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淞滬大會戰·1937

第45章 6、哀兵悲民

淞滬大會戰·1937 徐志耕 6108 2018-03-14
長江下游的滬杭三角洲,從軍事上來說,它屬於有限地區。東西南北的江河湖海使作戰範圍受到很大限制,如若大兵團作戰,沒有海空優勢的配合是難以取勝的。 日軍揚其之長,利用他們海軍和空軍力量的強大,不惜勞師遠襲,自始至終掌握著上海地區的製空權和製海權,並運用他們的遠程火砲及坦克,在陸海空協同和步炮協同及步坦協同方面配合密切。第10軍的3個師團1個旅團登陸後,以穀壽夫的第6師團和國崎登第9旅團攻占松江後又向青浦和崑山推進,從南到西對上海實行迂迴包抄,切斷上海守軍的退路。又以牛島貞雄的18師團和末松茂治的114師團指向嘉興,控制了松江後又經嘉興、平望,佔領了太湖南岸的南潯鎮。切斷了京滬鐵路和滬杭鐵路的日軍,控制了長江下游的水陸交通線,淞滬戰爭的結局已勝券在手。

右翼軍總司令張發奎接到金山衛大批日軍登陸的消息,先是派浦東的62師一部迅速回防金山衛反攻,可惜已經晚了,日軍已向松江推進。繼而派右翼軍副司令黃琪翔令獨立45旅張鑾基部與駐楓涇的陳安寶79師夾擊進犯日軍,並命令胡達的預備11師趕往增援,企圖阻擊登陸之敵。但因天雨泥濘,運輸受阻,行動遲緩而協同不易,使日軍乘虛衝擊,松江岌岌可危。 松江是滬浙咽喉,攻克松江,中國軍隊就斷了向西和向南的退路,但這裡只有川軍40軍郭汝棟殘部的幾百人和松江的保安隊。 11月6日,黃琪翔趕到松江,向松江專員兼保安司令王公嶼面交手令:著該保安司令協同40軍郭軍長汝棟、67軍吳軍長克仁死守松江縣城三日,違即軍法嚴懲。 這時,日軍已到黃浦江南岸的米市渡,離松江城只10多華里的路。據報,日軍正在搭浮橋向松江進發。

保安司令王公嶼急得滿頭大汗,敵機已在頭上轟炸,但不知道40軍和67軍現在何處? 終於,40軍很快找到了,就在松江縣境,四城門派好了守兵。當天晚上,吳克仁率領的67軍也趕到了松江。 67軍是從東北來滬參戰的部隊,王公嶼立即出門迎接。進了指揮所,王公嶼和郭汝棟都鬆了一口氣,吳克仁英氣勃勃,67軍裝備優良部隊整齊。下屬107師和108師的師長召來了,吳克仁軍長聽了敵情報告後當即命令:“107師金奎壁師長率部即出新東門向南迎擊北犯之敵。108師張文清部防堵城西敵寇流竄。”他說:“查驗戰果,必須上繳獲敵符號。”一看吳軍長剛毅果斷,王專員心裡有了底,死守三日的任務,是有希望的了。 7日一早,日軍就包圍了松江,飛機、大砲狂轟濫炸。吳克仁一身戎裝,手持短槍率領官兵反攻,打退了西門的日軍後,上午的情勢稍緩和了一些。

吃過中飯,敵人增援部隊已到,瘋狂的衝鋒又開始了。城南戰況最烈,吳軍長又親上戰場指揮,一次又一次地反复衝鋒。日軍憑著炮火支援和乘勝追擊的士氣,兇猛攻擊。保安隊和40軍與67軍一起上陣,四面與敵搏鬥。 血戰了一天一夜,以67軍為主力的松江保衛戰打得艱苦而悲壯。 8日下午,是最危急的時刻,傷亡慘重的守軍兵力越來越弱,每一線都在告急。按照命令,應堅守到夜裡的12點。王公嶼專員與兩位軍長都走出了指揮所,他們必須親自上陣了。 張文清師長率部在松江西的石湖蕩。他們已經連續血戰多日,從松隱、李塔匯、長山河一路殺來,官兵已傷亡過半。現在,從金山衛登陸的日軍已沿滬杭鐵路東進。 644團2、3營趕到31號橋時,日軍已搶先佔領了。激戰中,中國軍隊幾經殺搏,眾寡懸殊,士兵全部死傷,僅剩幾個連排幹部。團長王熙瑞重整殘部親率衝鋒,也挽回不了危局,他舉起槍,當場自殺殞命。

飢寒交迫的部隊濕衣空腹,體力漸漸不支,師長張文清率領衛士們也參加反攻。白刃衝殺中,旅長劉啟文也中彈殉國,通訊營長邵玉田為國陣亡,上校參謀謝景唐負了重傷。 太陽西斜,槍聲越來越稀。正在南門督戰的王公嶼突然看見一個滿身泥污和血污的人從城牆上跳下來,他握著一支手槍。 “吳軍長!你這是……”保安司令一看是67軍軍長吳克仁,大吃一驚。 “老弟,你可以作證,你見過一位將官在第一線打衝鋒的麼?不這樣怎麼辦?好在我活著回來!敵人也被我趕退了一大段路!” 67軍在城南浴血苦戰。為了執行“死守三日”的命令,為了掩護大部隊撤退,擔任阻擊的部隊以生命來換取時間。每一分每秒鐘,都是血和肉的代價! 保安司令王公嶼兩眼熱淚滾滾。是的,有哪一個將軍,是在第一線和士兵一起衝鋒的?

生命的代價終於贏得了阻擊的勝利,守衛松江的部隊堅持到了午夜12點以後。城門外面,一片血腥,敵我雙方的戰死者橫七豎八地倒臥著。 67軍傷亡了一大半。吳克仁軍長發布突圍命令,他要40軍先撤:“郭軍長,你先走!” 郭汝棟緊握著吳克仁的手。 松江城東門、西門和南門已被日軍圍住了,只有北門還可通行。秋風蕭瑟,殘兵敗將在黑夜中退出了松江城。 吳軍長挽著王公嶼的手,離開了地下的指揮所。一路上敵機不停地跟踪掃射,前方就是白鶴港。正在架設浮橋時,敵機又衝下來掃射。接著,日軍追兵趕到。彈雨中,44歲的年輕軍長吳克仁倒下了。塞北的星在南國殞落。 死守了三天的松江陷落了。 被日軍大包圍的中國軍隊開始後撤。

堅守在蘇州河南岸東、西陶浜的78師師長李文,於11月8日下午8時接到了軍長胡宗南的命令: 本軍團即晚向青浦附近轉移陣地,本師師部及直屬部隊應於晚12時,其餘部隊應於晚(9)日晨二時開始移動。 夜一片漆黑,陰風陣陣,更增添了敗退的淒涼。 78師準時開始撤退。離開這片浸透血與淚的陣地,每一個人都感慨萬分。 從姚家灣出發,來到虹橋路與滬青路相交點時,撤退的部隊擁塞在一起,人馬嘈雜,槍彈亂飛。敵機不斷扔照明彈來往偵察,更有不肖官兵隨處吸煙和亂晃手電,給日軍偵察機指示目標。 過了兩個小時才通過這段名叫“高家灣”的要道。師長李文沒有隨師部前進,他留下兩個參謀和一個特務排,他要接應部隊。 滬青公路上擠滿了黑壓壓的敗兵,馬匹、大砲和裝載行李軍械的汽車把公路塞得水洩不通。

9日一早,3架轟炸機尖叫著從撤退部隊的頭上飛過。凶狠的日軍先去轟炸前方安亭附近的公路大橋,以阻止中國軍隊撤退。 7時許,又是3架日機低空飛來,沿著滬青公路來回轟炸,投擲了30多枚炸彈後,又超低空飛至二三百米高,用機槍向密集的隊伍瘋狂掃射! 十幾萬大軍在這條唯一的通道上任憑日軍狂轟濫炸,公路兩旁沒有疏散的小路,也無橋樑可通。頓時彈片橫飛,氣浪逼人,哭號慘叫,一片悲涼!公路上留下了一堆堆屍體和一攤攤鮮血。 但是,部隊照常前進。到8點多,50多架日軍的轟炸機雷鳴般地衝下來,鋪天蓋地的炸彈炸毀了橋樑,炸塌了村舍,炸斷了樹木,炸死炸傷了成千上萬撤退的中國兵。 面對鋼鐵之鷹,手持步槍的士兵連槍口也不敢對著它。飛機像一陣陣驚雷從天而降,敗兵們在公路上抱頭鼠竄。當炸彈在人群中爆炸的時候,彷彿只是大海中掀起一束浪花。奔命的士兵繼續朝前走。他們把生命交給了命運。

下午,敵機越來越多,越飛越低,一直降到五六十米,炸彈和機槍掀起的彈雨氣浪像一陣陣的暴風驟雨,公路上倒下了一片又一片荷槍實彈的官兵。敵人在他們的頭頂幾十米,可他們束手無策。他們在面對面的陣地戰中可以對峙,可以沖鋒,可以肉搏格鬥,可是對於天空,他們沒有翅膀。 從滬西經青浦,從南翔到崑山,都得過安亭的公路大橋。教導總隊是9日晚上開始撤退的,他們在黑暗中朝著崑山前進。到達安亭附近的黃渡,天剛破曉。大橋的橋身已遭敵機破壞,日軍的挺進隊在橋頭用火力封鎖敗軍的退路。 九死一生的時刻,容不得猶豫和徬徨,人群像潮水般的衝過去,機槍吐出的火舌像一條條毒蛇的舌頭,許多士兵和重火器掉入了大橋,捲進了波濤滾滾的吳淞江。

67師師長黃維接到扼守公路大橋的命令是11月10日。 19集團軍總司令薛岳要黃維務必在11日趕到安亭附近守護大橋,掩護全軍總退卻。 黃維是11日晚上趕到安亭車站附近的。這裡有東從南翔來的、南從青浦來的、向西往崑山去的,漫山遍野的撤退部隊爭先恐後,混亂不堪。 橋頭已埋好了炸藥,只要電鈕一按,公路大橋就能斷成幾截。黃維得知炸藥是19集團軍的工兵部隊埋設的,便架通了與19集團軍指揮所的電話,他向薛岳報告了情況,他要求有部隊掩護。因為撤退時,黃維身邊只帶了4個營,他需要掩護部隊。 薛岳總司令說:“右翼的巫劍雄師很快趕到。” 黃維在潮水般的人群中尋找師長巫劍雄。好不容易找到了,但巫劍雄找不到他的部隊了,他成了光桿師長。

沒有掩護部隊完不成任務,黃維立即向薛岳電話報告,正在通話時,電話斷了。 日軍的挺進隊襲擊了他的指揮所。他立即乘上汽車從南翔往崑山趕,日軍的飛機追著他轟炸掃射。車翻了,司機和一個衛士中彈斃命。他命大,跳到一條河溝裡倖免於難,可是渾身濕淋淋地冷得發抖,幸虧54軍軍長霍揆章脫下大衣給他披上。 17集團軍總司令胡宗南也是僥倖逃命的。他的指揮所也遭到了敵軍的偷襲,司令部人員和警衛被打死不少,胡宗南隻身一人逃出虎口! 倉促後撤的十幾萬大軍中,最艱苦的要算砲兵了。第9師砲兵營的官兵為防止空襲,把騾馬留在了後方,每個人都背著扛著抬著拆下來的火砲零件,氣喘吁籲地擠在這一條生死路上。 兵敗如山倒。有的人逃跑了,有的失散了,見習官金柏源前後招呼,寸步艱難。他看見步兵們輕裝前進,真羨慕他們。忽然,在擁擠堵塞的隊伍中他看見了一個穿長袍子的人,這不是李延年李軍長嗎?他仔細一看,確實是19集團軍薛岳手下的第2軍軍長兼第9師師長李延年。 26歲的金柏源一見他的師長居然化裝棄軍逃跑,他氣憤得罵了他一句:“混蛋!” 砲連連長趙懿欽也逃跑了。 100多個人的砲連交給了見習官金柏源,血氣方剛的見習官吃苦在前,帶領砲連在撤退的路上艱難地跋涉。 廣西來上海參戰的第7軍1022團準備向嘉定集結。師長楊俊昌把代理團長劉維楷叫到師指揮所說:“今晚8時開始撤退,你回去佈置一下。” 劉團長回到團指揮所後,佈置兩件事:第一是在撤前10分鐘,集中炮火向敵人的陣地猛烈轟擊,一是迷惑敵人,二是解解心頭的仇恨;第二是安葬好陣亡烈士。 炮火震天動地。在排炮齊鳴中,官兵們輕輕地給烈士擦洗臉容,一個一個地挖好深坑,把廣西的遊子掩埋在上海的土地上。他們生龍活虎地來,他們魂歸故鄉。他們是坐同一列車來的,現在,一起來的戰友只剩下了1/3。 營長陳經楷是衝鋒中飲彈成仁的,官兵們在他的墳前脫帽致哀,士兵們向他們的排長告別,他們在排長的墳前,精心製作了一塊木頭墓碑,上寫“烈士陳經楷之墓”七個黑色大字。 14師一直沒有接到撤退的命令。參謀長郭汝瑰打電話問友鄰的66軍參謀處長郭永鑣:“我們撤不撤?” “都撤!你們14師經青陽港、崑山往下撤!”郭汝瑰將撤退命令記錄在《陣中日記》上。 天黑時,他們路過安亭。安亭一片火光,公路上十幾個師的部隊以為日軍在這裡阻擊,都朝鐵路上跑,公路和鐵路都堵塞了。幸虧有一個師的某連來到後,襲退了日軍的一支偵察分隊,部隊才照常後撤。 第二天傍晚,14師退到青陽港公路橋時,在橋上收容的87師要燒掉這座橋,他們說怕日軍追擊,這是上級的命令。新任14師師長陳烈上前製止:“我們後面還有部隊,燒了橋怎麼撤退?” “你是誰?不燒掉你能不能負責?”87師的士兵很兇。 “我是14師師長,我們還有一旅人沒有過來!” “那你打電話給我的上級,看怎麼辦?”哨兵的口氣軟下來了。 陳師長要通了第4軍軍長吳奇偉的電話,說明情況後,他表示願意調14師的工兵營來負責炸橋,只是要等部隊過橋以後。 吳奇偉同意了。 14師的工兵營在橋頭埋好了炸藥,又派部隊佔領了橋頭堡,掩護部隊過橋。正在等最後的傷員時,混在退卻隊伍中的日軍士兵突然發起衝擊,守橋頭堡的連隊一下沖垮了。陳烈師長馬上命令工兵營聶營長炸橋,可是點火裝置出了毛病,炸藥無法引爆,日軍蜂擁衝擊,佔領了西岸的橋頭陣地。 14師向守橋日軍發起多次沖鋒,都被敵人的猛烈炮火擊退。陳師長命令留下3門山炮繼續炸橋,其餘部隊撤走。 3門砲打了幾百發砲彈,公路橋仍然沒有炸斷,日軍乘勝追擊。 從湖北開赴淞滬的第10軍41師到上海後改編成了第1軍第1師。師長是李鐵軍,第1師的官兵不愧為鐵軍,他們在劉行、蘊藻浜堅守20多天,官兵傷亡3/4,陣地像鐵釘一樣寸土不移。第1師是11月12日早上從上海撤退的,全師到黃渡附近集合,可是第4團的官兵找不到師部和其它團隊。他們只好和所有撤退部隊混在一起,從虹橋附近的滬青公路上潮水般地敗退。虹橋別墅裡的外國人,伸出頭在窗戶外東張西望,他們向中國士兵做出各種表情的鬼臉,營長賈亦斌只感到臉上一陣發燒,羞愧交加,一直不敢再抬起頭來。 公路上擠滿了敗兵和難民。日軍的飛機像老雕似的俯衝下來,對著螞蟻般的人群轟炸掃射!賈營長身邊的一個孕婦挺著肚子,身上背著一個孩子,懷裡抱著一個小的,肩上還挑著兩個,她吃力地擁擠著。敵機衝下來了,一顆炸彈掀起了巨浪,孕婦和4個孩子全被炸得血肉模糊。母親腹部被彈片炸裂了,腹腔裡的小生命,在血污中蠕動。 營長賈亦斌沒有炸傷,可他的1個營只剩下80多個人了。重機槍是槍身和槍架分開背運的,人一沖散傷亡,槍就殘缺不全。他看到炮14團也撤下來了,這個團是當時中國唯一用德國大砲裝備的現代化炮團,全團裝備的都是15厘米口徑的重砲。這時候,團長彭孟緝正在岸邊傷心地流淚。因為他聽說橋上已埋了地雷,大砲無法通過。 “中國祇這一個像樣的砲團,怎麼辦啊?”他哭著對賈營長說。 眼看日軍快到橋頭,彭團長只得狠心說:“推下河去!” 砲兵們忍痛把他們武器推下了滾滾的吳淞江。他們沒有了武器,他們和步兵擁擠在一起,他們通過橋面上,不少人踩上了地雷。 從滬西蘇州河撤退到南市的中國守軍已無路可退了。這裡是法租界,站在警戒線上的法國兵和安南兵立即奔過來收繳了中國士兵的步槍、大刀和手榴彈。打浦橋頭出現了日軍的旭日旗,守橋的中國兵只得向租界的英軍投降。 淒風苦雨中,大上海淪陷了。 外白渡橋上,租界的巡捕昂首站崗。橋北的百老匯路口,日軍步哨槍口對著每一個人,所有人都不許過去。遙望南市,一個方桌般大的金色氣球昇在半空,氣球下拖著一條紅藍顏色的布幅,上寫“佔領崑山”。外灘的馬路上,堆積著許多防禦的沙袋。黃浦江上,停泊著七八艘敵艦。日軍的水上飛機在江空盤旋。英國領事館門口,走出一群滿臉橫肉、短腿桿、留小鬍子的日本兵,他們大搖大擺在上海的馬路上顯示著勝利者的光榮。 北火車站仍然在燃燒。七層樓的屋頂,垂著一面光芒四射的日本軍旗。車站和月台,炸成了一片廢墟。 1937年11月12日,日軍佔領了上海。 撤退了的中國軍隊,留給淞滬戰場一封如訴如泣的《告上海同胞書》,每一個字都浸泡著血和淚: 1937年11月13日,日軍佔領安亭、平望。當天晚上,中島今朝吾率領的16師團在長江口的白茆口登陸。 這一天,蔣介石在日記中寫道:“抗戰最後地區與基本戰線,將在粵漢、平漢兩鐵路以西。” 14日,日軍攻占瀏河、太倉。 18日,日軍佔領常熟,這是插入退至吳福線國防陣地的中國軍隊背後一柄鋒利的長刀!腹背受敵的中國軍隊慌忙向錫澄線轉移。 19日,蘇州失陷。辛勞修築的“興登堡防線”又稱“馬其諾防線”的吳福線、錫澄線棄守。 20日,國防政府宣布遷都重慶。 21日,日軍第10軍第6師團、第18師團、第114師團和國崎支隊向太湖南岸的湖州推進。 22日,日本大本營收到日軍華中方面軍和第10軍的呈報:“為了使事態迅速解決,乘現在敵人的劣勢,必須攻占南京”。 鮮血染紅的太陽旗像烈火一般燒毀了江南的錦繡和安寧。 南京遙遙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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