊廣西李宗仁、白崇禧的代表,也不費甚麼周折就來到了延安。成批成群的熱血青年,在西安事變後,不斷地像潮水般湧來延安,投奔革命,參加抗日。連乾部戰士也說,來延安後白麵饃饃也多了。連機器、藥品、紙張、文具都湧進延安來了。他最關心的書報來源也大為改觀,可以看到多種西安或是關外的報紙了。幾個月前,在保安,周恩來從東北軍的朋友處得到幾份報紙或是一兩個西紅柿,也視為珍寶,託人輾轉捎來。他正有所衝動,想要寫一首詩或是填一首詞——

這時,劉仲容在他派去的警衛員陪同下來到了。劉仲容高高的個子,書生模樣,帽子頂上、大衣兩肩都落滿了雪。據說他也是湖南人,我們湖南佬高個的也真不少。他哈哈大笑說:“歡迎,歡迎你來'土匪窩'。明朝時是李自成造反的窩,現在是紅軍的窩。” 劉仲容忙說:“見到了毛主席,感到很高興。” 劉仲容伸手拍掉大衣上的雪時,驚異地盯著他膝蓋上的棉褲大補釘看。他笑笑說:“劉先生,從西安來路不好走吧,辛苦了!” 劉仲容說:“不辛苦。坐汽車走了兩天的路程。路上看見好些青年男女,成群結隊,唱著歌走路來,好受感動。” 進到暖乎乎的窯洞裡,坐下泡茶,只見老刀牌香煙盒子到處亂放,他點了煙,說:“聽口音,我是異地遇老鄉了。”

劉仲容忙說:“我是益陽人。”他說:“離湘潭不遠。我們在長沙南邊,你們在長沙西北邊。” 見劉仲容吃驚地打量著窯洞裡的木椅、木凳、木桌、木箱子上擺著書籍、報刊,炕上簡單而白淨的被子;他又說,說著話還舉起一隻手做砍腦袋的動作:“要不是西安事變,你還過不了封鎖線,進不了陝北,給人家抓到了要砍腦殼的。你聽說了麼?姓蔣的標了二十五萬塊大洋買我的腦瓜子,如今有機會砍他的腦瓜子,我們不要,要什麼?要他抗日呀!劉先生在西安見了張學良了麼?” 劉仲容說:“張學良、楊虎城兩將軍我都見了面。兩將軍救國救亡,血氣方剛,給我印像是很深的。” 他說:“張、楊兩將軍發動兵諫,真了不起!為中華民族做了一件大事;為抗日救國立了一個大功。可惜的是:少帥少帥,年少輕率,感情衝動之下,陪了蔣介石去南京,等於自己送上門去給他報復。但是,我們要看到,西安事變之後,全國各黨各派各軍各省都在講抗戰,蔣介石打內戰的做法,受到了全國人民的反對,已經行不通了。劉先生,幾個月前,兩廣與南京的戰禍剛剛平息的時候,我曾經給'兩李一白'寫過回信,提出'全國各黨各派各軍向南京方面一致呼籲,請其將仇恨國人之心移以對外,蔣介石及其中國國民黨一律參加抗日統一戰線,實為真正救國政策的重要一著。'並表示我們願意與廣西方面密切合作。李先生、白先生在來信中曾提出,我們兩方簽訂一個抗日救國協定。我是十分贊同的。”

劉仲容說:“我一定將毛主席的話,轉達給他倆。” 他又說:“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使實行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政策以及全國一致對日作戰的前景變得光明起來。可以講,曙光在前了。劉先生,你講是不是?” 劉仲容說:“兵諫那幾天,我開始也驚喜萬分。以為把蔣介石殺了,共產黨出來領導大家抗日,不是很好麼!後來,週副主席給我講了和平解決的道理,才使我豁然開朗。毛主席,講一句心裡話,通過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我更佩服共產黨了。” 他笑了,又說:“在各省各軍中,是李先生、白先生首先致電支持我黨提出的和平解決西安事變的主張。劉先生回到廣西後,一定代我表示感謝。” 賀子珍來了。她外貌娟秀,身材苗條,十分熱情地給茶杯添了水。

毛澤東繼續講西安事變:“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還為實現國共兩黨的合作,提供了必要的前提。可以預期,隨著抗日高潮的到來,國共的第二次合作即將實現。紅軍已經在西安建立了自己的辦事處,國共兩黨的談判已經在西安開始了。我剛才說的'光明前景'也好,'曙光在前'也好,還需要我們不分黨派,團結一致,堅持鬥爭,才能實現。”他講著國共兩黨的談判,講到在西安,周恩來、葉劍英正在與顧祝同、張沖談判。 毛澤東一支接著一支抽煙,微笑著眼望劉仲容,問道:“聽說劉先生還在蘇聯留過學?湖南老家還有什麼人?怎麼到廣西去謀事?” 他聽著劉仲容講自己的身世、經歷的時候,將一隻手舉起來,手掌伸到腦的後背去抓癢,手肘都抬至耳朵旁了。毛澤東抓罷癢,笑說:“怪不得恩來囑咐叫伍修權秘書長接待你,原來你跟他是莫斯科'中大'第一期的同學。”

忽然聽到吱吱兩聲,只見屋角鑽出了一隻個頭不小的老鼠,探頭探腦。他說:“你看,這個傢伙也想來湊熱鬧。”他伸手拍了桌沿一下,老鼠給嚇跑了。 有人端飯菜進來擺上,菜是黃澄澄的炒雞蛋、白菜炒豬肉加上一碟辣椒,飯是白麵饃饃和稀粥米湯。賀子珍還幫斟上了紅酒。他說:“這是延安產的葡萄酒。我倆是老鄉,今天吃辣椒有伴了。” 吃罷晚飯,天黑了,窯洞裡點起了蠟燭。 毛澤東談興更濃了,說:“廣西這幾年跟蔣介石鬧獨立。廣西是個有名的窮省份,鬧起飢荒來,災民常跑到湖南來。湖南的農民討不到老婆的,就娶廣西的妹子。李先生憑什麼鬧獨立?據說,這幾年,沒有南京政府的財政支持,不僅撐得住局面,還被人稱讚它為全國的模範省。我看李宗仁是個有本事的人。你給我講講廣西的情況。”

劉仲容說:“李宗仁和白崇禧要將廣西作為自己的地盤來建設好、經營好,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在廣西提出了自己的口號'建設廣西,振興中華'。制定了自己的'三自''三寓'政策。”毛澤東很感興趣,不厭其詳地發問。劉仲容也就詳細地講解了李宗仁、白崇禧的自衛、自治、自給的政策及寓兵於民、寓將於學、寓徵於募的具體辦法。講了廣西在政治上搞“擴大黨政軍聯席會議”,擬定了“廣西建設綱領”,搞了經濟與教育齊頭並進。每村設國民基礎學校,村長兼校長;每鄉設立設備較好的“中心學校”,鄉長兼校長。對全省學齡兒童強迫免費入學。增設省立中學。引進人才辦大學。經濟上,修公路、開礦、植桐造林、辦工廠,辦了一批製糖、制革、造紙廠等。在軍事上,搞了全省皆兵的民團訓練,還辦起了各種兵工廠,從捷克買了最新設備。

毛澤東插話問:“我從報上看到廣西還自辦空軍,規模大不大?” 劉仲容說:“廣西空軍大約有各式飛機五六十架。還辦起了一個規模宏大的飛機配製廠,據李宗仁先生對我講,這個廠的規模比中央的廠還新還大。去年兩廣聯合事變時,蔣介石用重金收買兩廣空軍。廣東空軍幾乎全部投蔣。廣西空軍僅有所聘的廣東人校長林偉成一個人駕了一架練習機潛逃。” 毛澤東說:“沒有本事是鬧不起獨立的。我看李宗仁先生確實是一個有本事的人。許多在蔣介石政權下沒法實現的事情,他在廣西都辦到了。怪不得老蔣對廣西也耿耿於懷。劉先生,你回廣西去,要動員李先生白先生,將本事用在抗日上。今後,各種政治力量要聯合起來,共同督促蔣介石實現他在西安許下的諾言。”

夜深了。他談興不減,問劉仲容讀過一些什麼書,勉勵仲容多讀一點革命的書籍。聽說劉仲容也喜歡文學,他興孜孜起身到牆架的木箱面上,尋出一張詩稿,問:“你知道丁玲麼?” 劉仲容說:“我知道。沒見過。她是有名的女作家。跟犧牲在上海龍華的幾個左翼作家柔石、蔣光慈等一起受蔣介石迫害。” 毛澤東說:“她去年秋天來到保安。在保安成立了'中國文藝協會'。後來,隨軍上前線了。我填了一首《臨江仙》,用電報拍給她。也請劉先生指教。” 劉仲容接紙一看,詩稿上龍飛鳳舞,寫著: 壁上紅旗飄落照,西風漫捲孤城。保安人物一時新,洞中開宴會,招待出牢人,纖筆一枝誰與似?三千毛瑟精兵。陣圖開向隴山東,昨天文小姐,今日武將軍。

毛澤東笑瞇瞇望著劉仲容,說:“別見笑,怎樣?” 劉仲容謙虛地說:“我不大懂詩。我讀了覺得很清新。這是毛主席對一個來陝北的知識分子的最高獎賞了。好詩!” 毛澤東說:“劉先生,你從南邊來一次不容易,不要急急忙忙回去。可以在延安多看看,多聽聽。我請伍修權給你安排。好麼?” 他送劉仲容走出窯洞。大雪已經停了,天也放晴了,弦月掛在天邊,漫山遍野白茫茫。 4月的風沙特別大。風一刮,黃沙漫漫不見天。隊伍仍然頂著風沙,在黃土高原上緩慢地向東南方向前進。據說這天下午就可以到達黃河西岸,明天就可以東渡黃河,進入山西省的地界。他們離開延安,已經是第六天了。剛啟程時下了兩天雨,接著晴了三天。今天一早就刮起了大風。部隊仍是毫不動搖地東進。劉仲容伴同著一支紅軍部隊一起前進。他對這支部隊十分欽佩。他們的武器並不精良,卻精神抖擻,情緒飽滿,抗日熱情十分高漲。他騎著馬;部隊的干部和戰士卻徒步行進。他們對他照應熱情,十分周到。晚上宿在簡陋的教室或是老百姓的窯洞,他們將最避風的屋角或是最溫暖的炕位都留給他。戰士們鋪著禾稈草睡在門旁或是炕邊,還說護送好他,是毛主席親自交給的任務,他們感到格外光榮。 六天前,伍修權來通知他,說:“仲容。你快去,毛主席召見你。”毛主席告訴他,將派人送他過黃河、進山西,然後就可以改乘火車回廣西了。毛主席說:“一切行程由伍修權秘書長安排。一路上我們派人保護你。你放心好。” 劉仲容從西安來到延安,逗留了兩個來月。這段日子生活豐富,充實,新鮮,很有意義,使他感到像是在一所生氣勃勃的革命大學留學。時間儘管不長,卻使他彷彿一下子明白了許多道理:人生,革命,民族,抗日,未來的新中國……臨到要離開,他發覺自己對這個荒僻蒼茫的黃土高原,對延水河邊這個只有一條大街的小城,對那一排排、一孔孔的窯洞產生了一種依戀不捨的感情。 到延安以前,毛澤東這三個字對他來說,是一個十分神秘的謎。這個人太有名,太神奇,太重要了。他的這個湖南的鄰縣老鄉,被那些報紙指為全國最大的“土匪頭”,蔣介石幾十萬大軍圍追堵截,對他們無可奈何。毛澤東率領著隊伍,不可思議地從江西出發,在中國西部的大山深穀草地沼澤里,神出鬼沒,終於來到陝北,準備團結全國人民,奮起抗日。他見了幾次毛澤東。他愈要解開這個謎,這個謎對他愈有吸引力。他被這個人迷住了。這個穿皺巴巴的帶補丁衣服的領袖。這幾年艱辛坎坷的浴血歷程,給毛澤東留下了明顯的痕跡,身子太瘦,臉色還顯得有點蠟黃,衣縫裡還長著蝨子。可是,毛的笑聲,爽朗真誠;毛的眼睛,閃爍著熾熱的亮光;毛澤東講話雖語調緩慢,語言卻幽默詼諧,充滿了活力與生機,使人聽了有如春風吹拂;毛有時像個農民,可是他所描繪的新中國才是這塊中華大地的希望。有一天,他去看范仲淹在好幾百年前留下的延安府的城牆的門樓。他在城門口望見毛澤東正跟兩個趕車人站在馬車旁談話,趕車人說的話使毛仰臉大笑。伍修權告訴他,毛主席愛上街蹓躂,遇著老羊倌、擺攤的婦女、騾馬市的販者、打鐵的匠人或是纏足的老太婆,都喜歡在一起聊天扯家常。毛澤東還派人來請他去觀看文藝演出。舞台上點著汽燈,紅軍演出隊表演“生產舞”、“紅軍舞”、“網球舞”等,看得出有的節目是模仿蘇聯紅軍的,可是他覺得很有意思、有生活氣息,很新鮮。更使他覺得新鮮而感動的,是毛澤東、朱德等領袖混雜在群眾中隨便坐在一起,還有幾個戰士整齊地喊著,“毛主席,來一個,要不要?”大家齊聲喊:“要!要!要!”毛澤東轉移目標,笑著請了一個女幹部上台去唱歌,唱的是江西民歌。毛澤東講課,他也去聽了幾次。那是在抗大的操場上,聽課的學員各自帶著一張小板凳,坐得很整齊,聚精會神地聽,用膝蓋墊著小本子記錄。毛澤東的講桌是幾根杉木架著一塊沒有油漆的杉木板。桌面放著茶杯和幾張講稿。毛主席很少看講稿,經常從講桌後站起來走到講桌前,在人們的身前站著講。毛澤東講課語言幽默、活潑、生動,使會場一會鴉雀無聲、全神傾聽,一會笑聲震響、滿場活躍。毛講的關於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重要原則的課,使他對於認識抗戰的前途受益良深。毛結合在江西根據地對付蔣介石圍剿時以少數兵力打敗敵人大軍的經驗和教訓,講游擊隊的戰略戰術,使他印象特別深刻。這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偉人! …… 這天的下午,風停了。走了不久,部隊歇住在陝西和山西交界的一個小村里。這已經到了黃河邊上。河東就是山西省吉縣地界了。突然,部隊通知劉仲容說:“劉先生,你明早就要離開陝北渡過黃河進入山西了。今晚有人請你吃飯。” 劉仲容十分納悶:在黃河邊上有誰請我吃飯呢? !他在來接的紅軍幹部的陪同下,來到附近一間普通民房前。一位身體健壯厚實的中年軍人迎了過來:“劉先生,路上辛苦了!” 有人介紹說:“這是張雲逸將軍。當年在廣西的紅七軍軍長。” 劉仲容與張雲逸熱情地握手:“張軍長,我早就在廣西聽說過你了。今晚很榮幸見到你。” 這是一個簡樸的晚宴,氣氛卻十分熱烈、友好。張雲逸給他祝酒,並往碗裡夾上鮮嫩的黃河鯉魚:“劉先生,祝你一路順風。” 劉仲容說:“聽口音,張軍長不是廣西人?” 張雲逸說:“我是海南島文昌縣人。跟宋慶齡、宋美齡老鄉。” 劉仲容笑了:“哈哈,我們倆都不是廣西人,都與廣西有緣份呵。” 張雲逸說:“明天渡過黃河,進入山西,走過吉縣,翻過火焰山,就可以乘火車回廣西了。” 劉仲容也舉杯:“感謝將軍盛情款待。” 張雲逸說:“我也要出遠門南下,但是同你去的不是一個地方。希望不久在香港或桂林能夠再見面。” 第二天,張雲逸送劉仲容渡過黃河,然後才分了手。劉仲容在黃河邊上很有感觸,毛主席為他安排得很周到。 幾天之後,劉仲容在山西境內乘上了火車,又幾經輾轉,回到廣西時,已經是5月份了。 1989年,我曾經在我編導的大型電視文獻片《桂林文化城》裡用鏡頭記錄了劉仲容到延安會見毛主席及東渡黃河回廣西的歷史。當時歷史的見證人之一伍修權將軍在北京的寓所裡會見了我,他雖已年過80,但身體健康,記憶力很好,思路很清晰地對我回憶了這段經歷,並說:“這是應該記錄的一段關於我黨統戰工作的重要歷史。”年已90、德高望重的夏衍公看了這段片子親筆寫信給我說:“已看了,很好!特別是一開頭就提到了劉仲容。這個無名英雄是不該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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