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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四節

JOJO的奇妙冒險 乙一 6125 2018-03-11
書店的入口大門是玻璃造的,站在店內也能看到路人的模樣。千帆站在入口附近翻閱著雜誌,偶爾往外面掃上兩眼。放學回家的學生們冷得肩膀瑟瑟發抖,他們成群結伴地朝車站方向走去。一大早天空就陰沉沉的,一天到晚太陽都沒有出來。她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差不多蓮見學長也該來了。學長一放學就會離開學校,從不在教室多加逗留,所以很容易預測他什麼時候經過這兒。 她想向他詢問一些關於小說的事情。兩年前自己開始試著寫點小說。在此期間,她常一天想上好幾次小說到底是什麼東西,越想越摸不著頭腦。志願成為作家的人是不是不會考慮這些,光憑熱情就能描繪出美妙的故事來呢?但是,故事這東西到底又是什麼呢? 上高中之後,千帆結識了不少好朋友。大多數朋友都是女生,不過她也常和班裡的男生說說話。大家一塊吃飯,一塊去看社團活動,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在寫小說。別人問她興趣是什麼時,回答“讀書”還可以,但如果回答“寫作”的話,氣氛就會有點尷尬吧。自己在寫小說的事情只告訴了家人和在S市女子高中上學的朋友,以及蓮見學長。如果要向別人徵求關於小說的意見的話,學長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千帆透過玻璃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眼神尖銳,看上去有點陰鬱的側臉。她合上雜誌放回書架,跑出了書店。她一邊忍受著刺骨的寒冷,一邊加快步伐超過了好幾個人。獨自向前走著的黑色校服的背影近在眼前,千帆可以從很多人的背影中分辨出誰是學長。他身上沒有任何肌肉,已經不能用高挑或是瘦削來形容了,給人的印像簡直就是弱不禁風。 千帆追到他身邊向他打招呼,但學長笑都沒笑一下,只是斜眼瞟了她一眼。基本上他一直都是這種態度。她邊走邊詢問他認為小說是什麼,可蓮見學長用比永久凍土更冰冷的聲音說道: “為這種事苦惱的話,還不如別寫了。” “我還在期待學長會不會有什麼有意思的想法呢。” “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學長把很多書的內容都記在腦子裡了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周圍總散發著淡淡的古書氣味,以致在他身邊閉上眼睛,彷彿在那兒的不是人類,而是高高地堆起很多層的紙張。 “我記憶的只是數万冊書本身的,所有頁面上排列的文字順序而已。那些都只是書,跟小說不同。” “那個,書和小說可能是有所不同……” “就像靈與肉一樣彼此分離。” 蓮見學長的記憶就像將書的頁碼掃描成數據一樣。他頭腦裡存儲了龐大的圖形數據,隨時都能將這些數據調出來瀏覽。但他也只不過是儲存了一堆數據而已,數據內容的含義不看過的話是不會理解的。千帆覺得紙製的書明顯要好多了,也不知道他通過記憶讀書算不算有趣,但起碼坐長途列車時可以用來打發時間。

“不過,如果人類史上有終極小說的話……” 蓮見學長開口說到。雖然他的身材有點弱不禁風,但個子很高。千帆的視線只能平視到他裹在黑色校服下的瘦削雙肩。 “……那本小說也許就可以用來殺人了。” 沒一小會兒,就能看見杜王車站的圓形屋頂了。這座車站是城鎮再開發時重建的西式車站。車站前建有公交車交通樞紐,中間廣場裡有好幾座圓形水池。來過杜王町的人都知道,有烏龜棲息在那水池裡。 兩人筆直地穿過交通樞紐,正通過水池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叫住了他們。兩人同時停住了腳步。 “那個,不好意思,我沒帶手錶,能不能告訴我一下時間,我想知道離公交車出發還有幾分鐘……” 回頭一看,身後站著一個很高的男生。他在一年級學生中特別顯眼,所以千帆也知道他的長相和名字。瘦瘦高高的,五官端正,特別是他那極具破壞性的髮型,只要看上一眼好幾天都不會忘記,甚至還會出現在夢中。

“能不能給我看一下你的手錶?” 東方仗助盯著蓮見學長的手腕。 千帆有點緊張起來。自從小學的時候遇到過那次危險以後,她就很害怕打扮得像小混混一樣的人。東方仗助穿著肥肥大大的褲子,書包也空蕩蕩的,這樣還不算小混混的話,恐怕這世上就沒有小混混了吧。 “學長,他說要看你的手錶呢。” 千帆用手肘碰了碰學長。他的手腕上帶著銀色的手錶。 “我知道。” 學長仍一臉不苟言笑地點了點頭。他將纖細的手臂伸向東方仗助,千帆原以為學長想把手錶給他看,但他並沒有。他的手臂筆直地指向了車站的方向。 “車站裡有時鐘,看那個不就行了?” 真是冷淡至極的語氣。 學長!熱血湧向了千帆的頭腦。她左看看學長的臉,右看看不良少年的臉。

“那邊的時鐘嗎……” 東方仗助一臉為難地回頭看了眼車站。這時千帆才注意到,安在車站牆壁上的時鐘已經壞了。長針歪向一邊,短針也消失不見了。圓形的鐘錶盤上留下了一個大洞,像撞擊在了岩石上一樣。 “真奇怪啊,今天早上看到它時還是很正常的……” 蓮見學長好像也剛剛注意到鐘壞了。 “可能有人把他弄壞了吧,所以才不知道時間了。” 東方仗助坐在水池旁邊,位於交通樞紐中央的圓形水池邊緣是用水泥砌成的。他若無其事地用手指夾起掉落在地上的夾子。那夾子是用細金屬絲彎成的。他開始擺弄那個夾子,用雙手把它掰成了筆直的線條狀。千帆覺得他看上去十分可怕。 “學長,給他看看手錶吧。” 不知道學長有沒有聽說過被東方仗助纏上的可怕傳聞。朋友們告訴過千帆,東方仗助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連三年級的小混混都絕不會去接近一年級的他。

蓮見學長一臉無奈地抬起手腕看表,像是想要告訴他幾點幾分。但在他還沒開口告訴他時間之前,東方仗助就走了過來,厚顏無恥地湊過去窺視學長戴著手錶的手腕。 “謝謝了,學長。” “……不用。鋼筆那件事我還欠你一個人情。” 蓮見學長向他投去毫無感情的冰冷視線。 東方仗助盯著學長的臉,再低頭看了一眼從他胸前衣兜里露出的鋼筆,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似的。看來兩人並不是第一次見面。 “那時候你耍了什麼戲法?” “我說過了,恢復原狀的材料。” “好了,你看夠了吧。” 蓮見學長正想把手臂放下時,東方仗助慌忙抓住了他。 “等一下,眼睛有點曚,沒看清楚。” 手錶已經被上衣袖子遮住了。東方仗助一隻手抓住學長的手腕,另一隻手把袖子往上捋去。這動作的確是為了看手錶,但看起來卻像是故意的,一點也不自然。袖子被捋上去後,千帆看到了學長雪白的皮膚。學長絕不會脫下上衣,所以千帆從沒看過他手腕以上部分的肌膚。但蓮見學長在手臂露出來之前就抓住了東方仗助的手,制止住了他的動作。

“別用你臟乎乎的手去碰別人的校服。” 他甩開東方仗助的手。 “輕一點”,千帆都快脫口而出了,但她還是沒說出來。她心想,學長是不是惹惱了東方仗助?她小心翼翼地瞟了眼他的臉色,但他非但沒有發怒,反而有點驚慌地遲疑著說道: “可我只不過是想看下時間……” “你可以保證上完廁所後洗手了嗎?” 東方仗助一臉很受傷地說道: “洗了,相信我吧,我向上帝發誓。” 他長得很精悍,再加上那種髮型和打扮,給人的感覺總比普通人要超脫多了。但在他身邊仔細查看,才會發現他的表情一直變個不停,出乎意料地給人一種很有趣的感覺。千帆心想,他跟學長正好是完全相反的類型呢。 “算了,現在是下午四點四十分,公交車快來了。”

學長看了眼手錶告訴他時間後,轉身向千帆說道: “走吧。” 就在這一瞬間,喀噠一聲,學長的手錶錶帶斷了。手錶從手腕上劃出一道銀色的軌跡,徑直地掉落下去。 當時兩人正好站在圓形水池的旁邊。手錶撞到水池邊緣的水泥台後又掉進了水池,嘩的一聲,就像往池里扔進了石子一樣。手錶掉落時的衝擊力打破了水面的平靜,浮在水面的冰塊碎片開始相互碰撞。沒看到棲息在這裡的烏龜,大概是冬眠了吧。手錶沉入池底,冒出了細小的氣泡。 這麼冷的天,水池表面居然沒有凍結。如果像昨天或者前天那樣,水面都凍起來了的話,手錶就不會沉入水中了吧。千帆現在只能想,應該是帶來不幸的惡魔事前將冰塊砸碎了。 “這下可麻煩了啊。”

東方仗助探頭俯視著水池。 “不過沒關係的,最近推出的手錶大多是防水的,就算出了故障我也能修好,修理出故障的機械我很拿手的。” 也不知道蓮見學長學長有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他彎下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一個小東西。學長撿起的是剛剛東方仗助拿著玩的夾子。但東方仗助明明把它掰成了直線狀,可現在那個夾子卻又恢復成了原狀。 “你是叫東方仗助吧。” 蓮見學長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人。 “在學校裡也算是名人了,所以我認識你。這又是你玩的一個把戲?用把物體恢復原狀的力量把我的手錶帶扣卸掉了吧。比如說,用棒狀的夾子插進手錶帶扣的縫隙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不是我剛剛拿的那個夾子嗎?不過,你還是快點想想怎麼把手錶從池底撈上來吧?我倒是想幫你去撈,不過這個池子裡有烏龜嘛。雖然現在在冬眠,但我可不敢把手伸進這樣的水里喲。”

東方仗助一臉愛莫能助的樣子看著水池。一瞬間,他飛快地瞟了學長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觀察些什麼。蓮見學長不肯把手錶給別人看已經很奇怪了,但東方仗助這個同齡的高中生給人的感覺更奇怪。 “那麼,學長,快去把它撈出來吧,手冷也只有一下子喲。” 蓮見學長沉默地俯看著池底,根本沒打算去撈手錶。東方仗助則一臉剛剛注意到的表情說道: “啊,對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給你個忠告吧,把袖子捋起來撈比較好哦,不然袖子會被水浸濕的。” 蓮見學長瞪著他。不過學長的眼神比普通人要尖銳得多,普通的凝視看上去也像瞪視一樣。 “你倒是個有趣的傢伙。” 氣氛緊張得弦滿欲崩。 “……早就覺得你不對勁了。你也許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哦。學長,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嗎?” 東方仗助突然改變了語氣。千帆被他低沉的聲音鎮住了,但學長看上去仍面不改色。 “餵,有必要做自我介紹嗎?我們只不過是問時間和被問時間的關係而已。還是說你在這個城鎮裡每問別人一次時間就都要問他的名字呢?” “誰叫你不肯讓我看你的手臂呢,不過就算你不肯,我也能來硬的。” “為什麼要看我的手臂?” “少裝傻了。你以為我們在這之前就沒向其它人找事?你不肯捲起袖子,是因為你的手臂的皮膚上有見不得人的東西。你把這東西遮掩住,也就是說你已經察覺到我們在找它了吧?”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你還真是個有趣的傢伙。” 這時,姍姍來遲的太陽終於露出了臉,陽光灑在車站前寬闊的空間裡。千帆覺得有點耀眼,瞇起了眼睛。西沉的夕陽將杜王町染成一片緋紅。千帆摒住呼吸,完全不敢動彈。過了一會,蓮見學長終於開口道: “千帆,剛才,你問了我小說的事吧。” 學長說著。眼睛卻仍瞪向東方仗助。 “我想,小說是用大量的文字排列堆砌而成的東西吧。文字符號連在一塊構成單詞,單詞構成文章,文章連接在一起就成了小說。就像DNA鹼基排列一樣,文字排成了一根線。我認為這就是小說。” 說著,學長將沒挽起袖子的手臂伸入了水中,將手錶撈起。校服的袖子浸得濕淋淋的,不停地向地上滴水。 “作家的工作估計就是用線編成地毯吧。用文字排列的長線編織而成的圖形帶給人的不僅僅是單純的視覺映像,而是某種價值觀,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感情。” 東方仗助低頭看著學長濕淋淋的衣袖。 “你承認了吧?” 他滿懷信心地說道。這時,一陣足音傳入了耳際。 一個高個男生從車站那邊跑了過來,是一直和東方仗助一起行動的那個名叫虹村億泰的學生。在學校裡也是有名的不良少年。東方仗助長得很受女生歡迎,但他看上去就很可怕,讓人不由得聯想起瘋狗。還不是一般的瘋狗,從犬種上來說應該是土佐犬。 “仗助!” 虹村億泰大叫了一聲。東方仗助一邊留神著學長,一邊回了他一句。 “億泰!我找到了!” 雖然千帆不清楚事情的詳細經過,不過看得出他像是在報告找到學長了。東方仗助和虹村億泰兩個不良少年的視線都投向了蓮見學長。但學長一點也不在乎現在的事態,他完全把那兩人當成了空氣,轉身朝千帆說道: “你感受過嗎,故事的力量。一行行長長的文字蜿蜒起伏,捕縛了人們的心靈並將其帶往遠方。閱讀真正優秀的小說時,會感覺登場的人物是確有其人的。登場人物的痛苦和歡樂會身臨其境地向自己逼近,自己的心靈會與登場人物的感情產生共鳴。登場人物受傷時,被朋友背叛時,讀者在肉體上也會感覺到相似的痛苦。這就是'感情移入'。有點像巫師在咒符上寫下文字,給對方的肉體埋下暗示一樣。作家用'感情移入'殺人。” 學長自言自語著,同時從衣兜里取出一塊手帕,開始擦拭剛沉入水中的手錶。他的態度沉著自若得好像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一樣。 “雖然還沒有確認他的手臂,不過肯定是這傢伙沒錯。” 東方仗助說道。可虹村億泰卻像只困惑的猴子一樣搔了搔頭。 “啊,大概這傢伙的手臂也有吧,不過這樣的話就是第五個人了。我們已經在校內找到四個人了。我偷窺了一下運動部的更衣室,那裡面有好幾個人的手臂上都有著幾乎一模一樣的紅線。所有的人就連有幾道抓痕都完全一致。我想校內還有不少人有這樣的抓痕,因為稍微一看就找到了四個人嘛。” “……所有人的手臂上都有紅色的抓痕嗎?” 虹村億泰點了點頭。 “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不過我們可以走了嗎?” 蓮見學長向他們問道,但他們並沒有回答。虹村億泰用手指捅了捅東方仗助,像是叫他回學校的暗號。東方仗助咂了咂舌,返過身來看了學長一眼,然後和虹村億泰一起向學校的方向跑去。 水池旁只剩下自己和學長兩個人,儘管千帆還是一頭霧水,但總算安心地舒了口氣。肯定是自己平日行善才能得救的,雖然三十歲以上的人一定會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樣的話。 “學長,你知道嗎?剛剛那個人叫東方仗助,靠近看還真是很有衝擊力啊。那個,該怎麼說呢,就像把意大利面蓋在腦袋上一樣的……” “別在他面前說,他會以為你是在取笑他的頭髮。” 蓮見學長的袖口還在滴水,他用手指敲了敲手錶外殼,喃喃自語道: “壞了啊。” 再這麼站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兩人又邁出了腳步。通過商業街時又聊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東方仗助明明說要去坐公交車,為什麼又回到學校了呢?為什麼他會突然跑來找學長的碴呢?這件事留下了諸多的疑問。 “別管他了,他腦袋肯定有毛病。” “學長不也很奇怪嗎?” 學長沒有回答。自從在“荊棘館”相識以來已經過了九個月了。到第三學期結束時正好是一年。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仍有不少謎團環繞在學長身上。不過,在剛剛的交鋒中,學長說了一句很讓人在意的話。 “你可以保證上完廁所後洗手了嗎?” 這是東方仗助想要碰學長的手臂時學長對他說的話。記得小學時救了自己的少年也說過相似的話。 “把你那雙骯髒的手從那孩子身上拿開,反正估計你小便後也沒有洗過手。” 只是措辭有點像就把兩人聯繫在一起是不是有點性急了?千帆琢磨了一會兒,心想也許男生都會說這種類似的話吧。 “對了,你還在查上次的離奇死亡事件嗎?” 蓮見學長站在商業街的麵包店前問千帆。夕陽已經消失在地平線的下方了,周圍變得有點昏暗。身披大衣的行人們熙熙攘攘地穿行著,商店的音樂聲和混雜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很是熱鬧。千帆搖了搖頭。 “其他還有很多奇怪的傳言啊。比如說呻吟的岩石啊,地圖上沒有標出的路啊之類的。” 千帆在麵包店裡買了常吃的甜甜圈。圓環形倒是挺富有哲學性的。這種圓環形和東方仗助正好相反,是女性化的形狀吧。她一邊思考著一邊咬了一口。在途中的三叉路口和學長道別後,千帆一個人往自己家裡走去。 千帆坐在家裡客廳的沙發上,家人給她泡了杯熱咖啡。 “織笠花惠” 她的腦海裡浮現出印有那個名字的報紙新聞。 那件案子的剪報至今還留在家裡。 她一直佯裝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對方什麼都不肯說的話,自己也繼續沉默下去好了。 千帆注意到了一些事。 也知道他執著於織笠花惠的案件。 儘管平常裝成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但提到她的名字時,他的心神肯定十分不安。 但是千帆沒有說出口。她想保持現在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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