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洪湖血浪·湘鄂西暴動紀實

第19章 第十八章舉手三千暴動軍

賀龍等人到了洪家關後,即著手宣傳共產黨的政策,樹起了招兵買馬的大旗,立時,桑植及周圍各縣都震動了,他當年的舊部和零散的農民武裝及附近的青年,都紛紛前來投軍。 這天,有個青年,來見賀龍,他把一個靈牌遞給了賀龍。靈牌就是死人的牌位。賀龍接過一看,見靈牌上寫著“恩公賀龍之位”。這個青年人,叫柱子。柱子7歲那年,他爹被桑植大惡霸朱雨農逼死了,孤兒寡母沒法過日子,當時,賀龍剛剛拉起隊伍,知道了此事,便給了他們母女倆200元光洋,靠這錢,母女倆得以活下去。轉眼十多年過去了,那柱子也長成了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南昌暴動賀龍兵敗的消息傳來後,母子倆聽說賀龍被打死了,十分難過,大哭了一場,娘兒倆忘不了賀龍的救命之恩,便偷偷地供起了賀龍的牌位,每日三叩首,早晚一炷香,賀龍回到洪家關,娘兒倆得到信兒,自然萬分高興,於是,兒子拉著媽媽來到賀龍面前,把牌位交給了賀龍。

賀龍手托著靈牌,笑著說:“我死不了,那些烏龜王八蛋咒我死,是做夢,我還要回來親手殺死他們哩!” 柱子娘拉著賀龍的手說:“柱子也長大了,當年,你救了我們娘兒倆的命,今兒,柱子就交給你了。” 賀龍拍了拍柱子的肩頭說:“好,是個機槍射手的材料。” 賀龍等到洪家關樹旗之後,歸附者絡繹不絕。親族中有賀龍妹丈、紅土坪的劉玉階率槍十餘支,人員30名;賀龍妻兄劉子維,雖與賀龍不睦,可還是來相投。 劉是桑植羅峪大地主,也是個大團防頭子,率槍數十支,人員三四百名,還將家藏的糧食、騾馬、豬羊、銀元,獻給了賀龍作為投奔隊伍開支之用;賀英給賀龍長槍二十餘支,人員30名;賀龍族兄五洋關的賀炳南率槍數十支,人員二百多名;族弟賀佩卿率槍十餘支,人員百餘名;舊部王炳南、梨樹埡的李清雲、竹葉坪的鐘慎吾、杜家山的谷志成等,都率隊前來。

王炳南,桑植五里橋鄉袁家坪人。其父王仕傑,系貧苦農民,租佃福音堂九十擔谷的田種。王仕傑共生三子,老大炳南、老二朝禮、老三朝蓋。因家境貧寒,王炳南只讀了兩年私塾被迫停學。 20歲時,王炳南娶妻另過。妻子朱子姑也是貧寒人家生長,勤勞賢慧。王炳南耕種了幾擔谷的佃田,還煮點酒賣,妻子紡紗織布。夫妻倆日夜勤儉,倒也勉強度日。王炳南24歲時,他們有了個小孩,日子越發困苦、無奈,王炳南便藉貸與人合夥做生意,不想頭一趟便被土匪搶個精光。正當王炳南走投無路時,賀龍等刀劈鹽局,舉槍拖隊,奪了縣城,王炳南知道後,一跺腳說:“不是我要上樑山,是官府逼我上樑山。”遂同妻子洒淚而別,投軍於賀龍部下。王炳南身材高大,打仗勇猛,辦事幹練,生性直爽,賀龍甚是喜愛。不久便升其為連長,賀龍當澧州鎮守使時,王炳南已升為營長。 1926年,賀龍率師北伐之際,王炳南為第五團一營營長。南昌起義後,王炳南為第五團團長。起義失敗,王同賀龍失去聯繫,也不知賀龍等人死活,便輾轉回到了桑植,又拖起了一支隊伍,他準備重整旗鼓,再定乾戈,就在這時,他聽說賀龍到來了,自是高興異常,當即前來與賀龍等相見。

不到半個月的工夫,賀龍便拉起了一支3000人的隊伍。 “八大諸候”、 “四大鰲魚”,有的積極向賀龍靠攏,有的派代表表示客氣態度。 賀龍見人馬已有3000,便同周逸群一起,將這支隊伍整編了一番,建立了工農革命軍,賀龍為軍長,周逸群為黨代表,黃鰲為參謀長,賀錦齋為第一師師長,王炳南為第二師師長。 賀英將隊伍交給賀龍後,又回到了魚鱗寨。 這天晚上,工農革命軍召開了前委會,研究如何開展工作,周逸群說:“桑植是僻壤偏鄉,交通不便,消息閉塞,我們初到這裡,要大力宣傳中國共產黨的主張,使人民群眾對共產黨有所了解,知道我們拖隊伍是做什麼的。” 賀龍說:“我同意逸群的意見,抓宣傳的事,就由逸群來辦,我和黃鰲、 錦齋抓緊時間整頓隊伍,以防止敵人來進攻。”

會議開得乾淨利索。 第二天,周逸群挑選了一批有些文化的青年骨幹,把中國共產黨的章程宗旨講給他們,由他們去做宣傳,周逸群還編了歌兒,教這些骨幹唱: 這以後,周逸群又編了《工農團結歌》、《婦女翻身歌》、《工農革命歌》等歌曲。 《工農革命歌》寫道: 桑植縣的群眾基礎好,賀龍威信又高,群眾很快就轟轟烈烈地發展起來了,隨後,建立了工農革命政權——中共桑植縣委。 剛好李良耀傷好趕到了洪家關,李良耀便為書記,並吸收了李茂林、劉德成、谷佑箴、谷誌標、賀學傳等一批進步的知識分子參加縣委的具體工作。 這天,風和日麗,春風蕩漾,正趕上洪家關趕場,由於工農革命軍的建立,趕場的人特別多,有的是看賀龍工農革命軍的,有的是探聽消息的,有的是來看熱鬧的。

賀龍來到街上,所過之處,鄉親們都跟他打招呼,他也向鄉親們問候。走到街心,見那裡圍著一群人,賀龍過去一看,原來是個盲人,正懷抱著三弦,邊彈邊唱: 澧源之水清且涼,蜿蜒漂蕩入安鄉。 兩岸居民百餘萬,世代勤苦事農桑。 大倉小廩堆穀米,還有棉花運川康。 出產豐富衣食足,人人鼓腹樂陶唐。 哪知好景再難得,一群鬼怪恣妖孽。 貪官污吏與豪紳,彼此扭手相勾結。 抽稅籌款徵錢糧,催租逼押奪田宅。 張三去了李四來,暮暮朝朝無停歇。 新捐舊債緊糾纏,一窩青菜連根掘。 門前雞犬不聞聲,灶中煙火久斷絕。 可憐廣大勞動人,難堪剝削與壓迫。 棄家逃走走無途,處處烏鴉一般黑。 到底何處可藏身?恨天無梯地無穴!

心中忍受千般苦,面面相對只悲咽。 自從南昌起了義,澧源更遭匪注意。 以為賀龍生其間,定多革命潛伏力。 惟恐烈火漫天燒,蔣、汪南京施毒計。 急調大批強盜軍,“剿赤”“鏟共”更積極。 漫山遍野緊搜查,硬將人民當仇敵。 從早到晚亂抓人,一殺二崩三關閉。 地上鮮血流成渠,獄中冤囚擠破壁。 許多志士不怕死,願將肉身抗刀鋸。 尤有一事更痛心,嬰兒也當紙撕碎。 婦女不願受姦污,懸樑投河甘自縊。 眼見澧水八九縣,山川改色人絕跡。 災難實在比水深,欲想排盪無良計。 也曾不斷作鬥爭,結果總是敗下去。 常從事後追原因,無人領導空嘆息。 大家抬眼望賀龍,只有他能吞鬼魅。 如今賀龍遠歸來,人人雄心高百倍。

一齊投入鬥爭中,不畏生死與艱鉅。 群雄處處發吼聲,勢如風暴卷殘絮。 估計不到二十年,定在京滬慶胜利。 我今唱了澧水歌,當做一篇討匪檄! 盲人唱完,圍觀人無不拍手稱好。 賀龍有禮貌地問道:“先生,這是誰教你的?” 沒待盲人開口,有人對盲人說:“賀鬍子跟你說話哩。” 盲人聽說賀龍問話,他顫微微地站了起來,抓住了賀龍的手說:“鬍子,你說是誰編的?這是大夥兒心裡話,還用編麼?” 盲人的一番話,只說得賀龍心頭滾起了熱血,他握著言人的手,說:“過去我賀龍拖隊伍是自己的,如今我拖隊伍是為共產黨、為窮苦老百姓,我一定不負眾望!” 賀龍剛說到這兒,只見街心一陣大亂,趕場人紛紛亂跑,遠處也響起了槍聲。原來敵人向工農革命軍進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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