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歷史的見證·日軍懺悔錄

第21章 十九、 無辜母女的遭遇

列車在津浦線上向天津方向飛馳著。從窗子向外望去,是無邊無際的華北平原,是黑色肥沃的土地。這時,13年前的往事就像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清楚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當時我是個領章上帶著三個星的上等兵,頭腦中對於“戰爭是日本生存的唯一道路”的說法深信不疑。我在山東省生活了將近4年,對那些以種田為生的手無寸鐵的農民,對那些無辜的母親和兒童,犯下了打、罵、掠奪和屠殺等種種罪行,成了一名戰爭狂人。 那是1943年末,我們在渤海灣一帶駐紮了大約一個月時間。在離開那裡的時候,白井中尉連長對我說:“怎麼樣?至少要荒廢10年啦!哈哈……10年以後,再來一趟怎麼樣?富島上等兵!” “是!連長閣下!您說得對。”我看著他那被夕陽照得通紅的臉,笑著說:“連長閣下,富島要加油地干!”

就這樣,我只要見了中國男人,不管老少,不是毆打,就是殺害;只要見了中國女人,不管婦幼,就說:“要想活命,就要聽我的話”,然後就肆意侮辱和欺凌。如果遇到有反抗的,就先折磨半死,然後再殺掉。 這是12月8日發生的事情。 我們是兩三天以前,從渤海灣海岸來到這片灌木叢生的幾戶人家宿營的。今天是12月8日“大詔奉戴日”。為此,部隊在早晨舉行了“聖戰”紀念儀式。 白井中尉連長說過:“這一帶的物資一定被藏起來了!”今天,特地抓來兩個年齡40歲左右的中國老百姓,把他們活活燒死,以作為“聖戰儀式”的“祭禮”! 活人被燒死的氣味是一種難聞的惡臭味!而且那黃色的煙很刺鼻。 此後不到一個小時,青木四郎少尉排長和谷田一雄準尉排長指揮著兩個排出發向北去“掃蕩”。

雖然是“紀念日”,但是士兵們並不休息。他們穿著大皮靴子行軍,已經走了20多分鐘,仍然能聞到燒死人的臭味。 “真倒霉!”我十分不滿地說:“在這樣的荒草地行軍,連一個女人也沒有,真沒有意思!” 水島也接著說:“就是嘛!”然後,他把輕機槍交給一個新兵背,而自己掏出香煙大口大口地抽起來。 突然,從右邊傳來了“餵!快過來啊!排長閣下,有女人了!”這是我的同年兵小澤正一在那邊大聲喊叫。他被稱為“甲州山猿”,山梨縣出身,長著大鬍子,是個一等兵。 一瞬間,大家的情緒立刻興奮起來,就像貓犬發現獵物一樣,飛快地向右邊跑去。 “等等!”青木少尉和谷田準尉互相看了一眼,笑了笑,自己也向士兵們跑的方向追去了。

通過了灌木叢生的地帶,來到一片田地。田地旁邊有一個挖出來的約一米多深的土坑。那是一處被日軍燒毀的房子的遺跡。在那土坑朝陽的一邊,有8個女人。她們身穿破破爛爛的衣服,哆哆嗦嗦地擠在那裡,而在她們的周圍,是一群日軍士兵,在那裡七嘴八舌地,嘻嘻哈哈地大聲吵鬧著。 “噢,這回看到好東西了!殺掉她們太可惜了!現在給我們看看她們的好地方吧!好嗎?慰問團嗎!哈哈哈,今天是12月8日,所以……” “權藤翻譯!把那個右數第二個女人領到這裡來!”青木少尉柱著軍刀大聲說,站在旁邊的谷田準尉也點頭附合著。 “是!”朝鮮出身的權藤翻譯官就像被飼養得很馴服的獵犬一樣,馬上跑到那邊,從土坑里叫上來一個女人,押送過來。這時,士兵們一邊咽著口水,一邊說著:“哎!他媽的,這個混蛋,手伸得太長了!”士兵們儘管揮動著木棒,可是那些婦女們仍然緊緊地抱在一起。

突然,“哇……哇……”的嬰兒哭聲從她們中間傳了出來。 “哎喲,他們要幹什麼?可愛的嬰兒犯了什麼罪?”女人們這樣抗議道。士兵們吃了一驚,他們舉起帶刺刀的步槍。女人們這時正抱著3個嬰兒。 我從坑上邊踢下去一腳土,嘴里大罵著:“這些小餓鬼,如果長大了,也會拿起刀來對付我們日本人的!這些畜生!” “幹掉!幹掉!”士兵們怒罵著。而權藤翻譯官的聲音更狂暴。一個30多歲的女人被權藤抓住頭髮站立起來。她的臉上流滿了淚水,一滴滴地落在黑色的土地上。 而在另一旁,一幫新兵正在那裡不知道圍著什麼人而大聲喧嘩著。我們走過去一看,被圍著的是一個17—18歲的長得很漂亮的少女。 “讓開!讓開!”老兵們大聲喊著。新兵們只好閃出一條路來。我走在最前頭,隨後是小澤正一。我們一起擠進了人群。只見那個少女看見又來了一幫日本人,嚇得直發抖,連聲叫“媽媽!媽媽”旁邊那位被女兒哭喊著媽媽的女人,是一個土生土長、長年勞動的頭髮花白的勞動婦女。她跪在地上,不住地向我們哀求著:“快饒了她吧!快饒了她吧”

“老太婆,真礙事!”我抬起右腳,就朝老太婆的肩上踢去,她慘叫一聲倒下了。隨後,小澤正一又抓住她的頭髮和衣領,從地上把她拽起來。 “啊!媽媽,媽媽”少女又發出令人肝腸裂斷的淒慘哭叫聲。她緊緊抱住媽媽大聲哭著,眼裡充滿著仇恨與恐怖。 “畜生們,你們要是不想死,就趕快說話!”我用槍把子朝少女的後背砸去。把她砸倒在地。她腳上穿著的一雙繡花鞋,也掉了一隻。 這時,有人喊:“快!快!快脫啊,快脫褲子啊!” 小澤正一用手抓住正在哭喊的少女的褲子,使勁向下一拽,一下子褲子被撕裂了,拽了下來。 “小澤一等兵,好!讓她學狗爬!”青木少尉在後面發出了這樣的命令。 “哇哈哈!好!爬呀,爬呀!”周圍的士兵們都哇哇地大叫起來,他們圍的圈於也愈來愈小了。不堪忍受的恥辱和悲傷使少女雪白的細嫩皮肉在發抖。士兵們的120隻眼睛和凜烈寒風像刀子似地刺到少女的身上。少女哭喊著向媽媽的求救聲,在大地上迴盪著。

“餵!爬呀!爬呀!你不爬就殺死你!”小澤正一一邊喊叫著,一邊逼著少女在地上爬了一圈。 我用刺刀向少女的白嫩皮膚狠狠刺去,一下子扎出了鮮血。這時,少女的哭叫聲已經嘶啞了。接著,她已發不出聲音了。而她媽媽發出的哀號聲,叫人聽了真是悲慘已極。 “哇哈哈……”早已喪失人性的士兵們又爆發出一陣淫蕩的笑聲。 “混蛋!”小澤正一揮動著木棒向少女的腰部打去。 “好!今天過個開心的紀念日。餵!權藤翻譯,今天特別一點,這些女人都不殺了。分到各部隊去充當慰問團啦!把那些男人都殺掉!”青木少尉發出了這樣的命令。 “哈!今天夜裡開葷了!就這樣幹吧!”權藤這樣說著,邊向老百姓那邊看著。 那些婦女的哭聲停止了。老太婆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女兒。她又把那雙沾滿了泥土的繡花鞋穿在女兒腳上。她們瞪著那雙充滿仇恨與恐怖的眼睛看著我們。則她們腳下的黑色土地早已落滿了她們的血和淚。

海邊刮來了刺骨的冷風,到處瀰漫著灰塵。灌木叢林被風吹得發出陣陣可怕的吼叫聲。 當天夜裡,被捉來的男人、孩子,都被白井中尉和權藤翻譯官在前天縱火燒死人的地方燒殺而死。這是我那天夜里站崗時親眼看到的。 第二天,我和水島上等兵一起跑到女人那裡。把一個正抱著吃奶嬰兒的媽媽,大約27—28歲的女人,用槍逼著,連踢帶打地強姦我是趁著戰爭的機會,就這樣地殺害了中國許多無辜的婦女和老百姓。在中國,有這樣遭遇的人真是不計其數啊! 我是犯瞭如此卑鄙的可恥的罪行的人。是誰讓我犯罪?是可惡的戰爭! 如果是在和平的環境中,這樣的事情可能就不會發生了。今後,我決不會再犯這樣的罪行了。那些痛苦的被侮辱的婦女,還存在於世界上,在日本也有。我誠心誠意地向她們認罪。

作者簡歷: 生於神奈川縣川崎市,原為電器修理工人,畢業於電機學校。入伍後,在日軍第59師54旅110營任伍長、班長。 1945年8月25日於朝鮮鹹鏡南邊咸興市女子商校被俘,時年38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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