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共和國警衛紀實

第11章 一一、1975年毛澤東在杭州的日子

共和國警衛紀實 孙国 8400 2018-03-14
杭州被譽為“人間天堂”,吸引了無數古今中外名人來杭“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一代偉人毛澤東一生曾39次到杭州,在寧靜秀麗的西子湖畔工作、生活了800多個日日夜夜,他踏遍了西湖的山山水水,寫下了《五律·看山》、《七絕·莫干山》、《七絕·五云山》等名篇,在西湖,留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傳世佳話和蕩氣迴腸的故事。但他最後一次在杭州所做所思所想卻一直鮮為人知。 1975年2月3日,中共浙江省委書記譚啟龍剛起床不久,中央辦公廳主任汪東興在長沙通過保密專線打來電話:“毛主席將在2月8日乘專列到杭州,請你們做好接待工作,並負責浙江境內鐵路沿線的安全。”毛澤東先年7月離京到武漢等地休養已有半年了,這次來杭州譚啟龍是有思想準備的。毛澤東從1953年首次到杭州起,幾乎每年都要來杭州住些日子,杭州正像毛澤東說的那樣,是他的第二故鄉。幾天前,譚啟龍跟湖南省委領導打電話,湖南省委的領導告訴他毛澤東在湖南還要住些日子,譚啟龍也考慮,這次肯定要回韶山老家看看,近期不會到杭州,沒想到毛澤東這麼快就要來杭州。

毛澤東到杭州,這是當前壓倒一切的大事。放下汪東興的電話,譚啟龍沒敢耽誤,立即吩咐秘書將汪東興的電話整理了一下,馬上給鐵瑛送去。省委的工作現在由他和鐵瑛兩人負責。秘書走後,譚啟龍仍然不放心,他來到辦公室找到鐵瑛。毛澤東來杭州,鐵瑛和譚啟龍一樣內心裡有一種複雜的情感。建國以來幾乎每一次毛澤東到杭州,他們都陪在他老人家的身邊,聆聽著毛澤東的教誨,受益匪淺,他們被毛澤東的人格魅力所征服,對毛澤東的崇敬和熱愛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從內心裡講,他們熱切希望早一點見到偉大領袖毛主席。但此時的浙江正處在激烈的動盪中。自批林批孔以來,浙江地區派性複雜,武鬥頻繁,成為全國最混亂的省份之一,他們又擔心毛澤東的安全。

1973年2月,周恩來針對浙江的混亂局面幾次批告王洪文、張春橋,要他們抓緊處理解決,但同當地造反派關係密切的王洪文、張春橋表面答應抓緊時間處理,卻仍在暗中慫恿當地幫派勢力繼續挑起事端,破壞生產和社會秩序。浙江省委雖然做了很多穩定工作,但收效不大。最令他們不放心的是毛澤東專列必經之地的金華地區派別鬥爭更加激烈,派仗已發展到相互之間動用各種槍砲的程度,前些日子金華地區300多戶遭到搶劫,在混戰中有300多人被打死打傷,其激烈程度不亞於一場中等戰爭。 “你看怎麼辦?”譚啟龍看著一直在思考的鐵瑛說。鐵瑛說:“毛主席的專列進入浙江境內的安全確實是一個大的問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發生意外,我們無法向黨和全國人民交待,我看安全問題除了我們自己全力以赴外,還是跟汪東興聯繫一下,叫他們有個思想準備,承擔起主席的安全保衛。”

譚啟龍也早就有這一想法,他通過保密電話接通了汪東興的專線電話,將現在浙江的情況向汪東興講了一下,特別提到了對毛澤東專列經過浙江安全的擔心。 其實不說,汪東興對浙江情況也了解。汪東興說:“你說的情況我們都清楚,主席的安全問題,由我們隨行的警衛部隊負責,你們放心好了。”見譚啟龍還不放心,汪東興安慰譚啟龍說:“你們放心吧,毛主席走到哪裡,那裡就安定,到了浙江你們那裡就好了。” 話雖然這樣說,譚啟龍和鐵瑛輕鬆不下來。為確保萬無一失,鐵瑛和譚啟龍立即召開省委會議研究毛澤東來杭安全保衛工作。會上決定以省委的名義向金華造反派下死命令。會議結束後,省委派專人到金華找到造反派頭頭,轉達了省委的命令:2月8日,將有“重要外賓”的專列途經金華,在專列經過期間,不管哪一派都不許開槍肇事,要確保專列暢通無阻和絕對安全,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2月8日這天,一切準備完畢,譚啟龍和鐵瑛仍不放心,他們來到住的地方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見確實沒有什麼紕漏,兩人才驅車來到艮山門車站。 按預定的時間,毛澤東的專列半個小時後就要到達車站。此時,整個車站被濃霧遮擋,一片朦朧。時間一分一分地走著,譚啟龍和鐵瑛等人心急如焚,毛澤東的專列經過的地方情況不明,他們著急地不斷地向錢塘江大橋方向張望。 就在他們望眼欲穿的時候,一聲長鳴的汽笛,劃破了晨霧中的靜謐。毛澤東的專列衝破晨霧遠遠駛來。站台上等候已久的譚啟龍和鐵瑛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鐵瑛對譚啟龍說:“謝天謝地,總算沒有出事。” 列車剛剛停穩,譚啟龍和鐵瑛二人便迫不及待地進入毛澤東坐的車廂同毛澤東見面。由於長時間坐車,毛澤東顯得十分疲憊。

好長時間沒見,毛澤東比以前蒼老了許多。 “主席好,主席辛苦了。”年邁體弱的毛澤東見他們進來,用手扶著沙發把手努力站了起來,遲緩地伸出手同他倆輕輕地握了握說:“讓你們久等了,你們不是挨打了嗎?” 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父母一樣,毛澤東的話一出,譚啟龍和鐵瑛心頭一熱流下了眼淚。 當年1月,中共浙江省委在杭州飯店召開縣以上乾部會議,傳達剛閉幕不久的中共十屆二中全會和四屆人大一次會議精神。會議期間,金華地區造反派糾集一夥人尋機鬧事,攪亂會場。混亂中,造反派強行將譚啟龍和鐵瑛從主席台上拖下來,將二人綁架出會場準備帶到金華扣留,幸好警衛部隊及時趕到,才把譚啟龍和鐵瑛從造反派手中奪過來。在這場“爭奪”戰中,混戰中譚啟龍和鐵瑛二人挨了不少拳腳。由於雙方勢力相差很大,杭州飯店也被造反派“佔領”了,沒有辦法省委會議不得不另外找地方召開。

譚啟龍和鐵瑛沒有想到,毛澤東對他們的情況這樣了解。從老人家關切、認真的神態看,他心裡一直在記掛這件事。感動之餘,譚啟龍和鐵瑛二人“檢討”說:“發生這件事,主要是我們省里工作沒做好。”接著,他們又敘述了省委會議的詳細經過。毛澤東注意聽著,並默默點頭,但未發一言。 車廂雖然有暖氣,春暖乍寒仍有絲絲冷意。譚啟龍對毛澤東說:“我們回住地,長時間坐車,您也累了。您先休息一下,找時間我們再向您匯報。”毛澤東聽後點了點頭同意了。譚啟龍和鐵瑛一起攙扶著毛澤東下車後,乘車來到汪莊。 毛澤東這次來杭州,主要是檢查和診斷病情,進行休養。雖然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休養,他的身體仍比在武漢長沙的情況好不了多少:除了雙目白內障、說話含混不清外,兩腿還時常疼痛,腳也腫得歷害,行動更加不便。以前每次來,毛澤東工作之餘或晚飯之後,經常走出書房到湖邊散步,有時也到楓樹下休息、看書、朗讀英語。這次因身體原因,每天早晚由人攙扶著沿園中的草坪散步,雖然步履維艱,但他仍習慣邊踱步邊吸煙邊沉思。為了診斷毛澤東的眼病,有關專家組成醫療小組提出了多種治療方案,想方設法來阻止和減緩白內障的發展,眼科專家一致主張他不能像過去那樣看書和批文件。毛澤東聽了專家的匯報後只同意先治右眼,留出病狀較輕的左眼堅持閱讀和工作。

毛澤東到杭州的第四天,是農曆正月初一。為表達全體工作人員的心願,擔任毛澤東警衛的戰士們特意趕製了一個大蛋糕送給毛澤東祝賀春節。毛澤東一貫反對給他賀壽,但這一次他卻沒有反對,他看到大蛋糕後非常高興。警衛人員把毛澤東扶到蛋糕旁,毛澤東親手切開蛋糕並吃了一塊,他邊吃邊對身邊的人員說:“你們也吃,大家一塊來吃。” 毛澤東每次到杭州,都要在這裡接見外賓和會見客人,像胡志明和金日成等重要客人都在這裡會見過。毛澤東這次在杭期間,由於身體原因已停止了外事活動。但對於身邊及全國發生的政治動向,毛澤東仍每日過問,從未鬆懈。中共浙江省委開會研究決定:毛澤東在杭期間,由鐵瑛負責毛澤東在杭的安全警衛工作。會議結束後,為了方便,鐵瑛搬到汪莊“六號樓”住下。這樣,住在“一號樓”的毛澤東便可隨時在住地召見鐵瑛,聽取匯報。

生性耿直、從不講假話的鐵瑛,曾在1972年赴京參加中央揭批林彪一夥罪行的會議上,被周恩來稱為“痛快之人”。同樣,在毛澤東面前,他依然秉性不改,一次次向毛澤東如實匯報批林批孔以來出現的種種問題,並直率地表明自己對這些問題的看法。他對毛澤東說:運動開始後,全省已有許多工廠停工,本來已經好轉的生產形勢,一下子亂開了。如杭州鋼鐵廠,1973年時廠裡生產情況還不錯,已煉出特等鋼,但批林批孔一來,造反派又折騰起來了,甚至還說,多生產幾噸鋼算什麼?蘇聯鋼多,還不是修正主義?此外,農村目前也受武鬥影響,浙江本來是江南魚米之鄉,現在卻不得不從北方幾個省臨時調運玉米麵、地瓜乾當口糧。 鐵瑛告訴毛澤東:“現在浙江各種幫派叫喊著砸開黨的大門,改造黨委領導,乘機大搞突擊入黨、突擊提干。他們把坐天下作為解決的最高問題,迫不及待地給省市提出來名單,強迫按名單安排,我們現在一直頂著。一旦放開,全省的局面就徹底垮了。”

有一次毛澤東聽取浙江省委主要領導匯報時,譚啟龍說:“我已經在省委會上宣布,省委幹部任何人都不能參加派別活動,誰參加了就處分誰,被造反派搶去的地盤也要搶回來。” 浙江省這種混亂局面,顯然超過了毛澤東的想像,在多次聽取匯報之後,毛澤東說:“浙江不能再亂下去了,你們的做法是正確的,我支持你們。”他對身邊的機要秘書說:“聯繫一下派部隊把造反派佔領的飯店拿回來。”根據毛澤東的指示,中央軍委批准調動浙江部隊一個團,將“佔領”杭州飯店的造反派趕了出去。這一舉動,給造反派當頭一棒,也向全省乃至全國發出了一個信號。浙江由此開始穩定起來。 1975年1月,中共浙江省委在杭州飯店召開縣以上乾部會議,傳達剛閉幕不久的中共十屆二中全會和四屆人大一次會議精神。會議期間,金華地區造反派糾集一夥人尋機鬧事、擾亂會場。混亂中,造反派強行將譚啟龍和鐵瑛從主席台上拖下來,將二人綁架出會場準備帶到金華扣留,幸好警衛部隊及時趕到,才把譚啟龍和鐵瑛從造反派手中奪過來。在這場“爭奪”戰中,譚啟龍和鐵瑛二人挨了不少拳腳,由於雙方勢力相差很大,杭州飯店也被造反派“佔領”了,省委會議不得不另外找地方召開。

譚啟龍和鐵瑛沒有想到主席對他們的情況這樣了解,從毛主席關切、認真的神態看,他心裡一直在記掛著這件事,感動之餘,譚啟龍和鐵瑛二人“檢討”說:“發生這件事,主要是我們省里工作沒做好。”接著,他們又敘述了省委會議的詳細經過。毛澤東注意聽著,並默默點頭,但未發一言。 毛澤東到杭州的第四天,是農曆正月初一。為表達全體工作人員的心願,擔任毛澤東警衛的戰士們特意趕製了一個大蛋糕送給毛澤東以祝賀春節。毛主席一貫反對給他祝賀和賀壽,但這一次他卻沒有反對,他看到大蛋糕後非常高興,警衛人員把主席扶到蛋糕旁,毛主席親手切開蛋糕並吃了一塊,他邊吃邊對身邊的人員說:“你們也吃,大家一塊來吃。” 中共浙江省委開會研究決定:毛主席在杭期間,由一名主要領導負責毛澤東在杭期間的安全警衛工作。最後決定由鐵瑛負責此事。會議結束後,為了方便,鐵瑛搬到劉莊“六號樓”住下。這樣,住在“一號樓”的毛澤東,便可隨時在住地“召見”鐵瑛,聽取匯報。 生性耿直、從不講假話的鐵瑛,曾在1972年赴京參加中央揭批林彪一夥罪行的會議上,被周恩來稱為“痛快”之人。同樣,在毛澤東面前,他依然秉性不改,一次次向毛澤東如實匯報“批林批孔”以來出現的種種問題,並直率地表明自己對這些問題的看法。他對主席說:運動開始後,全省已有許多工廠停工,本來已經好轉的生產形勢,一下子亂開了。如杭州鋼鐵廠,1973年時廠裡生產情況還不錯,已煉出特等鋼,但“批林批孔”一來,造反派又折騰起來了,甚至還說,多生產幾噸鋼算什麼?蘇聯鋼多,還不是修正主義?此外,農村目前也受武鬥影響,浙江本來是江南魚米之鄉,現在卻不得不從北方幾個省臨時調運玉米麵、地瓜乾當口糧。 鐵瑛告訴主席:“現在浙江各種幫派叫喊著砸開黨的大門改造黨委領導,趁機大搞突擊入黨、突擊提干,他們把坐天下作為解決的最高問題,迫不及待地給省市提出名單,強迫按名單安排,我們現在一直頂著,一旦放開,全省的局面就徹底垮了。” 在一次毛主席聽取浙江省委主要領導匯報時,譚啟龍說:“我已經在省委會上宣布,省委幹部任何人都不能參加派別活動,誰參加了就處分誰,被造反派搶去的地盤也要搶回來。” 浙江省這種混亂局面,顯然超過了毛主席的想像,在多次聽取匯報之後,毛澤東說:“浙江不能再亂下去了,你們的做法是正確的,我支持你們。”他對身邊的機要秘書說:“聯繫一下,派部隊把造反派佔領的飯店拿回來。”根據毛主席的指示,中央軍委批准調動浙江部隊一個團,將“佔領”杭州飯店的造反派趕了出去。這一舉動,給造反派當頭一棒,也向全省乃至全國發出了一個信號,浙江由此開始逐漸穩定起來。 毛主席在杭州休養治病,但他仍然關注著國內外大事。在杭州期間,針對國內國外的形勢,毛主席先後審定了幾份對全國有重大影響的文件,並對有關問題做出口頭指示。 2月10日,毛主席批准《中共中央批轉1975年國民經濟計劃通知》及其附件《1975年國民經濟計劃主要指標》。按照這個計劃指標,1975年全國工農業總產值比上年預計數增長11%左右。根據毛主席的指示,在中央的《通知》中,首次向全黨公佈了毛澤東關於“把國民經濟搞上去”的指示。 2月27日,吃完午飯,毛主席對隨身秘書說:“你打個電話催一下,釋放老幹部的工作能不能快點。”由於身體和眼睛的原因,有什麼指示他都是通過隨行人員來傳達。毛主席提出這件事情不是突發奇想,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早在1975年年初,談到國民黨戰犯時,毛主席對負責組織工作的紀登奎說:“先釋放國民黨戰犯,先解決外部,後解決黨內積案。”“把戰犯釋放後,黨內外呼聲強烈,戰犯都放了,那些老幹部革命一輩子,應該釋放。對在押的戰犯一個不殺,全部釋放,都放了散了,強迫人家改造也不好,土改的時候我們殺惡霸地主。不殺,老百姓怕,這些人老百姓都不知道,你殺他幹什麼,所以一個不殺。”在具體政策待遇方面,他特別交待:“放戰犯時要開歡送會,請他們吃頓飯,多吃點魚肉。每人發100元零用錢,每人都有公民權,有些人有能力可以做工作,年老有病的要治病,跟我們的干部一樣治。” 主席在聽取專案組匯報時對專案人員說:“搞了這麼多年不能結束,好像你們不搞出幾個反革命就沒有成績!” 秘書要通了電話。當時這項工作是紀登奎、華國鋒、吳德三人負責,紀登奎牽頭。秘書將主席的指示傳達給紀登奎,當時審查的有300多人,每人一大堆材料,這麼多的工作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接到電話後,紀登奎立即趕到三〇五醫院向因身體原因住院的周總理匯報。週總理聽了匯報說:“這件事一律按主席的意見辦,不要再請示了。” 有了尚方寶劍,這件事情辦起來就方便多了,紀登奎跟華國鋒、吳德一商量起草了一個報告送到醫院請總理審查。總理審查後同意。 3月6日,總理硬撐著出來主持政治局會議,這份報告在會上通過了。會後周總理派專人將報告送呈毛主席。 3月7日,毛主席看了報告,表示同意。他對秘書說:“打電話叫他們把釋放人員名單送來,我要看一下都有誰。” 接到毛主席秘書打來的電話,紀登奎幾個人連夜把名單整理好。 7日當天,將全部名單匯齊送去。 8日下午毛主席起床後,秘書將報來的名單給毛主席,這次主席沒用秘書讀,而是艱難地用患病的眼將名單看完後,用顫抖的手在報告和名單上批了同意,直接退中辦辦理。這樣“文化大革命”以來被關押的幾百名幹部幾乎全都解除監禁,許多人被安置工作或住院治療。 “人間天堂”杭州並沒有使毛主席的身體很快康復。此時,一件意外的事情使毛主席本來就虛弱的身體雪上加霜。最近幾年,週總理的身體越來越差,前幾年大便中偶有潛血出現,進行腸胃檢查,發現膀胱癌,經過兩次開刀、三次電燒,已能稍稍控制。最近大便中潛血每天都有,大便也不暢通。進行食鋇和灌鋇檢查,發現大腸內接近肝部有一腫瘤,類似核桃大,食物成便經此腫瘤處蠕動甚慢,通過亦窄。若此腫瘤發展,可堵塞腸道。不管是良性還是惡性,除了開刀取出外,別無其他治療方法。負責周恩來治療的政治局常委聽取了醫療組的匯報,看了X光照片和錄像電視,同意施行開刀手術並報告毛主席。毛主席看到報告,又仔細地詢問了隨身醫生,認真地聽了醫生對病情的分析後,才批准同意給周恩來總理做手術。 這些天鐵瑛見主席心情不好,有時間就過來陪主席聊一下天,在一次聊天時主席對鐵瑛說:國家面臨著領導危機。 對於這種危機,別人無法理解主席的這種憂愁。面對無法抗拒的生死自然規律,一種無奈時常折磨著毛主席。沒有人理解他對國家的憂患意識,更沒有人敢在他的跟前談論這些問題,而這些問題又是無論如何無法迴避的。在無奈中他只好吟誦或聽讀一些中國古典詩詞,這些詩詞大多是民族英雄和愛國志士們的詠唱,或激昂豪放,或悲愴淒婉。這些詞詩,成為毛澤東排解內心複雜而又難以言狀的愁緒的一種情感寄託。 四月的西湖,春花綻放,柳枝搖曳,雀躍鶯啼,一派生機盎然的情形,毛澤東住在這裡已經兩個月了。毛主席最近一直在考慮一件事。祖國統一成了他心中最大的夙願。 1950年、1955年的三次台海危急,毛主席將對台方針從武裝解放台灣轉變為實現第三次國共合作,爭取和平解放台灣。在1958年金門砲戰中,毛主席對中央領導同志說,台灣是要胡適、陳誠,還是要蔣介石,我看還是要蔣介石好。從蔣介石退守台灣島所經歷的風波曲折中,不管出於何種政治動機和政治意識,他在堅持一個中國,反對兩個中國和一中一台,確認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立場是一貫的。在這個重大問題上,蔣介石和毛澤東有著強烈的共識,蔣介石在晚年多次公開反對“兩個中國”的主張。 1967年9月7日,蔣介石在與日本首相談話時說,美國由於不願捲入蔣介石反攻大陸的漩渦,於是有了兩個中國的想法,藉此苟安於一時,殊不知兩個中國的辦法,是我所絕對反對,而也是中共所不能接受的,僅為一種幻想而已。 到了“文化大革命”後期,毛澤東又在進行促進國共和談與和平統一祖國的工作。 1972年10月,他曾要求去美國的人前往紐約看望國民黨“政府外交部常駐美國大使”顧維鈞,邀請他來大陸看看,還要告訴他統一祖國是海峽兩岸愛國人士共同的願望。 1973年春天,他又打算派專機送章士釗老先生飛香港,要架通溝通大陸與台灣的和平橋樑。章士釗先生不幸病逝於香港。 1975年春節前後,蔣介石通過已經從美國回台灣擔任“總統府”資政的國民黨元老陳立夫,經秘密通道向中共中央發出邀請毛主席到台灣訪問的消息。陳立夫和談心切,在沒有得到回音的情況下,在香港報紙上公開發表了一篇《假設我是毛澤東》的文章,歡迎毛澤東和周恩來到台灣訪問,與蔣介石重開和談之路,以造福國家和人民。陳立夫特別呼籲毛澤東“以大事小”,不計前嫌,開創再次合作的新局面。 這時,從海峽彼岸傳來一條消息:1975年4月5日午夜,中國國民黨總裁蔣介石,因心髒病在台北士林寓所去世。警衛人員從收音機裡聽到這個消息都十分高興,起床後,便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毛主席。出乎大家的意料,毛主席聽後並沒有高興,相反一臉的凝重。他對身邊的人說:“知道了。”此時,沒有人能理解毛主席內心的複雜感情。毛主席還沒來得及將大陸的信息反饋過去,蔣介石已溘然長逝。而蔣介石的去世,對於統一大業來說是一個損失。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毛主席來杭州已經兩個多月了。春天給主席憂鬱的心情帶來稍許安慰。 4月10日上午,一直陪同毛主席在杭州的中辦負責人汪東興、張耀祠通知毛主席警衛處負責人:金日成主席將率領朝鮮勞動黨和代表團訪華,毛主席準備在杭州與金日成會晤,警衛部隊要盡快做好準備。 金日成到杭州會見毛主席,鐵瑛立即責令警衛處制訂方案。根據以往的做法和經驗,警衛部隊很快制定了接待和警衛方案。兩天后,汪東興和鐵瑛一起聽取了警衛匯報,各項警衛工作均按要求就位。 中朝之間的友誼是鮮血凝成的。毛主席同金日成有著特殊的友誼和交往。前不久,毛主席過81歲生日,金日成特地送來賀壽禮物朝鮮蘋果,毛主席收到金日成捎來的蘋果非常高興。毛主席知道金日成眼有病時,立即調派國內最好的眼科專家到朝鮮為金日成治病。專家在朝鮮期間,毛主席時刻關注著金日成的治療情況,並親自審閱有關診治情況的電報。 4月13日晚7時,原來的計劃突然改變了。當晚,警衛部門又接到通知,金日成不來杭州了,毛主席決定要回北京會見金日成。對如此突然的變化,一般都難免措手不及,但擔負毛主席警衛的部隊不愧是一支經驗豐富的部隊,他們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內,將毛主席離杭州的車輛調配、行走路線、沿途警衛迅速確定。晚上8點,毛主席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緩慢地走出劉莊一號樓。毛主席步履蹣跚,送別的人都泣不成聲。毛主席以疲憊的目光環視了一遍周圍的人,無力地點了點頭,算是向眾人告別。 毛主席突然離杭,使得當晚正在省委開會的譚啟龍、鐵瑛兩位書記措手不及。在接到毛澤東要離杭的緊急通知之後,譚啟龍和鐵瑛立即停止了會議,二人迅即坐車趕赴劉莊。但毛澤東已經離去。於是,他們又直駛杭州車站。待趕到站台時,專列正徐徐啟動。他們跑著來到主席坐的車窗,這時只見車廂裡的毛澤東隔著玻璃窗,向兩位書記頻頻揮手告別。從留在劉莊中辦另一位負責人口中得知,毛主席原本打算離杭州前找譚、鐵二人談一次話。毛主席要談些什麼?他對第二故鄉杭州還有什麼話要說?這些隨著毛主席的逝世,永遠成為了一個不解之謎。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