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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安排

財神寶庫 倪匡 6779 2018-03-14
白老大笑了笑,道:“李白詩:君不見晉朝羊公……” 他在說了“李白詩”之後,就長聲高吟,等他吟出了“羊公”的時候,我想起李白這首詩來了,我立刻搶看念:“君不見晉朝羊公一片石,龜頭剝落生莓苔!” 我一而念,一面向白素做手勢,想示意她寫上“1”,卻不料一眼看去,她早已寫好了。 在這裡,我又要聲明一下: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中,我們一直糾纏在隱語和密碼之中,這此隱語雖然只有五十三個字,可是有的非常深奧,有的隨口可得,亂七八糟,甚麼樣的出典都有,其過程冗長煩悶,而且還有許多反覆,有了結果又推翻,或者出現了幾個結果……等等。如果完全要照我們當時的情形敘述,保證看故事的朋友會和我當時一樣頭昏腦脹。

所以我在敘述的時候,已經盡量簡化,可是發現還是太複雜,還應該更簡單,才不會影響故事的進度──雖然化隱語為密碼是這個故事的重要部份。 像上面的李白詩,詠的是甚麼,詩中的“羊公”是甚麼人等等,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自己找參考書去查,並非難事,可以增加常識。沒有興趣,可以不理,也沒有甚麼損失。 所以接下來化隱語為密碼的過程非常簡略。 下面那句,我和白素都搖頭,白老大的解法是,庾信字子山,皮日休有詩“子山病後無餘事,只望蒲台酒一車”,所以這句隱語中隱藏的是“1”。 再下來那句我和白素都解得出,可是卻又非常混淆。高翥勸人喝酒的那兩句詩非常有名:“人生有酒需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這兩句詩最為普天下酒鬼稱道,當作是人生座右銘。

可是這裡面卻包含了“1”、“9”兩個數字。 白老大所說應該是兩數相減而不是相加,就是這一句。 在隱語中出現兩個數字的總共有兩句,我和白老大意見不同,他認為一定是減,我認為可以加、可以減,有變化。 而這時候我更想到,為甚麼一定要將兩個數字加或者減呢? 有這樣的想法,完全是受到了“一句隱語隱藏一個數字”這樣的前提所影響。 可是根據江海所說,老闆當年的醉話,只說密碼藏在隱語之中,並沒有說一句話一定是一個數字。 所以更可能是根本不必加也不必減,就是兩個數字! 想到了這一點,我明知道提出來,會使原來已經夠複雜的事情更加複雜,可是既然想到了,當然要說! 我說了之後,白素眉心打結在思索,白老大則非常焦躁,不斷來回走動,所過之處,都帶起一陣風。

我完全知道白老大焦躁的原因,這時候他一定也想到了我先前想到過的問題:有太多可能,而事實上不可能一個一個去試!這種情形,使得能夠打開保險箱的可能性越來越低! 白老大搖頭:“要是一句有兩個數字,密碼又變成十三位數了──這不可能!” 我道:“不,總共有兩句是兩個數字,所以密碼是十四位數。” 白老大吸了一口氣,白素忽然道:“不,更可能是十五位數。” 白老大雙手亂揮,顯然他也給鬧得頭昏腦脹了。 白素緊接看道:“隱語的頭三個字,也有數字藏在其中,並不是像爸所說那樣,只是引子,沒有作用。” 白老大瞪大了眼,剎那之間,看起來神情非常可怕。因為他本來以為已經精心研究出了結果,可是現在我提出修正,白素又根本否定了他的研究,說明他研究出來的密碼,根本不能成立,而他卻要白奇偉根據這個密碼去開敢保險箱,簡直是把自己的兒子往火坑里送,這玩笑可開大了!

不過白老大還是很沉住氣,道:“這'崇公道'三個字,我翻來覆去,足足想了兩天,都找不出它和數字有甚麼關係,你發現了甚麼?” 我早就感到白素對白老大的說法不同意,只不過一直沒有提出來而已。 這時候她既然提出來,當然是她已經想到了。 白素笑道:“爸不要往《後漢書》、《唐詩》那方面想,隱語的句子有很粗俗的──” 白老大來了興致,一揮手:“先別說,讓我再想想。” 他側頭思索,白素笑吟吟地望?他。 過了一會,白老大道:“給些提示。” 白素點了點頭,忽然拖長了聲音,怪聲怪氣地道:“嗯──哼!” 我心想,這是京戲裡丑角出場時候所發出的聲音,聽到這“嗯──哼”一聲,就知道丑角會出來了。

那算是甚麼提示! 卻不料白老大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叫一聲,伸手就在自己胸口上重重打了一下,以懲罰他自己怎麼早先沒有想到。 我還是莫名其妙,向白素望去,白素顯然是怕我在白老大心中變得太低能,所以偷偷用唇語向我說:“蘇三起解。” 我總算也立刻明白了! “蘇三起解”是一出京戲,押解蘇三的那個公差是丑角,戲裡的名字就是“崇公道”。 白老大因為一直向深奧方面去想,所以才形成了盲點,未曾想到。 那根本和晉朝的石崇一點關係都沒有,只不過是一個丑角的名字而已! 而這句隱語所代表的數字,當然就是“3”。 白老大瞪目結舌──他竟然犯了這樣的錯誤! 白奇偉拿著這樣錯誤的密碼去開做保險箱,怎麼可能成功!

白老大苦笑,白素道:“爸別見怪,我想還有一處很大的差錯,不過一時之間我還想不出錯在何處──整段隱語經我們分句,分成十三句,照老闆的避忌習慣,就不對頭。” 白素略停了一停,繼續道:“我也以為:一句話中有兩個數字的,就是兩個數字,不必加或減──不會有如此復雜!” 白老大想了一想,不住搖頭,神情苦澀,連聲音都變了,道:“我真是太自以為是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白老大這樣自責,不敢出聲。白素道:“不能這樣說,爸做的功夫不少,下一句我就完全不知所云,那是甚麼典故?” 這時候我看到白素寫下來的數字已經是這樣子:3(第一句)2(第二句)6(第三句)6(第四句)16(第五句)1(第六句)1(第七句)19(第八句)

還沒有完,已經和白老大原來研究出來的數字大不相同,面目全非了。 白老大定了定神,緩過氣來,恢復了常態。 他解釋那一句:後漢書鄭玄傳,有“建寧五年春得夢”的記載,後來演化出“已年得夢”這句成語。 所以,隱語所藏是“5”。 再下面這句:我叫道:“也是五!” 齊大大聖的斤斗雲翻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當然是“5”。 接下來三句都很容易:少見多怪用成語形容是“蜀犬吠日”,蜀是四川的簡稱,所以是“4”。 柳宗元是唐宋八大家之一,所以是“8”。 桃花塢在蘇州,唐伯虎所住,唐伯虎風流蓋世,娶了九個妻子,所以是“9”。 全部隱語破解完畢。 得出的密碼是:326616111955489一共是十五位數。

白老大和我都鬆了一口氣,我道:“用這組密碼,應該可以開放那保險箱了。” 白老大哼了一聲:“這次老夫親自出馬,省得有人鬼頭鬼腦,怕我派他去!” 原來我怕白老大要我去開保險箱,早已被他看穿,我只好尷揶尬尬地笑。 要補充一點:江海在不久之前來到,已經知道新的研究結果,和以前大不相同,所有人中最興奮的是他,臉紅耳赤,我其擔心他會爆血管。 白素卻在這時候,吸了一口氣:“誰也不必去,憑這組密碼,我看還是不能打開保險箱。” 白素的這句話,當其是石破天驚——明明有了結果,她為甚麼還要這樣說? 大家都向她望去,白素道:“江先生,你認為隱語分成十三句,合理嗎?” 江海非常不願意,可是也不得不承認:“不合理——老闆絕對不會這樣做。”

白老大道:“老闆未必有這樣的心思做隱語,可能是人家做好了給他的。” 江海搖頭:“就算是人家做的,他也不會接受。” 白老大哼了一聲,我攤了攤手:“那怎麼樣?全盤推翻,再重新來過?” 白素道:“不必,一定是我們在斷句這一部份出了差錯,斷錯句子。” 這時候江海將原來的草書攤在桌上,在經過再三辨認之後,確實是那五十二個字。 我們都在心中重新再分句,我重複了三次,還是分成了十三句。 白素道:“其中一定有一句太明顯和數字有關,所以我們一看就認定了那是獨立的一句,而造成了混淆。” 白老大吸了一口氣,手指在桌上敲?突然問道:“蜀犬吠日這句成語,出於何處?” 江海立刻回答:“出自柳宗元的文章——《答韋中立論師道書》中。”

白老大“啊哈”一聲,白素道:“對了,我們一看到柳宗元的名字,太熟悉了,立刻想到了'8'字,所以以為是獨立的句子,卻原來應該和'少見多怪'連在一起,總共是十二句!” 白老大連連點頭:“'少見多怪'未必就是'蜀犬吠日',可是和'柳宗元'連在一起,就必然是了!” 白素籲了一口氣,這是解決了一個非常困難的問題之後她的慣常動作。 根據這個最新的發現,在密碼中,應該刪去那個“8”。 在刪去之後,密碼成為十四位數,如下:32661611195549真是千錘百煉才得出了這樣的結果,實在是不應該再有差錯的了。 白老大搓看手,問江海:“你怎麼說?” 江海想了一會,搖頭道:“雖然看來應該萬無一失,可是我還是不敢去,我膽小。” 白老大道:“好,我膽大,我去!” 白素搖頭:“還是有一定的風險,爸年紀大──” 她話還沒有說完,白老大就大喝一聲:“沒聽說過寶刀未老這句話嗎?” 白素道:“爸要去也行,可是得依我的方法準備,以防萬一,可以全身而退。” 我不禁吐了吐舌頭,試想經過了上次白奇偉事件之後,銀行方面的保衛工作必然大大加強,白奇偉玩的把戲,絕對無法重複,白素有甚麼方法可以使事情出差錯之後,令白老大全身而退? 我寧願她有辦法。 不然如果白老大真的被捉將官裡去,白素為了拯救老父,發起狠勁來,只怕劫牢搶人,甚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就更加要天下大亂了。 白老大呵呵笑:“你只管去安排——我看是多此一舉。” 白素道:“我要十天時間安排。” 白老大道:“好,就等你十天!” 在這十天之中,白素做了甚麼樣的安排,她並沒有告訴我們,我們也沒有過問,只見她十分忙碌,有六七天時間,連人影都不見。 白老大和江海還是不斷地在研究隱語,看還有沒有地方會出差錯,是不是還會有新的發現。 白老大捉我一起研究,我是逃得了就逃,逃不了也就只好和他們一起研究。 到後來,實在無法再有新的發現了,才肯罷手。 到了第九天,白素一個電話把我叫了出去,把她的安排計劃告訴了我。 原來她已經到過那家瑞士的銀行,作了仔細的觀察,發現通向阿爾卑斯保險庫處,保安員不但多,而且有防毒面具配備,顯然不能再使用麻醉氣體。 而且警方也必然加強防衛,跳救傷車逃走這一招也使不了。 白素的計劃是,如果萬一白老大出了差錯,必然會很快被從保險庫帶出來,一定會經過銀行大堂,她就在大堂下手,先製造一場大混亂,然後就是我的事情。 她道:“混亂開始,你甚麼都不要管,第一時間,搶到爸的身旁,兩個人一起向外闖,闖出去。這行動是能不能救人的主要關鍵,非常重要,我想來想去,只有你可以勝任。” 我啼笑皆非:“多謝看重!只是不知道人家警衛方面若是亂槍掃射,我和老爺子如何抵擋?” 白素笑道:“放心,絕對不會有任何人開槍。” 我不知道何以白素如此有把握,猜想是她會製造一場混亂,在混亂之中,警方為了怕誤傷旁人,確然不敢隨便開槍。 我如果再多問,倒顯得膽小怕事了,所以我沒有再說甚麼,向她立正敬禮,道:“得令。” 白素猶豫了一下,神情很是古怪,道:“還有一樁任務,更加重要,也是除了你之外,沒有人做得到。” 我從她的古怪表情上揣測,這樁“重要任務”莫非很有趣,不然她為甚麼接忍住笑? 我道:“請說。” 白素取出一個小瓶子來,容量大約只有五立方公分,像是一瓶眼藥水,我看到這瓶裡有半瓶透明液體。 白素道:“這是非常強烈的麻醉劑,每一滴就可以使人失去知覺一小時,用來麻醉三個人三小時,只要十滴就夠,千萬千萬不能多用。這麻醉劑無色無臭無味,放在酒中,萬難覺察,只要你行事之際,不露出馬腳來,就不會不成功。” 我越聽越覺得有趣,道:“好極,一生闖蕩江湖,到臨老居然還要學下三濫用蒙汗藥。” 白素道:“沒有其他的辦法,這件事情,非用這個不可。” 我笑道:“好,不知道是哪三個倒霉蛋,要喪失知覺三小時之久?” 白素笑:“你聽好了,這三個倒霉蛋的名字是:江海、白老大、衛斯理!” 當我聽到白老大名字的時候,已經驚訝得張大了口,然後居然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好一會,我才能說出話來,覺得好笑之極,我問道:“我為甚麼要蒙翻我自已?” 白素居然回答得很認真:“因為如果你不一起喝那有麻醉劑的酒,爸就會心中起疑,就有可能不能令他喪失知覺。” 原來主要的目標是白老大,我明白了:“你還是不要他去開啟保險箱!” 白素道:“不是,要阻止他,阻得了一次,阻不了第二次。” 我大惑不解:“然則卻是為何?” 白素道:“目的是要在他沒有知覺的時間中,替他化裝,改變他的容貌。” 我徵了一徵:“這樣說來,你還是認為這次他去,一樣不能成功?” 白素吸了一口氣:“很難說……照說我們的功夫已經做足了,可是不知道為甚麼,我心中總是覺得無法完全落實。失敗的可能性總是存在,所以必須做足防範出事的功夫,爸的外形如此突出,人人一看就可以知道是他,如果看到他被人家押將出來,就算立刻可以逃走,一世英名,也就付諸流水了!” 我想了一想,明白白素的確非這樣做不可──以白老大性格而言,叫他改變幾十年不變的招牌形象,他無論如何不會答應。只有趁他喪失知覺的時候進行,等他醒過來,生米已經煮成了飯,他想反對也沒有辦法了。 只是我還是覺得大大不妥,因為這是對老人家極大的冒犯,他要是因此生氣,不知道該如何收科了。 白素看出我的憂慮,道:“你放心,一切推在我身上,他不會怪你。” 我著急:“他怪起你來也不得了,以他的脾氣,十之八九會公開和你脫離父女關係!” 白素道:“如果他失敗,我所作的保全了他的英名,他不會怪我。如果他成功了,高興還來不及,也不會怪我。” 我笑道:“你倒考慮周詳,可是為甚麼你自己不下手?” 白素嘆了一口氣:“爸為人精細之極,我如果下手,總會有一些非常小的地方會不自然、他立刻就會覺察,事情就壞了。” 我也嘆了一口氣,接過那瓶麻醉劑來,道:“但願你所料不差!” 白素沒有回家,只是告訴我,要白老大準時到機場,會有人在機場和他接洽,把新的旅行證件給他──要是外貌完全改變了,當然不能再用原來的證件了。 我回到家裡,白老大劈頭就問:“把你叫出去,鬼頭鬼腦商量些甚麼?” 我連想都不想,就道:“商量的事情重要之極——萬一出了意外,我負責和你一起並肩子望外闖!” 白老大笑:“就硬闖啊?” 我道:“如果有了意外,會有一場混亂,方便我們離開銀行。” 我說“如果有了意外”,白老大聽了很高興,因為他認為這次去銀行開放那個保險箱,不會有任何意外──對於隱語密碼的研究,已經不可能再進一步了。 白老大沒有再追問下去,揮了揮手,說的還是那句話:“多此一舉!” 我道:“反正答應過由她安排,就照她的意思,在時間上也要和她的安排配合,明天中午我們要到達機場。” 白老大相當不願意接受他人的安排,可是那是他自己答應了的,也無可奈何,哼了一聲,道:“這倒變成”老來從女“了!” 我只好跟著陪笑。 傍晚之後,江海、白老大和我就開始喝酒,兩位老人家興致非常高,討論大筆錢財到手之後,如何運用,幫助解決因為金錢困擾而生活困苦的人。 他們說得好像真的已經有上萬億美金在手一樣,說第一步幫助家庭經濟環境不好的青少年和兒童,要使他們不因為經濟問題而不能上學。 江海可能小時候家裡很窮困,所以說到激動的時候,手舞足蹈,興奮莫名:道:“不但替他們付學費,而且照顧他們的生活──窮人家的孩子真可憐,人家有的他們沒有,為甚麼他們不能穿新鞋子新衣服用新書包……統統給他們!” 白老大理想更高:“乾脆我們自己辦學校──小學、中學、大學都自己來辦,我辦學校的原則,首先就絕對不許把學生當成犯人一樣來看管,學校要教,而不是管!” 白老大的話,代表了他的性格。 他們越說越痛快,喝酒也越喝越多,我看看時機差不多了,就拿出早已放了麻醉劑的酒來,白老大完全沒有覺察。 我是知道酒中有迷藥的,知道喝了之後,會有幾小時喪失知覺,當然很在心甚麼時候會昏過去。 然而白素給的那迷藥非常神奇,就算留了心,也沒有用,不知不覺之間,就像平時酒喝多了一樣,自然而然頭一歪,就甚麼也不知道了。 那時候,我們喝了很久的酒,時間已經過了午夜,我想我們是同時喪失知覺的。 由於我和白老大都受過中國武術的訓練,所以醒得比較快,我們同時醒來,各自看到對方在沙發上坐直了身子,這時候晨曦透進來,首先看到江海還倒在沙發上,然後我們就互相看到對方。 我一看到了白老大,就徵了一徵。 雖然我早就知道白素要趁白老大喪失知覺的時候,替他化裝,改變外形,可是我也沒有想到,白素的工作會如此成功。 這時候坐在我對面的哪裡還是我平時見慣見熟的白老大。 只見他一頭黑髮,梳得很整齊,梳向腦後,扎了一個馬尾,眉毛也被剪到適當的長度,也成了黑色。 那一把白須,也剪得只有寸許長短,非常整齊,也是黑色。 而他的膚色卻變成了相當深的棕紅色,不但是臉,而且雙手也是如此,因為這時候他正伸手指看我,所以我立刻可以注意到。 這樣的外形,使他看來更加神氣,年齡也無法估計,可以從七十歲到九十歲。 不必在他頭上插羽毛,他看起來就十足是一個威嚴無匹的印地安奠長。 看到了他的容貌有這樣徹底的改變,我當時神情自然不免有些古怪。 可是我不明白白老大的神情為甚麼也古怪之極,他伸手指看我,那種古怪的神情維持了幾秒鐘,就忽然轟笑了起來,笑聲震耳欲聾,一面笑,一面道:“小衛,你在鬧甚麼鬼!” 我陡然一驚,知道大事不好,同時覺得頭頂上有些怪異的感覺,連忙伸手向頭上摸去,一摸之下,照白老大後來的說法是:活了將近一百年,從來也沒有看到過一個人的臉上,可以有這樣複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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