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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二章一冷一熱的羊城美少女

東周時光英豪 苏逸平 5583 2018-03-14
夜色下的空曠山崖上,俏生生地站著兩個身影。 一身月白色絲袍,隨著晚風衣袂飄揚的纖細身影。 夷羊九定睛看著那兩個人影,映著月光,看見那是兩個年紀很輕的女孩。 兩人的容貌頗為酷肖,看起來像是姐妹,但是身材高矮略有不同,神情也全然相異,一臉冷傲的女孩中等個子,臉上像是寒霜一般,面無表情。 另一個女孩卻要比她高上一個頭左右,臉上露出調皮的笑容,笑嘻嘻地,讓人一看就心情好了起來。 如果說前一個女孩是冰雪,她的樣子就像是暖煦的春陽。 方才開口的,便是那個頭矮一些的冷豔女孩,她沉著臉,冷冷地說道:“不過,你終究還是回來了,城裡的叔伯祖們還是要我們來接你。” 她的言語雖然非常無禮,但是桑羊歜銀卻像是不以為忤,看著她們兩人的模樣,彷彿有些失神。

“很像啊……”桑羊歜銀喃喃地說道:“很像她啊……” 夷羊九在一旁有些摸不清楚頭緒,聽女孩的口氣,她們彷彿是來自羊城的人,此番前來便是要接桑羊歜銀回城,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冷豔女孩的口氣非常的無禮,說話的口氣,彷彿桑羊歜銀是個最令人看不起的人。 只見桑羊歜銀茫茫然地看著她們二人,高個子的女孩抿了抿嘴,有些不自在地笑笑,而那冷臉女孩臉上一紅,更是有些不悅了起來。 “你……又在搞什麼鬼?你又想要做什麼?” 桑羊歜銀怔怔地看她,又看了看高個子女孩,輕輕地問道:“你……你們是紫玉的雙胞胎吧?長得好大了,哪一個是姐姐,哪一個是妹妹?” 那冷豔女孩一皺眉,有點不自然地順口回答道:“我爹爹的名諱,你還有臉提起嗎?”她的聲音中微帶著怒意。

“我便是姐姐桑羊靜。” 那高個子女孩咯咯一笑,眼珠子微轉。 “那我便是妹妹了,我是桑羊晴。” 聽見她們的說話,夷羊九微感詫異,因為這兩個女孩的長相雖然相似,但卻仍然有不少差異。 如果是雙胞胎,似乎應該更相似一些,夷羊九自己認識過幾個雙胞胎朋友,卻很少看見有哪一對雙胞胎像她們這樣,雖然容貌相似,神采、個性卻像是全然不同。 一旁的桑羊歜銀仍然不改原先的失神表情,喃喃地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輕聲說道:“你們和你們的媽媽長得好像……” 聽見他說出“媽媽”二字,桑羊靜突地杏眼圓睜,臉上更是紅霞陡起,卻是真的動怒起來。 “我不准你提我媽媽的名字!”她大聲說道:“你不配!你是個禽獸不如之人,害了她一生還不夠嗎?”

聽見桑羊歜銀提及了“媽媽”,連一旁的桑羊晴也收起了滿不在乎的輕鬆神情,臉色凝然沉重。 桑羊歜銀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卻沒有回答,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走吧!往事已矣,多談何益?”他彷彿散盡全身力氣似地,一身的倦態和失落。 “我跟你們回羊城。” 他說走就走,轉身緩步而行,桑羊靜楞了楞,便跟著他的身後走過去。 夷羊九有點發怔,卻看見桑羊晴笑嘻嘻地走過來,遞給他一方絲絹。 “你剛剛在哭吧?哭的聲音好難聽,”她咯咯地笑道:“那麼大的一個人了,滿臉的鼻涕眼淚,也真是好笑呢!” 夷羊九瞪了她一眼,這才想起自己果然哭得一臉涕淚,他本是個不拘小節之人,伸起袖子在臉上揩了揩,卻不接過那方絲絹,也不理會桑羊晴,便大踏步跑回易牙等人睡覺的地方,將他們叫了起來。

幾個人睡眼惺忪地跟在桑羊歜銀的身後,踩著已經快要天明的曙光,走上魯國邊境的大道。 一路上,那冷言冷臉的少女桑羊靜便不再說話,只是一迳地趕路。而妹妹桑羊晴卻是吱吱咯咯地笑語嫣然,有時湊著姐姐的耳朵對夷羊九指指點點,彷彿在討論著什麼,有時又跑過來找個理由和易牙等人搭腔,卻故意避開夷羊九,就是不找他說話。 易牙和開方等人都已經有了家室,對於人情世故也有不少了解,兩個人賊兮兮地相視一笑,知道這高大帥氣的小九又惹動了幾分少女的情絲,眼前桑羊晴刻意不理他的舉動,真正的訊息便是“我要你來注意我”。 但是夷羊九卻不是那種在乎小女孩思緒的細膩男人,對於桑羊晴的行止態度,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桑羊晴越是冷落他,他便樂得走在隊伍的後方,悠閒地叼著一根草,看看魯國境內的風景。

天色微明的時候,遠方的魯國都城曲阜已經遙遙可見,桑羊歜銀沉默了一會,突然間回過頭來,高聲說道:“易牙。” 胖子易牙應聲道:“在。” “左右無事,我便來考考你這些年來的境界,”桑羊歜銀朗聲說道:“你可記得,你那元神'庖人'是個什麼屬性的元神?” “當然記得,”易牙笑道:“是屬'火'的。” “我桑羊家雖然世代很少出現身懷強大元神技法的人,但對於這'元神'一物的了解,卻是獨步當世,就連元神族人本身,見解之深,也少有人能及得上我們。”他若有深意地側眼看了看一旁的桑羊靜,發現她雖然依舊神色冷漠,卻全神貫注地聽著他的說話,整個人不自覺地靠近了過來。

桑羊歜銀欣慰地暗暗點頭,卻仍然朗聲說道:“那你這'庖人'元神又能做些什麼?” “還不就和我一樣,”易牙好脾氣地笑笑:“煎煮炒炸,煮好吃的東西,讓人吃得痛痛快快囉!” “你那元神是人之精華,特性是明亮灼熱,能夠將世上所有物事轉化成引起人食慾的東西。但是這趟旅程之中,強敵環伺,若要保得性命,你可得將你這'庖人'能力增強,不能只是煮菜了。你想想,一個沒了命的廚子,又怎樣能夠煮出好菜呢?” 易牙搔了搔頭,露出疑惑的神情。 “可是,我就真的只會煮菜嘛!” “一樣東西,在不同人的手中可以發揮不同的功用。一把菜刀在你手裡可以砍骨斫肉,切菜剖瓜。可是誰說你不能用刀來砍人呢?”桑羊歜銀淡淡地笑道:“你那'庖人'可以將天下萬物做成讓人饞涎欲滴的好吃東西,難道你就不會把那些有毒或是吃下去會出人命的東西讓敵人心甘情願吃下去?”

夷羊九拍掌笑道:“對對對,我就說過胖子可以用這招,只怪他從來不聽爸爸的話。” 一旁仔細傾聽的桑羊晴從來不曾見過幾個人鬥嘴,忍不住扯著姐姐桑羊靜的衣袖,輕聲好奇問道:“他爸爸?他的爸爸也很會煮菜嗎?” 聲音雖輕,夷羊九和豎貂等人都都聽見了,更是哈哈大笑。 只見易牙沒好氣地說道:“我可沒聽見你要我把毒死人的東西做成好吃的玩藝兒,”他咬著牙,裝出猙獰的神情:“你只說,便是狗屎,被易牙爸爸這'庖人'處理過了,我這笨蛋夷羊九也會乖乖吃下去!。” 桑羊晴咯咯一笑,調皮地橫了夷羊九一眼。 “唉!胖子哥,哪天你真的做狗屎給'某某人'吃了,可得叫我去看看熱鬧,”她假裝嘆了口氣:“狗兒吃屎我是看過,人吃屎我就沒看過了……”

在笑聲中,桑羊歜銀淡淡地談談說說,將開方、豎貂的元神能力都說了一遍,也順便指點了他們將元神能力用在應敵上面的技巧。 開方的“解憂”有著預知的能力,所謂“如敵之機,百戰百勝”,可以運用在對敵的策略之上。 豎貂的“萬物”除了可以和鳥獸溝通之外,還能將木石之物轉化形體,雖然他對這種能力仍然沒有辦法發揮到極致,但是將木石轉化成鬆軟的壤土,將金鐵兵器化為液狀的汁液,也是抵抗敵人的好方法。 眾人之中,桑羊靜最是沉默,但是夷羊九發現她是所有人裡面聽得最專注的,而他偶爾端詳桑羊歜銀的神情,卻很微妙地發現,這個中年男子此刻詢問幾個人的元神進境,似乎是為了指點桑羊靜才問的。 而聰明如桑羊靜,或許並沒有發現桑羊歜銀的真正用意,因為他說話的時候從未正眼看過她,也沒有把她當成教導的對象。

只是自然而然地,讓夷羊九等人的元神知識流入女孩的腦海之中。 桑羊歜銀的神色淡然,但是這樣的行止卻透現出對桑羊家女孩們的關心。 只不過,這樣的關心,那冷顏冷語的桑羊靜卻不領情。 正當桑羊歜銀在詢問夷羊九有關“蘿葉”能力的時候,講到了“蘿葉”的“天下第一元神”稱號時,桑羊靜輕輕地“咦”了一聲,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忍住。 桑羊歜銀細心地停止敘說,一時不察,便直覺地望向桑羊靜。 等到想起來這動作不恰當的時候,卻已經太遲。 果然,桑羊靜幡然領悟,臉上微微一紅,轉念間也明白了桑羊歜銀的用意,臉上又出現了怒容。 “你……我……你不是什麼好人,我可不稀罕你教什麼'元神'!” 桑羊歜銀面露苦笑,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一時說不出話來。

桑羊靜跺了跺腳,轉身就快步前行,此時夷羊九忍了大半天的悶氣,現在卻再也忍不住了,於是大聲說道:“人家好心對你,你卻從一開始便這樣無禮,真不懂你父母怎麼教你的?桑羊前輩這樣的好人,你卻一再羞辱於他,我真不曉得你到底有什麼毛病?不要以為你是羊城來的就有什麼了不起,別人也許看你們是寶,我卻看你們是一肚子草!草包的草!” 桑羊靜大怒,“刷”的一聲順手便拔出佩刀,回頭瞪著夷羊九,妹妹桑羊晴也是杏眼圓睜,嘟著嘴叉著腰,做出生氣的神情。 “你敢說我父母?”桑羊靜咬著牙怒道:“我們家和這人的恩怨,你又知道多少?” 夷羊九氣往上沖,也大聲吼道:“我哪知道你們有什麼恩怨?我只知道人家一片好心,又是你們的親戚長輩,能有什麼仇?你這樣無禮不敬,我看你們這桑羊家也好不到哪去!” 他一動起氣來,便有些沖昏了頭,罵著桑羊靜,卻沒有想到這樣一來,連桑羊歜銀也一併罵了進去。 “我沒有這樣的長輩親戚,”桑羊靜咬著銀牙,怨毒地瞪著桑羊歜銀:“害了我母親,讓我父親一世傷心的人,沒有資格做我的長輩親戚!” 此語一出,夷羊九有些楞了,他的嘴巴微張,一時間卻有些說不出話來。 只聽得桑羊靜越說越是憤怒,怒氣中還帶著傷心,美麗的眼睛逐漸泛出了淚光。 “這樣的人,你當他是個好人,可是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禽獸!”桑羊靜的聲音越說越響,淚水終於流下了臉龐:“玷污了自己弟媳婦的清白,害得自己的弟弟一生殘廢,一世傷心,這樣的人,還有資格做人嗎?” 她的聲音雖然帶著哭泣,卻清亮悅耳,一字一字清晰地傳進眾人的耳裡,夷羊九听得目瞪口呆,轉頭望去,易牙、開方、豎貂也是一副下巴幾乎要掉到了地上的驚訝神情。 再望向桑羊歜銀,只見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神色木然,只有眼神中有著極深沉的悲哀。 但是那悲哀的神情,卻逐漸地變化,一轉眼間,便已經被驚惶和警覺的表情取代。 從大道的彼端,這時傳來了隱隱然的人馬雜沓聲響,間雜著幾聲淒慘至極的哀嚎之聲。 那一隊人馬的隊伍來得好快,前方有著幾個身穿獸皮的野人不住奔逃,但是他們的動作雖快,卻快不過隊伍中的羽箭,那隊人馬中有著箭術極高的射手,“颼颼颼”幾支羽箭射出,又是三名鄉里野人應聲而倒。 這時候,奔跑逃竄的野人已經剩下三五人,幾名騎著馬的軍士將他們團團圍住,居中一人哈哈大笑。 “野人哪野人!”那人是個臉色白淨的中年將軍,他笑道:“你們在田野間靠老天吃飯,又不是國君的策士軍師,本就不應多口,需知多言惹禍,一切煩惱根源,皆因多口啊!” 那倖存的幾名野人這時更是嚇得魂不附體,跪倒在地,向那將軍不住求饒。 “求饒啊?”那將軍笑道:“饒了你們也不是不行,只是卻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誠心悔過啊?”他一邊說話,一邊向身旁的兩名隨行副將輕鬆笑道:“他們要我饒了他們,若不給他們一個機會,人家還說我孔父子文沒有大人之量哩!” 那兩名隨行副將湊趣地哈哈笑了幾聲,孔父子文舉著馬鞭,隨意指了一個野人,笑道:“你!說說你為什麼得罪了國君,要他自己下令來圍殺你們?”他隨意地看看四周,卻看見了不遠處夷羊九和桑羊歜銀等一行人,眼中露出不為人知的殘忍眼神,卻只是一眨即逝:“說給大家聽聽,只要說得好,說得誠實,我便饒了你的性命。” 被他指中的野人是個精壯的青年,只見他渾身發抖,臉色像是死人一樣的蒼白,滿頭大汗,想要說話,卻嚇得怎麼也說不出來。 “我……我……” 他只“我”了兩聲,便像被雷殛一般,聲音陡地啞了,眼睛圓睜,便軟軟地癱倒在地。 然後,從下身慢慢滲出了黃黃的尿液,還有一股臭味。 這野人居然已經死去,而且死前還相當的痛苦,連屎尿都遺了出來。 也沒見到孔父子文的部下做出任何動作,沒有人彎弓,也沒有人動刀,但是不曉得為什麼,這野人居然應聲即死。 孔父子文“嘖嘖嘖”了幾聲,又指著另一名頭髮花白的老野人。 “你!看你能不能說得清楚些!” 那老野人看見同伴的死狀,也是嚇得滿身發抖,但他畢竟年歲較長,多了幾分見識,說起話來清楚一些。 “不……是因為我們……我們看見了國君,還有……還有……”他這一緊張,說起話來更是結結巴巴:“還有……咯呃……” 他這一聲“咯呃……”拖得很長,整個人又像是前面那個青年一般,洩了氣似地突然而死。 眾軍士雖然對幾個野人的生死並不在乎,但看見了這樣莫名其妙的死狀卻也嘖嘖稱奇,大夥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那領隊的將軍孔父子文“哼”了一聲,又指了第三個野人。 “不好聽,說得一點也不好聽。換你了!” 這第三個野人是個中年漢子,雖然嚇得雙目圓睜,好在他的口舌尚算便給,張開嘴巴便嘰嘰呱呱,滔滔不絕地開始敘說:“只怪我們多口,在打獵的途中遇上了魯國莊公的車馬,和車馬前行的御卒開始鬥起嘴來,我們……我們的同伴有的嘴裡不干不淨,說著說著,就說起先君桓公的事來了……” 那孔父子文笑道:“你們這些泥腿子也真是該死,便是死個十萬次也不嫌多了,嗯!你們說起了先君桓公,又是怎麼說來著的?” 那野人繼續說道:“本來我們不知道魯國國君就在左近的,如果早知道了,就是有了十個膽子也不敢說這樣的話啊……後來我們的同伴就有人不干不淨地說起了先君夫人文薑和齊襄公兄妹亂倫的醜事,也是我們同伴太過刻薄,說得興起,便譏笑魯國國君沒什麼了不起,只不過是……是齊襄公的便宜乾兒子而已……也不知道是要叫舅舅,還是要叫乾爹……咯呃……” 他話一說得流利,反倒忘了送命在即,講得興起,還揮著手做動作,所以“咯呃……”一聲長氣死去的時候,雙手兀自揮在肩上。躺在地上的屍體手臂高舉,還帶著敘說的神情。 而剩下的兩名野人也沒能倖存,幾乎在同一剎那也倒地而死。 這樣的死法,既詭異又迅速,死者的身上都不見鮮血和傷口,更沒任何人接近過他們。 只是突然猝死,卻沒有看見是什麼人出的手。 但是看在夷羊九等具有元神能力的人眼裡,卻是一目了然。 因為他們都清清楚楚看見,在孔父子文的身後,這時有個如冰如鏡般晶瑩的人形,彎著透明水晶狀的長弓,搭著藍亮的光弦,射出同樣冰晶透明的小箭。 那宛若寒冰的小箭,看上去還冒著絲絲的寒氣。 “嗤”的一聲,冰箭破空而出,中人即死,只要被它穿過身體,那人便要登時氣絕。 方才那幾個野人便是中了這樣的冰箭,穿胸而過,中者立死。 這孔父子文居然也是個元神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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