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洪湖血浪·湘鄂西暴動紀實

第5章 第四章洪湖暴動第一槍

洪湖地區暴動第一槍響自沔陽戴家場。 戴家場位於菸波浩渺的洪湖北岸,運糧河之濱,系沔陽縣重鎮之一。由於該地處於湘鄂兩省的邊沿地帶,反革命統治力量薄弱,群眾基礎較好。 1926年春天,中共黨員劉紹南奉黨組織命回到了戴家場。劉紹南迴鄉之後,即在土地溝廣泛宣傳農民、漁民受壓迫、受剝削的原因;揭露統治階級的黑暗和殘暴,發動群眾抗租抗息,並以同學身份與彭國材、賀闖、塗位雲、李德珍、陳德華、陳世、王康普結為朋友,與彭國材、賀闖、塗位雲、李德珍喝雄雞酒結拜為兄弟,5個人決心為黨的事業同生死共患難。 劉紹南在發展彭國材等入黨的同時,亦發展了許登科、王文元等青年農民入黨。 1926年,北伐軍由廣州出發北上,革命形勢洶湧澎湃地發展。劉紹南、 彭國材、塗位雲、賀闖等在戴家場王爺廟組建起農民協會、工會、婦女會、勞動童子團和農民自衛軍等革命組織。

10月初的一天早晨,氣候溫暖如春,成千上萬的農民聚集在戴家場的王爺廟,聽取了劉紹南的講話。劉紹南興奮地揮手說:“農民們只有組織起來,才能當家做主,才能打垮地主湖霸!” 大會最後宣布農民協會成立,群眾歡聲雷動,激動地振臂高呼:“打倒土豪劣紳!”“打倒貪官污吏!”“實行耕者有其田!” 劉紹南揮筆為農協會大門寫下對聯,聯文為: 會後進行了示威遊行,劉紹南高舉紅旗走在前面,迎風挺進。賀闖、彭國材等隨其後,大隊的農民們緊緊相隨,他們有的握著長矛,有的肩背土銃,浩浩蕩盪地接成一條長龍從戴家場出發,沿沙揚河、水利埠、初莊河繞到府場。 戴家場農民協會成立,像一束燃燒的火炬,點燃了附近各村、鎮,很快,峰口、白廟、南林口、沙口等處都組織起農協會,洪湖地區的封建勢力為之震撼。

農協會成立之後,劉紹南、彭國材、塗位雲、李德珍等領導農協會員,鬥爭了人稱“七虎”的西湖漁霸吳曉光父子7人、南林口大土豪陳觀卿、官壇湖的豪紳夏西斗、漢河口土豪李應林、白廟的刁劣趙三才、童丹、沙口街團董李燕國、戴家場團董塗老五。這些劣紳一個個威風掃地,貧苦百姓,揚眉吐氣,人心大快,那些土豪劣紳,大的跑到了漢口,中的進了沙市,小的躲進了縣城。其中大劣紳張澤厚、陳厚堂跑到沔陽城與土匪團長李伯岩勾結一起,堅決與人民為敵,沙湖的豪紳戚古騰跑到漢口,當了警備司令部的旅長。中小地主也藏了起來,在背後煽陰風點鬼火。還有的地主豪紳鑽進農會,掌了農會的大權,有的組織假農會。西湖的地主盧先敬、陳仁雲以組織農會為名,把地痞、流氓組織起來,和農會對抗。

這時候,中共湖北省委發動鄂中秋收暴動,為加強暴動的領導,派肖仁鵠到了洪湖。 當肖仁鵠由武漢動身赴洪湖新堤市之際,中共新堤市委書記熊傳藻已得到了信兒。他把交通員漆子恆叫到身邊,向他交待了任務:“近日有個叫肖仁鵠的人來找你,要好好接待。肖仁鵠到後,你派人把他送到螺山附近的韓家埠劉崇龍家中,” 漆子恆,名叫王治,湖南株洲王左衝人,時任鄂中特委交通員,公開身份是新堤市新安旅館茶房。 幾天后,肖仁鵠抵新堤市,在新安旅館找到漆子恆,漆子恆見了肖仁鵠,分外高興,當即按熊傳藻吩咐,派了共青團員萬世源,把肖仁鵠送到螺山的韓家埠劉崇龍家中。 在劉崇龍家,熊傳藻與肖仁鵠會了面。二人早在武漢共同鬧學潮、工潮時就非常熟悉,見面之後,自然都很興奮,熊傳藻說:“仁鵠,聽說你來鄂中,非常高興,有你來領導,鄂中工作一定會很快開展起來。”

肖仁鵠說:“你是當地人,各方面關係深,情況熟悉,工作如何開展,我還要聽你們的。”他問熊傳藻,“新堤市的情況怎樣?” 熊傳藻說:“新堤駐有敵人兩個連,一為警衛二團之何連,這個連的何連長是我們地下黨員,另為李品仙第八軍的一個連,連長很反動。” 當下,熊傳藻又把鄂中方方面面的情況向肖仁鵠講了一遍。 熊傳藻是沔陽傅家灣人。其父熊光明,母雷氏。熊傳藻先人私塾,後轉入桑柳村學館讀書。 1917年秋,人武昌荊南中學。思想進步,積極參加五四運動。 1920年夏,考入湖北私立法政專門學校。在校間,結識了共產黨人董必武、林育南、項德隆(即項英——作者註)、鄭凱卿等。參加了驅逐湖北督軍王占元的運動。經鄭凱卿介紹,熊加入了中國共產黨。隨即在長沙與夏定華等計劃籌辦平民學校。數月後抵武漢,組織領導武漢煙草工人大罷工。不久,奉董必武之命,以國民黨湖北省黨部特派員身份回到新堤開展工作, 兩月後,熊組建了中共新堤市黨支部,兼任書記。同時,組建了國民黨新堤區黨部,任書記長。熊於此間,發動群眾,成立了農協會、新堤市工會、商民協會、學生聯合會、婦女協會等群眾團體,支持北伐。蔣介石上海“四一二”“清黨”後,熊於新堤市召開了討蔣万人大會,在會上歷數蔣之罪行。是年5月,熊任中共新堤市委書記。汪集團“分共”後,新堤為川軍楊森部所佔,熊組織了群眾團體骨幹疏散隱蔽。國民革命軍劉佐龍第十五軍的第四師強行封閉了新堤市黨部、總工會、農民協會後,形勢急劇惡化,熊傳藻組織全市共產黨員,共青團員在江峰小學召開秘密會議,傳達了市委的決定,凡是已暴露身份的黨員、團員、立即轉移。

熊傳藻在大革命時期是洪湖地區叱吒風雲的人物,必然遭到敵人的通緝。他的一個親戚勸他出國留學,並資助留學費用,熊謝絕了那親戚的好意。之後,熊傳藻組織了一支以農會會員為骨幹的“暗殺隊”,於7月30日夜襲擊新堤市公安局、禁煙局,斃傷了敵三十餘人,並擊潰了前來增援的寶塔洲稅務局武裝警察。繳獲了步槍24支,打死了叛徒王錦昭、王占梅5人。接著,搗毀了國民黨右派把持的市黨部。敵人大嘩,急派人馬前來圍剿,而熊則化裝到了武漢,之後,湖北省委又安排他到鄂東黃陂。這當兒,八一南昌暴動打響,接著,中共“八七”會議召開,湖北省委在製定秋收暴動計劃中,考慮熊傳藻對洪湖地區熟悉,遂派他回新堤市組織暴動。 肖仁鵠與熊傳藻接頭之後,即在沔陽白廟九合垸召開了各地農會幹部會議,成立了鄂中特委,由肖仁鵠任特委書記,特委委員有陳秀山、婁敏修、沈福康、熊傳藻、鄧赤中、王平章、劉崇龍,特委的總通信員是漆子恆。特委設在螺山蚌湖劉崇龍家中。特委領導的範圍是監利、沔陽、洪湖等地,代號“鍾德輝”。

特委會上決定分工負責,秘密發展組織。鄧赤中到仙桃,劉紹南到洪湖,王美令到北區,朱仝科到楊樹峰,趙萬雲到老溝。熊傳藻到新堤。特委會上還決定,鄂中南部的秋收暴動應以洪湖沿岸的農民武裝為依托,以新堤市為暴動中心。為此,應集中力量在新堤駐軍中策動起義,再由農民配合一舉奪下新堤。 熊傳藻介紹了新堤市的情況,他說:“新堤駐軍現有兩個連,一是新堤駐軍警衛二團的一個連隊,連長姓何,是我們的同志。另一個連是李品仙第八軍的一個連,這個連的連長很反動。” 肖仁鵠聽完,決定以何連為主力,繳第八軍那個連的械。 會上,與會者對新堤暴動又作了具體的討論,決定在策反何連成功後,由熊傳藻率領“暗殺隊”及部分農軍繳警察局的槍械,同時組織傅家灣的獵民暴動打外援之敵。

會後,肖仁鵠就集中精力做何連長的工作。何連長表示同意暴動,就是這時,何連中之排長及班長數人,因爭風與第八軍的那個連發生了衝突,肖仁鵠決定藉此機舉事。 9月5日,熊傳藻與何連長議定了暴動事宜。定於9月7日零時舉事,以鳴槍為號,由何連繳第八軍那個連的械,由暗殺隊繳公安局的械。 9月6日傍晚,肖仁鵠、熊傳藻、鄧赤中、劉紹南、劉崇龍等在新堤傅家灣召開了會議,商討了暴動後各區策應配合事宜,就在這時,何連長派人送來信,說新堤市又有駐峰口的警衛一團一個連開駐新堤,暴動當推遲。 這突然的情況,打亂了部署,肖仁鵠等又重新討論了暴動計劃,決計放棄新堤市的暴動,重新在沔陽發動暴動,以監利為策應,緣由是沔陽群眾基礎好。暴動地點選在沔陽戴家場。又決定,一俟戴家場暴動打響,沔陽各暴動點即趁勢響應。同時,熊傳藻、劉崇龍負責監利暴動。暴動成功後,把隊伍拉到蚌湖一帶。會上,熊傳藻提出把新堤工人糾察隊隱藏在顧景新槽坊內的3支駁殼槍交給鄂中南部特委。此後,這3支駁殼槍與趙文允藏在陳家院的10支槍,成為戴家場暴動的主要武器。

會後,熊傳藻找到漆子恆,說:“顧景新的槽坊有3支槍,你去拿來交給我,” 顧景新槽坊是熊傳藻的表弟雷澤明家,在新堤市正街開了一個釀酒的槽坊。 雷澤明是中共黨員。 “馬日事變”前,中共黨員陳秀山任新堤市總工會糾察隊隊長時,交給了雷澤明3支駁殼槍,“馬日事變”後,雷澤明把這3支槍藏在槽坊內的石井裡。 漆子恆到了槽坊,即同兩個碼頭工人一起,從井中取出了這3支槍。而後,漆子恆把槍交給了熊傳藻。熊傳藻帶著槍連夜趕到劉崇龍家中。 熊傳藻走後不幾天,新堤市國民黨偵緝隊隊長李炳才、童幫艮一夥,即將中共黨員、市縫紉工會委員、裁縫楊義發逮捕,拉到州田公墓地裡槍殺了。 時漆子恆同學萬金山急送信與漆子恆,要他快跑,說李炳才等也要殺他。於是,漆子恆與萬金山連夜步行60裡到了劉崇龍家。見肖仁鵠、熊傳藻都在。

熊傳藻對漆子恆說:“你送的槍,準備打戴老五用。” 第二天,肖仁鵠、熊傳藻、劉崇龍、漆子恆等一起趕到白廟鳳凰台,在來儀寺召開了黨的骨幹分子會議。與會者百餘人,會議開了三天。作出瞭如下決定: 迅速組織農民舉行沔陽全縣大暴動,摧毀地主階級的統治,建立農民協會政權。 為達到這個目的,分兩步行動。 第一步,建立各區集中指揮機關,組織農民游擊隊,造成農村大恐怖,以鎮壓土豪劣紳的氣焰,恢復鼓舞農民鬥爭的勇氣; 第二步,實行抗租抗糧抗捐,恢復並擴大農民武裝及農協組織。 為便於領導,把沔陽劃成四個區,組成四個區委:東區、西區、南區、北區。東區由姜中旺任書記,委員有朱仝科、童中燮、段國藹、謝文軒、盧賈政、楊福等;南區由劉紹南任書記,委員有彭國材、夏道美、楊仙洲、塗位雲、萬憲武、王康普、張萬金等;西區由胡幼松為書記,委員有許栩、王曉薌、楊本清、馮純等;北區由陳師為書記,委員有向再三、肖南笙、汪文翰、鄧耀、鄧覺民、董錦堂等。仙桃鎮由肖志和負責,峰口鎮由劉甘久負責。沔陽縣委重新組織,由劉鏡珊為書記,劉紹南、許栩、李良貴、胡幼松、譚漢藻、陳墨香、王曉薌等為委員。

會後,鄧赤中、劉鏡珊、劉紹南、彭國材等即一起到了戴家場,策劃戴家場暴動。這時候,肖仁鵠等亦到了戴家場。 9月10日,即農曆八月十五,肖仁鵠、劉紹南、鄧赤中、彭國材、賀闖、婁敏修、黃國慶等五十多名共產黨員在戴家場南八里陳家垸的陳家祠堂開會,決定暴動於夜間始,首先拿戴家場罪大惡極的塗老五開刀,作為洪湖暴動的起點。 暴動總指揮是劉紹南。 當夜,劉紹南、彭國材、賀闖等率領共產黨員、農協會員、農民自衛軍戰士共25人,手持武器,從陳家祠堂向北夜行8裡,直奔戴家場。 是夜,天色陰沉,只有蟲鳴,間或夾雜著幾聲夜鳥的叫聲。戴家場中塗老五的高牆大院,像一座墳墓,埋在夜色中,只有四角的角樓裡,射出燈光,角樓裡有值夜的團丁。 暴動隊接近戴家場後,即按著劉紹南事先的部署,分4路悄悄地接近塗老五的宅院。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了站崗的團丁,隨即,暴動隊員包圍了塗宅。賀闖手持魚叉,一馬當先。因大門撞不開,乃放火焚燒。而後衝進塗宅,其他隊員隨後一擁而入。對地主惡霸懷有刻骨仇恨的隊員們,把塗老五之女及外甥當場打死。塗老五與其家中人都紛紛翻牆逃跑。塗老五在逃跑中,被劉紹南開槍打傷了右腳。連夜僱木船逃到新堤市,住進大碼頭頭兒董祥和餅行治傷,旬日後因傷在新堤市斃命。 戴家場暴動首戰告捷,貧苦百姓無不歡呼雀躍,遊行示眾,開大會慶祝勝利。 會上,劉鏡珊、劉紹南、鄧赤中都講了話。 會上,選舉了洪湖地區第一個紅色政權——戴家場鄉農民協會。塗位雲被推選為第一任鄉農協委員長。同時,成立了人民自衛團,由彭國材任團長。 戴家場暴動打響了洪湖武裝革命鬥爭的第一槍,點燃了洪湖革命鬥爭的星星之火。 關於戴家場的暴動,湖北省委在給中共中央的報告中寫道: 鄂西之戴家場,曾集合國民黨左派、農民共25人,前往襲擊該縣著名土劣塗老五,又名塗老虎,因門撞不開,乃放火焚燃,塗氏家族,遂上房逃避,亂槍射擊。將塗老五之女及外甥當場擊斃,塗老五則受重傷,旬日後斃命。是夜大雨,故房屋未燒多。 戴家場暴動雖然規模不大,但首戰告捷,極大地鼓舞了群眾鬥志。 戴家場農協會一成立,即組織和領導群眾對土豪劣紳和其他封建勢力展開了鬥爭。在土地分配上,農會本著“耕者有其田”的原則,規定在本鄉範圍內,沒收地主的全部田產和富農出租的土地,然後將土地按肥瘠分為三等,根據人口和土地決定分配量。戴家場農民協會作為洪湖地區第一個紅色政權,大膽地進行了土地革命的鬥爭實踐,摸索了紅色割據的初步經驗,為推動農民土地革命和探索中國革命的新道路作出了貢獻。 在戴家場暴動之際,白廟三官殿的起義農民衝進了陸吉五的大門,處決了這一罪大惡極的劣紳。暴動十分堅決,捉住了惡霸地主就殺,沒捉住的就燒房子。窮苦的人民鬥爭情緒空前高漲。 繼戴家場暴動後,鄂中特委又在螺山組織發動了暴動。 螺山、列口位於沔陽、監利交界處。當劉紹南等在戴家場舉行暴動之際,熊傳藻與劉崇龍等在螺山、剅口、周家灣一帶進行發動工作。由於新堤暴動未成且引起了敵人的警覺,新堤市國民黨偵緝隊長李秉才、童邦良一夥在市內四處搜捕共產黨員及工會幹部。新堤市內的黨員大部分迅速轉移至螺山一帶。 9月下旬,肖仁鵠到了螺山,與熊傳藻相商螺山暴動事宜。二人計劃與打入監利警備隊的黨員聯繫。 就在這時,湖北省委派王大全來鄂中特區,加強特區的領導工作。王大全得知肖仁鵠到了螺山,也來到螺山。大家見面,分外高興,肖仁鵠、熊傳藻把情況向王大全作了匯報。 熊傳藻說:“沔陽、新堤有黨員90人,全縣皆有組織。不過沔東、沔中、沔北縣城的組織薄弱,不能展開行動。新堤、沔南、沔西的工作開展得較好。新堤有同志二十餘人,沔西和段家場有同志二十餘人,戴家場有同志十餘人,仙桃、白廟、峰口、裡雲曰都有幾名同志,監利有7名同志。螺山有4名同志。”談到群眾情況,熊傳藻說:“今年風調雨順,是個好收成。因為年景好,農民們不易發動。可靠的群眾中,段家場的農民可發動七八十人,傅灣農民可發動200餘人,新堤碼頭工人可發動的有二三十人。” 肖仁鵠談了敵人的武裝情況,他說:“洪湖的駐軍,新堤有5個連,峰口一個連,縣城一營,仙桃鎮一營,監利二連,朱河兩排,監利另有警備隊190人,潛江方面沒有駐軍。”肖仁鵠稍停又說,“我們的武器沔陽武裝有盒子炮6支、手槍3支、勃郎寧1支,只是沒子彈,監利武裝有盒子炮1支、手槍1支。” 三人正說著,劉崇龍走了進來,劉崇龍是到監利策反監利警備隊的。熊傳藻把劉崇龍向工大全作了介紹。王大全聽說劉崇龍去策反的,說:“很好,你把情況談談。” 劉崇龍,又名劉啟沛,監利縣白螺韓家埠人。 “分共”後,劉崇龍即奉黨組織之命回到家鄉開展革命活動。鄂中南部特委機關就秘密設在他家中。劉崇龍此次到監利城,是策動監利警備大隊的3個分隊長反正。他聽了王大全問話後說:“監利警備隊裡有三個分隊,三個分隊中以莊蘭香最為可靠。另兩個分隊長一個叫林柏營,一個叫蘭曾錚。林柏營次之,蘭曾掙曾登報聲明與我們脫離關係。” 熊傳藻說:“蘭曾錚曾與我接過頭。” 王大全說:“能抓住一個分隊也好,不要貪多,條件不成熟的,過早行動反倒打草驚蛇。” 當下,4個人又安排了一下工作計劃。作出了9點決定。主要為: 在韓家埠建立中心機關;派鄧赤中、夏道美赴沔中、沔北健全、發展農協組織,進行騷動;派熊傳藻到傅家灣,把農民、獵人組織起來,進行騷動;令新堤方面造謠挑撥駐軍與商民之情感,鼓動士兵譁變,並造謠說軍隊將搜剿傅家灣,捉拿該地的獵夫。對於工運,則秘密組織工會,進行經濟鬥爭。派劉崇龍通知監利警備隊的同志,做好暴動準備。決定先在9月29日在韓家埠附近進行騷動。 決定之後,即分頭準備。 肖仁鵠、王大全、熊傳藻、漆子恆、劉崇龍等暗中集合隊伍,準備武器,到了9月29日夜,本欲舉動,不料是夜風雨大作,無法行動,只得改在30日夜。 30日夜,熊傳藻、劉崇龍、漆子恆等13人,持駁殼槍6支、長槍1支,殺向螺山附近的鄒碼頭。 鄒碼頭是長江邊的一個鎮子,螺山最著名的大劣紳鄒自珍、土豪鄒先漢都住在此處。 這天夜裡,天陰得伸手不見五指。鄒自珍正同其小妾睡覺。熊傳藻等到了鄒自珍大門前,即上前敲門。鄒自珍因心中有鬼,聽敲門聲急促,料想不妙,即要人去開門,而他則從後門逃跑。正逃跑時,被蹲守的暴動隊員一槍擊傷。由於天太黑,暴動隊員無法知道被打者生死。土豪鄒先漢聞槍聲後逃遁。鄒自珍逃到岳州後,亦因傷重而死。鄒自珍之兄鄒先誼亦被打死。 螺山暴動是繼戴家場暴動後,鄂中特委領導的又一較有影響的武裝暴動。鄂中特委在總結此次暴動的經驗教訓時指出: 此次工作,在殺土劣之技術上可以說是失敗了,因為到第二天我們才知道殺人沒有,但在練習上說來,卻是一個成功,因從前同志膽怯、猶豫,自經此次騷動後,均已勢成騎虎,欲下不得了。 螺山暴動之後,第二天,王大全欲偕劉崇龍去監利,與警備隊的莊蘭香接頭。並決定5日內返回韓家埠。當二人行至距監利10里許,劉光輝追了過來,急忙向王大全報告說:“剛得到省裡的密電,陳步雲被捕了,敵人對監利加強了搜捕,龜縮到監利的土豪劣紳傳出了話,要殺過去黨部農運、工運的負責人。”又對劉崇龍說,“縣里認識你的人太多,你不要去了,免遭不測。” 王大全聽了劉光輝的話問:“陳步云如何被捕的?” 劉光輝說:“詳情還不清楚。” 陳步雲乃監利縣革命發起人之一,其又名陳登瀛,監利縣城關鎮人,1925年加入中國共產黨,翌年受湖北省黨組織的派遣,回縣任縣黨部特派員,負責創建監利黨組織,建立縣黨部,組織農民運動,對土豪劣紳們進行了堅決的鬥爭,土劣們對其恨之人骨。中共“八七”會議後,湖北省委命其擔任中共監利臨時縣委書記。 王大全想了想說:“我不是本地人,沒人認識我,崇龍就不要去了,我到監利去看看。” 劉光輝等仍認為王之舉太冒險,不主張其前往。王大全執意要去。 劉光輝說:“這樣吧,我同你一起去。” 當下,大全與劉崇龍分手,同劉光輝一起到了監利縣城。是夜,王大全召集了監利的黨員,一方面了解情況,一方面做了指示。王大全了解到警備隊的三個分隊長中蘭曾錚不在縣城,遂決定派劉光輝在監利負責接洽,並告以接洽之方法。 王大全說:“能抓住一個分隊就算一個分隊,如能把隊伍拉到螺山同我們一起行動則更好,若其部下動搖,就將分隊拉出,由我們繳械改編。” 最後,王大全與劉光輝等商定一策:假若莊蘭香有困難,就由劉光輝佯與另外兩個分隊長接洽,寫信與他們,告訴他們,若不反正,將在省、縣、駐軍三個方面宣布他們為CP,再給他們捏造種種通共罪名,迫他們就範。 王大全在監利費時6日,將工作作了安排後,即返回螺山。剛抵螺山,即接到省委急信,調王大全回漢。王大全臨行之際,乃與肖仁鵠等商定。鄂中暴動當以洪湖為中心,沿湖出沒無常地殺戮土豪劣紳,破壞敵稅收機關、交通機關。暴動以傅家灣為起點,向沔中、沔北發展,更會同段家灣之農民向潛江及監利北郊發展。 王大全、肖仁鵠為什麼決定以傅家灣為暴動起點呢?因傅家灣不僅是熊傳藻的家鄉,且群眾基礎甚好。 之後,王大全啟程回武漢。傅家灣是個緊靠洪湖邊,有百十來戶人家的村落。村里人多數以狩獵為生,務農和捕魚的則寥寥元幾。傅家灣人民勇敢剽悍,以善撲野鴨著稱。每當北雁南飛之際,村里獵人們便駕著獵舟,持鐵銃,下湖打鴨雁。次年3月南雁北飛之後,村民們便停止了打獵,經營農田或漁業。 傅家灣一帶人民,極富於反抗精神。 1900年義和團舉事之際,洪湖老灣鄉貧苦農民葉世彪設壇建立紅燈會,豎起了掃清滅洋大旗,傅家灣漁、獵民紛紛參加。之後,維新黨人唐才常在長江一帶舉行起義,新堤紅槍會首領黃恩、葉文濟亦領導農民暴動。 熊傳藻的父親熊光明亦領導傅家灣百姓與湖霸楊耀堂、舒道齊等人進行過鬥爭。 熊光明,字小川,綽號“抹布先生”,又稱“抹布星爺”,緣熊光明是秀才出身,洪湖一帶百姓認為能中秀才的,都是天上的星宿下界,洪湖人稱之為“星爺”或“一爺”。其家境貧寒。光明自幼聰穎、敏而好學,其父將他送到附近雷家墩老秀才雷仁甫學館就讀。寒窗苦讀,春秋幾度,學業日臻成熟。 13歲赴沔陽州應試,因試卷誤灑墨跡而名落孫山。熊光明秉性正直,嫉惡如仇,對世態炎涼,深惡痛絕,且又潔身自好,不願擠身仕途。故於19歲上,設館授業,以經館口,其生活儉樸,不拘小節,困不修邊幅,倜儻不羈。他待人誠懇,樂於助人,若地方出現糾葛爭端,概能秉公直言,為人排憂解難。 楊耀堂是廖灣的地頭蛇,舒道齊是挖溝子著名劣紳。二人依仗權勢,勾結官府,走動衙門。湖西的麼河口是捕魚狩鴨的較好場所,傅家灣的漁民常年出沒於此,收穫甚豐。楊舒二人以重金買動官府,欲霸占此地。其花重金請刁筆寫下訴訟狀,該狀稱: 麼河口方圓數里,該地漁業埠頭及狩獵場地,原屬我廖灣和挖溝子兩村共有,乃清光緒三十三年由小沙口張姓所出售,並存有契約可作憑證,白紙黑字,有目共睹。近9年來,本應派人經營照管,奈因我兩村管轄湖廣闊,加之人少事多,無暇西顧,以致曠日持久,傅家灣漁民獵戶,刁頑成性,乘虛而入,久佔成業,攫為己有。而今,我方多次據理面議,促其完壁歸趙,豈料對方目無法紀,拒不交割,且聚眾逞兇,毆傷我村民數人,其蠻行徑,實為律例所難容!民等鑑於此情,今特懇乞縣府,明鏡高懸,以做效尤! 傅家灣百姓於此大憤,公推熊光明、熊傳藻父子為代表,到縣衙與楊、廖二劣打官司,熊傳藻在父親指導下,寫下一紙辯駁詞,其詞云: 傅灣廖灣,隔河相望;傅灣與挖溝子,地頭毗鄰,各事勞作,莫予毒也!麼河口乃一荒野貧瘠之地,素為富有者不屑一顧,傅灣村民,守土保業,經營該地,為時久矣。廖灣挖溝子,狼狽為奸,一紙辭狀,振振有辭。然其用心之毒,昭然若揭;其強辭奪理,製造偽證,不值一駁。眾所周知,洪湖水域遼闊,均為諸多業主所有,並非一村所有,且政府歷來未簽發湖區水面地契之舉,僅憑民間習俗公議而訂,故所謂合法契約之說,純屬自欺欺人之談!試問:原告自稱為麼河口業主,則必然對該地地形概貌,淺灘沼澤,魚汛常規,野禽棲息,收益得失,利弊等情瞭如指掌,若不可詳細備述,則說謊之嫌一戳即穿。至於雙方械鬥,誠為鄉民積惡習所致,何況強者認為弱者可欺,打上門來,而弱者保土自衛,應無可厚非。幸喜未釀成人命,乃不幸之大幸也。俗云:“君子求財,取之有道。”不義之財,非分之想,天理國法所不容!是耶非耶,智者當有自知之明。傅灣村民,誠惶誠恐,敬祈縣署明察秋毫,秉公斷決,化干戈為玉帛,民之幸也! 熊光明父子寫的辯辭,字字有音,縣署官佐雖然受了楊、廖之賄,然仍不敢落筆。楊、廖二人又請熊光明舅兄雷筱甫出面做說客,謂可給熊家父子好處,亦為熊家父子所拒絕。最後,楊、廖之謀終未成。 1927年春,熊光明的舅兄雷彼甫為牟取暴利,由湖南販進一批偽造銅元,流入新堤市場,擾亂了新堤金融秩序。在此之前,雷彼甫在主持萬陳垸圍堤工程之際,鯨吞公款,引起民怨。而雷以為與熊氏父子為至親,不以為然。熊家父子不殉私情,大義滅親,百姓交口稱讚。 傅家灣大地主艾學武,與熊傳藻同村、同庚、同學。艾加入了國民黨,成了新堤市黨部執委。艾家在傅家灣堪稱首戶,家中有艾隆記碾房,並經營一爿鴻運雜貨店。 1927年春,熊傳藻在領導農會懲辦不法商人,打擊“米蛀蟲”鬥爭中,組織村民封了艾家店門,緣艾癟嘴哄抬米價。艾學武大罵熊傳藻是強盜。他唆使一個叫陳典五的,撰寫了一篇題為《光明與黑暗之鬥爭》的文章,在漢口《民國日報》發表。文稱: 新堤市著名刀筆熊抹布,仗恃其子熊傳藻為新堤市黨部執委之勢力,勾結一股流氓,組織農協會,勒索會金,肥彼私囊,行止齷齪,暴戾恣難,鄉民群起聲討,極表憤慨,一致呼籲,敦促其子尊重民意,斷然追求其罪責,以彰法紀。 此文一發,使一些不明真相的群眾議論紛紛。傅家灣的村民大憤,聯名請願,要求市黨部伸張正義,法辦地痞流氓陳典五,為熊光明雪恥。後市農民協會公佈了事情真相,又致函報社,要求公開闢謠,才使事態平息。自此,艾學武與熊傳藻分道揚鑣。 大革命中,傅家灣的獵民、漁民都發動起來了,熊傳藻兒時的朋友熊學優、董世壽、傅大倫等都己成為漁獵氏中公認的頭領。 熊傳藻回鄉之後,熊學優、董世壽、傅大倫等骨幹都來看他。熊傳藻向他們傳達了上級黨組織發動群眾,準備暴動的指示。熊學優等都表示贊同。熊光明亦於此時加入了共產黨。他此時已年過半百,仍不辭勞苦,做交通,當嚮導,撰文稿。 熊傳藻經過細緻艱苦的工作,在傅家灣、廖灣二百有餘的漁獵民中,發展了二十餘名骨幹。熊傳藻以此為基礎組織了“暗殺隊”,並發展了熊學優、董世壽、傅大倫、熊光明4名黨員。 話轉回頭。鄂中南郊特委決定在傅家灣舉行暴動後,即將特委指揮機關轉至熊光明家。 10月2日傍晚,熊傳藻、漆子恆召集了熊學優、董世壽、傅大倫等人,傳達了鄂中特委關於暴動的指示。特委要求暴動在農曆九月九日舉行,即公曆10月4日。大家討論了一番,董學優說:“傅家灣、廖灣漁獵民有二百多人,這些人平時受土豪劣紳的欺壓,火一點即燃,只是沒有獵槍,若尋,肯定會引起湖霸警覺。” 原來,湖邊的漁獵民平時沒有獵槍,只有在打獵時向湖霸租借。熊傳藻等人計算了一下,能夠迅速投入暴動的獵民有三四十人。熊傳藻說:“槍的問題,我們向特委請示,請特委設法購買部分鳥槍。” 大家最後商定,在特委的鳥槍沒有買到之前,由熊學優等把能召集起的漁獵民拉到湖中蘆葦蕩內進行訓練,做好暴動準備。 第二天,熊學優、董世壽等帶著漁獵民,裝做下湖打獵的模樣,乘舟駛向挖溝子北邊的一個叫台墩子附近的柴林中躲藏起來。 同時,決定以熊學優為暴動總指揮,董世壽、傅大倫為副總指揮。 暴動的部署是:暴動後,先殺死挖溝子、廖灣的土劣,然後通過小港向污東騷動,再經過小河口經戴家場向沔西騷動。沿途配合當地農協會,殺土劣、焚燒其房屋及祖契約。在傅家灣的鄰村金灣、廖灣等村建立聯絡點,做好發動工作,一旦傅家灣暴動打響,即組織發動鄰村的農協會員、革命群眾參與策應。 正當熊傳藻加緊做好暴動準備之際。突然接到鄂中特委的緊急通知,說敵人突然增兵新堤市,似乎對傅家灣的暴動有所知覺。為保存力量,特委決定取消此次暴動。暴動地點改在周河灣一帶,令熊傳藻率傅家灣的漁獵民暴動隊伍迅速向周河灣一帶湖面集結。 週河灣在監利、沔陽交界處。在洪湖西岸,村中有百十戶人家,多以漁獵為生。距週河數里之遙的剅口,有個團防局,團防局局董是湖霸西霸天周傳簡。周傳簡對貧苦漁獵民殘酷剝削。週河灣及剅口周圍各村的窮人對其恨之人骨。他用2000塊大洋買了個監利清鄉委員會常務委員兼剅口團防局團董,他的弟弟週麻子,也當上了常練隊中隊長。兄弟二人對列口、周家灣、三屋墩、南河寺等地農協會進行了瘋狂的報復。有三百多漁民協會會員和群眾慘遭殺害,數百間房屋和船隻被燒毀。這個西霸天在漁行重新開市那天,大擺宴席,冷笑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周氏門中沒有草包,我要使乾坤扭轉,年光倒流。” 周傳簡使剅口周圍各村,一片白色恐怖。 鄂中特委為何選中周河灣呢?原來,這里地形甚為險要,三面環水,周圍蘆葦叢生,港漢縱橫,是打游擊的極好場所。加之這里地勢偏遠,反動勢力較弱,因而,鄂南特委決定在這裡建立革命根據地。週河灣在大革命時期,曾有共產黨員李恭熙受黨組織派遣,於這裡組織農會,他發展了“漁民大王”李鐵青加入共產黨。大革命失敗後,周傳簡瘋狂鎮壓革命群眾。敵人的殘酷鎮壓,使革命群眾與反動勢力的矛盾更加尖銳。熊傳藻、劉崇龍奉鄂中特委指示,曾多次來到週河灣,與李恭熙、李鐵青等相商發動工作。戴家場暴動後,鄂中特委就策劃在周河灣舉行暴動。傅家灣暴動不成後,特委遂決定在周河灣發動,除了調熊傳藻指揮的傅家灣暴動隊伍外,還命令彭國材率戴家場暴動隊伍,劉崇龍率螺山暴動隊伍參加。 話轉回頭。熊傳藻把鄂中特委的決定向傅家灣暴動隊隊員傳達後,不少人想不通。他們認為應該殺死傅家灣、唐灣大惡霸舒道齊、楊耀堂。去週河灣幫別人殺惡霸犯不上。 熊傳藻說:“天下烏鴉一樣黑,天下惡霸一樣壞, 天下窮人是一家。” 經熊傳藻、漆子恆等人反复勸說,暴動隊隊員才同意,但仍有少數人在向周河灣開進的途中退出。 10月4日上午,熊傳藻、劉崇龍、李恭熙、李鐵青等在龔家老墩召開了會議,研究了暴動的舉措:由彭國材任暴動總指揮、李鐵青任副總指揮,熊傳藻、劉崇龍以特委特派員身份統一協調各路暴動武裝的行動。決定在九九重陽節雁門開,周傳簡發銃祭祖,強迫漁民下湖打鴨雁之機,舉行暴動,以周傳簡發銃的鑼聲為號。 原來,在洪湖一帶,每當重陽節後,湖霸們便把獵槍發給獵民,要他們下湖狩獵,為了吉慶,湖霸們還要祭祖,求祖先保佑狩獵豐收。由於湖霸們剝削太重,獵戶們下湖的積極性不高,因此,每當重陽之際,湖霸們都催逼獵人下湖。 重陽節的傍晚,周傳簡手下的團丁便“咣咣”地敲著鑼,在周河灣街心高聲喊道:“九九重陽雁門開,領銃下湖快點來!” 這天晚上,周傳簡身穿長袍馬褂,坐在大院內的太師椅上,端著水煙袋,在他身旁,擺著幾張八仙桌子,團丁們坐在那裡,桌上擺著紙墨,一旁堆著打鴨雁的銃。 周傳簡的團丁鑼聲一響,那些做好準備的暴動隊員,立即都擁入周家大院。周傳簡正在吸水煙袋,他突然見這許多人進院,不覺一驚,放下水煙袋,從懷中取出槍,凶狠地望著擁到他面前的人,說:“都站好隊,依次領銃。哪個搗亂,週爺斃了他。” 周傳簡話音沒落,彭國材早已一步上前,左手抓住周傳簡衣領,右手下了周的手槍。這時,其他暴動隊員也一擁而上,下了團丁的槍。周傳簡的弟弟,常練隊長周麻子舉槍要向彭國材射擊,被熊傳藻一槍打倒。彭國材用力把周傳簡摜倒地下,一槍結果了他的性命。 周家惡霸弟兄被處決,立時震動了周河灣,窮苦百姓,人心大快,歡呼之聲,驚得鳥雀四飛。熊傳藻、劉崇龍、彭國材、熊學優、傅大倫、李鐵青、李恭熙等趁熱打鐵,兵分數路,以雷轟電劈之勢,殺向剅口、南河寺、三屋墩、青泛湖、郭鋪、姚舖等處。 其中,熊傳藻、熊學優、傅大倫率傅家灣、週河灣暴動隊伍向青泛湖、三屋墩進擊,處決了三屋墩的惡霸、湖天王戴金榮,姚舖的劣紳吳明振。劉崇龍率螺山暴動隊,在剅口、南河寺,與當地農協會武裝一起,打垮了剅口常練隊,處決了劣紳戴金保等。彭國材率戴家場暴動隊在郭鋪處決了不法地主董本齋,在桐梓湖,火燒頑匪瞿雲陶。 接著,各路暴動隊又向四處擴展,一夜之間,橫掃了洪湖八十餘里,火燒了大湖霸張澤厚的房子,沒收了大地主李文甲的浮財,暴動的勝利,頓使百里洪湖震動。革命群眾又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接著,暴動隊伍又在三官殿、府場、坡段場、袁家口、楊樹峰、白廟、彭家場等地,與當地革命群眾結合一起,舉行了暴動,鎮壓了一批罪大惡極的地主湖霸。實行了“三紅”,即:燒盡了地主土豪劣紳的房子,火是紅的;殺盡貪官污吏,血是紅的;實行工農專政,革命旗幟是紅的。 週河灣及各地暴動的勝利,使敵人震驚,監利、沔陽兩縣反動派,調動了兩支常練大隊,收買了土匪頭子李生爛,分兩路“剿匪”,結果大敗而回。又從沙市、漢口請兵,亦往返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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