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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一章海洋之聲

古星圖之謎 程嘉梓 3167 2018-03-14
秋天裡的一個清晨,楊繼先象往常一樣,起身後就到救撈站的運動場上去鍛煉身休。 這救撈站設在海南島的榆林港,是華南海難救助打撈公司的一個分支機構。楊繼先從三峽工程局回到這里後,已經有三個年頭了。他深深地吸著海島上清新的、帶著鹹味的空氣,真是心曠神怡。鍛煉後,他想讀一會兒書,便向辦公樓走去。 學習室設在辦公樓的三樓上,在走廊的盡頭。當他走過報務室的門前時,一陣急促的“滴滴滴、達達達、滴滴滴”的聲音,從虛掩著的門里傳了出來。他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裡不覺一怔:這不是緊急呼救信號SOS 嗎! 他輕輕推開報務室的房門,走了進去。 “泰山號”拖輪的陳船長和救撈站的葛站長正站在報務員身旁,關切地等待著報務員和遇難船隻聯繫的結果。報務員熟練地按動著電鍵,詢問對方方位、難情。雖然天氣並不熱,報務員額頭上卻沁出了細碎的汗珠。

“我國科學考察船'徐霞客號'在西沙永樂群島北礁附近,遭到強颱風襲擊,觸礁遇難。”報務員向葛站長報告道,“他們的方位是:東經111度43分,北緯17度01分。” 葛站長把電報接過來,交給陳船長,一字一頓地說:“立即啟航!” 來自加羅林群島的強颱風,穿過非律賓,肆無忌憚地席捲著南海海面,掀起一個又一個巨浪。可是,兩萬馬力的全天候拖輪“泰山號”,卻頂風破浪,不顧自己的安危,以21 節的全速向“徐霞客號”遇難地點——北礁駛去。 三小時後,在雷達上發現了“徐霞客號”;又過了三個多小時,在“泰山號”的駕駛室裡已經能看到它的輪廓。突然,一個罕見的巨浪,比三層樓房還要高的巨浪,向“泰山號”撲來,“泰山號”被巨浪高高地掀起,又重重地拋下,駕駛台上的茶杯、海圖、鉛筆全都滑落到地板上。陳船長穩住身體,看了一下傾斜指示計,船已傾斜了五十多度。他沉著、剛毅地向舵手下令道:

“保持航向,繼續前進!” “泰山號”安然穿過巨浪,前面隱隱約約看到了北礁。在它的外側,“徐霞客號”正在風浪中顛簸。它的艉部已經半沉在水中,艏部在水面上翹起來。在它周圍的海域裡,有一條小救生艇,許多人已經落水,在水中掙扎著。 “泰山號”的船艙裡、甲板上,六短一長的警鈴聲和汽笛聲混成一片。水手們和隨船的潛水員、撈工聽到救生警報後,紛紛奔向甲板,準備救人。 兩條救生艇放下了,水手、潛水員從舷梯下到救生艇上,冒著狂風急浪,搶救落水人員。一小時以後,他們把海面上遇難的人員都救到“泰山號”上。要收艇時,正在用望遠鏡搜索的陳船長忽然發現在三百米外的海面上有一個上下跳動的黑點,好像是一個人在那裡掙扎。楊繼先乘坐的那條救生艇,立即向海面上那個黑點駛去。

不一會,楊繼先在救生艇上看到,這黑點果然是一個人。海浪推著他,時而浮出水面,時而沉沒水下,處境相當危險。小艇急忙駛向他的身旁,不料一個大浪又把他推出到幾米之外。楊繼先眼明手快,立即拿起一個救生圈,用盡全身氣力,準確地把救生圈拋到了那個人的身邊。那個人在水里掙扎著,一會兒用右手劃兩下水,一會兒用右手夠一下救生圈。楊繼先這才看到,那個人的左手始終抱著一個方包不放。楊繼先大聲喊道: “救生圈,救生圈!” 那個人使勁一夠,剛剛把救生圈夠到手,不料左手上那個方包滑落下去。他急忙用雙手撈起那個方包,可是救生圈又漂到遠處去了,他又在水中上下沉浮著。 救生艇靠了過去。楊繼先心想,這人也不知抱了一包什麼珍寶,在生命交關的時刻,竟然寧可放棄救生圈,也不肯丟下這個包包。他縱身跳下水去,用力向那個人劃去。那個人約莫四十多歲,看來有一點水性,但在水中掙扎了幾小時,已經精疲力盡了,楊繼先想把他的方包接過來,不料他卻緊緊抱住不放,嘴裡還斷斷續續地說:“我……不能……給…… ”楊繼先只好用一手托著他的腰部,一手用力划水向救生艇靠攏,船上的水手使勁把這位落水者拽了上來,他倒在救生艇裡,左手裡還緊緊抱著那個裹了塑料布的方包。楊繼先和水手們把他護送到船艙裡,交給那兒的隨船醫生。他在迷茫之中問道:

“我的包呢?” “在你枕頭旁邊。”楊繼先說。 “船呢?” “正在搶救,不會沉的。” 他微微一笑,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其實,“徐霞客號”繼續在下沉,艉部快要沒入水面。 “泰山號”到達後的一個多小時內,千方百計地在“徐霞客號”艙內堵漏,結果失敗了。陳船長果斷下令,讓潛水員進行舷外堵漏。楊繼先顧不得休息,到工具間找出腳蹼,壓鉛、氧氣背瓶、面罩等等他那一套輕潛裝具,以及一套水下焊槍,和另外幾名潛水員乘了一條工作船,上到“徐霞客號”上。他坐在一塊吊板上,潛到水中,在舷外把一塊鋼板堵焊到被礁石撞翻的船板上。他們幾個潛水員輪流下水,終於把洞堵住。幾小時以後,船艙裡的積水被抽盡,“徐霞客號”科學考察船得救了。經過檢查,機器出了點毛病,需要回港檢修。第二夭一早,“泰山號”拖著“徐霞客號” 向珠江里的通穗新港方向駛去。

吃完早飯,楊繼先到船艙裡來,看望被他救上來的那個落水人。幸好,那個人昨天只是疲勞過度,經過一夜的休息,身體已經恢復。他躺在床上一眼認出了楊繼先,橢圓臉上充滿感激之情。他坐起來笑道: “昨天虧了你來搭救我,要不然……”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不然這包資料早已沉到海底了!”那個被救的人笑著指了指枕旁的那個塑料方包。 楊繼先腦海裡,立即浮現出昨天這位落水者死抱包包不放的情景。他忍不住好奇地問: “這包裡裝了什麼貴重物品?” “是用聲納裝置跟踪魚群的記錄圖,我們辛辛苦苦在海上乾了三個月的結果啊!” “哦!原來如此。”楊繼先不無敬佩地問,“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我們是從好幾個科研、教學單位抽到'徐霞客號'上,共同進行南海海洋生物利學考察的。讓我們來認識一下吧,我叫方雨田,上海生物研究所的。”這位落水者自我介紹道。

“我叫楊繼先,榆林港救撈站的潛水員。”楊繼先一邊熱烈地和方雨田握手,一邊若有所思。這個名字似乎在哪兒聽說過,但又記不真切。他想啊,想啊,突然驚呼道,“我想起來了,原來您就是方雨田!” “你認識我?”方雨田滿臉詫異的神態。 “三年前我在家裡聽徐振宇談起過您,他那次參加西陵峽考古工作時,在一條船上見到過您。”楊繼先解釋道。 “哦,說起來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是南山天文台的徐振宇,還有一位黃教授,以及一位搞考古的任思宏。”方雨田準確地說著他們的名字,興致盎然。 “你快坐下!啊,我和他們是老相識了,他們的研究成果喚起了我對地外文明的熱情。他們還在研究那個銅球嗎?” “我很久沒和他們聯繫了,只是聽說研究工作早已告一段落,銅球也移放到他們省的科技博物館裡,可能已公開展出。”楊繼先坐到方雨田的身邊道。

“你能馬上和他們聯繫上嗎?”方雨田兩眼閃著激動的光芒。 “可以。您有什麼事情?” “在我們遭到颱風襲擊之前,我從聲納裝置的記錄圖上,發現水下有一個超聲訊號源。這訊號很有規律,每次三組,每組一短一長。可惜我們無法聽到超聲,如果能把它變換成音頻訊號的話,那麼它就是'嘟、嘟―,嘟、嘟―,嘟、嘟―'的響聲了。”方雨田說得有些激動。 “那不是和銅球出土密碼一樣了嗎?”楊繼先驚奇了。 “我也很驚訝,因為我以前從《考古學術研究》上讀到過關於銅球出土密碼的詳細報導。我懷疑,是不是海底還有一個銅球?” “當時你們船在什麼位置上?” “很遺憾,我還沒來得及測定方位,颱風就把我們吹離了航向,撞到了這倒霉的北礁上。”方雨田愁眉苦臉地說,“我只知道,當時船是在七連嶼北面一個什麼地方。”

“離七連嶼有多遠?” “說不准。” “我馬上發一封電報給徐振宇,把這個消息告訴他。”說罷,楊繼先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一等,”方雨田把那個裹得緊緊的塑料包打開,在一大堆記錄圖中,找出了記錄著那個超聲訊號振盪曲線的那一段,撕了下來,交給了楊繼先,“你把這個記錄圖也用傳真電報發給他吧。” 楊繼先奔上駕駛甲板,把那一段記錄圖和一份電報送到電台室裡。 電波通過一組專用天線,射向停在東經70度赤道上空我國的一顆同步通訊衛星上,衛星迅即把它轉播到大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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