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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二章我們一塊去騎馬

楚星箭戰紀 苏逸平 5874 2018-03-14
兩人小心翼翼將虎兒背出石室,就著室外較為明亮的微光,只見虎兒微張眼睛,眼神昏沉,臉上毫無血色,看見東關旅也彷彿視若未見。 就如同那田囊瓦所說,虎兒的臉面果然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只是為了咬牙忍痛,口中的牙齒卻大多已經碎裂掉光,顯見他曾經受過多麼驚人的痛苦。 而看看他的身體,那就簡直是令人不忍卒睹了,夷羊玄羿精通醫藥之學,在虎兒的身上略作審視,一張老臉卻像是失了魂魄一般陡地垮了下來。 這田囊瓦雖然變態猥瑣,但是在刀工上卻是精細非常,傷人的效率更是極高,夷羊玄羿只是略加審視,便發現虎兒的四肢無一倖免,無論是骨頭、筋絡都已經盡數破壞,腳趾、手指全數割掉,即使是救得活,也要成為終生的廢人。 最令人髮指的是,田囊瓦果然已經將虎兒的睾丸陽俱全數割除,並且以極細緻的方式縫合起來。

那也就是說,即使日後虎兒得以存活,也將是個終生不能人道的閹割之人。 這是多麼惡毒的處置! 想起熊侶的下手之狠、心地之毒,就連夷羊玄羿的心中也忍不住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對於人體組織之事,東關旅並不像夷羊玄羿那樣的熟習,但是眼見虎兒身上的傷痕密密麻麻,又看見夷羊玄羿的表情越來越是黯然,心中也猜到了十之七八。 想起虎兒的遭遇之慘,又想起當年諸多的情義,東關旅忍不住又放聲大哭起來。 淚眼模糊中,卻看見虎兒緩緩地張開了眼睛,眼神中也略為恢復了神采。 “虎兒!”東關旅大聲叫道:“你醒了嗎?你看得見我嗎?” 虎兒瞇著眼睛,彷彿正在試圖從一場噩夢中醒來,良久良久,只見他動了動嘴唇,似是說了些什麼話。

東關旅大喜,連忙湊上耳朵,試圖再聽清楚虎兒想要說什麼。 夷羊玄羿靜靜地盤坐在兩人的身旁,看見虎兒逐漸恢復意識,也覺得欣慰了一些。 只見東關旅將臉湊近虎兒的嘴巴,聽了一會,抬起頭來,臉上仍然有著涕淚,卻是一付茫然失神的表情。 夷羊玄羿微微一怔,好奇地問道:“他說什麼?” 東關旅臉上的神情僵硬,本來是悲淒的神情,此時卻有些哭笑不得的尷尬,兩種極端的神情同時出現,倒把整張臉弄得僵硬古怪。 “他說了什麼?”夷羊玄羿再次問道:“又痛了是嗎?” 東關旅搖搖頭,臉上露出慘然的微笑。 “沒有,”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虎兒跟我說,死愛哭鬼要哭到別的地方哭去,那麼臟的鼻涕眼淚別噴到他的臉上!”

夷羊玄羿愕然,過了一會,也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他知道這三名少年摯友之中,東關旅最為善感聰慧,但是要論起堅強,還是這個“打不死的虎兒”。 能夠在這樣絕對惡劣的環境中依然自在說笑,當今世上,恐怕也只有這個“打不死的虎兒”了。 夷羊玄羿對著虎兒讚許地一笑,輕輕地握住他全然無法動彈的手。 “虎兒,你很好,你真的很好,你真是世上最勇敢的人,”他凝望著虎兒憔悴的臉說道:“我們現在要帶你離開這兒,你一定要努力撐下去,無論日後發生了什麼事,總之你現在一定要撐下去!” 虎兒躺在地上,靜靜地看著夷羊玄羿,然後眨了眨眼,表示已經知道他說的話。 然後,他又轉了轉眼珠看看東關旅,再次動了動嘴巴。

東關旅湊過臉去,仔細聽了他說的話,忍不住又掉了眼淚。 “他要我告訴夷羊前輩,”東關旅含著眼淚勉強笑道:“請你一定要治好他,因為他有朝一日還想和我一同去騎馬。” 夷羊玄羿心中淒然,但是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的表情,只是點了點頭。 “一定!等到他好了之後,我們大家一塊去騎馬!” 聽從夷羊玄羿的指點,東關旅在石室中找了幾塊布,幾根木頭做了個背架,牢牢地將虎兒縛在自己的背上,讓他保持仰頭朝上的姿勢,以防虎兒的頭部垂落,窒息而死。 然後,東關旅便放了把火,將這個充滿罪惡的凌虐所在燒了個乾乾淨淨。 東關旅背上負著虎兒,快步走過吊橋,只覺得虎兒的身子極為瘦小,背在背上一動也不動。 原來虎兒的個頭雖然小了一些,但是肌肉卻是相當的結實有力,哪是眼前這種不能動彈的輕飄之感?

想起他可能受過的折磨,東關旅忍不住心中一酸,但是對熊侶的怒火卻是越來越盛。 在夷羊玄羿的幫助之下,東關旅快步過了地道,從石洞中鑽入石牢的主室之中,此時桑羊冰柔和養擎玄等人等著正有些焦急,不曉得兩人是否在裡頭出了事,正在商量是否要進入一探究竟,就看見東關旅和夷羊玄羿的身影出現在石牢的角落之中。 桑羊冰柔大喜,看見東關旅的背上負著一人,心中更是高興,快步走過來,低低地連聲叫道。 “你們救著他了?你們真的把他救出來了?他有沒有……” 她心中焦急,走過來便往東關旅的背上一看,東關旅微一皺眉,正要喝阻,卻聽見桑羊冰柔尖叫一聲,整個人臉色發青,顯是已經看見了虎兒的慘狀。 她在期待之下,心情本就十分激盪,此時陡然看見虎兒這垂死的模樣,整個腦袋便像是被巨雷迎面擊中,登時便要昏暈過去。

便在此時,只聽見夷羊玄羿悶哼一聲,跟著桑羊冰柔只覺得後腦、後頸上微微一痛,腦中的暈沉昏眩感立即消失,卻是夷羊玄羿出手如風,在她的腦袋上按了幾下,立刻將她從行將暈倒的狀況了救了回來。 “別暈倒!”夷羊玄羿低聲叱道:“咱們正在緊要關頭的時候,可別多了一個要人照料的人!” 雖然沒有當場驚得暈了過去,只是虎兒那淒慘的垂死模樣卻是令人震驚,桑羊冰柔又驚又悲,卻只能忍著眼淚,跟在東關旅等人的身後快步向出口處奔逃。 此時在眾人之中,東關旅、夷羊玄羿、養擎玄父子和桑羊冰柔都算得上步履矯健,帶著手足不便是虎兒和倪負羈倒也不算吃力,一行七人在陰暗的石牢中快速奔逃,打算在楚兵發現有人劫獄之前逃離這個陰暗的監獄。

只是世上的事總是事與願違,眾人在快要奔到洞口之時,卻聽見了一陣聲勢極為浩大的呼喝聲音。 聽見這樣的巨大呼聲,東關旅和夷羊玄羿都是心中一涼,知道今天要安全離去,只怕已經是難上加難。 只見從洞口處便像是發了光似地,不停地擁進為數極多的楚兵,人人的手上都是帶著火把,走進石牢中之後便依序背貼著石牢的牆上站好,不一會兒,已經將整個石牢照得燈火通明。 夷羊玄羿暗自估算了一下楚兵的數目,便向東關旅低聲說道。 “大概有一百多人!” 東關旅沉著臉點點頭,心中也暗自估算了一下。 “如果只有這麼多人,我們兩個應該可以出奇不意將他們打散,然後找機會逃出去。” 夷羊玄羿點點頭,仍然目不轉睛地註視著洞口。

只見那一百多名楚兵走進來之後,再也沒有多餘的楚兵出現,人人貼著牆站好,手上舉著火把,將整個石牢照得極為明亮。 不一會兒,只聽見洞外傳來得意的長聲大笑,聽見這樣的熟悉笑聲,東關旅不禁心中一懍。 果然,從洞外此時抬進來一頂十六人抬的無頂轎子,轎子上極盡奢華地舖著白色的虎皮毯,倨坐在上頭,抱著幾個衣衫不整女子的,正是當今的楚莊王:熊侶! 數年不見,只見熊侶長胖了些,面目仍是清秀英俊,只是卻多一把鬍子,也多了幾分悻然的殘暴戾氣。 呆立在熊侶的身旁,是幾個穿著輕紗,除了輕紗之外便不著片縷的女子,此時他一隻手握著青銅爵杯,一隻手卻拉著女子的頭髮,將赤腳放在那女子的臉上,得意地哈哈大笑。 東關旅看見他這樣的囂張行止,看得怒火中燒,除了心中極度不快之外,但是看見熊侶身旁的女子,卻覺得有幾分眼熟。

想了一會之後,才想起來自己的確見過這個形貌本應清秀脫俗的年輕女子。 這個女子的名字叫做水仙,是當年郢都城一位很受歡迎的賣藝女子,虎兒曾經帶他去聽過這女孩唱歌,而且記得她對虎兒似乎也有幾分情愫。 只是值此情境,東關旅卻沒有餘裕再去想這些,只是背負著虎兒,怒目瞪視熊侶。 這三名年少時的摯友,自從當日在這石牢中其同誓言之後,已經有許久不曾再次相聚一起,經歷了這些年的歲月流逝,此時重又相聚,居然已經成為這樣怒目相視的局面! 仔細一看,此時隨侍在熊侶軟轎的旁邊,還有幾張熟悉臉孔,有幾個是當年隸屬倪負羈手下的十三神將中人,還有一個挺胸突肚的年輕胖子,記得這年輕男子名叫韓石門,是養擎玄的外甥。

而站在眾隨從的最後方,卻是一張東關旅再熟悉不過的森冷面孔。 這個人居然便是魔族的王子鷹黑翎! 不過仔細一想,此時在熊侶陣營中見到鷹黑翎也不是什麼令人出奇之事,早在當年倪負羈和虎兒在密林中伏之時,魔族之人早已和楚國王族有著很深的關係。 而日後鷹黑翎駕著星箭巨像在水晶宮大肆屠殺之際,東關旅和虎兒也已經猜到這位魔族王子應該已經和楚王熊侶結盟。 如果沒有結盟,鷹黑翎又怎能得到一具星箭巨像? 只聽見熊侶在空曠的石牢中大聲笑道。 “很好很好,你這東關小子果然重情重義,前來搭救虎兒了是不是?只是虎兒已經犯下重罪,天理難容,按照國法處置,一點也沒有冤枉他!” 他半臥在軟榻轎上,神情輕鬆隨便,說起話來更是囂張得意。 東關旅此時身陷重圍,自然不會傻到和他逞這口舌之利,他深吸了一口氣,側了側頭望向夷羊玄羿,只見老人遠遠望著一眾楚兵,臉上卻逐漸出現鬆了口氣的神情。 “看來,熊侶真的只帶了這百來名楚兵,”他低聲對東關旅說道:“如果真是這樣,我的元神'至陽'卻還能夠勉強對付,咱們也許仍有機會逃離此地。 待會兒,我要施展一個'擒賊擒王'的手法,出其不意地向熊侶那兒攻過去,不管能不能將他制住,至少能夠將場面弄得極為混亂。 只要他們陣腳一亂,咱們要逃的機會就大了許多。 ” 兩人此時低聲商議,心中盤算的都是片刻之後如何引開這百多名楚兵的注意力,也將所有的威脅感全數放在提防這些楚兵上頭。 只是這樣一來,卻對其他人的動作失了注意,兩人全神貫注地望著分散各地的楚兵,卻沒有註意到此時鷹黑翎、韓石門悄然地退下,也不曉得什麼時候已經失去了踪影。 此時夷羊玄羿已經估量好了所有人身處的距離、方位,對於眼前的情勢更增了幾分信心,於是凝神吸氣,身上的衣裳卻隨著這樣的動作開始鼓蕩起來,明明沒有什麼風,但是衣袖卻像是置身在狂風中一樣不斷地飛舞。 而他身後那黑黝黝的元神“至陽”更是緩緩從空中升起,開始發出強烈的金黃色光芒。 夷羊玄羿的元神“至陽”是一種能將生物體化為木質的強大能量,而且它更厲害之處在於發動攻擊之時無聲無息,除非對手是擁有特異能量的奇人異士,否則尋常人根本看不見它的踪影,頂多只能見到隱隱的金色光芒。 將眼前的情勢估算既畢,夷羊玄羿再不遲疑,只見這形貌雄偉的老人站在高處,怒聲狂呼。 “惡賊!有種便全數上來!” 呼聲未歇,整個偌大的身子便像是輕風一般,向著熊侶的大轎方向縱身而去。 而東關旅和桑羊冰柔等人便趁著眾人將注意力全數放在夷羊玄羿身上之時,更向著洞口的方向飛奔而去。 那百多名楚兵看見這白髮老人居然隻身衝了過來,都是大聲地呼喊,人人手上拿著火把,便像是潮水一般向著夷羊玄羿蜂擁而去。 只見夷羊玄羿卻是毫不畏懼,看見第一批楚兵帶著火把,一臉猙獰地迎面而來,於是將身上的元神力場發動得更為熾烈,無懼地與那第一批楚兵短兵相接。 只聽見“砰砰砰砰”的清脆聲音不絕於耳,卻是好幾名楚兵登時化為木質,摔倒在地,發出木頭碰撞土石的清脆聲音。 那元神“至陽”的能力範圍足足有方圓十步,夷羊玄羿此時帶著強大的元神力量衝入楚兵群中,像是衝入羊群的惡狼,所到之處根本無人能擋,只聽見“砰砰砰砰”之聲不絕於耳,轉眼間已經近二十名楚兵被他化為木質,無法動彈地摔倒在地上。 便是這樣一沖,餘下的楚兵都是嚇得魂飛魄散,眼見打頭陣的二十餘人突然毫無抵抗地應聲而倒,還發出古怪的木質聲音,有幾個腦筋較快的楚兵登時後退避開,讓出一條好大的空隙。 夷羊玄羿絕不遲疑,快步前奔,只見前方的階梯之上便是熊侶的軟轎,於是大喝一聲,腳下速度加快,眼前的楚兵既已經讓出一條通道,更是奮力往熊侶的方向衝了過去。 只要能夠制住熊侶,眾人要逃出這石牢的希望便大大地增加! 只見熊侶面露驚惶神色,似乎完全沒有料到手下的楚兵會如此不堪一擊,竟然片刻間便被夷羊玄羿孤身一人突圍而出。 看見熊侶露出這樣的恐懼神色,夷羊玄羿更是大喜,腳下絲毫不停,縱身一躍,便像是一隻大鳥也似地向熊侶的方向飛撲而去。 只是,當他躍入半空之中時,一股極為強烈的死氣卻無聲無息地從骨髓最深處升起。 然後,老人的眼神卻突然間充滿了絕對的恐懼。 因為就在這一剎那之間,他已經看見一個巨大的人形正緩緩從熊侶的後方升起。 而那人形的肩上,此時已經舉出一隻巨大的長筒,筒口的洞口極深極黑,卻帶著一股濃重到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 此時楚兵全數擁向夷羊玄羿,洞口處的防衛便鬆懈了一些,東關旅等人趁著場面混亂之際向著洞口奔逃,偶爾也回頭看著夷羊玄羿隻身迎戰楚兵的戰況,只見楚兵們在夷羊玄羿的強攻之下,完全無法招架地潰不成軍,東關旅等人都是大喜。 但是等到夷羊玄羿沖向熊侶之時,東關旅遠遠望去,這一看之下,整個人卻從腳底冷到了背脊。 此刻他所在之處比夷羊玄羿看得更為清楚,只見在洞口之處已經出現了幾個巨大的身影,看看身形、動作,居然便是那些傳說中的星箭巨像! 東關旅大驚之餘,整個人更是幾乎仆倒在地,正要大聲向夷羊玄羿示警,卻已經完全來不及。 “不行……!” 只是這一聲狂吼卻已經太遲,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從其中一具星箭巨像的肩上發出一道灼亮的火花,筆直地在空中劃出一道又長又直的光。 然後,只見夷羊玄羿躍在半空,整個人根本不及閃避,便被那道強光直接貫穿,硬生生將左邊的腹部炸出一個尺來寬的大洞。 “堵”的一聲悶響,夷羊玄羿的身子便像是斷線風箏一般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重重地跌落地上,從此再也不曾動彈。 但是老人其實並沒有在這記攻擊後立刻死亡,相反的,有好長一段時間,他的意識仍然十分清醒。 雖然無法動彈,但是他卻仍然能夠神誌清明地望著上空,很清楚地看見石牢的洞窟頂端,連遠處的青苔也看得清清楚楚。 耳朵裡,仍然不時傳來石牢中一聲聲的尖叫聲、狂吼聲,還有隆隆的爆炸巨響,土石崩毀的聲音。 只是那些聲音彷彿都已經變得十分遙遠。 即使聽得見,也覺得和自己完全無關。 方才被那記可怕的強光擊中之時,老人彷彿能夠很清楚地看見自己左邊腹部炸開的那個大洞。 這樣嚴重的傷口,不知道炸開了自己幾個內臟? 奇怪的是,老人並不覺得痛,連最起碼的不舒服感覺也沒有。 只是有點像是少年時候午睡時將睡未睡時的迷濛。 原來一個人要離開人世之時,便是這樣啊……老人在心中這樣的感嘆著。 身邊的叫聲、吼聲、炸裂聲音逐漸遠去。 最後,整個世界終於變成一片死寂。 只是在那最後一刻的迷濛之中,一生經歷無數冒險的老人夷羊玄羿卻彷彿見到了生命中最熟悉的幾張臉孔。 迷離的眼光中,彷彿碧落門裡的真人又出現在他的面前。 而且,在真人的身邊,還有老友東關清揚粗豪的笑聲。 依稀彷彿之間,真人似乎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因為在夷羊玄羿仰望的視野中,還可以見到真人俯看著他的溫和麵容,也可以聽見真人柔和的話語。 “剛剛打中你的,是星箭巨像中的'凌空雷',傷了你的人,便是那個名叫韓石門的人。 只是你不用怕,因為一切有我,我已經回來了,所以……” 但是那語聲也實在太過輕柔,輕柔到令人聽不清楚的地步。 而且,夷羊玄羿只覺得好困好困……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陣輕柔的睡意襲來,老人夷羊玄羿便在熟悉溫暖的感覺之中,逐漸進入了深沉的睡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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