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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五章胖天使

財神寶庫 倪匡 7100 2018-03-14
我沒有法子表情不豐富,因為一摸之下,我摸到的是一個光頭──精光活溜,半根頭髮都沒有! 我的手像是黏在頭皮上一樣,再也取不下來。 住那時候,很奇怪的是,我首先想到的是我和白素見面的時候,她那種想笑又竭力忍住笑的神情。 這種神情早就告訴我她心中有鬼,是我只想到她耍在白老大容貌上做手腳,沒有想到我也在她做手腳的名單之上,其至於還幫她迷昏了自己! 這真是成了古龍小說的情節了。 看白老大笑成邢樣,顯然我還不單是成了光頭,在容貌上還不知道多麼滑稽啦。 我一躍而起,這時候看到白老大止住了笑聲,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他發現自己的膚色變了,緊接著,他伸手去捋鬚,本來他須長超過二十公分,這時候被剪短了,自然捋了個空,一時之間他神情之怪異,相信就算我能夠活到一百歲,也不會再有機會在其他人臉上看得到了!

白老大大叫一聲,也跳了起來。我們兩人動作一致,不約而同一起撲向廳左邊牆上的那面大鏡,還沒有在鏡中看到自己的容貌,就看到鏡面上寫住老大的兩行字:兩位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答應聽從安排,當然不會失信,若有冒犯,容後賠罪。 下面的具名很滑稽:孝順女兒,愛心妻子這時候我當然也已經看清楚了自己經過白素改造之後的尊容。只見鏡中作神氣活現的酋長旁邊,是一個光頭倒眉、皺紋甚多,看來發噱的糟老頭子! 當白老大撲向鏡子的時候,神情盛怒,連我看了都心驚肉跳,不知道如何收科。 可是這時候白老大卻已經怒容全消,伸手搭住了我的肩頭,神情還有些得意洋洋,顯然是由於我們同時遭了手腳,可是結果卻是他比我好得多了。

我當然知道這是白素的巧思──她知道白老大好勝的心情,故意醜化我,來藉此消減白老大的怒意,知父莫若女,看來還真的非常有效。 只要白老大不計較,我當然也無所謂。 白老大後來提了幾次,說是怎麼想也想不出是如何和甚麼時候看了道兒的,我半個字也不敢出聲──白老大以為下迷藥的是白素,就讓他去這樣想好了。 江海在大約一小時之後醒來,看到了兩個“陌生人”坐在他的對面,而我們又約好了故意不出聲,只見江海的神情怪異之極,憋了幾分鐘,到底忍不住,轟笑起來。 我和白老大照白素的安排,在中午時分到達機場,在大堂站了沒有多久──沒有辦法,白老大容貌雖然經過徹底改變,可是他在那裡一站,還是吸引了每個人的眼光,白老大也顧盼自豪。

沒有多久,只見一個六七歲左右,可愛之極的小女孩,跳跳蹦蹦向我們走過來,來到白老大面前,把一個大信封往白老大手中塞,同時望看白老大笑。 看到這種情形,我對於白素心思之細,佩服之極。白老大最喜歡可愛的小女孩,白素作了這樣的安排,就算白老大還有怒意,看到了這樣美麗可愛的小女孩,也必然怒氣全消了。 白老大接過信封,抱起了小女孩,這時候他和我一樣心思,知道白素一定也在機場大堂之中,所以一起四面看看,想把白素找出來,可是並沒有結果。 白老大放下了小女孩,我看他注意小女孩奔到哪裡去,心中一動,向相反的方向看去,見就在不遠處,有一個油頭粉臉的男人在對看玻璃當鏡子梳頭,當我望過去的時候,他突然向我大眨其眼,我在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顫之後,才陡然想起那當然就是化裝之後的白素。

於是我也向她眨眼,表示我認出她來了。 我們兩人在那裡眉來眼去,忽然在我們中間的一個胖女人,發出了一下可怕的呻吟聲,昏了過去──她是不幸看到我這樣的一個光頭糟老頭子,在勾搭男人,居然還有回應,受不了這種刺激,才昏過去的。 忽然有一個胖女人昏倒,當然引起小小的混亂,再看白素,已經不知去向。 白老大將我拉到一邊,小女孩送來的信封裡,有機票和證件,證件上的照片,和我們現在的容貌完全配合,可知白素早有計劃,而且計劃周詳之極。 等到我們上了飛機,我不以為白素會和我們同機,白老大卻還在東張西望,直到飛機起飛,他才嘆了一口氣,道:“真是老眼昏花,不中用了。明知道她一定在附近,卻找她不出來!” 我忍住了笑,道:“這證明令媛青出於藍!”

白老大很高興,沒有再說甚麼。 在機上我們天南地北閒談,值得記述的是白老大問道:“這樣仔細安排退路,是不是我們研究出來的密碼,還是有問題?” 這話很難回答──密碼有沒有問題,現在誰也不知道,要到時候才見分曉。 不過我想起白素說她心中總不能完全落實,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我主要是感到那段隱話,說是老闆為了怕他自己也忘了保險箱的密碼而作,老闆也應該知道隱語有可能沿在別人的手中,所以一定會在隱話中作非常巧妙的、隱蔽的安排,使得檔到隱消的人,如果不知道這個關竅的話,就無法從隱語中檔到密碼。 我們雖然在從隱語中找密碼的過程中,花了不少功夫,說容易也絕不容易,可是所有的過程都很四平八穩,有些曲折,也都能夠根據句子找出數字來,說困難也不是很困難。

總的感覺是:太容易了。 如果是這樣容易,老闆難道不知道隱語落到別人手裡,會很容易被破解? 雖然隱語和保險箱密碼有關是一樁大秘密,然而以老闆的行事手段精細過人的一貫作風來說,應該在各方面做出防範,要破解隱語,不應該那樣容易。 我相信白素所想的,一定和我一樣。 我考慮了一下,將我的懷疑,向白老大說了。白老大認真思索了一會,搖頭道:“隱語經過我們這樣仔細的研究,其中有甚麼花樣,早就應該被發現了。” 白老大既然這樣說,而且也沒有道理要他現在放棄行動,所以我也沒有再說甚麼。 在飛機降落之前不多久,侍應生送來了一封信,是白素早已準備了的,上面只寫了一句話:“準下午三時進去。” 她要我們在下午三點鐘進入銀行,我們到達目的地的時間是中午,可以從容進行。

在銀行附近的咖啡店,坐到了時候,白老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可以覺察到他不是不緊張。 他向銀行走去,我跟在後面,兩人前後腳走進了銀行大堂。 大堂人很多,情形很正常。 白老大才走進去,就有接待人員到了他的身前,卻沒有人來理我,由此可知人的外形確然十分重要。 我找了一處地方,坐了下來,看著白老大的行動。 只見接待人員在開始,顯出了一絲怪異的神色,那自然是知道了白老大來銀行的目的之後的正常反應。 然後就看到接待員帶看白老大向前走,推開一道門,走了進去。根據上次白奇偉的經驗,應該是帶他到保險庫經理的辦公室去了。 我想白素現在應該也在銀行大堂之中,就留心觀察,可是看來看去,卻沒有發現。

沒有看到白素,卻發現了一個無論如何不應該在這裡又看到的人──那個在機場昏過去的胖女人! 看到那胖女人的時候,我其是驚訝到了極點,而那胖女人居然還回過頭來,向我伸了伸舌頭。 她當然不可能是白素的化裝(我幾乎要這樣以為),她一定是白素的伙伴,要來製造混亂之用。 我不禁皺了皺眉,因為用一個胖女人昏過去造成的混亂,實在不足以使我在警備森嚴的情況下和白老大逃生! 然而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只好聽天由命了! 過了不到十分鐘,看到七八個保安人員走過去,在那道門前候命。然後門打開,接待員先走出來離開,然後是一個中年人,相信是保險庫經理,和白老大一起走出來。 在門口的保安人員,分成兩批,四個在前,四個在後,把白老大和經理夾在中間,向大堂另一邊走去,這樣的行列,吸引了大堂中許多人的眼光。

我趁機打量保安人員的配備,看到他們有槍,有電棒,有輕型的防毒面具等等,非常齊全。 這樣配備齊全的保安人員,當然對我的行動十分不利。不過也有有利的部份,那就是白老大即使打不開保險箱,由於實際上他並不是真正的搶劫犯,所以保安人員不會很緊張,就有機可趁。 他們一行人,走到了一處有人看守的樓梯口,經理向看守人員出示證件,才能下去。 顯然那樓梯就是通向阿爾卑斯保險庫的了。 我在這時候站了起來,向前走,來到離那樓梯口最近而又不引起看守人員注意之處,停了下來。 我估計,最多二十分鐘左右,白老大能否成功,就可以知道了。我也不免有點緊張。 而在白老大他們下了樓梯之後,大約七八分鐘左右,我注意到在這段時間中,進銀行來的人多,離開銀行的人少,所以大堂中人在漸漸增加。

等到我看到一位婦人,推看一輛嬰兒車走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白素到了。 看來大堂中早就有了她佈置的人,算準了時間,通知她前來。 我看到白素和接待人員不知道在說些甚麼,我正想設法向她走過去,突然看到大堂中的保安人員,有了異常的動作。 他們的動作非常迅速,而且不動聲色,如果我不是另有目的,只是普通的顧客,根本不會注意。 只見保安人員在移動位置,而且不斷在低聲向裝備的通訊器在說話聯絡。 很快在不知不覺間,樓梯口除了原來的看守之外,多了許多保安人員,使我不得不離開樓梯口遠一些。 我立刻感到:有事情發生了! 可是並沒有聽到警鐘響,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不管發生了甚麼事情,保安人員有這樣的異動,總不會是好事,所以我立刻注意樓梯口。 保安人員聚集在樓梯口之後,有一部份下了樓梯,這時候時間其是過得慢到了極點,一秒鐘好像一小時那麼長。 在樓梯上下還沒有別的動靜時,我已經聽到銀行外面,傳來了警車的警號聲! 我一聽,就知道事情壞了,白老大出事了! 我想在銀行大堂中沒有聽到警鐘聲,可能是銀行方面吸收了上次的教訓,認為保險庫中響起警鐘已經足夠,沒有必要再在大堂引起恐慌和混亂(後來證明我的推斷正確),可是警鐘必然直接聯到警局,所以警方人員來了。 白老大真的出事了! 一時之間我實在不明白白老大為甚麼會失敗,可是這時候完全沒有時間去想別的,只想到白素以防萬一的種種措施,果然有必要,而且希望能夠奏效。 樓梯口還沒有人上來,卻有一隊警員從銀行大門進來,立刻有銀行保安員帶那隊警員從樓梯下去,看來是要由警員和保安員合力將白老大押上來。 我全身神經都繃緊,盯住了樓梯口,只見先是一些保安員從下面上來,然後又是一些警員,那個保險庫經理出現,臉漲得通紅,看來很憤怒,再跟著又是警員和保安員,而白老大就在這時候出現在樓梯口。 只見他雙手放在頭上,向上走來,微微抬看頭,神情非常茫然,目光也甚至於有些散亂。 這時候我離開樓梯口大約有十五公尺,白老大前後左右都是警員和保安員,而白素所說的混亂還沒有出現。 白老大在警員和保安員的包圍之下,在樓梯口略停了一停,向前走來,走前一步,就接近我一步,我想當白老大在我面前經過的時候,我就不管有沒有混亂,都要出手了! 就在這時候,在白老大大約走出了五六步時,只見一個胖女人,發出可怕之極的尖叫聲,聳動著一身肥肉,居然以非常高的速度,向白老大衝過去。 (就是那個胖女人。) (大家都知道,我一直對胖女人沒有好感,甚至於有些歧視,可是這時候我卻感到從來沒有看見過那麼可愛的胖天使。) 那胖女人一下子就沖散了白老大前面的保安員和警員,她至少撞倒了他們四五個,而她自己也倒在地上,忽然口吐白沫,四肢抽擋,面肉扭曲,情狀可怕之極。 在那些警員和保安員還不能決定怎樣處理這個胖女人之前,忽然大堂中至少有三分之二,大約有四五十人,一齊叫嚷著向前奔來,他們叫的是“有人昏倒了”、“快叫救護車”、“誰是醫生”……等等。 怪的是這些湧過來“看熱鬧”的人,來勢都快絕,一下子就來到了近前,有七八個由於奔得太快,跌倒在地,滿地亂滾,號叫不絕。 更有三四個老婦人,推、打警員和保安員,罵他們站看不動,見死不救。 在不到半分鐘時間內,銀行大堂之中,亂成了一團,包圍白老大的警員和保安員,也已經不成隊形。 這正是我動手的最好時刻,我一躍向前,白老大也早已醒過神來,和我配合,兩人立刻向外闖,兩個警員最機警,最快對我們有行動,可是立即被我和白老大一人一個,直摔了出去。 其餘警員和保安員想要有行動,卻為大批“顧客”所阻──當然不能阻止很久,可是只要有幾秒鐘,就足夠使我們搶出銀行的大門了。 一出大門,門口也有不少警員,正不知道裡面發生了甚麼事情,我立刻向他們大喝:“還不快進去,裡面要人幫手!” 那此警員衝進銀行去,我和白老大跳下石階,一輛開篷車疾駛而至,駕車的正是白素。 我曾經看到白素走進銀行,現在又駕車出現,真有些神出鬼沒。我和白老大一躍上車,車立刻駛走,一分鐘之後,車子已經用正常的速度行駛。 大約十分鐘,車子在湖邊一條小路上,停了下來。 一路上,我們三個人不約而同都不出聲,車子停下,白素先下車,我和白老大也跳出車來,白素向路邊一幢房子指了一指,她先向前去,我們跟在後面,還是沒有人說話。 直到進了屋子,白素將一瓶酒拋給了白老大,白老大一掌砍斷瓶頸,一口氣就倒了半瓶酒進口。 白素望看她老爸,神情十分難過。 這次白老大去開啟保險箱所用的密碼,白素出的主意最多,一開始三個字代表甚麼數字,就是她想到的。 而結果卻顯然密碼不正確,雖然由於她安排得好,我們全身而退,可是可以想像,在保險庫中白老大按完了密碼之後,保險箱沒有打開反而警鐘大鳴,白老大立刻被當成搶劫犯一樣待遇押出來的那一段時間,他的處境是如何之難堪! 這種處境,對英雄一世的白老大來說,是沉重的打擊,這一點從白老大的神情上完全可以看出來。 白素這時候顯然很自責,認為是她製造了錯誤的密碼,害白老大受難。 當然其實不能怪白素,密碼的確定,我也提了意見,而且大家都同意了的,經過千百次推敲,都認定了一定就是那樣,這才採取行動的。 我走過去,握住了白素的手,白素手很涼,我咳了一聲,想要說話,白老大卻已搶在我的前面,大聲道:“栽了!” 我苦笑,白素叫了白老大一聲,白老大吸了一口氣:“幸好早有安排,不然……” 他說到這裡。也忍不住搖了搖頭,說不下去。 我還是認為根據那段隱語破解出來的密碼,應該就是那樣,不可能再有變化。所以我忽然想到,衝口道:“會不會是江海那老小子在耍我們?” 白老大整個人都震動了一下──如果真是著了江海的道兒,這個人可就丟得太大了! 然而白老大想了一想,卻搖頭道:“不會,他不敢。他若是敢來耍我們,除非不想活了──真是不想活,弄條繩子去上吊,痛快多了!” 白老大說來咬牙切齒,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他對一件事情如此在意過。而且他的話中那股狠勁,更叫人聽了不寒而栗,江海若是在場,只怕會嚇得昏過去。 我和白素都不敢出聲,過了一會,白老大臉色緩和了一些,搖了搖頭,神情很是沮喪,道:“不過江海很可能誤導了我們,使我們得不到正確的密碼。” 我和山素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白老大這樣說是甚麼意思。 白老大繼續道:“江海一再強調老闆非常避忌'十三'這個數字,所以隱語不可能分成十三句。如果我是老闆,明白大家都知道有這個習慣,就會故意將密碼隱藏在十三個句子之中,好讓人家更加猜不到。” 白老大這樣解釋,我和白素就明白了。 原來我們確然是將隱語斷開,分成了十三句,就是因為老闆有避開十三這個數字的習慣,所以重新研究,結果發現“少見多怪”和“柳宗元”應該是一句而不是兩句,因為柳宗元在文章中用了“蜀犬吠日”來形容少見多怪。 雖然大家當時都同意了這樣的結果,不過這是白素最強調提出來的。 這時候白老大未必有責怪白素的意思,可是白素卻甚麼也不敢說,而且我非常可以肯定,她心中對白老大所說一定不同意,可是在神色上卻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 白老大嘆了一口氣,神情懊惱之極,像是在自言自語,重重頓足,道:“應該有那個'8',隱藏在'柳宗元'中的那個'8'!” 白素雖然神情上沒有顯露甚麼,可是在那一剎那,臉色變得非常蒼白──因為白老大還是有責怪她的意思! 白老大說他在保險庫中的情形:“當時我按數字鍵,曾經想過,要不要把那個'8'加上去,就是因為隱語不應該有十三句的影響,所以沒有這樣做!” 白素的臉色越來越白,她略動了一動,要開口說話,我一看這情形糟糕之極,白素根本不同意白老大的說法,而白老大又在重創之後,心情非常不穩定,兩人要是爭執起來,只怕父女二人,會不可收拾,說不定各走極端,從此翻臉! 常說為了錢財,人與人之間會喪失感情,現在連錢的影兒都還沒有看到,就傷起感情來,豈非冤枉之極。 所以我無論如何要阻止白素說話,我一步跨過,抓住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光頭之上,叫道:“你這樣偷偷剃光了我的頭髮,叫我以後怎麼見人!” 白素是何等聰明的人,她剛才也實在是受了委屈,所以忍不住想說話,這時候給我一打忿,立刻明白現在這種情形,大家都在失敗情緒的打擊之下,就像火藥庫一樣,萬萬不能添上一點火花,不然就會爆炸。 白素吸了一口氣,穩定情緒,伸手在我頭上打了一下,道:“那就不要見人好了。” 這一刻,白老大也覺察到了剛才自己所說的話,傷到了白素,他喝了一口酒,大聲道:“幸虧準備功夫做得好,不然我這張老臉,可真的不能再見人了!” 他稱讚白素的安排,就等於是向白素在道歉了。 白素嘆了一口氣,走到白老大面前,將她感到那隱語中還有很重要的一個關竅的那種感覺,告訴白老大,白老大反應和我一樣,覺得白素的感覺沒有甚麼實際根據,也說不出所以然,因此他搖了搖頭。 白素攤了攤手,也沒有堅持。 白老大來回走動,忽然轉了話題,道:“你究竟找了多少人製造混亂?” 白素還沒有回答,我就道:“那個胖女人,該記首功!” 白素瞪了我一眼:“別以貌取人,那位女士大有來頭!再說人家也不知道一個光頭糟兄就是大名鼎鼎的衛斯理。” 那位可愛的胖天使究竟有甚麼來頭,後來我好奇地問了幾次,白素都沒有回答,我也沒有再追究下去。 也是後來的事情,我問白素當時臉色那麼蒼白,如果我不阻止,她準備說些甚麼? 白素道:“當時我想說,既然認為應該有那個'8',那我現在就去,用加上'8'的密碼去開保險箱!” 我暗叫一聲“好險”,因為白素這樣一說,白老大正在後悔自己少用了那個“8”,一定不會阻止白素前去,白素在這種情形下到銀行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卻說當時,白老大想了一想,又道:“其實就算被捕,上法庭,也不是真正的搶劫,法庭根據發生的事情,不可能判得很重!” 我道:“一天牢都不能坐啊!” 白老大道:“我當然不能坐牢,你們也不能,可是總有人不在乎坐幾年牢,尤其有一定,或者相當高代價的話。” 我和白素聽得白老大這樣說,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要出錢請人去開保險箱! 他還是相信,密碼應該有那個“8”,自己不能去試,就找人去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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