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人命關天·關於醫療事故的報告

第20章 三、巫醫,殘殺生命的幽靈

湖南省會同縣馬安鄉女青年粟玉蘭,患間歇性精神病多年未癒。她母親聽說當地的江市火車站職工王澤民能治好這種病,便將王請到家中。王一番手舞足蹈後,即叫人將投有藥物的大鍋中的水燒得滾開,並在鍋上撐起木架,吩咐患者家屬脫光患者的衣服,捆綁手腳,抬上木架,還在患者身上蓋上兩層棉被,說是進行“蒸療”。不久,就听見患者拚命喊叫,王見狀說:“病情已有好轉,還得堅持一下。”藥蒸了40分鐘,王才與患者的家人將“蒸物”抬到床上,打開棉被一看,粟玉蘭渾身都是水泡,已被活活地蒸死了。事發後,王澤民被公安機關抓獲。 這是五年前《湖南日報》報導的一起慘劇,誰會想到,幾年後,這一幕再次在湖南重演。山東省梁山縣農民毛某,在湖南嶽陽市走親戚,因其患有風濕病,經人引薦,毛某認識了江湖郎中羅時國。羅系岳陽縣崑山鄉人,會幾下拳腳功夫,平時除治些跌打損傷外,對其他病症根本一無所知,更沒有行醫許可證。毛某在接受過幾次羅時國的按摩後,自認為病情有好轉,就對羅時國的“高明醫術”深信不疑。當羅時國提出為他進行“蒸療”以根治其風濕病時,便滿口答應。

這天下午,毛某來到羅家,只見羅時國在熬一大鍋中草藥,當水沸騰時,羅時國在鍋上放置一個木篩,讓人將脫光衣服的毛某抬上去,再用棉被將其捂得嚴嚴實實。火越燒越旺,水越滾越燙,毛某的臉由紅轉為蠟黃,最後變得泛青發紫。 35分鐘後,他呻吟不已,叫著要下來。毛某下來後,手腳不聽使喚,全身如篩糠,水泡四起。人們見此情景,忙將毛某送醫院搶救,還未到醫院便死於途中…… 駭人聽聞的慘劇警示人們,銷聲匿跡幾十年的巫醫又死灰復燃了! 迷信滋生了“瘟神”,利欲放縱了巫醫。在巫醫活動猖獗的地方,許多人的健康被耽誤,許多人的生命受到殘害。四處遊蕩的巫醫,像一個個瘋狂的幽靈,裝神弄鬼,導演出一系列令人肝膽欲裂的人間悲劇……

據《康樂園》雜誌1997年第7期張大奎、段波報導,1987年春天,河南省信陽縣酒業公司的謝正剛夫婦喜得千金。誰也沒有料到,襁褓中乖巧的女兒聰聰,竟患有一種罕見的“小腦中樞萎縮”,也就是俗稱的“腦癱”。這對年輕的父母四處求醫求治,雖然病沒有治好,但在他們的悉心照料下,到1993年,6歲的謝聰聰終於能搖搖晃晃地走路了,並且也能用一些簡單的詞彙來表達意思。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謝正剛夫婦見到了自稱為“中國人體工程科學家”的楊奉明兄妹。兩位“氣功大師”說用他們的楊氏祖傳氣功,一定能醫好聰聰的病。 1994年1月2日,楊奉明與妹妹楊瑞貞來到謝正剛家,聲稱:“我們楊氏氣功治病有三個條件:第一,不給無德的人治病;第二,不給心不誠的人治病;第三,凡要求我們治病的人,不能對外人講,包括自己的親人。我看你們符合前兩個條件,至於第三個條件,那要你們自己定。”

謝正剛聽罷,和妻子連連點頭道:“行,我們保證不讓外人知道。”楊奉明說:“在你家不行,人來人往的,影響發功。得找個安靜地方,我倆住下後,好靜下心對你女兒進行封閉治療。”見謝正剛夫婦莫名其妙,他又解釋說:“封閉治療就是我們給聰聰治病期間,聰聰不能與任何人見面,包括你們兩人,因為她需單獨住一間屋內,培植無菌區。頂多半年功夫,最長一年,保證還你們一個活蹦亂跳的孩子。”謝妻聽其如此說,便說:“只要能治好我聰聰的病,三年不見面都行。” 第二天,謝正剛就在信陽市區租了兩間平房,一間供二楊住,一間供聰聰住,且購置了必備的生活用品,並按二楊的要求,為他們雇了一個保姆負責做飯洗衣服。 1994年1月6日,謝正剛夫婦把穿戴一新的小聰聰送到二楊租住處。時隔不久,好消息便一個接一個地傳來:

——聰聰的毒氣排出了一部分。 ——聰聰的病情有所好轉。 ——聰聰比以前能吃能喝了…… 伴隨著好消息,楊奉明兄妹倆開始不間斷地向謝正剛夫婦要錢以及水果和香煙。 為了治女兒的病,謝正剛夫婦的心很誠,遵照兩位“氣功大師”的吩咐,兩人從沒有對外說給女兒氣功治病的事。而他們雖然很想見女兒一面,但在“氣功大師”的嚴厲要求下,他們幾次又放棄了這一最基本的願望,就這樣過了一年又一年,眼看快四年了,兩位“氣功大師”還沒有治好女兒的病,謝正剛夫婦心中的疑雲越聚越濃。 1997年10月26日,已花費了2萬多元供“氣功大師”吃喝的謝正剛夫婦再也忍耐不住,找到楊奉明兄妹,說不再讓兩人給女兒治病了,他們要立刻見到女兒。

楊奉明和妹妹卻不同意,兩人以治不好聰聰的病影響楊氏氣功的名聲為由,堅持要治下去,並當場給謝正剛寫了一份保證書,保證在12月底,把一個健康、聰明、活潑、能歌善舞的孩子交給他們。 但到了12月29日,楊氏兄妹又以種種藉口不肯讓他們見女兒,在此情況下,謝正剛夫婦推開楊氏兄妹,強行沖進了女兒的病房。抖開床上的毛毯,裡面竟包了一個枕頭。問聰聰到哪裡去了,楊氏兄妹一言不發。謝正剛連忙去向公安部門報案,及時趕到的公安干警在楊氏兄妹屋內找了半天,終於在床底下找到了聰聰,然而,她已變成了一具乾屍,成了“木乃伊”。 經公安人員訊問,原來,楊氏兄妹的所謂“封閉療法”,就是他們每天站在屋外,雙手伸開相對不停地轉動著對天比劃半天,“採著氣”後,跑進屋再猛抽一陣香煙,對準小聰聰的面部噴吐“發功”。如此折磨,一個6歲多的小孩又怎麼能承受得了? 10天后,在楊奉明兄妹又一次用煙霧噴吐之後,小聰聰叫了一聲:“媽媽,媽媽呀!”然後開始劇烈地抽搐,10分鐘後,便停止了呼吸。

聰聰死後,楊瑞貞想跑,但楊奉明卻不以為然:“我們走了,誰還管我們吃喝?”於是,他們繼續裝神弄鬼,欺騙謝正剛夫婦。他們怕聰聰的死屍腐化,就用藥物進行擦洗,並放在通風的地方晾曬,一年後,謝聰聰屍體被風乾,成了一具“木乃伊”。 1998年2月11日,信陽縣人民檢察院以涉嫌故意殺人罪、詐騙罪將楊氏兄妹逮捕。楊氏兄妹的騙術並不高明,他們的表演更是漏洞百出,然而,他們拙劣的騙術卻能得逞四年之久,我們僅能以騙局、悲劇來解釋嗎?謝正剛夫婦並不是深山里的文盲農民,但他們竟也如此輕信巫醫的騙術,把自己的女兒毫無防備地交給兩個裝神弄鬼的騙子,這一方面表明迷信思想在中國死灰復燃,另一方面也暴露中國目前的醫療市場比較混亂,什麼人都可以打著“氣功”、“特異功能”等幌子行醫騙財。

如果認為巫醫都只是在鄉間出沒,騙幾個小錢,那我們就大錯特錯了。在中國,幾乎隔不了幾年便會出一個轟動全國的“神醫”,他們的神通之大,是一般人難以相信的——有高級別的領導為其助陣,有高水平的作家為其吹號,有高層次的專家為其論證…… 細心的讀者應該還記得,在10年前,中國曾出了一個轟動一時的“神醫”王淑華,她發明了一個堪獲諾貝爾醫學獎的東西,那就是治療癌症的“還陽草”。目前,全世界每年死於癌症的人高達400多萬人,而且每年還要增加600萬新的癌症患者,人們早就談癌色變,而王淑華的“還陽草”卻是“治癌特效”,“有效率達80%”,一時間,報紙電台紛紛報導,許多單位爭相與她聯營。癌症,這人類的一大災星,似乎真的被她一腳踢開了!就這樣,前台後台都有人捧場,所以王淑華儘管沒有行醫執照,卻堂而皇之在北京行醫數年之久,“治癌數万例”。

科學不是魔術,來不得半點虛假。北京廣安門中醫腫瘤專科和解放軍軍事醫學科學院先後對“還陽草”及其治療效果進行檢驗,結果查明,所謂的“還陽草”,只是1979年王淑華偶然拾到的一棵類似蒲公英的植物,自稱其為野靈芝,並從1979年10月開始以“野靈芝”名義非法行醫,1982年,又將“野靈芝”改稱為“還陽草”。後來她的業務擴大,連這些野靈芝都來不及去采了,乾脆就選用最容易到手的澱粉和少量花生藤、甘藷藤去大量生產所謂的“還陽草”片。行騙10年,王淑華騙取某單位合作,生產和高價出售“還陽草”420萬片,謀取了大量不義之財,也坑害了無數不幸的患者。山東泰安市教育局的彭媛芳6歲的女兒被診斷腹部有個腫瘤,聽人介紹吃了三個月的“還陽草”,結果不僅沒有一點療效,而且還耽誤了治療,腫瘤明顯增大。北京市服務機械研究所劉才的愛人患了乳癌,在腫瘤醫院進行放療,本來效果不錯,後來看見報上登了吹捧王淑華的“還陽草”的文章,便停止了放療和化療來吃“還陽草”片,一個多月後,乳癌擴散蔓延,形成全身多發性骨轉移,並且喪失了手術時機。劉才傷心地說:“王淑華大言欺人,坑害了多少病人,為什麼沒有人管?”

也不是沒有人管,只不過是管遲了一點。幾年後,王淑華鋃鐺入獄,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這是幾年前出現在北京西單北大街常子胡同西口的一幅個體行醫的廣告招牌。招牌上除了中文,還佐以英文對照。路人看得眼花繚亂,而那些肺癌患者及其親友見了,則精神為之一振,驚嘆救星來了! 診所的主人劉玉潤,原是北京鐵路總醫院結核科的一名普通主治醫師,從事的是肺結核防治,業務平平,至於肺癌,從來就不是他的專業和專長。他根本就沒出過國,招牌上那些所謂國際會議代表之類,純屬子虛烏有。 據郭學藝所著《紅十字不能傾斜》一書介紹,劉玉潤1985年離休後,開始個體行醫。本來批准的執業範圍是“胸內科”的看X線片和會診,不能開方、售藥。劉玉潤可不管這些,不僅非法開方,尤其大量售藥。在掛出廣告招牌的同時,還向各地寄發大量內容虛假的廣告信件,儼然一位“國際知名的肺癌專家”。

既為專家,劉玉潤果然有絕招,他“發明”了一套專門防治肺癌的“中西醫結合LYR療法”,高價兜售所謂“治癌中西藥”。在他給病人的藥中,有五顏六色的西藥片,有中成藥、蜜丸,也有中草藥。所有這些藥品,藥名秘而不宣,到底是些什麼“仙丹”呢?經查,劉玉潤賣給病人的“治癌”西藥片,都是一些廉價的常用藥:紅黃色膠囊是消炎痛,藍色糖衣片是消炎片,黃片是咳必清,紅片是維生素K4,白色片包括乳酶生、菸酸、強的松、異煙肼等,黑色藥丸是壯腰健腎丸,棕色蜜丸是十灰丸…… 經公安部門查證,僅從1988年4月10日後的一年多時間裡,按收集不齊的發票統計,劉玉潤用8515元從藥店購買中西藥後重新包裝,冠以“抗癌藥”名號,從病人手中騙取人民幣28.389萬元,獲暴利27.5萬元。他給廣西一患者30天藥量,計有中成藥蜜丸30丸、西藥30包,合計成本不到8元,而劉卻黑著良心收到2288元。難怪一些群眾憤憤地說:這是在喝病人的血! 要是真把病人治好了,讓他多賺點倒也罷了。事實上呢?公安部門在廣西、廣東、吉林、遼寧、天津、北京等地調查用過劉玉潤藥品患者的家屬22人,得知在服藥期間及服藥後兩個月時間內有18人已死亡。 1989年10月,劉玉潤被捕入獄。 胡万林,可以說是中國當代最大的巫醫,不僅有名氣沖天的柯雲路為其鳴鑼開道,而且居然還有本來應該是最相信科學,最痛恨巫醫的衛生局領導、醫院院長拜倒在其腳下,眼睜睜地看著他將一個個病人治死。 胡万林,四川綿陽人,行醫於西安南郊太乙鎮,自詡深山修煉多年,採天地精華,日月靈氣,而創生命醫學學派;醫術蓋世,先後治好七例艾滋病;養生有道,年逾古稀看上去卻比中年人還要生猛健壯……是以被人喻為神醫奇人,一代文學大家柯雲路洋洋灑灑竟為他寫出百萬餘字的兩本巨著。 北京有個司馬南偏不信邪,帶著中央電視台記者到太乙鎮探究胡大師之“奧秘”,結果發現:“胡大師”本來就只有49歲;山中苦修其實是因殺人而獲罪入獄多年;治好七例艾滋病,不過是任何一個牛皮大王都擅長的海吹神侃、信口開河;一代神醫胡万林不過是個無證行醫、招搖撞騙、欺世盜名的江湖術士而已…… 據《河南商報》、《羊城晚報》、《文匯報》等多家新聞媒體窮追不捨的調查,這位被吹得神乎其神的“當代華佗”,他的當家本領就是“芒硝加打手”。他對所有的病人,都只是眼睛看一下,便要他們去取藥,而所有的病人都是同一樣藥,那就是芒硝。不管你是什麼病,他都是以一把芒硝打發了你。如果誰說吃了沒有效,那麼立即就會遭到幾個職業打手的一場毒打。即使你被“胡大師”治死了,也不能說他半個不字。因此,在他開辦的醫院裡,就像當年搞文化大革命一樣,病人不是在病房休息,而是到處串連,刷標語寫感謝信歌頌“胡大師”,以示心誠。 稍有點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芒硝僅僅是一味通便的中藥,多服則能引起電解質紊亂直至中毒死亡。 “胡大師”不管如何有本領,芒硝不會改變芒硝的特性。因此,“胡大師”出山僅兩年多時間,便有上百人死在他的手上。曾經受僱於胡万林的陳老師透露,當時西安終南山醫院太平間的死者數字是98人,最多時一天死了六個人。那是春節過後沒幾天,當天早上死了一個人,下午死了兩人,晚上死了三人。一個十二三歲的胖乎乎的小男孩,一天晚上喝完藥就死了。陝西某大學一位姓張的教授,當時看樣子身體不錯,長得高高胖胖的,很是活躍。不知道什麼原因來找“胡大師”看病,誰知在1998年元月中旬,喝了“胡大師”的芒硝後當場死亡。 “胡大師”在終南山醫院鬧出累累命案,終於驚動了公安部門,1998年2月27日凌晨3點,西安警方出動百餘輛警車,600多名警察鋪天蓋地,將太乙鎮圍得鐵桶一般。可“胡大師”畢竟是“大師”,竟突破重重包圍,絕塵而去,不知所終。 三個月後,人們驚奇地發現,胡万林在商丘市的衛達醫院露面坐診。衛達醫院是由商丘市衛生局創辦的實體,並且是剛剛建成,6月份剛剛試營業就請來了這位“能治百病”的“胡大師”,一時吸引了天南海北數百名慕名求診者,惟獨沒有引來追逃的警察。 9月22日,下崗女工傅春梅聽說商丘市新落成的衛達醫院請來一位“神醫”,專治各種疑難雜症和各種不治之症,而且療效神奇。她從小患有“視網膜色素變性”,父親帶著她跑遍全國均未看好。抱著希望前去諮詢,得到的結果是100%的肯定回答,並從“神醫”那裡購買了著名作家柯雲路寫的《發現黃帝內經》和《發現當代華佗》兩本書,便對“神醫——胡万林”深信不疑。 當天,傅春梅來到衛達醫院請“胡大師”治療,胡看了一眼,問了一下名字,就飛快地在紙上寫了一個編號交給了傅春梅,讓她下午按編號取藥。下午她排著長隊,領到兩瓶加了芒硝的黑乎乎的藥水。 在以後的幾天裡,她到衛達醫院買每天多加一把芒硝的藥水。這種藥喝下去後,上吐下瀉,肚子像火燒般有種欲死不能的感覺。想想30年來長期受疾病的折磨,她咬牙堅持了下來。 她現年58歲的母親何素雲退休在家,患有輕微的高血壓,但她精力充沛,性格開朗,血壓高了吃幾片降壓片就好了,從未影響過正常的生活和工作。女兒到醫院讓“神醫”看病,起初她表示懷疑,可是拿起著名作家柯雲路寫的《發現黃帝內經》和《發現當代華佗》兩本書後,她對“胡大師”的醫道深信不疑,也想找“胡大師”看看她的高血壓病。 第一天,母女倆提回一大桶水,當晚11點多喝完、吐完後,又按醫囑用“胡大師”發的藥粉衝個涼水澡後吐完、瀉完,當時沒什麼感覺。第二天,又從醫院取回多加一把芒硝的藥。像昨天一樣按程序喝到肚子裡,可是傅春梅感到極其難受,體內如火燒一般。到第四天下午,傅春梅到醫院排隊領到藥趕回家,發現母親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便急忙把母親送到衛達醫院,十幾分鐘後便死亡了。 在疑被該“神醫”醫死的受害者中,竟然還有一位大名鼎鼎的河南漯河市市長劉法民。 1998年8月底,從抗洪前線剛回來的劉法民到北京診斷為肝硬化。返回河南後,曾到胡万林主診的商丘衛達醫院就醫,9月24日,劉病情卻告惡化,衛達醫院叫家屬將病人轉送商丘市中心醫院,後轉送鄭州,28日,劉因搶救無效死亡。 幾經周折,1998年12月8日,因非法行醫治死一百餘人的“神醫”胡万林在上海落網,不久後被河南商丘市睢陽區檢察院批准逮捕。 世界上再沒有比健康更寶貴的財富了,我們知道這一道理,胡万林之流更是抓住了患者急於治癒的這種心理。但如果你稍微懂得一點現代科學知識,稍微運用一點腦筋,你就能很容易戳穿騙局:你相信胡万林能治愈現代尖端科技都無法攻破的艾滋病嗎?一個人一天能看數百名病人嗎?中醫尚且講究“望、聞、問、切”,胡万林與病人對視數秒就能治病?胡万林那一成不變的“靈丹妙藥”真能包治百病? 胡万林掀起的這場鬧劇,告訴了我們一個殘酷的事實——在改革開放20年後現代科技和文化高度發展的中國,現代迷信依然如不散之陰魂,遊蕩在我們社會的上空。 改革開放以來,雖然我們的經濟指標不斷增長,但國民素質的提高卻遠遠沒有跟上經濟發展的步伐。一些邊遠山區,由於地域封閉,社會教育及文化基礎設施落後,愚昧瀰漫,迷信盛行,巫婆、神漢興風作浪,蠱惑人心,邪術坑人、害人的事屢有發生。即便在教育、文化發達的大城市,許多人雖然過著現代化的生活,但其精神世界並未走出迷信和盲從的沼澤。 不難看出,胡万林之流的現代迷信製造者之所以能大行其道,甚至風光一時,正是因為我們的社會還有他們生存的土壤和空間。因此,只有全方位提高國民素質,從根本上清除現代迷信的生存土壤和空間,才能使胡万林現象逐漸消亡。否則,就算你今天抓一個胡万林,明天可能會又冒出個“李万林”、“王万林”。 就在名震中國的胡万林被捕之際,四川雙流縣又冒出兩個“神醫”,其名氣雖然沒有胡万林大,但牛皮不比他的小——他們“不僅能治好各種疑難雜症,而且攻克了世界醫學難題,治癒了癌症與艾滋病”。 這兩個也足以獲諾貝爾獎的“神醫”系師兄弟,師兄叫張中奇,師弟叫侯實齊,據稱,侯實齊在新疆伊犁和福建三明已治好了六位艾滋病患者,而張中奇僅在四川就治好了五六位艾滋病毒攜帶者,在全國治好的病例不下20個。 如此“神醫”到底是何方神聖? 《揚子江晚報》的記者和警方一同來到“神醫”的診所。當時侯實齊正在為一中年婦女配藥。執法人員一查,那些神秘的藥粉卻是木通和血通碾碎,再加上一些谷維素、胃復安等西藥混合而成,而抽屜裡治療“性無能”的神藥則是山楂丸滾上一層藥粉,再用蠟封好,立時身價數百倍——1角錢1粒的山楂丸變成了28元1粒的治療性無能的神藥。 在另一房間裡,一名三輪車夫也被請來幫“神醫”製藥了,三輪車夫怎麼會製藥呢?車夫說很簡單,床底下一個編織袋裡,亂七八糟地放滿了克喘素片、消炎利膽片、硫酸阿托品、胃復安、谷維素等西藥,而屋角的麻袋裡堆放著許多種中藥,車夫只要將中藥輾碎,再加上一點西藥,混合起來就成了。至於要用哪些藥配,每味藥用多少劑量,車夫說:“隨便抓幾樣,差不多了就行。” 張中奇被抓穫後,問他為什麼行醫騙人時,“神醫”也不好意思了:“我父親生病住院,要錢治病,想出來找幾個錢。”連艾滋病都能治好的“神醫”卻不能治好自己父親的病,這豈不是笑話? !但他不以為然:現在只有行醫好騙人,並且你說得越神越有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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