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圖用握著的右手來了個飛吻,除了小時候媽媽送他到上學的班車上時,他就不記得還有別的什麼時候這麼做過了。法
蘭妮向身後揮了揮手。她的眼裡又噙滿了滾燙的淚珠,但她努力沒讓它們落下來。
他們出發了。他們已經走到了街道的盡頭。斯圖又回頭揮了揮手。拉里也揮了揮手。法蘭妮和露西也沖他們揮了揮手。他們穿過了大街,漸漸遠去。露西滿臉的恐懼和失落,幾乎要嘔吐出來。
“上帝。”她說。
“我們進去吧,”法蘭妮說,“我想喝杯茶。”
他們走進屋,法蘭妮放上了茶壺,讓大家等著。
他們4個人一下午也不怎麼說話,慢慢地向西南方向行進。他們一直朝戈爾登的方向走,準備在那兒過夜。
他們經過了墓地,現在他們是4個人,已經快下午4點了,他們的影子在身後越拖越長,白天的酷熱也開始悄悄退去,這時他們在博爾德南邊的路上看到了這個城鎮的路標。
好一會兒,斯圖總有一種感覺:他們幾個都處在想要一起轉身往回走的邊緣。他們前面是黑暗和死亡。在他們後面還有一點點溫暖,一點點愛。
格蘭從背包里拉出一條印花大手帕,搓成一根佩斯利紋花繩,纏在頭上。 “第43章,光頭社會學家東斯和他的汗巾。”他空洞地說。科亞克已經走在他們前面好遠,沐浴在金色的夕陽中,興高采烈地向一片銀蓮花走去。
“哎,你,”拉里的話有點悲傷,“我感覺這就是所有事情的終點。”
“對,”拉爾夫說,“我也有同感。”
“誰想稍事休息一下?”格蘭並沒抱多大希望地問。
“快點,”斯圖微笑著說,“你們這些小兵還想不想活了?”
他們繼續趕路,把博爾德甩在了身後。晚上9點,他們在戈爾登安下了帳篷。這兒離6號公路開始拐彎處有半英里,6號公路拐彎後沿克里克一直扎進洛基山脈深處。
第一個夜晚,他們都沒睡好。他們已經感覺遠離了家鄉,正處在死亡的陰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