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洪湖血浪·湘鄂西暴動紀實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賀龍攻打長陽

紅四軍回桑植休整後,一天清早,賀龍剛剛起身,有勤務兵報告,說有一百姓要見賀龍,賀龍說:“請他進來。” 來人苗族打扮,約三十來歲,青布盤頭,雖然衣服破爛,那一雙眼裡卻透著英氣,一見賀龍,上前施禮道:“軍長一向可好!” 賀龍定睛一看,立即握住來人之手,笑道:“劉鳴先,是你呀,真沒想到。” “軍長,我找你們可找苦了,先到了鶴峰,又到了慈利得知軍長又回到了桑植,這才連夜趕到桑植。” 劉鳴先來桑植是作為中央聯絡員向紅四軍傳達黨中央指示的,當劉鳴先從衣襟內取出中央的指示信後,賀龍高興萬分。 信是周恩來代表黨中央寫給前委和賀龍的,信中表揚了前委領導下的紅軍的英勇鬥爭,並就政治形勢、游擊戰爭、黨群組織和紅四軍今後的行動方針問題,做了明確的指示,信中寫道:

去年年底盧冬生同志來,得到你們的報告,當即進行了研究,寫信作出答复並將黨的第六次代表大會決議案中規定的我黨總的政治路線、目前的革命形勢以及游擊戰爭的主要任務告訴你們。信係由冬生同志帶回去的,想現在已經收到了並又得你們去年陰曆十二月初七的信,得悉你們不畏艱難,帶領同誌及士兵忍飢耐寒地做了英勇的武裝鬥爭,發動了不少的群眾,並奪取了敵人許多武裝,肅清了一些反動的民團,這些都是對的。 游擊戰爭最重要的是要有組織性,要與群眾有密切的聯繫。過去各處的游擊戰爭,發生過一些不好的傾向: 第一是脫離群眾,使群眾完全不了解游擊戰爭的意義是為發動群眾進行土地革命; 第二是毀滅城市及大燒、大殺、大搶的傾向,這種傾向足以妨害黨在一般群眾中甚至工人群眾中的形象和發展,我們在黨內必須極力肅清這種不正確的觀念。游擊戰爭的主要任務,是實現農民鬥爭的口號,削弱反動派的力量及建立紅軍。我們游擊隊勢力所達到的區域,自然必鬚髮展黨的組織,擴大群眾的組織,推動並幫助群眾的鬥爭,擴大我們的宣傳。

周恩來的指示信中,還介紹了毛澤東、朱德在井岡山上總結的建軍經驗,要求前委參考,信中說: 在朱、毛軍隊中,黨的組織是以連為單位,每連建立一個支部,連以下分小組,連以上有營委、團委等組織,因為每連都有組織,所以在平日及作戰時,都有黨的指導和幫助。據朱、毛處來人說,這樣的組織,感覺還好。將來你們部隊建黨時,這個經驗可以備你們參考。 關於紅軍發展方向,鄂西、湘西發展區域,究竟以何處為最好原則上說,游擊戰爭的發展,應該是向農村階級矛盾與鬥爭更為激烈的地方,黨與群眾組織相當的基礎的地方,以給養豐富、地勢險峻的地方為最宜。 賀龍接到了黨中央的指示,欣喜異常,當即召開團以上乾部會議,進行傳達。能落實的便馬上落實。又根據中央指示的有關精神,對紅四軍再次進行了整頓。

整頓之後,紅四軍便成了兩路縱隊: 第一路指揮王炳南,下轄5個團。 第一團團長賀貴如,黨代表龍在前,該團第一營營長羅統一,第一、二連連長涂耀南、田子為,第二營營長廖卓然,第五、六連連長田名貴、唐彬卿,第三營營長向白晨,第九、十連連長周嘉鵬、陳嘉柳。共有長短槍三百八十餘支。 第二團團長文南甫,黨代表吳協平,該團第一、三營營長李家炳、劉子青,共有長短槍九十餘支。 第三團團長伍琴甫,第四團團長陳宗瑜、黨代表覃秉蘇,該團第一營營長陳棟川,第二營營長彭慶元,特務連連長范松之,先鋒隊隊長沈祝三,該團士兵群眾多系神兵,有長短槍八十餘支。 第五團團長任岑普、黨代表汪毅夫,第一、二、三營長為谷清軒、唐茂林、王連城。該團第一營系谷海雲的基本部隊,戰鬥力頗強,餘二三營是紅四軍人桑後改編的,成分十分複雜,共有長短槍二百六十支。

補充團團長胡海雲,有槍三十餘支。 補充營營長王慎吾,系王東海舊部,有槍三十支。 獨立營營長劉岸翹,該營原系大庸康老鄉之團防,紅軍向庸慈游擊時,該部加入了紅軍,共有長槍五十餘支。 此外,尚有很多特動隊的組織,如穀梅吾、吳輔臣、 姚怡齋等。 第二路指揮覃奏章,即輔亟,覃與賀龍關係很深,有槍一百多支。該部正在發展中。 補充旅旅長谷志龍,有槍百餘支。 另有工農赤衛隊一支,係由農民警衛隊和工人赤衛隊合編而成,共有群眾約二百人,長槍30支。 全軍人馬共計4000人,聲勢之大,令湘西之敵發抖。 湘西王陳渠珍,是個遇硬便縮回的人,赤溪河向子云兵敗身亡,陳渠珍便不再伸頭攻打紅軍,他派副師長曾從吾率第一團團長斗南、第三團團長顧家齊進駐永順。陳渠珍叮囑曾從吾,不許與賀龍部交鋒,一切以保存實力為上乘。陳策勳、朱疤子、羅效之、週矮子、邢聾子、朱發生、徐小桐等,這些雜色部隊中,除徐小桐外,餘皆堅決與賀龍為敵,不把陳渠珍命令放在心中。特別是陳策勳,其從桑植逃到慈利後,便以“剿匪司令”名義給何鍵發了電報,要何鍵發兵攻打賀龍,並自告奮勇,願為前驅。何鍵接到陳策勳電報後,便令吳尚部加緊向紅四軍壓迫。吳尚部接到何鍵電令,便派了旅長閻仲懦率所部會同湘西各團防“進剿”紅四軍。

1929年9月中旬,各“進剿” 紅四軍的部隊,自慈利的馬河口境內的空殼樹、東旺坪、大庸的雲沿溪坡及永順向桑植包剿而來。 賀龍接到敵情報,立即召開了前敵委員會,決定拋棄桑域,向湘鄂交界處的來鳳、龍山一帶進軍。 當即,由伍琴甫第三團為前部。伍琴甫是鹹豐黑洞人,曾在鄔陽關做過神兵的“掌壇”師傅,會氣功,善使雙刀,武藝很好,同陳宗瑜是磕頭弟兄。 陳家父子參加紅軍時,父子二人還徵求伍琴甫的意見。伍琴甫很痛快地點了頭兒。伍琴甫是極迷信的人,他聽說賀龍是天上星宿下凡,所以,同意陳家父子追隨賀龍,好跟賀龍享受榮華富貴。哪知,賀龍部軍紀越來越嚴,自然容不得他作威作福。他見賀龍委他為團長,知道賀龍還瞧得起他,這才呆了下來,盼著龍入青雲時,他也能跟著高升,就在部隊開拔的幾天前,桑植城中來了個測字先生,伍琴甫正好碰上,就走了過去,掏出一塊大佯,扔在測字攤上,說:“給我測個字。”

測字的問:“不知先生測何字?” 伍琴甫順口答道:“就測'琴'字吧。” 測字的先生把“琴”字寫在了紙上,瞇著眼端詳了一陣後,說:“我說話可口冷啊!” 伍琴甫說:“君子問禍不問福。” 測字的先生說:“吾觀閣下氣色,時運不好,這琴字麼,分開後是'人'字頭上有'二王',而'人'字下邊又沒根兒,從這字上看,閣下頭上有'王' 壓著呢,難得翻身啊!” 伍琴甫說:“那怎麼辦呢?” 測字先生說:“離開'王'字,人不就出頭了麼!” 伍琴甫回到住處,越想越覺得這測字的說的在理兒。心中暗道:日他奶奶,我伍琴甫有非凡的武功,為甚偏受他賀龍的管制,跟他喝粗茶、吃淡飯、穿草鞋?有他管著,我還能稱王稱霸?我呀,趁早離開他。伍琴甫決心一下,便暗暗地串通了他手下的親信。這些親信原本都是神兵,早就不願在紅軍裡受這份苦了,一聽說要離開賀龍,自然都願意。偏巧這時紅四軍轉移奔來鳳,伍琴甫心中高興。當晚,他又按《奪門遁甲》中的八門掐算了一下方向。這兒門為: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在過去,許多行伍之人,大小軍閥,差不多都會算“八門”,如遇緊急情況,好向這“生門”而走。據說張作霖當年拖隊伍時,兵敗被圍,緊急時刻,張大帥掐了“八門”,找准了“生門”,即向“生門”方向而逃,果然逃生。伍琴甫為甚要掐算八門呢?他心裡發惟,怕逃跑不成,若被賀龍抓住,賀龍豈能饒他?他算了一下,往來鳳方向逃跑,正是“生門”,心中一陣高興。於是,暗中派了他的心腹,大弟子李懷芝,偷偷地溜出了桑植城,把賀龍要帶人馬離桑植,奔來鳳、龍山的情報,報告了敵兵前衛部隊陳策勳。陳策勳立即將此情報報告了閻仲儒。陳、閻接到了伍琴甫這個情報,倆人立時跟火燎腚眼子一般,急急地派兵抄小路趕到了桑植通往來鳳的必經之路——八大公山的割耳台,在割耳台兩側,將人馬埋伏起來,只等紅軍到來,一舉聚殲。

割耳台四面全是高山,只有一條峽谷可通行人馬。山上到處是茂密的高大的森林。這里為什麼叫做割耳台呢?傳說有個壞官,在任上做了壞事,他途經此地時,老百姓將他捉住,又在此地將他耳朵割掉,故稱割耳台。 賀龍率領紅軍向來鳳方向轉移之際,走到了八大公山山下的時候,前隊伍琴甫團已過了割耳台,突然,割耳台的大嶺槽山樑上,響起了一陣激烈的槍聲,賀龍正不知是怎麼回事?有人過來報告,說前邊發現了敵人,賀龍急問:“多少人?” 回答說不清楚。緊接著,又有人前來報告,說前衛團團長伍琴甫叛變,帶一部分人投降了敵軍。這時,在紅四軍的後面,也響起了槍聲,賀龍心說不好,中了敵人的四面埋伏,人馬都擠在了谷底,很有被聚殲之勢,賀龍急了,拿眼一掃,見前面一道大山梁,那裡沒有槍聲,看來敵人尚未佔領。對這一帶的地形,賀龍是十分熟悉的,他知道那大山梁叫土地埡,是割耳台的製高點,佔領了這制高點,便有轉危為安的希望。他當即命令谷志龍率所部搶占土地埡。又命令其餘各團,分別從兩翼搶占大嶺槽。大嶺槽是八大公山的又一道山梁,縱橫三十餘里,是湘鄂交界處的要道,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從這山樑上通過。

陳策勳、閻仲儒為什麼沒有佔領土地埡呢?陳、閻等敵亦知土地埡位置重要,只因他們兵力剛剛展開,賀龍部隊就到了,所以,還沒來得及佔領土地埡。雙方接火後,陳策勳便命令他手下乾將王占奎率部搶占土地埡。 谷志龍接到賀龍的命令後,便帶領人馬向土地埡衝去。山上到處是荊棘怪石,為了搶在敵人前邊,紅軍戰士們於此全然不顧。孰料,就在紅軍剛剛接近山頭時,王占奎率人馬從側面爬上了山頭。王占奎見紅軍要衝上來,立即下令展開火力,快衝到山頂的紅軍指戰員,在敵人了彈的呼嘯聲中,嘩嘩地倒了一片。敵人輕重火器壓得紅軍抬不起頭來。賀龍見了,命令谷志龍,再次組織兵力,務必拿下土地埡。當下,谷志龍命令二營為前衛,並集中了全旅輕重火器掩護二營衝鋒。

這工夫,搶占大槽嶺的戰鬥也進行得十分激烈,由於陳、閻人馬先於紅軍佔領了大槽嶺的許多山頭,紅軍雖從左右兩翼進行了強攻,並攻了一部分山頭,但是,在這激烈的戰鬥中,紅四軍始終處於劣勢。在搶占一個叫節家台的山梁時,一團團長賀貴如中彈犧牲,緊接著,四團團長陳宗瑜在正面突圍時陣亡。敵人見紅軍全部被壓到谷底,直樂得跳著腳兒下命令:“打死一個紅軍兵賞大洋5元,抓住一個紅軍的小官兒,賞大洋500元,大官兒5000元,抓住賀龍發大財!” 這道命令一下,那些匪軍官兵,一個個高喊著“抓紅軍”,瘋狂地向谷底撲去。 這場戰鬥,從偏午一直打到太陽西下,紅四軍始終沒有拿下土地埡這制高點兒。如果再攻不下土地埡,紅軍就有被全殲的危險,這當兒,谷志龍垂頭喪氣地來到賀龍面前,說:“軍長,土地埡,我,我實在拿不下了!”

賀龍一聽,二目圓睜,厲聲說道:“我賀龍南征北戰十幾年,什麼惡仗沒打過?我就不信一個小小的土地埡拿不下來!”他環視了一下左右,見人們都面帶難色,便喊道,“速將盧冬生、王炳南叫來!” 話音未落,只聽一人大聲說道:“軍長,宰雞何須用牛刀?軍長給我一連人馬,我一定拿下土地埡!” 眾視之,見此說話之人,年紀不過20歲,穿著青布褲褂,雙眉斜插入鬢,兩目炯炯放光。賀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軍長,我叫賀炳炎,是打鐵的出身,剛參加紅軍不久,分在了警衛連當兵,軍長給我一個連,我要是拿不下土地埡,你要我腦袋!” 賀龍見賀炳炎一表人才,心甚愛之,當即說道:“好,我給你兩個連。” 隨即對谷志龍說,“給他兩個連,奪土地埡!” 谷志龍心中雖然不高興,也只好答應。便將兩個連撥給了賀炳炎指揮。 賀炳炎指揮這兩個連,沒有強攻,而是迂迴到了兩側,說話的工夫,太陽已經落山,山谷山頭都被霧氣籠罩。 賀炳炎帶著部隊,憑藉山石、樹木、霧氣的遮擋,漸漸接近山頭,當臨近山頭時,賀炳炎一聲大喊,隨即連拋出了幾枚手榴彈,又一躍到了山頂,恰逢一敵人機槍射手迎其面,賀炳炎揮刀將這射手砍倒,隨後,端起機槍,朝著敵群“噠噠噠”地就掃射起來。這時候,又有許多紅軍戰士衝了上來,高喊著沖向王占奎部,王占奎正要組織兵丁反擊,一顆子彈飛來,正好打中他的腦殼殼,立即腦漿崩裂,死於非命。那些兵丁見首領死了,頓時慌了手腳,不知誰喊了一聲:“賀龍神兵施妖法啦!” 這一嗓子,簡直如同下了撤退命令,“嘩啦”一下,那些兵丁都跑光了。 賀龍聽說奪回土地埡,當即命令大隊人馬衝了過去,憑藉地勢和濃霧的掩護,紅軍殺開了一條血路,衝出重圍,連夜向鶴峰方向退去。一直退到鶴峰的紅岩坪,才站定腳。 這一仗,除一團團長賀貴如、四團團長陳宗瑜犧牲,還傷亡了官兵三百多人。 紅四軍退到紅岩坪後,部隊一面休整,一面整頓,賀龍查明了伍琴甫叛變、引狼入室,致使紅軍遭受這樣大的損失,立即派人刺殺了伍琴甫。把賀炳炎叫到面前,問:“你是哪里人?” 賀炳炎道:“報告軍長,我是湖北松滋縣劉家場黑衝口人,我父親叫賀學文。我9歲時,母病死,是父親把我撫養成人,我父靠打鐵為生,我自小隨父打鐵。” 這時,陳昌厚過來說:“去年春,我們紅四軍游擊至松滋時,他們父子倆都參加了紅軍。賀炳炎年小,初時餵馬,餵了幾天,大家見他年紀小,個子矮,不想要他了,他嚎陶大哭,說什麼也不肯走。這樣,他又留了下來,給我當了勤務兵,後調到總指揮部手槍隊當戰士,提升班長。” 賀龍拍著賀炳炎肩膀說:“好樣的,二營營長由你來當。” 紅四軍在紅岩坪休整9天后,賀龍決定避敵鋒芒,向五峰、長陽發展。 紅四軍前委決定向長陽、五峰發展後,11月17日,紅四軍主力出師鄔陽關,經巴東縣境入長陽枝柘坪、大龍坪、橋料、資正、都鎮灣。 19日抵五峰蒿坪,進逼漁洋關。 賀龍決心二破漁洋關。時駐防漁洋關之敵為五峰東區長樂坪、仁和坪、石柱山、漁洋關等處團防,計六百餘人,另有五百餘挨戶團守卡送信。紅四軍逼近漁洋關後,漁洋關守敵日夜防範。 21日夜,紅四軍主力從大坡坎直攻漁洋關,守關之團防立即潰逃。有的逃往宜都,有的逃往清水灣,漁洋關團防頭子官子美裝成駕船工逃脫。 紅軍二佔漁洋關後,即以連為單位,即分別在漁洋關、小河、升子坪、楊家河、宜都一帶捉“金羅漢”——即打土豪。 漁洋關大商家李春波、區長裴興垣的堂客、媳婦,大土豪裴目波父子、公孫三輩人等四十餘“金羅漢” 被捉住關押。紅四軍於此籌集了大批物資,補充了軍餉。與此同時,紅四軍於漁洋關成立了“漁洋關軍事維持會”,會長余敬安。餘乃漁洋關商會會長,思想進步。早在一年前,紅四軍即在漁洋關成立了一個秘密軍火轉運站,轉運站的公開名義是積安棧商號,老闆王占文,而秘密從事軍火購買及轉運的是谷習之。賀龍通過谷習之的介紹,與王占文會了面,賀龍鼓勵了王占文,又由紅四軍撥出一部分銀元和鴉片,支持棧房。 這當兒,紅軍偵察員偵知施南大士客王保之帶七十餘擔鴉片油灣潭進入石門,正向子良坪方向行進,紅四軍即從升子坪、仁和坪轉往石門子良坪游擊,將王保之鴉片劫獲。 12月4日,紅四軍在清水灣、楊木洞一帶駐紮,軍部設楊木洞,賀龍住在舊友周煥華家中,周乃私塾先生,賀龍早年與其相識。 長陽縣境內,有一支游擊隊,二百餘人,隊長李步雲,長陽縣都鎮灣楊柘坪人,賀龍初佔鶴峰時,曾派人去李步雲處聯絡,而後,賀龍便任命李步雲為長陽游擊大隊大隊長,並送去槍50支,還有一部分彈藥。長陽民團頭子、縣長方雲藻驅兵“圍剿”多次,均未得逞。 賀龍率人馬二佔漁洋關的消息傳到李步雲耳內,李步雲大喜,派人與賀龍聯繫。賀龍接到李步雲的信後,即約定他配合攻打長陽縣成,隨後賀龍指揮大隊人馬,浩浩蕩盪直赴長陽。長陽保安團團長、縣長方雲藻聞訊出逃,被李步雲游擊隊和陳澤南領導的人民自衛團截住,兩廂正廝殺之時,賀龍大隊人馬趕到,團丁立時四散,方雲藻被擊斃。 賀龍率紅四軍佔領了鶴峰、五峰、長陽之後,又一舉攻占了石門、松滋,這樣,就形成了一個以鶴峰為中心,包括五峰、長陽、松滋、石門等蘇區在內的湘鄂邊蘇區。賀龍一面擴大紅四軍隊伍,一面建立蘇維埃政權,農會、婦女、兒童等群眾組織,都相繼建立,一時間,湘鄂邊蘇區搞得轟轟烈烈。 12月底,湘鄂西前委決定,在鶴峰縣城召開了陳宗瑜、賀貴如的追悼大會。 大會由王炳南主持、陳協平致悼詞、賀龍懷著極其沉痛的心情講了話,他最後說:“賀貴如、陳宗瑜英勇作戰,不怕犧牲,為革命而死,無尚光榮。” 賀龍號召指戰員學習二烈士的革命精神,為打垮蔣汪政府、建立工農政權而奮鬥到底。 追悼會後,賀龍對陳宗瑜的父親陳連振,陳宗瑜的妻子徐滿姐表示了親切的慰問。 追悼會後,前委召開了會議,會上,決定成立第五路軍,任命陳連振為第五路軍指揮、劉治武任黨代表、陳連富任參謀長,下轄三個團:三十八團團長陳宗普,三十九團團長覃正軍,四十四團團長陳慶光,補充團團長陳曾山,共五百餘人槍。 1930年1月8日,賀龍指揮紅四軍,奔襲190裡,在中營區游擊隊配合下,於9日凌晨將恩施紅土坪趙金軒團防殲滅,繳獲槍支近百,還有大量物資,趙金軒亦被擊斃。戰鬥之後,又收編了茅坪的土著武裝吳作然部,賀龍委其為恩(施)宣(恩)鶴(峰)邊防司令。 轉眼間,又爆竹除舊,桃符更新,春風送暖,桃李芬芳,時間到了1930年的舊曆二月。 這天,賀龍剛由練兵場上回到屋內,正在歇息之際,勤務兵報告說有一人從洪湖而來,要見軍長,賀龍聽說從洪湖來的人,立即起身相迎。出門一看,見來人三十上下,五短身材、黑眉亮目,大臉盤兒,雖然一副鄉下人打扮,卻十分精神。那人見到賀龍,也不道姓名,直搞得賀龍莫名其妙,忍不住問道:“貴客尊姓大名?” 那人喝了口水,這才從貼身衣袋內取出一信,賀龍接過信,不看猶可,看罷,把信紙一扔,伸出雙臂,將來人緊緊抓住,高興他說:“黨代表,可把我想死了!” 原來此人就是紅四軍黨代表萬濤。雖然中共中央軍委繼渾代英後,又任命萬濤為紅四軍黨代表,只因萬濤另有任務,一時不能脫身,所以來遲。 賀龍緊緊握住萬濤的雙手,把萬濤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說:“萬濤,咱們有多少年沒見面了?” 萬濤,四川黔江人,原名萬詩楷、號鐵民,土家族。 1928年7月任中共鄂西特委書記兼組織部長,同周逸群一起領導了鄂西地區人民開展武裝鬥爭。 萬濤同賀龍是老相識,當年賀龍趕馬到川東一帶時,萬濤是黔江城中萬家車馬歇舖的小伙計,賀龍在這店中住過多次,因此,二人相識。老友重逢,少不了敘些舊話,倆人越說越高興,談到了湘西紅軍創建工作時,萬濤說:“文常,你們的工作搞得很好哇。” 賀龍吸著煙說:“有許多工作,都是摸索,學著井岡山朱、毛的辦法,聽說逸群在洪湖搞得不錯,我正要派人去學呢。” 萬濤說:“是搞得不錯,鄂西區剛剛召開了第二次黨代會,特委也作出了決定,要紅四軍東進洪湖與紅六軍會師。” 賀龍聽了,高興地問:“紅六軍成立了?” 萬濤說:“今年6月正式成立的,洪湖現在真是一片紅啦。” 賀龍鼓掌笑道:“好,太好啦!萬濤,你先歇息一下,回頭我把連以上乾部集合起來。你這黨代表也和大家見見面,再把洪湖、井岡山乃至全國的革命形勢給大家講講,讓紅四軍的將士們知道,我們的隊伍越來越大,我們要以實際行動赴洪湖與六軍會師。” 萬濤點頭說好。 當下,賀龍集合了部隊,萬濤向指戰員們傳達了鄂西特委關於紅四軍東進洪湖的指示,指戰員聽了,無不歡欣鼓舞,高興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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