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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複調III

維薩羅先生的首長官邸私人住所。伊師塔在給監護的回春醫士下達指令,哈瑪德婭德和格拉海德在一旁等著。然後,這三個人坐著升降機下樓,穿過官邸,來到艾拉給伊師塔安排的房間。這裡比她在回春診所的住所要大一些,比那個樓頂小屋奢侈很多,只是沒有花園;這是招待理事或其他VIP客人的房間。奢不奢侈其實無關緊要,因為伊師塔和格拉海德絕大部分時間都和拉撒路在一起,連吃飯也是,他們在這裡主要就是睡覺。 密涅娃還準備了十多個小一些的房間給伊師塔,用來安排監護名單上的人,其中一個房間是格拉海德的,但他並不需要。在哈瑪德婭德成為照顧老祖的團隊中的非官方成員以後,伊師塔讓密涅娃把這個房間又分給了她。哈瑪德婭德有時候會在這裡睡覺,不回她在郊區的家。她沒有告訴父親,因為代理族長不鼓勵自己的親屬在不必要的情況下使用官邸的房間。她有時也和伊師塔和格拉海德待在一起。

三個人都進了伊師塔的房間;他們有事情要商量。進了房間後,伊師塔道: “密涅娃?” “我在聽,伊師塔?” .“現在是什麼情況?” “拉撒路在和艾拉說話。是私人談話。” “有事通知我,親愛的。” “當然,親愛的。” 伊師塔轉身對其他人說:“有誰想喝點什麼嗎?現在吃晚飯太早了。” 格拉海德回答道:“我要洗個澡,然後喝飲料。又熱,又出汗,拉撒路把我們踢出來的時候我本來打算喝點什麼的。” “你身上臭哄哄的,”伊師塔道,“我在升降機裡就聞到了。” “你自己也需要洗個澡,你這個大屁股;你和我在運動時都很賣勁。” “很遺憾,的確是這樣,勇敢的騎士;最後那場比賽以後,我特意坐在那兩位長者的下風處。哈瑪,小臭和我洗澡的時候,替我們多準備些冰涼的飲料吧。”

“你們兩個來些酸梅汁或者其他什麼現成的飲料行嗎?我們都洗澡吧。雖然我沒像你們倆那樣運動,但向祖父求婚的時候,我害怕得出了一身冷汗。我把事情弄砸了!還是在你教了我怎麼做之後,伊師塔。對不起!”她開始抽抽嗒嗒起來。 伊師塔抱了抱這個年輕一些的女人,“好了,好了,親愛的。別哭了。我覺得你沒弄砸。” “他拒絕了我。” “你打下了一個好基礎,而且好好地震動了他一下子——這正是他需要的。你選擇的時機讓我嚇了一跳,但你會成功的。”“他甚至可能不會再讓我回去了!” “他會的。別囉嗦了。來吧,親愛的;格拉海德和我給你好好擦擦背,讓你放鬆放鬆。小臭,去拿飲料,然後到浴室來。” “這兒有兩個女人,居然還要我做事。好吧。”

格拉海德拿著冰鎮飲料來到浴室的時候,伊師塔和哈瑪德婭德正面朝下趴在按摩床上。伊師塔抬起頭說:“親愛的,洗澡前看看衣架上是不是有三件浴袍;我沒檢查。” “好的,女士,馬上就辦,女士;就這些要求嗎,女士?——有很多浴袍;今天早晨我打電話要了很多。別把她擦傷了,你不知道你有多大力氣。我過會兒還需要她呢。” “我會用你去換一條狗,小甜心,然後把狗賣了。把飲料遞給我們,再過來幫忙,否則過會兒我們兩個中你一個也得不到。以後也沒機會了。我們剛才一致同意,所有男人都是禽獸。”她繼續溫柔而有力地在哈瑪德婭德的背上按摩著:手法非常專業。哈瑪德婭德身下的按摩床已經按照她的身體做出了調節,非常服帖地托著她。伊師塔吩咐格拉海德把飲料吸管放在她嘴裡,手裡的動作絲毫沒有慢下來。

他把哈瑪德婭德的飲料放在桌子上,把吸管放到她嘴裡,拍拍她的臉頰,然後站在按摩床的另一邊,跟著伊師塔的節奏幫著按摩。按摩床改變了動作模式,以適應四隻手的按摩。 幾分鐘後,他吐出自己的飲料吸管,“伊師塔,祖父會不會已經察覺了你們兩個肥妞的意圖?” “我們沒那麼肥。至少哈瑪不是肥妞。” “'肥妞'是稱呼女子的一個普通的英語俗語。你說過,只要還在執行這個任務,我們就應該用英語說話和思考。” “我只是說哈瑪德婭德沒有那麼肥,儘管她生的孩子比我多。自從我回春以來,我還沒生過孩子呢。但這個俗語挺有趣;我很喜歡。我想像不出拉撒路怎麼能猜出我們已經懷孕了。就算他真看出來了,對我來說也沒什麼問題。他會懷疑我是怎麼懷孕的,但他不會知道我在克隆細胞來源的記錄上做了手腳。哈瑪,你沒有向拉撒路暗示過什麼吧,對嗎?

哈瑪德婭德不喝飲料了,“當然沒有!” “密涅娃知道。”格拉海德說。 “她當然知道,我和她討論過這件事。但是你這會兒讓我有些吃不准了。密涅娃?” “我在聽,伊師塔。”計算機道,“艾拉正要離開;拉撒路已經回到房間裡。沒出問題。” “謝謝你,親愛的。密涅娃,有沒有可能拉撒路已經知道了哈瑪德婭德和我的事?我是說我們已經懷孕,以及為什麼懷孕和怎樣懷孕的這件事。” “他沒有說起,在他面前也沒有人提過這件事。通過分析我所掌握的有關數據,他知道的可能性低於千分之一。” “那麼艾拉呢?” “低於萬分之一。伊師塔,當艾拉命令我向你提供服務、並給你分配一個受限制的記憶庫時,他制定的程序使得後面的任何程序只能簡單地刪去分配給你的記憶庫。這麼一來,他就沒有辦法恢復你的個人文件,我也不能自己編程來把它傳播出去。”

“是的,你是這樣向我保證的。但我不是很懂計算機,密涅娃。” 密涅娃咯咯地笑了起來,“可是我懂。你可以說計算就是我的職業。別擔心,親愛的,你的秘密在我這兒很安全。拉撒路剛剛要求我為他準備一頓簡單的晚餐,吃完飯以後他就要睡覺了。” “好的。告訴我他吃了什麼、吃了多少、以及什麼時候上床睡覺的,他睡醒後通知我。如果一個男人晚土睡不著,表明他正處於低潮期;我得做好準備,隨時可以作出反應。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會關注他的腦波型圖,伊師塔。你會提前兩到五分鐘得到警告——除非埃爾·迪亞布羅突然跳到他的肚子上。” “那隻該死的貓。但是那樣醒來不會讓他感到沮喪;我擔心的是他做的那些跟自殺有關的噩夢。轉換注意力的緊急措施已經快用完了,我總不能再一次一把火燒了那座小屋吧。”

“在這個月裡,入睡後的拉撒路還沒有出現過那種典型的憂鬱夢魘,伊師塔。我現在已經知道瞭如何發現那樣的腦波型圖;我會非常小心的。” “我知道你會的,親愛的。真希望我們知道他過去出了什麼事,竟會做現在這種噩夢;那樣的話,我們也許可以徹底消除這些夢魘。” 伊師塔格拉海德插話道:“如果你在他的記憶上做手腳,也許會把艾拉追求的那些東西都毀掉。” “但我可能因此救了我們的顧客。做你的背部按摩好了,更精細的工作留給密涅娃和我吧。還有其他事嗎,密涅娃?” “沒有。噢,有。艾拉讓我找哈瑪德婭德,他想和她談談。她接電話嗎?” “當然!”哈瑪德婭德說,翻身起來,“還是讓他通過你說吧,密涅娃;我不想用電話,我還想接著按摩呢。”

“哈瑪德婭德?” “我在,艾拉。” “給你捎個口信。對老祖好一些,像平常一樣到那個小屋去,好嗎?最好早些去,和他一起吃早飯。 “你肯定他想看到我嗎?” “是的,他想。他本來應該不想看到你的,你讓他很難堪。你是怎麼了,哈瑪?但這個口信是他的意思,不是我的。他想確認你沒有被嚇跑。” 她長舒了一口氣,“只要他允許我留下來,我是不會被嚇跑的。父親,我告訴過你,他允許我待多長時間,我就會待多長時間。我是認真的,過去這樣想,現在也這樣想。想知道我有多認真嗎?我已經告訴了我的經理,她可以用長期貸款買下我的公司。” “真的嗎?我很高興。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只要你想套現,我——應該說政府——可以把貸款從你手上接過來,而且不打任何折扣。我已經下了命令,任何與老祖有關的事都可以授予沒有上限的貸款額度。需要的話,告訴密涅娃一聲就行。”

“謝謝你,先生。但我不需要錢——除非祖父對我厭倦了,同時我又看到了其他什麼值得投資的事。我的生意現在還不錯;我可以讓普里西拉幫我幾年。事實上,生意非常好。我敢打賭,我的財產已經超過了你。我是指你的私人財產。” “別傻了,我的傻閨女;作為一個公民,我幾乎一文不名,但我的權力讓我可以只說一句話就把你的財產沒收充公,轉到密涅娃名下,而且沒有人會質問我。” “但你永遠不會這樣做。你待我這麼好,艾拉。” “嗯?” “你的確很好……即使你記不得我孩子的名字。我感到很快樂,爸爸,是你讓我這麼快樂的。” “你已經有五十年或者六十年沒有叫我'爸爸'了。” “因為你不鼓勵孩子長大成人以後還和你保持這麼親密的關係。我對我的孩子也是這樣要求的。但這個任務讓我覺得和你的距離拉近了。我不說了,先生,我明天—早會去那裡的。掛了?”

“等一等。我忘了問你你現在在哪兒。如果你在家——” “我不在家;我在和格拉海德、伊師塔一起泡澡。我是說,正準備一塊兒泡澡。他們在給我搓背,很舒服,你打斷了他們。” “對不起。既然你還在官邸,我建議你留下來。這樣明天可以早些過去。讓他們給你安排張床,或者,如果不方便,到我的住所來;我們會給你找個房間的。” “別為我擔心,艾拉。如果他們不能留我過夜的話,密涅娃會給我找一張床的。說實話,我還從來沒出過上不了床的事兒呢——拉撒路的床是唯一的例外。也許我得再做一次回春治療了。” 代理族長先生回答時有些遲疑,“哈瑪德婭德……你說要和他生個孩子是認真的,是嗎?” “個人隱私,先生。” “對不起。嗯,我尊重個人隱私,但這並不妨礙我表達個人觀點。我認為這是個非常好的主意。如果你願意,我會盡我所能支持你。” 哈瑪德婭德看著伊師塔,攤開雙手,做了一個“現在怎麼辦?”的手勢,這才回答道:“他的拒絕看起來很堅決,先生。” “讓我給你說說男人的立場吧,我的閨女。一個男人在接受這樣的求婚之前,通常會先拒絕——男人希望確切地了解女人的動機是否真誠。過些時候他可能會接受。我不是說你應該不停地在他耳邊嘮叨;這不會有用的。如果你想和他結婚……就要耐心地等待時機。你很有魅力;我對你有信心。” “是的,先生。如果他真的能給我一個孩子的話,我們都會變得更有價值,不是嗎?” “是的,當然會。但我的目的不一樣。如果他死了,或是離開了我們,他總會留下精子庫和組織庫——這兩樣東西,他拿我們沒辦法。如果需要的話,我還會做些手腳。但我不想讓他死,哈瑪德婭德,也不想讓他很快離開。我不是出於感情原因才這麼說的。老祖很獨特;為了不失去他,我已經惹了很多麻煩。你的出現讓他很高興,你的求婚激發了他的興趣……儘管你感覺他的反應很糟糕。你在幫助我們讓他活著。如果他最終讓你懷上了他的孩子,你就能成功地讓他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活下去。沒有限期地活下去。”哈瑪德婭德興奮地搖晃著身子,朝伊師塔微笑著,“父親,你讓我為自己感到驕傲。” “你一直是個值得驕傲的女兒,親愛的。但我不能把所有功勞都歸功於自己;你媽媽也是個最優秀的女人。現在掛了?” “好的。晚安,先生。” 哈瑪德婭德沒有起身,她摟住兩個朋友的腰,緊緊地擁住他們。 “噢,我感覺棒極了!” “從按摩床上下來,你這個瘦一些的肥妞;該我了。” “你不需要按摩,”伊師塔堅決地說,“你在情感上沒有受到煎熬。這一天裡你幹的最重的活兒就是在兩場運動中,擊敗了我。” “但我是個很情緒化的人。敏感細膩。” “的確如此,親愛的格拉海德,現在你可以很細膩地幫她下來,和我一起很細膩地給她洗澡。” 格拉海德照她說的做了,嘴裡仍舊抱怨著:“你們兩個應該給我洗澡,當我是個盲人音樂家。”他閉上眼睛,唱了起來: “有一個警察 在街道的拐角 他有時不是很友好 對那些 沒有錢的 或者是不幸的人—— “這就是我,'不幸的人',否則我不會和兩個女,人一塊兒工作。下面該哪個步驟了,伊師塔?” “當然是'放鬆'了。親愛的哈瑪,既然你讓我們聽了你和你父親的談話,我想我們應該討論一下。我同意艾拉說的。你已經激起了拉撒路的性慾,無論他是否意識到了這一點。如果你能讓他繼續這樣,他就不會感到憂鬱了。” “他真的快要完全恢復了嗎,伊師塔?”哈瑪德婭德問道。她把胳膊抬起來,讓他們幫她洗澡,“他看上去比以前好,但我還是說不清楚,他的態度沒什麼變化。” “噢,當然了。他一個月前開始手淫了。要香波嗎,親愛的?”“他手淫了?真的嗎?噢,太好了!香波嗎?好的,謝謝。” “所以有一個 妹妹真好 哪怕只有一個老叔叔也好 “閉上眼睛,小哈瑪;泡沫水來了。在伊師塔那兒,顧客是沒有隱私的,可她不肯告訴我;我只好從他的腦波型圖裡推測。伊師塔,為什麼總讓我給哈瑪洗背?” “因為你撓別人的癢癢,小甜心。你沒必要知道。有了密涅娃的幫助,顧客當然不會有隱私。本來就應該這樣。對了,我們診所裡也需要更好的計算機,我現在意識到了。當然,他的隱私不會洩露出去,我們的誓言裡也有這方面的內容。哈瑪,你不是正式成員,但我肯定你知道這一點。” “噢,當然了!輕點,格拉海德。燒得火紅的鉗子也不能讓我開口,除了對你們兩個說以外。對艾拉也不會說。伊師塔,我能不能通過學習成為一個真正的回春醫士?你覺得呢?” “如果你下定決心,並且努力學習的話。開始沖淋吧,格拉海德。我肯定,你有這方面的熱情。你的智力指標是?” “他們是你的朋友,孩子。 不要忽視他們 生日和贖罪日——” “嗯……'天才減'。”哈瑪德婭德回答道。 “這一行需要天才,”格拉海德建議道,“還得再加上工作熱情。她是個奴隸主,小哈瑪。” “還有聖誕節 和光明節 一張賀卡或者甚至是培燭。 ” “你跑調了,親愛的。你是'天才加',哈瑪,比格拉海德的指數稍微高一些。為了以防萬一,我查過你的指數——而你真就提出這個要求了。我非常高興。” “'跑調?'你誇張了吧。” “你有其他的優點,我的騎士;你不需要成為一個民謠歌手。小哈瑪,你再仔細想想,如果你打心底里下定了決心,你可以在我們移民的時候成為一個副醫士。如果不想移民。這裡的診所也一直需要人手,好手不容易找。但是我希望——非常希望—你能和我們一起幹。我們都會幫助你。” “我們當然會,哈瑪!還用說嗎?我們移民後是不是實行一夫多妻制?” “你問艾拉吧。這重要嗎?拿一件浴袍給小哈瑪披上,然後我和你趕緊相互搓搓背;我有點餓了。” “你想冒險嗚?在你那樣評價我的歌唱水平之後?我知道你身上的癢癢肉在哪裡,我非把它們都燒遍不可。” “國王的十字架!我道歉!我愛死你的歌了,親愛的。” “那個習語應該是'國王X',伊師塔,意思是別鬧了。哈瑪,幫我們把浴袍拿過來,真是個好姑娘。對了長腿姑娘,剛才唱歌的時候——音調非常準——我明白了讓我摸不著頭腦的那個習語是什麼意思。密涅娃想錯了;'鉤子商店'就是妓院的意思,也就是說,那首歌裡那個天生的失敗者的妹妹,她是個妓女。這樣一來,後面的句子就順理成章了。” “哎呀,真是這麼回事!怪不得她能資助她哥哥。藝術家總是比普通人掙得多嘛。” 哈瑪德婭德拿著浴袍回來了。她把浴袍放在按摩床上'說:“格拉海德,.原來你拿不准那些習語的意思呀。之前我還一直不知道呢。第一次聽到那首歌的時候,我就明白了它的意思。” “真希望你一開始就能告訴我。” “這很重要嗎?” “多了一個線索。哈瑪,分析一種文化的時候,神話傳說、民間歌曲、成語俗語和格言警句是比正史更基本的內容。如果不了解一個人所屬的文化,你沒辦法徹底理解她——用英語時,應該說'他'。單憑這個代詞就告訴你一些有關我們這位顧客成長環境的基本信息。一個可以同時指代男性和女性的代詞總是以男性代詞的形式出現,說明要么這個社會裡男性占主導地位'要么就是女性剛從較低的社會地位崛起——語言總是滯後於社會文化的發展。拉撒路成長的那個社會屬於後面這種情況,這是由其他線索推斷出來的。” “光從語法規則上,你就有這麼多發現?” “有時候是這樣。哈瑪,從前一段時間,這是我的職業。那時我很老,滿頭灰髮,正等待著回春治療。這種分析有些類似於偵探工作,一條線索永遠是不夠的。比如,即使有線索顯示女人的地位和男人一樣,但事實也許並非如此。誰聽說過妓院是由一個男人來經營的?男的當妓院裡的打手還差不多。按拉撒路的說法,他在妓院的工作也包括打手這個部分。但男人能當經理嗎?以現代妓院的情況來看,這簡直太荒謬了。這就說明,火星那個殖民地是個處於衰退期的非典型社會。有這種可能,我沒把握。” “吃飯的時候再接著說吧,孩子們;媽媽餓了。” “來了,伊師塔。格拉海德,我沒怎麼想就理解了那個俗語。你知道,我的母親就是——現在還是——一個妓女。” “真的嗎?真是太巧了。我的母親也是,伊師塔的母親也是。而且我們三個人最後都在從事回春工作,還在為同一個顧客服務。從事這兩個職業的人都比較少——我想知道這種事發生的概率有多大?” “也不是很稀奇的事,因為這兩種職業都需要傾注強烈的感情。如果你想知道概率,去問密涅娃吧。”伊師塔建議道,“請把那件浴袍遞給我。我不喜歡被風吹乾,更不想在吃飯的時候著涼。哈瑪小甜心,你為什麼不從事你母親的職業?你這麼漂亮,肯定會成為一個明星。” 哈瑪德婭德聳聳肩,“噢,我知道我的長但我的母親只需要動動小手指頭就能把男人從我這裡搶走——除非我不讓她有這種機會。在這種事上,女人是否美麗並不重要。你今天就看到一個男人拒絕了我。拉撒路告訴我們,要成為一個偉大的藝術家需要很多特質,包括男人可以感受到的精神力量。我的母親就有這種特質,而我沒有。” “我同意你的觀點。”伊師塔說道。他們穿過起居室,來到餐廳。她看了看樓下廚房裡提供的菜單,“我的母親也有那種特質。她不是很漂亮,但她有的東西正是男人需要的。直到現在都一樣,儘管她已經退休了。” “長腿姑娘,”格拉海德鄭重地說,“你挺好的。你也有這個特質。” “謝謝你,我的騎士,但這不是真的。對某個特定的男人,最多兩個,我有時會展示出這種特質,有時根本沒有,因為我會埋頭於工作中,忘了性。我告訴過你我有多少年沒有過性生活了。親愛的,要不是我們的顧客把我變得那麼情緒化,我不可能發現你,也不會冒險追求'七小時'的歡愉。這很不專業,哈瑪德婭德;我就像個在溫暖的春夜思春的校園女孩。但是,格拉海德,塔瑪拉——就是我母親——她可以在任何時候、對任何需要她的人展示她的特質。塔瑪拉從來不為自己定價,她不需要;他們送給她成堆的禮物。她現在已經退休了,正在考慮是否需要再次進行回春治療。可她的擁躉不肯讓她一個人待著;直到現在她還是生意不斷。” 格拉海德悲傷地說:“我真想成為她那樣的人。可我就是那首歌裡唱的那個'天生的失敗者'。一個男人從事那種職業的話,一個月內就得自殺。” “親愛的格拉海德,要是你干那一行,時間可能會長一些。現在多吃些,恢復體力;今晚我們要把你放在床的中間。” “這麼說我也得到邀請了?”哈瑪德婭德問道。 “你這麼說真夠客氣的。更準確地我在邀請我自己。格拉海德在洗澡時說得很明確,他今晚的計劃裡有你,親愛的。但他沒有提到我。” “噢,他說了!不管怎麼說,他一直對你充滿性渴望;我可以感覺到。” “他有性渴望信息收到,完畢。牛排加隨機配菜行嗎·要不你們倆自己點自己的?我的想像力不夠用了。” “我可以。伊師塔,你應該趁格拉海德頭腦發昏的時候,把和他的關係法律化。” “這是個人隱私,親愛的。” “對不起。我只是脫口而出,因為我太喜歡你們兩個了。” “大屁股臭女人不會和我結婚的。”格拉海德說,“可我是這麼好、這麼單純、這麼謙遜。就是愛撓人的癢癢。你會和我結婚嗎,可愛的小哈瑪?” “什麼?格拉海德,你是這個世界上最能戲弄別人的人。你其,實並不想跟我結婚;再說你也知道,儘管老祖拒絕了我,我還是跟定他了——直到伊師塔告訴我放棄。這種話,她也許永遠不會說的。” 伊師塔點完了菜,把屏幕清空。 “格拉海德,別逗我們的小姑娘了。只要我們倆——或者我們中的一個——還有任何機會,能讓那位顧客有興趣跟我們同居,或者生個孩子,或者兩者兼顧,我就要讓哈瑪德婭德和我不受任何婚約的限制。我們跟他不是隨便玩玩,一定要讓他認真對待。” “是嗎?那麼看在生育之神的份上,你為什麼安排你們兩個同時懷孕?我不明白。你們說的我都聽見了,但不明白意思。” “我愚蠢的小可愛,這是因為我不敢再等了。診所所長隨時都可能回來。” “但為什麼是你們兩個?有成千上萬已經註冊、隨時可用的代孕母親。還有,為什麼要兩個人都懷孕?” “親愛的,對不起,剛才我說你愚蠢,其實你不蠢;只不過你是男人。哈瑪德婭德和我都清楚地知道我們在冒什麼險,為什麼要冒這樣的險。我們現在還沒有懷孕的樣子,幾個星期之內也不會顯現出來,如果我們中的任何一個能引誘拉撒路與其立下婚約,只需要十分鐘就可以拿掉胎兒。職業的代孕母親是不會這樣做的,所以我一定得找我能控制並完全信任的人。我不得不相信一個基因外科醫生,冒險進行已被明令禁止的醫療過程。這已經夠糟的了,我不想在代孕母親這方面再冒風險。如果消息走漏出去,艾拉會逼我取消計劃的。 “你和我一樣清楚,親愛的格拉海德,即使是普通的克隆過程有時也會出問題。我希望我能有四個可以信賴的代孕母親,不是兩個。最好是八個、十六個!這會增加獲得一個正常胎兒的概率。再過一個月——那時候我們仍不會被大家看出來——我們就會知道我們懷的是什麼了。如果我們兩個都失敗了一那麼我會準備再來一次,哈瑪德婭德也是同樣的心意。” “需要多少次就來多少次,伊師塔。我發誓。” 伊師塔拍了拍她的手,“我們會懷上正常的胎兒的。格拉海德,拉撒路就要有一個同卵雙胞胎妹妹了,我向你保證。一旦這成了事實,我們就不會再聽到他說什麼自殺選擇開關,或是離開我們之類的事情了——至少在她長大成人之前!” “伊師塔?” “什麼,哈瑪德婭德?” “如果一個月以後檢查顯示我們都懷上了正常的胎兒——”“那麼你可以墮胎,親愛的;你知道這個。” “不,不,不!我不要墮胎!生個雙胞胎有什麼不好?” 格拉海德沖她擠了擠眼,“你用不著回答,伊師塔。我來告訴你男人是怎麼想問題的。能拒絕撫養兩個雙胞胎女孩的男人還沒出生呢。即使出生了,他的名字也不會叫拉撒路·龍。親愛的,有沒有什麼事能提高你們倆的成功機率?現在就可以做的事?” “沒有。”伊師塔溫柔地回答道,“沒有了。我們兩個都已經證實懷孕了,這就是我們現在知道的和能做的。除了祈禱以外,沒什麼可以做的了。問題是我不知道怎樣祈禱。” “那現在就是我們學習祈禱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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